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说着,徐忠忙接了过来,打开来看。
徐忠的人一头扎在了襄州没头苍蝇一样乱飞时,张叙安也没闲着。换了他逃命,他也要逃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去。之前燕王曾在青州待过小半年,与青州知府许易之又是故旧,许易之每年入都述职,都要顺道去一趟王府给燕王拜年,张叙安便派了耳目,拿着画像一路往青州方向去,边走边打听。
如今,他的人已经打听到一个身高八尺,肤色偏白,身边又带着两个二十来岁小侍卫,疑似是燕王的人,前阵子在青州雁息县的钱八来入住过。
张叙安说道:“整个青州府的通缉令都被人篡改过了,燕王八成就藏在青州。这个青州知府许易之,恐怕也不老实。”
得了这消息,徐忠登时目光炯炯,笑道:“这周祈安怎么这么傻!篡改了整个州的通缉令,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知道他人t在青州,你便能抓得到了吗?”张叙安反问道,“篡改了通缉令,你顶多知道他人在青州,可若不篡改,那便是全民目击,他但凡出一趟门,都有被当场揭发的风险。”
“我亲自带人到青州去找!”说着,徐忠拔腿便要走。
张叙安又提醒道:“找人可不能光用腿,得多动动这儿。”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了这信报,没有你,周祈安我也能抓到。到时候黄金万两省了,王爷食邑我也省了,可这信报我还是给你了。若是如此还抓不到人,那便别怪我铁面无情。”
徐忠喜笑颜开,应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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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安又在山洞里待了数日。
当徐忠带着两万人马气势汹汹从长安启程之时,周祈安刚得到闯爷回来了的消息,带着葛文州下山,一路赶往了凉州侯府。
侯府堂屋内,周祈安坐在一旁圈椅上喝茶静候,葛文州站在身后。两人等了一会儿,便听外头回廊下传来一声豪迈的“大贤弟!”,紧跟着,李闯便一袭黑衣,身姿魁梧地走了进来,左臂上仍戴着孝。
周祈安被那一声“大贤弟”吓得呛了一口茶,忙放下茶杯起了身,拿帕子抖了抖洒在身上的茶水,而后道:“哥,你来了。”
李闯走到堂前坐下了,看向了周祈安,眼神中却又带着三分审视三分狐疑,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周康康,你老实告诉我,皇上真不是你杀的吧?”
……又来?
周祈安闻言看向了李闯,侧目与李闯四目相对,眼神中一开始还带着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误解的火气,过了片刻,便连那一丝火气也消散了。
他说道:“……啊对,皇上是我杀的。”
听了这话,李闯怔楞片刻,而后矢口说道:“不可能。我不信。”
周祈安无奈,无奈到笑出了声,他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笑得眼泪直流,说道:“……那你还问!”
李闯一脸认真道:“贤弟你都不知道!朝廷、军营还有长安满大街的百姓,都说皇上是你杀的!说去年骊山行刺,你也有份!你之前跟那反贼关系那么好,走得那么近,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去年又的的确确被卷入了此案,被罚了闭门思过……总之,那小道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一说出来,人都信啊!”
周祈安没应声,丫鬟走来添了茶,周祈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李闯临走之前还好好的,去了一趟长安回来,便又开始信不过他。
李闯还是偏着他的人,连李闯都是如此,可见朝臣、百姓对此事又是有多么深信不疑了。
“贤弟,你日后究竟是什么打算?”李闯关心道,“又不去找你大哥,一直在外头闲晃,难道你准备隐姓埋名,藏身到老吗?”
听到这儿,周祈安在心里坚定地回了一句——绝不!
他看向了李闯,开口道:“哥,能不能借我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