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当时没想到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吴澄嘿嘿笑道:
“倒也不怪你,我做生意做了这许久了,还不是脑子一热就动手?我看,像米啊面粉这些生意是不能再做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陆随“嗯”了一声,道:“那你的意思?”
“马上入冬了,海错没那么多了,再加上我今天看了你们的新房,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去盖新房。”吴澄挠了挠头,“我家屋子破旧得很,虽然之前修修补补,但到底破旧又不宽敞,水儿跟着我吃了这几年的苦,也该享享福了。”
陆随自然能理解他,道:“应该的。”
“至于明年开春……你有没有别的想法?”吴澄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陆随见他这样,也不藏着掖着,说:“有。你再多带些海错,到我们这里后,不必你们再亲自沿途卖,立刻卸货,由我送去各大富户酒楼销掉,成本对半,利润你七我三。若是顺利,第二次你们夫妻不必再来,找信得过的人送来即可,你们夫妻继续在明州府收海错,这样既节省时间,又免得你们奔波。”
吴澄和白水儿每次出门,都要将近十天一个来回,若是立刻卸货,能减少至少一半时间,如果每次都顺利销掉,利润较之前能翻一番,更何况若是都送去富户和酒楼,比起他们沿河卖给平头百姓,那赚的就不止翻一番了。
最重要的是,要是他们夫妻不用再舟车劳顿,只要在家经营,那就更好了。
至于三七分,吴澄是个厚道人,既然他家水儿和夏青桃是结义兄弟,夏青桃一家又对他们这样好,根本不必去计较这些。
他想了想道:“好,就这么办,至于利润,毕竟船是我的,人手也是我的,先定六四分账,你在这边,也需要花钱拓人脉,那起子人又不是吃素的,我跑了这几年船,能不知道吗?”顿了顿又说,“以后我们要是要换船了,你们要出资,那就再改。”
“好。”陆随没有推辞,彼此都是厚道真诚人,推来推去反而显得假客气,“明年你们什么时候来,我要先去找人。”
“那就约好,二月二十这一日,我和水儿一定到。”
“好。”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细节,夜深了,这才各自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起,便要收葡萄和石榴了。
夏青桃一大早起来,烧了早饭,又烧了一大壶茶水,造新房那边的工匠们要吃茶,他每日起床烧茶,已经成了习惯。
因着今天要收葡萄和石榴,所以喂鸡喂鸭这些家务活芸娘都包了。
他和白水儿早早地就去河埠头等着人来,而陆随和吴澄两人则去沿村吆喝,因为之前就提前宣传过,那些村民们听说了,立刻摘了石榴和葡萄往河埠头这边赶过来了。
石榴和葡萄不是什么稀罕物,卖得也便宜,尤其是石榴,很难看出来其中好坏,所以他们价出得不高,都是十文钱一斤,若是肯现掰开一个给尝一把,确定是甜的,则十五文一斤收,夏青桃叫陆檐做好记号,然后让吴海放进船舱的时候分开放。
葡萄也一样,尤其葡萄只需要摘下来尝一颗,就更简单了区别了。
收了一上午,夏青桃和白水儿尝了一上午的石榴和葡萄,肚子都快吃撑了,怕两人吃坏肚子,下午陆随和吴澄也来,就都是他俩尝的。
忙了一天,收了四百四十斤石榴,三百五十斤葡萄,总共付出去九两八百文,两家对半四两九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