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新，你的朴素主义情结是好的。只是——”楚铮欲言又止，随后咬了咬牙，“你知道我当初在鸠江一无所有的时候，每日里在温饱的边缘挣扎，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他不等桑志新追问，而是继续道：“总觉得自已怀才不遇，一身本领无处施展，是出身和社会耽误了我。只要给予我施展的环境，我就一定能做出来！尤其是看到那些出身优渥的纨绔子弟，做出教科书级别愚蠢的事情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所以我总是幻想着，如果国家能给我一口饭吃，我能将自已完全燃烧，用终身的奋斗去回报这个社会。至不济如果有哪个老板能给我一个安定的环境，我也会给对方带来丰厚的回报！

楚铮笑了笑，只不过这丝笑容落在桑志新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无奈与苦涩。

“人呢，总会有自怜的情结与弱者的心态。一旦陷入困境之中，便会把原因推到客观环境之上，很少能够反求诸已，借助现实的力量由弱变强。他们总是幻想着有一个救世主的出现，或者是国家，或者是皇帝，或者是老板……总之是各种在自已眼中属于强权的存在，来带领自已走出漩涡。”

“你不是走出来了吗？”

桑志新听着好友娓娓道来，目光之中充满了尊重：“现在的你，只怕是你所有同学之中混的最好的一个了。只此一点，你就有骄傲的资本。”

“是啊，我走出来了。因为我意识到救世主是不存在的，‘国家’也是不存在的，它们都是一个幻想的符号。比如说‘国家’，它是全体国人博弈的成果，并不单纯代表谁的意志，将它拟人化是一个荒谬的思维。事事寄托于救世主，寄托于国家，就注定所托非人。”

“要不要这么转弯抹角啊！”

到了此时，桑志新终于知道楚铮说这么多，不过是委婉劝告自已打破对“国家”的幻想。

“国家既是博弈的成果，就表明其中有各种意志的存在。甚至某些意志在局部环境中能够表现出与整个社会面貌完全相反的生态。就像白马会所——”

楚铮悠悠道：“你我都知道，股市是不可能永远涨下去的，它总有回调的一天。尤其是我们国家，资本最大的市场还在于房市，一旦是进入股市的资金过多，市场上的资金流动性就会枯竭。毕竟房市好歹还可以锁定超发货币，降低社会通货膨胀呢。”

“所以你认为这波牛市快要到顶了是吗？”桑志新站起身来倒了两杯茶，递给楚铮一杯。

“对！”

“什么时候会到顶？”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如果让我给你一个具体的时间，我给不出。如果你想要一个参考，我倒是可以说说。”

“说说看。”

“你手里的狂风科技已经23连板了对吧？”

“嗯——”

“你可以把一年来产生的大牛股都找出来，都通教育、南北车、华国一重、华科曙光、华科金财……当这些跟随牛市启动的大牛股上涨到缺乏动能的时候，也许我们就该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