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带着花花和我一起出门捡瓶子，卖瓶子。卖了钱，我就学着年轻人，去宠物店里给她买磨牙棒。”

“哎呦，好贵啊，一块牛骨磨牙棒要我88块，我心疼钱啊。我就去市场给花花要肉摊上别人不要的大骨头，自己煮一煮，给她啃。”

奶奶一脸幸福回忆着。

“你知道花花有多聪明吗？她知道肉摊有骨头吃，偶尔还会被喜欢狗的路人喂点肉，她竟然学会了在肉摊作揖，算算数，握手，帮老板招揽生意。”

奶奶笑得皱纹里都是骄傲：“都不是我教的，路人随便教一教，她就会了。因为花花，经常免费给我碎肉的老板生意越来越好，老板可高兴了。”

陆央认真听着，给老人家倒了一杯温水。

“花花真棒。”陆央又夸。

“唉，可是，花花突然不见了。”奶奶情绪低落下来，“我知道她已经死了。”

“怎么这么笃定？”

老奶奶看向店铺外的人们：“是一只自杀鬼告诉我，他看到花花被阴差带走了。”

“小伙子，花花在冥界，过得好不好啊？”老奶奶着急。

陆央带着奶奶进入一间小房间，让她坐在半躺式的软椅子上，给她盖上小毯子，说：“等下让花花亲口和您说吧。”

老奶奶点点头，非常激动地戴上仪器，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陆央亲自去了趟冥界，拿着照片找到了花花。

冥王给陆央开通了特权，可以随时带小动物鬼们返回阳间，只是有一定的时间限制。

花花还没有投胎，这时候正和其他小狗撒欢。

“迈巴赫，你去告诉花花我们要带她做什么。”陆央觉得小狗和小狗之间沟通更好。

迈巴赫也是陆央聘请的员工之一，可以随时陪在裴墨身边。

“好的，央央哥哥。”迈巴赫跑过去，用鼻子拱了拱花花的脸。

“嗨，我带你去见你的主人，好不好？”

“奶奶？”花花眼前一亮。

“是的。”

“好呀！”

“你不怕我骗你？”

“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还会有什么让我害怕？”花花倒是看得开。

迈巴赫：“那跟我来吧。”

陆央很快带着花花进入奶奶梦境。

梦里的奶奶正在给花花织毛衣，是漂亮的鹅黄色。

“奶奶！真的是奶奶！”花花蹦跳着跑过去，围着奶奶疯狂转圈。

“花花呀，快来试试咱们的新衣服。”奶奶笑得慈祥，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奶奶，我好想你。奶奶，我们一年多没见面了。”花花哭起来。

“我们不是每天都一起吃一起睡吗？”奶奶给她套上新衣服，满意，“花花真好看呀。”

“奶奶，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花花尾巴垂下来，仰头看着奶奶。

“有花花陪着我，奶奶每天都过得特别好。”

“奶奶……我好想你。”

“花花你怎么看起来好难过，是不是饿了？还是想出去玩？”

奶奶粗糙的手摸着狗头。

“奶奶，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诶呦，我的小祖宗，说什么死？不吉利，我的花花长命百岁。”奶奶不爱听。

“奶奶，我知道你醒了以后会记得我说的所有话。奶奶，我要告诉你，我是一只英雄狗！”

花花坐得端正，眼里有光，“那天我帮您去更远的地方寻找瓶子，看到有一个小孩子落水，她的妈妈急得去救她。两人就快淹死了，我就下去救上来她们，却因为呛水，体力不支，淹死了。我的尸体被冲走了，冲了好远。所以奶奶你没有找到我的尸体，是不是？”

奶奶听着，有些沉默：“花花啊，你说的是预测以后发生的事吗？那你以后不要去救人，你要救人那天你带着奶奶去，奶奶会提前劝那对母女不要靠近河边。”

花花歪歪头，想了想，答应了：“好，奶奶。”

奶奶松了口气，起身给她拿煮好的大骨头。

花花安安静静啃起来。

奶奶的梦境很单一，捡瓶子，卖瓶子，卖了钱，带着花花去菜市场买骨头。然后回家做点饭，狗一份，自己一份，再给花花煮骨头。

奶奶的房间没什么家具，只有床和一个老电视，干干净净，简单却温馨。

梦里不过半小时的时间，花花却陪着奶奶度过了整整一年。

那种真实感，让奶奶醒过来后，呆呆坐了半天没有回神。

陆央不打扰她，放下一杯水离开了。

良久，奶奶从房间里出来，感激看着陆央。

“谢谢你，小伙子。花花告诉我，她排队投胎还要几十年，我兴许过几年走了，去下边还能见到她，还能再养着她。也是个盼头，挺好。”

奶奶眼睛里有血丝，应该是偷偷哭了哭。

陆央点点头：“您可以现在多给花花烧点纸钱，她应该告诉你哪一天死的了吧。一定要念叨着她的祭日烧才管用。”

奶奶疑惑：“狗在下边也要花钱吗？是不是没人喂她，饿肚子啊？花花还骗我说她在冥界过得特别好。”

“是烧给您自己做准备，”陆央解释，“冥界规定很合理，您下去后，会有权利重新和花花一起生活。到时候她的钱，都是您的呀。在下边什么都要花钱才好办事，吃住和人际关系，离不开钱。”

“这样啊。”奶奶笑了，“你想得真周全，谢谢你。”

“我无儿无女，死了没人给我烧纸钱，我的确得指望我的好花花呢。”奶奶拍拍陆央的手，“小伙子，你这生意，积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