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桃走了一天的路着实有点累了,在西屋罗汉床上摊煎饼一样躺下了:
“好累,腰酸腿疼,要歇会儿才能干活了。”
陆随给他揉揉腰:“没事,你躺着,牲畜们我去喂,反正离烧晚饭也还早,你睡一觉。”
“好,我就睡一会会。”夏青桃着实是累了,说着就合上了眼睛不愿动弹和说话了。
陆随给他揉了一会儿,见他呼吸均匀了,便将薄被盖在他身上,自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进到院子里,牲畜们都饿了,虽然早上喂过,但毕竟很早的时候喂的,现下食槽里都已经空空如也了。
陆随一边弄草料麦麸皮,一边想,他和夏青桃六月就要去县城了,这些牲畜是养不了了,两只狗可以带一只去店里,留一只给他阿娘,别的,要么给阿娘养,要么只能卖掉了。
还有院子里的菜,只能托阿娘偶尔来照看了,好在果树倒不必精细照看,只要偶尔来瞧瞧就行,自己倒也顾得上。至于田里的稻子,自己是肯定管不了了,还得雇人——之前雇的阿根就挺好的,阿檐要是顾不过来,偶尔雇他一两天,等种完早稻,干脆把夏青桃的那六亩嫁妆田租给别的没有田的村民,租金给钱或者给粮都行。
等去了店里,夏青桃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小还好,月份大了,或者生了,又带孩子又洗衣做饭未免也累,最好店面里再雇个妇人或者夫郎来,帮着干家务活带孩子。
……
“驸马,这个陆随我越想越觉得是皇姊的孩子。”
公主别院的花园里,余姚长公主在亭子里走来走去,桃红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像花枝一样晃动。
“当年皇姊到临州府,正是在这里丢了孩子,那孩子又长得那么像戚青霄,如今又知晓他的确是捡来的……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谢晋坐在石凳上,表情倒是很镇定:
“可是,光凭长相和捡来的,这两点,如何能确定是沁水长公主的孩子呢?”
“不如我写封信去给皇姊,八百里加急,让她亲自来认一认,这样相像的人,恐怕连她来了,都要以为是她的戚郎再生呢!”
谢晋却反问:“那若不是呢?岂不是兴师动众白来一趟?”
“也对……”余姚停下脚步,叹了口气,“白来一趟倒也罢了,她这二十年来过得太苦了,若是白高兴一场,我也过意不去。这可如何是好呢?”
谢晋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写信给沁水长公主身边的人,让他先不动声色,派人来查,到时候若不是便罢了,若是,再报给皇姊不迟。”
“对啊!”余姚一击掌,眼前一亮,“说得有道理,这样最好!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锦屏和顾昭在她左右伺候,好在我以往写信都是锦屏收的,这次可以直接八百里加急传给她。”
“嗯。”谢晋赞同地点头,“事不宜迟,现在就可以写了。”
“好!”
余姚说着,不再拖延,叫了身边的侍从来,笔墨伺候,很快就写好了一封信,叫人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师。
将信送出去,她道:
“但愿这孩子真是皇家血脉……不至于让皇姊再孤苦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