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青到机场接她。
比较晚的航班,就在机场附近开了一家酒店。
进门,忍了好久的陈序青飞扑给池宴歌一个熊抱,把池宴歌堵在房间门边,呜呜呜嗷嗷嗷很夸张地跟池宴歌说我好想你。
房卡都还捏在池宴歌手上,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池宴歌费了半天劲,才抬手把房卡插进电力槽里,摁亮了房间里的灯。
陈序青手还挂在池宴歌脖子上,眼睛亮亮地期待着池宴歌的亲近。
池宴歌把她的手扒开,另一只手仍旧去拉被陈序青丢在脚边的行李箱:“先进去吧。”
陈序青头顶一团乌云,在墙上画圈圈:“好嘛好嘛,池宴歌,看来我是要被你丢弃了,你一点都没有想我,只有我一个人在想你,我今晚就会在这个房间里烂掉。”
池宴歌把行李箱摊开,蹲面前拿睡衣,哭笑不得扫陈序青一眼:“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是去找乔献学演戏了?”
陈序青放下手:“是啊,专门演给没良心的人看。”
池宴歌抱着睡衣,绕回到陈序青面前,把一个长方形、很有艺术气息盒子交给陈序青:“研究一下。”
陈序青不太高兴地接住。
等池宴歌进卫生间,有水声,她才低头看池宴歌给她的东西。
可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吧——怎么有中文?
陈序青拿近点,轻轻念出盒子顶端的一行黑色小字:“爱与生俱来?什么东西啊?”
她又去看盒子正面,英文的,但她很敏锐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LES
IN+
还有正中央六色彩虹花纹。
这不是,指……
套?
池宴歌洗澡出来,奶油色睡裙和同色的奶油色开衫披在身上,然后走过坐在床尾的陈序青,去行李箱里拿身体乳。过会儿,看陈序青没动静,转头问:“今晚准备坐这儿当雕塑?”
陈序青回过神,赶紧把手中池宴歌给她的东西往身后放:“没、没有。”
明明看她不好意思,池宴歌还故意说:“研究明白了吗?”
“……还没拆。”陈序青说。
之前的几次,两人都是洗干净了手直接进行的,这突然拿着这个,陈序青有点……诚惶诚恐?
池宴歌拎着身体乳站起身,一双笔直漂亮的长腿来到陈序青跟前,两人的腿交错,池宴歌俯低身子,笑眯眯从陈序青背后把东西拿走。
“赶紧去洗澡。”
哗啦啦淋在头上的热水都没能让陈序青从先前的紧张走出来,她本来都没打算洗头,不知不觉间连头发也跟着淋湿了。
她这一折腾,就是过去一个小时。
陈序青踩着拖鞋走出卫生间时,池宴歌靠在酒店房间的床头,还是像以前那样,清风淡月却又格外迷人的样子,靠在床头,看手机,听见陈序青动静就抬眼看陈序青。
像成熟的上位者,不疾不徐问陈序青:“你是在里面不敢出来?”
陈序青咳了一声,往床边走,她目光飘向池宴歌放在她床头的东西:“不是……我不小心洗了个头。”
池宴歌甜声一笑:“这也能不小心?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小心?”
啊啊啊。
池宴歌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人。
陈序青闷重的心跳砸在她的胸腔里,明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了,但她又潜意识对即将要进行的事假装一无所知。
陈序青坐进被子里:“没什么。”
她还想装镇定,“你怎么会买那个啊?”
池宴歌明知故问:“哪个?”
陈序青OVER。
对话没能进行下去,陈序青余光看见池宴歌把披着的开衫脱掉了,只单穿睡裙,很细很细的肩带。
然后……
腰部是镂空的蕾丝轻纱。
整个背部完全没有遮挡,只有一根Y字细绳连接肩带与睡裙下围。
暖色的床头灯照在池宴歌的肩膀和背上,描摹着流畅又诱人的线条。
池宴歌搂了搂头发,又散开,蓬松的黑发散在肩颈之间,冷淡的音调跟陈序青讲:“陈序青,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
陈序青完全懵了,看池宴歌漂亮的肩膀也懵,听池宴歌的要求也懵。
“五秒钟,把它拆了。”
“五。”
“四。”
“三。”
陈序青反应过来,像执行命令的机器人,快速把床头柜上放着的盒子拿起,拆盒,取出其中银色锯齿状正方形的内袋。
她脸在发烫,看向池宴歌。
没想到,等了一下的池宴歌,继续倒数:“二。”
陈序青急了:“不不不不可是还没开始啊,现在拆了,就,戴手指上吗?”
池宴歌冷着笑眼:“一。”
嚓——
陈序青把银色的袋子撕开。
池宴歌总算是满意,看着满脸通红的陈序青,双唇轻启:“这个步骤是很难研究么。”
陈序青一手拎着袋子的一角,姿势特别僵硬,还被池宴歌惹得有点急眼:“你,你明明知道我又不是因为不会拆!”
池宴歌歪头看她,神色淡然:“哦?那是因为什么?”
池宴歌低头拉了拉说话间有点松,往胳膊上挎的左肩带,“你说说看。”
知道手中的东西暂时不会用,陈序青赶紧转头扯了一张纸把东西连着袋子一起包好,放在床头,皱眉跟池宴歌对视:“你刚才进门又不理我,洗澡之前又突然给我个这个,我没反应过来。”
池宴歌手撑着床单,肩头微微抬起,好声好气跟陈序青:“那对不起?”
“……不用,也不是要你对不起。”
池宴歌靠近陈序青的脸跟前,香味也靠近,皮肤稍稍摩擦在陈序青的身前,挺迟疑地砸了一下舌,很认真又很无奈地问:“陈序青,我这样你都没办法主动吗?”
她妥协,碰了下陈序青的唇,“嗯?”
陈序青拆新的银色内袋的时候,池宴歌在陈序青肩膀上咬了一口,陈序青吃痛,瑟缩了一下。
“不准躲。”
“哦。”陈序青特意把肩膀往池宴歌面前靠,“那你重新来?”
池宴歌笑一声,搂着陈序青的脖子倒在陈序青肩上,不知道嘟囔她自己还是嘟囔陈序青:“真幼稚。跟小孩谈恋爱似的。”
身影一上一下贴近,陈序青把池宴歌抱在怀里,唇偶尔亲一下池宴歌的唇当作安抚,想让池宴歌的身体放松下来。
池宴歌皱眉,想去挡陈序青今天故意没闭上的眼睛,声音也强撑着:“……陈序青,我说了……”
陈序青动作停住,嘴巴去咬池宴歌的手指,逼得池宴歌放下手,才说:“我就想看看这个时候的你。”
池宴歌抬手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陈序青的唇又覆上她的唇,亲一下,乖巧问:“池宴歌,你真心觉得我性冷淡吗?怎么判断的?你分析给我听一下?”
贴近耳边,轻声问,“池宴歌,你怎么不敢看我啊?”
池宴歌咬牙:“你不要得寸进尺。”
“嗯。”陈序青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怎么觉得现在你好像更害羞啊——”
没停。
所以止不住身体里快要无法压抑的情动。
池宴歌的心口快速起伏,颤着声警告:“闭嘴。”
“池宴歌,你想我吗?”
“陈序青……”
“不想?”
“……想。”
“那你要不要抱着我?”
房间里没了声响,只剩下浓重的呼吸声和时有时无的闷哼,床单被压出褶皱,池宴歌的右手紧紧攥着床单。
她身体发酸,却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被迫服软,指尖没忍住轻轻颤抖。
陈序青换姿势,一只手跟池宴歌的手指握在一起,她没再挑衅池宴歌,开始温柔地跟池宴歌接吻。
最后,池宴歌身体紧了一下,颤着压着声音:“嗯……陈序青……”
第二天离开收拾行李的时候,陈序青蹲在行李箱面前嘴里念念有词。
池宴歌在穿衣镜前整理头发,瞥陈序青一眼:“数什么呢?”
陈序青:“……你一定要知道吗?”
池宴歌莫名其妙:“又是我不能知道的?”
陈序青没辙,把手里东西放进行李箱角落:“还剩九个。”
池宴歌:“?”
陈序青:“浪费一个,用了两个,还剩九个。”
说完,陈序青盖上行李箱,“……满意了吗?”
池宴歌笑了笑,看陈序青那又开始别别扭扭的害羞样子,放下头发:“唉,陈序青,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害羞?”
陈序青没吭声,拖着行李箱从池宴歌身后走过:“走吧,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缓~缓~飘~过~
第83章 番外五
第二年春天的一个傍晚, 池宴歌从医学院科研楼下班,挎着包走到车边,她拉开车门的时候, 一片树叶飘飘然落在她的手背上。
停住了。
池宴歌坐进车里,右手捏着这片叶子看,脑子里莫名想起她刚和陈序青在一起的那个春天。
在陈序青读大学的那几年, 池宴歌和陈序青的暧昧关系忽近忽远, 隔着距离,时有争吵,夏天,冬天, 池宴歌都会在电话的争吵中走出房间, 到楼下, 空旷的院子里听陈序青说话。
华南二院的宿舍楼很老旧,院子里只一方围墙,爬满藤蔓, 暗绿色的藤蔓遍布了整个灰色的水泥墙, 池宴歌站在树前, 呼吸缓慢。陈序青在电话那头很明显地叹了几次气,而池宴歌只是听着, 两人在冷声的争执后都不肯先让步说软话。
陈序青是因为吃醋。想到先前陈序青在电话里带着哭腔的声音, 池宴歌看着眼前的藤蔓, 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她先开口, 喊了声陈序青。
她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你还是多跟你的同学玩吧, 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她说完, 陈序青没吭声。
但池宴歌几乎能够想象,捧着手机的陈序青,会瘪着嘴,无论站着还是坐着,眼泪可能会吧嗒吧嗒往下掉。
池宴歌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适合跟人谈恋爱的人,或者说,她挺不适合跟人建立太亲密的关系。她小时候非常害怕失去,在长大的过程中就让自己学会了不要得到,喜欢是一回事,建立关系却是一回事。她认为她跟陈序青的感情建立得太快,而陈序青正在接触更广阔的崭新天地。
她们是不牢固的。
池宴歌害怕,复杂的心便让她在明知道陈序青会伤心的情况下,还是反复地把陈序青推开。
这样就可以证明陈序青也是会离开的人吗?
在那天的沉默中,池宴歌这样想着,电话那头,陈序青却颤抖着,带着哭腔说:“池宴歌,你能不能别总是让我走。”
那通电话以不了了之收场。
结尾是那样悲伤哭诉的陈序青,带着明显不甘心的陈序青却最终选择听池宴歌的话。
减少给池宴歌打电话的频率。
减少到零。
也减少在微信上找池宴歌的频率。
减少到零。
过去池宴歌忙完看手机,总是堆满红点消息的界面变得安安静静。
陈序青换了个微信头像。
从软乎乎的黄色布丁狗换成了一张雨景。
夜晚,透明伞的边缘,被路灯照成黄绿色的树叶,雨丝像静止的线停在图中央。
像是在北京某个街道随便拍的。
后来没两天,池宴歌回家给池恩兰送资料,远远看见陈序青下车,拖着行李箱回家。
因为两人没联系,当时的池宴歌不知道陈序青已经结束课程提前回冬青准备毕业。
那天池宴歌想过要找一下陈序青。
但又觉得,让陈序青离开的是她自己,就算了。
再之后,池宴歌生病,重感冒,突发高烧,她一个人提着塑料袋走出小区门口的药店,她站在台阶上,看见被人群簇拥着的陈序青从她眼前经过。
所有人都在跟陈序青讲话,陈序青没能注意到店门口愣神的池宴歌。
她就站着,看陈序青的背影越走越远。
消失不见。
回到家,池宴歌冷静地给自己拆开退烧药,放在手心,看了好久都没有往嘴里放。
桌上的电子温度计还停留在她测出的温度上,39.3℃。
她能感觉呼吸道在被体内的高温炙烤。
她放下药,打开微信,看自己给陈序青发的生日快乐。
陈序青没有回消息。
池宴歌承认自己有时候是一个自私,只为自己着想的人,她把拆开的药片丢进垃圾桶,撑在水池前,一手冲着凉水一手给陈序青拨去电话。
响了几声,没人接。
突然中断的水流,让厨房间也变得寂静无声。
池宴歌在那会儿清醒了一下,快速挂断电话,不受控地把手机重重放在了台面上。
她一个人站在厨房里平静了会儿,最后,擦掉没流出的眼泪,转身走出厨房,手机被她留在了冰冷的台子上。
重新吃药,收拾,回床上躺着休息。
晕眩感袭击着她的知觉神经。
让她没有察觉到有人走进她的房间。
陈序青很快趴在她的身边,探她的体温,着急问她池宴歌你吃药没有我现在陪你去医院吧,池宴歌身体烫,眼皮也烫,她强撑最后一丝精神跟陈序青说不用吃过了,之后,她是多久昏睡过去的,她已经记不得了。
再到,她退烧,陈序青仍然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像只随时待命的可爱小狗,盯着她喝粥,欲言又止。
她问陈序青:“你有话要说吗?”
陈序青便讲:“虽然是你亲口提的,但我想再问你一次,池宴歌,你说让我留下来,跟你一起住,这话还算数吗?”
池宴歌知道陈序青不会乱讲话,但清醒过来的她也想不起迷糊时候的她对陈序青的请求。
可陈序青眼里亮亮的,她居然没办法让实实在在蹲在她眼前的陈序青失望。
池宴歌低下头:“嗯,算数。”
是那种情况下,两人住在了一起。
住在一起的日子里幸福很多,密密麻麻堆在池宴歌的心里,让她无数次想丢下手里的事情回家见陈序青,又无数次被理智圧回。
她们保持着暧昧,没确认关系,却偶尔在晚上打闹的时候肌肤贴近彼此。
池宴歌被压倒在沙发上,客厅的灯晃了她的眼睛,陈序青笑着,慢慢松开力气,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池宴歌。”陈序青看着池宴歌的眼睛,很郑重地跟池宴歌说,“我不想只当个妹妹了。”
“我们——”陈序青顿了顿,紧张地咽了下喉咙,“可以在一起吗?”
陈序青是个勇敢的人,把池宴歌不敢说的话直白说出口。
陈序青却又是个胆小的人,在池宴歌答应后,两人快要吻上彼此的时候突然身体往后退,躲得远远的,双手捂着嘴,慌张:“唔,不行不行,太快了。”
陈序青的这种慌张,其实挺让池宴歌乐在其中。
初吻也好。第一次也好。
池宴歌慢慢旋转着手中的树叶,在想,恐怕她再跟陈序青接吻一百次,陈序青都会因为第一百零一次的状况不一样而慌张害羞。
手机里,陈序青来电:“池宴歌你下班了吗?我这里也提前忙完了我直接回家吗?”
池宴歌把树叶放在副驾座上,一手支撑电话,一手拉安全带,笑着说:“不是说会忙到凌晨?”
陈序青在那头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本来是,这会儿下雨了,就拍不了了。”
池宴歌戴上耳机,连蓝牙:“衣服穿够了吗?怎么打喷嚏?”
“当然。”陈序青那头应该是进车里了,风声变小,后一步砰地关门,“鼻敏感,被风吹的。”
池宴歌笑笑:“现在用词这么专业。”
“不然怎么对得起我每天在女朋友旁边耳濡目染呢。”
“你女朋友研究的是心脏。”
“那就是我对伟大医学的融会贯通。”
两人开回家的车在地下室碰面,准确来说,应该是池宴歌等候已久,陈序青下车,往池宴歌跟前走:“你不是早就到了吗?不会特地在这里等我吧?”
池宴歌把跟陈序青的聊天界面锁屏,手机放进包里,简单的灰棕色风衣被池宴歌的动作带出褶皱。
陈序青走近,低头帮池宴歌整理衣服。
池宴歌抱住陈序青,下巴搭在陈序青肩膀上,慢慢回答陈序青的话:“嗯,想你了,就在这里等你。”
陈序青笑着皱下眉:“怎么了,池老师,不会又是准备去哪儿出差,提前给我打预防针吧。”
是这么说,但陈序青是开玩笑的,她俩已经过了分开就会焦虑的糟糕阶段,她现在对池宴歌需要出差、加班等等等等的事完全不在意。
她们可以打视频见面,池宴歌也一定会回来。
“在你心里我的形象就这么差劲吗。”池宴歌起身,看着陈序青的眼睛笑。
“嗯。”陈序青掰着手指给池宴歌分析,“当年出国一次,后来赞比亚一次,再后来——”
池宴歌假意要去咬陈序青的手,陈序青赶紧躲:“喂!你怎么也来这套!”
“跟你学的。”池宴歌说,“赞比亚怎么能算,我没去。”
“只要是你惹到我了,就算。”
“这么不公平。”
两人这么闲聊着,手挽着手往电梯走,陈序青的话题便从以前你忽悠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公不公平,到,对了我今天在那边拍东西吃到个好好吃的饼干,我特地给你揣了一片回来。
陈序青从大包里的夹层翻出一个包装袋,拆开,捏着裹了白砂糖的饼干往池宴歌嘴边送。
池宴歌咬下,咔嚓咔嚓,陈序青虔诚地双手捧在一起:“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灵魂,有小时候的味道。”
池宴歌老老实实地嗯了一会儿,回答:“我们可能不是一个小时候?”
陈序青的上身远离,无语地叹口气:“又失败了,你果然对甜的东西没有品味,好可惜,我还挺喜欢吃的,早知道我就自己吃了。”
电梯开门,陈序青边在包里找手机边往外走:“我问问许蕾她在哪儿买的好了——”
池宴歌走在陈序青身后,用手机对着饼干包装袋拍了一下,搜索,跳出售卖页面。
池宴歌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把饼干的所有口味,所有组合都买了个遍。
进家门。
柜子上有个陈序青摆了三天的快递。
池宴歌再一次注意到它,问陈序青:“你这个真的不拆吗?”
陈序青那转头来看的样子,肯定是忘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池宴歌的错觉,她眼里陈序青的脸噌一下红了,几步跑回到立柜边,把快递拿了就走。
池宴歌脱外套,换好拖鞋跟在陈序青身后:“什么东西啊?”
陈序青一溜烟跑进了两人已经很少出没的次卧:“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咳咳(拍话筒)
是这样的,没有意外的话,下一章就是全文的最终章了!
请看小陈如何主动那个(x)
之后好像需要标完结走什么流程……才能继续更福利番外(还没搞懂)
所以有部分额外内容会比较以后再更~
最近会准备之后的两本之一,期间更一个免费的短篇(在专栏)
欢迎大家来路过!
不要以为这是这本书最后的作话!
因为下一章我还会发表一次感言——感言——言——
第84章 番外六
夜晚。
池宴歌坐在床上用笔记本看学生给她发来的最新实验报告, 身上穿着休闲款的翻领黑色木纹睡衣,戴副银色的无框眼镜,皱眉, 很严肃。陈序青进门的时候看池宴歌这样成熟,再默默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小猪流眼泪图案棉质长袖、宽松粉色休闲睡裤,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滑动光标, 在文档内标注一行修订意见, 池宴歌抬头,陈序青还跟站岗的小狗似的笔直站在房间门边。
池宴歌笑了下,低头,过会儿, 又抬头, 把笔记本放开, 朝陈序青招招手:“过来。”
陈序青乖乖巧巧地走到池宴歌旁边,坐下,手隔着被子搭在池宴歌腿上。
两人对视了会儿。
然后陈序青凑近亲了下池宴歌的唇。
很突然。
离开的时候鼻尖还碰到了池宴歌的眼镜。
刚洗完澡的陈序青身体很香。池宴歌的精神控制力意外出走了一秒, 敞开的睡衣露出池宴歌的锁骨, 随池宴歌短暂紧张的呼吸快速起伏。白皙修长的手指虽然是随意搭在被子上, 但在陈序青一个突如其来的吻之后,池宴歌微微用力攥住了被子, 手背上紧绷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陈序青的手撩开池宴歌颈间的头发。
顿了下。
随后将整个右手的手心都覆在了池宴歌的颈间, 仿佛在感触池宴歌颈部脉搏的跳动。
又这么静了会儿, 陈序青问:“池宴歌, 你今晚还要忙很久吗?”
哪里还忙得进去。
池宴歌只无奈对陈序青的脸笑着,慢慢摇摇头。
陈序青放下手, 撑在被子上, 低头不知道想了会儿什么。
池宴歌就无声无息地等待着陈序青。
最后, 陈序青下定决心般挂到池宴歌身前,埋头嘟囔了一句:“……具。”
池宴歌没听清:“什么?”
“我买了一个玩具!”
“玩具?”
“就是——”陈序青仰天,“哎呀,池宴歌,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池宴歌看着陈序青的喉咙,看陈序青说完话就咽了咽的不安的喉咙,故意笑道:“真不知道。”
陈序青没辙,说句算了算了你等我一下,就起身蹬蹬蹬跑去了次卧,过会儿,开着次卧的门在喊:“池宴歌!你确定你今晚不忙了对吧!”
池宴歌没回答,陈序青的脑袋就从次卧伸出来,不确定:“池宴歌?”
池宴歌这才笑:“嗯,不忙了。”
房间关了灯,没拉窗帘,月光照在被子上。
陈序青捏着粉色的玩具,感受开启开关后震动感带给掌间神经的酥麻。
嗡嗡嗡。
极轻的声响。
——咕嘟。
陈序青咽咽口水。
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
陈序青却觉得口干舌燥。
反观,池宴歌气定神闲地坐在陈序青对面,目光低垂,表情充满玩味地看着陈序青手中粉色的玩具。
偶尔分心看眼专注到仿佛在进行研学的陈序青。
三分钟后,功能研究完毕。
陈序青关掉玩具的开关,放在面前,不好意思地拉过被角遮住。
陈序青抬眼看池宴歌,池宴歌一副“我等着你继续讲”的温柔表情。
陈序青又又又开始觉得害臊,连带着后脖颈都在发热,她挪开目光的本意是躲避池宴歌直白的眼神,视线却无意落进池宴歌那敞开的衣领里。
格外诱人的地方。
——陈序青,你什么时候能不害羞。
——陈序青,你能不能主动一次。
陈序青撇头,呼口气,下定决心,换动作,腿跪在床上,上身倾向池宴歌。
她以下至上地望着池宴歌的眼睛,讲:“我……本来想喝点酒的,怕你觉得我不真诚,池宴歌,今晚我们可以——”
临到关键词,陈序青卡住,舔舔唇,目光焦点往池宴歌的鼻尖上躲,“那个吗?”
池宴歌看陈序青的眼睛,不紧不慢地摸着陈序青的头发,像摸一只求爱的小狗又像安抚一只焦虑的小猫,看陈序青的眼里全是宠溺。
一直没说话。
结束抚摸的动作后,池宴歌就对着陈序青的眼睛,在陈序青的瞳孔里慢慢解着睡衣的扣子。
扣子解到一半,缈缈云雾,若隐若现。
池宴歌突然停住动作,靠近陈序青,手指抬起陈序青的下巴,轻轻说:“陈序青,以后你再这样害羞,我可就不会答应你了。”
陈序青在池宴歌的手指上点点头,下巴被勾着,池宴歌的手指带着她的脸往池宴歌的唇前凑近。
被子变得乱糟糟的。
床上丢了一件睡衣,地上也掉了一件。
嗡嗡嗡的震动声响起。
池宴歌紧紧抱住了陈序青的背,五指缩紧,几乎要嵌入陈序青的皮肤里。
过会儿,她实在受不了了,去抵陈序青的肩膀,想让陈序青离开。
震动声音突然变闷,像掉进了被子里。
陈序青的唇吻着池宴歌。
缓慢又细密。
吻一会儿,离开,问池宴歌:“是会不舒服吗?”
又来了。
池宴歌不想说话,只用双手再一次去推陈序青的腰,没想到陈序青拉着她的手往上提,强行让她的手抬到陈序青的肩膀上,迫使她不得不搂住陈序青的脖子,然后陈序青也搂着池宴歌的腰,用力起身,转眼之间,两人面对面,池宴歌跨坐在陈序青的身上。
池宴歌的身体要高一些。
酸软又无力地被迫贴近了陈序青的腰。
陈序青靠在池宴歌的耳边,手绕过池宴歌的身体,解掉身后的扣子。
感觉到有东西在两人身体之间的缝隙掉落,落在被子上。
池宴歌搂着陈序青的肩膀,变得不好意思看陈序青,更紧地抱着陈序青。
陈序青的脖子被她越捂越热,像是出了汗,碎乱的发丝贴在脖子后,也贴在池宴歌的手腕上。
陈序青的一只手扶着池宴歌的背,另一只手再次在被子里找到刚才被暂时丢下的东西。
池宴歌听到那嗡嗡的声音又响起,身体下意识紧绷了一下,松开陈序青的脖子,推着陈序青的肩膀,自己的身体想往后躲。池宴歌那痒人的发丝就扫过陈序青的肩膀,陈序青的目光始终温柔又认真地看着池宴歌,在池宴歌的慌乱中找寻跟池宴歌对视的机会。
池宴歌皱眉:“……够了……陈序青……我真的……”
这种感觉让人更难忍受。
和另一种做法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之前,池宴歌还能靠意志力忍耐,这会儿,陈序青带来的东西完全不给池宴歌有理智控制的机会,追随、捕捉着池宴歌的所有感官,池宴歌连逃离的力气都不够,没几秒,又只能趴在陈序青的肩膀上,脸埋得更深,发丝不断在陈序青的肩上、颈窝里扫过。
就这样。池宴歌也死死咬着牙。不出声。
陈序青便继续着,无论池宴歌怎样用力地抱住她的背,她都继续着一切。
池宴歌的额头抵在陈序青的耳朵边。
嗡嗡嗡的声音似有恐怖的魔力,叫这个夜晚,这个房间,满溢着无言的对抗。
直到池宴歌身体重重一颤,更紧更紧地用全部的力气抱住了陈序青。
闷哼了一声。
陈序青才跟着池宴歌的呼吸而呼吸,缓缓拿开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的被子上。
两个人的动作都完全停下了。
池宴歌的身体很累,只全部倒在陈序青的身前,浓重又温热的呼吸喷在陈序青的皮肤上。
“池宴歌,看来你上次给我科普的很对。”
又在说什么。
池宴歌闭着眼,不想搭理陈序青。
陈序青的声音就清风朗月地在池宴歌耳边讲:“不止一个地方,很多地方都行,不同的人可能最好的地方都不一样,你好像就是这样,对吗?”
池宴歌咬牙:“陈序青。”
陈序青这个人。
真的是。
陈序青可怜巴巴:“我特地学习的,难道这次也不对吗。”
池宴歌不回话,但恢复了点力气,要从陈序青身上离开。
陈序青摁住她的肩膀。
不让她起身。
池宴歌感到意外,两人的耳朵擦着耳朵,她只听陈序青和她说:“那就再试试?”
“陈序青……”
一半被子也从床上滑落,一头搭在床边,一头掉在地毯上。
拆袋子的声音,丢袋子的声音。
呼吸再度靠近。
陈序青是要一不做二不休,非要池宴歌承认到了对的地方才行,冲破害羞桎梏的陈序青,池宴歌完完全全、再也拿她没办法了。
从来没有连续的两次。
池宴歌手指扣着陈序青的肩膀,头微微仰着,紧紧皱着眉头,眼睛闭着,神经已经完全松懈。
混乱。
再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她又一次快要受不了,阻止陈序青,生理的眼泪上涌让陈序青不要继续了。
陈序青听话停住。
但停住似乎又不是正确的。
陈序青靠近,唇轻轻吻着池宴歌的唇,在池宴歌的呼吸稍稍平复之后,陈序青的身体再次远离,两人上身的距离再次拉远。
爱意却又一次贴近。
直到树影吹过窗台,两个人的身影终于都疲惫地倒在月色中,模糊不清,再难分彼此。
池宴歌的眉拧着,胸口微微起伏,月光照着她的侧脸。
陈序青下床,扯卫生纸,在池宴歌旁边忙来忙去地收拾。
没过两天,池宴歌迅速把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连本带利还给了陈序青。渐渐地,两人之间也就形成了做这种事的默契,开始前不再需要特地试探,有时只是关灯后的一个背后抱,或者是趴在腿上的一个懒洋洋的索吻。
秉承着池宴歌规定的谁主动谁占优原则,陈序青很少再害羞,不行,就提前喝一丢丢酒。
不喝醉就行。
喝醉。
——也行吗?
“不行!!!!!!凭什么这么对我啊!!!!!!”
乔献站在沙发上,妆都哭花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陈序青跟池宴歌左站一个右站一个,都在好言相劝让乔献先坐好:“不是,乔献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先坐下,你慢慢说,我们都在这都能听你说行吗?你先把你的高跟鞋放下?”
“陈序青你不准说话!我看到你的脸就讨厌!”
池宴歌叹气:“乔献,又不是陈序青不接你电话。”
乔献:“池宴歌你也闭嘴!我看到你也讨厌!谈恋爱幸福了是吧!不管朋友死活了是吧!”
池宴歌:“……”
陈序青赶紧对着池宴歌比个叉,又在嘴上拉了个拉链。
安抚好,哄着乔献睡着,离开的时候陈序青还有点担心地回头:“我们这样走真的行吗?她看上去会半夜醒来举着高跟鞋跑到街上唱歌?”
“嗯,没关系,让陈以理陪她唱吧。”
“啊?你给我姐打电话了?”
池宴歌晃晃手机:“你姐打给我的。”
好吧。
不重要了。
她们开着车从地下室出来,下雨了,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前车窗上,雨刮器呼呼刮掉,雨水又密密麻麻地袭来。
坐在副驾的陈序青熟络地拧开电台,音乐广播,在放《不得不爱》。
陈序青靠回椅背上,心情挺好地透过右车窗看窗外雨景,嘴巴里轻轻跟着音乐哼。
兀自哼了会儿,陈序青讲:“池宴歌,我们在医院遇见的那天晚上,好像也是这么大的雨,也是这首歌,你还记得吗?”
“嗯。”池宴歌的手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前方回答陈序青的话,“你当时在忙着给你的前女友发消息。”
“啊?是吗——”陈序青含糊了下,“我就记得你当时特别奇怪,说什么如果我要跟人留在蓝山,让我有需要帮忙的就给你打电话。”
大厦的霓虹灯闪过池宴歌的脸,池宴歌笑笑:“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就是我没听懂而已。”
“你当然听不懂,你那时候在忙着给你的前女友发消息。”
又绕回去。
陈序青无可奈何,笑说:“池宴歌,你真的真的没觉得自己变小心眼了嘛。”
“觉得啊。”
“为什么?是我终于撕破了你的伪装?”
“可能是。”池宴歌摁下转向灯,咔哒咔哒,“我觉得你不会走了?”
陈序青:“……”
转回头,看窗外,“什么嘛,突然说怪话。”
池宴歌又说:“我前两天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
陈序青心惊了一秒,立马回头,但看池宴歌表情平静,才悬吊吊地问:“啊?那阿姨什么反应?我以后还能去你家吗?”
“不能,她说让我以后都别回家了。”
陈序青急了:“不是,池宴歌你怎么说这事又不跟我商量,我们起码得从长计议吧!”
池宴歌没忍住笑:“骗你的。”
“啧!”陈序青的背砸回座位上,“无!聊!”
车突然降速,停在路边,打双闪,池宴歌转头看着陈序青:“是我妈发现了,问的我。”
陈序青狐疑,盯着池宴歌的脸打量:“真的假的?你现在在我这可没有诚信可言哦?”
“嗯。”
“那阿姨说什么?”
池宴歌垂下目光,打开主驾与副驾中间的储物箱,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的相纸,递给陈序青。陈序青捏着看,回忆,这好像是——她跟池宴歌刚在一起的那个春天,两人接吻的时候,她用拍立得拍下的瞬间。
池宴歌:“那天晚上你在我的车里发现烟,其实只要你再翻下去,就会发现我藏着的这张照片。”
“什么嘛。”陈序青笑了声,“你不是说都撕掉了。”
陈序青反应过来:“诶?难道这张照片跟我们聊的事有关系吗?”
池宴歌微笑不语。
陈序青:“……”
池阿姨发现的……
这个?!!!!!!
明天她们还约好了要回去吃饭???
陈序青把烫手照片往池宴歌面前推:“要不?我们还是先分手一下?避避嫌?”
池宴歌慢悠悠把照片拿走,很温柔地笑——
“让我当你的地下情人可以。”
“分手?”
“想都别想。”
【完】
【作者有话说】
大——家——好——
又到了作者有很多话说环节!
老实讲结尾章写得有点担忧,因为一些不方便细说的部分,嗨怕,希望能发出去(祈愿nia)
正文完结时候的作话比较正经,那我这一轮的作话就要走一个不一样的风格。
我!就!问!
你们到底有没有吃我的安利!有没有去品一品椰子鸡!没有的不准说话了(开玩笑)
这个故事啊,这个故事真的很故事,是一个很故事的故事,希望是一个有故事的故事。
反正,这个故事作为签约后的第一本,挺神奇的,而且交了好多超级眼熟的朋友,更神奇。
还记得最开始收藏都不够百,我都会很忧伤去搜类似:弃坑会怎么样?弃坑会舒服吗?弃坑会过意不去吗?弃坑会XXXXX答案有很多,各种各样的。
经常是晚上哀嚎打滚在床上抱着被子发誓明天就不想写了。
第二天又屁颠屁颠打开了写作文档(可恶啊)
某种程度上,这个故事就是我的池宴歌(苦笑)
关于小陈和小池,哦不好意思,还是叫她池姐。
每个人心中一定对她们有不同的描摹。
我建立了这两个人,却是你们在完善着这两个人。
这既是我的故事,她们的故事,也是你们的故事。
我想以后我肯定还会有更多更丰富的世界,有更多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但第一本,第一对,陈序青和池宴歌,永远对我有特殊的意义。
要完结前都有点舍不得她们。
像是陪伴一路终有尽头,让她们单独往她们的永远走去了(擦泪)
呜呜呜呜不行,有点想哭。
我们这今天下雨了。
外面车轮声声,雨点滴滴答答。
希望城池永远幸福。
希望我们能一直相遇。
——你的小猫 2024.10.13 小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