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晓阿娘你人好,要是敢来我面前说,看我不骂她个狗血淋头!”夏青桃愤愤地说着,又宽慰芸娘,“阿娘你也别往心里去,回头我治她!”
芸娘道:“嗯,我知道,不用跟这种人置气。”
“就是嘛!”
夏青桃晚上将这事跟陆随说了,又摩拳擦掌的:
“明天溪坑边洗衣服别叫我碰见她和她儿媳妇,看我不治她们!”
陆随见他这副“泼妇”的模样,觉得他可爱,伸手把他往床边拉,笑着道:
“她们要是打你怎么办?”
“哎哟,打我?”夏青桃双手叉腰,“打我就更好了,看我不打她们!”
陆随笑意更甚:“你这小身板,到时候别打不过她们婆媳。”
夏青桃平时不干重活,连搬块石头都没什么力气,打架能有什么力道?
夏青桃却伸出拳头,在陆随面前比划一下,严肃着一张小脸:
“谁说的?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陆随被逗得笑开怀,伸手把他拉进自己怀里,道:
“说归说,别真跟人打起来了,她要打你,回头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好。”夏青桃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明天要是打不过,你帮我打回来!”
陆随失笑,这是铁了心要跟人家打一架了么?
这一夜,夏青桃在脑子里酝酿了许多骂人的话,就等着天亮了去治人。
天一亮,他就立刻起身,动作比去县城卖东西那天还利索。
吃完早饭收拾完,就带着木盆和帮锤去溪坑边洗衣服,这时候的溪坑往往都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候,附近妇女夫郎都来洗衣服了,一边洗衣服一边聊天说话。
夏青桃挑了个边上的位置,能看见后来来的人,荷花后一步到,见状也走到他边上来了,问:
“青桃,今天怎么找这么个角落?”
夏青桃一边洗一边道:“没,我看这边水清,就过来了。”
“今天婶子怎么没来?”
“她还在家喂猪呢,我就早点过来。”
“噢。”
“银笙哥身子怎么样?”
“他呀,显怀了,如今弯腰也难,衣服都是我婆婆在洗,也正常,我怀阿宝那会儿,衣服也都是我婆婆洗的。”
妯娌俩说着话,来洗衣服的妇女夫郎也越来越多了。
夏青桃眼尖地看见□□祥他媳妇一手将木盆夹在腰间,一手拎着个木桶过来了,他冷笑一声,心说,等着,看我怎么治你!
他眼看着□□祥媳妇找了个地方蹲下,把衣服拿出来洗,也不动声色,等自己的衣服洗完了,见□□祥媳妇衣服也洗得差不多了,已经开始洗木桶里的菜了,这才跟相对蹲着的荷花道:
“阿姐,你帮我看着点,我有事过去一下。”
荷花不明所以,热情地说:“哎,你去。”
夏青桃起身,走到不远处,到边上田埂里挖了一大块泥,然后摘了一把随处可见的地泡子捏烂,拿它把泥土和了和,让它不那么干,也不是黏在一起的状态,这才走回去,假装看前面,路过□□祥媳妇的时候,一把将烂泥丢进了她木盆里。
然后径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从容的把手洗干净。
正端起木盆起身,就听□□祥媳妇在那尖叫——
“要死了!哪个挨千刀的把烂泥扔我盆里!我刚洗好的衣服!!”
过了一会儿,又叫起来:
“哎呀,哪个天杀的,烂泥里还有地泡子,给我衣服都染红了——”
众妇女夫郎听了,纷纷朝她看去,见她脸红脖子粗的地在那叫,面面相觑,互相使眼色,又偷偷笑。
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夫妻俩不要脸了,这会儿有人戏弄她,还不都看起热闹来?
那□□祥媳妇见众人偷笑,更生气了,转头四顾,就看见夏青桃站在那里,立刻破案了似的,起身叫骂起来:
“我说是哪个杀千刀的,夏青桃,是不是你?我刚刚就看见你走过去了!”
众人听见了,立刻朝夏青桃望去。
夏青桃还愁她不找自己呢,一见她指着自己骂,立刻有了骂人的由头,冷笑一声,道:
“哎哟,你做了那么多坏事,谁知道哪个苦主找上门来?无凭无据地就想冤枉人?”
“我刚刚看见你走过去的!”
“你看见有什么用?我还说我看见你自己弄进去的呢!”
“我,我就是看见了,她们也都看见了——”□□祥媳妇说着,看向边上的妇人夫郎,谁知道那些妇人夫郎非但不帮她,反而纷纷低下头说:
“我们都洗衣服呢,什么也没看见。”
“就是,别攀扯我们!”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