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冉照眠怔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大脑眩晕了一下。

【Zzzz:这是你今晚帮得最有用的一环,我喜欢】

冉照眠折返回去,看到祁砚衡坐在室外的双人秋千上,正垂头看着手机。

他的脚边一顿,然后没有犹豫地走过去,在对方身边坐下。

“怎么不在里面玩游戏?”

或许是今晚喝了一些酒,青年显得愈发散漫:“里面太闷了。”

冉照眠回头看了眼,隔着落地窗里面其他的同伴还在玩着游戏,也有在K歌的。

虽三五成群分开了来,但都兴致不减。

冉照眠笑了:“我也觉得。”

尽管外面的温度低,但两人面前有一个火炉,倒也不至于太冷。

上面还温着酒,烤着橘子和各种坚果,散发出好闻的气息,让人不自觉感到放松安宁。

祁砚衡添了一杯热酒给冉照眠,让他捧在手里取暖。

一晚上了,冉照眠终于真正地开始觉得舒适。

自游戏开始,他就一直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

在祁砚衡的操作下,不得不与关屹互动时,他不停地在想,自己得说什么话,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举止更符合逻辑。

还要禁受住与关屹接触的精神污染与冲击,提防着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后来,又反过来被关屹“玩弄”。

累得要命,偏偏还是自作孽,只能自己把苦果咽下去。

直到现在,他才感受到了放松。

他今天其实喝了不少,就算玩游戏期间,那几杯惩罚的酒里掺了水,总体上摄入酒精仍很多。

毕竟当时的局面,不多喝点,他都不想睁开眼面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松弛了下来,酒劲渐渐开始翻涌。

他靠在秋千旁的藤蔓上,直直看着身边的祁砚衡。

祁砚衡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回视过去。

“在看什么?”

冉照眠突然开口道:“学长,我给你系领带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他刚刚不是没问关屹,只是旁观者多少都会带点主观感受。

“感受”这东西是会出错的。

何况关屹本就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只说了一句话——总归不会是抗拒。

祁砚衡握着杯子的手一顿,随即如常地送到唇边,喝了一口热酒。

“怎么问这个?”

冉照眠到底还残留着最后的理智,拖着声音道:

“系领带有些越界,我担心学长你其实并不开心,只是为了不让场面难看才忍了下来。”

“没有。”

冉照眠看着远处夜色中的雪山,缓缓眨了下眼睛。

祁砚衡继续道:“事实上,我觉得你产生这样想法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是在喜欢的人……”说到这里,祁砚衡的声音顿了下,“喜欢的人面前,和另一个人有亲密举止。”

冉照眠慢慢喝着手中的热酒。

怎么又提到关屹了?他现在不想谈关屹,但偏偏无从辩驳。

于是沉默几息之后,冉照眠只开口道:“我也没有。”

“没有不开心,也没有想他。”

“嗯。”

空气安静了下来,冉照眠觉得脑子愈发晕了。

他看着手中再一次空掉的杯子,迟钝地想,他又喝多少了?

本来只打算暖手的,但捧在掌心里,聊着聊着就不自觉喂到嘴边了。

祁砚衡看了会儿火炉里炸出的火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他喝多了。

脑子里很多零碎纷杂的画面和想法飘过,可又如同薄雾般,眨眼间风一吹就散了,不留丝毫痕迹。

于是整个人罕见地心绪起伏,有些放空。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身边的人半晌没有说话了。

祁砚衡侧头望过去,就见冉照眠额际抵着秋千藤蔓,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了过去。

一阵冷空气席卷而过,祁砚衡凑近了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背。

“冉照眠?”

冉照眠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目光迟钝地落到他身上,带着不自觉的询问。

祁砚衡温声道:“外面冷,回房间睡吧。”

冉照眠半晌没有动,似乎在理解他的意思。

几息之后才反应过来,扶着藤蔓慢慢站起身来。

刚松手往前走一步,就身形不稳地往下跌。

祁砚衡连忙伸手捞住人,垂头看了看他的脸:“醉了?”

冉照眠抽了抽鼻子,声音闷闷的:“嗯,醉了。”

祁砚衡突然有点想笑,伸手掐了把他的脸,然后扶着人:“走,送你回房间。”

屋子里其他人兴致正处于高昂之际,祁砚衡甚至怀疑他们会通宵。

时间已经不早,但没有一个人想着休息。

所有房间里都空荡荡的一片。

祁砚衡先把冉照眠扶进了卧室,把人安置好,然后又出去倒了一杯温水。

外面嬉笑欢闹声不觉,还有不知道是谁在跑着调的歌声,一片嘈杂喧嚣。

等端着水杯进来的时候,祁砚衡顺手关上了房门,外面的声音瞬间隔绝了大半。

他走过去把人扶起来:“喝点水。”

冉照眠坐在床边,听话地张嘴咬住吸管,喝了几口水,目光却落在面前的祁砚衡身上。

他的脑子愈发晕,他好像也不是那么想睡觉,但就是晕。

眼前的人都成了重影,意识也渐渐飘忽不定。

只能察觉到有人拿着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然后又给他脱去了外套。

感受到自己的下巴被托住的时候,他想问,这是在干嘛?

直至脸被抬至仰头的那一步,冉照眠透过落地窗看到了外面天际燃放的焰火。

绚丽的烟花呈放射状铺满了整个天际,璀璨夺目。

皑皑雪山的轮廓愈发清晰,错落的木屋内灯火如星。

熠熠彩光倾泻进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映照在两人的脸上。

祁砚衡半蹲在他的面前,正和他说着话。

冉照眠听不清,蓦地有些焦躁,身子前倾,试图听得更清楚或者……看得更清楚。

于是,目光就从对方盛着璨璨焰火的眸子缓缓下移。

对方薄唇张合,说的什么?

半晌分辨不出来,冉照眠有些生气了。

好金贵的话啊,敢让他听不见?!

那就不许说了!

身子陡然卸力,冉照眠往前一栽,“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