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捷的反应能力,超强的攻击能力,敏锐的细节处理。
当然这也早就他很小的时候,就对自己的排球能力还是很自信的。
这样的环境并没有让木兔光太郎生出唯吾独尊的性格,在随着年纪增长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还有很多的不足。
哪怕意识到这点也从来不会让他产生任何自卑的情绪。
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定位,更多的是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木兔光太郎可能是极少数的能够专注于自己的选手,不会被周遭环境所影响。
不论谁拿他和谁比较,他几乎都不在意。
当然夸他的他还是会听的。
他清楚的知道如何吸取对自己有利的言论,但也不会因此飘飘然。
正面情绪对他而言是一种能量,就像他总是不稳定的状态一样,就有可能是电量不足了。
很喜欢听到场外热闹的对着他鼓劲儿的声音。
即使有反向的声音,他也知道如何的屏蔽。
就像以前,他在国中的时候,遇到不同路的队友那样,他不会指责别人不努力,也不会为了搞好关系故意和他们以前偷懒训练。
即使强者的道路上很难避开的寂寞,他也一直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不同路的人不过多的浪费自己的时间,遇到同频的人,也乐意更多的绽放自己。
木兔光太郎感受着场内的气氛,其实这场比赛按道理和他之前遇到的每一场比赛都没什么差别。
无非是决赛了,对手更强了,还是更厉害的佐久早圣臣,是全国大赛的种子队伍。
如果把枭谷单独和井闼山来比,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枭谷是不够看的。
可他不这么觉得。
他觉得枭谷的每个人都很好,是他认为最适合他的队伍。
他想赢,就像坂上悟和他说的,他们一定会赢。
没人会相信这种如同许愿式的话语,对于大部分队伍来说,这就是一个目标,或者是一个愿望。
木兔光太郎知道坂上悟不是这个意思。
他信,他们能赢,因为他也有这种感觉。
在扣下一球又拿下一分的时候,他盯着天花板呼了口气,随后看了看自己刚才用来得分的手,身边是队友对他的鼓劲儿。
“木兔,nice!”
他有一种比以往更强烈的感觉。
“我感觉自己的今天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站在他身边的坂上悟目光落在木兔的脸上,没有否认木兔的这句话,“嗯,我感觉到了。”
坂上悟能感觉到木兔光太郎今天的状态,确实很厉害,那种已经冲出阈值的感觉,不过坂上悟没有多说。
因为他不想打破这样的状态,能做的唯一的就是牵制佐久早圣臣,这是他作为副攻手做的。
虽然他限制的是对面的主攻手,但其实也是变相的给自己的主攻手开路。
对面的拦网也会针对木兔光太郎。
那么他们这边也不能落后。
佐久早圣臣已经和他几乎是完全对上了。
几次针对上了,佐久早圣臣已经很难把视线从坂上悟身上挪开了。
因为坂上悟真的很烦人。
不论从拦网还是接球,都让佐久早头疼的不行。
佐久早圣臣能够站在井闼山王牌的位置,确实是因为他本身的强大。
而他的强大是日积月累训练出来的能力,有技巧,有自己的特点,并不会全然的被压制住。
所以对他的情绪不会有什么影响,他每一扣球,接球,拦网,都是做到自己能做的,对他来说不能说是完美,但都做到了自己最好的。
并不会因为失分而懊悔,也不会因为得分而雀跃,大概是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并且做得很好,是赢还是输,其实佐久早圣臣不会太消耗情绪。
可他现在很烦躁,原因就是因为面前的坂上悟。
这个人好烦人。
无论是他的手臂改变角度,还是球上加上旋转他都能好似预测到一般。
关键对方还不是凭借直觉胡乱拦网的类型。
而是很快就能调整队伍的防御阵型,从而对他施压。
哪怕不是每一球都被拦下。
但是得分的空间在不断缩小的这个感觉,让佐久早圣臣感觉到烦躁和窒息。
他很少遇到这个情况,连队内一向温和的很的二传手饭纲掌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圣臣,是不是打的有点吃力?”饭纲掌也不是想质疑自己的王牌主攻手,只是察觉到主攻手的情绪变化,他作为二传手需要疏导疏导。
佐久早圣臣不想承认,但没办法不承认,“嗯。”
“正常,对面这个副攻手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其他人跟着他好似实力提升的不是一个等级了。”饭纲掌说的也是实话。
枭谷到底是他们的老对手了,不是第一次遇到,也都研究调查过的,显然这次枭谷整体的实力不是一丁点的提升。
连一向状态超级不好木兔光太郎,已经打出了好几球是在他们意料之外的。
这些球和想法,都是很少在木兔光太郎日常训练,以及比赛视频中看到的。
确实让人意外,唯一的就是和二传手很难配合,但枭谷的二传手好似也不意外,配合的相当默契。
也因为这样的默契,等到了第一局后期的时候,枭谷继续领先了。
在这么多次的决赛比赛的过程中,枭谷很少在第一局就领先井闼山这边的。
等到分数来到18:15的时候,井闼山喊了暂停,打算打破枭谷学院的连续得分。
“怎么回事,这一届的枭谷这么猛吗?我还是很少看到井闼山第一次在第一局主动喊暂停的诶。”
“是啊,以前哪里看到这样的画面,那可是关东地区第一的井闼山啊。”
井闼山自然不是说为了装逼还是什么的,他们队伍本身就属于豪门中的豪门,队员水平也一直是大部分学校中数一数二的。
近年来的队员的水平更是达到了这十几年的最高水平。
如果说高中生之前其实没多少差距的,这样的话在井闼山面前是不做数的。
他们就是绝对的强者。
所以遇到什么样的队伍都很难在第一局就让他们头疼。
也正因为这样的情况极少的出现。
才让众人意识到今年的枭谷已经不是前些年的枭谷了。
坂上悟休息的时候,也努力保持集中注意力。
木兔光太郎也意外的没多话,只是待在坂上悟的旁边安安静静。
其实不能安静,因为他只是嘴巴不说话,但是身体一直在活跃状态。
放松放松自己的肌肉,拉升,按摩,然后扭动脖子,找各种机会让可能有些疲惫的身子稍微激活一下。
也努力的不让已经热起来的情绪冷却下去。
对方暂停的目的,除了调整自己队伍的节奏,其他的就是为了打断对方的节奏。
所以队内所有人都没敢懈怠。
一直努力的让自己专注力没从球场上离开。
坂上悟捏了捏自己的指尖,他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十六岁的身体还太过脆弱,还是他没注意防范的缘故。
多次的指尖擦球有点撕扯到了他两指之间的皮肉。
还没完全撕裂,只是能看到疼。
他没说是因为他确实还没到受伤的情况,其次他突然就想到了当时大腿撕裂的疼痛。
不能说疼痛相似,只是十指连心这样的疼更清晰放大的让他回想到了那个时候。
他心脏跳的有点快。
但现在枭谷的节奏不能断,他们现在在井闼山的前面走,就要顺势快速的把第一局拿下才对。
可他没办法忽略指尖传来的锥心的疼。
那种疼其实他能忍的,但他更多的是不能够即使回避掉以前同样疼痛带来的恐惧感。
他不想跪下来迎接那种怒骂了。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突然他的手被抓了起来。
他紧张的想要抽回,可是对方的力气太大,在他抽手的一瞬间就把他抓住了。
他抬眼对上的,就是木兔光太郎的目光。
以前他总觉得木兔光太郎傻乎乎的,哪怕是前辈,也很难掩盖他那呆呆的样子。
全队都哄他,也说明了他其实心理年龄更小。
所以坂上悟从不觉得,木兔光太郎会有这样的目光。
侵略的,强悍的,不容反驳的。
“别动。”这是木兔光太郎和他说的。
坂上悟确实没敢动了,就看到木兔光太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拿的护指胶带,已经准备把他的那两只手指缠绕在一起。
就这样他们以一种过分暧昧的姿态,搂抱在一起,等待着木兔光太郎给他缠护指胶带,“不想让其他队员担心的话,你就别动。”
这么一说,坂上悟更不敢说话了。
他确实怕让大家知道,万一知道他的手指随时可能撕裂,确实很容易影响到现在队内高亢的心态。
但他又不能不缠,不然在之后会越来越严重,后续的比赛还能不能参加,都无从得知。
坂上悟现在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任由木兔光太郎随意的折腾。
直至缠好了,他们才彼此分开。
鹫尾可能也是为了随便说点什么让气氛不紧张,“这会儿缠上手指了啊。就说让你早点缠。佐久早那个球很重的,要保护好。我都震麻了。”
好在没有发现哪里有问题。
坂上悟松了口气,但视线落在了被缠好的两根手指尖,是木兔前辈给他缠的。
他抬头看向了这会儿一脸认真的木兔光太郎。
心里想的是,好似这人也没他想的那么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