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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阳用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丈夫一动不动的脸庞，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老公，你好好歇歇吧，我知道你很累了，家里有我呢，你放心吧。我会让我们的女儿健康快乐地成长，你跟我说过的所有想法，我都会努力去实现的。”
冯雪寒和李春云一言不发，她们的悲痛丝毫不亚于杨阳，李春云歪搭着脑袋，念经一般地说着：“儿子，儿子……我的儿子没了……”
冯大哥肯定不会信这些的，如果他活着，看到这些人在他身上做这些事，他一定不屑一顾。人死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所以才要在活着的时候多做些善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当你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些与你相识的人，他们对你的缅怀和评价，就是你留给世界最后的东西，当然这也只是短暂的，随着岁月流逝，你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的痕迹，也最终随风飘散。所以冯大哥才把自己的得失置之度外，才能忍受巨大的孤独，为家里做些事情，通过编剧这份工作去描绘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董林芳想起了那些短暂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光。他们每一次走过天桥或地下通道，看到沿街乞讨的人，冯大哥总是能给他们一些钱，为此他们还争论过，冯大哥总说，管他真的假的，我们又不差这一两块钱，可能那些沿街乞讨都是有组织的，可能他要来的钱最后不能揣到自己兜里，也可能他们在自己家乡早已经住上了小洋楼，但是当我们坐在饭店里，享受着现代社会带来的便利生活的时候，他们的确跪在阴冷的地下通道里，这是我们都能看到的事实，我们的行为决定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与其他无关。
把冯斌抬到灵车上的男人里面，有一位头发凌乱，身材矮小的男人，他眉头紧皱，似乎厌倦了眼前的一切。董林芳注意到，那个男人的眼睛跟冯大哥有些相似，便猜到了那一定就是冯大哥的父亲了。董林芳经常听冯大哥说起他的家庭，对于他的父亲，他却很少谈起。她还注意到一个虽然上了年纪，却气质非凡的女人，那个女人安慰着冯大哥的母亲，一直陪在她身边，那个人是谁呀，还有冯大哥曾经提起过的他的大爷，为什么没有他的身影。
冯斌的遗体即将随着灵车前往回龙岗火葬场，这个环节通常只有家人随行。董林芳想多陪陪冯斌，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考虑到她的感受，内心十分着急。这时她看到张妙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先前一直帮着忙活，此刻好像是忙完了。董林芳走到张妙然身边说：“姐姐，上次我们见过，一会儿你们跟着灵车吗？”
张妙然当然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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