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二次公开排名
第二次公开排名截止到早上九点，投票信道关闭。
练习生们再次换上正式场合穿着的西装式制服，按照经纪公司为单位一组一组入场。
江泰伊跟施昀和林熙宥在后台等待。
施昀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明显昨晚辗转反侧没睡好。他不止是为自己担心，也是为林熙宥担心——他在训练营中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林熙宥，小林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队友和朋友，和泰伊一样从一开始就从未戴有色眼镜看他。
比起施昀，林熙宥的排名非常危险。
他上次的排名是四十一。在一共晋级六十名练习生的阶段算安全的中位偏下，这一次要淘汰三十五名以后的人，林熙宥至少要往前进六名。
江泰伊想这个节点他不适合说任何安慰鼓励的话，所以他只是在两人稍显低落情绪down下去的时候，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小奶黄包，分给他们：“补充点糖分。”
憨态可掬的奶黄包被做成了小猪的样子，圆滚滚的，手感也软乎乎的。
外型可爱的甜食确实有助于缓解心情，分泌多巴胺。
施昀和林熙宥都没拒绝，三个人在后台一个抱着一个塑料袋子，专心致志嗷呜两口一个小猪奶黄包，看得摄像大哥扛着机器无声笑。
所有人有序入场。
到了这一步末位练习生心态反而平和，会紧张不安的往往是有机会晋级但又没有十足把握的练习生，比如四十一名的林熙宥。
六十名的崔莘然跟五十九名的南子颜携手入场，两人心态都放松的跟参加例行班会一样，早就调理好了，内耗持续到将要尘埃落定的这一刻，反倒放过了自己。
总算要结束了，这一段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依然珍贵的旅程。
失败也是人生经验。他们都不后悔来参加节目，认识了很多关系好的同龄朋友，也上了明星老师的大师课，学到了很多在训练营外置触不到的东西。
六十人的座位明显比最初100个人的座位少了很多，而成排的座椅对面，静待的金字塔阶梯同样大缩水——仅剩下标注着1-35号码的座位，精简了许多。
练习生们进场的时候都有整活，要么对着大家花式笔芯，要么跳着滑步进来，车尔尼是最吸引眼球的一个，直接来了个托马斯回旋——然而演播厅的地砖太滑了，车尔尼差点扭到手腕，吓得他本人和练习生们都倒抽一口气。
“停停停别整活了哥——”
“没事儿吧我的妈诶！”
车尔尼小心活动了一下，确认没啥事之后，拍着胸脯长出一口气：“咳咳还好还好，放心。”
万一要是为了整活伤到、影响舞台那就太倒霉了。车尔尼后怕的撤回一个回旋，稍显狼狈地做了个敬礼的手势，匆匆归位。
卢语乔导师在全员到齐后，拿着写有排名结果的卡片走进演播厅。
她调试了下立麦的高度，环顾了一圈练习生们失笑：“嗯，好多黑眼圈噢。大家再在训练营待一段时间，就能cos国宝了哈？”
知道导师是在调节气氛，练习生们摸摸自己的眼袋和黑眼圈，互相看看身边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报告卢老师，虽然黑眼圈重，但是没有猫熊可爱哈哈……”
太有自知之明了。
台下，裴西城听到这回头看了眼江泰伊。
本来想问问他现在还需不需要随身听了的……看到江泰伊眼下淡淡的青色，裴西城决定不问了。
算了，他睡眠质量看来还没完全恢复。
流程没耽搁多久，卢语乔直接开始进入正题：“第二次公开排名，将淘汰三十六名到六十名的练习生。”
“第三十五名依然放在最后公开。”
练习生们已然熟悉流程，上次排名三十五到四十五名的练习生都紧张换了个坐姿，希望自己能成为最后的“幸运儿”。
“现在公开第三十四名。”卢语乔念着数据，“总票数八十六万……五千三百二十七！”
八十六万？
练习生们交换一个眼神。
“末位之间每一名差距应该不会很大，但是倒数第二名八十六万，每一个名额都很难拿到啊。”
人群中的安冬不安地垂下眼，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看了眼安夏的反应。
上次安冬是第二十八名，票数是八十三万。
这次票数涨了很多啊……安冬抿唇想，安夏怎么办。
崔莘然跟南子颜已然佛系躺平。
两人默默对视。
崔莘然：“你上次多少来着哥？”
南子颜扯扯嘴角：“三十七万票。”
这一轮的倒数第二名，票数是他的两倍还多。
“……”崔莘然一脸超脱，“哥，晚上出了训练营之后，我们直奔烧烤摊，我请你喝啤酒，咱们不醉不归。”
南子颜斜睨他，敏锐捕捉关键字：“……只请啤酒？”
“剩下的AA，”崔莘然丝毫不慌，“你知道的哥，我也很穷。”
南子颜：“行，不醉不归。”
坐在他们附近的练习生听到两人已然在约烧烤，嘴角抽动，突然就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算了，事业上失败要卷铺盖回家了，好歹好吃的能给他们安慰。
也能久违的，睡到自然醒了。
三十名到五十名之间的练习生，每一个都希望自己被立刻叫到名字。
有车尔尼从三十三上升到第九的例子存在，五十名的练习生寄希望于自己也能靠考古、直拍等等上升十几二十名，成为成功逆袭晋级的人。
然而结果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说不上来要不要恭喜这位……毕竟排名掉了很多呢。”卢语乔导师凑近麦克念出名字：“第一位晋级的练习生——姚挚声练习生！”
整个演播厅一片哗然。
没被叫到名字的四十多名大多心灰意冷，一瞬心都凉透了。
“啊？天震惊……姚挚声不是初舞台A的吗，真的是一掉再掉这哥……”
“主题曲测评舞蹈全忘光挺伤的，vocal虽然挺强但没有不可替代性吧。”
“妈呀他上次多少？第一期末尾我记得他是第十名来着……恐怖。”
姚挚声本人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被叫到名字，整个人都蒙了。
他呆呆地坐着不动消化了一会儿，才迟钝地站起身，紧紧抿唇灰心丧气地走向舞台中心。
姚挚声属于严重偏科，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舞蹈太差了跟不上。
vocal实力虽然强，但他知道自己既不会说漂亮话，也没有什么别的能留下深刻记忆点的一技之长，不搞笑，也没有那么好看的颜值。
换句话来说，他歌唱得好，但舞跳得不行，性格也没有能挽救颜值中庸的人格魅力。
第一次正式排名公开他是第二十三名。
这说明被歌声吸引的粉丝，他没能留住。
泛人气在后期粉丝们逐渐明确心有所属之后，就开始消散了。
卢语乔导师挺为他遗憾的：“挚声上次是二十三名，掉了十一名啊这次。”
她其实看得很清楚姚挚声掉排名的原因，在一堆好看性格也出彩的练习生中间，他太普通了。
“还是祝贺你成功晋级，挚声。”看出姚挚声表情木然，像是对后续完全失去了信心，卢语乔忍不住提醒他，“不要放弃，接下来要继续努力，珍惜留下来的机会知道吗？别因此而灰心，要知道三十四名这个位置竞争也很激烈，至少你没有止步于此。”
卢老师这句话是真的。台下很多被留在座位上的练习生，他们在这档节目中就要被迫停在这里了。
“尽管下降了，但你还有很多粉丝在默默努力支持你，才能把你投到晋级的位置，依然有很多人在爱你。”
“不要让喜欢你的人失望啊。”
本来因排名下滑而毫无斗志的姚挚声听完卢老师说的话，再怔怔看向台下眼神黯淡失去希望的练习生们，幡然醒悟。
是的。他没能绽放足够吸引人的光芒吸引到更多粉丝，但三十四名也要整整八十六万票，这些票都是粉丝一点点投出来的。
他有什么资格黯然神伤，自怨自艾，明明给他投票的粉丝还在期待他之后的表现。
姚挚声振作精神，深吸口气感激地认真看向卢语乔老师：“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谢谢老师！”
这个排名很危险，基本无缘出道位了，但粉丝的投票让他依然拥有站上三公舞台的机会。而对新人来说，每一个舞台都很珍贵。
看他状态有所变化，卢语乔老师放下心来，温和点头。
“第三十三名。”
江泰伊在心里默念安夏和林熙宥的名字。
无论是两个人中的谁都好。
上次安夏的排名是43，林熙宥则是41。
两个人都处在危险边缘。江泰伊希望昨晚用蜡烛许的愿望能实现，他们都能留下来。
濒临淘汰边缘的练习生们每个人都在内心祈祷。排名大幅上升这种可能性可遇不可求，他们更希望自己能早点被叫到名字，否则多半晋级不了了。
“八十七万，三千二百一十票。”被卢语乔目光扫到的练习生都提起一颗心，“票数差距很小。”
“这名练习生依然是大幅下降的……”卢语乔顿了顿，在练习生们震动的慌乱眼神中接了个疑问句，“……吗？”
江泰伊：“……”
卢语乔老师你变了，你之前都不玩这种大喘气的。
卢语乔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心道我也不想这么缺德，是导播说我太不会制造悬念了，给剪辑老师带来很大困扰，我就不为难别人了配合下。
她摇头：“不是的，这名练习生排名上升了。”
江泰伊再次开始默念安夏林熙宥。
旁边的郑世锡发现他表情一动不动，但是眼珠子彷佛在燃烧一般冒着看不见的火焰。
“？”他干嘛这么全神贯注的，还远远没到他啊。
噢懂了。郑世锡瞭然地收回视线，犹豫着要不要也帮成安橪加油一下。但是考虑到他发霉的运气，郑世锡迟疑一下，不想自己的运势影响到对方，斟酌两秒凑到江泰伊旁边侧过脸低声问：“能帮我个忙吗？”
江泰伊扭头不明所以：“你说。”
郑世锡望天，含糊小声道：“帮我默念两遍成安橪顺利晋级。”
江泰伊一愣，随意的视线认真了些，看着郑世锡有点意外，但还是同意了：“……我试试，不一定有用。”
临阵抱佛脚，能试的都试试。
看来郑世锡在训练营里也交到关系不错的朋友了。江泰伊敛眉掩饰眼里一闪而过的失笑，挺好的，成安橪确实人不错。
可惜三十三名不是他们许愿的任何一个。
而接下来，愿望持续落空。
一直到二十八名，这三个人的名字都没有被念到。
等待席位上的练习生们有些已经彻底放弃希望，知道自己没戏了。
上次排位在二十五名到三十五名区间内的练习生，则躁动起来。
“怎么还没到我啊……该不会我没了吧……？救命。”
“都二十八了……我上次三十二，不是吧我感觉我升不了那么多，难道我要回家了？”
“本来觉得我二十六还是稳的，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很着急，但是怎么刚刚念到的绝大部分都是掉下来的，到底是谁在上升啊……上面的下来了，我该不会更靠下了吧啊啊。”
这个排名区间是最焦虑的练习生。
崔莘然躺平悠哉地围观，就跟参加运动会一样，把自己当纯观众围观运动员们再创佳绩。
施昀的手心里全是汗，他回头去看林熙宥，林熙宥余光瞥见施昀扭头，侧过脸跟他对视，温柔笑笑用口型安慰他’没关系’。
他没做什么能大幅度上升的事，能走到这里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一段经历，虽然遗憾不能继续，但没有太多不甘。
如果不是江泰伊初期带着他们一起训练，不仅帮他们提升了实力、稳定了级别获得主题曲镜头，同时也保证了正片里他们的有效曝光，说不定林熙宥早就已经淘汰了。
江泰伊教他们练舞那段算“故事线”，也是属于林熙宥的唯一一段故事线。有了这个曝光基础，才送他一路走到现在，林熙宥很清楚这一点。
看到林熙宥情绪稳定，精神状态良好，施昀稍稍放心了些，但他知道林熙宥只是不希望他担心。
他努力回给对方一个笑容，迅速扭过头目视前方，深呼吸告诫自己别胡思乱想，还有机会，上升二十名的人也大有人在呢，林熙宥这么好概率不可能是零。
然而不知不觉中，卢语乔导师已然念到第二十三名。
“共……一百九十八万，七千六百三十三票。”
安冬上次排在第二十八，他也还没有被念到。从二十八掉到三十五以后可能性也不小，他并不是完全安全的。但他此刻在心里不停地念着安夏的名字。
先前双胞胎互相嫌弃，上一次座位中间特意隔了人，一公二公也没有同台过。
两人今天在节目中少见的长时间同框，并排挨着坐在一起。
安夏一直没被念到。他全程都保持冷静认真听的状态，安冬今天跟他坐在一起，罕见的寡言沉静，一时间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双胞胎如果不依靠发色，竟分辨不出谁是谁。
“该名练习生排名较上一次有所上升。”卢语乔一说上升，所有人都提起精神，但他们注意到老师措辞用的是’有所’，而不是大幅。
“让我们恭喜个人练习生——”
江泰伊、施昀和林熙宥同时抬头。
施昀和林熙宥都用口型在念对方的名字，江泰伊沉默地看着卢老师。
至少眼下留下了其中一个。
卢语乔导师看向前排：“恭喜施昀成功晋级！”
被念到名字的施昀第一反应并不是开心。
他条件反射回头去找林熙宥，而林熙宥已然站起身，大步跨过后排的座椅，绕到施昀身边拥抱他。
“做得好。”林熙宥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揉了揉施昀的后脑勺，“你很棒知道吧，未来也要好好加油。”
施昀一声不吭，他忍耐着翻涌的情绪，知道他这个时候不能哭。
不能哭，林熙宥可以留下来的，他一定是第三十五名，还不到说再见的时候。
他深吸口气后退半步，挤出一个高兴的笑容：“我在上面等你！”
“……”林熙宥一愣，看看施昀皱成一团的笑容，没有拆穿他们心知肚明的现实，只是点点头答应：“好。”
其实施昀的表情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他知道林熙宥或许真的要离开训练营了。
林熙宥目送他走向前台，在心里想，节目结束后再见。
江泰伊早早站起来，他静静看着两人拥抱无声告别，在施昀走下台阶时，往前大步走了几步拥抱他。
施昀听到江泰伊平稳的声线，没关系，不会走散的。
比起祝贺，施昀此刻更需要的是这句肯定的话。
他怔愣恍惚了一瞬，用力点头：“嗯。”
……
“第十九名。”卢语乔目光看向双胞胎。
敏锐感知到视线的安冬，下意识避开了视线。
他希望导师看的人是安夏。
然而很快的，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恭喜来自santa路易斯的练习生——”
“……安冬。”
他坐着没动。
安夏偏头看着安冬，冷静地挑起唇角笑笑：“我们发色不一样。你别装我了，你永远都不像我。”
你是你自己，安冬就是安冬。
安冬瞪他一眼，拒绝跟安夏拥抱，也根本不听他讲话，怒气冲冲猛地站起身冲向台上。
他知道安夏实际想说什么。他只是很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江泰伊停止了默念。
三十五名的位置只有一个，安夏和林熙宥至今都没有被念到，他无法做出选择，一切都只好交给命运。
“安冬的排名上升了很多啊，从二十八名上升到了十九名，足足九名。”卢语乔老师本想夸一夸他，让他开心点，然而安冬仅仅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闷闷不乐地努力附和回应。
安冬耷拉着眼皮礼貌应了句：“嗯，谢谢老师。”
卢语乔不可能看不明白他情绪为什么低落，没有拆穿点明，只是内心叹息着略过了，让安冬自己调整情绪，开始公布下一个。
……
“唔，第十七名让我有点惊讶……”卢语乔导师讶异地沉吟片刻，她意有所指地暗示，“再度出现了大幅度的变化。”
江泰伊飞快算了算，如果是林熙宥的话，四十一到十七……浮动二十四名有可能吗？——可能的。第一轮排名时车尔尼就是上升了二十四名，从三十三升到了第九。
安夏是四十三，再多越过两名的差距。
然而下一秒卢语乔导师打破了练习生们暗暗升起的希望。
“这名练习生曾经大幅上升，创造了奇迹，这次有所回落。”
这几乎是明码了。
第一轮大幅上升，所有人都立刻联想到车尔尼，嗖嗖朝他看过去。
“这哥上次第九啊，虽然说本来就是从三十三升上来的……可能不稳定吧。”
“十七的话，掉了十六名？车哥真的是过山车式上上下下。”
车尔尼其实在心里打了预防针了。
他本来就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飞到第九名的，没有手机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被考古的过程。
上次飞升车尔尼懵逼但高兴，这次下滑车尔尼依然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又干什么了。
其实他这次下滑并不是因为他被恶剪或是有恶评，单纯就是前面的练习生们在连锁反应下卷起来了，而他泛人气远大于内核粉数量，排名自然落后了。
姜北从十五名上升到了第十名。
出道位一共九个，第十名属于卡位状态，但对于第一次摸到这个成绩的姜北来说，这是迈出的一大步。
要知道底层之间涨幅差距小，十五名到第十名之间却差出去超过三十万票。
“现在公布第九名。”
阶梯座椅上仅剩下十个位置，最高处的九个王座，和末尾空荡荡的35号位。
江泰伊知道林熙宥和安夏不可能同时留下了。
两个人必然有一个要走。
第62章 那说好了，我真的会等你的
出道位的排序是高位练习生之间最大的看点。
走到现在大家要么有过合作舞台，要么一起上过课，关系不至于因排名高低而产生隔阂，但大家自然还是希望自身排位能更加趋近于安全区。
所谓的越高越安全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实际没什么绝对的“保障”。往届甚至有曾拿过阶段性第一的练习生最终无缘出道位，虽然不清楚究竟是粉丝投票后继无力、还是那一届节目组做票。
出道位只有九个，总归是每一轮都靠前的练习生，成功成团的概率会高很多。
稳定在前五位以内，无论在任何人看来，都会处于更踏实有利的状态。
人气练习生不可能在这一轮面临淘汰危机，目前前九名的位置已然被锁定，大家当然谁都不希望被最先叫到名字。
因此卢语乔导师拿起手中的名单时，场下的艾沙、韩枳语申恺等都选择避开跟导师对视，总觉得对上眼的话，念到的人就是自己了。
站在台前的卢语乔导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得一清二楚。
她能理解这几个年轻人的逃避心理，只是还是忍不住有点好笑。
“现在公开第九位。”卢语乔导师恶魔低语，“总共四百六十七万，八千二百三十六票。”
坐在台下，只当在免费看现场综艺的已淘汰练习生们：“……”
四百六十七万……论世界的参差。
他们不久前为了弹簧椅大战那两万的福利票差点拼了，且两万是真的有可能左右淘汰结果。然而对于高位练习生来说，妄想用两万票撼动如同蚍蜉撼树，他们之间的差距是数不清的两万票。
申恺埋头躲避着卢语乔老师的视线，侧过脸跟身边坐着的艾沙耳语：“我有种预感，是我。”
他被人千里外拍到抽菸，节目组谈话警告他之后，申恺这段时间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哪怕江泰伊提醒他粉丝帮他选到了很好的歌，申恺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虑。
晚上躺下之后，他一闭眼就在想是不是现在有很多人都在骂他，他是不是风评已然人人喊打。
对未知的过度想像比实际看到更难熬。
申恺这段时间在深刻反省悔过。他刚进训练营的时候还处在被公司强行送过来的矛盾中，压力越大越难戒菸，节目组检查随身行李的时候，他一时鬼迷心窍把电子烟藏起来了。
申恺揉了把脸，这段时间他心里挺煎熬的，反正以后不让干的事他是肯定不干了。本来是为了缓解压力，结果压力更大了。
申恺老老实实端正坐好，心道第九名也很好了，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掉到二十开外的准备。
没想到粉丝真的没有抛弃他，他依然在出道位以内。申恺暗暗下决心，以后绝不再让支持他的人失望。
艾沙多少知道申恺在想什么，他安慰了一句：“哎，没准是我呢……”
尾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卢语乔导师带着调侃的声音。
“万年老八终于有所变化了，很遗憾是下降了一名——下次要努力上升啊，艾沙练习生！”
本来在安慰申恺的艾沙：“……”
他微微张口指指自己，似乎是在确认’是我吗’。回过神来后，艾沙哭笑不得地瘪嘴叹息，拍了拍也发懵的申恺：“看吧，真是我。”
俩人无言对视，氛围复杂的一言难尽，最后彼此都笑了。
申恺想说点什么，但是艾沙摆摆手：“别恭喜我啦，我加油争取别在最后关头掉出出道位。”
练习生们倒也不是很意外，因为目前韩枳语还好好的坐在台下等待，他上一轮排在第十，既然还在就说明是上升了，那就很大概率会有人往下掉了。
“艾沙一直都是第八，也该变一变了哈哈，不然真的很玄学。”
“确实很神奇诶，艾沙从第一期到第一轮排名都是第八，别人都是上上下下的，就他是一条直线，稳得不科学……”
心里清楚多半不可能再是第八了，但艾沙本来寄希望于自己能够上升的，没想到卡位的风险越来越大了——第八和第九的感觉心理上还是不一样的，三公过后没多久就是最后的成团夜了，他这个时候占据最后一个位置很不安全，极有可能会临到最后掉出出道位。
那就太倒霉了，过程无论有多稳定，结果不行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
“第九是一个很高的位置了，”卢语乔导师安慰过后话头一转，“但是艾沙三公要好好表现，这个位置同时也很危险，知道吧？”
艾沙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表现得太如临大敌，吐出一口气爽朗地笑笑：“明白老师，我会不遗余力的！”
第八名，申恺觉得自己这次没跑了。
他上一轮第七。
“总，五百零三万……一千二百零六票。”申恺看向卢语乔导师，果然对方朝他看了过来，微笑道：“恭喜申恺练习生。”
已淘汰的练习生们淡定围观。
“哈哈申恺这排名完全是等差数列，第一期是第六，第一轮总排名第七，现在第八……成团夜该不会他第九吧，那也太规律了哈哈哈哈！”
“还真是诶，好巧？”
应该不会是节目组动了什么手脚，没必要把排名数字搞得这么规整，就是巧合。
申恺人缘还不错，周围有三个跟他同组过的练习生站起来给他祝贺。
坐在第一排的韩枳语手心冒汗，紧张的。
他现在真的蛮开心的，毕竟大家升升降降，不乏像车尔尼这样没做什么就下跌的，他在这种情况下能上升已经很值得感恩了，没想到还能上升不止一个。
眼下就算是第七，也已经上升了三个名次。
韩枳语在心里反覆排了几遍剩下的人，子车峪，简辰溪，裴西城，明在亦，郑世锡，江泰伊。
自知之明韩枳语还是有的，前三的位置他插不进去。
裴西城排名一直都很稳，辰溪哥有粉丝基础自带知名度，子车峪他不清楚节目外发生了什么但对方高大概率有原因。
……怎么想，他都很难再往前了。
“第七名的练习生。”卢语乔导师目光扫过，“上一次的第七名是申恺，既然申恺刚刚已然坐上第八的位置……那么这名练习生究竟是上升还是下滑了呢？”
江泰伊眼下有些心不在焉。他看似在认真听，实际上神游天外，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已经做好准备的韩枳语本来都在系西装扣子了，想站起来的一瞬，听清卢语乔导师念的名字又坐了回去。
不是他，是子车峪。
对方上次排在第五，第七的话，下滑了两个名次，属于正常波动。
两个名次看似不多，但出道位一共就只有九个，离开了中位数危险直在线升。
韩枳语擦了把汗，按捺着内心的激动，内心的卡通小人已然在兴奋地摇旗呐喊：加油加油，冲啊！！
不知道他还能升到哪里去，粉丝真的太厉害了——韩枳语忍不住开始展望第五。
然而卢语乔导师很快戳破了韩枳语小心翼翼膨胀的信心：“第六名，这一次相较上次上升了不少呢？虽然仅仅上升了四名，但在排位基数小的情况下算得上大幅飞跃了——”
从两位数升到前九的人只有一个。
韩枳语那点小小的遗憾可以忽略不计，能到现在的位置他已然欢欣雀跃，满足地跳起来接受朋友们的祝贺。
郑世锡飞快瞥了一眼正低头走神的江泰伊，不动声色地在起身时顺手拉了他一把。
惯性被拽了下后顺势站起来，江泰伊回头看了看郑世锡，这才看到快要走到跟前的韩枳语。
啊。江泰伊缓缓眨眼，这么快就到韩枳语了。
“泰伊泰伊！我升到第六啦哈哈哈！”韩枳语兴奋地熊抱了一把江泰伊，松开他开心地傻笑，“我的粉丝厉害吧嘿嘿？”
“嗯，超厉害。”江泰伊不给对方泼冷水，他过于配合的回应让韩枳语扶额笑，摆手：“我去上面等你啦，别紧张。”
江泰伊用食指和大拇指勾了勾嘴角：“我不紧张。”
韩枳语：。泰伊还是这么冷幽默。
练习生们开始讨论第五会是简辰溪还是裴西城。
“这次排名感觉每个位置都有变动，不太好预测诶……”
“等出了训练营之后，我们就能拿回手机了，到时候看超话活跃度什么的，就能更容易猜到结果。”
“说起来，简辰溪、韩枳语、裴西城，他们三个都属于淡颜，不过风格不同？简哥温柔，韩枳语可爱点，裴西城高冷有距离感。”
“反过来江泰伊郑世锡都属于浓颜，浓墨重彩很有冲击性的好看……明大少我不好说，他是气质比较突出？”
练习生们聊着聊着就开始跑题，开始探讨他们的吸粉特质，谁更容易圈到死忠。
这对于练习生们来说既是八卦，也是一种钻研学习的途径——虽然脸模仿不来，气质也不是说学就能学会。
人生经历也很难复刻。
卢语乔导师确认了一遍票数：“第二轮的票数比起上次有了明显上涨。第五名共获得，九百三十万……六千三百三十九票！”
演播厅现场练习生们面面相觑，已然被震麻了。
节目火得超乎他们的想像。上一轮这个票数，已然能冲进前三了。
第五名的票数已然涨到了接近千万票，那江泰伊……练习生们抽着气坐直了些，好恐怖。
镜头在裴西城跟简辰溪之间来回打转。
裴西城在台下坐了这么长时间，已然快要老僧入定。
实际上，他看似睁着眼睛，实则灵魂已经快睡着了。
卢语乔导师一直在念一串又一串数字，像念经一样，念得他犯困。
他不是很担心，对他来说第四第五没有什么差别，都可以。
只要能稳定在出道位以内就没什么问题。
简辰溪希望自己能再往前一名，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得失心。对于重返选秀寻求出道机会的简辰溪来说，最终能出道的话，排名高低没那么重要。
最终第五是简辰溪，第四依然是裴西城。
简辰溪从第六上升了一名，变动不大。
裴西城则是很稳定地维持了上一轮的排名。
很好。裴西城在熟悉的第四位置上落座。
目前的排名走向和稳定性，都很符合裴西城的预期。
唔……出道位的座椅是不是有点设计得太舒服了。裴西城坐在小沙发里，强撑着不要当场闭上眼睡着。
导播看着大显示屏上锁定的前三名的近景镜头。
他心道这一期一出，讨论度又得涨了。
这段时间网络上可以说是相当热闹。
郑世锡跟明在亦的粉丝，从上次排名公开后就因为分数咬得紧而剑拔弩张。再加上两人之间互怼的相处模式，粉丝之间因为几句话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高度，彼此相看两厌。
而上一期播出后，节目组倒是真没有刻意恶剪，两家粉丝由弹幕吵架转而将战场蔓延扩散到微博小红薯论坛，大撕了一次——明撕过后，两家粉丝已然水火不容。
前三名里，江泰伊因为票数一骑绝尘，超话粉丝数也形成断层，郑世锡和明在亦两家目前都尽量避免跟江泰伊家轻易起冲突。
——极大概率打不过的情况下，不如不打。贸然先撩架结果被压了的话，容易影响粉圈士气。
每一家都有控制不了嘴人的散粉，郑世锡和明在亦家自然也有散粉嘴过江泰伊，为了防止1哥粉丝打过来，两家的反黑站都火速将嘴人的散粉挂黑，避免上升成大战导致粉圈元气大伤。
在初期经历过被cherish家粉攻占超话，江泰伊粉丝看到此刻二三家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场景，内心简直感慨地流下泪水。
真好，她们逐渐在慢慢变得强大了，能够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至少现在这阶段不说选秀节目内的竞争对手，演艺圈内二三线的艺人都不会敢主动来江泰伊广场挑事，要掂量掂量后果。
事实上，节目组一直有专人负责观察粉圈动向，把控风向。
第二轮的票数，两家因为刚撕完都在战斗狂热的鸡血状态。哪怕前台不显示确切票数，但投的过程中有统计，大体票数粉圈依然多少心中有数。
两家也各自有在对方的打投数据群里埋伏了卧底，好了解对家的投票情况进展到了什么程度，估算自己还要投入多少。
互相都信息泄露，两家一边打一边投，票数咬得非常紧。
节目组说实话叹为观止，感觉以粉丝的这个冲劲和步步为营卧薪尝胆埋伏在对家群里的耐性，无论干什么都能成功。（）
“现在公开第三名的票数。”卢语乔导师表情管理一向绝佳，此刻低头看著名单和后面的确切票数，也不免露出咋舌的感慨表情。
“……嗯，哇哦。”
练习生们都好奇地探头，不知道卢老师为什么这副表情。
“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有爆冷？”
“……想啥呢，江泰伊不可能掉的，洗洗睡吧哈哈……”
“卢老师竟然’哇’了，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发生了什么。”
卢语乔导师确实被惊到了。她又不像节目组一样了解来龙去脉，事实上卢语乔很忙，除了这档节目同时还有两个通告要跑，所以看到票数差是这么诡异的走势很难不惊讶。
“唔……没想到第二第三票数这么接近，这的确是远远出乎了我的意料。”卢语乔仔细看了好几遍确认，“嗯，第二名和第三名之间，票数差距仅仅只有……十二票！”
演播厅内顿时哗然。
“啊？？！差不多八位数的票数级别，差距是十二票？？认真的吗？”
“我去这真的不是节目组控票了吗……太夸张了吧。”
“那岂不是第二和第三的粉丝量旗鼓相当，投票方面的战斗力差不多啊？”
“……想想有点冒汗了。这么多票投出来肯定很辛苦，不敢想第三名的粉丝要是知道仅仅差十二票输了，会不会气的想炸掉节目组……”
郑世锡和明在亦对了一眼。
他们现在并没有坐在一起，郑世锡坐在江泰伊左侧，明在亦则隔着三个空座位。
排名公开时座位都是随机的，没有要求。
明在亦按照入场顺序进入演播厅的时候，第一排离江泰伊最近的位置，只剩下他现在坐的这个。
节目组本以为两人又要说点什么，但是没有。
看完之后两人各自扭头，目视前方。
实际上郑世锡和明在亦关系并没有真的很糟糕。两人顶多算是互相嫌弃，再加上有“竞争关系”，偶尔忍不住呛一句对方。
节目组虽说没有真的恶意剪辑，但某种程度上也算了。
因为镜头基本二十四小时都在录，就连宿舍里都有摄像头——总的来说，他们并没有时时刻刻都在拌嘴，那是不可能的。
首先明在亦脾气没那么差，其次郑世锡平时话也不是非常多。
两人之间最容易引起争议让粉丝吵架的几句对话，基本都被放在正片里了。
这营造出了一种节目组引导的虚假氛围感——本来两人可能十句话里有一句在怼，节目里剪成了两人一碰面就火光四射，俨然成了死对头。
江泰伊瞥了眼郑世锡，发现他没挑衅明在亦，不免略欣慰：不错，这哥总算成熟了一点。
然而实际上郑世锡只是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好几个空椅子，低声说话明在亦听不见，如果大声喊别人也听见了，未免丢人。
还是算了。
“第三名总一千二百三十万，六千九百六十九票。”卢语乔感慨，“过千万了。”
练习生们已然被票数轰’炸到麻了。
他们的关注重点全在到底是谁这件事。
上次是郑世锡第三，明在亦第二。
这一次……感觉一切皆有可能。
原本节目的看点都是第一第二激烈竞争，而江泰伊这一届则落到了第二第三之争——练习生们恍惚在想，又不是C位，粉丝们至于这么拼吗……？
等他们离开训练营之后就会知道了。
大撕过之后，至于。
争的就是可以输、但不能输给明在亦/郑世锡的这口气。
郑世锡偏头跟江泰伊耳语：“你觉得谁是第二？”
他其实想问’你希望我赢还是他赢’，但他又觉得这个问题问出来的话太直接了，于是干脆咽了回去。
江泰伊无言睨着他：“我也坐在这呢，我怎么知道。”
郑世锡：“……我当然知道了，只是让你预测一下。”
江泰伊心道，卢语乔导师马上就公布了，我猜这个有什么意义。
郑世锡的逻辑是，江泰伊猜第二名是谁，就说明他潜意识更希望谁当第二名。
然而卢语乔导师已然给出了答案：“恭喜郑世锡练习生———”
郑世锡表情一僵。
……不是吧。
他又是第三？就差十二票，又输给明在亦？
就在明在亦扬起点笑意时，卢语乔话头一转：“恭喜郑世锡以十二票之差获得第二名，明在亦练习生获得第三名的好成绩！恭喜你们！”
明在亦很好地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变化，平和地淡淡一笑。
只不过，卢语乔跟明在亦微笑对视的时候，莫名从对方温和的笑容中，感受到了一丝寒意——嗯。卢语乔尴尬错开视线，心道是节目组给的台本上让我这样转折一下公开的，说是为了方便剪辑反转剧情。
不是她有意要耍明在亦搞他的心态，完全是节目组的锅。
迎来反转的郑世锡反应了一会儿，那张很少有什么灿烂笑容的冷漠脸，顿时笑开了。
他先是看了眼江泰伊的反应，又迅速偏头朝著明在亦露出一个控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江泰伊没想到这一轮排名公开不按常理出牌——以往每届不都是按先公开第三，然后第一第二单独公开的方式吗？怎么直接把二三名一起揭晓了。
能行得通的话，节目组当然也想按照惯例。然而江泰伊第一轮排名的六百万票断层太难超越了，第一第二之争已然没有悬念，不如将第二第三之间的激烈竞争放在一起公开。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卢语乔导师语气稍有波动：“第一名的票数，是否能超过第一轮惊人的一千五百万票呢？”
练习生们基本上都默默在内心给出肯定的回答，毕竟这一轮票池上涨，同等排名的练习生都比上一轮明显增长。
第二第三都在一千二百万这条在线。
最大的不确定在于，能不能突破一开头——但感觉有点难了，票数并不是能无限上涨的，再加上江泰伊目前没有对手，粉丝大概投个差不多就停了。
“总一千——”卢语乔这个开头告诉练习生们，这一轮没有突破到两千万，“一千九百八十八万，一千二百一十二票！！！”
念到第一名的票数，卢语乔导师都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恭喜个人练习生江泰伊在第二轮稳坐第一！”
练习生们呼啦啦站起来。
“没到两千万但也只差十几万了……”
“我怀疑粉丝不是投不到，而是没必要？已经赢了反正。”
“纯素人能到这个票数……江神真的创造奇迹……”
“哈哈江泰伊牛逼这个事实已然激不起我的怀疑，大家甚至无人在意第一这个票数，再次达到差不多八百万的大断层，比上次差得还多。”
对。上次六百万差距，全体练习生都一整个惊呆，演播厅内都沸腾了——这次八百万票差距，练习生们已然习惯江泰伊的牛逼，大家都只是围拢过去祝贺恭喜，没有上一次激动。
当差距过大的时候，大家也就淡定了。就好像得知全校第一高考过了七百分，没人会惊讶，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江泰伊在第一的位置落座。
郑世锡跟明在亦这次没有再小学鸡一样的互相怼对方，仅仅只是互相假笑了一下，背对背走向各自的位置，在二三名的位置坐下了。
仅仅剩下最后的三十五名。
江泰伊视线下移看向空着的位置，再看向稀稀拉拉少了一半的座椅区。
安夏、林熙宥、成安橪，他们都还坐在台下。
“现在公开最后一名晋级的练习生。”
卢语乔示意：“大显示屏即将公开两名候选人——”
话音刚落，画面上出现了安夏和成安橪的近景。
猝不及防出现在大显示屏上，没有心理准备的安夏和成安橪都怔了下，原本已经放弃希望的两人都坐直了些。
安夏抿唇，看向阶梯座椅的方向。
十九号座椅上，一直没有露出过笑容的安冬猛地往前探了探身，十指紧张地用力交握在一起。
江泰伊注意到郑世锡也缓缓动了动，他知道郑世锡希望成安橪能晋级。
……没有林熙宥。江泰伊垂眸，尽管早知道只剩下一个名额，但终归还是不好受。
他看向下方的施昀。施昀背对着他，面向台下，江泰伊看不到施昀的表情。
崔莘然跟南子颜默默对视，低头，肩膀释然地终于彻底放松下来，瘫坐在椅子里。
尽管他们一直觉得自己躺平了，想通了，也在笑着约今晚去吃烧烤，但这一刻他们才承认，直到真正确定晋级与他们无缘的这一刻之前，原来他们心里都还抱着一丝小小的希望，希望能发生奇迹。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上一轮擦边晋级多留了一轮，却没有再发生六十进三十五的奇迹。
“第三十五名。”卢语乔没有念，而是静静看着来回闪动的大显示屏。
两人交替出现，背景音响起烘托紧张氛围的鼓点，最终停在大显示屏上的……是安夏。
“恭喜santa路易斯，安夏练习生，成功晋级！！”
成安橪卡位第三十六名，遗憾被淘汰，无缘下一场公演。
他怔怔消化了一会儿，短暂地提起希望，又重重地落下。
结束了。
安冬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显示屏，在确认最终留在显示屏上的人是安夏的那一刻，安冬一声不吭地把脸埋进手心里，无声呜咽。
……太好了。
你还在。
江泰伊站起身，本来想往台下走，但当他看到安夏愣愣在座位上缓了一会儿，冷静地径直走向安冬的方向时，就知道他可以稍后再恭喜对方。
现在这段时间，就留给这对双胞胎吧。
他走下台阶，走向林熙宥所在的方向。
今晚过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见面。
但想见的人，总能见到的。
施昀终于没忍住汹涌的眼泪，他用力抹着眼睛，明明告诉自己现在最难受的人是林熙宥，他不应该再哭出来让对方更难过，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明明泰伊说过，不会走散的，他也清楚训练营告别并不代表以后不能再见。
但这种情绪并不仅仅是出于暂时的分别，更是清楚这档节目对林熙宥来说意味着什么。
选秀是进入娱乐圈唯一的捷径，他们参加节目时都有签署协议，三年内不能再参加任何其他选秀，避免给竞争平台引流。没能从一百个人中厮杀出来，就意味着三年内，林熙宥需要另寻出路。
施昀太明白，这是一条怎样看不见隧道尽头、漫长而漆黑的路。
施昀难过，是因为他真心希望林熙宥可以一路顺遂，不用经历茫然旁徨，不用走看不清未来的歧路。
淋过雨的施昀本想给林熙宥撑伞，但他最终无法成为撑伞的那个人。相反的，他一直都在被朋友包容、照顾，治愈受伤的心。
林熙宥耸耸肩笑着，他本人反倒没有哭，但施昀知道他只是在故作轻松。
两人氛围原本很伤心，直到一旁沉默思考的江泰伊终于开口。
江泰伊认真而慎重地承诺，说不出的可靠：“等我有话语权或人脉了，我会给你介绍工作的，林熙宥。”
本来在伤感的两个人，被现实主义的江泰伊搞得一愣。
施昀和林熙宥面面相觑，突然忍不住想笑。
……啊。泰伊有的时候，真的有点另类的可爱。
但不得不说，这句承诺，比一万句安慰的话都有意义。
林熙宥捂脸笑，朝着江泰伊伸出手拉鈎：“嗯，那说好了，我真的会等你的。”
“嗯，不会很久的。”江泰伊对自己有信心，他完全是认真的，“我一会儿告诉你我的电话，你给我发个短信，我拿回手机把你添加到通信录里。微信搜我的手机号就可以。”
一时间在江泰伊一本正经的言论下，施昀吸吸鼻子，跟林熙宥对视傻乎乎笑，都有点悲伤不起来了。
录制结束，演播厅里的人都在互相告别。
南子颜来找到江泰伊，跟他最后要一张签名。
拿回来的时候，南子颜低头看，忍不住微微晃神。
江泰伊不止签了名，还给他写了一行简短但有力的寄语：祝前程似锦。
第63章 往哪走，都是向前
练习生们聚集在宿舍楼，不断有人搬着行李箱下楼。
排名公开结束，留下来的人也没有立刻回宿舍楼训练。首先是要送别离开的朋友们，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走了一半的练习生，接下来五首歌的表演队伍需要重新分配成员，大家不一定还会留在现在的队伍里。
江泰伊跟施昀一块回了林熙宥的宿舍，本来想看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结果发现林熙宥的行李箱已然全部收拾好了，床铺此刻也干净整齐。
“……你什么时候收拾的？”江泰伊抿唇惊讶看着立在墙边静静等待的箱子。
“昨天晚上。”林熙宥笑笑，“我有先见之明吧？这样排位公开后我就可以直接拎着回家了，不用再头疼了。”
施昀确实没想到林熙宥竟然提前收拾了行李。昨晚他们在江泰伊宿舍待到零点以后，排名又是一大早，林熙宥大概率一夜没睡。
哪怕他表现得再若无其事的样子，林熙宥也并不真的像表面这样洒脱。
“别太担心他啦，熙宥有我们一起呢，一会儿打车去车站，还能分担车费哈哈！”这段时间跟林熙宥一起住的室友从后面勾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示意施昀放心，“昨晚我们一起收拾行李，一起聊烦恼然后畅想未来，没有你们想像的沉重，安啦。”
原本注意力一直在林熙宥身上，施昀这才发现，林熙宥这个宿舍的几个人全都提前收拾好了行李。
“哎，其实我们本来确实也想过，万一，万一今天留下了……那重新拆行李也不会觉得麻烦，反而会挺高兴的。”林熙宥的室友耸肩，掩饰好一闪而逝的失落，乐观地摆手，“但是没关系啦，反正都要走了，我们昨天的功夫也没白费，果然提前收拾行李很机智，无论要走还是要留，结局都是开心哈哈！”
注意到他们说一会儿一块打车去车站，江泰伊跟林熙宥确认：“车票也提前订好了？”
林熙宥摇头：“那倒没，只是提前查了下，现在是淡季有的是座位，出发后在计程车上买也完全来得及。”
江泰伊没多说，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练习生们来自天南海北，节目组自然不负责送练习生们回家，陆续有人叫的网约车到了，就一个接一个离开。
郑世锡坐在宿舍楼门口的台阶上，陪成安橪等网约车。
两人并排坐在台阶上，郑世锡胳膊搭在膝盖上看天，说没想到我运气差到这种程度，好不容易在训练营交到一个合得来的朋友，才刚走得近些，就要说再见了。
成安橪托着下巴笑笑，他平和地反驳了回去，拒绝感动。
他看得很分明，说郑世锡你少来了，明明合得来的、合不来的朋友你都有，我并不是你在训练营的第一个朋友，也不是你的唯一一个朋友。你不孤单，我一点也不担心你。
郑世锡听他说完，没有说他说得不对。他望天，扯扯嘴角说行吧，你从训练营出去之后，可以跟韩路周约饭了。
说到这里，郑世锡仰着脑袋侧过脸，揶揄说当时你们组队队内氛围那么紧绷，我都以为你真的跟韩路周关系不可能好转了，没想到和解就在一瞬间。
成安橪抬手挡了挡刺眼的紫外线，眯起眼笑。
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
人的关系是流动的。
永恒的朋友，永恒的仇敌，都很难遇见。
人生的意义不在于结果，因为每个人的结果都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重要的是过程。
阶段性的友情，也是友情。其实大家伤感，不过是心知肚明，这段友情的确是真实的，却也是限定的。等离开训练营后，哪怕大家都没有变，也很难再延续很久。
半年，一年，工作不再有交集后，就变成了躺在通信录里想不起再点开的对话框。
成安橪说你不必勉强自己坚持联系我，我也不会过多去打扰你。未来我们有各自的路要走，没有交集的话，偶尔想起来见一面就是很好的缘分了。
郑世锡熟悉这种阶段性的友情。
做练习生的时间很长，不断有新的人来，又有关系好的哥哥因各种各样的原因退出，他们一起练习一起吃饭，一起哈哈大笑一起吐槽训练的辛苦公司的不公，走到今天，现在他仍然在来往的旧朋友就只剩下江泰伊一个。
他坦然地望着湛蓝的天空，很平静地答应了，没有看对方，只是晒着阳光闭上眼说嗯，我不会勉强自己常常联系你。
他们就这样吹着风坐了半个小时，紫外线给他们全身上下都好好消了毒，成安橪晒黑了三个度，郑世锡依然在阳光下白的像大理石雕塑。
成安橪挽起袖子看看，黑着脸确认开过来的车的车牌号，说我的网约车来了，你这个晒不黑的变态自己接着晒吧，我走了拜拜。
郑世锡懒洋洋说我不帮你拿行李了，我晒困了，要回宿舍睡觉。
成安橪飞快确认了一下宿舍外有没有摄像头，背对着监控朝着郑世锡竖了一根中指。
他拎着箱子离开，关车门前回头喊了一嗓子，说帮他跟江泰伊说，祝他舞台顺利。
郑世锡蹭蹭鼻尖，目送成安橪的网约车在视野内消失，慢吞吞起身依言打算去找江泰伊。
他一抬头就看到江泰伊正在跟林熙宥说拜拜。
林熙宥那个宿舍也是很绝，一整个宿舍都一起打包被淘汰了，一个都没能留下、此刻一起坐一趟网约车，因为能省很大一笔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另类的喜悦。
不断有车子来了又走。
江泰伊目送载着林熙宥的车开走，转过身就看到郑世锡正站在台阶上看着他。
他往宿舍门走，郑世锡就平移着挪过来，跟他合流。
施昀看出来郑世锡有话要说，他此刻提不起精神社交，跟江泰伊说先回宿舍休息了，留下两个人慢悠悠压台阶。
江泰伊抄着口袋，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郑世锡哈——了一声，质疑他你这个人明明对其他人都挺友好的，对施昀林熙宥甚至称得上温柔，为什么就对我这么随便。
江泰伊脚步停顿，回头看着他假笑了一秒，说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温柔的人，我当然对他们温柔。你明明是狗，为什么要求我用对人的待遇对你？
郑世锡：……
他面无表情点头，那我要打电话给动物保护协会的人，让他们抓你，狗怎么你了，狗多可爱。
无言的人变成了江泰伊，他冷漠脸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忍直视。
……你这是在变相说自己可爱吗，我报警了。
郑世锡冷笑呲牙，你报啊，你没手机。
江泰伊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自己的太阳xue一跳一跳，拳头硬了。
他也不是很懂，自己明明脾气还不错，为什么每次跟郑世锡说不了几句话就想暴揍他的狗头。
说点正经的。郑世锡不开玩笑了，说成安橪让我捎个话给你，祝你舞台顺利。
江泰伊看他一眼。想起刚刚他下楼梯的时候，看到成安橪朝郑世锡竖中指，无声笑了下。
挺好的，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get到郑世锡的欠揍。
他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郑世锡没有自作多情，他知道江泰伊指的是谢谢成安橪的祝福。
江泰伊的队伍里不止有成安橪一个人离开。
事实上少了二十五个人，每个队伍人数都像攥了水的海绵一样骤缩。
当天下午留给练习生们收拾行李离开，让他们好好告别。
第二天一大早就要重新安排成员分配了。
很多人拎着行李等电梯，两人没有占用位置，选择走楼梯。
刚好碰见南子颜跟崔莘然一起下楼。
他们跟江泰伊打了招呼，在一楼大厅的空白留言板上写留言。
留言板是节目组提前放置在宿舍楼大厅里的，想写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往上写点什么。有关于现在，未来，当下的心情，想说的话。
成安橪什么都没写，他只是站在留言板前看了一会儿。
林熙宥写了，他写的是很简单，仅仅是’明天晚上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个好觉了^^’。
施昀还以为他会写什么很燃很励志的内容，但是没有。
林熙宥只是有些想念他房间里的床了，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江泰伊走到留言板前看了看。此刻原本是白板一张的留言板上已然密密麻麻，布满了不同的笔迹。
每个人的字体都能体现一部分性格，南子颜的字写的很大，他心态相对来说比较松弛积极。施昀也写了一句话，字小小的，板板正正，不起眼地挤在角落里。
离得远了看不清他写的是什么，只有主动走近了去看，才能看到他的心声。
江泰伊走到角落的位置，低头去看施昀写了什么。
小小的字，装着逐渐开阔而坦荡的心。
[往哪走，都是向前。]
世界很大。
人不是为了成功而来到这个世界上，而是为了找到自己的方向，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施昀在看不见尽头的内耗中度过了他本应最美好的童年时光，而他唯一一次鼓起勇气，就遇到了愿意停下来帮助他解开心结的朋友，他想他很幸运。
郑世锡不知道江泰伊在看什么，他走过去本想问他是不是也想写，就看到江泰伊似乎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郑世锡无法描述。
江泰伊什么都没写。
他不是没有什么话想说，只是不想要写出来让节目组拿去做素材。
江泰伊知道艺人是镜头前的工作，但他并不打算将内心世界全部展现给所有人看。
他不希望自己一瞬的有感而发，被拿去做节目的噱头，去试图剖析。
一场告别就这样普通而平静地结束了。
大家都知道，人生是无数个分岔路口，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变动，都犹如蝴蝶振翅。
被淘汰的人与被留下的人，命运或许就此截然不同，或许殊途同归。
……
第二天。
练习生们在节目组的安排下聚在一起，按照组别分成不同的队伍各自坐在一起。
Monica文久违地回到训练营，负责帮练习生们重新分配队伍。
“大家过得还好吗？”Monica文感受很深。从初舞台第一次见到练习生们到现在这一刻，她能明显感受到大家的精神面貌和气质状态等都有所变化。
“还可以mo姐……”
“睡得不好，失眠了。”
“Mo姐好想你啊。”
或许是Monica文带着他们玩了几次游戏的关系，练习生们看到Monica文莫名就心情稍微放松一些，看到负责公布排名和主持公演的卢语乔导师，则总是严肃沉重而紧张。
郑世锡默默在心里吐槽，简直就像巴浦洛夫的狗，见到不同导师会产生不同的情绪。
“想我啦？”Monica文知道昨天是第二次排名公开，有大量练习生被淘汰，大家的情绪都比较down，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她环视了一圈，一百零一个人缩水成三十五个，教室内都显得有些空旷了。“我也很想你们。”
但是总归节目还是要继续录制，这里并不是什么能给大家时间放松心情的夏令营，而是竞技选拔比赛。Monica文直入正题：“现在留下来的人，队伍内人数要么超额，要么过少。”
本来是十二人一支的临时队伍，现在需要改成七人一组。
Monica文叹息：“出现了我们都非常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啊……崔莘然南子颜姚婧延……他们这一组全军覆没了。”
所有练习生都早就注意到了。
昨天的时候还反应不过来，今天一看就发现，怎么五支队伍只剩下四组了。
这真的是非常罕见的状况，聚集了末位练习生的那一组全员都被淘汰了，一个人都没能留下。
练习生们对此真的是头大如斗——并不仅仅只有被淘汰的练习生倒霉，这一组一个人都没剩下，那么填满这一组的七个练习生势必全都是调剂过去的，这意味着他们要面对一首从零开始的新歌，同时学习舞蹈练习唱歌。
全部、从头开始学起。
虽然没有被淘汰留下了，但是被调剂到这组的练习生，将特别倒霉的导致前半段辛苦全白费。先前付出的努力和辛苦被清零了，要重头开始准备陌生的新歌，且剩下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只相当于一半。
练习时间压缩，新歌又没有基础。
除非是各方面无短板很厉害的练习生，否则三公简直就是天崩开局。——然而真的那么厉害的练习生，多半是不可能会被踢出现在的队伍的，被踢出去的必然没那么强的竞争性。
想到这，非常满足现状的练习生们头都秃了。
……别搞心态，真的，要炸了。
Monica文知道练习生们在害怕什么，但是害怕没用，而且赛制在这，逃避不了。
“现在公开重新分配成员的规则。”
江泰伊组走了四个，其中成安橪算强的，安夏作为最后一名晋级练习生留下了。
他们组面临的问题是，要踢掉一个。
好在不会有新的组员进来了，不需要担心重新磨合、外加新队员从零开始现学赶不上整体进度的问题。
Monica文语速很快：“重新分配规则是，人数超过七人的队伍，各自进行组内投票。”
“投票方式是匿名，写出你心目中的七人组成员，按照一号到七号排序。”
“一号加七分，七号加一分，最终累积票数前七名的练习生留在队伍里，其他的练习生则统一进入再分配组。”
规则很好理解，练习生们互相看看，又有些为难。
尽管是匿名投票，但最终出来的结果还是大家投出来的，被投出去的练习生肯定会伤心。
这段时间他们一起练习关系已经很熟悉了，投谁都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反过来也不希望被投出去的人是自己。
真的很矛盾。
“再分配组同时依次进入各组，顺序就按照各组内最高排名的高低来进行。”
“举个例子，江泰伊是现在的第一名，他所在的队伍如果缺人，再分配组就率先去他们那一队让队伍先做选择。缺几个人就选几个人。”
Monica文确认：“很好理解吧？”
练习生们点头。
新诞生的末位练习生居多的队伍没得挑，最后剩下谁，就直接自动分配成一组。
四支队伍各自回了自己的教室，进行组内投票。
高位练习生基本都没有被投出去的危险。
虽然有些歉意，但江泰伊队其实是最容易做出决定的。
他们所在的队伍是高位练习生最多的，聚集了江泰伊，简辰溪，姜北，申恺，还有裴西城。
当然，还有一个最末排名的安夏，但安夏仅仅只是排名低，实力并不差。
他排名低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极大程度上其实是因为没镜头。
除了初舞台以外，他基本每一期的镜头都是一闪而过，不算第一期的话，后面播出的这么多期加起来，都没有三十秒。
加起来三十秒镜头都没有，安夏又没有知名度基础，也没有像江泰伊这样一秒就能让人牢牢记住的神颜，很难在竞争激烈的情况下上升——三十五名实际上已经很厉害了。
安夏外形是好看的，只不过没有到一眼惊艳的程度，比他镜头多的安冬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一直在上升，第二轮已然升到了第十九名。
本质上就是双胞胎能成为看点，但后台不足，节目组不希望他们有占用两个名额的可能，防爆了。
防爆并不是等练习生有热度了再恶剪，而是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给镜头。
一百零一个练习生里，甚至又不止一个人，从头到尾一秒钟的正经镜头都没有，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江泰伊都没办法出道——连脸都露不了，怎么能让粉丝爱上并且投票？
所以江泰伊队伍内部投票，并没有投第三十五名的安夏，而是投了另外一个实力略弱的队友。
对方其实无论是外形还是实力都不如安冬，但节目里镜头更多，所以排名比安冬高。
五支队伍共花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调整完毕。
诞生的崭新的五支队伍，立刻重新投入训练中。
没有时间留给练习生们伤感，三公临近，留给他们的训练时间寥寥无几。
……
练习生们紧张训练的时候，微博上的粉丝们正在复盘重刷节目，消磨难熬的等待时间。
江泰伊的粉丝们已经把播出的几期节目看了无数遍，就像看剧的观众研究自己喜欢的剧时一帧一帧仔细观看一样，粉丝们同样到了一帧一帧截图的程度。
正是因为她们看的太过仔细，才注意到了一般人注意不到的小细节——
一闪而逝的镜头中，暂停、放大后能看到，江泰伊的训练服下面总是贴着膏药。
粉丝们发现了，其他练习生并没有贴膏药，只有江泰伊贴了，而且位置是在锁骨附近。
群聊里大家闲着无聊，讨论起这件事。
[你们也看到了对吧，泰伊锁骨这里总是贴着块膏药诶？是肌肉酸痛吗？TTTTT]
[感觉这个位置不容易拉伤诶，但也有可能是不舒服了TT补药有伤病啊宝宝TT]
[泰伊练舞很多年了，这些年了感觉不可能没受过伤，可能就是有旧伤吧呜呜呜]
[……或许，你们平时不看别的综艺吗hhh我觉得泰伊看上去没受伤啊，他可能有ws，所以贴膏药挡一下哈哈，我就不截图了感觉这种不适合传播（毕竟都特意用膏药挡住了），其实节目里有那种飞快闪过的0.1秒能看到一点点痕迹，你们自己找找吧，他并没有二十四小时贴着，有时候忘了可能]
[ws是什么？不要打缩写啊啊啊啊我看不懂了救救我]
[呃，就是纹身啦（怕群里有别家粉埋伏，这事不要扩散，我一会儿撤回）]
显微镜粉丝在无聊等更新的时候意外发现，江泰伊好像锁骨下方的位置，有个纹身。
她们都忍不住开始好奇，泰伊纹的是什么？
第64章 宇宙无敌可爱……江泰伊？
训练营外，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看了眼时间，准时下楼到大门口等待。
一会儿有餐车要来。
范颖接到导演通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还是头一次发生这种情况：录制选秀节目的期间，有艺人以练习生的名义请全体工作人员和练习生吃大餐、喝饮料。
这种艺人请工作人员吃饭喝咖啡的情况，通常出现在剧组里，毕竟工作人员经常熬大夜很辛苦，主演们为了感谢大家同时给予安慰消除疲惫，会以个人名义请客。
这样既能巩固人缘留个好印象，也能慰劳大家，工作更认真。类似的除了加餐，还有冬天送暖宝宝，夏天送小风扇的。
范颖从业以来，从未见过练习生请全体员工团队和其他练习生吃饭的情况，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她疑惑后恍然问导演是不是明大少，结果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实在好奇的抓心挠肺的，范颖旁敲侧击发问，估计是这事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导演直接告诉她了——是cherish的路之焉联系节目这边，提前报备想以江泰伊的名义，给节目组送餐车和咖啡车。
本质上，就是希望能以这种形式，让节目组的人都对江泰伊多照顾一点。
范颖听导演说完之后抽了口气，内心震动卧槽竟然不是明大少，而是路之焉！！
她算cherish的路人粉，其中最好感的就是路之焉，只可惜一直没有合作的机会，没想到有朝一日……也是吃上路之焉请的大餐了。
她没等多久，很快就看到五辆卡车浩浩荡荡地从远处驶来。
范颖表面镇定地礼貌指挥停靠位置，处理交接，实则不断在内心小小激动刷屏：路之焉简直大手笔，这是她见过艺人请客最大方的。
既不是十几二十一份的快餐，也不是自己代言的快销品牌，而是请了专门的厨师现做。不是那种提前一盒一盒装好的预制菜，而是餐车上有菜单可以现场点餐现做。
单独的饮料车也能点三十多种饮品！
路之焉这种大手笔的逆应援真的是闻所未闻。
范颖带其他安保工作人员例行检查完毕后，开着餐车来的几个人立刻开始布置。
每一辆餐车都有专门精心装饰，有烘托氛围感的星星灯，还有鲜花绿植，最重要的是每一辆餐车上都有“暖心标语”——
[江泰伊请可爱的工作人员及练习生们吃海鲜啦~！]
[哈喽，宇宙无敌可爱的江泰伊请大家吃米线啦~！]
[喝咖啡吗？江泰伊请啦~！]
[开心的话，请找到江泰伊并说一声：祝你天天开心~]
“……”范颖默默盯着看了半天，越看越想笑。
他爹的……笑崩溃了。
怎么办，她觉得以江泰伊的性格，看见这些标语的那一刻大概不会是感到“惊喜”“感动”，而是当场社死想立刻提着刀追杀路之焉，或者尴尬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哈哈哈哈。
最让范颖忍不住想笑的是，餐车旁边还放了印着江泰伊的人形立牌——每一个都不一样，估计是路之焉自己提供的素材定制的，是范颖没见过的一些江泰伊的照片。
一个立牌是江泰伊戴着兜帽穿着宽松卫衣，挑眉看镜头，旁边配的文本是’看我干什么，吃饭，不多吃试试’。
另一个立牌则是江泰伊穿着校服背着单肩包，嘴里叼着颗棒棒糖，正蹲下来摸一只猫咪，配的文本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范颖全程都在闷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舍不得走。
她想了想还是没控制住，拍了好几张照片留念。
短期内这几张照片都会成为她的快乐源泉，工作疲惫的话看一眼大概就充电完毕了。
等餐车和咖啡车完全布置好后，范颖示意路之焉那边的工作人员：“稍等，我回去通知大家。”
工作人员一早就提前得到消息了，知道会有餐车要来。
但准备就绪前，暂时还没有通知练习生们这件事。
很快范颖交代几个工作人员各自去五支队伍的练习室叫人，而她决定亲自去通知江泰伊那组——开玩笑，她必须得亲自带江泰伊去看这个“惊喜餐车应援”，对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这个热闹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错过。
她敲门进去的时候，江泰伊他们正在练舞。
看到有工作人员进来，江泰伊他们平复着呼吸停下来，按了背景音乐的暂停键。
“怎么了老师？”江泰伊习惯性称呼工作人员为老师。
范颖满脸笑意：“哦泰伊啊，大家都先别练了。这都快中午了，大家都饿了吧？”
申恺闻言下意识看了眼表，确实，但才十一点半还好。
他们平常吃得没这么早。
七个人不明所以，江泰伊目露瞭然之色，他估计多半又是要有外卖广告植入之类的。
范颖笑眯眯地朝着练习生们招手，轻描淡写甩出重磅消息：“没事，休息休息吧。大家跟我一块到小广场那边，江泰伊今天要请所有工作人员和练习生们吃饭，还有饮料喝~”
请所有人吃饭？！
六个队友齐刷刷扭头惊奇地看向江泰伊。
姜北迅速算了一下，工作人员他不清楚具体多少，但怎么说至少也有上百人吧？再加上三十五个练习生，这得多少餐费啊？
简辰溪懵掉：“泰伊你瞒着我们搞什么惊喜啊？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裴西城更想知道的是，江泰伊为什么请吃饭，他在训练营内人缘本来就挺好的，人气又是投票第一，感觉不需要请吃饭巩固人缘？
申恺眨巴眼，微微张大嘴巴：“……泰伊啊，你是富二代吗？”
对此一无所知的’当事人’江泰伊：“……？”
他难得露出点茫然的神色，缓缓思考。
哈……什么？请所有人吃饭……我吗？
他什么时候说要请所有人吃饭了？
在看到餐车前的立牌之前，江泰伊尚且不知道，这是远在天边的路之焉的拳拳护弟之心——虽然没什么实际用处，但是love就是love，心意就是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江泰伊有人罩。
“……我不清楚。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江泰伊示意围拢过来的队友们先停，他完全不知道工作人员到底在说什么。
该不会是什么新型整蛊吧？
范颖微笑小声道：“你到了看看就立马知道了。”
江泰伊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总觉得节目组一肚子坏水，又要坑他。
七个人从练习室出来，同一时间其他队伍的练习生们也都陆续从隔壁出来了，走廊上所有人合流往外走，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喜让疲于练习的练习生们都挺兴奋的。
突然有人请吃饭，算得上近期内难得让人高兴的事儿了。
走廊里练习生们看见江泰伊都好奇打招呼。
“泰伊啊，你是不是看大家心情低落，所以才决定请吃饭的？”
“感动TT，天使啊泰伊，你破费了！！”
“一会儿咱们吃什么啊泰伊，炸鸡吗嘿嘿？”
“为什么要到广场上去吃呀，阵仗这么大的吗？我以为就在食堂呢！”
“怎么可能是食堂啦，食堂是免费的，工作人员说是泰伊请客诶。”
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此刻被’架着走’的江泰伊：“……”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所谓的小广场，其实就是他们早晨绕着跑圈的地方。
空旷，平坦，覆盖着草坪。
本以为顶多看见一堆摆放好的外卖袋子。
结果练习生们一出训练楼，就远远看到五个布置的bulingbuling的精致餐车，一字排开，浩浩荡荡的，气势惊人，俨然幻视什么大型活动现场。
尤其是此刻工作人员们也聚集了过来，平时都像NPC一样分散在角落和幕后的工作人员全部集齐，很多人练习生们都是头一次见。
太热闹了，跟庆典一样。
练习生们一整个看傻眼了。
所有人很快散开，跑到不同的餐车前看精致的装饰和菜单。
“卧槽大闸蟹也能点？！江泰伊牛逼！！”
“没想到我有朝一日也是在训练营吃上5A牛排了……牛排中的劳斯莱斯……不会是只是起了个’5A’的名字吧，真是5A吗？！”
“请问现在就可以直接点餐吗？真的能做菜单上的菜吗？不是用名字开玩笑的吧？”摸着肚子的练习生着急忙慌地朝着餐车里站着的厨师发问。
厨师熟练地系好围裙，很有职业素养的温和回答：“可以现在就点餐，点什么都可以。没有开玩笑。”
他似乎看出练习生在想什么，好脾气地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雪花牛排展示给对方看：“童叟无欺。”
围拢过来的练习生们：……卧槽原来5A牛排长这样！
练习生们瞳孔地震，嘴角忍不住当场起飞，自觉排起长队准备点餐。
饮品车同样受欢迎，当下流行的饮品无论是奶茶还是咖啡都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用气泡水做的无酒精黄油啤酒。
一时间，一身班味儿的工作人员们瞬间活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公费吃喝的喜悦。
苦于长期枯燥训练的练习生们同样欢呼雀跃，每个人都一扫疲惫和压力，冲向餐车，听着噼里啪啦煎牛排的声音，闻着香味——
这一刻，他们内心对江泰伊的好感简直冲破天际！
同样看愣了的还有江泰伊本人。
江泰伊面无表情定在原地，他的重点不在菜单上，关注点都落在那些让当事人太阳xue一跳一跳的文本。
他目光缓缓扫过那几行跳脱的横幅标语，还有立牌。
江泰伊无声默念。
‘宇宙无敌可爱……江泰伊’？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太杀气腾腾。
这个风格。
这个熟悉的风格。
……太路之焉了。
……还有那几张照片，具体什么时候的照片他本人没印象了，大概率是对方趁他不注意乱拍的。
江泰伊默默握紧拳头。
他抬头，看见导演同样也来点餐了。
导演排在队伍中，乐呵呵地点了好几份自己想吃的大餐。
他想起跟路之焉通话的过程，路之焉遗憾表示，如果有时间能自己来’探班’的话，他肯定就来了。可惜实在抽不出来空闲时间。
不过没关系，虽然人不能到现场，但是餐车和咖啡车可以送来嘛！
路之焉没有在餐车上体现自己的名字，所以练习生们虽然觉得这餐车布置风格不太像江泰伊，但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故意在搞冷幽默逗他们开心。
节目组的人则都清楚，是路之焉以江泰伊的名义送的。
处处都透着可爱活泼的气息，饮料百分之九十都是甜甜的，每个杯子上都贴着江泰伊的卡通头像和名字。
人群中，除江泰伊外唯二猜到是谁送的人，就只有很了解江泰伊的郑世锡。
他领了两杯饮料，将其中一杯加了满糖和奶盖的拿铁，递给江泰伊。
“今天这出，是我想的那个哥没错吧？”郑世锡抿了口黑咖啡。
“嗯。”江泰伊看了看接过来，随口认证了。
他瞥了一眼对方手里无趣的冰美式，摇头：“那么多种饮品，你每次都只喝这个不觉得无聊吗。”
郑世锡：“不无聊，我能喝一杯子。”
他这个人干什么都不容易腻，冰美式能一直喝，一直跟江泰伊斗嘴也蛮有趣的。
江泰伊喜欢奶盖，甜甜的。
他喝着饮料，感觉自己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直到有人跑到他跟前忍着笑嘿嘿道“祝你天天开心”。
因为那句[开心的话，请找到江泰伊并说一声：祝你天天开心~]，不间断陆陆续续有人端着盘子或杯子专门走到江泰伊跟前，忍俊不禁的依言感谢。
“泰伊啊，祝你天天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泰伊没想到你有反差萌诶……祝你天天开心！大闸蟹太好吃了呜呜呜呜呜感恩！”
“泰伊啊天天开心~谢谢你今天给我的好心情！！”
“泰伊……”
申恺端着牛排也走到江泰伊跟前，很守规则地开口：“祝你天天开心！”
江泰伊：“……”
麻了。
他面无表情看看标语后面的“~”波浪号，拳头硬了。
路、之、焉。？
……
远在米兰的路之焉打了个喷嚏。
经纪人紧张地警惕起来：“别告诉我你夏天还感冒了？告诉你少吹空调了吧？”
路之焉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别紧张哥，影响不了工作，我好着呢。”
他笑眯眯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算算日子餐车就是今天到，随口道：“可能是有人在想我吧。”
经纪人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我提醒你哈，上升期别整恋情那一套……”
“。”路之焉无言：“哥……你有焦虑症吗？脑补过多等于被害妄想症。你敏感肌吗？”
他不过是，一位尽职尽责、希望周围的人都能对江泰伊好的普通“家长”而已。
经纪人对路之焉跳脱的脑回路已然熟悉，确认他没有搞事情后，安心下来不再深究他到底说什么鬼话。
……
“哇卡哇卡”正在见证激动人心的时刻。
Vtdown官网上周推出了一个周边活动——类似于养成小游戏，每一个现有的练习生都有一个映射的电子小人，能够让粉丝们搞集体“养成”。
这种养成小游戏，不但是为了增强粉丝的粘性，同样也是有实打实的“福利”的。
账号每天签到能领到一个金豆子。
金豆子可以投喂给粉丝支持的练习生。
除了签到以外，也可以靠观看xx秒广告的方式领取相应的金豆子，当然，也可以直接氪。
——累积一万颗金豆子，可以公开一张未公开电子自拍小卡。
每一万颗金豆子可以兑换一张电子自拍小卡，没有上限，两万两张，三万三张，以此类推。但是每天最多能兑换一张。
倒不是变相饥饿营销，主要是节目组不可能频繁去找练习生自拍——像江泰伊这样的人气选手，如果不限制在一天一张，粉丝能投到江泰伊一天到晚除了自拍不干别的。
江泰伊的粉丝动力足投得巨快，不像末位练习生投好几天才能凑到一万颗金豆子，每天都能刷出一张崭新的自拍小卡。
不得不说，江泰伊真的很有审美——他拍得自拍水平有保障，哪怕看得出是随手拍的，但没有魔鬼角度，也不会大汗淋漓，总是清清爽爽，男友味溢出显示屏。
他也不是一成不变万年同一个角度，而是每次都换换角度——反正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拍都好看，不像部分人需要严格把控始终某个角度拍才最好看。
这种养成游戏不是个人游戏，而是群体养成，人多，每个人投几颗就能刷到一万。够一万就每天都有新鲜自拍看。
正因如此粉丝对这个机制相当满意，也没人骂节目组割韭菜，看小广告就能得金豆子，粉丝刷这种最有经验了，甚至不需要氪金。
“哇卡哇卡”之所以激动，就是因为Vtdown推出了新的养成福利——十万颗金豆子，可以兑换一场直播！！！
直播时间一小时！
除了电视台前那一面，粉丝从未有机会跟江泰伊交互。
当面交互太难了，暂时不奢求，但直播交互也很好啊！！
一个小时真的是天大的福利。
节目正片里，江泰伊的镜头虽然算多的，但粉丝剪辑的cut全加起来也完全不到一个小时。毕竟节目最初有一百零一个人，分配下来，总共能有半小时就不错了，很零碎地分散成几秒几秒这样。
选秀毕竟是群像，唯粉剪出来的cut视频，没有几秒钟是江泰伊的单人镜头，大多都是跟队友们在一起。
新的养成福利一推出，代表着“江泰伊”的电子小人脑袋上的数字，就开始疯涨。
当然，也不止有江泰伊的金豆子在狂涨，其他高位练习生的粉丝为了一场直播，也都激动不已地开始狂投。
“哇卡哇卡”一直在刷新接口，因为十万马上就到了。
当“江泰伊”脑袋上顶着的数字到达“100000”时，电子小人的头顶炸出一朵小小的烟花，同时卡通小人开始跳熟悉的舞蹈动作——
“哇卡哇卡”仔细辨认了一下，忍不住被逗笑了，卡通小人在跳主题曲舞蹈。
……不得不说节目组有时候搞得这些小设计还挺可爱的。
福利规则上写得很清楚，在到达十万后，兑现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直播福利跟自拍小卡福利一样，总体上节目在播期间是“无上限”的，但是有每日上限——自拍最多一天一张，直播最多每五天一场。
限制的原因是一样的。练习生们还要训练的，不可能天天直播，会影响他们的状态。但五天抽出一小时，就没什么问题。
在同一天内，先后陆续有几个高位练习生达到十万颗金豆子，解锁直播福利。
活动刚上线当天就解锁福利的人除江泰伊外，还有明在亦、郑世锡、申恺，裴西城。
“哇卡哇卡”控制着自己兴奋的心情。
明天就能和泰伊通过直播见面对话了！！
……
第二天，江泰伊和明在亦等练习生，就接到了节目组的通知。
练习室内，江泰伊正在履行队长的职责，帮队友们调整舞蹈框架。
练习生们对节目组的各种活动策划事先没有什么了解，只是节目组让他们多自拍说会给粉丝看，他们就依言拍了。
工作人员敲门来找的时候，江泰伊内心其实有点练习被打扰中断的不快，但他知道工作人员也只是在走流程，不能怪对方，耐着性子问又有什么事。
这阵子太频繁来找江泰伊拍摄中插广告等，工作人员能猜到江泰伊的想法，挺理解的。
不过没办法，流程还是要走，江泰伊又得中断练习一个小时。
工作人员看了看江泰伊被汗浸湿的训练服，考虑了一下道：“泰伊啊，你先回宿舍洗个澡，换一身私服再回来。”
江泰伊一怔：“要录什么？”
工作人员笑着解释：“直播。第一次跟粉丝们面对面，还是要做点准备对吧？你换完衣服之后到305做妆发，我们就直接开始直播。”
第65章 好可爱啊你们
跟江泰伊一组同样被叫走的，还有裴西城和申恺。
江泰伊回宿舍冲了个澡洗漱，翻了翻行李箱，换了件黑T，浅蓝色牛仔裤。很简单的装扮，他平常对穿搭也很随意，以舒服为主。
江泰伊不挑款式和牌子，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他对着镜子吹干头发，这段时间染的头发稍微有点褪色了。染发的时候是先漂白成浅金色再上的色，眼下发色在灯光下有点蓝绿金相间。
江泰伊放下吹风机，指尖随便扫了两下头发，觉得还行，不难看。
他效率很高，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明在亦回宿舍。
两人在走廊上刚好碰到，明在亦一看江泰伊没穿训练服，瞭然的简短发问：“你也直播？”
看到江泰伊点头后，明在亦若有所思：“不知道是单人直播还是多人直播。”
“跟我一块回宿舍的还有裴西城和申恺，不清楚还有没有别人。”江泰伊交换信息，具体的他也不确定，工作人员刚刚没详细说什么情况。
两人还没获知有关于’十万颗金豆子可以兑换一场直播’的信息，工作人员只说让他们做准备。
江泰伊随手关上宿舍门：“那我先走了。”
明在亦刷卡开门：“一会儿见。”
训练楼305房间，妆发老师已经在等了。
看到江泰伊敲门进来，化妆师惊讶眨眼：“……泰伊你比我想像得回来的早多了。”
房间里暂时没别人，江泰伊是第一个回来的。
大家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化妆师看了眼江泰伊身上简单“毫无心机”的打扮，失笑摇头：“也就只有你能这样随便穿穿就好看了。”
明明单看衣服是平平无奇的款式，但穿在江泰伊身上就完全跟绝大多数人不是一个视觉效果。
“挺好的，配合你这种大学生穿搭，我给你搞个日常点的妆发。”化妆师喜欢这种素人自然的新人美，江泰伊底子这么好，也没必要搞什么大浓妆，相信粉丝也会想要看到他私下带有生活气息的一面。
除了打底，简单画了下眉形，化妆师极大程度上保留了江泰伊原本的样子，手机镜头一打吃妆以后就是差不多纯素颜的效果。
江泰伊对妆容没什么研究，他就是感觉比舞台妆化的时间短很多，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没什么反应。
化妆师每次给江泰伊化完都要欣赏半天：“泰伊你对今天的妆容有什么评价？满意吗？”
江泰伊端详两秒，实话实说：“老师，我感觉你什么都没化。”
在江泰伊看来，这跟他刚洗完澡照镜子，没任何区别。
化妆师被江泰伊的诚实搞得嘴角抽动：“……我就当你在夸我的伪素颜妆化得好，哈哈。”
第二个进化妆间的是郑世锡，他一看江泰伊也在，先是一愣，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行吧，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有直播机会，江泰伊肯定跑不了的。
化妆师一看到郑世锡就心道他俩不愧是朋友关系，一个比一个日常，真不拿粉丝当外人。郑世锡训练时本来就没戴隐形眼镜，此刻戴着个大黑框眼镜，化妆师也没给他化眼妆，跟江泰伊一样简单化个早八妆。
最后加上明在亦、裴西城、申恺，一共五个人。
哪怕工作人员没仔细说，但江泰伊妆发结束后工作人员没单独叫他走，江泰伊就知道多半不是单人直播了。
“是这样的，我们在官网推出了一个’养成’活动，达成阶段性目标后会有福利……”工作人员匆匆给五个练习生简单介绍，“一万颗金豆子奖励自拍，十万颗金豆子奖励一小时直播，目前是你们五位在活动上线当天粉丝就达成了目标。”
“之后还会推出新福利，满一百万颗金豆子，兑换一场单人直播的活动。”工作人员简单道，“如果一会儿有粉丝问为什么不是单人，麻烦你们跟粉丝说明一下。”
“直播本来就是跟粉丝交互的福利，没什么台本，你们自由发挥就好，跟粉丝聊聊天，别说什么不该说的就行……比如剧透未播出的内容不可以，现在组队的成员是谁、上轮第几名这种，都不要说。”
直播肯定不能乱说话，这一点练习生们哪怕没有直播过，又不是傻子肯定清楚的。工作人员表示：“我们也会在镜头外看着，万一不小心聊到什么敏感内容，我们会及时提醒大家换话题。”
五个人都点头表示明白。
“我们会提供一些能进行小游戏的道具之类的，但你们用不用无所谓，看你们自己。”工作人员表示一切由他们自由发挥，怎么开心怎么来，“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江泰伊想了想，开口：“能不能在开始直播前，把送礼物的功能先关掉？”
尽管没直播过，但他总觉得粉丝会在直播间送礼物，江泰伊不希望粉丝花这个钱。
工作人员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愣了一下才道：“……应该可以？”
她拿起对讲机飞快询问确认了下，得到肯定回覆后点头：“ok的。”
江泰伊点头：“我没别的问题了。”
裴西城看了眼江泰伊，对方意外的还挺细心。
粉丝确实有可能会在直播间砸礼物的，劝也劝不住，是那种对你好、想让你知道你拥有很多爱的、很纯粹的心意。
哪怕说’请不要送礼物了’，粉丝依然会想送。说实话真的不想被送礼物的话，像江泰伊这样直播间就设置关闭送礼功能就好了。
……
各家粉丝已然料到是多人直播，因为节目组给出的直播间号码是同一个。
“哇卡哇卡”一直在不厌其烦的刷新。
不知道直播是不是准时，万一提前开始呢？
她习惯性地刷了好多遍，突然跳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精神振奋起来——来了！
直播间的人数每秒钟都在向上狂跳。
1w……3w……10w……
镜头在晃，因为疯狂涌入的粉丝人数太多，直播适配器顿，“哇卡哇卡”只看到一闪而过黑色T恤。
“不是吧卡成这样，能不能行了！！”
“哇卡哇卡”正急的头上着火，画面终于缓了过来，变流畅了很多。
她本来正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想发个’刚才好卡’，下一秒就猝不及防看到一张怼到显示屏前的帅脸。
浓密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偏浅的唇色。
他微微拧眉低头没看镜头，慢慢眨眼睛的时候睫毛恍惚彷佛能扫到显示屏前的人的手心。
手机听筒里传来跟节目中有细微差异的声音，江泰伊的声音。
他在问：“是不是卡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哇卡哇卡”紧张地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妈妈呀你补药突然离显示屏这么近啊！！！
……他爹的，谁懂这个跟男友视频的视角，谁懂这个既视感。
不一样。跟节目正片里的江泰伊不一样。
节目里的江泰伊一般都穿着跟大家一样的训练服，拍摄的画面也没有一个是单独在拍他的，都是练习室这种广域的视角，没有手机镜头这么集中于个体不断放大。
就，有种贴近生活的日常感。
好像突然从节目里的练习生，未来的爱豆，变成了身边可以接触到的、能打视频通话的人。
……活人。哪怕见过真人，“哇卡哇卡”依然忍不住喃喃，江泰伊是真实存在在不同城市某个地方的活人。
再加上此刻手机晃动，似乎是江泰伊拿着手机的手垂下来，在问工作人员卡顿是不是网不好，视角顿时从脸一路晃到劲瘦的腰身，黑T束在浅蓝色牛仔裤里。
他身后的沙发上明在亦歪头，将脑袋歪成九十度横过来跟手机镜头对视，摆摆手朝粉丝们打了个招呼，提醒江泰伊。
“泰伊，好像不卡了。”
留言爆’炸一般刷屏，快的看不清。
[卧槽开屏暴击！！！！日常问江泰伊这张脸有没有上保险————]
[妈呀谁懂刚刚江泰伊凑这么近，我心跳速度一百八……sos]
[我靠这个腰……能不能让我搂一下]
[他爹的这是素颜吗，帅的我打字的手都半天动不了]
[不敢相信真的拥有直播了好幸福啊啊啊啊啊啊啊能不能每天都直播]
[夹缝中看到了明大少，歪脑袋好萌哈哈哈哈哈]
[“泰伊，好像不卡了”啊啊啊啊为什么莫名好甜TTTTT]
[好幸福……同框即糖……我要下楼跑圈]
很快江泰伊在沙发上坐下来，重新举起手机对着自己，看了看留言后挥挥手打招呼。他身上散发著松弛的气息：“哈喽第一次见面，我是泰伊。”
[宝宝！！！！打招呼好帅呜呜呜呜呜]
[他说’第一次见面’诶……感觉真的像在现实中问候一样TT谁懂]
[手腕好细啊，好白！感觉比节目里看着更瘦诶……]
[估计现实中看着更瘦，但我们泰伊不是干瘦嘿嘿嘿0w0]
[omg他在发光……]
“哇卡哇卡”捕捉到弹幕信息，想到超话里诞生了万转的那张公演截图——江泰伊跳起来的时候，轻飘飘的衣服下摆一瞬飞起，露出线条漂亮的腹肌。
斯哈斯哈……
想起转发区裤子乱飞的虎狼之词，“哇卡哇卡”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眼神乱飘，将注意力放回直播上。
江泰伊喜欢戴饰品。他手也好看，仍然有着青少年的纤细感，无论戴戒指手链还是项链都很好看。
细细的银色项链在他说话间随着轻轻晃动着。
“哇卡哇卡”不由得呜咽。好幸福。
江泰伊将手机转向旁边，递给明在亦拿着。
手机落在明在亦手里，镜头画面顿时变幻，明在亦今天头发没有露额头，顺毛显得整个人莫名居家风，声线温和并不强势：“接到工作人员消息挺突然的，我们刚刚正在训练中，没想到今天就能和大家见面了，很开心。”
[泰伊先把手机给明大少了！！！我不管我先磕一口]
[明大少撩起刘海和顺毛完全是两个人哈哈哈哈哈]
[我不管这就是明大少在家里的状态对吧，太好梦了！]
[……郑世锡是什么背后灵吗哈哈哈吓我一跳！！]
郑世锡幽幽凑过一个脑袋来。
明在亦没回头，在直播画面里看到了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一颗脑袋，摇摇头直接抬手指了指：“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训练营集体圈养的哈士奇——名字叫郑世锡，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凶？”
江泰伊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没事的，他不咬人。”
郑世锡黑着脸笑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咬你俩一人一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丝我了]
[泰伊：没事的，他不咬人。郑世锡：我现在就咬你！]
[明在亦：郑世锡是哈士奇。江泰伊：你说得对]
[神经哈哈哈哈哈哈]
[好可爱啊你们qwq]
[明在亦会不会说话啊能不能闭嘴，骂谁是狗呢？？吐了]
[郑世锡招谁惹谁了]
[明大少明显是在开玩笑好吧……敏感肌不要上网了真的：）说的就是郑粉]
[别家粉丝都觉得狗塑可爱，只有郑粉会破防，可能没有朋友吧]
“哇卡哇卡”看到郑世锡和明在亦两家的唯粉在留言里吵架——一般来说在蒸煮都能看到的直播留言区，粉丝是尽量避免直接吵起来的，不希望让蒸煮看见吵架乌烟瘴气被伤害到。
再加上人多被其他留言刷下去了，淹没在了正面评论里。
等直播结束后两家势必又有一战，但弹幕上总体还算和平。
在弹幕吵架只会变成双方都上升蒸煮，导致郑世锡和明在亦都会看到有人在骂自己，然后伤心——粉丝为了防止这种两败俱伤的情况发生，默契地决定先忍了。
裴西城跟申恺坐在江泰伊另一侧，两人在同一组之后变熟了很多，拿到手机后干脆将手机横过来，一块给粉丝们打招呼。
[美颜盛世……这五个人直接一起打包出道吧，原地出道！]
[类型也都完全不撞，绝了，粉丝选出来的阵容就是赏心悦目]
工作人员在对面看着，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他们帮忙或控场，但眼下进行的挺顺利的，他们也没有进行任何干涉。
既然是自由发挥，说什么做什么都由练习生们自己决定。
江泰伊心里始终记得这是给粉丝们看的福利直播，那自然要跟粉丝交互，当然，也要多送福利。
他将手机横过来放到桌面上，调整角度，这样能把所有人都收进画面里。
不过很快就有粉丝反应这样看不清，一个画面里虽然能放得下五个人，但是这样离得太远了，手机画质直播本来就不太高清，这样就更看不清楚近景了——手机直播，自然是要看近景镜头嘛。
[宝宝你离我好远呜呜呜TTTT能不能还是把手机拿在手里，然后转一转这样]
[或者交替拿手机也行呜呜呜]
[泰伊我想看看你的脸，现在太糊了！！哭了]
[横屏打字不方便啊啊啊啊]
江泰伊一直在看评论，他很快就把手机又重新拿了起来。
手机放在桌上后，郑世锡哪怕戴着镜框眼镜也完全看不清评论，他不明所以地偏头问江泰伊：“怎么了？”
江泰伊简单解释：“粉丝说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我们，而且打字不方便。还是先拿在手里吧，我尽量举高点，大家往中间凑凑，一会儿轮换着拿手机吧。”
闻言申恺和明在亦他们都往中间凑，郑世锡跟裴西城也挨近了些。
郑世锡推了推眼镜，重点完全跑偏：“离那么远你都能看清那么小的字……？！鹰眼啊。”
江泰伊无言看了他一眼：“惊讶什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郑世锡莫名有点高兴，他不着痕迹翘了翘嘴角，“哦”了一声。
[哇泰伊简直有求必应诶TT]
[一直伸长胳膊举着也蛮累的，泰伊好好呀呜呜]
“哇卡哇卡”忍不住想送个礼物，突然发现送不了。
……神奇，一般来说“主办方”是不可能想到提前将送礼物的功能关闭的，他们巴不得粉丝多送礼物——粉丝是最舍得砸钱的，而且看直播粉丝一激动容易冲动消费，送礼物几秒就出去了，看直播的粉丝多的话，直播一小时的礼物收益不菲。
明知道礼物的钱多半到不了练习生的手里，粉丝还是忍不住会想送——让他们高兴一下，有个情绪价值也挺好的。
怎么看《show me your talent》节目组也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没道理把功能特意提前关了。
很快有人在弹幕评论里问了。
[怎么送不了礼物啊？只有我这样还是大家都不行？]
[我也不行，不是bug，就是送礼物的功能没开诶]
[为什么关了，能不能开一下啊啊啊啊]
江泰伊看了圈留言，很多人在问礼物的事，还有人要召唤工作人员帮忙打开送礼物功能。
他简单解释：“我让关的。不需要大家送礼物，这种虚拟礼物没有任何用处，大家留着钱给自己买好吃的吧。”
申恺一直伸着脑袋太累，干脆将脑袋搁在江泰伊肩膀上，看着显示屏上的留言噙着笑附和：“是的是的，大家不要送礼物啦，泰伊刚刚开始直播前特意让工作人员帮忙关掉的。”
肩膀一沉，江泰伊偏头瞥了申恺一眼，没什么反应的继续看留言。
“哇卡哇卡”内心闪过很多复杂的思绪，她怎么都没想到是江泰伊让关的。
[啊？竟然是泰伊让关掉的诶！！]
[突然感动TTTT如果我们不问，他肯定不会主动说的，这比粉丝送完之后再说不用送更有心TT]
[我妈一直跟我说：遇到这种男的就嫁了吧，所以江泰伊什么时候娶我（bu]
[无人在意申恺无比自然地靠肩了————]
[我我我我在意哈哈哈哈哈哈！！！！！]
[能不能让我也靠靠……泰伊低头瞥他一眼那个眼神，太好梦了……]
[申恺补药跟我抢老公啊！！！！]
[明大少你争气一点，你也靠一个我看看（bushi]
明在亦偏头看到了，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仅仅是“笑里藏刀”。
不管怎样，以明在亦的性格目前是很难做到像申恺这样。
他盯着申恺没骨头一样的懒散靠肩动作看了好几秒，才移开视线看向显示屏。
申恺个子直逼一米九，但他是模特出身比例惊人，上半身特别短。
因此他坐下来反而不显得高，特别像那个坐着是一团、站起来两米的沙雕表情包。
他没靠多久就起来了，起来后捏了捏江泰伊的肩膀，叹了口气：“多吃点吧泰伊，你太瘦了，肩膀上的骨头硌得慌。”
江泰伊斜睨他一眼，无语的不想搭理他：“……”
弹幕笑得不行。
[江泰伊：给你靠就不错了，你还挑剔上了大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申恺你有毒]
[泰伊真的很瘦啊，虽然申恺很欠揍但是他说得对，泰伊你要多吃点！]
[虽然瘦但是骨架优越肩宽，头身比绝佳，基因彩票嘿嘿嘿嘿]
[我警告你们不要ktv泰伊，泰伊啊你现在非常好很完美，不要真的听他们的]
[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有薄薄一层肌肉但整体清瘦的体型，泰伊完美TT]
“哇卡哇卡”飞快打字：[我不信，除非让我靠靠！]
江泰伊想了想跟其他人商量：“我们要不先回答一下粉丝的提问吧？看到想回答的问题直接说就好，每个人都回答一下。”
粉丝肯定有很多想知道的信息，面对面交流的机会不多。
江泰伊想的很简单，尽可能多的给粉丝发福利，至少要有些干货。
申恺他们正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听完江泰伊建议都爽快赞成。
弹幕顿时刷的更开心了，眼花缭乱。
[啊啊啊啊好！！泰伊我想知道你最喜欢看的电影是哪部？]
[我发现裴西城最近几期节目都不听随身听了诶，我想问问小裴怎么不听啦？]
[明大少我想问你戴的那块手表真的值京城一栋四合院吗hhh]
[泰伊用什么香水！平时用什么护肤品！皮肤太好了TT]
[能不能问泰伊的纹身是什么呜呜呜真的好好奇！]
“哇卡哇卡”看到纹身的这一条心跳停了一拍，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让不怀好意的别家粉看到了。
虽然纹身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粉丝们最近刷到了不少泰伊的黑通稿，都是一些颠三倒四一眼假的胡编乱造，比如什么“据说”江泰伊在训练营里仗着人气高搞一言堂啦，还有那种搞八百倍速慢放的动图、看图说瞎话指责江泰伊对队友翻白眼的。全是尬黑，但是为了防止不明真相的路人被误导，粉丝一直都在紧盯黑通稿，第一时间去控评澄清。
这些黑水背后肯定是有人买的，“哇卡哇卡”被这些垃圾yxh搞得头很大，不希望江泰伊在被yxh揪住纹身这个事乱说造谣什么的。粉圈早就扒到江泰伊多半有纹身了，只不过都明令禁止在外面提这件事，生怕又给黑子提供造谣新思路。
看见有人在直播间里问这个，“哇卡哇卡”简直是两眼一黑，心道到底是萌萌人还是纯坏啊，谁要害我泰伊！！
江泰伊在看留言。他先跟工作人员确认了下：“能直接在直播里说香水的牌子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江泰伊带着歉意收回视线，继续看留言：“抱歉，我本来想回答香水的问题，但不能提特定的品牌。”
不能说，粉丝更抓心挠肺想知道了，毕竟江泰伊本来都打算直接告诉她们了。
如果能跟江泰伊用同一款香水，不敢想心情会多好。
[不能直接说没事，泰伊能不能给我们暗示一下！！]
[描述一下什么味道也可以QAQ]
“哇卡哇卡”是唯一一个在线下近距离接触过江泰伊的人。
她回想不起来确切的信息了，但是江泰伊确实身上有淡淡的很好闻的味道。
第66章 你说句假话试试
“香水的味道吗？”江泰伊看到留言在刷，回想斟酌了一下怎么措辞，“我没有固定用一款。最近用的，前调是类似红茶，后调是愈创木。”
[愈创木是什么味道（我不知道，但我的输入法知道哈哈哈]
[香水爱好者在此！愈创木香感觉有点像下雨之后混合著青草味道的泥土气息？还有点甜]
[是木质香啊啊啊啊，我有一个愈创木手串，四舍五入我跟泰伊一个味道（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