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倒是很大方,笑着说:
“不着急,这种事急不得,他们小两口成亲也不久呢。”
大伯娘亦笑道:“我也是多嘴问一句,这种事是不着急的,我们家银笙也是来了一年半这才有的么。”
夏青桃正好走出来,把碗还给大伯娘:
“伯娘,碗洗干净了。”
“哎,那你们忙,我也烧午饭去了。”大伯娘接过碗,转身出去了。
夏青桃给芸娘喂了一颗梅子,道:
“阿娘你尝尝,是不是很酸?”
芸娘手是脏的,就就着他的手吃了梅子,一咬,脸皱成一团:
“哎哟,酸死了,牙都酸倒了!”
夏青桃笑得灿烂:“我就说,只有银笙哥才吃得下呢!等下我去把它们拿饴糖腌了,做成糖渍梅子,阿随喜欢吃甜的,这样他肯定爱吃。”
等做完午饭,陆随和陆檐兄弟还没从田间地头回来,夏青桃就把那一小碗梅子腌了,到傍晚吃晚饭的时候就能吃了。
一边腌一边心里也在想,不知道陆随想不想赶紧要个孩子,之前去卖麝香块,当时傅大夫说了这件事,不过陆随说不着急,也不知是真的不着急,还是在外人面前的客套话。
他俩成亲约莫半年,的确不算久,有些女子也是成亲一年半载才有的,更何况哥儿不比女子,可是要是陆随想要,他肚子却一直没动静可怎么办?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一个声音响起,夏青桃抬头,是陆随。
他从外面回来,正舀水洗手,他爱干净,最近天热了,都是先在外边溪坑里洗手洗脚,回了家放了工具再用水缸水洗一遍。
“我进来你也没发觉,这么专心。”陆随道。
在外面不好说孩子这种话题,夏青桃笑道:
“大伯娘送了一碗梅子来,我还在想应该让你尝尝没用糖腌过的……刚刚阿娘尝了一颗,脸都皱起来了,差点没把牙酸倒。”
陆随见他笑得狡黠,很是宠他,湿着手走过来,弯腰朝他张嘴。
夏青桃默契地拣起一颗塞进他嘴里,笑得眼睛弯弯地看他:
“怎么样,酸吗?”
陆随咬了几下,这时候梅子外边已经裹了糖了,中和了里面的酸味,并不算酸,不过他也不回答,只抬头看了眼外面。
“嗯,怎么不说话?”夏青桃好奇地问,正想继续追问,就见面前的人忽地弯腰,低头凑过来,柔软的唇一下印在了他的唇上:
“唔……有……”
刚一张开嘴想说“有人”,就被人把半颗梅子渡进了嘴里。
陆随松开他,站直身子,黑眸深邃,唇角带着一点弧度:
“怎么样,酸吗?”
夏青桃满脸通红,再酸也不觉得酸了,拿手背遮了遮唇,转身就走:
“又疯了,不要脸……”
陆随看着他身段姣好的身影,唇角扬得更高了。
到了晚上。
天热了,卧房床上已经换成了草席,开了一点窗户,整个卧室有凉风习习。
夏青桃洗漱完了,坐在油灯下看书,等着陆随洗漱好回房睡觉。
屋子里静静的,燃着的艾草和柏木发出轻微的响声,外面蛙声一片,显得夏日的夜更寂静了。
过了不久,水声停止,陆随也洗好澡进屋了。
“我去倒杯水喝。”夏青桃借故出门,等着陆随换衣裳。
外面凉风习习,大门和小黑正在追着一只萤火虫玩,跳上跳下的,看着有些傻气。夏青桃将陶瓷壶装满凉水,又饮了几口,口中凉津津的,舒服极了。
估摸着陆随换得差不多了,这才推门进去,里面的陆随果然已经换好了,将湿衣服拿出来,扔进洗衣盆里。
“喝吗?”夏青桃拎着陶瓷壶,“茶叶里放了点菊花,解渴得很呢。”
“嗯。”陆随接过陶瓷壶,倒了一杯,饮了两口,说,“的确好喝。”
“这干菊花是我去年在娘家时摘了晒的,是野菊花,菊花饮清热下火,夏天喝最好了,早知道滋味好,今年春天的时候去找几株来种。”夏青桃有些遗憾地说。
陆随想了想,饮尽最后几口茶,说:“我之前在山里倒是见过几株,下次我们再进山,我去给你挖。”
“真的啊?”夏青桃不无欣喜,想到之前在山里的生活,长久不去,又有些念想,“我们什么时候再进山啊?”
陆随放下茶盏,上了床坐着,道:“夏日山里也热呢,蚊虫蛇蚁又多,你这皮肤嫩得跟豆腐一样,去了还不被它们当点心?”
夏青桃很怕蚊虫,闻言有些害怕:“那倒是。只是山里不是凉快吗?”
“那是晚上的事。”陆随说,“晚上山里还要盖被子呢,白天在林子里,却也一样闷热。”
“好吧。”夏青桃歇了心思,“六月早稻也该收了,收了又要马上种晚稻,的确是没什么时间去的。”
“嗯。”陆随点点头,“等种下了晚稻,八月份的时候咱们再进山,那时候天气凉快,秋天那些畜生也肥。”
说着,想到什么,偏头看他:
“怎么,想进山了?”
夏青桃见他目光深深,有些戏谑,自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