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也挺好(小修) 那人满心忐忑……
那人满心忐忑不安地回去叫人, 叶向晚走回到马车边,在马车车轼上坐下,看着不远处的人群缓缓走来。
不一会儿, 人群就到了近前。
叶向晚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扬声道:“可是都来了?佃户的每一家必须要有一人到场。”
年老的老者站在最前面,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 眼神都黯淡许多,“都来了。”
新地主要见他们, 无非就是认认人,还有着可能到来的重新拟定佃租,他们自然不安得很。
叶向晚见人头密集,干脆站到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们也都知道, 你们原先的佃主莫老爷已经将他的田庄卖给了我。今日让你们过来也不为别的,而是想要重新拟定分租契约。”
话音一落,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虽然叶向晚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紧皱着眉头,满是风霜的脸上更是愁云密布,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大家静一静!”叶向晚高声喊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你们放心,本公子不是那等剥削之人。之前的分租我听莫老爷说了,乃是三七分。既然重新拟定分租契约,之前那份契约都作废。今日重新拟定契约,改成四六分,我六你们四。”
听到叶向晚要作废之前的契约分成, 在场的佃户们脸色都变了。都担心分成会更低,有的甚至都红了眼睛。
没想到却听到“四六分”的话,他们一个个的瞬间都精神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向晚。
之前那个老者更是激动地上前一步:“公子所言可是真?”
叶向晚笑了:“老爷子,本公子向来一言九鼎,岂能说假话?说是四六就是四六!你们若是不相信,咱们白纸黑字立契!”
说着他急对小福招手,小福会意地钻进马车里,很快就抱着一个小木箱出来。打开小木箱,里面是早已经书写好的契约。
叶向晚接过小福递过来的契约,交给老者,“您老找个会识字的瞧瞧这契约,可别说本公子诓你们。”
老者颤抖着双手接过去,哑声道;“老朽不才,早年间也念过几年蒙学,识得几个字。老朽托大,替大伙儿瞧瞧这契约。”
“李老伯,您看就是,我们相信您!”众位佃户纷纷应着,一双双殷切期待的眼神都往李大伯那边看过去。
李老伯一字一字仔细瞧着,末了激动地道:“确实如此,公子没有诓骗我们!这确实是四六分的佃租!”
叶向晚让小福进大宅子里搬出来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好几位佃户忙过去帮忙。
桌子放好,叶向晚和小福坐在桌案后面,又备了笔墨纸砚和印泥,”大家都排队不要挤,一户出来一人即可。将你们要租赁的田地在哪个地方,有多大都要报清楚,免得日后扯皮。“
李老伯走出来站在一侧,帮着吆喝:“都麻利点儿,一家出来一人就好,没事的都出来站一边去。”
霎时间人群中出来不少人,都站在李老伯身边等着。
像是小福这样的家生子,都是要跟着主子的,不识字可不行,所以小福是会认字写字的。
他坐在椅子上,本来还有些忐忑,毕竟他一个下人哪里能和主子坐在一张桌案后面。只是叶向晚强硬地让他坐下,他才敢坐。
“他们说,你来记。”叶向晚将笔墨都往小福那里推了推。
小福应了下来,拿着笔开始一个个的记录起来。
等全部记完日头也高了,小福将那些契约一一收好放入小木箱里。边上的佃户很有眼色的帮忙将桌椅都给搬回到大宅院里。
“二爷,都记好了。只是还剩下一亩下等田没人种。”小福说道。
“还剩了一亩下等田?”叶向晚疑惑蹙眉,这些契约他都是按照之前签订的契约人数拟定的,不该剩下才是。
他记得这一亩下等田,地质算不得好,原本他还想着和这一亩地的佃户说一说,雇他种土豆,没想到却剩下了。
李老伯听到小福的话,就道:“这位小哥说得应是王麻子家。王麻子是我们村的,家中贫苦,早年娶不起媳妇,就这么过着到了现在。可不巧,正收庄稼的时候,王麻子倒在地里,就再没醒来。就连他的身后事还是我们村里的人家凑凑给葬的。”
他说着就叹了一口气,“也是世事无常啊。”
叶向晚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这一亩下等田就不租了,我正好有些东西要种。我看老伯您年纪大,种了这么些年的地想来经验丰富,不知您老可愿替我种一种?您放心,只要您种得好,看顾得好,我必不会亏待了您。”
听着叶向晚的话李老伯脸上的皱纹笑开了花儿,“哎,不过是多种了些年的地罢了,当不得什么经验丰富。不过既然公子看得起老朽,那老朽也就不推辞了。”
叶向晚笑道:“那感情好,我可是从没种过地,正需要您这样经验丰富的人帮帮忙。”
李老伯高兴地点头,“多谢公子善心,将我们的地租减了一成,我们要谢谢您的大恩呐!”
说着就要深深拜下,叶向晚急忙将人扶住,见其他也都如此,忙道:“大家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见众人起身,叶向晚道:“你们都继续忙去吧,我和李老伯说几句话。”
众人这才慢慢散去,继续去忙活地里的事儿。
李老伯道:“公子可是有什么要嘱咐的?”
叶向晚道:“那块地老伯先整理一下,等回头时间到了我再将种子拿过来。对了,不知老伯住在何处?”
李老伯道:“就在下河村,村口有一颗大柳树,往里进第五家,门前有一个老树根的就是我家。老汉姓李,排行第三,公子到时若是找不到,直接问李老三住哪儿就成。”
“行,我记下了。”叶向晚得了想要的消息也没有多在此停留,带着小福就进了院子,观看已经属于自己的大宅子。
莫老爷走得时候没有带多少东西,大件的家具都和之前说好的一样,尽皆留下。后院那三头畜生也还在。
看着这三头畜生,叶向晚犯了难,他们还要回府,这院里的畜生谁看着喂食?
小福见他犯难,就道:“二爷不若去牙行买几个仆人回来?”
“也好。”叶向晚带着小福很快赶回城,去了牙行,买了几个仆从。
选了一个中年男人,是个老实话不多的,可以做管家。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有几分做饭的手艺,只是面色蜡黄憔悴,还带着一个豆芽菜一样的女儿。说是十岁,可看着不过六七岁。
叶向晚干脆将她们母女二人都买了,还有一个半大的少年可以跟着管家做事,毕竟家里人太少也不好。
买了人,又去买了些米面粮油和布匹,并一些日用品,才带着他们几个去了乡下的大宅子。
“你们暂时就住在这里,好好给我看守着宅子,公子我亏待不了你们。”叶向晚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道:“管家力叔月钱暂定一吊钱,乔婶子管着厨房,就先定五百钱,其他人就先领着二百钱。”
“谢老爷。”力叔领着其他人给叶向晚正式见礼。
听见“老爷”二字,叶向晚有些别扭,好像自己很老了似的,“叫公子就行。”
“是,公子。”力叔从善如流地改口。
“以后若是有事,我又来得不及时,就去荣国府找一个叫小福的。”叶向晚指了指身边的小福。
力叔等人听到“荣国府”三个字,脸上的神色又恭敬凝重许多。叶向晚也没有在意,虽然荣国府不怎么滴,但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足够震慑了。
他又叮嘱了几句,就带着小福坐上马车回了城。
将手里的身契放回自己的小木箱里,叶向晚感慨良多,不过也就感慨了一句就放下了。他不是一个吝啬的扒皮,也许这几个人跟着自己过得会更好。
眼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叶向晚就将自己买回来偷梁换柱的土豆全都拿了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晒一晒。
红珠瞧着那些黄黄的土疙瘩一样的东西好奇问道:“晚二爷,这是什么东西?奴婢还不曾见过呢。”
叶向晚道:“新奇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了。”
闻言红珠也没有再问,只是看着小福将麻袋搬到屋檐下放着。
晒个六七天,叶向晚就拿着刀将那些土豆发芽的地方都切成了块儿。
贾琏今儿休沐,正好赶上叶向晚切土豆,“要种了?”
“你怎么知道?”叶向晚手下不停,边上的小福也不停,兴儿见到忙拿了刀询问着小福怎么切,两人干得热火朝天。
“之前你不是说要发芽才好种。”贾琏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你若是不种也不需要现在就开始切发芽的地方。正好我今日休沐,和你一起去瞧瞧?”
“行啊。”叶向晚也没有拒绝,将那些都给切好之后,就装起来,一行人往他的城外田庄去。
李老伯早已经在那块下等田地头间等着,见他们过来忙迎上去。周围还有着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汉子,都是叶向晚的佃户。
“叶公子!”
叶向晚微微颔首,抬头看向李老伯他们身后的田地,见早已经规整好,就连需要用的草木灰都已经放到了地头备用,“不错,老伯,咱们这就开始。”
小福和兴儿忙将带来的麻袋从马车上抬下来,跟着叶向晚下了田地。
“先将土豆的切口蘸取些灰土,然后就可以······”叶向晚示范了一次,土豆的种植还是比较简单的,李老伯他们都是种地的好手,所以很快就上手了。
贾琏挽起袖子,将下摆撩起掖在腰间,跟在叶向晚身边叶体验了一番,“这样种就行?这可是下等田,肥料似乎也不足,能行?”
叶向晚讶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懂肥料这些东西。”
贾琏笑道:“前些日子听你说要种这东西,闲来无事我就去看了看关于种植之书,所以多少有些了解。”
叶向晚眼里的惊讶更重了,嘟囔道:“是我种又不是你种,你了解这些做什么。”
贾琏听见就故意凑过去笑道:“你我夫夫一体,我自然要跟随你的脚步。”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叶向晚只觉得耳朵一热,忙往边上让了一步,转眸就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滚一边去!”
瞧着叶向晚微微泛起粉红的耳朵,贾琏眼里的笑意愈发得浓郁,叶向晚被他的笑搞得浑身发麻,干脆将手里的土豆塞到他手里,“这些都是你的,全部种完不许偷懒!”
“好。”鉴于眼前人有些恼羞成怒,贾琏乐在其中地接下这个活儿。
田不大,人也多,所以还未到晌午就已经种得差不多了。
叶向晚对兴儿和小福招了招手,“你们谁去买些肉回来,帮忙干活的人一人两斤肉。”
兴儿闻言就道:“小的去吧。”
“行,那就你去。”叶向晚给了他一些钱,兴儿就赶着马车往城里赶。
看着贾琏笨手笨脚的样子,叶向晚干脆将他叫了过来,“你就别添乱了,老实待着吧。”
见贾琏浑身都沾了土,他就让小福带着人回宅子里去洗洗。
等地里的活干完,兴儿也赶着马车回来了。
叶向晚见他们过来,就笑道:“多谢你们帮忙了,若不是你们,这些活儿恐怕还要下午才能干完。我给你们每人都准备了两斤肉,你们带回去加个餐,我就不请你们吃饭了。”
李老伯闻言咽了口口水,但还是道:“使不得,我们来帮忙本就是为了感谢公子减租一事,哪里还能要公子的谢礼?我们不能要。”
其他人闻言也是连连点头,虽然他们也一样泛起口水。
“行了,都不用多说了,说给你们的就是给你们的,这是两码事。”叶向晚对兴儿示意了一眼,兴儿忙将准备好的肉拎过来。
他是按照人头买的,但是不知道中午叶向晚要不要在庄子里吃饭,所以他就多买了些肉,还买了一只鸡。
叶向晚见兴儿买的都是一人一块,满意地点头。兴儿看见心中高兴,觉得自己做的被主子认可了。
“都回去吃饭吧,我这就不留你们了。”叶向晚看向李老伯,“老伯回头多看着些,除草浇水杀虫一类的活就要老伯多辛苦了。”
李老伯拎着一块肉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叶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块地的。”
几人一人拎着一块肉高高兴兴地转身回家。
“晚哥儿!”贾琏的声音远远传来。
叶向晚转身,见贾琏走过来,“我不是说了你不用来了。”
贾琏走近,递给他一个水囊,手里的折扇展开对着他扇着风,“担心你口渴,给你送些水过来。”
小福手里更是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一把伞,打开撑在叶向晚的头顶,为他遮挡着日光。
叶向晚看见水囊倒真觉得有些渴了,接过去连连喝了好几口,“天色不早了,咱们在庄子里吃了饭再回去。”
两人坐着马车,兴儿和小福赶着马车往庄子走。
“我的庄子怎么样?”叶向晚兴致勃勃问道。
贾琏笑道:“不错,颇有怡然之风。”
很快马车停下,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小福赶着马车往后面走,兴儿跟着他们从大门进。
“力叔,让陈嫂子赶紧做饭。对了,将兴儿拎着鸡和肉做了吃。”忙活一上午,叶向晚都饿了。
力叔关上大门,让柱子接了兴儿手里的肉和鸡就去厨房将叶向晚的话告诉陈嫂子。
贾琏跟着叶向晚去了二院正房,进了屋两人躺下,一个躺床上,一个躺小榻上。
“宅子里的下人是不是有些少了?”贾琏躺在小榻上动都不想动。
叶向晚微微眯起眼睛,“我只是偶尔在这里住,用不着太多的下人,有个看门的就成。”
“说得也是。”贾琏闻言颔首赞同,人太多了也不好,“你的田庄不算多,庄子也不大,这么几个人就够了。”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叶向晚说话,贾琏好奇地看过去,就见其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他缓缓起身,慢慢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贾琏看着叶向晚安静的睡颜默默瞧着,半晌儿,他忽然笑了一下,“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虽然被你揍了很多次,可我就是一点儿都不讨厌你。仿佛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异常的安心。”
也许我们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不过目前来看,似乎只有我自己觉得好。
贾琏想到此不由自嘲一笑,谁让自己给他的印象不好,也难怪他一直都对自己看不上眼。
见叶向晚头上沁出细汗,贾琏打开折扇给他扇着凉风,“我这辈子,不,算是两辈子,都只这样伺候过你一个人。”
回想起当初刚成婚时的不甘不愿,到如今觉得也很好,贾琏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是世事无常。
睡了一会儿,叶向晚就被热醒了,睁眼就看见贾琏在给自己扇扇子。
第42章 难得糊涂(小修捉虫) 叶向晚……
叶向晚见贾琏只顾着给他扇风, 自己却满头大汗,不禁觉得有些别扭,“怎么不给自己扇?”
贾琏笑道:“你怕热, 一热就睡不安稳。我又不困, 便给你扇扇风。”
说着手里的扇子扇得风更大了些,“你脸上都是汗, 先去洗洗去去暑气。”
说着就朝外喊了一嗓子:“兴儿,水可是备好?”
兴儿从外面进来, “二爷,水已经备好,小的这就寻人抬来。”
很快兴儿就和柱子抬着浴桶进来,不一会儿就将浴桶里倒满水。贾琏问道:“可带了换洗的衣裳?”
叶向晚闻言有些懊恼:“这倒是忘了带,算了, 一会儿吃了饭就回。”
他从贾琏面前经过, 却被贾琏拉住了胳膊,转头疑惑地看着他,就见贾琏紧皱着眉头问道:“你脖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叶向晚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贾琏走到他身后, 仔细瞧着他脖子上的一片红,眉头紧皱着,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恐是晒伤了,日后田里的事交给别人去做,你就不要去了。”
他伸手摸了摸叶向晚后颈晒伤的地方,眼底有着些心疼,“一会儿入水该疼了。”
有些热的手碰触到后脖颈,叶向晚不习惯地瑟缩了下脖子,同时也感觉到了后脖颈的丝丝疼痛。他往前走了一步,避开了贾琏的手, “没事,回去抹些药膏就行。”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在那里站了些时间,就被太阳晒伤了。难道自己的肌肤现在这么嫩?
他走到屏风后,脱去衣裳,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像确实嫩了不少。到底是养尊处优了些日子,一点苦都吃不得了。
贾琏紧皱着双眉听着屏风后隐隐传出的几声痛呼声,转身走了出去。
他对着兴儿招了招手,兴儿急忙跑过来,“二爷。”
贾琏悄声嘱咐了他几句,又将腰间的钱袋取下给他,“快去快回,剩下的做你的赏钱。”
兴儿闻言笑着点头,“是,小的这就去。”
说完就往外跑,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儿。
这里离京城并不远,兴儿又是卯足了劲儿地赶着马车,在叶向晚沐浴结束之前带着药膏回来了。
叶向晚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从屏风后走出来,“你也去洗洗。”
“不急,你过来。”贾琏拉着叶向晚走到床边,让他坐下。
“做什么?”叶向晚手里的布巾被贾琏拿走,感受着他在给自己擦拭湿发,他心里不自在极了。
他想要将布巾夺回来,就听贾琏轻喝道:“别动。”
叶向晚很别扭,他和贾琏什么时候这样亲近过?可他若是再拒绝倒是显得自己一惊一乍。反正贾琏还是第一次这样伺候自己,他干脆任由他给自己擦拭头发。
这样想着,他也放松下来,又不是自己让他这样做的,他何必感觉到别扭,给自己找不自在。于是他心安理得地让贾琏帮忙擦拭着湿发。
等湿发擦拭得差不多了,贾琏就将他的发丝拨到一边,露出满是红痕的后颈。雪白的脖颈上那一片红很是显眼。
他打开药膏盒子,挖出一坨绿色的膏体在红痕上抹开。
叶向晚只觉得后颈处一片冰冰凉凉,之前的刺痛也逐渐消失不见,似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药膏?”
贾琏随口道:“之前你沐浴时我让兴儿去城里买的。”
叶向晚闻言心里就是一动,但那一丝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这点小恩小惠可打动不了自己。贾琏这做得都是表面功夫罢了,很可能是垂涎自己的美色和财富,他才不会上当!
“谢了,多少钱?我给你。”
贾琏擦药的手一顿,闷闷道:“你我之间何必分得这样清?我对你好些还不好?”
叶向晚道:“好啊,你对我好当然好。”
虽然他也说不出哪里好的话,但也不想打击贾琏的积极性,毕竟这样的贾琏应该好拿捏些。不比之前,只是受自己威胁,如今他自愿那就更好。
听着叶向晚这还不入心的回答,贾琏心中泄气。但很快他就安慰好了自己,都怪自己往日里太风流,所以叶向晚才会觉得自己不可靠。不过没关系,他会做出改变,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吃了饭,俩人又在庄子里待了一会儿,等到太阳没有那么毒了,才坐上马车一道回了府。
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让红珠和清荷给他做个冰碗吃。
坐在凉席上,边上放置着两盆冰降温,手里端着一碗冰碗吃着,叶向晚舒坦地长舒了口气,“舒服。”
贾琏也吃着一碗冰碗,道:“等秋老虎过去,天气就会凉爽许多。”
闻言叶向晚道:“没想到一转眼好几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想起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忽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你从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如今也成为一个府衙的府丞。”
听到叶向晚的话,贾琏忽然有些心虚,只是让他现在开口说明,他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吃着冰碗笑道:“还不能允许我改变自己变得更优秀?人总是会成长的,你不能用你的老眼光看待现在的我和将来的我。”
叶向晚将空碗递给贾琏,贾琏很自然地伸手接过去放到身后的桌子上。
“想让我对你改观,只靠你这些话可是不够的。不过我的看法对你很重要吗?”
话一出口,叶向晚就觉得有些尴尬,自己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像是在试探自己在贾琏心里的地位一样。
贾琏似乎没有想到叶向晚会这样问,愣了一下才回道:“你我是夫夫,将来是要过一辈子的,我自然希望我们可以和睦相处。如果你对我可以改观,日后相处起来岂不是会更舒适?”
听着贾琏的话,叶向晚真的感觉有些尴尬了,好像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尴尬过后,心里就松了口气,放松了许多。贾琏没有多想就好,他只想搞钱,可不想搞感情。和贾琏谈感情,太不靠谱。
“确定不是怨偶?”叶向晚看着贾琏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话。
贾琏被梗住了,“倒也不必这么没有信心,况且我有再改的,一定不会是怨偶。”
叶向晚讪讪笑了笑,拿过大蒲扇盖上脸上就躺了下去。
贾琏被这话梗的也没有心情吃冰碗了,看着手里的碎冰和果粒发呆。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那天过后,叶向晚和贾琏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个话题,两人似乎都将那天所说的话忘记,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他们的相处也和之前没有差别。
只是叶向晚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对待贾琏的态度疏离了许多。他现在拿不准贾琏对他的心思,又怕是自己太过自恋误会他,所以在平常的相处中显得客气很多。
贾琏心中无奈叹气,只觉得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要说他爱上了叶向晚,似乎没有。可要说是不喜欢,却又不是。他觉得和叶向晚相处还挺有意思挺开心的,况且叶向晚长得好看,还很符合他的审美,如果真的和他过一辈子,他觉得他是愿意的。
只是没想到刚露出一点儿苗头,就被人避如蛇蝎,一时间,贾琏还真得生出一股征服欲。他身为荣国府的长孙,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攀附他,他上赶着别人还是第一次,他一定要拿下叶向晚,证明自己的夫纲!还有魅力!
但两人相处,哪能不说话就那样干瞪眼瞧着,所以该有的相处还是有的。
比如,叶向晚的商品刷新时间到了,这次系统已经成功升级到三级,可以刷新五种商品。
他的运气不好,而他又想来个开门红,所以他只能去找贾琏帮忙。
刚洗漱好出来的贾琏,一看见叶向晚灼热的眼神,就似曾所觉地道:“可是又有不认得的字?”
叶向晚笑着点头,眉眼弯弯地瞧着他,“你真聪明,一看就知道我想问什么。”
贾琏无奈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哪个字不认识?”
思及之前叶向晚请教的习惯,他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伸出手点上书页上的字迹。不过刚点上去,他眼底深处就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他一边点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叶向晚的神色,看到他眼冒精光,脸上满是笑意,贾琏回头疑惑地看着自己指尖点着的地方,好似和上一次差不多的位置。
他看着那个很简单的字陷入了沉思,他记得这个字他之前教过的,他明明都认识,怎会······
看着新出现的五种商品,叶向晚开心地合不拢嘴,根本没有察觉到贾琏的视线。一直都在沉浸在开门红的欣喜中。笑得眉眼弯弯,笑容明媚又诱人心神。
贾琏抬眸看着叶向晚如画般的笑颜,忽然笑了一下,深究什么呢?知道的越多,他离自己就会越远。人生难得糊涂。
“后日我休沐,带你去回客居吃蟹,去不去?”
“去!”叶向晚的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书,“不过,你得给我扒蟹壳,你们这样权贵人家用的蟹八件我可不会。”
贾琏自然没有不应的,“行,我给你拆蟹。”
叶向晚听着这句话,觉得自己从他这句话中莫名感觉到一丝丝的宠溺是什么鬼!
第43章 好的不能用 想着系统商城里新……
想着系统商城里新刷新出来的五种商品, 叶向晚闭着眼睛,心神沉浸入系统页面,看着上面显示的商品细细思索着。
自行车套装中包括自行车、三轮车、脚踏板, 建造精巧, 外观精致,全都是符合如今背景朝代的木质产品。只要找个手艺好的木匠, 是可以将这些全都做出来的。
不过这三样车子,只有脚踏车勉强算是个得用的玩具, 其他的没有橡胶轮子的车子真是颠也要颠死了。
棉花种子,这个来得很重要。最重要的是,随着系统的升级,一些商品还附带着视频和图纸,比如怎么做那些自行车, 比如怎么种植棉花。
【系统, 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正好不用他苦恼该怎么种植那些庄稼。
系统的声音充满了得意:【那是,只要你努力升级,钱只会越来越多!货品也会越来越好!】
【不过这个止血粉是什么?】
系统:【系统出品, 什么都有可能会出现的。宿主可不要小瞧了我的止血粉,这可是上等止血粉,只要沾着立刻就能止血。可以说一克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如果止血粉的效果真像你说得这样好,价值千金确实不为过。】叶向晚无声叹气,【可惜我又不能卖出去,毕竟我也不懂医术,若是有药方就好了。】
系统:【有药方也没用,里面所需要的一些药材这里根本没有。】
叶向晚听出系统话里的意思,惊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止血粉是另一个世界所有的?】
系统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秃噜了嘴,忙往回找补:【你听错了, 我的意思是没有药方。】
【我听清楚了,你狡辩不了!】叶向晚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快说!】
系统:【爱信不信!】
它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叶向晚叫了它好几声,一次都没有回应。
叶向晚见状就没有再问,反正是狐狸早晚露出尾巴。
他继续看下去,人参?这可是好东西!他点开看了看,果然是人参,还都是野生人参。看模样年份也不低,虽然年份不低,但年份越高价格就越高。
叶向晚现在也不靠人参赚钱,这个看着富贵却也无法拿出来生钱,只能看着了。或者是以备不时之需所用。
他的目光落到最后一个东西上,这个东西瞧着和放大镜差不多,外圈镶金嵌玉的,看着就值钱。只是他看着上面显示的名称:万科探测仪?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系统又出来了,给他解释:【顾名思义,这东西就和探测仪差不多,只是要比探测仪更加厉害。呐,你随便拿了一个物件,放到它的玻璃镜下面,镜面上就会显示这个物件的一切信息。】
这东西还是它收货的时候,“不小心捡到”的,它随手放在仓库里,没想到会被叶向晚开出来。
【这么高科技?】叶向晚有些不信,但是想着系统都出现了,有这东西也不奇怪。毕竟都是高科技产品。
不过······【一千货币一个?你抢钱呢!】
系统:【你想想它的功能好吗?可以探测一切东西的探测仪,你买到就是赚到!吃不了亏上不了当的!】
叶向晚紧紧皱着眉头,【但这玩意也就买一个自己拿来玩玩,卖是不能卖的。等于是个没用的。】
说起来,今天开出来的东西除了棉花种子和那个脚踏车之外,都是没大用处的。
但你还不能说它们都不好,它们很好,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可就因为太好了,无法拿出去用,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砸手里了。
也就只能拿出来自己玩玩儿,哄自己开心了。
第二天等贾琏一走,叶向晚就买了一个万科探测仪。他仔细瞧着手里的探测仪,嘀咕道:“和放大镜有什么区别?”
外人瞧着不知的,还真以为是个放大镜。只不过这个放大镜的手柄最中间镶嵌了一颗鲜红的宝石,宝石的上下分别镶嵌了两颗小一些的淡蓝色的宝石,看着就富贵。
他拿过独锋放到镜片下面,随后指尖轻触那颗红色的宝石。下一刻,镜片上就出现了一行行的字:
物品:一把削金如泥的匕首
功能:杀人
优点:杀人不沾血,乃居家旅行必备
缺点:太过锋利
材质解析:天外陨铁、星沙石、白金土
叶向晚眼睛亮晶晶的,真厉害!连材质都能解析出来。他又买了份止血粉,果然出现了其实所含药物:七星月棠花、绿蕊霜、六叶金晶三七。
他将止血粉收起来,喃喃道:“还真的找不到其中所含药材,就一个三七还是要六叶金晶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
他来了兴致,将桌子上的茶杯随手拿起来,【一个不值钱的破杯子。】
【一个用了两年的不值钱的破茶壶,一个破旧的、沾有臭男人汗液的烂凉席一卷。】
叶向晚看着上面的字,眼角抽了抽,臭男人汗液?他很香的好嘛!一定是贾琏熏臭了他的凉席!从现在开始禁止贾琏上他的凉席!
【对了,镜片上出现的字是只有我能看,还是别人也能看到?】
系统:【不要把我想的那么low好吗?自然是谁按地开启按钮谁看得见。】
叶向晚点头,他将探测仪塞进怀里,而后买了一个脚踏车,这玩意他小的时候见都没有见过,大了想玩又怕别人说。如今有了机会,他还真的想玩玩。做个成人版的脚踏车!
他将脚踏车的图纸画好,带着小福就出了府。
“找个木匠铺子。”
小福闻言领着叶向晚就去了一家做木工的铺子,“二爷,这家福木坊是京城里做木工做得最好的一家。”
叶向晚带着小福走进去,屋子里都是一些家具或者农具,整整齐齐摆放在店里。
小二招呼过来:“公子可要买些什么?我们店里的桌案、椅子都很不错。”
“你们老板呢?”叶向晚直接打断小二的话。
“公子稍等。”小二忙去了后院去找老板,不一会一个身上沾满木屑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敢问公子要打些什么家具?”老板上下打量了两眼叶向晚,在这个掉下一块转头就能砸到一位贵人的京都城,对于叶向晚这样穿着富贵的公子哥儿,他的态度一向恭敬。
叶向晚将袖子里的图纸递给他:“最快多久打好?”
老板认真看着图纸,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此图是公子所画?真是奇思妙想。”
他抬头看向叶向晚:“不知公子此图可卖?”
“不卖。”叶向晚摇头拒绝,等以后开出橡胶或者是橡胶树出来,他就能开一家自己的木工铺子,没必要将图纸卖给别人。再说,他也不缺这卖图纸的钱。
老板闻言失望了一瞬,但也明白像叶向晚这样的人是不缺钱的,说不定还不喜别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如果公子急着要,天黑之前可以做好。”
叶向晚算了算时间,道:“我酉时来拿,可有问题?”
老板将图纸收好,自信道:“没有问题。”
叶向晚付了定金,拿了条子就和小福离开了福木坊。
既然出来了,他就打算逛一逛,随意走进一家古玩店,从袖子里掏出探测仪就开始探测起来。
【刚出土的龙泉青瓷玉壶春瓶一对。】
叶向晚往将探测仪移开,好家伙,刚出土的东西,真是够“新鲜”的。
“小兄弟认识这瓷瓶?”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向晚耳后的肌肤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迅速向后退了两步,皱眉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中年男人。男人下颌蓄着胡子,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在他身上打量着,眼神黏腻得让叶向晚很不舒服。
叶向晚眉心紧皱,“关你屁事!离小爷远点儿!”
小福过来将叶向晚挡在身后,“你是何人?敢对我家二爷不敬?”
男人笑了起来,越过小福看向叶向晚:“二爷?不知小兄弟是哪家的二爷,本王自幼在京都长大,各家子弟都见过,好似不曾见过你。”
听到男人的自称,叶向晚的眉心紧紧拧着,确认过身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既然如此,他当机立断,拉着小福就往外走。
看到叶向晚要走,男人也没有阻拦,只是对身边的常随道:“去查查,看看此人是哪家的。”
“是。”常随立刻领命出去,偷偷跟随在叶向晚身后不远处。
“你认识刚才那人吗?”叶向晚问小福。
小福一脸疑惑地摇头,“小的就是一个下人,若这个人真的是什么王爷,又岂是小的可以得见的。”
“说得也对。”叶向晚点头,是这个理儿,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满脸猥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经过这件事,叶向晚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带着小福就回了荣国府。
不远处的人看了眼荣国府的匾额,转身离去。
忠顺亲王府
忠顺亲王坐在椅子上,微微阖着双目听着对面的戏子唱着戏曲,听到常随的回话,打着拍子的手顿住,“你是说看见他进了荣国府?”
“是,小的确实看见他进了荣国府。小的查了,那位公子是贾琏前些时日娶得冲喜男妻。”
忠顺亲王想到叶向晚清俊漂亮的脸不由摇头:“贾琏那个风流浪荡子可配不上他这个男妻。”
常随道:“小的查到如今贾琏进了京都府衙做了府丞。”
“府丞?”作为当年那件事的幸存者,忠顺亲王听到贾琏进了京都府衙做府丞很是震惊。荣宁两府如今正在逐渐退离朝堂中心,只留下一个五品小官的贾政。
贾府在朝中没有人脉,仅存的一点人脉还在军中,怎么可能会有人帮贾琏调动到京都府衙做府丞?要知道,京都府衙的府丞,将来若是某处有缺,若是有人愿意拉扯一把,府丞是可以直接去任职的。
“去查查,贾琏是如何进入京都府衙的。”对于忠顺亲王来说,这件事比之那个叶向晚更重要。
“是,小的这就去。”
荣国府
看着小福拿回来的脚踏板,叶向晚兴致勃勃地撩起衣摆开始在院子里踩着脚踏板玩儿。
“这是何物?”贾琏回来就看见满院子乱窜的人。
金黄的夕阳撒在叶向晚的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光,脸上的笑容都显得异常惊艳。
过了瘾的叶向晚将脚踏板放到一边,接过红珠地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脚踏板,今儿特意去福木坊做的,刚拿回来,你要不要试试?”
贾琏闻言就上去试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停下了,笑道:“还是晚哥儿有巧思。宝兄弟应该会很喜欢。”
叶向晚道:“这东西本就是小孩玩得多。”
他和贾琏进了屋,红珠和清荷陆续将饭菜送上。
贾琏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就和叶向晚坐下准备吃饭。
“今天我去一家古玩店,遇见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人,自称本王,看着挺猥琐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叶向晚说起来满脸的嫌弃,现在想起来还起了鸡皮疙瘩。
“本王?猥琐?”贾琏听着叶向晚的形容词,也猜不到这个人是谁。
叶向晚叹了一声,“在京都这个地界儿,我想应该没有人敢假扮皇族贵胄,所以也没有和他起冲突,拉着小福就回来了。”
“我忽然发现荣国府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贾琏闻言忍不住笑了,“荣国府自然是比不上皇族贵胄,在皇子王爷面前,我们荣国府也是要退射一席之地的。”
他仔细瞧着叶向晚,见他眉眼如画,以前的清俊俊秀如今也多了些精致漂亮,不禁叹了一声,“在府里这些日子,你比刚来时似乎好看了很多。”
“夸我一句还叹气,可见不是真心夸赞。”原本叶向晚听到他的夸赞还挺高兴,可没想到还听到他的一声叹息,咋滴?我长得好看碍着你了?
贾琏笑道:“是真心实意的夸赞,这是赞叹。”
叶向晚也没有多问,只当他是真的在赞叹了。
第二天傍晚,贾琏就和叶向晚一同出发去回客居。
两人上楼时,正好碰见忠顺亲王从楼上下来。
叶向晚一看见这个人就蹙起眉心,往贾琏右边身侧挪了挪。
忠顺亲王看到叶向晚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贾琏注意他的眼神,皱着眉头将叶向晚挡在身后,拱手一礼,笑道:“臣贾琏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免礼。”忠顺亲王扶住贾琏的手臂,脸上的笑容深了些许,“不曾想会在这里见到贤侄,这位就是贤伉俪?果真是天作之合,般配得很。”
贾琏笑道:“多谢王爷谬赞。”
忠顺亲王拍了拍贾琏的手臂,“你们聊,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小夫夫用膳。”
“下臣恭送王爷。”贾琏拱手施礼,一直等忠顺亲王走出酒楼大门,他才直起身子。眼神凝重地想着刚才忠顺亲王瞧着叶向晚的眼神。
等到了雅间,不等贾琏询问,叶向晚就道:“他就是我昨儿个和你说的那个人。”没想到他就是原著里出现过几次的忠顺亲王。
他见贾琏心神不属,皱着眉头推了推他的胳膊,“想什么呢?”
贾琏被这一推回了神,“没事,忠顺亲王好男风,日后再遇见小心些。”
叶向晚听出了贾琏的意思,忠顺亲王这是盯上他了?“可我都和你成了婚,他还能强抢?”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谁知会如何。”贾琏摇头看着他,“不说这个了,今天是来吃螃蟹宴的,这些烦心事就留给明天,今晚咱们就好好吃。”
“说得对!”叶向晚闻言就将这件烦心事抛到脑后。
很快,小二就端着一盘盘菜肴进来,还送上了拆蟹的蟹八件。
贾琏拿过蟹八件,对他笑道:“今晚你就只管吃,我来为你拆蟹。”
听他这么说,叶向晚也不再和他客气,当真自己吃起来,也不管他。
只是到了半途还是抽空看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认真拆着蟹,手里满是油渍却丝毫不见嫌弃,专心致志地拆着蟹肉。
叶向晚嚼了嚼嘴里的蟹肉,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想着,下意识地拿起筷子夹起碟子里的蟹肉,沾了点儿蘸汁后就送到贾琏嘴边。
看着贾琏惊讶的神色,叶向晚后悔了,自己只管吃就行了,管他干嘛!
“不吃拉倒!”
刚要收回手,贾琏就一口咬住蟹肉,眼神一直紧盯着叶向晚不放,笑道:“很好吃。”
叶向晚忽然有些觉得耳垂发烫,他忙收回手,低头吃着蟹肉。小白脸一个,笑得这么好看干什么!一定是故意想要以美□□之,让我喂他吃蟹肉!
就算他这样告诉着自己,可看着贾琏额头沁出细汗,还是大发慈悲地给他喂了几次蟹肉。
后来习惯了,倒也顺手又喂了几次。
贾琏见他光吃蟹肉,就道:“螃蟹性寒,莫要多吃,喝杯黄酒暖暖。”
叶向晚倒也听劝,将口中的蟹肉咽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就端起桌子上酒杯喝了口黄酒,“我差不多了,你吃吧。”
贾琏闻言就放下手里的蟹八件,道:“可要再叫些主食?”
叶向晚摇头,贾琏见他真的饱了,才开始吃。
忠顺亲王府
忠顺亲王听着手下人的回报,眼里闪过惊讶:“你是说贾琏的调动中有太子殿下的影子?”
“是。”
“可知太子殿下为何会帮贾琏?”莫不是荣国府已经站队到了恭靖王府一脉?
常随摇头:“王爷恕罪,这一点小的未曾查到。”
忠顺亲王轻轻敲着桌案,沉思不语。
第44章 我会护着你的 叶向晚洗漱好就……
叶向晚洗漱好就坐在床上玩着那把探测仪, 听到贾琏的脚步声就转头看过去,那把探测仪还放在眼下,镜片透过贾琏, 上面显示出了一行字:上佳姿色的小白脸一个。
哈哈哈哈!看到这一行字, 叶向晚乐不可支。
看着叶向晚眼前放着一个圆圆的镜片瞧着自己,乐得东倒西歪。贾琏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穿着, 没问题啊,他怎么笑得这样欢快?
“笑什么?”
叶向晚忍住笑意, 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贾琏蹙眉瞧着他,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见叶向晚还是时不时瞧着自己笑,不由再一次低头看看自己,“到底怎么了?”
叶向晚摆手, 忍笑道:“真没什么, 就是忽然想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想笑而已。”
贾琏视线落到他手里的那个放大镜,“你从哪儿买的?怎么还是单片?给我瞧瞧。”
叶向晚对贾琏认识这个东西也不奇怪, 毕竟贾母那里就有一副眼镜,“自然是在外面买的。”
贾琏接过镜片,放到一只眼睛下看向叶向晚,果然看见叶向晚的模样放大许多,“倒是好用。”
看着手柄上镶嵌的红宝和蓝宝,他就知道这单片眼镜价格不低。
见贾琏看着探测仪手柄上的宝石发呆,叶向晚皱眉,这小子该不会想着将宝石给抠下来吧?他忙将探测仪从他的手里拿回来,“那店里就这么一个,你便是想要都没了。”
贾琏摇头, 叹道:“此物与我无用,不过是个观赏赏玩之物。”
叶向晚挑眉,心道:我这东西可不是那些虚有其表的东西可比的。
第二天贾琏去上值,叶向晚闲来无事就去贾母处看望贾宝玉。贾宝玉一看他来,急忙起身迎接:“二嫂嫂。”
“你身上的伤好了?”叶向晚见他行动自然,就知他已经没事了。
贾宝玉笑着坐下,“伤还未痊愈,俗话说病去如抽丝,怎么也要再养个几天。”
叶向晚一听这话就知他是想偷懒了,不过贾母都不说什么,想来也是默许的。
“猫爷没来?”贾宝玉没有看见猫爷还有些失望。
叶向晚道:“你知道猫爷待不住,这会儿不知跑哪儿去了。”
“二嫂嫂可知东府很快就要有喜事了。”贾宝玉忽然说道。
叶向晚想起猫爷之前说的话,“什么喜事?”
贾宝玉道:“自然是蓉哥儿的喜事,蓉哥儿只比琏二哥小两岁,也有十六。昨儿珍大哥还来和老太太说,蓉哥儿媳妇已经定下,是营缮郎秦业的女儿。日子都定了,下个月十五。”
“如今已经月初,离十五也没几天,怎地这样匆忙?”叶向晚微微蹙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贾宝玉低声道:“还不是担心赶上国孝,其实我倒觉得,便是真有国孝,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何必这么几天都等不及。”
叶向晚点了点头,也不知贾珍在想什么,怎么这样着急娶儿媳妇。之前就听贾琏说老皇帝身体不好,但他却知道,老皇帝还有些日子可活。如果这个剧情不发生改变,国丧还离得远。
晚上下值时,贾琏刚坐上马车,就被拦下。
“贾大人,我家王爷请大人过去一叙。”一个男子神情倨傲地看着贾琏。
贾琏忍不住皱眉,“敢问是哪位王爷要见我?”
男子不悦皱眉:“自然是忠顺亲王!贾大人这便走吧,免得王爷久等。”
贾琏心中有些不安,坐上马车示意兴儿跟着男人走。
到了回客居,马车停了下来,贾琏从马车上下来,跟着男子进了酒楼,直入二楼雅间。
此时,雅间内只有忠顺亲王一人,贾琏过去见礼,忠顺亲王笑呵呵地让贾琏起身。
“坐下说话。”
忠顺亲王的和蔼可亲让贾琏心中的不安更甚,“不知王爷唤下臣前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无事。”忠顺亲王摆手让贾琏坐下,“只是觉得你我颇为投缘,故而遣人请你来说说话。”
贾琏嘴角扯出一抹笑,“不敢,能得王爷青睐是下臣荣幸。”
忠顺亲王闻言笑着拍了拍手,不一会儿,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阵香风袭来,几位妙龄女子或抱着琵琶,或抱着一张琴,或拿着一支萧,从外面鱼贯而入。
贾琏有些坐立不安,这要是被叶向晚知道,怕是又要跑不了一顿揍了。经过叶向晚好几次的提醒,他可是知道他那人对这些事有多么深恶痛绝。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叶向晚误会自己在外寻花问柳。
“王爷若是有事还请直言。”
忠顺亲王笑呵呵地让那几位女子演奏乐曲,听到贾琏的话就指着她们笑道:“你瞧瞧,可有入眼的?”
“王爷此言何意?”贾琏揣着明白装糊涂。
“自然是送你。”忠顺亲王暧昧地看着贾琏,“你那男妻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听说你自从娶了那位,身边便再无妾室,可见其人善妒非常。本王见你合眼缘,今日特意叫你来此,打算送你几位美妾。本王所送,想来你那位夫人也说不得什么。”
贾琏一听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压下心里的怒火,笑道:“王爷误会了,非是内子善妒,而是下臣喜爱夫人,与夫人鹣鲽情深,不忍夫人不开心,这才未曾纳妾室入府。”
“下臣多谢王爷抬爱,只是下臣心中只有夫人一人,断断容不得他人插足其中,因此只能谢绝王爷好意,还望王爷见谅。”
忠顺亲王看着贾琏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挥手让那几位女子出去。
“实话说,本王觉得你那夫人甚是和本王眼缘。只要你愿意,娇妻美妾任你挑选,就是将来你在官场之上,也自有本王为你襄助。如今荣国府青黄不接,身为荣国府的继承人,你该知道如何选择对你才最有力。”
听着忠顺亲王这威逼利诱的话,一股怒火直冲贾琏脑门,只剩一根理智的弦儿紧紧勒住贾琏想要怒骂的嘴。
“王爷说笑了,下臣身为荣国府继承人,堂堂男儿,怎能出卖自己的夫人去换取荣华富贵路?”贾琏的脸色都是冷的,若不是顾忌着忠顺亲王的身份,他早就揍上去了。
“王爷不必再说,若是王爷并无他事,下臣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忠顺亲王。
忠顺亲王见状怒砸了手边的茶盏,“好一个贾琏!一个落魄勋贵,也敢在本王面前撒野!”
“王爷,可是要教训教训他?”一常随走进来问道。
忠顺亲王抬手止住他的话,沉声道:“不必,本王自有主张。”
贾琏!已经搭上恭靖王太子殿下就能高枕无忧?现在还不是他恭靖王做主的时候!
荣国府
回到府里,贾琏停住了脚步,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又在脸上揉了揉,难看的脸色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要告诉晚哥儿,忠顺亲王要见我的事。”
兴儿见贾琏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只点头应下,“是,小的记下了。”
贾琏刚要走,忽然停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他抬手嗅了嗅自己,好像有些脂粉味儿。
兴儿凑过去闻了闻,摇头道:“小的没有在您身上闻道什么味道。”
“真的没有?”贾琏不相信地又问了一次。
兴儿肯定地点头,“绝对没有。”
贾琏这才放心往院儿里走。
叶向晚正在撸着猫爷,贾琏一进来看到的就是他脸上明媚的开怀笑容。
“怎么不进来?”叶向晚转头看着他站在门口,心中疑惑。
贾琏回了神,抬脚走了进去,“这不是不想打扰你和猫爷的相处。”
猫爷看了眼贾琏,见他两手空空的回来,不由抖了抖嘴边的毛儿,这小白脸可真是越来越抠门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晚?”叶向晚撸着猫爷随口闻道。
贾琏脱了外衫去净手,背对着他道:“衙门有些事耽搁了。”
叶向晚也不在意,本就是随口一问,“吃饭吧。”
贾琏点头,擦干手过去用膳。
夜渐深,周围一片寂静。
叶向晚忽然出声:“今晚上你回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
他本来是不想问的,不过难掩心中好奇,便问了出来。
黑暗中,贾琏的语气轻松:“无事,只是同僚间相处难免有些矛盾之处。”
叶向晚道:“正常,我虽然不曾做过官,不过这天底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相处不来的就那样淡淡处着就行,不用放在心上。”
“嗯。”贾琏侧头看向床帐外的微弱亮光,低低应了一声。
听着身边之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贾琏转过头看着叶向晚。帐子里有些暗,他看不清叶向晚的脸,可伸出的手却准确无误地摸到了他的脸。
“我会护着你的。”贾琏轻声喃喃着,“如果你那个土豆真的如你所言产量很大,那你这一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保障了。”
不过在土豆收获之前,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第45章 担心憋坏了 翌日一早,叶向晚……
翌日一早, 叶向晚醒来就见贾琏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黑之色,“你夜里又做贼去了?”
贾琏无奈一笑,“只是没睡好罢了。”
用过早膳之后, 贾琏准备要走时, 忽然对叶向晚说道:“如今大事还未定下,若是出门, 多带些人。”
“知道了。”叶向晚不在意的摆手,贾琏看出他的不上心, 也没有多说,只是出去的时候对院子里的人吩咐了几句。
叶向晚不知昨天傍晚的事情,自然是不知贾琏在担心什么。反正这几日天气依然热,他的土豆也刚种下没有多久,所以他也不打算出门。在家里撸着猫, 看看小说, 吃着冰碗,日子悠闲又惬意。
朝堂
年老的皇上终于退位,将皇位让给了更加年富力强之人。
看着眼前这张象征着无上权利的龙椅, 恭靖王心潮澎湃。只是随着他走近龙椅,激动兴奋的心却忽然变得平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大臣高呼万岁,恭靖王抬手叫起,睥睨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众位大臣。
忠顺亲王抬眼悄悄瞧了上面人一眼,不过一瞬就再度低下了头。既然新皇已经继位,他心里便是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放下。
如今这么快就让太子继位,想来太上皇那里只怕是不好了,他也要为将来想一想。
京都府衙
听到这一个消息的贾琏,心中大喜,恭靖王终于上位了!心底生下的那一丝担忧终于可以彻底安定了。
周本秋和吴文台对视一眼, 也是松了口气,君主的人选落定,就是他们这些人也都安心了。
“只是不知太上皇······”吴文台小心问道。
周本秋摇头道:“不关咱们的事,不要多管,不要多问。”
吴文台深以为然地点头赞同,到了这一步,那些事已经不是他们该知道的了。
贾琏心道:这一次或许太上皇也会无事。
若是真的不行了,说不定消息早就传出,如此一来对恭靖王的帝位稳固很有好处。可皇宫中却没有传出这个消息,看来,太上皇一时间还不会殡天。
看着手里的公文,贾琏的思绪跑得远了些。想起前世的种种,又想起今生的一切,恍恍惚惚犹觉梦中。他想起当年的荣国府,又想起死去的人,忽然思绪一个跑偏,想到了死在返京路途的王子腾。
他的脑子顿时就是一个激灵,瞬间回过了神。贾琏看着洁白的纸张上滴落的一滴墨,定了定神稳稳落笔继续书写。
只是脑子却骤然飞到远在扬州的贾赦身上,也不知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
下了朝,忠顺亲王回了府,就叫来常随,“贾琏那边就罢了。”
如今贾琏似乎已经投靠了新皇,他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男子让新皇拿住把柄,毕竟抢夺臣妻到底不好听。若是新皇以此治罪,拿自己做儆猴的鸡就不好了。
如今太上皇龙体不知如何,便是无事也已经老了。日后这天下还是年轻帝王的天下,他要多为自己的忠顺亲王府想想。
荣国府
贾宝玉来找叶向晚玩儿,就看见放在屋檐下的那个脚踏板车,他好奇地走过去,眼里满是新奇:“这是何物?”
叶向晚道:“这是脚踏板车,你若是喜欢,送你了。”
反正他已经玩腻了,留着还占地方,不如送给贾宝玉玩算了。
贾宝玉在叶向晚的教导下,很快就会玩了。许是小孩子天性,玩了好一会儿都不觉得累。
这件事传到王夫人耳朵里,就有些不高兴了。
“一个破落户,一点规矩都不懂!定是刻意带坏我的宝玉!”王夫人认为叶向晚是故意引导贾宝玉好玩了。
周瑞家的道:“说是前儿二奶奶出去找人打的,拿回来就玩了好一会儿。如今被宝二爷瞧见,想来也是巧了。”
王夫人叹了一声,她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她心中难免埋怨叶向晚没将那东西放好,让宝玉瞧见。
如今那孩子得了此玩具,想必更是好玩。
周瑞家的劝道:“太太何必自扰?不过一个小小的玩具,想来过不了几日,只要宝二爷丢开手也就腻了。”
王夫人微微摇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显然也是很了解贾宝玉的性子,认为周瑞家的说得在理。
新帝登基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叶向晚在府里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这个消息他听过就算,毕竟他离新帝实在是遥远。
“晚二爷,庄子里的柱子来了,问您要不要在庄子里养些鸡鸭什么的家禽。”小福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叶向晚翻书的手顿住,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让他们养在后院,我记得后院还有些空地儿。对了,让他们再养几只羊,最好是那种到了年底就能宰杀的。”
这样一来,等到年底就能吃羊肉锅子了。
叶向晚给小福拿了些银子交给柱子回去买羊和鸡鸭,想着到了冬日就能吃锅子就忍不住流口水。他打开系统,看着上面的火锅套装,不由有些嘴馋。
他本来打算出去转一圈,回来的时候,将要吃的食材拿回来,谁知刚出院门就见好几个小厮要跟着。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领头的一个瞧着就见状的汉子憨笑道:“二爷吩咐的,说晚二爷若是要出去,就让我们跟着做个跑腿的。小福到底年纪小些,经不住事。”
叶向晚皱眉思索着,贾琏这是发什么疯?难道是顾忌着忠顺亲王?可也不用这样如临大敌吧?他一个王爷还能当众强抢不成?
呸!这话真是别扭。
看着面前这几个人,叶向晚也不想出去了,干脆直接吩咐他们:“你们几个,去买些鱼回来,然后让厨房那边做成鱼丸儿,再买些新鲜的青菜,再去看看集市上可有卖羊肉的,买回来让厨房的人片成薄片,可记下了?”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拿了钱就急匆匆出去了。
因为有贾琏的有言在先,大厨房的人接到鱼也不敢不做,还要按照叶向晚的吩咐将鱼刺都剔了才开始做鱼丸。
大厨房的人原本还有些憋气嫌麻烦,不过当他们得了叶向晚的赏钱后,就乐得见牙不见眼了,高高兴兴的给肉片薄片,将鱼肉打成鱼丸。
所以当晚上贾琏下值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辛辣香味儿。
走进去一瞧,就见桌子上放着一个拔霞供的锅子,下面的炭火烧得红通通的,锅子沸腾着鲜红色的汤汁。
“夏日炎炎,你吃拔霞供?”贾琏讶异地问道。
叶向晚睨了他一眼,将盛装着食材碟子一一放到桌子上,“这有什么稀奇的,谁规定这东西一定要在冬日吃?我就想现在吃不行吗?”
贾琏笑道:“自然行,你想什么吃就什么时候吃。”
等他洗好了手,就见叶向晚示意他去关门。贾琏虽心中疑惑,却还是走过去将门关上。
“何事这般神神秘秘的?”
叶向晚没有理他,起身走到里间,很快就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出来,托盘里满是碟子,上面放着各种菜式。
贾琏忙起身过去接着,帮他将托盘里的碟子端出来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贾琏指着一个碟子问道。
叶向晚看了一眼,就见里面放着的是脆骨丸子,“脆骨丸子,好了,不许问了,吃你的得了,哪儿那么多话。”
贾琏默默闭上了嘴,如今,叶向晚当着自己的面拿出这些东西,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有了那么点儿信任?他不禁翘起唇角。
叶向晚看见他嘴角的笑意,皱眉道:“笑什么?不怀好意。”
贾琏喊冤:“我冤枉,我可没有不怀好意,我只是高兴。开心你我的关系终于靠近了些。”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哼道:“那你想多了,要不是大厨房的速度太慢,我也不会到现在才开始吃得上。便宜你了。”
贾琏笑笑,将锅子里烫熟的肉夹到叶向晚的碗中,“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多谢晚哥儿还想着我。”
“今日我原本想要出去的,谁知道你却给我准备了几个小厮常随。”叶向晚将肉吃了,就开始提这件事,“这么担心我?”
贾琏笑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怎能不担心?”
“我又不是长得倾国倾城,哪里来的魅力让一个王爷去抢夺臣妻?”叶向晚摇头,“充其量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罢了。”
“小心无大错。”贾琏笑着反驳他的话,“更何况,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叶向晚闻言抖了抖身子,好似这样就能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住口住口,吃饭吃饭。”
贾琏微微笑着垂下眼眸,掩住眸子里的失落。
叶向晚低头吃着一颗鱼丸,这个贾琏,真的将自己带入丈夫这个角色了?完了完了,都怪自己这无处安放的魅力!他还真对自己起心思了。
“你可不要真喜欢上哥,哥是你抓不住的男人。”他还是提醒了贾琏一句,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男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他要钱不要人!
听着他的话,贾琏无奈摇头,今日依旧是任重而道远的一天。
“之前宝玉和我说,东府要有喜事了。”
贾琏愣了一下,“喜事?是蓉哥儿?定了谁家的?”
自从进了京都府衙,他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叶向晚道:“说是什么营缮郎秦业的女儿,婚期定在下个月十五。”
“这么急?”
“说那天是个好日子,虽然赶了些,但想来婚事也不会浅薄了。”
贾琏点头,明白了,这是为了避开可能会有的国孝。
日子一天天过着,很平静,平静到贾琏觉得那天傍晚忠顺亲王来找是不是只是他的一个臆想。
与他来说,忠顺亲王就像是悬在他头顶而未落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刀就会落下,贾琏有些提心吊胆。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现在提着心也没用,敌不动我不动,等有了动静再说。大不了,他去求贵人帮帮忙,哪怕用了制冰一情也无妨。
“贾琏,我穿这件怎么样?”叶向晚低头看着身上的青竹色衣衫,袖口、领口和衣摆处都绣着同色的青竹,衬得他愈发的唇红齿白,纤细的腰身被巴掌宽的颜色略重些的青色腰带勒着,显得他身姿修长又挺拔。
贾琏看呆了眼,笑道:“好看,很适合你。”
他走上前为叶向晚整理了下衣领,“时辰差不多了,老太太怕是已经往前头走了。”
贾琏穿了一身蓝色衣衫,眉目俊俏,两人站在一处瞧着异常相配。
“那我们快走,莫要让老太太久等。”叶向晚拉着贾琏的手就往外走。
今日是东府蓉哥儿成亲的日子,热闹得紧,还未出府就听见喜庆的乐曲。
两人走到门口,就见老太太她们已经上了马车,贾琏忙上前,“老太太。”
贾母看着他和叶向晚笑道:“晚哥儿是男子,不必和我们一道拘着。琏儿,你也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他认认族里的人。”
贾琏忙应下。
贾母又道:“还有一事,你老子还在扬州未归,今儿就由你以大房的名义陪着你珍大哥招待客人。”
“是。”贾琏连连应是。
贾宝玉虽是二房男丁,但才六岁。贾母怜贾宝玉年幼,故而不曾让他和贾琏一般去前院招待客人,而是跟着自己去了后院女眷处。
十六岁的贾蓉,还是个刚上高中的孩子,可在这里,就已经是个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看着满脸稚嫩却满是欣喜笑意的贾蓉骑在高头大马上出府接亲,叶向晚心中叹息,都说秦可卿和贾珍有一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想着他就往贾珍那里看了一眼,贾珍如今的年纪也不过是三十多岁,虽然蓄着胡子,但还是可以看出那张脸不错。只是瞧着眼下有些泛着青黑,脸色也有些苍白,看着就不够精神。不过那一身的气势和气度还是将贾蓉那个尚且幼小稚嫩的儿子比了下去。
大户人家的成婚之礼就是繁琐,就连叶向晚这个看客都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