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又在吞咽。(1 / 2)

室友关系 杏酪 2602 字 1天前

“又在小红书和人吵架啊。”金珉抒看了一眼,劝着,“别和他吵了。拉黑呗。而且人一开始也没说什么……”

“拉黑显得我吵不过还很破防。”文珊瞥了他一眼,“滚,少拉偏架。”

“……是我的错觉,还是你最近真的,”金珉抒忍了忍,还是说,“躁过头了。”

她没说话,但是听见了。手上打字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嘴,又继续编辑着回复,几下发完,最终叹了口气,点开对面主页选择拉黑,然后手机一扔,站起来抱着胳膊看窗外。

“……操。”

金珉抒也郁闷地趴了回去。

屋子里明明有三个人,但是气氛非常差,是明显的差。以前也是吵吵闹闹的,但是气氛很好,他回国的这段时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但目前这个样子,又不太好问。

“呀,”他转过头看躺在沙发上的段屿,“你也说点什么呗。我可是特地为你过生日才回来的。我妈还给你带了一堆小菜,那玩意儿还不能托运你知道我是怎么弄上飞机的吗……听见没有,出声啊?”

到底是怎么了。

不是明天过生日吗?一个两个的到底为什么。虽然他知道段屿每年这个时候心情都不好,但这个不好也仅限于他自己,玩得时候没见挂上脸,更不存在这种一进门就一言不发的情况。

金珉抒没吸引来段屿的注意,却吸引来文珊的注意,她看了一眼,嫌弃道,“能别看你那破手了吗。”

盯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是在看疤还是在看什么,怪得很……怪死了,他和小羊都怪,那晚上他追出去后到底怎么了问也不说,段屿不说白晓阳更不会说,问就是没事,她已经开始烦了。

不仅烦,还生气,生白晓阳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那晚过后她发了小作文过去,白晓阳第二天下午才回,翻来覆去的就是感谢,虽然言辞恳切没见有疏离,但偶尔见面的时候明显能看出来小羊状态不对劲。

文珊让他别看了,又说既然你是白晓阳室友应该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

段屿的态度很淡,粗糙地搓着指尖,“生病了吧。”

“生病了?”她快步过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开了微信就往白晓阳的头像点,“生病了他为什么不和我说。”

“是啊,他为什么不告诉你。”段屿轻笑道,“关系不是很好吗。”

文珊有些焦急,“怪不得他那么久才回我……最近去金丰说他倒班不在,怎么办……没人照顾……啊,我让医生去,这就和她联系……”

“为这种事焦虑,你喜欢白晓阳?”

“你放什么屁。”

她没再搭理。段屿重新抬起胳膊,眯着眼睛,像在看自己的手,又像通过手在看别的。

无论怎么搓蹭,指尖都还留有夜里的触感。

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觉。

让自己厌恶的,避之不及的,曾经憎恨过的东西。有可能是错意,或许是被外表混淆了所以不太明确,在分辨清楚前好像除了避之不见没别的办法。

不是指触感。

触感要明确直白的多。

是因为发烧了吗,有点肿热,摸起来很肉,而且烫。不全是软的,有他自己咬出来的印和疤,颜色很漂亮,平时体温正常的时候就像水果了,因此那时颜色涨得更放肆。

很可口的颜色,饱满,所以容易啃咬出血来。分不清冲动是否属于腹欲,让人混淆又烦躁。

——非常乖巧地张开了嘴巴,似乎是会听话给人用指腹f 弄口腔的类型;是自己再难受也会含着眼泪好好忍着的类型。

想到这里的时候,段屿猜自己疯了。

白晓阳长得漂亮他知道,也见识过,但仅止步在这里。漂亮惊艳的人这圈子里谁少见过,又谁缺过,所以这说服不了什么。

那是为什么。

明明那么厌恶,所以是为什么。

可以不去想,可以从拳头发泄出去。但当世界安静下来,脑子里的问题,记忆中的触感,让他没有撒谎的机会,只能像个牲畜一样吞咽。

对,吞咽。

白晓阳睡在旁边,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他有时候会好奇一个人睡觉安静成那样是不是死了。

凑过去看过。

白晓阳不适合戴眼镜。他的眼型很温润,眼皮薄,睫毛也长,鼻梁较短,侧着睡的时候脸上的肉被枕头挤出一个胖鼓起来的圆弧。看不见平日里无神又冷淡的瞳孔,所以睡着后显得更乖巧一些。

他又在吞咽。

像什么动物似的。这种感觉令人怒意横生。

Jas的嘴唇也很漂亮。不薄不厚水润饱满,接吻时会有丝绒质感的唇泥蹭过来,她总涂着口红,喜欢男伴唇边擦色的痕迹,觉得性感,于是辨不清底色,但也就仅限于此。

从未留意,不如何在乎。不如说他确实很讨厌接吻,混淆在一起的感觉很恶心。既然和性无关,那就没有将两张嘴贴在一起的必要。

他没有接吻的欲望,要有也是腹欲——喜欢往嘴里放的是食物,而不是另一条舌头。人嘴用手碰都很恶心,更别提咬回去。

但白晓阳不一样。

他对白晓阳有腹欲。

但他不该有。

“他到底什么底细。”

文珊没说。

这种摸不清楚的感觉更让他烦躁。

“小羊家境确实不好。”文珊放下手机,其实暴躁主要是在掩饰低落,“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义务,萍水相逢的没必要,当初让你和他住也是我私心。所以……”

她想了想,看着段屿,轻声说,“你别欺负他。”

语气有些微妙,是那个意思,又不像那个意思。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她想了想,“吴晟当时的事你也大概知道,闹到最后居然真进去了——这谁不惊讶?我还当他是踢到什么铁板,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我爸提起这事来,说姓吴的六十多岁,在美国的三个子女就活下来这一个,也是他最看好的一个,居然能容忍留下这种污点……白晓阳具体怎么做到的我不清楚,大概是豁出去了不少。”

她看着段屿说,“我了解你。大概能猜得到你在新鲜什么。”文珊想起那天夜里白晓阳的眼神,喉咙一涩,到底顾虑着,只模糊地说,“既然不想做朋友的话,就远离吧,对你俩都好。”

“为什么。说得就像是我要对他做什么似的。”

“你问我为什么他那么上心。”文珊的视线变长了,她若有所思地问,“那你又为什么,对他那么上心?”

“原来我看起来很上心。”

“还不够上心?搪塞别人可以,你从小到大我看多了。”

他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事。

什么时候对人产生过这么明显又强烈的兴趣。

下着大雨一言不合追出去?季晨玮说当时白晓阳只想一个人回去,是段屿不放。

“我都不敢和他那么讲话呢。“季晨玮用夸张的语气半开玩笑地感叹道,“他室友直接把他手打开了。”

能吵起来就了不起,既然一直是个能动手就不动嘴的人。

这家伙年少的时候什么样她一清二楚,现在人模人样不代表本质就变了。

文珊斟酌半天,缓缓地问,“你是不是,对他……我意思是,嗯……你对他——”

“文珊,”段屿笑意很浓,声音虽轻,语气却低厚,“我疯了吗?”

她没有说话。

“想想你在问什么。别人或许是,但我不可能。”他从沙发上起来,靠近她,仔细地问,“你说我为什么不可能?”

她一顿,撇过头去,“只是顺口一问,用不着应激。”

“啊,是吗。”他看着文珊,笑道,“是我应激了。”

“……抱歉,你就当我没说。”

金珉抒也是知道隐情的人,听了半天也有些话想问,但这时候无论如何都不敢开口。

他知道。极少见的,段屿生气了。

那种隐隐的蛮戾,平时被人模人样的社交脸遮藏得很好,可以说怕麻烦,也可以说没必要,但童年经历对人的影响远比想象的大,无论他怎么回避,都改变不了这份缺陷。

再怎么厌恶生父,既然是同一血脉,那么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自私,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