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温太妃兴奋:他出现了!许尚书的猎杀……(2 / 2)

许尚书摇头:“没去过,摄政王一直住在紫和宫,压根没靠近过三皇子府。温国公的人搜遍玉京内外,也没想过搜查那里,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任谁也想不到白统领一干人会躲在当年为摄政王建造的院子里。

“陛下若是要见,微臣即刻派人去通知白统领过来。”

赵砚点头:“你让他过来吧。”

许尚书招来贴身小厮耳语了两句,小厮点头,匆匆去了。

不过一刻钟,房门再次被推开,一身玄衣的白九出现,朝赵砚激动行礼:“七殿下,您终于回京了!”

赵砚忙起身扶他,关切问:“你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白九点头:“卑职身上的伤早就无碍,七殿下见到陛下了?”

赵砚应声,复又看向许尚书:“许尚书现在可与本王说说温家爪牙?”

三人再次落座,许尚书从书案的暗格内拿出一份名单,摊开递到赵砚面前:“如太上皇所料,此次宫变,温家旧部和潜藏在各部的温家势力全部冒头了。太上皇的意思是,我们可将名册上主要的人除去。温家各部的势力没有领头人,就会像一盘散沙。等勤王之师来京后,就能势如破竹,一举拿下温家!”

赵砚沉吟:“这计划确实可行,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他点着名册上的名单问:“这些温家爪牙可有画像?他们平日都喜在哪出没?家中情况如何?”

知己知彼才能做到一击即中。

许尚书指着上面的名字一一给他分析:“这第一个是大理寺的王少卿,本名王承德,原西途鹰部少将军。林寺卿被构陷入狱后,大理寺现在由他掌管。此人精明,唯在赌一项容易昏头。”

他继续指着第二个名字道:“此人孔思淼,为吏部右侍郎,与殿下外祖父乔左侍郎为同僚。便是他检举乔左侍郎玩忽职守,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操众官员考核。此人为大聿旧臣,尤为喜爱听明间小调,常招伶人入府唱曲……”

许尚书一一分析,每个人说得透彻,可见他这几个月称病也没闲着。

赵砚听得认真,但记性属实不好,听到后面又有点忘了前面,开始隐隐有些后悔没有带阿翎过来了。

若是她在,定能全记住。

不过好在九九也在,等回去再让九九同阿翎说一遍也是一样的。

直到夜幕低垂,赵砚和白九才从许尚书府上离开,往燕记去。

到了燕记后,赵砚把白九介绍给田翎:“阿翎,这位是禁卫军统领白九,也是我师父,我功夫就是他教的。”

田翎一听是师父,立刻恭敬行了个拜师礼:“师父好。”

白九诧异:“这位姑娘是?”

赵砚大大方方的介绍:“你未来的徒媳妇,我的郡王妃。”

白九立刻拱手回礼:“郡王妃不必客气,唤卑职一声白统领就好。”

田翎心下暖融融的,自从进京,殿下和所有认识人的介绍她,都从不避讳。

皆是称呼她为未来的郡王妃。

殿下这是不断在给她安全感,告诉她,他们的婚约一直作数吧。

殿下真是个温柔细心的人。

她顺从唤了声:“白统领。”

玄一、玄二和郡王府带来的侍卫一一上前行礼,众人依次

落座。赵砚又拿出许尚书给的那份名单,细致商议起要如何动手。

……

夜已经深,四更锣响。

玉京最大的赌坊——千金坊内依旧灯火通明。

白日里不敢出来的百姓,夜里化身赌徒,聚集在里面肆意发泄。手里的骰盅摇得乱响,桌上的牌九和金银随意堆砌,一堆又一堆的人聚在一起大声叫喊。

其中东北角的一桌尤为热闹。

白日人模狗样的王少卿此刻赌红了眼,双手撑在桌面上跟着人大喊:“开开开,小小小!!!”

筛盅开启:“六六六,豹子!”

荷官大笑:“不好意思了各位,通杀!”

荷官说着把所有人面前的筹码收到自己面前,连输十把的王少卿不干了,当即掀桌:“格老子的,你们作弊!”

说完就招呼手下一拥而上,十几个护卫将荷官围在中间打,筛盅被摔得四分五裂,桌上的筹码散得到处都是。围观的赌徒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弯腰哄抢地上的金银。

王少卿拿了自己那叠银票冷笑,越过人群大踏步往另一个台桌上去。

混乱中有人从背后大力撞了他一下,他一个没站稳直接倒地,脖子抹在了地上摔碎的筛盅薄片上。

哗啦,轻微的刺痛感令人不适,王少卿伸手摸脖,一股黏腻、粘稠的腥臭液体瞬间沾了满手。他把手伸到眼前,刺目的红令他原本就放大的瞳孔又猝然放大。

是血!好多的血!

他的脖子!

剧痛袭来,王少卿轰然倒地,手上的银票飞了满地,其中一张盖在了他脸上。血喷勃而出,沿着他脖颈在身下洇开。伸手过来哄抢银子的赌徒吓得尖叫,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然后跟着尖叫。

“死人了!”

“死人了!”

“大理寺王少卿死了!”

“来人啊,快报官!!”

人群一片嘈杂,跟着往外涌,赵砚和白九低头跟着往外走。待大理寺的人赶到,那些赌徒已经跑了个七七八八。

新上任不到两个月的王少卿惨死在玉京赌坊内,查了三日只得出他死于意外。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命案时,一个月内吏部的右侍郎、礼部的周尚书、御史台的林御史、五城兵马司的陆指挥使、城东南卫营的李将军、皇城指挥处的姚大人……接连因为各种意外没了。

一个月,连接十几个玉京要员出事,死的还都是温家党羽。

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事实上,在礼部周尚书出事后,温国公就觉察出不对劲。整个玉京戒严,全城抓捕凶手。

但称病在家的许尚书一党联合朝中其他官员总是有意无意阻挡他们办案。

温太妃大发雷霆,令陛下下旨惩治许尚书。原本顾忌太上皇和许太后性命的陛下出乎意料的态度强硬,只道:“温国公若是能拿出证据,或是能人赃并获朕自然下旨。但现在无凭无据,就令朕下旨降罪自己外祖父,未免太可笑!”

下旨降罪许尚书就等于自断臂膀,陛下还不至于那么蠢。

温国公坐在太后的长春宫内,拧眉分析:“这事定是许尚书和藏匿已久的禁卫军统领白九做下的。太妃,夺位之事不能再拖了,也别管什么玉玺,名不正言不顺了。直接把太上皇和陛下除去,扶持摄政王登基!”

摄政王在宫外没有任何势力,到时候他们温家挟天子以令天下。再挑选温家旁支女子进宫为后,诞下皇孙,扶为新的皇帝,这天下就是他们温家的天下了!

温太妃却隐隐兴奋,眼中有癫狂之意:“也许可能我们都猜错了,不是那白九和许尚书在作祟,那人定是已经提前回来了!”

温国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你说谁?”

温太妃脖子扭动两下,微抬下巴,眸中恨意如有实质,一字一句道:“赵砚!”

“灵泉郡王?”

温国公拧眉,细细数了一番日子后,才疑惑道:“召他回京的圣旨一个半月前才发出,他再赶往玉京怎么也要月余,怎么可能一个月前就犯下案子?”

“如何不可能?”

温太妃起身,面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你别忘了,皇宫瘟疫当晚,暗卫首领带着玉玺逃出玉京。我们的人迟迟抓不住人,说不定那人早到了灵泉郡。从临泉郡走水路,春末往玉京是顺流,不到一月就能抵达京师。许尚书那帮人先前一直没动静,突然就动作了背后必然是有坐镇之人。就算被发现杀了朝廷命官,这背后之人也有能力堵住幽幽众口!”

温国公仔细一琢磨,也觉得大有可能:若暗卫统领真去了临泉郡,那临泉郡王就手握玉玺和太上皇的龙纹玉佩。

三年前的那场平叛百姓还记忆犹新,灵泉郡王得民心。只要他站出,杀温家人,就是清君侧。

温国公神色凝重:“那太妃娘娘接下来要如何做?”

温太妃冷笑:“来得正好,哀家的目标就是他!”

她还以为还要等上许久,没想到机会就来了。

启儿,母妃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

她一想到自己儿子死不瞑目的脸就无法遏制心中的恨,手上瓷白的杯子都叫她捏碎,点点血迹从她虎口渗出。

她咬着后牙槽道:“他的外祖父、外祖母不是还在刑部大牢?你现在回去,即刻判他斩立决,明日午时在西街菜市口行刑!哀家倒是要看看,他会不会出现!”

温国公迟疑:“斩杀朝中正五品以上官员没有陛下圣旨,恐朝中其他官员会出面阻止!”

温太妃已经彻底疯狂:“谁阻止就杀谁!陛下不过是个傀儡,父亲怕什么!启儿的仇哀家一定要报的!”

温国公:“万一我们猜错了,灵泉郡王还未回京呢?岂不是损失一个筹码?”

温太妃不为所动,呵呵笑道:“哀家手里筹码多的是,杀错便杀错了吧!哀家就是要看到赵砚父死兄亡,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哀家都不会放过。先是他的外祖父、外祖母,再是赵彧那个老畜生,陛下、赵满月、丽太妃……本宫要杀尽他所在意之人,让他也体会体会启儿当年心如死灰的绝境!”

“父亲,明日你派出所有高手,把刑场团团围住!只要他敢出现,就让他有来无回,死无全尸!”

温国公很想说,直接杀了太上皇和陛下夺位后再报仇岂不是更快。

但看温太妃这样,他就知道劝不动。

到了这个年纪,温国公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点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当天午后,乔侍郎夫妇就被判了斩立决。理由是收受贿赂达数十万两,数目巨大,国法不容。

赵砚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觉得可笑。

他外祖父的院子那么小,放十万两的银子都够呛。

温太妃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吧。

许尚书等人自然也猜出来了,劝他道:“殿下,这判决只是刑部单独判的。既无三司会审,也无陛下下旨,做不得数,您切莫冲动。臣明日就复假早朝,联合群臣告到陛下面前,一定设法保住乔大人夫妻的性命。”

太上皇给的刺杀名单中,还有几位重要人物没有杀掉,这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赵砚深呼吸几次,冷静下来后,道:“那就先听许大人的吧!”

明日午时……

若是早朝保不下来,也不必等到明日了。

他今夜不救出人,时间就别想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