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昌有些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大伯听说你在东海做生意,赚到了不小的身家,如果可以的,帮帮孩子——”
当郑兴昌的话说完后,一桌子的人以各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这一刻,楚铮只感觉自已成了唐僧肉。
他满头黑线,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当下苦笑道:“大伯,你高看我了。我就是一个穷打工的,你让我捐点钱还行,说身价什么的,太夸张了。”
看着周围一圈失望的眼神,楚铮第一次感觉说谎是这么累,也是第一次意识到那些富豪装穷的心态。
他更奇怪,郑兴昌是怎么知道自已有钱的?
很明显,郑雅是不会说的。
他在郑庄熟悉的人,也就郑思彤一个。
即便当初与周梦玉一起相过亲,是所能知道的也不过是自已“提着一箱子钱回家”。
一箱子钱又能有多少呢?
如果仅仅如此,想来郑兴昌也不会整这一出。毕竟当了十几年的村主任,即便再清廉,搞个几十万还是不困难的。
如果不是郑雅,那就是郑思彤或者周梦玉了。
因为当初归还孟琳配资的时候,一时心血来潮,将资金账户挂在了朋友圈上。
但是从下午梦玉妈的表现来看,似乎并不知道他资金账户的事情,知道的仅仅只是以讹传讹下的自已拎着钱回家的“事迹”。
条分缕析之下,郑思彤的嫌疑最大。
他当然不知道郑思彤在梦玉妈面前故意夸大其词,煽风点火想让梦玉妈出头,但是根据逻辑去推断,居然还是让他分析出来一个大概。
假如是郑思彤的话,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除了恶心他以外,根本起不到第二个作用。
郑兴昌有些不死心,叹了口气道:“大侄子,你珍惜羽毛,这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小学里的孩子实在是太苦了。一些隔着山头的自然村,由于路远,只能将孩子寄宿在学校里,可是——”
“哎!等忙完老大的事情,我还是带你过去看看吧。”说完之后,他端起酒盅,闷闷地喝起酒来。
不但郑兴昌失望,在座那些亲戚,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风声,似乎也都跟着惋惜起来。
但是楚铮知道,这样的口子是万万不能开的。
真开了,自已就真的成为唐僧肉了。
给郑庄捐了,楚寨捐不捐?
楚寨捐了,桃乔乡捐不捐?
总有各路人马依靠各种关系靠拢过来。
虽说给乡里乡亲的尽点绵薄之力是应该的,但绝对不能是这样的方式。
感受着气氛的尴尬,他与郑雅对视一眼,只能当做不见。
吃完饭撤了酒席,灵棚外传来一阵唢呐声,今天是出殡前的最后一夜,要进行最后的送别了。
郑雅跟着诸多亲戚在灵棚内哭丧,他便站在外面思考着郑兴昌的话。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整个灵棚一刹那漆黑一片,所有的灯泡全灭了,只剩下高昂悲怆的唢呐声响个不停。
“怎么回事?怎么停电了!”人群中传来郑兴昌的歇斯底里的喊叫。
“快!快给电厂的郑营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电厂?”一瞬间,楚铮似乎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