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祁砚衡眉心狠狠跳了一下, 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活到现在,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冲击到让他如此无言以对的事情了。

他的声音很慢,缓缓确认道:“关屹?”

冉照眠揪着手, 显得很无措,他点了点头。

“你说让我避嫌,但我昨晚好像亲了关屹, 是不是前功尽弃了,打乱了你的所有节奏和计划?”

祁砚衡:“……先别说话,让我想想。”

他在思考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可想来想去,竟然发现是有可能的。

因为昨晚他扶着冉照眠回房间的时候,他们和关屹打过照面, 甚至有过接触。

那时,冉照眠几近昏睡过去,半闭着眼睛被他扶着往屋子里走。

室内的同伴处于游戏正上头的时候,又喝了不少酒, 未必清醒到哪里去,没有人注意到他俩。

只有关屹,当时他从卫生间里出来, 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两人的脚步都顿住。

但他们的关系很淡,祁砚衡对这个人观感一般。

甚至可能出于对冉照眠的维护, 而带有一种微妙的负面情绪。

所以他没有和对方说什么,如常地朝人点头示意,就要带着冉照眠离开。

令人意外的是, 一向性子冷淡漠然的关屹却主动说了话。

“喝醉了吗?”

很明显是在问冉照眠的情况。

祁砚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带着点微不可察的探究。

关屹神色平静,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他情绪总是隐得很深, 所以也难以分辨出有没有包含私人的关心。

但对方很快给出了答案:“每个成员的基本状态我起码都要知晓,免得出了意外。”

关屹看了眼耷拉着脑袋的冉照眠:“他一个人待房间里?要不要找人看着?”

祁砚衡理解他的意思,醉酒后酒精中毒、立马跑去洗澡结果晕倒,或者呕吐窒息的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作为负责人,关屹问一嘴也无可厚非。

祁砚衡平和道:“是有些醉了,但看情况,应该不至于。”

都是学生,带的酒的度数都很低,也比较温和。

“我留在房间里看着他,你们继续去玩吧。”

在开口前,祁砚衡其实有想过,要不要顺势让关屹去照顾冉照眠。

说是“找人看着”,但关屹作为社长,他大概率不会打扰其他玩得正上头的同学的兴致,这个“人”估计就是他自己。

但仔细考量后,到底还是拒绝了。

先不说关屹大概只是出于职责,或许并不情愿。

只说冉照眠现在这个状态,放到关屹手上,他怕对方神志不清下做出什么事,导致局面失控。

话音才落下,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关屹的声音,昏昏沉沉的冉照眠陡然朗声唤道:

“关屹!”

雀跃欢欣,仿若能从嗓音里听出阳春三月。

冉照眠抬起头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面前的关屹。

下意识仰脸笑开,身形不稳地朝着对方扑过去。

他的动作过于突然,祁砚衡一个未设防就脱了手。

关屹似乎忍了下,看到祁砚衡出手后,往后退了一步。

祁砚衡也已经重新捞住了人,掌着对方的肩将人拉回来,微用力钳住。

祁砚衡自然注意到了对方躲避开的动作。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只有冉照眠侧头看向揽着他的祁砚衡,兴致高昂明媚道:“关屹诶!”

“关屹,嗨~”

“陪我玩!”

关屹:“……”

祁砚衡从容开口:“那我就先送他回去了。”

关屹像是一秒都不愿意多待,立马道:“嗯,那我回客厅,辛苦学长。”

说完,就越过他们离开了。

祁砚衡:“……”

想到这里,祁砚衡琢磨着,是不是当时在走廊里的碰面,是冉照眠脑子里最后的、也是最深刻的印象。

以致对方会觉得是关屹送他回的房间。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他希望是关屹。

想到这里,祁砚衡觉得气都不顺了起来。

冉照眠怎么这么会气人?

冉照眠看着祁砚衡的脸,对方说要想想,所以……在想什么?

但他知道,对方把他叫出来说要把事情说清楚,背后的意思其实是——我要和你拉开距离。

都已经给他送果冻了,怎么可以?!

冉照眠不要,这事不能扯清楚。

也不能就这样彻底摊开说明白后,觉得可以不用再琢磨猜测,让它悄无声息地过去。

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成为一场心中悬而未决的惦念和事故。

一片安静中,祁砚衡缓缓开了口:

“你床头柜上的果冻是我送的。”

对方的语气平静如常,仿若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那般。

却在冉照眠的心中投下了一颗巨雷。

这、这是铁了心要追着他杀吗?

呜呜呜他脸皮都撕下来不要了,说出了足以让他用整个后半生去治愈的话,祁砚衡还是决定要把事情说明白吗?

祁砚衡的声音继续道:“也没有关屹,我送你回的房间。”

冉照眠:“……”

祁砚衡说这些,倒不是为了邀功或怎样。

他只是觉得,若是未来冉照眠继续和关屹打交道,未必不会发现端倪。

那时候发现关屹并没有送他回房间的真相,比现在要更尴尬。

所以将错就错就当是亲了关屹,并不是明智的决定。

至于另一个原因,或许是真的带着几分傲气。

祁砚衡不喜欢自己做的事、自己的存在被抹去,还被另一个人替代,尽管对方也是被动。

总之,任何人都不能占据他的存在。

“你没有亲他,你……”

祁砚衡的声音蓦地顿住,然后继续道:“也没有亲任何人。”

冉照眠整个人楞在原地。

祁砚衡眼睑垂下,漆黑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你是不是做梦了?”

他原本以为对方有全部正确的醉酒记忆,那他摊开说明白是为了斩断一切暧昧和遐想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