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真能追到吗?包的 故栀 2011 字 21小时前

祁砚衡挑了一下眉。

对方的模样看着纯粹简单、不谙世事,仿若真的只是因为好奇被哄着喝酒尝尝。

但调酒的男生更局促紧张。

分明是他让人喝酒,但看到对方喝酒后,更害羞的也是他。

有时候气场这东西就是很玄,流转时难免会一头压倒另一头。

男生的喜欢和好感溢于言表,可不管他如何表现,冉照眠都很稳。

看向对方的目光不闪不避,坦然自若地举杯喝酒,仿若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意思。

可祁砚衡看得出来,他是知道的,他轻巧地避开了对方所有的接近意图,一堵软墙全部抵挡了回去。

或许是这里的装潢和灯光像是一个小型酒吧,是祁砚衡太熟悉的环境。

以致他有几分异样的感觉,冉照眠那般模样和气质,居然诡异地与这样的场景相融,一点都不显突兀。

只觉得……他未免有些熟练了。

于是,他的目光不自觉间带上了几分探究。

或许是目光驻留得太久,冉照眠有所察觉偏头看过来,他立马笑开,朝他招了招手。

“学长!”

祁砚衡自若地朝他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在聊什么?”

冉照眠笑了下:“丁逸,舞蹈社员里的朋友,他在说怎么调酒。”

说着,他又扭头介绍道:“祁砚衡,你认识吗?大三的学长,也是我的室友。”

祁砚衡朝着人点头示意,就当是打了招呼。

丁逸有些局促:“学长好。”

“今天玩了些什么?”

冉照眠想了想:“做了一些游戏,还有音乐社的朋友随机演奏曲子,舞蹈社团的成员随着他们给出的节奏跳舞,很有意思。”

“那看来我来晚了。”

“当然,知道就好。”

“所以我为什么会来晚?”

冉照眠:“……”

他不说话了,因为他临行前才邀请。

祁砚衡笑了下,拿过一旁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瓶酒。

丁逸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听他们一来一回几个会合,察觉到冉照眠的态度之别。

他勉强笑了下:“我过去找他们玩游戏,眠眠、学长你们聊。”

冉照眠笑着朝他摆摆手。

看着人离开的背影,祁砚衡才缓缓开口道:“他喜欢你。”

冉照眠愣了下,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但是也没反驳:

“那他没告白,我总不能直接拒绝吧,显得我多自作多情啊,他能察觉到我没有那个意思就行。”

“利用我?”

冉照眠笑了:“妄自菲薄了吧?难道我和你的关系不是真的比和他更亲近?”

祁砚衡也笑了:“你真该这样去对关屹。”

冉照眠伸手揉了一下在室内待久了而温度有些高的脸:“怎样?”

他不知道怎么又提到关屹了。

祁砚衡回答道:“始终维持着一种以自己为主体的心态。”

“感情就是一场有关双方心态和情绪的博弈,稳一点会更容易达成目的。”

“相反,如果你先失控,就会更容易留下破绽,对方能顺着那道裂口把你一眼看透到底。”

“就像刚刚,你不是稳定地把丁逸看到底了吗?”

冉照眠侧头看了他一眼:“喜欢一个人,真的能完全控制住情绪吗?”

祁砚衡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酒,然后对上他的目光:“不能,但情绪的表达形式可以。”

“比如,我第一次在宿舍楼阳台上看到你和关屹,你可以伤心难过,用哭来呈现情绪也没关系。”

“但绝对不能像那样死缠烂打、以一种乞求的方式毫无尊严的哭。”

冉照眠安静地听完,眸子低垂下来,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哪有说的那么简单,情绪对行为的控制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上头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事后也是真的觉得很愧疚,也很抱歉,感觉折磨了他也亏欠了自己。”

“这样看来,我确实有很多问题。”冉照眠自嘲地笑了下,握着杯子低声道,“他不喜欢我,是应该的。”

祁砚衡偏头看去,身旁的人低垂着脑袋,安静、清寂。

蓦地,一声水滴落下的声音响起,随即酒杯里的液体泛起一阵涟漪,扩散开来。

祁砚衡突然感觉心脏被刺了一下,一股很不舒服的闷窒感泛涌。

他没想惹对方伤心。

他掌住冉照眠身后椅子的靠背,让他转向朝着自己。

“冉照眠,你……”

看到对方湿得模糊成一片的眼睛,祁砚衡的声音一顿。

然后他曲起手指,很轻地勾去他脸上挂着的泪珠。

“别哭了。”

他不想看到对方自贬,也不想看到他为关屹哭。

“看来这样哭可以。”冉照眠蓦地开口道。

祁砚衡一愣,就看到冉照眠用衣袖抹了一把脸,水洗过的眸子很亮,他眉眼飞扬道:

“不是你说的吗?伤心的时候可以哭,但不能哭得太狼狈纠缠,最好能让人共情心软,是这个意思吧?”

祁砚衡:“……”

企业级理解。

冉照眠原本以为自己学到了,可是看到对方淡着神色没有说话,他又不确定了。

“你都帮我擦眼泪了,没有触动到你吗?”

祁砚衡握着杯子喝了一口加了冰块的酒。

“这招对我没用。”

冉照眠往前面的桌子上一趴,像是挂在了吧台上,丧丧道:“好吧。”

祁砚衡收回擦泪的那只手,不自然地轻动了下。

感受到未尽的潮湿穿透了皮肤,渗进了血液中,随之汩汩流向四肢百骸。

他没有说谎,以他为对象,确实验证不出来这样有没有效果。

因为祁砚衡突然意识到,他没想着对方哭得好不好看,又是否克制体面。

总归是哭了。

就算是狼狈不堪,也是要给他擦眼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