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气恼:“你没说但是你拉着小七赌的,你应该去和父皇说清楚。”
他伸手去拽五皇子。
五皇子一
把甩开他的手:“你松手!父皇昨日都已经叫小七过去了,小七肯定已经挨罚了,你再让我去干嘛?”
他委屈:“我也被母妃揍了,屁股到现在还疼呢!”
一旁的四皇子道:“你挨打是你活该,输都输了还告状,委实丢人!”
“我没告状!”
五皇子大声争辩:“是我母妃自己发现的!”
三皇子:“不管谁发现的,你应该和小七道歉。”
五皇子委屈极了,又不知道怎么辩解,只能坐在座位上,委屈的小声呜咽。
他才不要道歉呢。
他忐忑的等着赵砚来,但等到午后也不见赵砚人。
六皇子担忧道:“完了,小七该不会被父皇揍的下不来床吧?”
三皇子:“应该不至于,父皇素来偏袒小七。”
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
六皇子实在不放心,一下课就跑去柳翰林那打听消息。
柳翰林正在整理书籍,听他说明来意,有些诧异问:“今日上课的先生没同你们说?七皇子得了陛下准许,今后五日一休沐。从初二到昨日,已经十日有余,七皇子要过两日才来上书房。”
“五日一休沐?”
六皇子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整个人目瞪口呆。
他回到教室内,三皇子凑过来询问他赵砚的情况,五皇子几个也朝他看来。
六皇子把柳翰林的话重复一遍,嘴巴干涩都有些打不开了。
“什么?”
五皇子比他还惊讶:“你是不是听错了?小七没挨罚?”
六皇子摇头:“没有,我问了两遍,柳翰林就是这样说的。小七没有被罚,父皇还许他五日一休沐!”
上书房的几人都一脸呆滞,连向来不参与他们话题的二皇子也转过头来问了两句。
六皇子又看向太子,问:“太子哥哥,你知道昨日小七同父皇说了什么吗?为什么父皇许他五日一休沐?”
让小七日日晚来一个时辰已经够离谱,居然还能五日一休沐?
太子摇头:“孤不知,你们可等小七来后问他。”
几人都抓耳挠腮的好奇,等了两日,赵砚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来了。
六皇子第一时间凑了过去,询问他休沐的事。
赵砚轻飘飘道:“就下五子棋,我赢了父皇。”
六皇子眼睛瞪圆:“就这么简单?”
赵砚:“就这么简单。”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三皇子先开了口:“这五子棋怎么下?”
赵砚没有任何藏私,拿出纸笔,开始教他们下五子棋……
几人听了赵砚的讲解后,都觉得这五子棋简单。但想起父皇都输给了小七,又觉得其中必有玄机。
六皇子先坐到赵砚对面:“小七,我们来下一盘,不堵,就当围棋下。”
赵砚点头,在几人的围观下和他下起来。
十几步不到,赵砚输,六皇子赢了。
太子、二皇子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小七下赢父皇,却输给小六,是小六棋艺太高超?
几人依次坐到赵砚对面对弈,结果毫无例外,都是他们赢,赵砚输。
众人悟了:小七的棋艺是真渣,父皇是在让小七,有意偏袒小七。
父皇真真偏心!
连小七上五休一,这么离谱的要求都答应。
二皇子仔细打量坐在面前的赵砚:他这个七弟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文不成武不就,课业一塌糊涂,唯一看得过去的就是一张脸。
在他们这几个皇子里是最俊俏的。
但父皇也不是颜控啊。
小七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父皇如此偏袒?
他突然就对赵砚起了兴趣。
“二哥?”
赵砚喊了他一声。
二皇子没搭理他,起身,忽而看向五皇子,吐出两个字:“废物!”
五皇子面色涨红,努力辩解:“我才不是废物!”
他扭头看向太子、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几人,寻求安慰。
然而,大家都避开他的眼神,用无声的语言告诉他:确实很废物!
连小七这么菜的棋艺都下不过,还连输十天……闭着眼睛都没这么废吧……
五皇子面红耳赤,朝赵砚道:“小七,我们再来一局。”
“好呀。”
赵砚欣然应约。
半刻钟后,五皇子又输了。
这下几人看他的眼神都不止是看废物了,五皇子觉得自己自取其辱,都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他在下棋一道真是个废物?
但他总觉得小七同他下五子棋时,和同别人下时都不一样。
呜呜呜呜,五皇子不想活了!
他趴在桌案上哭得惊天动地,进门的柳翰林询问怎么了。
太子:“小五下五子棋输了。”
柳翰林:“什么五子棋?”
六皇子大声道:“父皇输给小七的五子棋!”
一句话成功勾起了柳翰林的兴趣:陛下输掉的棋?
嗯,可以说来听听。
听完讲解后的柳翰林觉得这五子棋过于简单,但陛下喜欢的棋,必定有果然之处。投陛下所好,是臣子的本分。
很快,五子棋在翰林院流传开,没几日又传到了朝堂上。
朝臣们默默研究:这简单的五子棋是有什么深意?陛下是意有所指?还是借这五子棋在提点他们什么?
简单的五子棋被众人想出了花,上奏折的频率也渐渐增加,这无疑增加了天佑帝的工作量。
好在近日小七事事顺心,没给他添堵,再加之有太子帮忙,天佑帝不至于太劳累。
他批阅完奏折,就开始查验太子的策论。刚打开策论,就从里头掉出一张宣纸。
宣纸上圈圈叉叉的格外醒目。
天佑帝蹙眉,看向太子:“小七教你的?”
太子有些拘谨:“儿臣只是闲暇时和伴读玩两局。”
天佑帝微微讶异:“太子喜欢这个?”
在他看来,这是小孩子幼稚的玩法,登不得大雅之堂。
太子实话实说:“嗯,儿臣觉得这五子棋,简单直白,和小七性子一样很好理解。”
他觉得压力大时,下上两局,十分解压。
“父皇不喜欢儿臣下这个?”
天佑帝摇头:“倒是有些童趣,但你是太子,即将上朝听政,心思要多放在朝堂政务上。”
太子眸子压了压,点头:“父皇教导的事。”
外头小太监进来通传,说是国师来了。
天佑帝朝太子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朕有是要和国师谈。”
太子应是,朝他规矩的行了一礼,然后退下。
在门口就碰见步履从容的国师,两人颔首打招呼,国师迈步走到天佑帝面前,又朝天佑帝行了一礼。
天佑帝诧异问:“你的胡须?”
先前络腮胡的玉真国师此刻脸上光洁如玉,长身玉立时倒是显出几分儒雅来。
玉真国师随口道:“臣这不是怕又吓着小孩吗。”
天佑帝想起玉真国师被揍黑的眼眶,忍不住唇角翘起:“倒是不至于,小七那孩子现在胆子大了些,都会主动和朕讨要东西了。”
玉真国师双手交叠,保持微笑:“看来陛下现在和七皇子相处融洽。”
天佑帝:“先不提小七了,朕今日找你过来有事。”
他示意玉真国师坐。
玉真国师坐到他对面,温声道:“陛下和微臣边下棋边聊如何?”
“可。”
天佑帝看向冯禄,冯禄立刻取了白玉棋盘来。
玉真国师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围棋微臣下腻了,不如来下点别的。”
天佑帝疑惑瞧他。
玉真国师慢悠悠从胸口摸出一张巨大的方格宣纸,摆到桌案上,然后提笔在方格里面画了个叉:“陛下,不如我们来下五子棋?”
天佑帝瞧见这密密麻麻的方格就头疼,显然上次和赵砚下出了后遗症。
他拧眉:“国师如何知道这五子棋?”
玉真国师不紧不慢道:“哦,朝中文武百官都在传陛下五子棋输给了七皇子,说是此棋必有玄妙。”
他把宣纸往天佑帝的面前推了推:“但微臣观这五子棋甚是简单,就想来同陛下讨教一二。”
看看是真有玄妙,还是纯粹陛下‘菜’。
“文武百官都在传?”
天佑帝眉头打结 :“朕输给小七?”
一个六岁大的孩子?
玉真国师肯定点头:“所以,近日朝臣频繁上折,想试探陛下是否有深意……”
他刚说完,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又抱着一大摞奏折匆匆进来。
折子太高台重,那秉笔太监抱得摇摇欲坠。
天佑帝看着那人高的奏折一阵无语:这孩子,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