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我微微抬起下巴, 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
怕了吗?
怕了就赶紧带着你们的妖尊有多远滚多远。
速速消失在我的感知里!
我这要求可称不上是合理,显然让这些妖修们难以接受。
几乎是听见我的话的瞬间,他们就后退了两步。
哼。
我很满意他们瑟缩的小动作, 有被他们夹紧双腿的样子愉悦到。
我就知道, 这些满嘴都是妖族血脉的家伙们是不会舍下自己的子孙后代的。
我甚至猜测他们对妖尊的推崇也不过是因为它能改善妖族血脉罢了。
嘿嘿。
这些家伙总算能离开了, 我看见他们就觉得头痛。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这些妖修们有一个算一个确实舍不下自己的子孙根, 不愿意付出这种代价和妖尊留在这里, 但他们竟然能舍得下妖尊本兽,只是互相看看沉思了一下, 就将土豆放在了地板上,灰溜溜地跑掉了。
嗯?
就这么走了?走的这么干脆利落?
这妖尊就这么不要了?
所以说他们来这里就为了挨一顿揍,被搜刮了一顿, 然后说走就走?
我有点迷惑,可他们确确实实地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我宗门范围之内, 朝自己妖族的领地飞速遁去了。
“……”
我有点沉默, 将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试图用妖修的思维来解释一下他们所做的这些事情。
可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
最后我摸了摸下巴, 给出了一个自己能接受的解释。
他们……怕不是抖M吧。
啧。
我将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甩出脑海之中,略低头看向不大点却仍朝着妖修离开的方向狂叫不止的土豆。
看来那些妖修们疯狂摆弄他,在他隐私部位戳来戳去围观的架势属实是将他惹急了。
呃。
为那些妖修点蜡。
总感觉他们和自己期待已久的妖尊见的第一面, 就已经把妖尊得罪到头了。
真不知道他们以后可怎么办,我甚至有点为他们的前途感到堪忧了。
不过……
现在的地板上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球状的土豆, 刚才那些围在一圈的妖修现在连个毛都看不见了。
这妖尊的不行啊……
手下的忠诚程度真是有限。
都是上了年纪早就成名的大妖了, 一个个在外面也是称王称霸的, 没想到连挨一刀的苦都不愿意吃。
不过既然他们能丢下妖尊就跑,想来他们对自己以后的前程也是心里有数的。
毕竟都是几千岁的大妖怪了,也犯不着我替他们操心。
啧。
我感觉我可能是当掌门当的实在久了, 现在不仅看到弟子的时候会思考一下他的前程,竟然看见妖修也忍不住像谋划一二了。
天呐!
我难以置信。
难道我现在这么好为人师吗?
不要啊不要啊!
我倒吸一口冷气,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也许他们一路上声势浩大的行为不过就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实际上他们对妖尊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对妖尊的忠诚更是了了。
说不准他们根本就不想让妖尊回到妖族。
毕竟他们称做妖王做了那么久,怎么会平白无故欢迎一个幼兽压到自己头上,低人一等呢?
被放在地上的土豆兀自咆哮怒骂了一番总算是舒服了,他解了气摇头晃脑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小短腿就往柳长老的方向走。
路过龙马留下的那滩血迹时他停下了脚步,歪头盯着那滩灵力未消的血看了半晌,然后慢慢地挪了过去贴近嗅了嗅。
嗯?
我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心想要是这家伙现在觉醒了妖尊的记忆,我就马上把他丢到那群妖兽身上去。
也省得在我面前碍眼。
这家伙几乎是个肉眼可见的麻烦,我的直觉告诉我尽管那些妖修现在走的干脆,但他们是不会就这样把妖尊放弃的。
就算他们不在意妖尊本身,也不会放弃所谓的妖尊血脉的。
他们一定在想些别的招。
烦……
这土豆怎么看见那么多同族没有一点想和他们离开的想法呢?
人堆里就这么讨他喜欢?
这家伙不会看上哪个人修了吧?
我目光危险地看着他,第六感让土豆炸起了毛抬头茫然四顾,可他什么都没发现,最后又扭头凑近了那滩血伸出舌头舔了舔。
一边舔还一边疯狂摇尾巴,看上去心情超级不错。
脏——
我承认那滩血确实是炼器的好材料,但问题是它现在已经和地面的灰尘,以及地板倒塌崩溅出来的砂石混为一体,再加上流下来也有了一段时间,稍微有些凝固。
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能入口的样子。
也就是妖兽才不在意这些了。
还好这家伙不是我养着的,要不然的话我非得将他翻来覆去洗个八百回才能放心。
土豆的事情目前来看我恐怕只能关注着妖修那边。
我思考了一番,真心实意地希望那些妖修不要给我搞出什么大幺蛾子来。
而且这家伙我也得警觉着。
我看着尾巴摇得飞快的妖尊,忽地掏出了玉简,将现在这一幕诚实地记录了下来。
真希望他恢复记忆之后看到这个玉简会开心。
记录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
妖尊幼年瞬间get
我满意地将玉简放在空间最深处,这东西总有一天用得上。
说不准它会是我空间中所有物品里最值钱的。
想到这里我便又有些遗憾。
当时给他阉割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录下来呢?
那可是一生只能有一次的体验。
没留下些影像资料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恶,当时只想着给门下弟子解决了一个未来隐患,根本没想到区区一个小兽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
以后应该把每一个妖兽阉割的过程都给它记录下来,说不准他们以后又会冒出来什么妖神妖帝什么的。
错过了一次记录可不能再错过
第二回了。
我打定了主意,准备一会儿就将这件事情交给净身房。
我目光幽深,思考着要不要交代照顾土豆的御兽修士多多地录一些他的出丑视频,就看见专心致志舔血的土豆可能是吃的爽了,浑身炸成了一个毛团,本来显得就很短的四肢现在这下更是基本看不见了。
很好。
现在彻底变成一个球了。
就这么个球是妖尊?
我很怀疑。
有他们的圣物选错了主人在前,我对那些妖修的所谓判断也不是很相信。
算了不管了。
他们说是就是吧。
又不是我的王。
到是顾天璇我势必得管一管。
今天和妖修的这一场会面虽然说是鸡飞狗跳不明所以,但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
至少我知道了之前那个让我遍寻不着百思不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妖族圣物。
这东西没有人看到过,连我只是听说过一点。
在今日之前,我甚至一直都以为那只是个传说,是妖族杜撰出来恐吓别人,增强族内的凝聚力的神话故事。
还真没想到不仅是真的,而且还和我的弟子融为一体了。
难办。
我微微蹙眉,对柳长老摊开手,他就忙不迭地把顾天璇堪称是扔一般地丢到了我手里,自己则迅速转身抱起来孜孜不倦舔着鲜血的土豆,眨眼间就消失在我面前了。
“……”
柳长老疾步带起的风吹动了大殿垂落的帷幔,此刻他人已经消失,晃动帷幔上悬挂的金坠却叮当作响。
我低头看了一眼小狼,他的耳朵紧紧贴着后脑勺趴着,神色泱泱的。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尴尬和躲闪。
咳咳。
我当然知道他在尴尬什么。
不就是变回人形的时候因为被柳长老不经意间摸了一下腰,从而条件反射地给了他一巴掌吗?
又没真的打到怕什么?
以那家伙小心眼儿记仇的性子来看,我估摸着他这点小仇也就记个百十来年。
很快就过去了。
毕竟都已经是修仙人士了,要稍微放宽一下自己的时间尺度。
而且柳长老那家伙虽说非常记仇,但也不是会暗中下损招的小人,他顶多就是偷偷摸摸套麻袋揍你一顿,或者在上司面前给你说两句坏话罢了。
你还是个弟子,柳长老既不能仗着修为揍你一顿,又没处说你的坏话。
你其实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啊!顾天璇!
不要怕!
我沉默地安抚了一下他,干脆伸手挡住了他湿漉漉的眼睛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
既然他现在这么尴尬局促,那就让我们做一些缓解情绪的事情吧。
趁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会担心有人打扰,我要将他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个遍,好找一找那个圣物的踪迹。
那些妖修说可以通过**或者是杀死宿主让圣物重新脱离出来。
只要能取出来,就一定有其他方式也行。
我得好好想一想。
不仅千万不能损伤到它的根基而且取出来的时间还得越快越好。
在不知道圣物具体的作用方式时,融合的时间一旦长了,会发生什么后果我也难以预料。
听说那东西可以腐骨生肉、断肢再续、血脉返租,好像没有什么坏处。
但我对拥有一定灵智的器物的信任历来有限。
还是警惕一些的好。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操纵着灵力神识自顾天璇的额头缓缓探入,一寸一寸地扫过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包括但不限于骨骼、皮肤、血肉、经脉、灵力和识海。
此刻的我堪称一个修真界灵力驱动的全自动三维立体扫描仪,给顾天璇来了一个全身无死角的CT。
这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检查都要细致的多。
甚至因为检查的太细致,那种识海中存在感极强的陌生人气息以及身体上流窜的他人灵力让顾天璇都有点忍不住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