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和夏青桃家的席面很好,菜式都是精心挑选过的,食材毫不吝啬,厨子做得也不错,对于有些人家来说,简直比他们过年都吃得好,因此众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酒席过后,众人帮着洗碗擦桌,然后各自将碗筷和桌椅带走。
夏青桃和陆随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已经是太阳落山了,回到院子里,芸娘又开始给他们打扫院落:
“还是脏得很……阿随,等你有空把这院落用石子铺一下,你看水一冲,都是泥。”
夫妻俩一看,的确,因为大家洗碗擦桌都要用水,水落在院子里,一大滩,泥泞得很,得绕开走。
“嗯。”陆随也发现了,放远目光一瞧,道,“从家门口到院门口是该铺一条路出来……之前去买砖瓦的时候,砖窑那里有废弃的砖瓦,拿来铺这个正好,又便宜,不过我费点功夫去拉一趟就是了。”
“那正好。”夏青桃道,“多拉些,后院也铺一条。”
“好。”
“阿娘,我去换身衣服做饭,阿檐等下还完了工具回来叫他也在这里吃饭。”夏青桃边说着边往堂屋里走。
“哎。饭菜热一热就行。”
“知道了。”
夏青桃在灶房热饭菜,陆随在种夏青溪送来的两棵树,等陆檐回来了,也帮着挖坑种树。等他热完饭菜来看的时候,第二棵也快种好了,陆檐去外面溪坑里打水去了。
芸娘也在一边看,说:“这么大个院子,其实可以打口井,你们后院前院都有树和菜地,免不了要浇水,青桃洗碗烧水的,也方便。”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陆随直起身子看向夏青桃,“只是之前怕没钱,后来有闲钱了,又忘了。”
夏青桃道:“不着急,打井也是动土,也要挑日子呢,等过完年,正月半后二月里的时候再打也来得及。”
“嗯。”
几人把树种好了,回堂屋吃饭。
一边吃饭,又一边商量过年的事,夏青桃提议,今年过年就在新屋过,年夜饭在这吃,等客人们来了,也在这里吃饭。
陆檐还没成亲,他们也不算真分家,芸娘自然同意,又说:
“明后天把家里的猪也杀了,卖一半,自家留一半过年吃。”
“那可要尽快去说,过年了,杀猪佬很忙的,阿随,你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他,杀猪佬要是不在,跟他媳妇儿金桂说。”
“好。”
吃完了饭,芸娘帮夏青桃一起收拾了灶房,就和陆檐一道回去了。
陆随把院门锁了,夫妻俩烧水洗漱。
洗完脸,两人一道在西边暖屋里洗脚——外面火墙一直没断过火,屋里完全不用穿棉袄,像陆随这样长年单衣的,甚至只穿了中衣。
夏青桃坐在罗汉床上,陆随坐在小凳上,两人在一个木盆里洗脚。
“咱们这边晚上是安静呢,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我们在山里的时候。”夏青桃感叹说。
以往在老屋里,刚吃完饭还是会有一点声音的,比如小孩子玩闹哭笑啊,外面人走路拉车的声音,往往要等到人定时分才真正安静下来,可是在这边,这里是村子最东边,除了山就是田地,平常就不热闹,天一黑就完全没声音了。
陆随挑眉:“嫌冷清?”
“那倒不是。”夏青桃道,“大门小黑都在,更何况咱们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的,有邻居和没邻居也没关系呀,我就是说一嘴罢了。”
“嗯,以后渐渐的会有人过来造房子的。”
“那倒也是。”
洗完了,夏青桃擦了脚,陆随出去倒水,回来就见夏青桃光着脚躺在罗汉床上:
“呜呜,真暖和呢,你一开门就一阵冷风,外面好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