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知道再相见时,听到的是笑声还是哭声?
郑雅被安排在叔伯兄弟那一桌,而楚铮则被郑兴昌拉了过去,坐在了另一桌。
经过眼前这个村主任的介绍,他知道这一桌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算做郑庄的地头蛇。
郑兴昌是村主任,其余几个分别为郑庄小学校长、郑庄水电站站长、村会计以及两个据说在省城都有生意的商人等等。
楚铮见到这个阵仗,知道郑兴昌不死心。
但他此时心境又与昨晚不同,暗笑之余,却是等待鱼儿上钩了。
介绍完一圈后,郑兴昌又给他递了一颗烟,被楚铮挡了回去。
他一向不抽烟,此时自然也就没接。
郑兴昌见状,放下烟盒,给自已倒满了酒,端起酒盅:“大侄子,这杯水酒我敬你。”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楚铮也只能接了,道:“大伯,该我敬你。”
郑兴昌仰着脖子一饮而尽,随即翻转酒盅,示意滴酒不剩。
没奈何,楚铮也只能跟着喝了。
“大侄子,这里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瞒你。郑庄小学目前有7个班265名学生,由于郑庄村下面的自然村以及附近几个村太过分散,这些娃儿大多数都是在学校寄宿,但是由于什么都缺,现在小学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你大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求你,”
郑兴昌这次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
话里话外仍然将楚铮当成是募捐的对象,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笃定他有钱的。
这番话说完,酒席上对的剩下八人都朝他看了过来,尤其是郑庄小学的校长郑重,更是炯炯有神。
“看你的年龄,应该是楚黎明的学生,我与楚黎明是同学。自从楚寨小学被撤销后,听说他外出打工,一晃十几年没见了。你是附近几个村少有的能走出大山的人,如果能力允许,还是帮帮孩子吧——”
郑重叹了口气:“跟主任说的一样,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
“郑庄小学现在有三个主要问题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
“一是师资短缺。7个班只有9名老师,正式编制的只有4个,其他5个还是找来代课的。大家只能相互交叉,各年级换着教。”
“二是住宿困难。家里距离远的,只能在学校寄宿,数量占到全部学生的一半还多。但是学校的条件也不太好,我一直问镇里和县里要拨款修缮校舍,但是都如同石落大海,根本没有回音。”
“咱们云阳市是什么情况,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有些县的老师一年不发工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更别说拨款修缮校舍了。有时候我就想,这个校长不当算了,哪里找不到一碗饭吃?可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这些孩子啊!”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家长大多数都外出务工,留在家中的都是老人,无法做到按时接送。一些住不起学校的孩子,每天里还要步行几十里山路回家。晴天里也还好,遇到雨雪天气,要么不能到校,要么就只能冒着生命危险在湿滑的山路上跋涉。”
楚铮听到这里,想起自已小时上学的情景,恻隐之心大动。
山贵省向来号称“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如今虽然硬化了道路,但是贫困在农村仍然是个需要重视的问题。
他本来想着再做大一点,然后回报楚寨,没曾想这次陪郑雅返回郑庄,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自已的慈善事业,大概要从郑庄开始了。
沉默良久,他看向郑重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有什么方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