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睡着前……背着包插着口袋在路上走的景默回想着。

他依稀记得是接了个电话。

容巡……？

然而在学校碰到了, 邻桌的人看上去也一如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的表现。

“你……”景默犹豫了下。

“怎么了？”容巡抬眼，问。

“没。”景默好像忽然被堵住憋了口气, 转了视线。

一声不吭地继续看教材，高一化学。

中午的时候, 容巡离校前，倒是主动在景默出教室门前说了话。

“晚上联系你补习, 可以吗？”

“……哦。”景默慢吞吞应。

容巡于是去处理机构的事情了。

左右读课本和故事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学神最近好像很忙。”黎亚探头道。

一起往食堂走的奔饭分队何烁挠挠头, “有吗？”

黎亚确信：“我和秋华坐前桌的, 能感受到沐浴着的学神气场定时消失！”

邱桦：“……”好吧, 确实。

景默听着小弟们叽叽咕咕, 懒散地想了想, 好像容巡……

在做那个什么什么制剂？

虽然因为分化当天景默的记忆太过碎化，到现在也没什么实感。

但是之前容巡也说过, 那是给他的……

啧。

“……景哥？”前面的几人见景默忽然停住脚步, 纷纷转头询问地看过来。

景默没做声触了下颈侧, 加快了步速。

……

回程之后，景默之前因为久违地睡满了一整晚, 所以精神都还可以，坐在书桌前翻课本。

如果只是看概念和公式的话，景默翻的速度不算慢, 到天色全暗下来, 他合上的时候，课本只剩一小截的厚度。

到随便冲洗完之后, 那个电子设备还没有反应, 景默终于懒得等了, 捞了本练习簿拧开门把手。

“咚咚咚。”

容巡打开门的时候, 有些惊讶。

穿着睡衣T恤的少年站在他门前，刚洗完澡身上带着一点沐浴露的气味，脖子上挂着条白毛巾，漆黑的发尾被水汽零星沾湿，就这么不耐烦地站在他门口敲门。

容巡狭长浓黑的眼有一瞬间停顿，下一刻已将少年让了进门。

毕竟他不会想这种模样的少年站在外面被任何人看到。

看着少年插着口袋往他常坐的转椅边走，容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今天竟几乎忙忘记了。

还差一个半小时到一般人睡觉的时间，所以他一时也未想起来。

景默反正已经来过几次这里了，走进来没什么到陌生区域的不自在。

虽然仍旧直接占了他看中的椅子，但这次没有蹲在上面，只是歪歪坐着。

“果汁？”容巡垂眼问。

毕竟上次景默一口都未动就走了，他不知道是因为发烧前缺乏食欲还是不喜欢。

景默：“……哦。”

手指在书桌上攒了攒，被这么问，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在别人的地盘，有一闪而过的拘束。

容巡于是转身去了厨房，一样端着两只瓷杯。

走出来的时候，脚步忽然停顿。

景默足尖在地上点着，转椅随着轻微地摆动，而他伏着的三角耳此时已经冒了出来，毛茸茸的长尾绷紧地垂着，像是有点紧张。

容巡走过去时，一低眼就能看到少年宽松的睡衣领口，青涩的锁骨线条上沾着未擦干滑落的水珠，空气中有之前接触过的橘子和牛奶的气味。

而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他的靠近，少年发间一对黑色的茸耳若有若无地摆了下。

容巡阖下眼。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折磨。

容巡走到桌侧，将教材取出，搁置在桌面上。

懒散地什么都不干只无聊等待的少年坐在转椅上，手里握着根笔。

容巡将椅子稍微侧了点，然后坐下从翻开的书页第一行开始读。

景默支着侧颊，一边听一边划着音标。

好像和以往没什么差别。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能直接看到容巡的缘故，景默耳朵还是前后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