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方面你非常大方，示意他抬手开始疏导，“先正事吧。”

“好吧。”

洛伦佐另只手掏了掏耳朵，以某种扭曲脊椎的姿势坐在你对面。

“我的通路肯定很健康……”

不见得。

你闭眼集中精力，精神力从接触的手部开始入侵。

和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就不太好的外表一样，扭曲延伸的通路污染程度不算低。

洛伦佐和凯撒同为新世代十一杰，年纪也差不多，污染程度只高不低；大概是很久没有被疏导过，看起来比凯撒更加混乱。

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与这些共存，平日里表现也很稳定。只要疯癫是一种常态，就自己察觉不到通路的问题……

难道说，实力强大和污染程度也会有某种关联吗。

你想起了糸师冴。

他也是十一杰其中一员，但那个时候你作为向导还太过年幼，对污染并没有概念，现在看来仅仅只是进入、触摸、表层净化而已。

你尝试回忆，但几个月过去，对糸师冴的通路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从未被拜访过的通路僵硬而扭曲，但并不排斥她精神力的进入。

意识操控着精神力做起清洁工作，充盈的能量蚕食着、修复着。

嘴硬的洛伦佐不知何时噤了声，被你包裹住的手掌不时绷紧又放松。

这太奇怪了。

洛伦佐皱着眉，怪异的感受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难以形容的感觉，但也算不上痛苦——他更愿意称之为危险的快感。

自从跟着史纳菲之后他就再也没管过这些。

即使会有疼痛他也能忍受、濒临边缘他也总能控制住，实在不行就用药物辅佐……史纳菲是他的人生导师，史纳菲可以做到的，那么他当然也要拼命去做到。

也因此，都不说高匹配疏导了，洛伦佐甚至连普通的向导疏导也没有体验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相伴许久的通路污染被清理，令人头皮发麻的舒畅感在身体中炸开。

洛伦佐屏住的那口气终于呼出来——他第一反应是，史纳菲也要接受这样的精神疏导才对。

“好了。”

你睁开眼，“洛伦佐，你污染程度还挺严重的，不过现在已经清理差不多了。”

对比凯撒，这时候他已经有明显反应了；洛伦佐居然能一直撑到现在。

挺能忍。

“之后你注意一下——”

“呼，神清气爽！”

洛伦佐又开始浮夸大表情，高兴地晃了晃身体就站起来往外走。

“你等着，我去喊史纳菲！”

“？不是，你等一下！”

怎么就要喊史纳菲了？

你没追上，倒是跟门口下一个哨兵撞了个满怀。

“哦呀，站稳了小向导。”

曾经U20比赛的对手、国家队队长奥利弗爱空扶住了你的手臂。下巴一节短短的胡茬并没有剃掉，看起来整个人都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异色的瞳孔一蓝一绿，像波斯猫一样令人记忆深刻。

待你站稳后，握住的右手缓缓收回。

“要去哪儿？疏导还没结束哦，我是最后一个。”

他态度很好，又或者说他对异性说话一向这样温柔。

爱空年纪不大，看着一副恋爱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

“……谢谢，我只是想把洛伦佐喊回来。”

见洛伦佐早已消失不见，你遂放弃，转身回到疏导室。

“不管他了。你是最后一个吗？”

这么看工作量还可以，也处理了一个比较麻烦的，算是增加了点经验。

对于整个意大利栋的疏导成果，你还算满意。

“是啊。”

爱空在你对面坐下，异瞳望着你，“你是还在期待谁吗？”

“没有，我在期待下班。”

你无视了对方试图制造的、若有似无的奇怪氛围，直截了当伸出双手。

“……真是漂亮的一双手呢。”

但爱空还在输出。一只手与你交握，视线落在你白皙而纤细的指骨上。

“每天应付那么多哨兵，很辛苦吧？”

……怎么感觉这人讲话好奇怪。

如果每个哨兵在疏导时候都能安分守己的话，其实是不太辛苦的。

“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你的手真的很好看。”

他笑了一下，视线又落回你脸上。

“小向导，谈过恋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