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战后休息 隐秘的思考
电话那边的弟弟发话了，五条秋原怎麽可能不答应他的请求。
于是他下意识的点了下头，问：“好。你想去哪里吃？”
五条悟和夏油杰原本就是要去仙台市的，加上那边还有五条悟心心念念的仙台特产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仙台市！我要吃那里的喜久福。”
“那就去仙台，我让人把餐厅定好。杰有什麽想吃的吗？”
五条秋原微微偏过头问夏油杰。
夏油杰把刚刚使用过的手帕收起来，对食物要求不多的他摇了摇头，说：“我没什麽想吃的，秋原哥你听悟的就好了。”
吃了五条秋原送的礼物之后，夏油杰已经不会再有吞吃咒灵玉的恶心，但是多年的经历早就让他的味蕾对食物的敏感度下降了，所以吃什麽都没关系。
“……嗯。”
听了夏油杰说的话，白发红瞳的青年瞥了一眼他，没有过多的表示便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五条秋原和夏油杰来到旧隐村外和五条悟汇合，他们把剩余收尾的事情交给了Scepter 4并收获了某人不爽的眼神之后，就直接前往了仙台市。
旧隐村和仙台市不算很远，到那儿的时候刚好在饭点。五条悟想吃的喜久福秋原已经让人提前买好了送到预定的餐厅，等几人抵达，一些菜品刚好上桌。
“还有什麽想吃的再点。”
到了餐厅后，面对桌上满满登登，但是实际上只够五条秋原一个人吃的食物分量，秋原又把菜单递给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让他们自己再点一些吃的。
他刚刚在过来的路上又处理了点工作上事情，其实主要还是给太宰治这个离职的秘书安排好下一个工作地点，所以打了个电话给武装侦探社的福泽社长让对方收下太宰治这个祸害。
如果不是太宰治这次做的确实不错，加上这家夥明显在御柱塔待不住了，再待下去不知道还要搞些什麽事情，五条秋原其实不太想让这家夥走，毕竟高质量的劳动力对他来说还是太缺少了。
“点完了？”
脑海里面筛选着可用的人才，五条秋原回头就发现悟和杰他们已经把自己想吃的东西都点好了，菜单也让服务员拿下去了。
五条悟：“早就点完了，哥哥你要喝茶还是喝汽水？”
点完了餐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就一左一右的、像是两个左右护法一样围着秋原坐，五条悟来倒饮料，那夏油杰就来摆碗筷。
明明这种小事是餐厅的服务员来做的，但是这俩做的也算顺手，直接抢了服务员的工作，并且把人赶了出去。
五条秋原毫不犹豫的说：“汽水。”
五条家的两兄弟钟爱一切甜味的事物。
夏油杰原本是想要拿距离他最近的大麦茶大的，但是见秋原两人都选了汽水也就换了选择，反正对他来说喝什麽都无所谓，而他最近偏好甜口的食物。
因为不久前才战斗过，消耗了不少体力的三人刚开始都在安静的吃饭，桌子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等稍微填了填肚子之后，桌上才出现了除咀嚼和碗筷碰撞的其他声音。
“哥，今天的事情……太宰治……还有……”
五条悟的嘴里一边嚼着软软糯糯的喜久福，一边询问着今天事情中他不太清楚的细节。
少年身上黑色的制服有些脏兮兮的，看上去像是个被弄脏了黑色团子。秋原其实给他和夏油杰都准备了换洗的衣服，但是因为吃饭比较重要，所以衣服暂时先放在酒店，等吃完饭再让人过去换。
五条秋原一边听着弟弟叽叽喳喳的问题，一边点点头以示回应，就在他解答悟的疑惑时，眼角余光瞟到了边上的夏油杰，发现他饭也不吃，就在对着窗户发呆。
这孩子干什麽呢？窗外有什麽好看的吗？
*
这顿饭陆陆续续吃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等五条秋原三人吃完的时候，外面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
刚刚从旧隐村开车带秋原三人过来的是御柱塔的人，后面也是要负责送他回东京的，而五条悟和夏油杰本次在仙台市的任务还没做完，所以他们还需要留在这里。
五条秋原刚刚吃饭的时候剥了虾，现在手上有些汁水，他洗了个手，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对外面站着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说道。
“我马上要回东京，不过我通知辅助监督过来接你们了，你们身上换洗的衣物和今天要住的酒店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等会儿让辅助监督直接送你们去酒店，知道了吗？”
五条秋原叮嘱着，两个少年就认真听着，完事了还点点头，看起来乖巧的像是两只目送主人上班的守家小猫。
白色的小猫嘴边还有没吃干净的零食碎屑，而黑色的小猫眯着眼睛，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乖，记得早点回来，有事情可以打电话告诉我，我会来的。”
因为两个少年过于乖巧，秋原走之前还是忍不住拍了拍他们的脑袋，原本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淡淡的笑容。
五条悟有些困了，反正旧隐村那边的事情处理后，仙台市的谜题也浮出了水面，他们不着急处理，于是在哥哥走后，他就打算回酒店洗漱睡个觉，明天再起来处理任务。
他一巴掌拍在了夏油杰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说道：“杰，我困了，任务明天再解决吧，今天先回酒店睡觉，怎麽样？”
虽然用的是征询的问句，但是五条悟并不觉得杰会拒绝自己的提议，拉着夏油杰就准备走。
不过手下的阻力却明显的告诉五条悟，他的感觉是错误的。
“……？”
五条悟扭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小夥伴。
而夏油杰看着不远处雨中已经驶离的车辆，扭过头对五条悟说道：“悟，你困的话你先回去睡吧，任务我一个人处理就可以了。”
经过旧隐村的事情后，大家也清楚了仙台市的任务肯定有羂索在其中插手，而现在羂索被抓，仙台市的任务再麻烦也不过是一天就能处理完的事情。
夏油杰不想等到明天起来再去做任务，因为这样可能要后天才能回东京，他今天晚上处理完的话，明天或许就能直接回东京了。
五条悟眯了下眼睛，就在他用狐疑的目光盯着夏油杰，逐渐把面上镇定的夏油杰都盯出疑心，觉得他是不是想到什麽的时候，白发少年突然咧开嘴笑了一下，紧接着在夏油杰的肩膀上狠狠的拍了两下。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隐藏的工作狂嘛，杰！”
五条悟一把勾上夏油杰的肩膀，吊儿郎当的样子站在人家餐厅的店门口，如果不是这家店是五条家的产业，恐怕已经被经理以“阻拦营业”的理由驱赶八百遍了。
五条悟没有多想夏油杰想要加班的理由，觉得这家夥可能单纯今天在旧隐村打特级咒灵打上头了，又或者是想要试试看自己新收的两个咒灵式神的实力，于是爽快地说道。
“我陪你一起好了，刚好早点结束我们早点回去，走的时候还可以给哥哥他们带点仙台的特产。”
一点点困意算什麽，稍微战斗一下五条悟就能满血复活了，所以他决定和杰一起奋战。
“……也行，那我们和厚田监督说一声吧。”
内心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莫名提了口气的夏油杰说道。
第142章 赤红耳坠 你对教会有兴趣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东京就进入了漫天飘雪的冬季。
因为寒流的原因，最近整个东京的温度都骤降，除非工作和生活必要，很少有人愿意外出。
伏黑绘理这几天放假，不需要上班，所以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织围巾。在有中央空调的房子内她只是简单的穿了家居服，披散着的头发，侧脸看上去温婉而美丽。
“小朋友们，今天和兔兔警官一起认识新的数字吧……”
就在沙发的前面，客厅的电视上播放着卡通教学视频，伏黑惠坐在客厅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手里抱着他的玩具，同时抬头看着电视上的内容，一双绿色的眼睛全神贯注，就连伏黑绘理叫他都没听见。
“嗯……”
看着儿子的模样，伏黑绘理一时之间有些烦恼。
再过几天，伏黑惠马上要迎来两岁的生日了，作为这个年龄的宝宝，他显得有些沉默，不是很喜欢开口说话，所以在陪着惠去看了医生，医生表示惠的身体很健康之后，伏黑绘理和伏黑甚尔就开始努力的想办法让惠多开口说话。
伏黑甚尔觉得儿子就是不爱说话而已，比起这个家里面那麽多奇奇怪怪的人，已经算是很正常了，所以其实并不太在意。
但是没办法，他是个听老婆话的男人，老婆的命令就是第一指令，所以等伏黑绘理发话了，他也跟着老婆想办法。
让惠跟着他喜欢的兔兔警官频道学说话就是他们想到的办法之一。
不过孩子过于沉迷看电视好像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窸窸窣窣……咔哒。”
就在伏黑绘理为儿子的教育问题深入思考，觉得是不是要换个方案的时候，门口的玄关处传来了衣物摩擦和钥匙开门的声音。
“呼……好重。”
率先走进来的人是西格玛，嚷嚷着好重的他手上拎着两大袋的购物袋，透过透明的购物袋，能发现里面装着的几乎都是超市买回来的新鲜食材。
“西格玛你就是太缺乏锻炼了，作为一个咒术师，怎麽能拎着这麽点东西就觉得重了。你说是不是，杰？”
一脸嫌弃的五条悟从西格玛的身后走了出来，身边是被他询问的夏油杰，两人的手上也同样拎着大袋的购物袋，装的满满当当。
伏黑绘理被门口的动静吸引，一转头就发现他们三人拎了那麽多的东西回来有些惊讶，连忙走上前准备帮忙拎。
“怎麽买了这麽多的东西回来？今天要做什麽吗？”
西格玛手上的购物袋被绘理分担了一个，终于能喘口气了，他紧接着先是把购物袋放到厨房的流理台上，然后才回答了伏黑绘理的问题。
“是冰箱里面的食材不够多了，所以清风先生让我提前准备食材……”
伏黑绘理：“但是准备的有点多了吧，西格玛君这里的，还有悟君和杰君的这些，加上冰箱里面剩下的食材，吃不完容易坏掉的。”
虽然家里面的人吃的都多，但是这买也太多了点，伏黑绘理看了一下这些多出来的食材，有些心疼。
“不会，我和杰今天留下来吃饭，哥哥他们今天也回来吃饭，食材不会剩下的啦。”
五条悟从后面走了进来，眼睛瞟了眼客厅地毯上坐着的小不点，说道。
最近正是年前忙碌的时候，五条秋原基本都不会回来吃饭，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忙着出任务或者留下来帮秋原，家里面总共也就伏黑绘理、西格玛几人吃饭，所以绘理的担心也是有理由的。
听了五条悟的解释之后，伏黑绘理松了口气，不再担心食物浪费的问题，倒是怕时间不够，这麽多的食物没办法做完，于是打算帮忙料理。
“那就好，我来帮忙料理吧，今天准备做些什麽……”
在绘理和西格玛讨论晚上准备做什麽料理的时候，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洗完手，并且开始骚扰客厅专注看动画片的小惠了。
准确的来说，是五条悟一个人骚扰的小惠，夏油杰属于不帮忙在一边笑着看戏的坏家夥。
伏黑惠被这两个坏哥哥捣乱的都没办法好好看电视，气的鼓起脸颊骂人。
“笨蛋！悟是笨蛋！”
五条悟人高马大的，坐在地毯上几乎完全能把小不点惠给盖住，他捏着小惠的脸，笑嘻嘻地说道：“我是笨蛋的话，惠你就是笨蛋的弟弟了哦，你喜欢笨蛋弟弟这个称呼吗？”
已经是两岁小孩，而且最近天天看兔兔警官成功学习到了不少知识的伏黑惠听懂了五条悟在说什麽，圆鼓鼓的脸上出现了生气的表情。
小惠：“窝不是、笨蛋！悟才似！”
小惠左扭右扭的，像是个疯狂甩毛的小狗，想要从五条悟的魔爪下逃脱，但还是被五条悟揉的脸颊通红才放过。
夏油杰看小惠已经被欺负的泪眼汪汪了，很可能下一秒眼泪就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了，这才出手阻止了五条悟的“暴行”。
黑发丸子头少年一把把小惠拎起来，温声说道：“好了，悟，别闹了，惠等会儿哭了你自己哄吗？”
小孩子哭起来可麻烦了。
“……呿。”
虽然笑眯眯的，慈祥的像是佛子，但是实际上是个面善心黑家夥的夏油杰得到了五条悟的一个白眼。
杰尽会装好人，明明自己才是最黑心的那个家夥！
夏油杰不管五条悟如何嘀咕他，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了一颗糖，剥了糖纸之后放到了小惠的嘴边，说道：“小惠别生悟的气了，吃糖啊。”
小孩子没有不喜欢糖果的，加上小孩子的忘性也大，所以小惠很快就被夏油杰的一颗糖的贿赂给弄的开心了起来。
而小惠这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开心是开心了，五条悟这个“三岁小孩”却开始不满了。
“凭什麽就小惠有糖，我也要！杰你不能偏心！”
五条悟一副夏油杰要是不给他糖，他就要比小惠这个两岁小孩还幼稚的耍无赖的模样成功让夏油杰屈服了。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给你给你。”
五条悟喜笑颜开地接过糖果，吃到嘴里之后发现这种糖还蛮好吃的，便坐在沙发上随口问夏油杰是什麽牌子的糖，在哪儿买的，顺便又要了几颗。
夏油杰：“这些糖我买来送人的，要吃你自己去买。这是我前几天从国外出差带回来的，牌子是……”
*
下午，最近一直加班的五条秋原几人终于回来了。
伏黑甚尔一回来就找自己的老婆贴贴，顺便逗一逗蠢儿子。五条清风则是刚进门把外套脱下，就被西格玛请到厨房帮忙，回家也没能完全休息下来。
五条悟听着门口的动静，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头看，恰好看到了门口玄关处正在换鞋的哥哥。
“哥哥你回来了啊，怎麽戴着帽子，外面下雪了吗？”
看见五条秋原摘掉的帽子上面散落下来雪花，五条悟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和杰回来的时候外面没有下雪啊，而且如果下雪了的话，为什麽和哥哥一起回来的伏黑甚尔和五条清风身上是干干净净的？
“东京没有下雪，我是刚从北海道回来，那边下雪了。”
把帽子放到玄关的衣帽架上后，五条秋原一边给的弟弟解释，一边对自己沾染了雪水有些潮湿的长发皱了皱眉。
要擦干才行。
“这样啊……”
听了解释，五条悟就知道哥哥肯定是紧急出差去了，不然也不会中午才说要回家吃饭，下午还要去一趟北海道。
他坐在沙发上纠结地皱了下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东西，就连五条秋原从玄关走到他边上坐下都没什麽反应。
夏油杰：“这是干净的毛巾，秋原哥你擦一下吧。”
五条秋原坐下之后是打算让人给他拿一块干净的毛巾的，虽然他们居住的这个别墅里面不经常出现佣人的身影，但是大部分的家务实际上还是他们做的，只不过这些来自五条家的佣人都已经熟练的掌握了降低存在感的技术，所以大家一般当他们并不存在。
“嗯？谢谢。”
还没开口，就已经看到递到面前的毛巾，五条秋原还愣了一下才接过来。
他展开毛巾，顺着往后擦着头发，然后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站着的夏油杰，突然问道：“你对教会感兴趣吗？”
夏油杰：“……教会？什麽教会？”
夏油杰问这种话当然不是不知道教会是什麽，毕竟日本的各种教会还挺多，他自己的母亲也会参加一些教会活动什麽的，他只是因为看着眼前人晃了下神，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五条秋原在说些什麽。
“那个”，暂时不管秋原哥在说什麽，夏油杰还是决定先打断他，问道：“秋原哥，你打耳洞了吗？什麽时候打的？”
原本不喜欢带任何饰品在身上的五条秋原，如今撩起的左耳一侧上闪烁着一颗赤红的耳坠，那是夏油杰从未见过的。
五条秋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说：“哦，这个啊，一周前打的，不好看吗？”
夏油杰无法说出违心的话，也没必要说违心的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好看，就是之前一直没见秋原哥你佩戴饰品，所以……”
五条秋原把毛巾随手递给了边上的佣人，不怎麽在意地解释了一下，说道：“哦，我确实不喜欢戴这些东西，不过这是别人送的礼物，所以还是戴一下好了。”
“谁送的礼物？我怎麽不知道？我觉得我的眼光肯定比那家夥好，哥，你等着我给你买！”
坐在一边思考的五条悟突然之间回过了神，听见对话的他直接一把勾住了秋原的肩膀，嚷嚷着自己的审美肯定比之前送礼物的那家夥好看，充分展示了哥宝弟的特质。
五条秋原无奈地笑了一下，一边对弟弟说着“好，我等你给我买”，一边又下意识地忽略了关于送礼人的询问。
第143章 深夜来客 “你不困吗？”
晚上。
用完晚餐之后，五条秋原就上楼洗漱换衣了。
他今天在北海道出差，身上也淋了雪，其实如果不是晚餐准备好了，他在晚餐前就该洗漱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咚咚、咚咚。”
而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不到，五条秋原恰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房间的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秋原：“进。”
当按下门把手，拿着东西从门外走进来的夏油杰看到的，就是顶着半干不湿，穿着白色睡袍的五条秋原在衣柜前找睡衣的模样。
不需要回头，通过呼吸声和脚步就能判断来人是谁的五条秋原从衣柜里面取出了一套黑色的睡衣，他微微偏过头对站在门口的夏油杰说道：“自己找地方坐。找我事有什麽事吗？”
因为身体的恢复力太好，任何伤口在没有刻意干扰的情况下都会一瞬间恢复，所以五条秋原即便洗澡也没有摘下耳朵上的耳钉，明晃晃的赤红色如同血般点缀在他的耳垂，让夏油杰一眼就看见了。
黑发少年迟缓地挪开自己的眼睛，没有依照秋原的话自己找地方坐下，而是把进门时手上就拿着的东西放在了房间的书桌上。
夏油杰：“这是我在法国出差的时候带回来的糖果，味道不错，送给秋原哥你了。”
秋原：“是吗？我尝尝。”
听见夏油杰说的话，原本打算换睡衣的五条秋原停下了手，走过去从糖罐子里摸了颗糖尝了尝。
味道确实挺好，符合五条秋原的口味。
“不过你找我就这件事情吗？没有别的了？”
五条秋原确实缺乏对一些情感的感知能力，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能感受到其他人的情绪。尤其当他面对的人是自己熟悉的、认可的人的时候，五条秋原也能很快的察觉到他们的一些异常点。
比如现在，五条秋原明显的就看出了夏油杰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态度，察觉到他的情绪可能有些低落，所以才又追问了一句。
夏油杰：“……”
他明显沉默了下去。
五条秋原走到他的面前，面对这个已经比他要高那麽些许的少年，他抬起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说道。
“遇到什麽问题可以和我说，别担心。”
年长的白发青年在用温和的态度询问他，赤红的眼眸带着引导的意味，想让夏油杰说出自己的困扰。
但是——
他应该怎麽说呢？
说自己喜欢上了从小当成哥哥，一起长大的青年本人吗？
“……没什麽。”
沉默了良久之后，夏油杰还是犹豫着摇头，他没有说自己无法言说的真实困扰，但是也思索着找了个合适的问题来应对五条秋原的询问。
“秋原哥你之前为什麽问我关于教会的事情，是需要我做什麽吗？”
对于夏油杰不想和自己说真话的事情，五条秋原没有太多的遗憾，他对养孩子的态度一向都比较开放，如果夏油杰不愿意说那就不说，但是如果夏油杰因此受到了什麽身体上的伤害，他也会自己悄悄调查，然后默默干掉那个让夏油杰接受到伤害的人。
现在夏油杰的状态还不错，那他愿意自己憋着不说就憋着吧，别憋坏了就行。
五条秋原：“是一个叫盘星教的教会……”
虽然接管了咒术界，但是五条秋原并不是所有的和咒术界有关的组织都会去管理。他主要接管的还是以总监部为首的咒术界正统组织，对诅咒师集团一般是打压和消灭的态度，像是盘星教这种以普通人为首的宗教组织，只要他们不干涉自己的决定，五条秋原都是放任自流的态度。
不过最近他刚好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决定不能让盘星教继续自由下去了。
“……如果你不想接手盘星教的话，我会出手处理掉的。”
五条秋原说道。
夏油杰听了秋原的介绍，对盘星教有了一定的了解，其实他之前就知道这麽一个组织，但是也仅限于知道。
“为什麽是我呢？”
他问五条秋原为什麽选择他。
五条秋原还没和夏油杰说过平行世界的事情，也不打算用那个世界的“夏油杰”去影响他。
五条秋原：“因为你好像还蛮喜欢这个工作的。”？
夏油杰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秋原哥的意思。
他之前有表现出过对教会工作的喜爱吗？秋原哥从哪儿看出来的？
五条秋原看着黑发少年脸上露出的呆愣有些好笑，他从桌上的糖果罐子里面拿了两颗糖并剥掉糖纸。
两颗糖中一颗柠檬味的糖被他塞到了夏油杰的嘴里，另一颗草莓味的自己吃了，才慢吞吞地说道。
“我为什麽这麽说的理由不能告诉你，因为那是某人的请求。”
夏油杰感受到味蕾上属于柠檬的酸甜和清香在蔓延，他因为这种甜蜜愣住了几秒，然后又仿佛思考了一般说道。
“我要……考虑一下。”
反正在自己的手下盘星教也翻不出什麽花来，五条秋原就点了点头表示随夏油杰的心意。
在时间差不多，夏油杰要离开五条秋原的卧室时，正在床边换睡衣的白发青年对站在门口的夏油杰说道。
“对了——”
夏油杰转过头，恰好瞥见秋原睡衣的扣子并未扣上。！
黑发少年顿时怔在原地，然后藏于头发内的耳尖泛红，他连五条秋原在说什麽都没有听清楚，只是在对方询问的时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更晚一些之后。
别墅内的人陆陆续续都差不多回房休息了，五条悟也打算回自己的卧室睡觉。
他的卧室就在哥哥的边上，所以在经过哥哥的房间，听见没有合上门的卧室里面传出聊天声之后就顺便看了一眼。
里面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明显是五条悟最熟悉的哥哥，至于另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五条秋原下了什麽结界，五条悟只能看出那应该是一个男人。
一个黑色长发的成年男性。
“悟？”
五条悟在门口的气息引起了房间里面秋原的注意，他转过头，呼唤了五条悟。
秋原：“有什麽事情吗？”
五条悟见哥哥的神情如同往常一样带着关心，于是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事，我打算睡觉了，只是来说一句晚安。”
秋原：“晚安，我会早点休息的，你也是。”
五条悟知道哥哥上面这句话是骗人的，因为五条秋原力量的增长，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完整的觉了，这也是他选择一直加班的原因之一。
五条悟不是没有为哥哥找过入睡的办法，但是都没什麽效果，他也不想要折腾哥哥和他一起浪费时间，所以就搁置了。
等五条悟走了之后，卧室的房门被无形的力量直接带上，五条秋原转过了头，继续和对面的人说话。
对了，他耳朵上的耳钉也是这个人送的。
“你每天晚上不睡觉和我聊天不困吗？”
秋原略带困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赤色的瞳孔映照出对方熟悉的面孔。
“杰？”
第144章 大小狐狸对峙 他梦到了一部分的未来
夜晚的东京天空是雾蒙蒙的，几乎看不见月亮。
有细小的雪花从云层中落下，随风飘荡，直至落到别墅阳台的栏杆上缓慢的融化，最后融化成水滴，滴落在地面瓷砖上。
“滴答——”
“夏油杰”在这种天气中穿的并不厚，但是也不算单薄，他的身形相较于少年期的自己更显得高大，穿着五条秋原没怎麽见过的袈裟，站姿游刃有余，一张成熟的清朗俊逸的脸上带着狐狸一般的浅笑。
他看着面露疑惑的五条秋原，意外朴实无华地回答：“不困，因为我在白天有补觉。”
为了晚上能通宵夜聊，“夏油杰”白天可是做足了准备。
毕竟他很了解五条秋原，知道在秋原的眼里不好好休息的孩子会是什麽下场。
“嗯哼。”
思及此处，“夏油杰”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画面，唇角的笑容加深了一点，甚至忍不住从喉咙中发出了闷笑。
五条秋原：“那好吧。”
因为能看出这个“夏油杰”有在乖乖说真话，五条秋原放下了操心的那颗心，他转而看了眼外面开始下起的小雪，让“夏油杰”到室内来。
这个“夏油杰”虽然给人看上去叛逆和圆滑的感觉，但是却意外的听话和乖巧，五条秋原让他干什麽他就干什麽，进了房间之后就娴熟的坐在了床边的位置，单手撑在了床沿。
“夏油杰”一进来就看到了卧室内桌子上放着的糖果罐，对这款买了不下百次的糖果品牌眼里露出了熟悉的色泽。
“……要不要喝什麽？”
看了眼坐在床边的“夏油杰”，五条秋原也没说什麽，他的房间内有饮水器和小冰箱，他站在冰箱的面前，问男人要不要喝点什麽。
“夏油杰”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个体的时间是静止的，也就是说他的身体机能都会保持在穿越的那一刻，所以穿越前夜宵才刚刚吃过的他并不饿也不渴。
“不用了。”
“夏油杰”拒绝并轻轻摇了下头。
于是五条秋原自己接了杯水喝。
他接完水喝之后就在书桌前坐下并开始处理文档，“夏油杰”也很自然地看着他处理文档，时不时会就文档内容询问他，一如少年时崇拜五条秋原的自己。
五条秋原和“夏油杰”的这种相处模式已经持续了一周多了，因为这个“夏油杰”是在一周多前出现在五条秋原面前的，至于出现的原因……五条秋原有些怀疑是被自己的梦带过来的，但是他也不能肯定原因是不是真的是这个。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就连睡眠都很少拥有，而那天他竟然睡了很久，还做了一个很长的，完整的梦。
至于梦中发生的事情……
五条秋原手上拿着钢笔的动作顿住，钢笔的笔尖凹槽处墨水流下，并在雪白的纸张上晕染开黑色的墨点。
“咚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五条秋原刚打算放下手里的钢笔去开门，身后的“夏油杰”就已经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吧。”
因为之前一周五条秋原大多都在外面加班，回到别墅休息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了，所以只会在深夜出现的“夏油杰”也基本没有出现在其他人的眼中，可能伏黑甚尔有所察觉，但是他晚上忙着陪老婆孩子睡觉，所以也没问过。
现在“夏油杰”主动提出开门，那就会和外面的人碰面。
五条秋原重新握起了钢笔，说道：“嗯。”
秋原能确定“夏油杰”没有危险，那让他接触这个时空的其他人也并非不可以。
于是“夏油杰”微笑着打开了卧室的门。
…
门外。
亮着灯的走廊上，已经洗漱完披散着黑发的夏油杰站在门口的位置，一只手还保持敲门的姿势。
他其实应该睡了的，毕竟相比悟和热衷熬夜的硝子，他应该算是作息比较良好的那个。
但是、
“秋原哥还没回答我耳钉是谁送的。”
夏油杰低声而缓慢地自言自语。
有些孩子表面上看着自由奔放，什麽惊世骇俗的事情都干的出来，但是实际上还是很乖巧的，大人不说的事情他也不会非追着问。而有些孩子表面上看着温柔有礼，怎麽看都是模范生的样子，但是实际上骨子里面的性格执拗到可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会一条道走到黑。
夏油杰就是后面这种人。
他如果问不出耳钉的赠送者是谁，今天恐怕都睡不着觉了。
“吱呀——”
就在夏油杰敲完门后不到五秒钟，房门打开了。
披散着黑发的少年表情从微皱着眉变成了不自觉的上扬嘴角和眉梢，他张开口刚打算说话，却发现瞳孔中映射出的人的体型不对。
不止是体型不对，服饰、发色，还有面孔都不对。
少年看着面前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的男人，先是惊讶，然后便是排斥和警惕。
“你是谁？”
相比于少年版的性格外露，“夏油杰”明显要更加喜怒不形于色，他微笑着把卧室的门关上，隔绝又不那麽彻底的隔绝了五条秋原之后，才说道。
“你觉得呢？”
两个像是镜面复制的大小狐狸在五条秋原的门口散发了浓重的火药味，而作为房间的主人，战争隐形导火索的五条秋原却对此并不知情。
因为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当时做的是什麽梦了。
他梦到了一部分的未来。
第145章 魔王觉得头痛 永不苏醒的沉眠
未来……
“我就是你，未来的你。”
走廊的灯光柔和却不显昏暗，“夏油杰”双手揣在宽大的袈裟袍子里，对面前少年的他说道。
和一见面肯定会互相闹腾起来的大小五条悟不同，夏油杰们都是比较冷静的个体，所以即便出于某种隐秘原因，让他们之间一见面就迸发出了火药味，但并没有一见面就大打出手。
夏油杰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在五条秋原身边待了那麽长的时间，对时空的了解并不少，加上“夏油杰”这麽明显的特征，他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接受了“夏油杰”的解释。
不过即便是未来的自己，黑发少年也没有减少对对方的警惕，更何况——
“你为什麽会从秋原哥的房间里面出来？秋原哥呢？”
理智告诉夏油杰，以五条秋原的强大是不可能受到“夏油杰”的伤害的，但是他现在不太理智。
因为夏油杰刚刚又发现了一点。
面前穿着袈裟的男人耳朵上缀着的耳钉，和五条秋原耳朵上那枚突然出现的赤红色耳钉是同一个颜色，并且是同一款做工。
“夏油杰”注意到了黑发少年的目光凝聚在自己的耳朵上，不需要多想，身为同一个人的他瞬间就明白了这种眼神的意义，唇角上扬，微笑着说。
“你觉得呢？”
袈裟夏油的微笑在夏油杰看来就是一种炫耀。
**的老狐狸。
夏油杰骂的多脏，就算是同一个人的“夏油杰”也是听不见的，毕竟他又不会读心术，但是从黑发少年的眼神中他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麽意思。
啧。
“我是从未来来的……你没什麽想问的吗？”
“夏油杰”说。
原本要找秋原哥问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夏油杰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穿着袈裟的男人，问道：“你为什麽会过来？还有，你身上的袈裟是怎麽回事？是你向秋原哥推荐我去盘星教的？”
“夏油杰”身上的五条袈裟，联系上今天傍晚时秋原哥提的让自己接手盘星教的事情，夏油杰大概已经猜测到了就是这个未来的自己向秋原哥推荐的盘星教。
“夏油杰”先是点了点头，表明盘星教确实是他向五条秋原推荐的，然后并没有解释为什麽推荐盘星教，而是说起了他会来到这里的原因。
“我、”
在说明这个原因之前，“夏油杰”稍微停顿了一下，他看了眼卧室的门，拿出了一个能隔绝周围声音的咒灵式神。
夏油杰也拥有这个式神，知道它隔音的用处，也因此对“夏油杰”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了更多的好奇。
“我是被你的世界的秋原召唤过来的，以梦境的形式。”
当穿着袈裟的“夏油杰”不带轻蔑笑意认真说话的时候，少年的夏油杰才发现对方虽然是自己的同位体，但还是有不同的地方的。
“什麽梦？”
夏油杰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所谓的预知梦，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面前的成年夏油最可能是从预知梦中来的。
[预知啊……]
黑发少年默默念了一下这个词汇，随即便像是被什麽针扎了一下，连忙眨了下眼睛，挪开了视线。
“预知梦，你不是猜到了吗？”
成年夏油淡淡地说着，披着袈裟的他脸上似乎带上了些许的悲悯的佛性，就是不知道这佛性是对自己，还是对世人。
夏油杰：“我想知道的是梦里具体的内容。”
预知梦有好有坏，但是以夏油杰对五条秋原的认知来说，那个人应该会阻止一切可能危害到他所在意之人的事情，所以应该不可能是噩耗。不过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人，如果出了点差错，秋原哥没有救下来人，就差那麽一点的话……
黑发少年随着自己越陷越深的思考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杞人忧天了，但是面前成年体所说的话却让他更为震惊。
“预知梦的内容大概就是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了秋原一个人，他的能力增长到无法自控的程度后，自爆了。”
非常简短的一句话，甚至可以说是平白无波的叙事，是放在漫画剧情里面，甚至可能会被读者一错眼就忽略的一段话。
“不可能。”
夏油杰下意识的直接反驳了男人的话。
“有秋原哥在，不可能所有人都死了，你混淆了时间。”
此时此刻的夏油杰意外的敏锐，他很快就意识到了面前袈裟男人在故意混淆时间。
“夏油杰”笑了。
“你猜对了，我确实混淆了时间，也只混淆了时间。”
夏油杰松了一口气，但是又没有完全松下这口气，因为只混淆了时间的话，那代表着这个男人后面所说的内容都是正确的。
包括五条秋原的失控和死亡。
“是寿命。”
突然，夏油杰知道这一切的原因了。
他们都是普通的人类，所以他们都会死亡在五条秋原之前，所以才会出现一个人活着的秋原，才会出现他失控而亡的世界。
…
五条悟的房间内。
他今天难得早早的就有了困意，洗漱完了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在跌入黑沉沉的睡眠后，他做了个很短暂的梦。
梦里是年幼的他正在和哥哥一起看绘本，绘本讲述了一个小男孩和他养的小狗的故事。
“哥哥，小狗死了。”
在看到绘本的结局中小狗死掉的画面，小悟明显有些不能理解。
死亡是什麽？为什麽小男孩（变成了大人）还没死，小狗就死了？
日本盛行死亡文化，但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死亡距离他们还是太远了。
五条秋原：“死亡就是一个人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了。而小狗的寿命比人类短很多，所以它会比它的主人死的早。”
小悟懵懵懂懂地听着，懵懵懂懂地点头，在低下小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问：“哥哥，我会死吗？你会死吗？”
虽然不太明白死亡的含义，但是知道消失、再也不见是什麽意思的人类幼崽似乎内心多了些恐惧和害怕。
他不想要再也看不见哥哥，哥哥也肯定会害怕看不见小悟的。
人类幼崽胖乎乎的手指抓着哥哥的衣服，让原本面色淡淡的小少年脸上浮现了无奈的笑。
“会死。”
“所有生命都有走向死亡的路程，我会死，你也会，只不过一个长一个短。”
在小悟的眼里即将积蓄起“不想要和哥哥分开”的眼泪时，五条秋原温柔地用额头贴了贴弟弟的脑门，最后说。
“不过别怕，悟。”
“哥哥会——”
在逐渐深沉的呼吸声中，五条秋原最后的话淹没在了黑而甜的梦境深处。
*
走廊上，面对少年体的自己的得出的结论，“夏油杰”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但是他这样的表现就已经足以让少年夏油肯定自己的结论是正确的。
毕竟如果这个结论是错误的话，“夏油杰”怎麽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他肯定是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这个时间线的自己，才会出现的。
“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你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寿命的问题如果那麽好解决，那麽那些每年为此投入数以亿计钱财的富豪乐都要乐笑了。
夏油杰想到了今天晚上看的盘星教的数据，想到了盘星教信奉的“天元大人”，据说这个“天元大人”可是从几千年前活到现在的，说不定从他的身上能获得一些突破寿命的办法？
这就是未来的自己要接手盘星教的原因？
“差不多。”
成年了的夏油教主略有含糊地说。
少年夏油为未来需要解决的变量忧心忡忡，而过了一会儿，成年的夏油教主似乎察觉到了什麽，便把隔音的咒灵式神给撤销了。
“夏油杰”：“时间差不多，我要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时空，你还可以问我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夏油杰”一直都把双手揣在宽大的袈裟袍子里面，一直到刚刚才把手伸出来，夏油杰才看见在男人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
他还想要问关于五条秋原失控自爆的事情，嘴巴却在瞥见戒指的一瞬间黏住了，无法张开。
“啪嗒、啪嗒……”
因为少了隔音，属于五条秋原卧室内的声音传递到了外面听力很好的两个咒术师耳中。
“夏油杰”还想要和这个世界的秋原告别来着，但是看样子是有点来不及了。
他看了一眼说不出话还在思考的少年，觉得等不到他的最后一个问题，直接给了提示。
“做你想做的事情。我走了，代我和秋原告别。”
在穿着袈裟的男人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一道亮眼的光芒闪烁，顿时一个大活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卧室的门也在这个时候开了。
吱呀——
五条秋原从房间里面出来，他感受到了时空变动的痕迹，开口问夏油杰：“他走了？”
夏油杰原本还因为未来的自己的话而在思考其中的含义，听见五条秋原问的，点了点头。
“他让我和秋原哥你道别。”
五条秋原其实这两天有感受到“夏油杰”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快要结束了，只是没想到会那麽快。
他点了点头，面容柔和的说：“嗯。”
夏油杰看着五条秋原，觉得自己应该就刚才“夏油杰”所说的问题和秋原哥讨论，但是又有些不知道如何说好。
“对了。”五条秋原想到什麽，对夏油杰说：“他应该和你有讲关于我的预知梦的事情，是吗？”
按照这孩子的性格，五条秋原觉得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夏油杰点了点头。
五条秋原眼里浮现了些许的笑意，他说：“不用担心，预知梦里的事情不会出现。”
毅然决然地、平静缓和的，五条秋原说道：“在你们死亡后，我会陷入永远不会醒来的沉眠。”
无法自杀，那就陷入永远不会醒来的沉眠，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死亡。
“我和悟说过这件事情，但是还没其他人说过。”
五条秋原下意识地想要摸摸夏油杰的头，安抚他的情绪，但是在抬手的时候却想起了一件比较尴尬的事情。
预知梦里……自己似乎是和杰在一起了？
貌似还结婚了？
嘶——
五条秋原突然觉得头有点痛。
第146章 爱让人克制 自我说服的秋原
五条秋原并不是什麽情感丰富的人，与其说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学会了爱，不如说是悟教会了他如何去爱人。
因为弟弟弱小，所以五条秋原要变得强大保护他；因为弟弟需要更广阔的生存空间，所以五条秋原对咒术界进行了改革，没人能阻挡悟探索世界；因为人类的生长轨迹和魔物不一样，所以五条秋原学习如何养一个人类幼崽。
不过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对家人而言的，他的爱也是对家人的爱。
他清楚的知道，他学会的爱和甚尔对绘理的爱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在得知未来的他竟然会和夏油杰这个他当做弟弟的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会格外的讶然。
接着便是头痛。
怎麽处理接下来的情况呢？
“秋原哥？怎麽了吗？”
五条秋原手抬在半空要放不放的动作引起了夏油杰注意，他问道。
因为经常被摸摸头，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已经养成了习惯，看见哥哥/秋原哥抬起手，就知道他要干什麽。
秋原哥怎麽突然愣住了？
夏油杰的询问让五条秋原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印象中乖巧懂事的少年，浅浅地、不容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心。
预知梦所预知的内容不一定就会发生，虽然未来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岔子导致他和杰出现了那种关系的转变，至少现在这孩子还是普通的、依赖他的少年。
还是不要把梦里的内容太放在心上。
“没事，就是刚刚想到了一些事情。”
完成自我说服的魔王大人摸了摸夏油杰的脑袋，说道。
夏油杰并没有怀疑五条秋原说的话，他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秋原哥，那个人说你会因为实力过于强大而失控，是真的吗？”
五条秋原：“是真的。”
在特兰斯大陆上当魔王的时候，秋原还受限于法则的束缚，即便再强大，也不可能超出法则的限制，所以他的强大是有限度的，即便这个上限已经是一般人耗费一生都难以看到的终点。
但是转生后，秋原的灵魂失去了大陆法则的束缚，他的灵魂得到了解放，得到了自由，因此能够不受限制的变强。
寿命、上限、天赋，这些限制了常人变强的束缚，对于五条秋原都是不存在的。
他有几乎无限的生命，强悍的天赋和解放的灵魂。
秋原：“……大概就是这样。”
五条秋原基本没有和其余的人提起过这些，因为也没人问过他。
“不过真正会导致我失控的原因不是实力过于强大，而是魔物的本性。”
所有的魔物，包括魔王，他们的力量都是和欲望挂鈎的，力量越强，欲望也相应的会越大。
所以最后可能导致五条秋原失控的不是强大本身，而是被欲望吞噬。
“不过这也要很久之后了，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我可能已经到达了生命的终结。”
五条秋原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而他的态度也影响了夏油杰。
黑发少年垂着头似乎在想什麽。
五条秋原：“很晚了，如果没有还想要问的问题就早点回去休息，杰，或者你想要问什麽明天再问，我都会解答。”
催促着夏油杰回去睡觉的五条秋原身上依旧是属于哥哥的定位，这让黑发少年不禁想到了那个成年的他离开前说的话。
——“做你想做的。”
如果真的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夏油杰的心脏已经在抑制不住的狂跳了。
他会因为表白心意后万分之一被厌恶的可能而退缩，也会因为未来时间线中他和秋原哥成为恋人那万分之一成功的概率而心动。
而一旦心动，夏油杰内心的欲望就如野草一般疯长，他不能，也没办法再劝说自己放弃。
…
另一个时间线。
东京，某个偏僻的巷子内，次元魔女的店铺迎来了一位客人。
“稀客到访，四月一日，给这位先生准备椅子。”
壹原侑子看着从门口进来的青年，嘴角带笑地说道。
在壹原侑子的店铺内打工的四月一日君寻立刻拿了一把软椅给五条秋原，并问道：“五条先生，您需要茶水吗？”
五条秋原之前关顾过几次这家店，所以四月一日也知道他并不太爱喝茶，询问只不过是出于礼貌。
五条秋原：“不用了。”
即便是在这条未来的时间线，五条秋原的长相和过去的他还是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看起来依旧像是那个二十岁的青年。
“交易内容应该完成了，他人呢？”
不、区别还是有的，比起过去的他，现在的五条秋原明显更有人味了，或许是谈恋爱了的功劳？
次元魔女小姐半倚靠在自己的榻榻米上，拿着烟斗的手抬起，指了指边上的隔间。
“那位教主先生现在正睡在那里呢。”
虽然说在过去时间在线夏油杰的时间是静止的，但是毕竟是穿越了时间线，付出一些代价还是需要的。
五条秋原为他的爱人提前支付了穿越时间和构造梦境的代价，但是一些穿越时间自带的副作用还是需要夏油杰自己承担的。
五条秋原闻言往那边的隔间看了一眼，透过重重结界，看到了里面正在沉睡的夏油杰。
这个笨蛋。
眉眼稍微柔和了下来，但在心里轻骂了一句的五条秋原靠在了椅背上。
大约是两个月前，从悟那儿得知五条秋原的生命将会极为漫长，漫长到在他死去后，未来有几千上万年的时光都只能独自度过之后，夏油杰就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五条秋原一开始是没发现的，毕竟他对情绪的感知要弱一些，而且夏油杰还习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不让五条秋原知道。
但是他和夏油杰终究还是每天要同睡一张床的亲密关系，再怎麽迟钝，夏油杰身上的问题还是被五条秋原发现了。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的恋人每天瞎想，想的觉都睡不好了，五条秋原就找上了次元魔女，让她想办法让夏油杰别再每天瞎想。
五条秋原其实是不知道次元魔女在找上夏油杰的时候说了什麽的，但是交易的成果倒是很明显，至少夏油杰白天补觉，晚上出门，休息的时间还是够的，状态也不错。
壹原侑子弹了弹手上的烟斗，有猩红的烟灰弹落地面，像是坠落的流星。
“既然我完成了交易的内容，您是否应该付出您应允的代价呢，魔王先生？”
壹原侑子和秋原交易的代价是五条秋原回答她一个问题，相比于解决情侣之间的小问题付出的，来自此世最强大的魔王的一个回答，对于壹原侑子来说明显要更赚。
秋原：“问吧。”
四月一日端了一盘豆沙做的糕点上来，五条秋原尝了一口，觉得味道稍微有些淡了，不过勉强能接受。
壹原侑子：“您最本质的欲望是什麽？”
即便是堪称万能的次元魔女也有窥探不到的地方，她不知道五条秋原这个陌生的灵魂来自什麽地方，不知道他属于魔物最本质的欲望是什麽。
五条秋原吃完一块糕点之后就停手了，他稍微抹去嘴角的残渣，说道。
“食欲，永无止境的食欲。”
因为食欲永无止境，所以贪婪。
但因为有了所爱之人，所以魔王也学会了克制。
*
明天就是一月一日，也就是日本法定的春节。
在一月一日前的那天，则是被称为大晦日，需要进行打扫，寓意是扫除一整年的霉运，迎接新的运气。
“杰你今年不回去过年了？伯父伯母没有说什麽吗？”
因为大晦日包括伏黑绘理，大家都在打扫，所以就连平日不怎麽动手的小少爷五条悟也身上围了个围裙，手上拿着个鸡毛掸子到处拍啊拍的。
他昨天晚上才刚刚得知夏油杰今年不回去老家过年，要和他们一起过年，今天早上就忍不住叽叽歪歪的问了起来。
夏油夫妇虽然平时心大，喜欢把孩子放在五条家养，但是过年还是会把孩子接回去的，毕竟家里面还有更年长的长辈想要看看孙子/外孙子。
今年怎麽就松口了？
夏油杰头上戴了个白色的帽子，防止打扫的时候灰尘弄脏了头发，他手上拿着个扫把，干起活来要比五条悟认真那麽一点。
“我给他们买了机票，他们去国外度假了。悟你让开一点，我扫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