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兽出没于哥谭的各大标志性建筑上，他当然没有选择韦恩大厦那个，红罗宾脖子以上的玩意正常运转，肯定不会带去那个监听器多到像冰箱贴一样贴得满满当当的地方和奥萝拉说话。
他坐在奥萝拉旁边的滴水兽上，从袋子里面取出馅饼，一分为二递给了奥萝拉。
红罗宾：“吃吧。”
奥萝拉望着地面咬下一大口馅饼，“你平时工作的时候会吃夜宵吗？”
红罗宾：“会。”
奥萝拉：“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
“我不讨厌像今天这样的东西，”他说，“他们很美味。”
奥萝拉：“搭配碳酸饮料就更好了。”
红罗宾猛地站起来，“我现在去买。”
“唉？不是，”奥萝拉急忙扯着他的披风让他坐下来，“我就是随便感叹一下，没让你现在下去。”
红罗宾低头，歪了一下脑袋，声音带有丝丝困惑，“但你想喝，我只是想满足你的要求，奥萝拉。”
奥萝拉问：“你的意思是比起和我坐在一起分享馅饼，你更想要去买碳酸饮料？”
“……不是这个意思。”红罗宾又乖乖坐了下来，他捏紧芝士牛肉馅饼坐在奥萝拉旁边。刚刚还一副准备随时从高楼上跳下去的人现在又用蹄爪牢牢地抓住滴水兽的脑袋，不肯再把视线移动到下面了。
取得胜利的奥萝拉催促道：“吃吧吃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她低头继续进攻芝士牛肉馅饼，红罗宾把馅饼塞到嘴巴里面，眼睛在奥萝拉嚼得鼓囊囊的侧脸和她踩在半空中一前一后晃动的双腿移动。
奥萝拉：“你想搭配什么饮料，红罗宾？我们待会一起去买。”
红罗宾：“魔爪。”
奥萝拉顿了一下，嘴巴里面美味的牛肉馅饼在这一刻有些难以下咽，无数个问题似乎准备从她喉咙那里爬上来，又被她强制推回了肚子里去。
不久前，她曾问过脑子里面的一个导师类似的问题。
已知身份是【蝙蝠侠 】的2号当时让她将目光看向自动贩卖机里面的咖啡和魔爪，他说：“提神的饮料能让我在工作中保持清醒。”
确实是黑暗骑士的学徒、对蝙蝠洞中的一切了如指掌、总是能猜透提姆在想什么、赠予她的兄弟眼拥有着连蝙蝠侠都发现不了的潜行技术、对某些事情拥有着几乎可以被称为笃定的态度……
哦，魔爪，她早该意识到这件事了，不是吗？
坐在她旁边的红罗宾的身影在奥萝拉的视野中不断抽长，他的身躯变得更加强壮，个子又往上窜了一些，属于他的赤红色羽毛在这一刻慢慢褪去，被另一种更加黑暗的颜色替代。
与她视线交汇的时候，他的眼睛不再会主动避开，仿佛不想让她知道她在被他注视这件事一样。
他会直直地看过来，毫不避讳地朝她露出微笑，冲她展示自己成熟的羽毛。
像是深不见底的水潭那样包裹溺水的人，用某种沉重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触角将她寸寸包围。
“2号既是【蝙蝠侠】，又是【提姆·德雷克】。”
奥萝拉的导师系统身份那栏更新了。
【你已完成任务28：2号的秘密。】
【获得奖励碟片《蝙蝠侠：孤寂生境》，将在今天晚上12点发放到你的公寓。】
1号和2号的身份都被戳破，3号完成了一个【达米安·奥古】的身份，但还没……等等。
奥萝拉转了一下脑子，她当时一定是被自大狂3号废话影响了智商，居然连这点都没看出。那家伙都穿着忍者大师的衣服把刺客联盟当家，还会是什么身份？！
“3号【达米安·奥古】是刺客联盟的首领。”
【你已完成任务94：3号的秘密。】
【获得奖励碟片《恶魔首领：第一年》，将在今天晚上12点发放到你的公寓。】
吃了个馅饼，2号和3号都掉了马，她真是个天才。
奥萝拉一边感叹一边接过红罗宾递过来的纸擦了擦嘴巴，只是，在看到旁边与她年纪相仿的红罗宾时，她又从肚子里面冒出一个疑问——
你是凭借自己的意愿成为【蝙蝠侠】的吗，【提姆】？
第76章 奥萝拉、1号、2号、3号和家。
奥萝拉没告诉她的导师们她已经识破了他们的全部身份这件事。
在看完系统奖励的两张碟片后, 她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脱离她的三个不让人省心的导师观看碟片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奥萝拉买好浴球，告诉他们自己要去洗漱间泡个澡就能得到很长一段不被打扰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面把身上弄湿, 然后鬼鬼祟祟地从洗漱间出来, 把两张碟片塞进去，调整播放速度为3倍速, 她就能在短时间内掌握碟片想要告诉她的情报了。
至于碟片的后续，自然是被她丢给哥斯拉吃了, 留着这些碟片在她的房间难免会被其他前来调查的侦探发现, 还是将他们全部销毁才能让她安心。
2号的碟片是《蝙蝠侠：孤寂生境》，讲述了在【蝙蝠侠布鲁斯·韦恩】被杀害后【红罗宾】的经历，他经历了重重困境, 又钻了牛角尖, 最后无视众人的劝阻选择成为孤身一人的【新蝙蝠侠】。
至于里面2号曾经杀过的那些人……奥萝拉只能说对比她曾看过1号的《不义联盟1》，仅从死去的人数来看，《蝙蝠侠：孤寂生境》已经算温和得了。
3号的碟片是《恶魔首领：第一年》，顾名思义, 讲述的是【达米安】如何成为刺客联盟首领的故事。让奥萝拉有些惊讶的是，这家伙居然真的是自己选择地成为恶魔首领。
之前听3号提起这件事，她还以为是那家伙挽尊，给自己没当成【蝙蝠侠】找借口。
她是真没想到3号是自愿离开哥谭、脱下【罗宾】制服、重回喜马拉雅山脉接受【忍者大师】的继承人教育的。
不过想想也是，那可是名叫【达米安】的生物。
能够让他做出最终选择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了。
第二天一大早, 奥萝拉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2号是最先上线的, 奥萝拉才穿着拖鞋刚站在木地板上他开口道：“早上好, 奥萝拉。”
“早, 2号。”奥萝拉打了个哈欠，一把拉开洗漱间的门, 才刚上线没超过10秒的2号又匆匆下线了。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她的导师们也纷纷上线。
奥萝拉和他们一个个问好，就像家里面养了多个宠物一样，大早上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腾出两只手，胡乱摸了一把他们的脑袋，还要小心地不能遗漏任何一个，否则他们绝对能吵得她今天不得安宁。
奥萝拉：“今天晚上4号就会过来，虽然还不知道4号的身份，但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如果你们能少吵一点架就更好了，懂我的意思吗？”
作为奥萝拉脑子里面当之无愧的老人，1号对新人的态度一向是拒绝，他不太喜欢随便来一个人就侵占好不容易才收留他的房间，陌生人的气味会让他越发焦躁。他说：“万一又来一个蝙蝠家的人怎么办？你不觉得我们这里的蝙蝠含量有点多吗，奥萝拉？”
奥萝拉想了想，说：“是有点多。”
而且她发现蝙蝠家的人或多或少都带点喜欢控制的味道，2号和每次见面都尝试驯服她的泰坦分身的蝙蝠侠身上尤为明显，3号因为个人色彩太过浓厚，所以冲淡了他性格上的这点特质，不过并不意味着他没有。
再来一个蝙蝠家的人都感觉她的脑子可以改造成蝙蝠洞了，奥萝拉在心里祈祷可别真来一个，看在她就没碰上过正常超级英雄的份上，别再多一个控制狂了。
2号：“没事，奥萝拉，不管4号是谁，我都不会让你因为这个感到不舒服的。”
奥萝拉：“谢谢你的安慰。我是真希望来一个正常的超级英雄。”
她很想举个例子，但举“超人”的例子又会让1号像是听到要被遗弃的狗那样手忙脚乱，而举“蝙蝠侠”为例……实话实说，奥萝拉真不想脑子里面再多一个蝙蝠侠了。
所以她谨慎地将目光放在了正义联盟三巨头中的另一个人身上，“要是来个神奇女侠那样的就好了。”
2号和3号对他们各自世界的【神奇女侠】观感不错，两人都没有反对这点。
反倒是1号没有吭声。
“滴滴滴。”
公寓的门铃响了。
奥萝拉有些意外，她今天可买什么快递，打开门一看，门前放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上面还有一个“R”的标志。
她拿起箱子，左看看右看看，没在走廊上找到给她送上箱子过来的绿眼睛小猫。
2号和3号默契地没有提醒她抬起头看。
卡在天花板上的罗宾盯着奥萝拉的头顶，她似乎有些不甘心没找到人，小声呼唤了一声他的代号。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误以为罗宾已经离开的奥萝拉耸耸肩，合上了门。
罗宾从天花板上跳下来，脑袋转向已经紧闭的大门。
他听到奥萝拉的穿着拖鞋啪塔啪塔的脚步声从门口渐行渐远，这才勾起唇角跳出楼道的窗户，踩着飞行器离去。
公寓内。
奥萝拉一边打开箱子一边惊喜地和她的导师说：“我没想到罗宾还会回礼。”
1号：“他大部分时候还是讨人喜欢的。”
在1号的世界，【达米安】在【小丑】被杀后选择站在了【超人】的那边，他离开了自认软弱的亲生父亲，成为了【超人】的得力下属。
又因为他年纪较小，1号向来是把这个不省心的孩子当成半个自己的孩子看的。因此哪怕在面对平行世界的达米安，他的态度也较为缓和。
3号烦躁地骂道：“你可不可以别一副把他当成自己孩子的样子讲话？”
1号：“你不说话没让当你是哑巴，3号。”
两人正想吵下去，却被奥萝拉的惊呼声压住了。
罗宾送过来的箱子里面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将上面的蝴蝶结拆开，打开盒子，就能看到里面掌心大的数块深褐色的巧克力了。
巧克力形状十分可爱，被制作为了泰坦巨兽的Q版平面样子。奥萝拉捏起一块Q版哥斯拉模样的巧克力，上面的豆豆眼让足以一脚踢坏好几栋楼的泰坦巨兽都变得憨态可掬。
巧克力的味道香醇，制作精致，看上去原材料就不便宜。
联想到罗宾不管是之前在刺客联盟还是在韦恩庄园都是不差钱的主，奥萝拉倒也不怀疑这些巧克力的味道会差，不过，她有个问题。
奥萝拉：“这些巧克力是罗宾自己做的？”
2号：“当然不。”
3号：“怎么可能？”
两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2号：“他有足够的钱去定制这些巧克力。”
3号：“做这些东西完全是浪费时间。”
奥萝拉把盒子上面的那个R的纸片翻过来，上面的第一句话就欲盖弥彰地否定了她的猜想。
罗宾：“当然不是我自己做的巧克力，我看上去像是有那么多时间来干这种无聊事情的人吗？”
他提前预判了奥萝拉的想法。
接着他又写道：
“巧克力是给你的礼物，算是馅饼的回礼。”
“不要在晚上在哥谭乱逛了，这里的人可不是个个都像我一样好心。”
“——R”
奥萝拉把他写的纸片收进抽屉里，咬下一口Q版提亚马特的巧克力，里面夹层居然还有香脆的坚果，吃完她都想复购了，不知道罗宾会不会愿意当她的免费代购。
她的手机铃声在奥萝拉的手伸向第二块巧克力的时候响了起来。
奥萝拉一看，是克拉克打来的电话，她按下了接通按键。
克拉克：“奥萝拉，你今天有时间吗？”
奥萝拉：“当然，你有什么事情吗，克拉克？”
克拉克：“我和露易丝打算在今晚举办一次烧烤派对，如果你对这个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来接你参加。”
烧烤派对？
奥萝拉的父母在他们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时候也喜欢在后院的草坪上举办烧烤派对，他们会邀请邻居、朋友和家人参加。奥萝拉第一次偷偷喝酒（当然没得到任何人的允许）就是在烧烤派对上喝的。
奥萝拉欣然答应：“我会去的，克拉克。”
克拉克：“真是太棒了。这次烧烤派对参加的人不多，你一定会喜欢的。”
奥萝拉询问了具体的人员名单。
克拉克：“我的父母，本来露易丝的父亲也要参加的，但他公务繁忙，所以拒绝了我们的邀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我的远房亲戚，和你年级相仿，相信我，你一定会喜欢他的，奥萝拉。”
奥萝拉：“你在卖关子？”
克拉克：“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奥萝拉。”
奥萝拉：“好吧，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挂断电话，她和1号说：“这听起来像个家庭聚会，1号。”
“话说露易丝的父亲知道她的女儿的恋爱对象的真实身份吗？”
她之前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莱恩将军发表的反超人言论。
1号：“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情况。”
过了一会，他又开口：“但【莱恩将军】一开始并不喜欢我。”
3号：“为什么？”
1号：“他……他觉得不管是谁站在我身边都会被卷入危险。”
压根不知道1号世界发生了什么的3号不解地问：“你保护好他们不就行了？这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吗？”
1号：“你什么都不懂！”
他突然在奥萝拉的脑子里面大发脾气，指责3号：“你不过是一个外来者，有什么资格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指责在底下努力挣扎的我的行为？你以为我是故意想发生那样的事情吗，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不想！”
“如果可以，我宁愿……！”
“1号，”奥萝拉阻拦了他想要继续想说去的话，“我很抱歉你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你也该学会一件事，别牵连无辜的人进来。”
“至于3号，我只能和你说1号世界发生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你确实不该去踩他的痛脚。”
3号：“TT。”
1号受了刺激，又被奥萝拉强行捂住了嘴巴，现在正处于鸵鸟状态，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奥萝拉对此也没想到什么有效的办法。
1号身上的问题并不是几句话或者几个拥抱就能解决的，大都会和他所爱的人们的离去永远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个空落落的大洞，后面发生的那些像脱缰了的野马般失控的事情更是不断加剧他胸口大洞向其他地方蔓延的裂痕。
只要那个大洞还存在，1号就永远不可能放过他自己、放过别人。
一边指挥着自己的泰坦分身不断完成着任务，奥萝拉一边躺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的电视。
很久之前她就猜到脑子里面的导师帮助她最开始是有代价的。
1号那边奥萝拉猜测系统许给了他和改变当年那场事故相关的东西，2号这边也不难猜，他在《蝙蝠侠：孤寂生境》里面曾表现出多次想要改变【布鲁斯·韦恩】死亡的意图，甚至碟片里面提到这家伙早在接触系统之前就有了逆转时空的想法。
至于3号，作为这三个导师里面经历居然算最健全、并且还是自己选择成为恶魔首领的家伙，他的愿望其实也不难猜。《恶魔首领：第一年》的结尾是他愤怒地下令抓捕附身在其亲生母亲上的【忍者大师】，奥萝拉认为系统许给他的东西肯定和其有关。
系统许给奥萝拉的东西也很简单——
它能让她回家。
只要她可以成为超级英雄。
根本找不到进度条的任务仿佛遥遥无期，连那个“回家”的期许都成了无良系统画的大饼。奥萝拉烦躁地啧了一声，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东西，他们对于她推进任务一点用都没有，除了让她变得更加易怒完不会有任何好处了。
调整了许久的心情，她在表面上重新恢复到了工作状态，窗户也在这个时候被敲响。
奥萝拉一把拉开窗帘。
超人在窗外朝她挥手，明日之子的微笑驱散了哥谭的阴霾，洒下一片温暖，他说：“我来接你了，奥萝拉。”
窗户有点小，以超人的个子塞不进来，只能让奥萝拉从里面爬出来。
他像抱条四仰八叉的狗那样以诡异的熟练技巧地抱住奥萝拉，保持着不会让人感到冒犯也不会让人感到过分疏离的距离。考虑到这些年超人抱过的人类、猫狗等其他动物、外星物种的数量加起来实在是惊人，他有这样的技巧也是可以预料的。
奥萝拉搭便车去到了堪萨斯斯莫威尔小镇。
肯特农庄的后院，玛莎和乔纳森正在处理着今晚的烤肉和蔬菜。
蜷缩在他们旁边打着瞌睡的小氪最早发现了他们，他耳朵微动，下一瞬间，他整条狗在地上打了个滚，冲着奥萝拉和超人的方向飞过来。
小氪嗷呜嗷呜地叫着，不像是更加威严的狼，反倒是像烧开了的水。
奥萝拉伸出两只手，一只用力磨蹭着小氪的脑袋，把他的两只眼睛摸得开心地一闪一闪的，另一只手则摸上小氪软乎乎的胸毛。
小狗胸前的那块毛发比其他地方得更加柔软，也比脑袋上短小的毛发更长，摸起来不仅小氪舒服得在半空中瘫倒，奥萝拉的心也快被热乎乎软绵绵的小狗治愈了。
“小氪小氪小氪，”沉迷撸狗的奥萝拉像是大脑短路那样机器般重复着相同的字眼，“好狗狗好狗狗好狗狗，你是谁家的好狗狗呀？”
小氪撒娇：“嗷呜嗷呜。”
超人耐心地当奥萝拉的免费支架，安静地任由她在半空中翻来覆去地把小氪摸了一遍。
等到手心都摸了有些发烫的奥萝拉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超人才和玩得开心地一人一狗说：“好了，差不多了，我们先下去吧。”
小氪：“汪！”
奥萝拉：“嗯嗯。”
一人一狗乖乖点头，超人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玛莎和乔纳森正在下方处理着今晚要用到的烤肉，见到他们从空中落下来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笑脸盈盈地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奥萝拉，”玛莎双眼沉满慈爱，她绕着奥萝拉转了一圈，最后总结道，“怎么比起上次又瘦了。瞧瞧这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体重其实从注射完泰坦巨兽毒素后就没变过的奥萝拉：“嘿嘿，其实也没有。只是知道今天玛莎你们要亲自下厨后我才少吃了一点，就等着空出肚子来吃你们做的饭。”
“我可不想错过今天的晚餐，玛莎和乔纳森的手艺是最棒的！”
玛莎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怜爱地捏起旁边放着的提前做好的小蛋糕塞进奥萝拉的嘴巴里面，“多吃点，可别饿着。”
奥萝拉很快就在她的投喂中消灭了一碟小蛋糕。
超人还要去《星球日报》给报道收个尾，顺便把还在加班的露易丝接过来，所以并未在这里停留太久。
奥萝拉吃完小蛋糕后也打算加入玛莎和乔纳森的队伍，但两人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帮忙请求。
乔纳森像想起来什么似地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叠钞票给奥萝拉，他说：“你可以去镇上买点饮料喝，奥萝拉。剩下的是给你的零花钱。”
他偷摸摸看了一眼头顶的天，压低声音告诉奥萝拉：“别和克拉克说这件事。”
莫名幻视自己触发了小时候最喜欢从祖父祖母那里得到的跑腿任务的奥萝拉：“……”
她好像已经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了。
但在玛莎和乔纳森眼里却不是这样的。
孩子和小狗一样，不管长成什么样子，不管过去多久，在他们心中永远都是还没长到膝盖、会蹦蹦跳跳裹一身泥回来、总不让人省心的样子。
孩子和小狗又不一样，孩子总有长大离开家的那一天，他们回到这里的日子会间隔越来越长。
可总有一天，那个孩子会像只在外打猎成功的小狗那样兴奋地摇着尾巴跑回来，嘴巴咬紧的猎物啪的一声在他们面前被松开，咕噜咕噜地滚到他们脚尖。
他们则骄傲地立在原地，扬起脑袋，等待着夸奖。
玛莎会用在热水里面烫过的毛巾擦干净他们身上的脏污，一边清洗一边感叹：“看这孩子，在外面都苦瘦了。”
乔纳森会将他们一次又一次准备好的食物放在餐盘里，将他们推到那些闻见食物就摇尾巴的孩子面前，“多吃点。”
堪萨斯恬静的下午，风拂过宛如金海的玉米地。
白色的小狗躺在地上打着盹，蝴蝶挥舞着翅膀飞在野花中间。
电视机里播放着的节目声音似远似近，太阳洒下的暖光散发着安详的味道。
他们说：“欢迎回家，孩子。”
第77章 奥萝拉、1号、2号、3号和错事。
乔纳森开着车把奥萝拉送到了小镇上。
肯特宅距离小镇中心还是要些时间的, 奥萝拉要是不暴露能力的话估计要走个半个小时才能到。
估计是觉得年轻人都喜欢更热闹的小镇，乔纳森让奥萝拉好好在这里玩一玩。
他补充了一句：“康纳也在这里，你到时候回来叫上他就行了。”
奥萝拉：“他开着车？”
乔纳森：“不。你懂得, 他们外星人的那些东西, 反正比车快多了。”
克拉克之前就和肯特夫妇说过奥萝拉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身份这件事，所以他们也没在这点上过多隐瞒。
奥萝拉：“没问题！待会见, 乔纳森。”
她从车上跳了下来，斯莫威尔小镇并不大, 开着车的话不要一个小时就能逛下来。小镇里面也只有一条还算繁荣的商业街, 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奥萝拉拐进商店，她打算用乔纳森给的钱去买点大家都可以吃的零食或者饮料，却不想迎面直撞上一个人。
奥萝拉被他硬邦邦的下巴撞得脑壳疼。
他看到被撞到往后退了一大步的奥萝拉也吓了一大跳, 慌张地说：“我很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分神了一下……”
他的道歉那么真挚，奥萝拉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她捂着自己脑袋上的红印子, 说：“没事。话说你的下巴怎么那么硬？”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与她年级相仿的黑发蓝眼青年。
他手里面提着两袋份量惊人的派对装饰品，身上穿着非常符合小镇气息的格子衬衫、牛仔裤和运动鞋，一眼望过去就给人平平无奇的感觉，像是随时能淹没在人群中再也找不到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 眼前的人给奥萝拉一种克拉克平时戴着那副黑框眼镜的无辜装傻样子。
等等, 黑框眼镜？
奥萝拉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她的身子微微向前靠, 眼都不眨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她前方的青年被她逼得整个人贴在了墙上，头看天也不是看地也不是, 更不愿直视奥萝拉的眼睛，双手明明想挡住奥萝拉，也不敢真靠前触碰到她凑过来的脑袋，只能虚虚抵在自己胸前，做无谓的抵抗。
奥萝拉在心里说：“这家伙不会是康纳吧？”
对黑框眼镜中蕴含的氪星科技最为了解的1号：“你没猜错。他戴的眼镜有混淆人感官的功能，所以你才没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奥萝拉。”
哦，怪不得，奥萝拉若有所思，也能对上，之前康纳和她说过超人这些日子一直在引导他。按照克拉克的性格，在确认他本性不坏之后自然会把他带回家里来。
之前克拉克和她提到过的远方亲戚应该就是获得了新身份的康纳吧。
不过，康纳这家伙为什么一副不想和她相认的样子？
奥萝拉：“喂，你……”
康纳一个机灵，立正：“是！”
“倒也不用那么紧张，”奥萝拉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立正得更僵硬了，“以后走路小心点，听到没？”
刚说完，她又觉得这句话显得她太像混社会的teenager了，又补充：“撞到人很疼的。”
康纳：“我会小心的。”
他小心翼翼地往旁边伸出一只脚，“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奥萝拉：“你自便。”
他一溜烟跑走了，奥萝拉还是没猜透康纳这些古怪举动的内在原因。
她把这件事抛在脑后，打开商店的门，正式开始了今天的采购。
半个小时后，奥萝拉结束了战斗，她心满意足地提着两个装满零食和饮料的袋子离开了超市。
才刚拐角，又遇上了康纳。
他依旧戴着那副丑陋的黑框眼镜，不过他的打扮和刚刚截然不同了，原本凌乱的黑发重新抹了发胶，那件颇有克拉克风格的蓝色格子衬衫也被换成了夹克配款式简单的衬衫，牛仔裤和运动鞋当然也换成了与之相匹配的款式。
如果他刚刚还是纯真的堪萨斯土气青年，那么现在已经变成了从大城市回归乡村生活的潮人了。
就是那副黑框眼镜凭借着惊人的破坏力将他好不容完成的时尚毁了大半。
康纳假装刚发现她，和她打招呼：“嗨。你可能认不出我，我就是刚刚……”
奥萝拉要是长着第三只手的话一定会捂住抽搐的下半张脸的，可惜她现在两只手都被袋子占据，只能努力憋笑，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说：“你就是刚刚撞我的那个人，我没忘记。实不相瞒，你的眼镜很有标志性。”
康纳干笑一声，“是吗哈哈。”
他尴尬得像是随时准备左脚踩右脚地飞走了。
奥萝拉深深怀疑克拉克没有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超人的秘密身份这件事。
还在认为奥萝拉不认识他新的普通人身份的康纳摇摇脑袋，又再次充满了勇气，他大步走到奥萝拉面前，说：“我可以帮你提东西，之前真的很抱歉撞到你。”
奥萝拉静静望着他演戏。
她点点头，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康纳。
康纳开心地像咬到飞盘的狗狗一样，四个重量加起来让一个成年人寸步难行的袋子被他一手轻松提起。
他说：“我是康纳·肯特，是肯特家的远房亲戚，你知道小镇上的肯特家的对吧？”
奥萝拉：“嗯，我今天就是来参加他们的烧烤派对的。”
康纳：“你是坐什么来的呢？这附近的交通可不怎么便利。”
你怎么不叫我的名字？
他有些委屈地想，难道那些所谓的飞机、高铁之类的东西会比他更方便吗？
坐着另外一个氪星顺风车来的奥萝拉：“有人接我。”
康纳：“谁？”
奥萝拉：“我们还没那么熟吧。”
康纳的面色在听到她说完这句话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他乌黑头发上虚幻的两只狗耳朵也耷拉了下来，瞬间就没了精气神。
“也是，”康纳低垂着脑袋，苦笑道，“是我的问题太多了。”
玩弄了一下康纳的奥萝拉看到他这副受伤的样子都有些后悔了，他这一副丧气样子，好像她真的成了大坏蛋。
奥萝拉咳嗽一声，补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等熟了再说，反正今天我们都要去肯特家的派对，有很长的时间能在一起，不是吗？”
“所以不要那么伤心啦。”
她都觉得自己良心受到了谴责。
康纳欣喜地抬起头，声音比之前洪亮多了，“是。”
两人快速完成了自我介绍和寒暄部分，奥萝拉现在是真的确定克拉克忘记把她已经是氪星人秘密的知情者这件事告诉康纳了。
但康纳的演技也需加强，看看提姆，看看布鲁斯，人家那种才叫能得奥斯卡的超级英雄。不过考虑到康纳的演技导师很大可能是克拉克，而他也才学这门技术不超过三个月，没在奥萝拉面前露太大马脚已经值得夸奖了。
康纳：“你假期有去哪些地方玩吗？”
奥萝拉：“去看了看海，参加了好多志愿活动，还和我大都会的朋友玩了一下。”
康纳不死心地问：“你在大都会遇到的朋友是？”
奥萝拉：“朱莉。”
康纳：“就她一人，没有其他的了吗？”
奥萝拉决定回复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还有一个，他很出名，你应该知道，他是超级小子。”
康纳洋洋得意地说：“我当然知道，他是最近的那些英雄里面最酷的家伙，很受欢迎的。你知道吗？他最近还加入了少年泰坦，和他们阻止了好几次灾难……”
1号受不了了，他在奥萝拉的脑子里面质问：“这小子到底在干嘛？”
3号不屑一顾：“无聊的事情。”
2号没当回事：“太年轻了。”
奥萝拉倒是觉得挺好玩的，她和她的导师说：“你们不觉得很可爱吗？像拐弯抹角等着夸奖和摸摸的小狗一样。”
1号：“啊？”
3号：“你的眼睛需要去治一治了。”
2号：“我懂了，原来他这种类型也可以……”
奥萝拉：“和你们说不清楚，你们三个直男懂个屁！”
把脑子里面三个没有礼貌的家伙骂了一顿，奥萝拉问康纳：“我们怎么回肯特宅？”
乔纳森原本是和她建议坐着康纳牌顺风车回来的，不过他们都没想到这小子以为肯特的秘密身份还没暴露，现在还在用糟糕的演技来掩盖这件事。
康纳陷入了沉思。
奥萝拉看到他的眼神先是落在旁边的车子上，然后又移开，落到了巷子里去。
康纳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样子，他咬紧牙关，嘴一横，说：“其实我会变魔术。”
奥萝拉：“啊？”
康纳手舞足蹈地说：“只要你一闭眼一睁眼，我就会用魔术把我俩送到肯特宅附近。”
奥萝拉这下是真憋不住，她捂住腹部，笑声抑制不住地从手后面冒出来，“哎哟，康纳，你怎么那么可爱？！”
“谢谢你的夸奖，”康纳一脸茫然，望着眼前笑得蜷缩成一团的奥萝拉，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虽然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你的演技一级棒！”奥萝拉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她点头，“信念感很强。”
“等等，”超级大脑终于正常运转了，康纳指着他面前笑得两只眼睛都弯起来的奥萝拉说，“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奥萝拉？”
奥萝拉毫不犹豫地承认：“当然，我还以为克拉克会告诉你这件事。不过他可能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康纳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他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害得我刚刚……”
他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康纳看上去后悔得想要多晒点太阳，围着地球跑几圈将时间倒流（估计要晒很久的太阳才可以走到这一步）。
他脸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说：“我刚刚不是那些意思，我不是故意夸我自己的，我就是……”
“我懂，”奥萝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事而已，别放在心上，康纳。我干过的尴尬事情可比你干过的多了。”
康纳严严实实地挡住自己的脸，“但这太丢脸了。”
奥萝拉认真道：“也没那么丢脸，还挺可爱的？”
“可爱？”康纳挡住自己脸的双手悄咪咪地张开一条夹缝，他浅蓝色的眼珠从阴影中冒出来，迫不及待地贴在奥萝拉身上。
他好像被这句话安慰到了一点，但只有一点点，因为接下来康纳又有些泄气地说道：“才不要可爱。”
奥萝拉好奇：“那你要什么？”
“要成熟，”康纳义正言辞地说，“要值得依靠的那种成熟和帅气。”
他一直都不愿意被奥萝拉称呼为“可爱”，不过联想到这家伙的年纪和他最初对人类世界的认知都是靠高科技来灌输这点，康纳在这点上意外的坚持似乎也可以理解了。
正处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人最讨厌被当成小孩看待，成为值得依赖的大人对他 们有着说不出的魔力，仿佛成为大人后就可以赢得他们想要的东西。
但康纳不懂，就是他这种不服输、想要快点变成大人的样子才可爱，奥萝拉心想。
她没再刺激可怜的氪星人，他今天的心情已经像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转了好几个圈了，要是在被奥萝拉刺激几次，待会就要变成晕乎乎的小狗，只会看着饲主的后脚跟学走路了。
奥萝拉跳起来。
康纳公主抱住奥萝拉。
奥萝拉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回去吧，成熟的氪星小马。”
虽然不是康纳想要的结果，但起码沾边了，莫名在做司机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康纳：“没问题，小姐，保证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他们已经从小镇的巷子里来到了肯特宅的后院。
康纳把奥萝拉放了下来，两人正好碰上同样下了氪星顺风车的露易丝。
露易丝招呼着奥萝拉走进厨房，“你能过来帮我一下吗，奥萝拉？”
奥萝拉：“当然。”
看到奥萝拉跑过来，露易丝给了旁边的克拉克一肘子，《星球日报》记者应景地发出没什么说服力的惨叫。露易丝瞪了他一眼，说：“你该走了，克拉克。记得待会别偷听我和奥萝拉的聊天。”
说完她又看了一眼窗外恋恋不舍地望着奥萝拉背影的康纳，又给了克拉克一肘子，“让康纳也别偷听。”
“是是是，”克拉克说，“我会用独特的氪星技巧把他的注意吸引走的，放心，伟大的莱恩女士。”
他打开厨房的门，走向后院，加入了切肉团队中，把那里的空间留给了露易丝和奥萝拉。
奥萝拉看了眼厨房的情况，五颜六色的蔬菜泡在水池里的篮子里，像气球一样慢慢飘着。她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开始细致地清洗蔬菜。
露易丝站在菜板前，手里面拿着菜刀。她说：“我想和你聊一聊，奥萝拉。”
奥萝拉猜到她要聊什么了，“关于凯尔的？”
露易丝叹了口气，“没错。要不是克拉克和我说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他居然会是那个世界的【超人】。我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表示遗憾，奥萝拉。”
奥萝拉有预感接下来的话题不会是那么轻松的东西了，她在心里说：“你们该下线了，1号、2号、3号。”
3号：“凭什么？”
2号：“不用担心，我不会乱说话的，奥萝拉。”
1号：“你居然让我在这种关键时候下线？”
奥萝拉：“不下线我现在就把你屏蔽，3号。”
她冷笑道：“是要让我强制你下线，还是你学听话点自己走？”
3号顿了一下，“只有这一次。”
【3号已下线。】
2号：“我可以陪你……”
奥萝拉干脆利落地开口：“别干让我讨厌你的事情，2号。”
【2号已下线。】
1号：“你想对我说什么？”
奥萝拉：“你只要向我保证，不管露易丝接下来和我说些什么，你都能平静地接受，我就让你待在这里。”
1号：“……”
奥萝拉：“你能猜到她会说什么，1号。”
1号咬牙切齿道：“万一呢？万一她要说的不是伤害到我的话，而只是可怜我的话呢？”
“我什么都没有了，奥萝拉，”他绝望地说，“你明明也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提醒我这件事？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掐灭我所剩不多的希望？”
奥萝拉：“你会伤心的，1号。”
她说：“因为我知道听完我和露易丝聊天的你会很伤心，而我不希望你再次受到伤害。不只是你自己制造出厚重的盔甲试图阻挡外面的伤害，我也希望为你做同样的事情。”
“我不希望看到你难过，我是说，你已经经历了太多伤心的事情，所以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快乐一点。”
1号陷入了沉默。
他突兀开口：“如果我再勇敢一点，你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操心了，奥萝拉？”
奥萝拉：“或许。但我不会过于期待这个，否定现存的你本身的期待对你是一种沉重的负担，1号。”
“比起改变别人，我更寄希望于自己，我希望自己能行动起来，改变一切。”
“你一直都……都比我好太多了，奥萝拉。”1号哽咽道。
奥萝拉：“你可以先下线了，1号。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之后会把露易丝的话转述给你的。”
【1号已下线。】
露易丝接过奥萝拉递过来的胡萝卜，她把胡萝卜按在砧板上，菜刀压在上面，咔嚓一声，胡萝卜被切下了一角。
露易丝：“他不是主动把真相告诉你的，对吧，奥萝拉？”
奥萝拉：“……是。”
“嗯哼，”露易丝语调轻松，“我能猜到。”
“克拉克已经和你谈过这件事了，我也不想当个啰嗦的人，”她说，“我很遗憾他的世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应该承受这样的痛苦，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该死在【小丑】的玩笑里……我们都清楚这件事。”
“但我想和你说的是另一件事，奥萝拉。”
露易丝手中的胡萝卜被锋利的菜刀切成了整整齐齐的橙黄色圆片，没有一丝多余的地方。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说话声音果断坚定。
露易丝：“他做了错事，奥萝拉。”
“非常多难以挽回的错事。”
第78章 奥萝拉、1号、2号、3号、4号和恶劣。
奥萝拉：“我知道, 但……”
她有无数个借口可以替1号辩解，她可以说是【小丑】的错，当然是【小丑】的错, 没有他把大都会和以及1号所爱的人们炸了, 1号怎么可能变成如今的样子？
他照样可以做他的明日之子，保护他的星球, 哪怕他的性格本质比起超人更加软弱，但他也不会一步步变成手沾鲜血的暴君。
如果1号现在没下线的话, 他会推卸责任, 认为都是那些阻拦他的人的错，是【蝙蝠侠】的错，是最开始打算用他的人类养父母的性命来威胁他的美国政府的错。
他们纵容真正该下地狱的人, 却把武器对准他, 让手足无措的他成为了火光中最大的笑话。
露易丝没有把目光投向嘴巴张开又合上，重复了好几次都没说出话来的奥萝拉。
她不紧不慢地切着胡萝卜，眼睛沉沉落在自己手中的刀上。
露易丝：“我是个记者，奥萝拉。在我投入我热爱的事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就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们之间的界限没那么清晰，大部分时候都很模糊，当你站立的地方不一样的时候，你看到的事情的样子也会不同。”
“记者会采访站在不同地方经历了同一类事的人，明明是一件事, 他们的看法却大不相同, 有的人认可, 有的人诋毁, 有的人欣赏，有的人憎恨……”
奥萝拉：“他们的立场不同。”
露易丝不置可否, 她说：“我的工作是辨别他们的话，找到线索和证据，查出真相，公之于众。”
“真相大多很残酷，曾经亲历了那些事情的人很难在短时间内接受它，”她一顿，“但真相是最重要的，奥萝拉。”
露易丝的目光微微倾斜，看了眼旁边的奥萝拉。她的双手无意识地交叉在前方，两只手不断扣弄着衣服上的纽扣，好像上面粘着口香糖那样用力拉扯着它。
奥萝拉：“我知道真相。”
露易丝：“你也有立场。”
奥萝拉：“我是他的朋友，我做不到那么高尚地背弃他。”
“我不想让你为难，奥萝拉，”露易丝摇摇头，“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求你成为一个拥有高道德感的人。而是想提醒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忘记真相，不要忘记他曾受到了怎样的伤害，不要忘记他真的杀死那些无辜的人。”
“不要被感情蒙蔽了你内心真正的选择，孩子。”
奥萝拉：“正确会比快乐更重要吗？如果真得像你担忧的那样，总有一天面对所谓的选择，我一定会更愿意选择‘快乐’，露易丝。”
“我不希望自己伤心，也不希望我在意的人伤心。”
露易丝抬起眼，她捏起一块胡萝卜片递到奥萝拉面前，奥萝拉一口咬了下去。
露易丝温柔地说：“人们通常不是为了快乐而选择正确，而是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奥萝拉嚼着胡萝卜片，她说：“善良正义之类的东西？像【蝙蝠侠】在坚持的那样。”
“或许，”斯莫威尔的阳光洒在露易丝褐色的眼睛上，她轻轻扯起嘴角，“也有可能是为了爱。”
奥萝拉无法理解她的话。
如果真正爱一个人的话，难道比起正确不是更应该选择快乐吗？
爱是美好的，应该让双方感到温暖和幸福，而不是带来伤害。
在奥萝拉的认识里，爱就是这样的东西。
露易丝招呼着她一起把切好的蔬菜提出去，外面的克拉克和乔纳森正在往铁串上插着肉块，见到她们过来，他取出其中切好的彩椒片，把他们穿插在了肉中间。
康纳在布置着今晚烧烤的场地，树上数量繁多的气球，像是能吊着这棵大树一起飞向天空一样。玛莎在烤着之前克拉克穿好的肉串，她对火候有独特的见解，哪怕闭着眼睛都知道什么时候该把肉串倾斜到哪个角度才能烤出外焦里嫩的肉。
傍晚时分，在众人的齐力合作下烧烤派对正式开始。
奥萝拉举着一杯荔枝果啤，手里面的盘子上堆满了像小山一样高的烤肉。
她旁边康纳盘子里的烤肉山与她的不相伯仲，两个人一个是泰坦毒素持有者，另一个是晒晒太阳就可以保持完美身材的氪星人，一口气把寻常家庭的几顿晚饭吃完都是正常的事情。
因为以前养的孩子就不是正常人，对孩子胃口有着错误认知的肯特夫妇还嫌他们吃得不够多，吆喝着往他们盘子里面添彩。
正常人食量的露易丝：“……”
她问克拉克：“你以前能吃那么多吗，克拉克？”
克拉克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学会怎么拒绝他们。”
好吧，露易丝叹了口气，确实不能用氪星人的标准来衡量他们的饭量。但奥萝拉盘子里面的肉会不会太多了。
露易丝看了眼奥萝拉手边的第三杯荔枝果啤，又看了眼被她消灭大半的盘子，用叉子夹了好几块烤西蓝花和蘑菇到她盘子的空余位置。
露易丝：“要考虑营养均衡，奥萝拉。”
并不挑食的奥萝拉恍然大悟，把烤得往外冒鲜嫩的汁水的蘑菇和烤鸡肉一起塞进了嘴巴里面，得到了露易丝的夸赞。
她说：“真乖。”
奥萝拉吃得更起劲了。
吃饭的时候，她问康纳：“你之后会用新身份回大都会吗，康纳？”
康纳：“当然。克拉克帮我的人类身份报了大都会的学校，我之后还要继续去上学。”
“如果你可以和我在同一个学校就更好了，奥萝拉，”他朝克拉克挤挤眼，“让你转过来太麻烦，不过我可以转去哥谭那边。”
克拉克专注地戳着盘子里面的烤肉，好像没收到康纳颇有存在感的视线。
奥萝拉：“也没剩多少时间高中就要结束了，不用那么着急。我之后大学想申请大都会大学，只要你还在大都会，我们有很多时间都能碰上。”
克拉克：“大都会大学是很好的学校。”
露易丝：“你写申请信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曾经写的大学申请信可是得到不少人的认可的。”
奥萝拉点头，“谢了，露易丝。”
实际上，她的导师已经帮她修改完了大都会大学申请需要的材料，1号有超级大脑，2号的智商远高于常人，3号致力于在每一件事中做到最好。
所以她那份申请书在经过3人你一言我一嘴（中间当然包含了超级多的互相辱骂）中变得格外完美。
康纳开心道：“太棒了，这样等大学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奥萝拉……”
克拉克：“咳咳。”
正在兴头上的康纳完全没把他对面快要把自己的肺部咳出来的克拉克当回事，他从坐下那刻就一直侧过身子对着奥萝拉，头都没放正过几次，估计也没和对面的克拉克对上过视线。
康纳：“对了，你最近有时间吗，奥萝拉？大都会新开了一家……”
克拉克：“咳咳咳。”
露易丝保持着礼貌微笑，毫不犹豫地踢了旁边的克拉克一脚。
克拉克乖乖闭上了嘴巴。
他悄悄抬起脑袋，正看到露易丝眼神一瞥，示意他起来。
两人默契地离开摆在后院的餐桌，走入了屋子里。
露易丝：“你打扰他们干什么？没看到奥萝拉正在听他讲话吗？”
克拉克面色古怪，他解释：“但这感觉很奇怪。”
露易丝：“哪里奇怪了？”
克拉克：“康纳在生理意义上是莱克斯的儿子。”
露易丝：“别忘了他还有你的基因。”
克拉克：“但我是把他当成兄弟看待的。”
比起在这方面经验丰富的蝙蝠侠，超人确实在意外捡孩面前表现得略显生涩。
露易丝：“然后？”
克拉克：“你知道的，另一个世界的【超人】是把奥萝拉当孩子养的。”
他很纠结：“所以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无论是我生理意义上的儿子在泡我平行世界的女儿，还是我视为兄弟的存在在泡另一个我视为女儿的存在。”
“哦，”露易丝明白了，她宽慰道，“没事，克拉克，他们又不一定会在一起。”
克拉克：“……康纳听到你说的话会伤心的，露。”
露易丝耸肩：“我可没让他听到，他现在的注意力全被奥萝拉吸引走了，不会注意我俩在说什么的。”
克拉克：“万一呢？万一他俩在一起我该扮演什么角色，我该当谁的岳父……”
超级大脑都不知道该站哪边了。
露易丝：“凯尔·怀特还没死。你先别急着带入他的角色，克拉克。”
已经习惯担任保护者角色的克拉克：“我只是先适应一会。”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挤出一句话，“我刚刚表现得像个开明的家长吧？没让他俩觉得我太落伍。”
露易丝：“坏消息，表现得不是那么开明；好消息，他俩忙着说话，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
克拉克：“……”
“有些时候我觉得传统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他无奈地笑了笑。
露易丝被他的表现逗得哈哈大笑。
他们从屋子里面再次返回后院的时候，康纳已经和奥萝拉约好了下周去大都会玩。
克拉克最后还是在露易丝的建议下成为了开明的家长，假装自己的超级视力被正在玩抛球游戏的小氪一嘴巴顶飞到十几公里外的地方去了。
奥萝拉一边和小氪、康纳玩着抛球游戏，一边应付着脑子里面重新上线的导师。
她举起球，高高抛向康纳。
康纳握住棒球棒，控制着力度和生物力场，包裹住脆弱的棒球棒。他轻轻挥棒，球在触碰到棒球棒的瞬间发出爆炸般的巨响，紧接着，一道亮眼的蓝划破天际，球彻底变成了一颗流星。
兴奋的小氪在草地上摩擦了一下自己的前爪，嗷呜一声蹬地起飞，变成了天上的第二颗星星。
1号：“她和你说了什么？”
奥萝拉知道不给他一个答复，这家伙肯定能在脑子里面回想好几天，她没说太多，只说了一句话：“露易丝说你做了错事。”
1号：“你没和她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吗？”
“她什么都知道，”奥萝拉强调，“就像你和我一样，她什么都知道，1号。”
1号：“所以其他的都成了借口？”
奥萝拉：“她没有这样说。”
1号：“但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奥萝拉冷冷一笑，在1号又开始犯蠢的时候就不用对他太好了，否则这家伙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她说：“露易丝只是谨记真相，1号。”
“她是个记者，你也是。谨记真相是记者的工作。”
1号果然不吭声了，直到2号和3号上线，他都没再多说一句话。
小氪也叼着球从远处飞了回来，他迈着骄傲的步伐啪塔啪塔走到奥萝拉面前。前腿往上一扑，嘴筒子戳着奥萝拉的大腿，湿漉漉的球蹭上她的衣服。
见奥萝拉没有立刻搭理他，感觉自己被忽视的小氪像刨土坑那样挥舞着前爪，明明嘴巴都被球塞满，还有余地发出惹人注意的哼唧声。
奥萝拉急忙摸了把他的脑袋才止住小氪的声音，她一把从他的嘴筒子里面取下早被咬出好几个牙印的球，嘟喃道：“你可真会撒娇，小氪。”
小氪黑黑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她，没露出半点眼白，看起来无辜极了。
奥萝拉身子往后仰，用力往前扔去。
球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康纳眨眼间就从地上飞到了半空，稳稳地接住了奥萝拉的球。
3号：“你叫我们下线就为了和这小子在这里cosplay贝拉和爱德华？”
奥萝拉震惊：“你居然还看过《暮光之城》？”
3号：“电影可没你那么多要求，还禁止别人看。”
奥萝拉：“我最喜欢第一部。”
3号：“有点眼光。”
2号：“你们的谈话如何，奥萝拉？”
奥萝拉：“露易丝是个好人，说真的，我觉得她可以去应聘超级英雄导师。”
2号：“莱恩确实有这个实力。”
奥萝拉继续在肯特宅玩了一会，在距离4号上线还剩10分钟的时候，她主动告别了众人。
康纳理所当然地想要承担起送她回家的工作，不过克拉克像是没收到他想要两人独处的信号那样提议他们一起把奥萝拉送回家。
克拉克：“哥谭的夜晚并不安全。”
露易丝：“我包里面有把枪，你可以拿去防身。”
康纳：“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有我陪着你就不用担心了，奥萝拉。”
刚刚说话的两个人同时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克拉克的笑僵硬了一瞬，露易丝掏枪的动作慢了一秒。
我们是开明的家长，两人同时在心里默念这句话。
克拉克：“你当然可以打电话给我们。”
露易丝：“我和克拉克也会经常到哥谭出差。”
奥萝拉感动地点点头，接过露易丝送的枪，认真说道：“谢谢你们的关心。”
她告别了玛莎和乔纳森，在他们的护送下回到了哥谭的公寓。
露易丝的坐骑是超人，奥萝拉的坐骑是康纳。
她钻进去狭窄的窗户，在地板上站定后扭过头来朝他们挥手。
克拉克：“晚安，奥萝拉。”
露易丝：“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哦。”
“我们下次再出来吧，”康纳今天都还没过完就开始想着下次了，他凑到奥萝拉面前的窗户那里，压低声音说，“只有我们两个。”
奥萝拉透过玻璃望向外面那张哪怕凑那么近也找不到一点毛孔的完美脸蛋和他装满期待的浅蓝色眼睛，觉得自己做不出除了点头以外的其他动作。
她点点头，手指轻点玻璃，发出脆响。
玻璃外面的康纳也把手贴了上来，他的指尖隔着冰冷的玻璃和奥萝拉触碰，像是在玩游戏一样，他也敲击着玻璃，但特意走了和奥萝拉不一样的节奏。
可没过一会，他们敲击玻璃的节奏却慢慢合在了一起。
手指触碰玻璃又离去，仿佛在合奏别样的乐曲。
奥萝拉：“是我赢了，是我同化了你的节奏。”
康纳：“我也没输，你的节奏因为我变慢了0.2秒。”
压根没注意到这0.2秒的奥萝拉嘴硬道：“我可是为了让你追上我才敲慢的。”
“唉？真的吗？”康纳嘿嘿笑起来，他爽朗承认道，“没错，刚刚是我输了。”
“我被你的节奏包裹了，奥萝拉。”
飞在他们后面的克拉克和露易丝：“……”
克拉克感叹：“我们真是开明的家长，你说对吧，露？”
露易丝赞同：“谁说不是呢？”
两人一起开口：“该走了，康纳。”
康纳如梦初醒般从奥萝拉公寓的窗户前歪歪扭扭地飞开，飞一段就要停下来和奥萝拉挥手。直到飞出了正常人类能看到的视野，他依然在挥手。
他们慢慢消失在了奥萝拉的视野。
奥萝拉立刻跑到书桌前，把提前准备好的正义联盟海报打开，双手合十祈祷着马上要上线的4号是个正常超英。
3号还要在这种时候泼冷水：“可能性不大。”
2号倒是为奥萝拉鼓劲了，但他的安慰不知为何听起来格外苍白，他说：“一定会出现一个正常的超英导师的，奥萝拉。”
【4号已上线。】
4号没有立刻下线。
新导师停留了几秒，她像是看到了什么能勾起她些许兴趣的新鲜事物般点评道：“看上去还不错。”
是女性导师！奥萝拉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听声音还是成熟的姐姐。会是谁呢，拜托，来个神奇女侠、黑金丝雀、绯红女巫、黑寡妇之类的导师吧……
奥萝拉：“你好，我是奥萝拉，是你的学徒。你的那边应该能看到一个叫导师系统的东西，上面有着能连接你我玩意的系统的解释。因为你受到保密协议的限制，没办法主动透露你那边的有些事情，包括名字在内。”
“介意我叫你4号吗，女士？”
4号：“所以那玩意居然是真的？”
奥萝拉：“货真价实。”
4号：“居然让我培养超级英雄……还真是有趣，我已经好久没看到那么有趣的事情了。”
奥萝拉有了不祥的预感。
4号：“为什么要叫我4号，女孩？”
奥萝拉：“你们的导师代码，其他导师都是这样称呼的。”
4号毫不犹豫地说：“我拒绝使用这个称号。”
她嫌弃道：“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的东西来到我头上是什么意思？施舍吗？让人感到乏味。”
奥萝拉深吸一口气，问：“你当然可以选择其他称号，女士。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必须确认，你怎样评价你自己？”
“我是变态杀人狂，”她的语气既像在炫耀，又像是故意说出这样的话等待着奥萝拉的可笑反应来用作她生活的调味品，“这是我的魅力所在，女孩。”*
1号：“这里就不可以有个正常人吗？”
2号：“没事的，奥萝拉。”
3号：“在我的预料之中。”
“好极了，”奥萝拉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我的脑袋里面已经凑够4个糟糕的家伙，都可以去申请注册毁灭军团或者邪恶五人组了。”
第79章 奥萝拉、1号、2号、3号、4号和猫头鹰。
4号：“你脑子里面的其他家伙是？”
奥萝拉：“1号、2号和3号, 和你一样是被系统拉来当超级英雄导师的人。”
4号：“所以他们也是超级反派？”
奥萝拉：“……”
她总有一天要把这个该死的系统炸了，不开任何玩笑那种。
才刚上线不超过5分钟，4号就毫不在意地和他们暴露了自己的阵营, 她对于自己被归为“超级反派”这一阵营没有一点羞耻, 反而懒散地向奥萝拉炫耀着她沾着血腥味的刀锋。
1号：“别告诉她我的身份。”
奥萝拉：“不用你提醒，1号。我会等你们在交流中不小心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再开始玩身份猜测的游戏的。”
她又和4号说：“相信我, 你不要多久就会知道他们的身份的，4号。”
4号：“你还是在用代号称呼我。”
奥萝拉：“所以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4号：“【哔——】”
奥萝拉：“这个肯定不行, 换一个吧。”
4号的回答又被消音了。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点, 接着补充道：“你也可以叫我‘亲爱的’。”
1号：“你在和她说什么？”
2号：“奥萝拉称呼大家都是叫代号，你不能一来就要求特殊，4号。”
3号：“别在别人脑子里面回放这种恶心称呼。”
“哦, ”4号评价, “你养的三只宠物不太听话，奥萝拉。”
“你该修修他们的指甲，”她说，“或者给他们戴上嘴套, 避免他们像今天这样大惊小怪。”
3号：“我才不是她养的宠物。”
奥萝拉抢在1号和2号张开嘴巴加入混战前开口：“咱先说清楚两件事。第一，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吵架，但是，请你们克制一点，别像小孩一样我一个不注意就在惹事；第二, 4号, 我也不是个听不进去建议的人, 但你用一副“你很懂”的样子教我做事的时候真的让人很烦, 懂？”
4号：“你居然讨厌我？”
奥萝拉：“没到这个地步，我就是比较烦用那种语气指导我做事的人。”
“你还太年轻了, ”4号语气鄙夷，“这才听不懂我话里的道理，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冲动。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都是正确的。”
得，奥萝拉算抓住她的特性了，这家伙的自大不在3号之下，她是坚定地认为自己不会犯错，也认为这世间万物都该在她面前臣服的那类人。
虽然和奥萝拉话不投机，但4号也没急着下线。
她一旦对某种事物产生了兴趣便会对其多几分旁人求之不得的耐性，4号一生中遇到的猎物比奥萝拉吃过的汉堡都多，温顺的猎物无法从她这里讨得几分怜惜，反抗的猎物却能多引起她的几分注意。
身为平行世界的超女王，4号享受将硬骨头的猎物慢慢碾碎在自己掌心的快感。
她突兀笑了起来。
躺在4号身后的男人听到笑声看了过来，他问：“怎么了，路易斯？”
超女王路易斯，也就是4号，眼神落在前方的空地，好似空气中存在着只有她能看到的东西，她尾音上扬：“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4号的世界是一个善恶颠倒的世界。
在她的世界里，超级英雄成了超级反派，而超级反派成了超级英雄。
这里闻名于世的超级反派集团犯罪辛迪加，他们用恐惧压迫着这个世界，甚至连政府都忌惮他们的手段，不敢和他们在明面上作对。
犯罪辛迪加的首领名叫终极人，是超人的同位体，他手段残忍、性格狂妄，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不胜数。
通常终极人旁边会站着4号和夜枭。
他们三人对应的就是正义联盟三巨头，超人、神奇女侠和蝙蝠侠。
终极人和4号是夫妻关系，不过两人并非是因为令人作呕的爱而结合，正相反，终极人和4号都想要一个能继承自身强大力量、甚至能超出他们本身的孩子，为此，他们勉强能入自己眼睛的人群中挑挑拣拣，终于选中了对方。
这其中既有对另一方实力和DNA的肯定，又是他们对结合后更加庞大的权力的满意。
4号一开始确实觉得终极人不错，否则她也不会答应和他结婚了。
但伴随着时间流逝，4号感到了无趣的东西渐渐在两人中间蔓延开。
她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一旦对手中的东西没了兴趣，4号就会毫不留恋地将其扔下，寻找下一个玩具。
不过终极人的力量和他的身份让4号处理手中已经散发出腐烂臭味的垃圾的动作谨慎了许多。
她依旧享受两人在一起组成的利益集团带来的便利，只是厌倦了终极人本身。
想要在不影响他们的婚姻利益关系的情况下解救她乏味生活的选项就很简单了——
只要背叛他们所谓的婚姻关系不就行了吗？
这就是4号身边躺着另外一个不是她丈夫的男人的原因。
他们这些天生邪恶的人对待关系很少从一而终，稳定地和某一个人维持一段关系只会让他们后悔和乏味，只有短暂的快感才是他们不断追求的东西。
4号就是其中的代表，她与犯罪辛迪加的部分人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有些在她选择和终极人结婚后也没被放下，只是悄悄隐藏在了角落，没让他们的老大察觉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夜枭就是和4号保持着混乱感情其中的一员。
但他不是今天4号的枕边人。
如今在她枕边的不是拥有着强大力量的终极人，也不是依靠着智慧隐隐有指挥着犯罪辛迪加行动走向的夜枭，而是一个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没有头发的男人。
【卢瑟】站起身，穿上衣服，“和你们的下一个犯罪计划有关？”
4号：“我不喜欢计划。”
她扭过头，马尾扫过【卢瑟】的胸膛，栗色光亮的手朝她身后的男人伸出，将他的脑袋牢牢把握在手心。
4号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卢瑟】的脸颊，手忽地用力往她这边一靠——
她咬住【卢瑟】的嘴角，留下了一个艳红色的齿印。
“我可不会和你透露那些，亲爱的，”她咯咯地笑着，“犯罪辛迪加的人不全是蠢蛋，要是被他们察觉到我和你的关系，我的麻烦就大了。”
【卢瑟】在这个世界是大都会的超级英雄，也是反派终极人的宿敌。
4号选择他作为自己的玩乐对象的时候确实考虑到了他和自己名义上丈夫的那层关系，这层关系让他们之间的气氛更加刺激。
也让事情败露后她的麻烦会更大。
终极人当然不会因为自己的“爱人”出轨感到生气，他只是觉得自己被4号和她的男人羞辱了，他会认为4号的行动是对他权力的挑衅，更不要说她的出轨对象中还有他一直想要杀死的【卢瑟】。
【卢瑟】淡淡道：“终极人不会发现的，至于夜枭，我想你已经找到了足够的办法来应对他。”
4号的回答模糊不清：“可能。”
【卢瑟】看了眼时间，“我真的该走了。”
4号不在意般挥了挥手，让男人快些离开，“下次见面前我会联系你的，和以前一样，【莱克斯】。”
她身后的门打开又合上。
4号继续把目光 投向她眼前虚浮在半空中的屏幕上。
只有她能看到的界面上面写着：
【任务1：英雄所为】
【内容：将你的学徒培养成超级英雄。】
【时间：1年8个月28天内。】
【奖励：你的孩子将平安长大。】
4号的手克制不住地抚摸上自己的腹部，她沉下心来，认真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情况。过了好一会，她才隐隐预约抓到另一个生命柔软的触角，她的孩子还很小，发出的声音十分微弱。
今天若不是导师系统提醒她马上会有一个孩子的可能，她甚至都不会发现自己的体内多了一条生命。
4号在脑子里面排除着孩子父亲的人选，终极人首先排除，夜枭过了一会后也被排在了外面……
孩子的另一个基因提供者是【莱克斯·卢瑟】。
【卢瑟】还不错，除了脑子抽了天天和他们犯罪辛迪加作对，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以外其他都很完美。强大聪明，她又确实对他有几分旁人难以匹敌的偏爱，虽然不多，但对于4号这种人而言这几分偏爱可是罕见物。
至于她的孩子……想到这个，4号心潮澎湃，她想起她曾经在一个法术高强的女巫那里获得的一个预言。
预言中，她的孩子的诞生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4号从那个时候开始便坚信自己的孩子会给她带来更广的领地、更强的力量和至高无上的权力。
她对自己的孩子寄予众望，即便那个时候孩子连影都没有。
4号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一边露出微笑，那双眼睛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野心与欲望，浓郁得仿佛能将一切吞没，她的孩子终于要诞生了。
权力和力量触手可及，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孩子诞生前把一切阻碍扫清。
【卢瑟】不足为惧，他是个过于追求正义与善良的男人，绝无可能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甚至4号还在盘算着怎么利用他对这个孩子的爱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麻烦的是终极人这边。
要是被这家伙发现她的孩子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这家伙绝对会和4号反目成仇，决定用背叛者的血来洗干净他被人留下的耻辱。
她需要帮助，4号想，导师系统给她的任务奖励可以算一个助力。
成为超级英雄很难吗？
4号觉得每天和她作对的那些超级英雄都弱得要死，他们之中也就只有【卢瑟】值得她的关注了。
把她所谓的学徒培养成超级英雄肯定难度和养条狗差不多，她只要教会她“坐下”“握手”“转圈”就足够用了。
花不了4号多少时间和精力，还能让她在乏味的统治压迫生活中找点乐子。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除去用导师系统解闷以外，她应该利用一下夜枭。她可以谎称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夜枭的，时间来看没有任何问题，4号也不会给那个男人任何机会来检查这句话的真实性。
分分钟将之后要干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4号飞出她如今所在的秘密岛屿，朝夜枭的领地哥谭飞去。
路上，她询问奥萝拉：“你面前那张纸上面画的是什么？”
奥萝拉看了一眼正义联盟七巨头的海报，又回味了一下刚刚4号的疑问。
这可真罕见，她之前的导师虽然也来自平行世界，但都知道正义联盟等等这种基础知识。只有4号一上来就问了这个问题，但她又骄傲地将自己称为“超级反派”。
看来她的世界与这个世界的差异有些大，奥萝拉想。
她并未隐瞒4号太多东西，只要4号和她保持共享视野一段时间，她早晚都会知道。奥萝拉给她解释了这个世界大致的情况，特别是4号一开始询问的正义联盟。
4号真心实意地发出感叹：“这实在是太有趣了。氪星人居然能成为正义使者，统治哥谭的居然是蝙蝠，还有个什么？哦，神奇女侠，她是其中最有趣的家伙。”
1号：“你对氪星人有偏见？”
2号：“你的世界统治了哥谭的是谁？”
3号：“好了，知道你的世界他们也是些脑子抽了的家伙了。”
奥萝拉：“为什么你觉得神奇女侠有趣？”
4号的回答被消音了。
她有些遗憾地说：“这个保密协议真不好玩，它阻拦了我们的闲聊。”
奥萝拉：“没事，我们可以聊聊其他的东西。”
4号：“我没想到平行世界真的会存在。”
奥萝拉：“事实上，它还很多。”
4号也就对平行世界存在的事实惊讶了一瞬，没过多久她就恢复了平静，她不是个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结的人。平行世界存在并未让她对于自身或是未来产生任何消极想法，4号甚至还很喜欢这个事实。
一想到有无数个和自己脚下的星球类似的地球等着她去征服，有那么多的资源等待着她去掠夺，她就觉得眼前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头顶许多年未落下去过的月亮也变得格外圆满。
和被氪石克制、又从太阳中汲取能量的超人不同，来自善恶颠倒世界的终极人的力量来源是氪石，弱点是太阳。
在他成长到足够推动一颗星球的那一刻，这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把太阳挡了起来，让这颗星球成为他的完美游乐场。
4号头顶的月亮得以高挂于天，长长久久。
或许她可以让【莱克斯】帮忙研究一下能穿梭平行世界的方法，有那么多亟待开发的地方等着他们，他们却被困于一个小小的地方，这实在是太让人不甘心了。
不过可以再等一会，4号眼眸低垂，起码等他们掌握自己这颗星球上的大部分权力再谈这件事。
奥萝拉的声音从她的脑袋里面传来，她正在给4号梳理着这段时间能完成的任务。
这几乎成了奥萝拉每结识一个新导师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她说：“一般而言我的泰坦分身都会去执行一些短期性任务，但也有一些长期任务需要解决。比如我们接下来要解决的这个是我在一群傻叉纪念小丑死亡的活动中触发的，之前一直没找到任务线索，但刚刚兄弟眼说它从蝙蝠电脑里面找到了有用的情报。”
简而言之，蝙蝠侠努力找到了线索。
“线索指向的是哥谭的一个没落富豪博伊德，”奥萝拉打开手机，让兄弟眼调出那个人的背景，“他用海外账户、经过多轮转手在哥谭黑市上雇佣了当时在韦恩广场闹事的贝恩和急冻人，并且还为那些陷入疯狂的群众提供了足够多的武器。”
“拉顿已经在赶往她位置的路上了，”奥萝拉切换共享视野到了拉顿那边，“博伊德不久前离开了哥谭，从此行踪难以捉摸，还是蝙蝠侠聪明找到了线索我们才能跟着飞过去。”
拉顿的身影在空中划过，她直直地往底下一个岛屿飞去。
但在她还未飞到前，那边火红色的点就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拉顿飞得更快了，但哪怕是这样，她也无法阻拦在她还未到前就已经点燃的大火。
4号：“你来晚了，女孩，他们在毁尸灭迹。”
奥萝拉：“没办法，现在只能先冲进去看看还有没有被销毁的线索。”
拉顿并不惧怕火焰，高温只会让她感到如同回到自己柔软的鸟窝里一样的舒适，火舌吞没了岛屿上屹立着的三层小屋，却没办法突破她厚厚的鳞甲。
4号注视着拉顿偶尔在视野中露出的覆盖着火焰流光的黑褐色手臂，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我喜欢你的这副打扮。”
奥萝拉嘿嘿一笑：“我还有其他的，之后你会遇到的。”
一边说着，拉顿一边踩下在火焰的炙烤下不断坍塌的建筑。浓烟没有遮挡她的视线，她在呛人的灰烟中来去自如。
在前面的房梁从头顶压下的时候，拉顿伸出一只手，轻松抵住房梁，接着往旁边一甩，房梁倒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响声。
“嘿，蝙蝠，”拉顿和前面已经迈出半只脚逃离房梁攻击范围的黑暗骑士打招呼，“真巧，你也是来调查的吗？”
在红色的火焰中变得格外显眼的蝙蝠侠眯起眼，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拉顿？”
拉顿：“帝王组织的人给的位置，我看上去像是有那个时间来做这些调查的泰坦巨兽吗？”
蝙蝠侠没再追问，握紧手里的钩抓枪，就准备从头顶的窟窿抄条近路到达他的目的地。
拉顿凑过来，歪着脑袋，双手张开：“要我抱你上去吗，蝙蝠？”
她的翅膀前后晃动了几下，像是在昭示着自身的存在感，“我可是会飞唉。”
蝙蝠侠：“不。”
他毫不犹豫地自己利用钩抓枪荡到了上面，跟在他后面的拉顿撇撇嘴，跟着飞了上去。
博伊德人正躺在她卧室的床上，整个人都被火焰包裹，看上去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蝙蝠侠用手中的喷枪往尸体身上一喷，大火立刻熄灭。
蝙蝠侠：“离开这里，拉顿。”
拉顿提着他的披风把他和手中的尸体拖到了外面。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注意到地毯上有一枚硬币在闪闪发光，拉顿用脚一拍，硬币高高跃起，她悄悄抓住了它。
蝙蝠战机在他们出去的下一刻就开始往屋子头顶喷洒大水。
离他们不远的拉顿被甩了一身水，她不舒服地抖动了好几下身子，高速旋转着把身上的水洒到一旁蝙蝠侠的后背上。剩下那些稀薄的水则被她身上的高温蒸发了。
蝙蝠侠背对着她检查着地上的尸体，仿佛没感知到自己的披风被打上了淅淅沥沥的水滴。
拉顿走到他旁边，问：“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蝙蝠侠：“博伊德在大火烧起来的至少十分钟前就死了。”
他小心地用各种精妙的仪器配合着自己的动作检查着那具尸体，“一刀割喉，干脆利落，杀她的人是个专业的杀手。”
拉顿：“还有其他有用的东西吗？比如杀她的那个杀手去了哪里之类的？”
蝙蝠侠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他朝拉顿伸出手空无一物的手。
拉顿意识到他想要什么了，她把那只握住硬币的手往后面又藏了藏。这可是她先发现的线索，她要当第一个探索这条线索的侦探，蝙蝠侠什么的，等到她找出点东西之后再把硬币给他也不迟。
拉顿鸟眼呆滞：“我不知道你伸手干嘛。”
蝙蝠侠：“……”
“把手里面的东西给我，拉顿。”他的声音强硬又不失温柔，不仅像是在说服拉顿讲道理，也像是在说服自己讲道理。
拉顿：“我把它给了你，你会免费当我的侦探吗？”
蝙蝠侠：“我考虑。”
拉顿：“你考虑完的结果要是‘不同意’，我真的会揍你的，蝙蝠。”
蝙蝠侠伸出的手一动不动。
拉顿知晓他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于是她把手里面刻着“猫头鹰”的硬币丢到了他的手中。
第80章 奥萝拉、1号、2号、3号、4号和女王。
2号：“在哥谭流传着一个童谣。”
4号：“和猫头鹰法庭有关。”
“当心猫头鹰法庭, 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 利爪将你头来寻。”
蝙蝠侠将在哥谭广为流传的童谣念出口。
在回应黑暗骑士前, 奥萝拉先问了4号：“你知道猫头鹰法庭？”
4号的回答依旧被消音了。
她接着说：“猫头鹰和他的小鸟很好玩。”
这样回应着大脑中的学徒，4号在她的世界的猫头鹰老巢快速穿行, 路过的全身裹得严严实实、戴着鸟类的面具的人对她的到来视若罔闻，不过他们都默契地避开了4号前方。
4号打开门, 和在电脑前站着, 操纵着系统的猫头鹰首领打了个招呼，“你在忙些什么，亲爱的？”
“之前会议上提到过的武器, ”夜枭不动声色地眼前的画面切换到哥谭的监控, “你来找我做什么，超女王？”
4号：“我有个惊喜给你，夜枭。”
夜枭：“我该期待还是警惕？”
“别那么紧张，”4号轻笑一声, 在她开始欺骗夜枭她怀了他们的孩子前她可以谈论一些其他的话题，好让眼前疯狂程度不下于她和终极人的猫头鹰法庭首领放松一下，说到这里，她想到了自己所谓的学徒在另一个世界正调查的东西，“你的小鸟不太擅长收拾场地。”
夜枭：“我不觉得这几天你有机会碰到任何一个利爪。”
4号：“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要是让我训练他们, 我可不会让他们有犯错误的机会。”
夜枭：“你什么时候对我的领地有了占有欲？”
4号：“我绝对尊重你的权力, 夜枭。不过嘛, 有些时候你身为领导者总要受到点质疑的。”
夜枭：“终极人和你最近在南美洲得到的那块领地还不够满足你？”
4号回忆道：“那块地还不错, 很适合改造成新的基地，就是人多。”
夜枭：“你不是已经把反抗的领头羊杀了？”
4号：“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说到底, 这些事也不重要。”
夜枭放下手上的工作，“你到底想说什么，超女王？”
4号：“一个你绝对没意料到的惊喜……”
她开始布下谎言，看似温情地在夜枭听到“我们有个孩子”罕见地愣住的时候抱住了他，实则一边抚摸着他僵硬的后背一边在心中发出窃笑。
她并不爱夜枭，当然，4号也知道那个男人并不爱她。
他们只是恰好地追求权力，恰好地喜欢控制，恰好地冷酷邪恶，恰好地对上了视线，在某个瞬间觉得对方还不错，又在后来的大部分时间不断评估着对方能带给他们的价值。
每一次评估，开始对对方感到无聊的他们又会觉得对方已经相对让人满意了。
真名为【托马斯·韦恩】的男人在小时候杀死了他贪图享乐、毫无作为的父母，又在管家的“帮助”下将自己的兄弟【布鲁斯·韦恩】送下了地狱。之后数年，他利用韦恩集团的钱财和权力站在了哥谭的顶端，又将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在暗中操控着哥谭的猫头鹰法庭收入手中。
他成为了控制着哥谭一切的夜枭。
如今，4号用谎言欺骗着他，甚至都没精力多关注奥萝拉那边的事情了。
不怪她，夜枭是一个很难被蒙骗的人，之前在他们还没成立犯罪辛迪加的时候在他身上吃过大亏的4号不敢低估他。
更何况是这种时候，这种她需要让一个聪明谨慎的人判断自己身上的筹码值不值得他冒险的时候，4号愿意变得更“贴心”一些。
夜枭没有立刻搭理她，他正在思考着什么。
就是他低下头开始思考的时候让4号笃定她获得了胜利。
她心情不错地分给了奥萝拉那边一些注意力，那孩子正在和另一个世界的哥谭人打交道。
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蝙蝠侠。
4号看了几眼骑士注意力就回到了拉顿身上，还是她这个拥有多种巨兽形态的学徒更讨她的欢心。
因为保密协议在，她也没办法从4号那里得到太多东西，奥萝拉只能操控着拉顿问：“所以你和我讲猫头鹰法庭的童谣是想告诉我他们不只是个童谣？”
蝙蝠侠毫不犹豫地否认道：“不，猫头鹰法庭只是个传说。”
拉顿：“你调查过？”
她认识的蝙蝠侠并不是口说无凭的人。
蝙蝠侠：“是的。”
拉顿轻轻踢了一下蝙蝠侠的小腿，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调查猫头鹰法庭？他们之前就惹过你？”
蝙蝠侠：“你的问题和这件事的推进无关。”
“别那么无趣，蝙蝠，”拉顿抱怨道，“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以我俩的交情你和我透露一下又不会怎样？”
最多再加上她脑袋里面的那个几个家伙，她在心里补充。
但蝙蝠侠依旧不愿意和她透露他曾经关于猫头鹰法庭的调查。
被忽视的拉顿生气地踢了一脚无辜的蝙蝠战机，战机顿时就多了一道显目的爪痕。
蝙蝠侠头疼。
他问：“帝王组织的人有什么关于这次事件的情报？”
拉顿：“猫头鹰法庭不简单。”
在蝙蝠侠颇有分量的视线中，她又说：“猫头鹰和小鸟很好玩，显而易见，帝王组织那边调查出来的结果和你不一样，蝙蝠。”
她的系统已经触发了任务。
【学徒奥萝拉触发任务。】
【任务135：猫头鹰的秘密】
【内容：哥谭广为流传的猫头鹰童谣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是时候调查出真相了。或许他们真的存在，他们又藏于何处，目的是什么？】
【时间：10天内。】
【奖励：60能力点。】
她触发的任务几乎是明示了猫头鹰法庭背后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但拉顿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蝙蝠侠这个顽固的家伙依旧没有低头，他只是沉吟道：“我知道了。”
不过从他耷拉的嘴唇来看他比起帝王组织的判断更相信自己的调查。
拉顿：“你可要好好调查猫头鹰法庭哦，蝙蝠。”
她的任务推进就靠你啦。
在哥谭这种地方担任侦探的角色并不是她的强项，猫头鹰法庭的地域色彩又相当浓厚，之前他们说的童谣她都是反应好久才想起来之前自己在哪个不知名网站上刷到过。
还是等蝙蝠侠有了进展，她让兄弟眼去借鉴一下侦探的成果比较快。
桀桀桀，她果然是天才。
蝙蝠侠：“这件事一直在我的调查名单上，不过杀死博伊德的杀手是谁，我都不会停手。”
拉顿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就是要你这股劲。”
再三确认蝙蝠侠会继续跟进这件事后，拉顿心满意足地飞离了现场。
今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泰坦巨兽毒素的升级。
没错，她终于在今晚攒够了把目前技能升级到Lv.5的点数，等到这次升级结束后，把之前破坏刺客联盟得到的毒素注射进去。
奥萝拉就有5个可以变身强大泰坦的技能了。
她先升级了原先的4个技能。
【你已将700个能力点投入到技能6中。】
【恭喜，你成功升级技能6为雪魔毒素Lv.5！】
【力量：1（+800）点；敏捷：1（+800）点；防御：1（+900）点；精神：1点；运气：15点。】
【每日雪魔状态可使用时长提升为8小时，升级到下个阶段还需1000点能力点。】
【雪魔毒素Lv.5并未解锁新能力，但你拥有的能力将大幅度提升，他们分别是：】
【①泰坦之躯、②能量吸收、③冰冻吐息。】
雪魔升级后并未获得新能力，但提亚马特速度Lv.5就不同了，奥萝拉先是看到了基础的加点：
【力量：1（+600）点；敏捷：1（+600）点；防御：1（+600）点；精神：1点；运气：15点。】
乍一看提亚马特的点数弱于雪魔，但要考虑到这家伙拥有着【海洋之王】的技能，不少维度的点数都能在水中得到50%的增幅。
让奥萝拉真正嘿嘿傻笑的是提亚马特新获得的技能。
【提亚马特毒素Lv.5成功解锁新能力：】
【⑤控水之术：提亚马特可以控制水流，她能制造可以摧毁一切的水漩涡，甚至能够联通天空与大海，毁灭空中的敌人。】
奥萝拉：“太棒了，等之后有时间我就控制着提亚马特去找湄拉，她之前也掌握着控制水流的能力，说不定能在她那里学到几招。”
才刚获得新能力，她就没忍住控制着提亚马特在无人的大海创造了好几个水漩涡，控制水流简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提亚马特在能席卷一切的水漩涡上面灵巧地游动，像是在盘在柱子上的龙一样。
不过比较精细一些的控水之术并非提亚马特的强项。
提亚马特想像亚特兰蒂斯的湄拉曾经逗她玩时随意创造出水海马那样用水塑造出小型生物的形状，但成果像融化了的冰淇淋，连轮廓都看不清。
提亚马特望着她庞大身躯下软软圆圆的“海马”，吐出了好几个沮丧的泡泡。
奥萝拉猜测道：“毕竟是毁灭者阵营的泰坦巨兽，或许比起这一类更擅长破坏？”
“没事的，”她安慰自己，“湄拉肯定会传授给我一些控水技巧，现在才刚掌握，之后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4号：“我挺喜欢你创造出来的那两个漩涡的。”
奥萝拉望了眼漩涡路过的地方，就算是石头都被撸秃了，“但他们不怎么适合用来救人，我想掌握提高自己在这个技能上的控制力。”
4号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倒也是。你可以学着控制着一团水困住一个人的脑袋，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溺毙的结局，这招很适合在不听话的白痴面前杀鸡儆猴。”
1号：“不要给奥萝拉传授一些奇奇怪怪的技巧，4号。”
2号：“4号说的你可以无视，奥萝拉。但控水之术确实有很大的发挥空间，提高精细度这个方向是没错的。”
3号：“比如水牢、水刑……”
奥萝拉：“你们这些家伙难道就只能想到这种用法吗？！”
3号的轻嗤成为了有力的证据。
2号：“当然不，还可以用水做海马……”
这家伙直接用了刚刚奥萝拉控制着提亚马特在干的事情作为借口，听起来非常苍白，说完他自己也发现了这点，聪明地选择了闭嘴，把犯蠢的机会留给其他人。
4号理直气壮：“不然呢？”
只有1号不同，他说：“你可以试试用控水之术模拟出巨大的手掌或者网状物，来打捞海里面那些溺水的人。”
奥萝拉夸奖他，“好建议。”
4号泼冷水，“真无趣。”
奥萝拉：“在救人方面比你说的那招有用多了，不过你的那招可以用来对付敌人。”
4号：“我总是对的。”
3号：“你为什么不夸我的水牢？”
差点忘记了这件事的奥萝拉：“哦，你的水牢也不错，3号。”
大家都夸个遍，就剩2号。
虽然2号不像其他人那样吵闹地表现着自己的存在感，但就是他这份看似乖巧的安静让奥萝拉有些不自在。
那就顺便夸夸他吧，奥萝拉：“你也很棒2号，等到以后我学会怎么做海马后可以给你做个其他形状的。”
3号：“凭什么只给他？这家伙除了放屁之外什么都没干。”
2号：“也比你这个只知道说‘为什么’的家伙好一百倍。”
4号：“可以做其他的？那我要王冠。”
1号：“一群得寸进尺的家伙，有些时候我觉得超级英雄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我们这里不会像现在那么吵。”
奥萝拉很想问，要是把你换成真的明日之子会怎么样，但想想也知道，这句话才说出半句1号就老实了，他绝对会生气又恐惧地用颤音质问她是不是被超人迷惑了双眼，才产生要放弃他的想法。
想想那个场面奥萝拉都头疼，还是算了，本来她脑袋里面就很吵，要是再聊这么几句，她的脑袋都可以一个人主讲吉米脱口秀了。
她把视线切到了下一个泰坦巨兽的身上，好把已经在脑子里吵起来的2号和3号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恭喜，你成功升级技能3为拉顿毒素Lv.5！】
【力量：1（+600）点；敏捷：1（+1000）点；防御：1（+600）点；精神：1点；运气：15点。】
【拉顿毒素Lv.5并未解锁新能力，但你拥有的能力将大幅度提升，他们分别是：】
【①泰坦之躯、②高速飞行、③熔岩之子、④能量吸收。】
拉顿开心地在空中转了一圈。
奥萝拉接着看向最初的泰坦巨兽毒素哥斯拉毒素Lv.5。
【力量：1（+1000）点；敏捷：1（+800）点；防御：1（+1000）点；精神：1（+500）点；运气：15点。】
【哥斯拉毒素Lv.5成功解锁新能力：】
奥萝拉咽了咽口水，她已经能猜到哥斯拉的技能会是什么了。
【⑤原子吐息：哥斯拉将吸收到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能量，从口中射出的巨大能量吐息，可以撕裂天空、毁灭大地，杀死一切挡在其面前的敌人。】
“耶，”奥萝拉兴奋地跳起来，“最想要的光炮技能终于到手了！以后等遇到不长眼的敌人就可以去哪个核反应堆或者我之前藏起来的那些能量充电宝那里汲取能量……”
1号：“然后？”
奥萝拉双手握成一个圈，堵在自己嘴巴面前，模仿那个真正的怪兽之王嘴巴里面吐出来的蓝色脉冲，“然后就把他们全部炸了！”
想象了好久自己以后的潇洒模样，奥萝拉才不舍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来。
她还要处理最后一件事。
关于新的泰坦巨兽毒素。
现在所有的技能都升级到了Lv.5，正是注射新毒素的大好时机。
不过泰坦毒素同步一般都需要至少100能力点，为此奥萝拉多等上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如今她天上飞和水里游的泰坦巨兽行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不局限于一座城市了，接触到地方越来越广，能触发的任务也越来越多，更方便她快速积累能力点。
还没过多久，她就成功攒到了200点。
奥萝拉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注射新的泰坦巨兽毒素。
她的身躯抖动起来，奥萝拉察觉到她的四肢像被抽出了骨头般脱力倒在水中。
她的头也被无形的力量控制着朝腹部靠拢，全身上下都缩成了一团。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突然包裹了她，像婴儿身侧靠过来的柔软床垫，让人产生了些许困意。
【技能7：魔斯拉毒素Lv.5】
【内容：让人在一定的时间变成魔斯拉的毒素，虽然是残缺版本，但足够你使用了。魔斯拉毒素（残缺）目前涵盖以下能力：】
【①泰坦之躯：魔斯拉拥有令人恐惧的身体强度，大部分攻击都对她无效。（力量+600点，敏捷+900点，防御+700点）】
【②白网吐丝：魔斯拉能够从口中吐出丝状白网，困住她的敌人。】
【③Beta光波：魔斯拉能发出炫目的Beta光波，可以驱散风云、唤来大风等等。】
【④心灵感应：魔斯拉拥有着心灵感应的能力。（精神+1000点）】
算上魔斯拉，要把奥萝拉现在身上所有的泰坦巨兽升级到Lv.6的话共需要6400点。
不会等上多久的，奥萝拉可以在一个月内搞定这些点数。
但是，现在她的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新毒素并未像以往一样让她立刻变身成怪兽女王魔斯拉，它只是让奥萝拉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难以动弹的卵。
奥萝拉感到了难以描述的困倦。
好似她需要一段时间的休眠才能逃离这种状态。
她使用分身技能，将还是卵状态的魔斯拉分了出去。那股困倦比起刚刚好些了，但还是犹如阴魂不散的乌云般笼罩在奥萝拉头上。
奥萝拉又看了眼系统：
“【备注：魔斯拉与其他泰坦巨兽不同，在魔斯拉未成为成虫之前，你需全天保持相应的状态】，”奥萝拉打了个哈欠，把还是椭圆状的卵丢到了海水中，自己则回到了哥谭的公寓，“好吧，这几天看来我都要模拟一只虫了。”
2号：“你没事吧？你听起来不对劲，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就感到困倦的。”
奥萝拉：“我怀疑是还在吸收营养状态的魔斯拉影响到了我的状况，老天，我和你们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发黑……”
“我必须先睡了，”奥萝拉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至于关于魔斯拉的情报，等我睡醒再说吧。”
下一刻，她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奥萝拉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期间任何泰坦巨兽分身都没有出现，除了被丢在深海中的卵。
而这颗庞大的、一看就和某个巨兽相关的卵被一艘来自哥谭的轮船发现了踪影。
兜兜转转，这颗卵被运到了哥谭的某个不起眼的地方。
戴着纯白面具、衣装昂贵精致的人们注视着这颗卵，纷纷讨论起这个奇迹。
“瞧，我们发现了什么？”
“一个未知生物的卵。”
“我的实验室说很有可能是某个还没长大的泰坦巨兽。”
“我喜欢泰坦巨兽，多么危险又迷人，就是太不听话了。”
“这不是正好吗？我们如今有了属于我们的泰坦巨兽。”
他们贪婪的目光像口香糖一样黏在内部仿佛有蓝光流动的卵身上，肮脏又丑陋，许久不肯移开。
哥谭的权贵们发出赞叹：“是属于猫头鹰法庭的泰坦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