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对我做什么都可以。(2 / 2)

室友关系 杏酪 2622 字 2天前

“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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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阳的声音听起来温热又凄凉,带着无意识的自我嘲弄,叹息一样地低笑着说。

“他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言下之意或许是,他永远无法拒绝他,永远无法拒绝段屿。

“白晓阳!”

在胡讲什么啊,病入膏肓了吗,说得那么那么轻,却听得人心间震颤。轻飘飘的一句话,她愣是没从白晓阳语气里挖掘出哪怕一丁点悔意,就像一开始那样,白晓阳说过的。

他只是喜欢,只是喜欢着。他不要结局,他不后悔的。

段屿这次回纽约,总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他态度微妙,强势又刻意。小羊似乎每天都拖很晚才回宿舍,能泡图书馆就图书馆,要么就是咖啡厅或者小教室,当然了也有论文快收尾的缘故,忙得昏天暗地,到点了回去睡觉,早上起得比谁都早,都不用她猜……

文珊和男朋友严肃地讨论,“不管从哪个方面我感觉没什么好事。”

“宝宝……你觉得,就是,会不会,有一点点可能,段屿……”

“不可能。”但她说完又十分游移,“……不知道。”

季晨玮觉得也是,“确实,不可能……”

段屿问:“不可能什么?”

季晨玮打了个激灵,文珊若无其事的背过去,继续收拾她那一堆好看且没用过几次的器械。

“电话打完了?”季晨玮无奈地说,“我说你啊……对珉抒好点吧,真弄疯了怎么办?”

“韩国人疯一点不是很正常。”

“……喂。”

季晨玮见他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和文珊对视一眼,脸色微妙,心照不宣。

对啊……这才是这家伙的性格吧。

是他们熟悉的那个段屿,说再过分的话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算不上虚情假意,但绝对性格恶劣,屑人一个。

可是和白晓阳相处的时候,他好像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是脑袋里有什么开关吗,一对上谁就连人格都变了。言语举止不好说,但那副不经意实则超经意的高素质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待人处事为什么还分版本的?

总感觉和小羊说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连声音都不太对。文珊一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有病,真是变态。

“你又要走啊?”季晨玮有些无措,“我今天没做饭啊……”

“我要回宿舍,找我室友。“段屿思考了一下,“再去趟全食。”

文珊哦了一声,又猛地一扭头,“找谁?”

“白晓阳这两天似乎不用去京丰。”段屿捞起车钥匙,表情平淡,“我说了,要给他带晚餐回去。”

二十多岁的人为什么会瘦成那样,总感觉一不留神就会轻飘飘的死掉。让人不爽。

希望白晓阳能长点肉。那副一用力就能折碎的样子,越看越不顺眼。

“段屿,”文珊不和他弯弯绕绕,“你对小羊到底什么意思?”

段屿看了过来,似乎是等她继续说。

“在金珉抒那的两个月,你知道我听了你多少八卦吗?居然说你谈恋爱了,”文珊语气诚恳,“我知道,我也理解。这么久的朋友了,真的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和晨玮可以帮你。就算帮不了太多,至少能让你弄明白……”

段屿笑了笑,“真夸张啊。我难道是什么公众人物吗,值得别人探寻这些。”他说,“没人在意。”

“我们在意。”

季晨玮也点了点头。

文珊垂下眼,“段屿,过去的事,真的真的已经过去了。我知道这样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放过自己好不好,无论是怎样的噩梦,总有……总有醒的一天啊。”

文珊说:“看得出来,小羊他对你来说……很特别,不是吗?”

文珊说:“你到底是怎么看他的呢?”

又是怎么看自己的呢。

“文珊。”季晨玮推了推她,用眼神示意别说了。

但她没理会,其实已经有些着急了,白晓阳那句‘他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很吓人不是吗?仿佛一根他亲手给自己绞上的麻绳,总感觉都不用人推,哪天火候到了自己就跳下去了。

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吗,她就在一边看着,什么都不能改变吗?

还准备继续追问,季晨玮打断她,“段屿,我知道现在的情况,你也需要想一想。”

“他想了两个月,还要想多久,”文珊对季晨玮说,“有什么不能直接——”

段屿说,“一定要谈这些吗。”

这就是拒绝谈论的意思。段屿转身离开,没有等她的回复,也没有回头,直到推门而去,只听见文珊着急地在后面喊,问他为什么遇到这种事只会逃避。她旁观者清,所以实在是不理解,甚至试图追过去,“能不能别总这样?弄明白心意难道不重要吗?!喂——!”

季晨玮把她拉了回来,搂着拍了拍后背。

“我没激动!”

季晨玮失笑,“至少先平复一下呼吸吧。”

“……我只是着急。”

分明就是在意。

分明就是喜欢。

为什么一个个的要这样。

跨一步过去就都可以幸福了,为什么不愿意呢。

“可是,”季晨玮低声说,“这对他来说,确实有点太苛刻了,别太急。”

他并没有说文珊苛刻,但文珊瞬间明白了他所指的是什么。

无论是谁,被抱着安抚总是很有用的,身体从刚才的紧绷,渐渐松弛下来。

季晨玮耐心道,“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你了解他……从小到大,我们都一起走过来的,不是吗?”他将文珊的头发撩到耳后,“扪心自问,如果当初是我。是我亲眼看到的那一切。”

她身体一僵,慢慢抬起头。

季晨玮略了略,缓缓地说,“我现在一定比谁都要痛苦纠结。”

文珊愣住,意识到什么,忽然更加强烈的自责反扑回来。

“给他点时间。”

“……”文珊撇过头,“我的错。明天……我找段屿道歉。”

“那也不用,他又不记仇。”季晨玮轻松道,”你担心你的朋友嘛,这很正常啊。但段屿也是我们的朋友,无论如何发展,我觉得……那应该是他们自己需要去解决的问题。”

“别说了。”文珊恹恹地靠了过去,季晨玮也听话地不再说什么,再讲下去对她也是一种苛刻。

静默了好一会儿,文珊心灵一抖,又忍不住问,“如果当初是你遇到的那件事,亲眼看着……你会怎么办?”

“我吗?”

季晨玮想了想。

“如果是我的话,”他露出一个苦涩的浅笑,目光里夹杂着怜悯与无奈。

如果亲眼看到了那样的画面。

如果亲眼看见了浴缸中的尸体。

如果一辈子都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

“没有疯掉的话,大概会在青春期自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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