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文宇说道:“到时候我也封你一个王爷当当。我封你为……”他想了想,回身说道,“我封你为盛王!我是这天下的皇帝,你便是这天下的王!”
左右也没有人在,张叙安便也由着他说了。
走了一会儿,张叙安又道:“不过等过段日子,我可能要离京一阵。”
“你要去哪儿?”
“白城。”张叙安说道,“端午节后互市开市,皇上叫我过去就地考察一番,回来禀报给他,算是一个闲差。”
“这种闲差,就非派你这种肱骨之臣过去不可吗?”祖文宇不解。
张叙安说道:“皇上知道你近来的政见,都出自我的手笔,大概也是想支开我,再考察考察你的意思。”
“他就非给我出难题不可吗?!”祖文宇心中又起了一丝烦躁。
“我也是猜的。”张叙安说道,“圣心如渊,也不好揣摩,但这阵子你可要撑住。我也跟王相询说过了,我走后,他会像我之前一样把进来的朝政都给你讲一遍,好让你能直接在早朝上套用。”
祖文宇还是觉得不妥,张叙安天天在皇上身边,许多奏疏恨不能皇上还没过目,张叙安就已经看过一遍了,王相询他能做到这个?
“不过这差事我自己也想去。”张叙安说道,“皇上今年六十寿诞,正愁不知送什么贺礼……皇上既派我去了白城,我便要送皇上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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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安近来很闲。
他想跳过太子立太孙,只是王氏一来,这条路便也彻底被堵死。
他倒想奉栀儿为他的主公,栀儿是皇上的外孙女,大不了栀儿改姓祖,招赘婿,入族谱,封周权为摄政王,他们这些当叔叔的也自会毫无保留地加以辅佐。到时朝中人心归一,大家一致对外,再无内斗。
只是在男女平等口号喊破了天的二十一世纪,全世界又出了多少女主?屈指可数。
哪怕皇上肯接受这套方案,天下人又会信服吗?
他想要立一个女孩儿,那么她要聪颖过人,要文武双全,要勤政爱民,要年纪正好,要贤德还要杀伐果决。即便如此,还要被人妖魔化,泼脏水。
但要立一个男孩儿,那么他只要是一个男孩儿就够了。
栀儿也还太小。
她有一个当皇帝还无条件疼爱她的爷爷,有一个亲王名将老爹,她那舅舅虽不争气,对她倒是极好,她完全可以无忧无虑度过这一生。
周祈安不想强行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他想先任她自由生长。
最近王姃月入宫,她的胞兄王永泰也入朝为官,虽只是礼部小小一个六品官员,目前也在夹着尾巴做人,但朝局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立储之事既已提了出来,皇上便也要考虑考虑给将来留下一个什么样的班子。
储君太过弱小,于是皇帝晚年将功臣集团屠杀干净的先例也不是没有。
不过盛国如今有一南一北两大劲敌,他倒不担心皇上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张叙安玩的是心术,且谋算得天衣无缝,但他手中并无实权,只能作为权力的附庸而存在。
在这世道,最大的实权唯有兵权。
卫吉说得对,一切阴谋在铁蹄下都不堪一击,只要周权手中兵权不倒,便没什么大问题。
最近皇上也不怎么召他进政事堂了,他每日下了朝便到大理寺上值,时不时进宫陪阿娘吃饭。
颍州那位先生来了,栀儿开始读书,皇上皇后给她找了一些伴读,她有了自己的小闺蜜,最近倒挺开心。
周祈安也得了大把空闲,没事便调查卫老板的底细。
他到京兆府调看了卫吉户籍,见他户籍上有一人名叫卫冉,今年五十七。
或许这位就是卫吉叔父?
他叫小福田扮成乞丐,日日到卫府附近乞讨。
卫府的人一个个富得流油,小福田每日银钱倒是带来不少,但蹲守了十几日,却也从未碰见这位疑似叔父的人出门。
这位叔父为何不能示人?
周祈安又给小福田换了一身衣裳,抹了他一脸灰,叫他换到卫吉那别院继续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