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回答，“……很可爱，总是气势汹汹的。”

艾琳差点笑出声来。

完蛋，鹰眼也挡不住滤镜的美化。小人鱼时候，她经常吃不饱，瘦骨嶙峋，头发也乱糟糟，是随着长大，才慢慢健康起来的。

她又问，“那现在的我呢？是什么样子的？”

米霍克认真观察起眼前的人鱼，思考一番，用起比喻，“像被海洋簇拥的黄金，亮闪闪的。”

很简单直白，又很好听的回答。

艾琳托腮，在心里美了好一会，她站起来，往后退，指指自己头顶漂亮的小王冠，“那今晚的我呢？是什么样的？”

精巧华贵，轻灵美丽。

鹰眼确实没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深深望着她，想把这一幕记在脑海深处。

他按照内心的想法，如实回答，“像得胜的QUEEN。”

她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并本能觉得，他口中的QUEEN，是指女王，而非王后。

艾琳绕过餐桌，走到恋人面前，得意洋洋，“女王大人很满意这个回答。”

她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米霍克嘴角勾起。

“所以决定，奖励你一个吻~”

第176章 太阳海贼团

第二天报纸头条：《海妖、鹰眼赌场一掷千金》

有开骰盅时,艾琳跳起来欢呼的照片，米霍克站在旁边，帽子掩着半张脸；还有她头戴王冠,举着香槟酒杯庆祝的照片。

报道里详细描述了索拉城赌场,故事更是写得跌宕起伏，八百万贝利孤注一掷，最后赢得一亿。

艾琳把报纸丢回桌上，往后一趟,将椅子悬空,摇得嘎吱作响，“啊~我说呢，原来是把我们当广告了。还是世界经济报？好好好，赌场老板赚钱,不得分我一份啊。”

米霍克把报纸拿起来,翻翻背面，确认没有其他重要信息，就把头条页裁剪下来，准备做成剪报。

她停下对椅子的折磨，坐平稳,疑惑,“这个头条没什么重要的吧？”

“拍得很好看。”

但他没有拿平时用的剪报本，而是个很大的薄笔记本。

她没见过这本,“这是什么？”

“没什么。”米霍克目光飞快偏移了下,含糊地回答，他翻到最新空白页，把裁剪下来的报纸贴上去。

等同伴做完，艾琳试着伸手去拿,“让我看看？”

他却反手把笔记本藏到背后。

不想给她看？！！

她心里好奇蹭蹭蹭往上涨，在他怀里乱钻，伸手去摸他背后，“什么东西啊，我看看嘛~”

鹰眼躲了两下，甚至把笔记本举高。

但她很快从他手中夺来。

本子封皮上写着‘IRENE’的名字。

翻开，第一页是她首张悬赏令，再然后是些照片，在南海时写给他的信，第二张悬赏令，鱼人岛拍的写真照片，花头巾的悬赏令，还有最新出悬赏。总之，里面是些跟她有关，零零碎碎的纸张照片之类的。

她缓缓抬头，震惊地看向他。

被发现后，米霍克反而怪坦荡的，“你很多照片都好看，所以我就做成剪报本了。”

这太奇怪了，艾琳脸好像突然贴着火炉一样烫，瞬间红透，“什么嘛，你这家伙，还真是……浪漫。”.

两人没有在索拉城停留太久，很快离开。

新世界处在西海和北海之间，穿过无风带直接往南走，就是西海。穿越无风带前，两人在某个小岛临时停留，补充淡水、新鲜食材之类的。

艾琳在浅海捞海鲜时，听见大鱼们说，海岸对面有一船鱼人。

她回岸上，“米霍克，你想不想见太阳海贼团，就是费舍尔泰格他们？”

“他们在附近？”鹰眼眺望四周海面，看上去下意识是准备应战。

“不会打起来的。他们在岛屿对面。我和泰格是朋友，或者战友。他是船长，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你动手。”

米霍克想了想，“太阳海贼团没什么有意思的剑士。你想去就去吧。”

“那我就去看看他们，黄昏时回来吃晚饭。”

在社交方面，这家伙确实格外散漫。

除了有目的性的外出、或者陪她去玩，大部分时候，他都宁愿待在船上，练练剑、看看书、喝喝酒，干什么都行，反正不会心血来潮，出门找人开宴会。

……

“甚平，好久不见！”

“艾琳大人，”甚平露出笑容，放下搬运的木桶，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他和其他鱼人陆续从岛屿内部走出来，桶里都装着些新鲜采摘的水果。

她下意识说，“我来帮你吧。”

“哈哈哈，那可不行。让人鱼族、还是女士来搬东西，那也太过分了。”蓝色鱼人哈哈大笑。

“啊，哪算了。”艾琳吐吐舌头，她看看停在岸边的船只，“好气派的海贼船，看来你们混的不错呢。”

“在海上航行，能看见太阳和树，确实是件很美的事。”

他们顺着木板来到甲板，也和偶尔几个认识的鱼人打招呼。

甚平放下木桶，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将近三米高的圆墩墩，神情认真起来，看上去颇为稳重。

他询问她，“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不了。”艾琳笑笑，“我现在过得很好，只是刚好停在这座岛，听鱼说，这边有鱼人，才来看看。对了，泰格呢？”

她目光四处搜寻，却在甲板角落，发现一个穿吊带衣、头发乱糟糟的小孩，她蹲在地上，用破布擦甲板。几个高大的鱼人，则围绕小孩，嬉皮笑脸的。

甚平隐约觉得，她对船长的称呼，似乎很熟悉，也许是……同为最先在大海上旅行的同族，所以相互认识？

“船长在船舱里，我带你去见他。”他指引方向，却发现海妖在盯着克尔拉看，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艾琳脸色苍白凝重。

她深深呼吸，像是竭尽全力压制着什么，指橘色头发的小孩，问，“你们……在对那个孩子做什么？”

甚平头上滑落几滴汗，连连摆手，慌乱地解释，“我们不是在虐待她！”

“那个孩子自己要这么做的。”旁边木桶上，坐着男性人鱼阿拉丁。

他盯着海妖，“我好像见过你。”

费舍尔泰格大步从船舱中踏出来，“艾琳！”他同样扬起笑容，“好久不见。”

他们向她解释了克尔拉的前因后果。

同为3年前逃出玛丽乔亚的奴隶，但因为家乡实在太远，又是个孩子，其他人类也在躲藏中惶惶度日，无力照顾，也无法送她回家，只能求助于泰格。于是，她就这样登上船只，登上一艘对人类充满敌意，但也同样充满温柔的海贼船。

艾琳问了克尔拉的故乡，他们此行目的地。

她没有见到阿龙，也没有特地问，只等到天色变黄昏，就告辞返回船只了.

米霍克在厨房等同伴回来，一起吃晚饭。

他看见艾琳异常沉重的脸色时，有些惊讶，下意识握住夜，“怎么了？”

她慢慢挪到他面前，仰起头，认真地说，“泰格可能会出事，我要去救他。”

第177章 鱼人和人类

鹰眼缓缓放下按在刀柄上的手,悬着的心放平，淡定地回答，“知道了。”

又问,“现在就去？”

“不是,我慢慢跟你说。”

艾琳在餐桌边坐下，“不是现在。他们要送一个从玛丽乔亚逃出来的人回故乡，但是海军会埋伏在那边，只等泰格来,就抓他。”

他拉开椅子,坐在同伴身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那里有陷阱？”

她焉哒哒地趴下，“……我没有证据,总不能跟他说,是做梦梦到的吧？”

“本来也没必要向他们解释消息来源吧。”

艾琳陷入纠结。捂脸深呼吸，手掌上滑，薅起头发。“有了！

“我换个打扮，让‘花头巾’去参与这次行动。然后跟泰格一起，送克尔拉回家。顺便帮他化解这次危机。”

米霍克投来不解的眼神。

她信心满满,“让马甲号重新出现在世界吧！”

“为什么要遮遮掩掩？”他双手环胸,“想做的事情，直接去做就好,何必刻意掩盖？”

艾琳很不赞同,“难道你不觉得这很酷吗？这可是两个身份哎！”

她站起来，悠然地摆动手臂，转圈圈，“没有人认出真正的我,人们只对虚假身份的我感到好奇、探究，猜不出来‘花头巾’背后究竟是谁，也不会知道，一个疯子般的人类背后，居然是另一个、和她截然相反的、美丽优雅的人鱼。”

米霍克：“……”

他陷入沉默。

她愉快地拍板决定，“我去衣柜里找找适合的衣服，换成‘花头巾女’的打扮，然后买个前往夏尔福特岛的指针。在那里直接蹲守太阳海贼团。”

鹰眼嘴唇动动，只说，“虽然不理解，但随便你吧。”.

前往夏尔福特岛的航路固定，艾琳甚至能提前一个岛屿，截住太阳海贼团。

从地摊买来的花花绿绿头巾，把头发、下半张脸全部包起，只露出一双眼睛，沙滩风情的草帽，上身穿衬衫、马甲、西服风衣，下半身是工装裤和大头靴。

美观、得体、舒适、搭配和谐，不管哪个方面来看，这身装扮都异常糟糕。引起路人侧目纷纷，她也不在意，大咧咧地坐在地上。

悬挂着巨大太阳图案船帆的海贼团，停靠在岛屿边缘。

艾琳踩着木桩，跳上船头。

她站在船头护栏上，压着嘶哑的嗓音，“好久不见——”

没等她装模作样打完招呼。一个深蓝色鱼人先冲上来，抬手朝人抓来，狞笑，“敢站在我们船头，去死吧，人类！”

她抬腿，把锯齿鲨鱼鱼人踹飞。

其他鱼人纷纷举起武器。

在被太阳海贼团围攻前，艾琳飞速掏出‘花头巾女’的悬赏令，嗓音嘶哑地说，“我是来找泰格的。”

甚平眉头紧锁。

这个人类，怎么那么像海妖呢？气息也很相似啊。

泰格抬手，示意同伴放下武器，“她不是敌人。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而且……”不久前明明才见过面，居然又特地换装扮找过来。

这家伙的行为，真是难以理解啊。

她从围栏上跳下来，语气轻快起来，“啊，听说你们船上有个人类小孩，我是来陪你一起送她回家的。刚刚踹你的同伴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反击的话，我也会受伤，实在不好意思。”

泰格也将事情揭过，“送克尔拉回家吗？那就和我们暂时同行吧。”

阿龙正揉着脖子走出来，他龇牙，瞪向裹着花头巾的女人。

艾琳没理他，凑近红色鱼人，招手示意五米高的大家伙凑近一点，“还有件重要的事情。”

泰格蹲下。

她压低声音，“关于海军那边的一条秘密情报，我待会私下和你说。”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围观众鱼人大致明白：

哦~秘密情报，应该是些重要的事情。

甚平清清嗓子，试着问出心中的疑惑，“咳咳，那个，‘花头巾女’？你、你是不是——”

艾琳立刻掐断他的话，伸出手掌，用嘶哑声音说，“你是甚平吧？久仰大名。我是‘花头巾女’，初次见面。”

蓝胖子下意识和她握手，茫然地喃喃，“初次见面？”

……

太阳海贼团在岛上稍作停留，很快启程前往夏尔福特岛。预计次日就能到达。

泰格带艾琳单独来到船长室。

他关上门，“好了，没有其他人。是什么事情？”

她思考了会，“你听说过海军中，有一个叫做‘黄猿’的家伙吗？”

“唔，没有。怎么了？”

艾琳挑张椅子坐下，“他是海军最近数年新成长起来的怪物之一，预计在几年内就能成为大将。他们内部已经安排他来追杀你，目的是用你的死亡，来抹去‘玛丽乔亚’事件的耻辱。”

泰格大笑起来，“那就来吧。我不会惧怕任何人！”

“唉，”她继续说，“我准备这段时间，暗中跟在你周围。如果遇到海军埋伏，会出来支援你。”

他对被追杀不以为然，“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她随口提起，“政府最近在公开招募强大海贼，成为【王下七武海】，加入他们阵营，算是在招兵买马，对抗大海贼时代吗？”

“哼，”泰格也从报纸上看到过，“那就祝他们收获一些泛泛之辈吧”

“对了，泰格，你是什么血型来着？”

“S型RH。”他很清楚，“是一种很稀有的血型。”

真巧啊，S型RH。

艾琳心想。

……

克尔拉已经换上新裙子，头发梳理得整齐，脸上身上干干净净，也不再是脏兮兮的。

和前段时间相比，简直焕然一新。

甚平盘腿坐在旁边甲板上，瞅瞅从船长室走出来的女人，奇装异服的，看不出来本身的样子，继续纠结，“唔……到底是不是……”

“请问，你是船上的船医吗？”

艾琳走到坐在水桶上的人鱼面前，询问。

阿拉丁抱着鱼叉，“是我。你受伤了吗？”

“不。”她按着草帽，“我不知道自己的血型，你能帮我做下测试吗？”

米霍克在磁鼓岛时，测试过，他是S型血。

当时库蕾哈医生也给她做过，并郑重提醒，最好平时抽少量血液储存，她的血型很稀有。

“可以，船上有设备。只要一个小时就行。”

……

在测试结果出来前，晚餐时刻先到来了。

餐厅里已经摆满食物，巨大的烤鱼、酒水、烤鸡、带骨头的巨大肉块，太阳海贼团众人各自找位置坐下，开始欢快又丰盛的晚餐。

克尔拉被安放在中间桌的位置上，泰格、甚平都在，小八坐在她旁边，时不时递一块非常大的肉给她。

艾琳来的早，在甚平身边挤出一个位置坐下来。

她把头巾取下半截，露出嘴唇部分，也取了些食物，在草帽遮掩下，慢慢吃起来。

蓝胖子一看见她，又纠结起来。

偷偷观察好像不太好，可总盯着对方，似乎也不合适。

泰格看见她在啃鸡腿时，整个人直接愣住。

他直直盯着她，“……肉食？”

阿龙冷哼，“躲躲藏藏的家伙，真是看着就让人火大。”

艾琳瞥他一眼，压着嗓音，慢悠悠地说，“还在在意之前那一下吗？弱小，就多去锻炼；承受不了失败，就别动手啊。”

阿拉丁听见她的话，嘴里啤酒一口气全喷出来了。

甚平愣愣地张大嘴，“这个语气，这种嚣张的态度……”

绝对是海妖那家伙啊！

泰格皱紧眉头，还在垂眼神游沉思。

他不知为何捏着手中酒杯，鲜红的血管青筋，似乎在随着呼吸隐隐跳动。

阿龙瞬间气到红眼，“鲛ONDARTS！”

他像鱼雷一样，朝餐桌边的女人直线刺击。

艾琳抬手，附着武装色霸气的手臂稳稳挡住攻击。

坐在餐桌尽头的泰格这才惊醒，他抬头，“怎么了？”

所有人都被斗争牵动，餐厅氛围瞬间紧张起来。小八手臂飞快抱起克尔拉，将她放到自己身后。

她甩手，结束对抗的僵持，声音温和，笑着反问，“怎么？我说的话激怒你了吗？”

“人类只是低贱的物种，”阿龙冷笑。

他举起双臂，鼓动地高喊，“我们鱼人——才是这世上最完全、最强大的种族！”

其他鱼人也兴奋地跟着狂欢、跟着呼喊起来。

她差不多吃饱，慢慢将头巾重新裹好，警惕周围，以防万一。

在狂呼中，只有少数鱼人保持着稍稍冷静。

泰格面色镇定，看不出情绪。

甚平抿着嘴，下颚的两枚巨大尖牙跟着往上翘，却也没有反驳。

阿拉丁擦着桌面上的酒水，也保持着安静。

小八本想跟着欢呼，又想起被护在身后的克尔拉，将她抱紧，牢牢保护在身体周围。

只是泰格并没有表态，阿龙也没有再动手，只笑得格外得意，刻意从她身边走过。

艾琳：“……”

你高兴就好.

索性她不会和他们相处很久，第二天上午，海贼船抵达夏尔福特岛。

泰格喊克尔拉下船，“这里就是你的故乡了……”

他望着前方，“你的村子在哪里？我送你到入口的地方。”

一众鱼人在甲板上。有的伤感大哭；也有人骂他们哭哭啼啼的；但更多的是开心地和她告别。

在他们注意力全在离别时，艾琳找机会悄然溜下船，借着仙人掌树丛的掩护，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甚平和泰格都有发现。

泰格知道，这是她承诺的暗中保护。

甚平虽然不理解，但也没多想，“是关于那个秘密情报的吗？”

……

高大的红色鱼人站在村庄远处，望着小女孩奔向母亲。她们紧紧相拥，泪水肆意流淌。

村里的男人们面色凝重，警惕而厌恶地望着他。

她满脸是泪，却幸福地向他挥手告别。

泰格潇洒地摆摆手，走远后，却忍不住回头，再望了她一眼，‘要这样开心地生活下去啊，克尔拉。’.

第178章 这尸体怎么还有温度啊

“收到通报,你们会来到这座岛屿……”

“刚才那个村庄的成人们，同意我们在这里引起一些动乱。以放过那个‘天龙人’所有物的小姑娘为条件……”

寒冷，难以演说的寒意,这股寒意从费舍尔泰格后背传入脊髓,再蔓延到全身。不管是被捕、被关押、还是再闯入玛丽乔亚，他都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寒冷。

汗粒从颧骨划过，滴落。

艾琳嗤笑一声，“我也同意呢。”

她从仙人掌树背后,慢慢走出来,摘掉编花草帽，露出被花绿头巾包裹的脑袋。

“你……你是‘花头巾女’！居然再度出现了！！”

海军们完全没预料到她的登场。

海军这次行动的将领是斯托洛贝里，一个双刀流的剑士，面孔如雕像般。他面无表情,拔出刀,主动迎向‘花头巾女’，“动手，按计划攻击费舍尔泰格！”

原本布置好包围圈的海军们，纷纷举枪朝泰格射击，四面八方的子弹,朝最中央的高大鱼人射去。

枪声响遍全岛,传到海边的海贼船，传到村庄旁边。

太阳海贼团的其他鱼人,也受到来自海军的伏击,炮弹从远处直接袭来，轰向船只。

……

鱼人们大多骁勇善战，但他们不善于使用远程武器*，在这方面的防守也相对羸弱。在海战时,潜入水下，攻击破坏对方船只的战斗方式无往不利。

但这次，海军采用子弹、炮弹的炮火轰炸来针对。

艾琳和斯托贝洛里缠斗在一起。

战斗开始没多久，泰格那边却危险起来。

在这样空旷的地方，五米的巨大体型，只会是移动笨拙的活靶子。处在无数枪支的围攻中，他不管朝任何方向进攻，都有更多枪支，死死瞄准他的背后。

血肉之躯很难应对从所有方向来的子弹。武装色霸气可以挡一时，可以强化部分躯干，但全身的防御是很耗费霸气的。

除少数身体有特殊强化的强者以外，大部分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逃离包围圈，都是第一、也是唯一的选择。

可泰格却不知道为什么，战斗时格外消极，甚至几乎没有什么进攻。

艾琳心急如焚，斯托贝洛里却死死拖住她。

她深呼吸，三下两下，压下杂念，捕捉起面前对手的破绽，调动全身力量，将斯托贝洛里一脚踹飞。

也不管他，直接杀入围攻海军中，“这个方向，泰格！”

他喘着粗气，稍稍晃动，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子弹还在源源不断从各个方向射来。皮肤鲜红的鱼人，浑身上下鲜血肆意，似乎和肤色完全融合在一起，远远看去，分不清哪里是血。

“你在发什么呆啊！”

艾琳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这种生死战场里出神，当个活靶子。

“泰大哥！”远处，甚平带领着其他同伴直冲过来，看见满身鲜血的泰格时，他暴怒起来，“混蛋海军！”

……

艾琳和甚平冲开包围圈，其他人带着泰格，利用抢来的海军军舰，飞速远离逃到海上。

命运的轨迹就这样重合，泰格失血过多，并拒绝输入人类的血液。

他自知死期将至，说出了那个沉重的过去。

曾是奴隶，亲眼目睹过人类的疯狂，也再也无法接受人类。他羡慕乙姬那样纯粹的善意，也绝望于……自己再也无法热爱人类。

阿拉丁否认他的自弃，认为泰格是解放奴隶的恩人，鱼人岛的大英雄。

泰格声音已经虚弱起来了，却带着几分欣慰，“能听到这样的话……我也值了……”

鱼人们哭喊着，一个比一个大声。

不管艾琳在旁边怎么喊，都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

她从来没这么气过，气得拽起阿拉丁耳朵，大喊，“喂！喂！倒是听我说一声啊，我是什么血型！！！你昨天不是测过了吗？”

船医愣住，“……S型RH。”

她急，“输我的血。输我的难道不行吗？”

甚平吸吸鼻子，“血、血型吻合？”

他振作起来，“泰大哥，别再说那种事情了，你还有救！海——花头巾大人，她的血，你是可以承受的！”

阿龙站在床尾，“喂，那家伙是人类啊！”

船医阿拉丁打量一遍她，摇头说，“不行，你的体型太小了，血液是无法支撑的。船长体重是800千克以上，需要的血液量，至少在50千克以上。你的身体里，就算把全部血液抽出来，最多最多、不会超过10千克。

“不够的。你的血，远远不够。”

艾琳愣住，脸色惨白起来，“……怎么会？”

“谢谢你……一直以来……”泰格微笑起来，他缓缓闭上双眼，“不论如何……你是个非常好的朋友……”

她咬牙，把袖子薅起来，露出手臂，“不管怎么样，至少试一试啊，你们这群家伙，至少尝试一下吧。”

可鱼人们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甚平痛苦，阿拉丁沉重，阿龙愤怒，小八绝望。

鱼人街首领、成就伟业的鱼人岛英雄泰格，宛如旗帜般的泰格，越是高大，倒下的瞬间，就会带来越大的悲痛。

艾琳能体会到他们的悲伤，也能听见泰格心跳变得混乱。

她自己拿起输血架，将针头插入自己手臂血管。没有人干扰，也没有人帮忙，血液从她身体里缓缓流入导管，再输入到红色鱼人体内，但只是杯水车薪，哪怕绷带已经将伤口全部缠住，输入的血液似乎也没有带来新的活力。

阿拉丁看她渐渐站立不稳，替她拔掉输血管，“已经足够了。谢谢你，花头巾大人。”

艾琳……完全无法接受这种结果，她摇摇晃晃地离开病床，却踉跄几步，倒在医疗室角落，陷入昏迷不醒。

直到泰格心跳渐渐趋向静止，手臂滑落、垂在床边。

阿龙发出一声异常惨痛的悲喊，他夺门而出，跃入海中，消失不见.

船长陷入彻底的安静后，众鱼人不得不接受泰格死亡的现实，他们为他收敛好遗体，放入海中，任由他的身体沉入，海水。

艾琳在鱼人岛时也参加过一两场葬礼，鱼人和人鱼不使用棺材，也不会火化，有些会将尸体埋进土地，做一座墓碑，也有直接沉入海中，回归大海的。

她犹豫着问，“不送回鱼人岛吗？”

阿拉丁摇摇头，轻声说，“不了。我们这群家伙……毕竟是世界政府的通缉犯，是不能光明正大回去的。”

鱼人们围绕着泰格，目送他缓缓下沉，送别他最后一程。

直到沉入到阳光几乎消失的深度，他们才慢慢地返回海面，回到船上来。

艾琳没有下海，她坐在小船上，也即将离开。准备等鱼人们离开后，再下水送泰格最后一程。

甚平和她告别，“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去找同伴。原本是想来救他的，抱歉，是我没有做到。”

“这不怪你，无论如何，我们都该感谢你来帮忙。”他也承诺，“我会为你保密身份。”

“谢谢你，甚平。”

……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艾琳变得虚弱了很多。

她往海底深潜，花费不少体力和霸气，才找到泰格的尸体。

他正被海流吹送着，朝混乱的方向飘去。

艾琳向他忏悔，“真的对不起，我想救你，却没有提前制定任何计划，这样随波逐流，任由事情进展，果然不配有好的……”

但跟着一具尸体，边游边道歉，怎么看都怪怪的。

她只好推动他的尸体，往海底四面探索，想找一片平台，将鱼人放上去。

推着推着，艾琳觉得不太对——

不对，谁家好尸体，死了半天，还是温热的啊！！！.

第179章 七武海甚平参上

艾琳费好大力,才把泰格从海底拖上来。

她冒出海面，朝四周大喊，“甚平——甚平——你们在哪？你们快回来啊,泰格还没死呢！他还没有死！”

她拖着五米高的鱼人,喊完，浮在海面上，虚弱地大喘气。昨天就因失血过多，晕过去,今天还是异常难受,头晕无力。

但这片海域上，除那艘小船外，再没有任何船影。

别无他法，她耗费九牛二虎之力,艰难地把泰格搬上小船,上半截摆在船上，双腿还挂在海水里。

艾琳在小船船舱里翻找，发现两桶淡水、两袋食物、和一小箱应急医疗物资。

泰格呼吸和心跳都微弱得难以察觉，但好在伤口没有再出血。她把葡萄糖溶液倒给他喝下，问问海中大鱼,让它们带路,前往有人类居住、距离最近的岛屿.

白土之岛，巴尔迪哥,这是一座布满黄沙、异常荒芜的岛屿,也是革命军的主要驻地之一。

小船被海豚鲸鱼们推着，歪歪斜斜地靠近岸边。看见岸边有个高大黑影靠近，它们吓得一哄而散。

船只中央倒着两个人，鲜红色、体型高大的鱼人,和一条金发人鱼。

披着斗篷的黑影足足有六米多高，声音却异常温柔磁性，“费舍尔泰格？海妖艾琳？”

……

被太阳晒过的被子暖洋洋的，艾琳沉浸在梦乡里，迷迷糊糊中，在床上翻滚，但脖颈似乎有什么缠得越来越紧，勒得人呼吸不上来。

“救、救命……”

她赶紧自救，把脖子上的索命绳扯开，睁开眼看看，原来是那条头巾，缠在脖子上了。

“咦？你醒了啊！”

一枚巨大的紫色树莓，在她面前冒出来。

“啊啊！”对方眼睫毛大到夸张，她被吓得往后缩，“什么鬼啊？”

“才不是鬼！”他像旋风一样，从床头转到房间中央，激情四射地自我介绍，“我是革命军军队长，安布里奥伊万科夫~”

紫色树莓脑袋，低胸紫红色紧身衣，加上网格丝袜。

这身火辣的打扮，把艾琳直接干沉默了。

她在心里默默劝说自己接受，才试探着喊，“伊万酱？”

“啊，我喜欢这个称呼。”伊万科夫猛停下旋转，“咦，听起来，你好像认识我？”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看看四面，紧张地问，“你有看见泰格吗？费舍尔泰格，一个五米高、皮肤鲜红的的鱼人！”

“安心。熊在岛屿边缘发现你们俩，两个晕过去的人。你体力耗尽，失血过多，好在没有生命危险。费舍尔泰格那家伙，那样微弱的心跳和呼吸，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我只能给他一针治愈荷尔蒙，只有1%到2%的成功率，居然真的活下来了啊。”

伊万科夫似乎全程参与了两人的治疗，把情况仔细讲出来，“不过那家伙失血更严重，还是输了很多血，才稍微恢复到正常一点的状态。”

“输血，你们给泰格输血了？！！是、是人类的血液吗？”

“是啊，人类和鱼人族血型是一样的。你们俩都是稀有血型。”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还朝她抛个媚眼，“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血型适合的人呢~”

艾琳：“……”

她捂住脑袋，栽倒在地，发出尖锐爆鸣，“啊啊啊，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

伊万疑惑地眨眨眼，还好心掏出一份报纸，给她，“泰格在隔壁房间里，医生正在照顾他。不过，有份报纸说，他已经死掉了呢。”

《人类拒绝献血，太阳海贼团船长费舍尔泰格死亡》

看到这头条，艾琳更觉得完蛋了！

伊万妖娆地晃动翘起的腿，撇撇嘴，“虽然救治有些艰难，不过还是活着啊，而且明明是人类给他输的血啊。”

……

好消息：泰格勉强活过来。

坏消息：他被输入人类的血，并且已经世界性死亡了。

艾琳去隔壁房间查看泰格情况：呼吸平稳，心跳平稳，中弹之前就取出来了，伤口血液基本结痂，吊瓶在持续给他输液。

并且一直保持昏迷不醒的状态。

她稍稍放心，开始琢磨，等人醒来，怎么解释输血的事情。

期间跟革命军各位成员认识了一遍，熊等几位军队长。无聊之下，还给小孩们上起数学课和气象课。武术方面他们有专门的师傅。

她日语水平比较糟糕，属于听得习惯的人（米霍克）能听懂，听不习惯的人，连蒙带猜、大概能懂。

算数、加减乘除法，实用的表格统计，还有航海术，这些都是她的熟练技能。

能学习这些技能的孩子并不多，光是数清0到100，就成功淘汰一半。剩下的孩子稍有天赋，慢慢教就行。

艾琳找伊万科夫借来一只电话虫，熟练拨出号码。

人妖王缠着她追问，“艾琳酱艾琳酱~你要给谁打电话啊？”

“同伴啦。”

“鹰眼？听说那家伙实力很强很危险，还追着海军杀，他很凶吗？”

“啪恰~”

圆溜溜的电话虫眼睛，瞬间变成一对熟悉的眼睛。眼尾和眉尾上扬，本该侵略性十足的眉眼轮廓，被冷淡的表情中和后，显出恰到好处的锐利和美。

他问，“什么事？”

她心情好起来，美滋滋地回答，“是我呀~乔拉米。”

海妖和人交流时都是落落大方的，也就看着昏迷的泰格会长吁短叹，抓狂头痛。

忽然听见这么甜腻的声线，害得伊万科夫起一身鸡皮疙瘩。

米霍克的表情毫不惊讶，大概早就认出来了，嘴角轻轻扬起，轻声回应，“嗯，琳。”

这下轮到艾琳愣住。

她红着脸，“被你这么叫，真是让人……啊，说不上来的害羞啊。”

伊万科夫吐槽，“喂，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啊啊，不要打扰我和他聊天啦，”她把人妖王推出房间，然后关上房门，继续拿起电话虫，“话说，你怎么忽然这么喊我？”

“不是你先喊我的吗？”他似乎想到什么，“这是……你的真名？”

“差不多吧。”艾琳哼哼两声，“我可不会一时糊涂，说出自己的全部名字哦。”

鹰眼没说话，似乎笑着低头看了一眼什么，从电话虫模仿的动作来看，他还伸手捏捏脖子的位置。

戒指项链的位置？

她往门口方向看一眼，“我这边，大致顺利。虽然报纸上说的很危险，但实际上，没有出事。”

他立刻联想到报纸上，费舍尔泰格的死讯，“信息出错了？”

“很意外，是一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意外。我可能要在这边再待一会，等事情结束再去找你。”

“明白了。”.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一个月、两个月，泰格始终没有醒来。

医生查不出问题，只判断出他陷入深度沉睡，身体似乎也在发生某种变化，愈合好的伤口处，长出全新的皮肤和……鳞片。

原本强壮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哪怕有精心调配的营养液，也瘦到得能看出骨架形状。

但是……伤口愈合的那些地方，原本有鳞片吗？

鱼人族外貌奇形怪状，皮肤实际很少有鱼鳞；只有人鱼族，而且是其中部分种族的人鱼，下身鱼尾才会有鳞片。

例如鲨鱼人鱼，他们的外貌奇怪，更像鱼人，皮肤光滑，更像是某种皮质，也没有鳞片。

艾琳隐隐联想到什么，借来一面镜子，伸手去触碰左眼下的鳞片。

她忽然记起来了：

当时在玛丽乔亚，这里好像有受过一点轻伤，大概是子弹或者其他东西擦过，因为只是擦伤类的小伤，并不严重，她也没有特别记住这个伤。

毕竟那时全身发热，要不是泰格拦着，她根本就没有逃的念头，还想往上攻打。

“受伤的地方，会长出鳞片？”

自己当时刚好在分尾，鱼尾上部分鳞片也发生了变化。但只局限于那段时间，之后和海王类战斗，受伤愈合并没有再长出鳞片。

那么，泰格现在状态和她当时类似。生命扇贝给她身体提供很多养分，他也需要很多能量来支撑？

她把推测说给伊万科夫和其他医生听。

在是否返回鱼人岛、寻找生命扇贝帮助的选择间犹豫时，报纸却公布出一则新的、极为重磅的新闻——

《世界政府认可的王下七武海，鱼人甚平！！》

多拉格看到报纸，前来找她，“事态发生改变了。”

艾琳：“……”

旧的问题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已经出现。

“甚平成为王下七武海，相当于缓和鱼人岛和世界政府之间的关系。”她扶着额头，“但双方之间，冲突爆发的直接信号，是泰格的玛丽乔亚袭击事件。”

“或许，还有你？”多拉格双手环胸，平静地问。

四周没什么人，她承认下来，“花头巾女是我。那么现在，甚平成为王下七武海，泰格再出现的话，绝对会爆发出更大的问题。”

海妖合上报纸，平静地叹气，“你把我打晕吧，多拉格。这种难题，实在太难面对了——”

就在艾琳愁眉不展时，左橙右白、发型类似扑克牌梅花的闪电，她端着酒杯出现，终于带来好消息，“费舍尔泰格，醒了。”

……

醒来的鱼人思维还很迟钝，但对人类非常警惕。

最后，病房里只剩海妖和他。

泰格抬起手掌，试着握放，“我，没有死？”

他打量四周，“这是哪里？为什么都是人类？甚平他们呢？”

艾琳局促不安地坐在病床边，回答支支吾吾，“情况比较复杂，嗯，总之，你先冷静？”.

第180章 太阳和月亮

“总之,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艾琳越说声音越低，大致把重要信息讲完,将报纸递过去。

泰格缓缓接过,扫一眼报纸头条。

他闭眼，躺在病床上，没有再说一句话，胸膛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拳头篡紧,将报纸捏成了一把碎纸。

艾琳不确定他的想法。

被用尽全力救活后，人很难会再有轻生想法的。但偏偏——费舍尔泰格在世界眼中，已经被认定为死亡，甚至这场死亡,给同族带去更好的情况。

……

等泰格情绪稳定,能平静面对人类后，多拉格和他单独见了一面，两人在房间里聊整整一下午。

也不知道多拉格怎么劝的，他对革命军的抵触消减了很多。

大概一两周后，泰格来找她,“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艾琳，也谢谢你把我从海中救起来。”

鱼人身上依稀能看出曾经强壮战士的影子,只是现在,身体过度瘦削，遍布全身、野蛮生在伤口上的鱼鳞，让他显得形容可怖。

“其实我也不对，”艾琳向他坦白,“对不起，我收集到的信息里，有海军在追击你，准备针对你埋伏，却没有拦住你，也没有保护好你。”

“这怎么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了。”

“我差不多是时候，要回去去找米霍克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要重新出现在世界视野中吗？”

“不了。甚平是可靠的同伴。有他以七武海的身份，在世界政府和鱼人岛之间周旋，也许……乙姬王妃的心愿会更好实现。”

艾琳目移，“也许吧。”

救一个也是救，救两个也是救，乙姬那边也要留意。泰格能活下来，全靠他身体素质和自己的狗运，金鱼人鱼，可是格外脆弱啊。

泰格望着巴尔迪哥岛上荒芜的平原，“我听说过革命军，只知道他们是一群神秘的家伙。多拉格邀请我加入他们，我还没有考虑好。”

“那就慢慢考虑好了。”她惬意地伸个懒腰，“啊~虽然这里很干燥，但阳光确实是个让人心情愉悦的东西。”

他终于笑起来，“这就是……太阳的魅力。”.

鹰眼在这段时间里，去了一趟西海，在雪山岛没有碰到弗兰西斯；又赶往报道案件发生的岛屿，前往事件发生的街道寻找线索。

两人约定在南海汇合。

巴苔里拉岛。

艾琳换上人类打扮，来到海岸边、开满鲜花悬崖边的房子。

但这里没有人，房屋因为长期无人居住，变成一片荒芜。里面到处是翻找过的痕迹，家具、物品等等值钱的东西，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搬走。

她在露玖藏罗杰佩刀的地方，找到一封信：

【致琳达：

我已经离开岛屿，预计不会再回来了。我已经向镇长说明，将房子留给你。如果有一天，你不想继续海上的旅行，可以回来这里。不必担心我们。

你的姐姐，波图卡斯D露玖。】

艾琳拿着信往镇上去。

还有很多人记得她，惊讶地和她打招呼，“琳达小姐，好久不见啊，你是回来找露玖小姐的吗？她出门了，说是想去世界的其他地方旅行。”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的告知。”

她找到镇长，跟他核对情况，找人来修缮屋子，再雇一位花匠，约定她不在的时间里，每日来巡检房屋和打理花圃。

米霍克是在一个黄昏时抵达的。

艾琳正坐在悬崖边吹风。

她看着黑帆小船靠近，她忽然get罗杰为什么敢来这里谈恋爱：巴苔里拉岛南边离镇子中心很远，船只停在这里完全不会被发现。

他站在船头，一直望着她。

黄昏，海边悬崖上，浅绿色长裙，雏菊花在她裙摆上盛开，金发扎起，盘在脑后，温婉而利落，一顶小巧的宽檐帽子，包着美丽的脸庞。

像是少年时梦中的妖精，她就这样从飘渺世界里，走到现实、走到他面前。

鹰眼从海岸边慢慢登上悬崖。

他在她身边坐下，将小盒子递过去，“西海某个岛上特产的玻璃制品，我做的。”

“带给我的礼物吗？”艾琳拆开——

是一朵晶莹剔透的玻璃花，半透明的金粉色重叠花瓣，颜色美极了。

“哇，好漂亮！我喜欢这个！”

米霍克却目不转睛地看她，轻声说，“这里很美，你也很美。”

日语里的美，是很长一串音节，先低沉，再轻扬。他声音很有磁性，把‘美しい（うつくしい）’接连说两遍，让人也忍不住沉沦进去。

她拿着玻璃花，笑盈盈地看他，“你现在对我非常着迷，我看出来了。”

他微微歪头，略作思考，然后笑起来，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做过一个梦，梦里你很美，现在就像在梦里一样。”

怎么有种……说不上来的可爱。

艾琳是这样想的，也这么说了，“哈哈哈，你真的超级可爱啊。”

鹰眼稍稍气恼起来，语气庄重严肃，“别用这个词来形容我。”

她凑近他，在他脸上亲一口，甜滋滋地哄他，“我喜欢你~”

笑意瞬间柔和眉眼的锐气，米霍克同样在她侧脸上亲一下，“我也喜欢你。”

于是艾琳又亲他一口，“我喜欢你！”

他回以亲吻，“米霍克喜欢艾琳。”

“那，琳喜欢乔拉米。”

“剑士喜欢妖精。”

两人就这样，在黄昏的海风里，一句喜欢，一个亲吻，亲得没完没了。

直到再也说不出表白的话，她就靠在他肩膀上，一起抬头看天空中皎洁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