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皇袍加身莫名其妙就称帝了。(2 / 2)

她想到方才进来时突然垂下的手,那手露出了一小节指骨,细瘦、修长……是三哥的手。

是三哥!

她瞬间心慌,转身就往外跑,

越跑越快,出门的时候一个不注意,直接摔了。

门口的婢女连忙伸手去扶她,她爬起来,用力挣脱婢女的手继续往外跑。

守在寝殿外的冬雪吓了一跳,边追边喊:“公主,您要去哪?”

赵满月不管不顾,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出了颐和宫还是未见到人,她抬头四顾,四下都没看到抬着人的亲卫,只有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宫婢和太监。

她伸手一下子拽住其中一个宫女的手臂,惊慌问:“方才抬着尸、首的亲卫呢?”

宫女茫然摇头。

她又拽着另一个小太监问,小太监继续摇头。

她接连问了十几人,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找不到,找不到……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冬雪赶紧上前扶住她问:“公主,您怎么了?”

赵满月抱着她痛哭起来。

是她害死了三哥,都是她,三哥方才想和她告别,她都错过了……

她心口一阵阵的疼,哭得整个人都在颤……

冬雪不知所措,只能不断拍着她的被安抚。

路过的宫人惊慌瞧她,不敢问更不敢上前,只能绕开她走。

长长的宫道回荡着她的哭声,哭声穿过宫墙,传出老远。

已经走到西直门的白九回头,往颐和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的禁卫军问:“老大,怎么了?”

白九摇头:“没事,把人抬上马车吧。”

禁卫军点头,帮着两个亲卫把担架上的人抬上马车,然后接了白九递过来的令牌,亲自赶车出了宫。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往南城门去,路过南城门口时,远远瞧见有官差在张贴皇榜。

皇榜贴好,一群百姓涌了过去,大声读了起来。

然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惊讶声,有人一路高喊:“温太妃、摄政王伏诛,陛下重伤,传位于灵泉郡王!”

“温太妃、摄政王伏诛,陛下重伤,传位于灵泉郡王!”

不出半个时辰,宫外所有的官员连同百姓都知晓新帝串味给灵泉郡王的消息了。

等候在乔府的田翎和燕祐听闻后,都有些愕然。

乔侍郎和乔夫人也有些缓不过神来:他们的外孙怎么就成皇帝了?

不是说好,等玉京事了就回灵泉郡?

乔侍郎没办法进宫,只能去冯将军府上打探消息,冯将军也不好透露太多,只道:“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太上皇点头应运的,乔大人就等着郡王登基便是。”

乔侍郎又问:“那郡王殿下没受伤吧?”

冯将军摇头:“没有,只是替太上皇挡了一下,被敲晕了,不日就能醒来。”

乔侍郎松了口气,回府后就把打探到了消息和田翎、燕祐说了。

燕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陛下是受了什么严重的伤,严重到要直接传位给小七?

小七人都没醒,就昭告天下,是不是太急迫了些?

怎么像是怕小七跑了似的?

他的身份不便进宫,于是朝魂不守舍的田翎道:“你进宫一趟吧,帮我看看小七。”

田翎茫然的看向他:“我?我如何入宫?”

嫁给郡王已经是她高攀,如今殿下成了天子。

天子的婚事是天下的事。

她和殿下的婚事只怕成不了了。

这个认知让田翎心慌。

燕祐从袖带里掏出龙纹玉佩递给她:“这个是小七给我的,你拿着进宫去,他们会让你去。”

田翎接过玉佩,收拾一番后,带上玄一和玄二进了宫。

天佑帝听到冯禄来禀报,略微讶异:“小七在灵泉郡定了亲?”

冯禄点头:“奴才问过玄一和玄二两位大人了,他们说确实定了亲,喜帖都发出去了,只是没来得及成亲。”

天佑帝气得吹胡子瞪眼,把手上的书往桌上一丢,骂道:“好个不孝子,连定亲都不告诉朕,这是打算偷偷成亲?”

冯禄替赵砚解释了两句:“太上皇,那女子身份低微,七殿下估计是怕您阻扰,才想先斩后奏。”

天佑帝气没下去半点:“朕都说过,许他婚约自由,朕阻扰他什么?有了媳妇忘了老子!简直混账!”

他正在气头上,冯禄也不好再说什么。

天佑帝兀自气了半晌,才道:“暂时把人送去长公主那,别让她去见小七,她若问起,就说人没事,正在准备登基事宜。”

这个节骨眼上,万不能让小七醒了。

冯禄应是,匆匆出去,亲自把田翎领到了玉芙宫偏殿。

田翎紧张问:“郡王殿下在里面?”

冯禄摇头,把天佑帝的意思传达了,然后笑着道:“田姑娘,殿下忙过这几日就能来见您了。这玉芙宫是丽太妃和殿下住过的宫殿,您住着刚好,有任何需要,可让伺候的人直接来找老奴。”

说着,又吩咐身后两个宫婢道:“你们好生伺候姑娘,莫要慢待了。”

两个宫婢齐齐应是,走到田翎身边。

田翎浑身不自在,但初初进宫,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好执意要见赵砚。

于是点头,跟着宫婢在玉芙宫主殿住下了。

徐娘娘主动来见,田翎问起赵满月。这宫里,她只认识有过一面之缘的赵满月,她想让赵满月带她去找殿下。

徐娘娘抹着眼泪道:“宫中大乱,满月许是受到了惊吓,去了一趟太上皇那回来就病了。高热一整日,现在还在说胡话呢。”

田翎过去瞧她,果然见她躺在榻上,双眼红肿,形容憔悴,一直在说胡话。

和先前在宫外花车上见到的、灵动可爱的小姑娘出入十分大。

长公主这是指望不上了。

她想出玉芙宫,两个宫婢就会跪在她面前阻止,惊慌道:“姑娘,宫中还乱着,冯公公交代,暂时还不能随意走动。”

弄得她不知所措,连忙伸手去扶人。

这宫中之人,怎么动不动就下跪?

她在玉芙宫待了三日,总觉得心中不安,第四日夜里,趁着两个婢女熟睡,偷偷出了寝殿。

皇宫大得可怕,到处都是宫道和长得相似的宫殿,她摸出去没多久就迷了路。

长夜寂静,时不时有宫人经过。

好在宫中

刚经历两场变故又在整顿期,乱得很,无人注意到躲在暗处的她。

转了快一个时辰,终于远远瞧见一行人往这边来,打头的冯禄边走边催促:“都快些,陛下的龙袍还等着穿呢。”

宫人手里的灯笼摇晃,微弱的火光照亮托盘内绣着金丝盘龙的龙袍。

田翎眸子微闪,等最后一个婢女经过时,伸手捂住她的口鼻,把人拖到暗处砸晕,接住对方掉落的托盘。

片刻后,她换上婢女的衣衫,端着托盘坠在了最后,低眉敛目一路跟着到了甘泉宫。

宫门大开,一行人鱼贯而入,进了内殿。

拖着托盘的婢女一次排开,冯禄挨个看去,一眼边瞧见坠在最末的田翎。

他微微眯眼,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也察觉出不对劲,正要上前,就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算算时辰,陛下也该醒了。

有田姑娘在,正好能转移点注意力,不至于让他们正面承受陛下的怒火。

冯禄只做不知,继续自己手头上的事。前面两个宫婢上前,明黄的龙帐被撩了起来,田翎微微抬头,就瞧见龙帐内躺着的人。

侧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漂亮的令人心惊,双眼依旧闭着,长睫如扇,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暗影。

这是睡着了?

然而,她很快便否定了这个猜测。

床上之人,任由宫人替他换上龙袍,环上玉带,穿上龙靴,带上冕旒,都没反应。

田翎心口狂跳:殿下还昏睡着?

龙帐重新放下,冯禄挥手,看似随意指了最末的两个宫婢道:“你们两个留下伺候,其余人全部退下,陛下若是醒来,你们需得及时来报,听明白了吗?”

田翎和另一个宫婢点头应是。

冯禄带着其余人退了下去。

夜深人静,烛火摇曳,田翎旁边的那个宫女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她小心翼翼四处观察,外殿有几个伺候的小太监,内殿只有她们两人。

在那宫婢再次闭眼时,她一手刀劈到了对方的脖颈之上,然后轻轻把人放到床尾。

她这才掀开龙帐,摇晃了床上的赵砚两下。

赵砚依旧睡着,没什么反应。

她有些慌了,伸手就去掐对方的人中,压低声音喊了两句:“殿下?”

赵砚眉头几不可查的动了一下,屋子角落的刻漏缓缓移动。

滴答,在刻针指到丑时整时,他睁开了眼。

看到田翎时,他有片刻的愣神,刚想说话,就发现嗓子哑得厉害说不出话。

田翎连忙扶着他坐了起来,撩开龙帐去倒水。

赵砚这才看到明黄的锦被,以及明黄的龙帐。

他一下子吓醒了,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这是甘泉宫。

大楚皇帝才能住的寝殿。

随着他的动作,头上的冕旒跟着晃动,他伸手去摸,又看到袖口一片明黄,以及袖口上张牙舞爪的金龙。

赵砚一下子就跳下了龙榻,和端着水过来的田翎撞了个正着。

田翎手上的水晃了晃好歹是稳住了,赵砚急切问:“怎么回事?我怎么在甘泉宫?还穿着龙袍?你怎么也在这?”

田翎还以为他被砸得忘了事,连忙道:“殿下不记得了?四日前,你带兵进宫救驾,被砸晕了。陛下受了重伤,下旨传位于你……”

“四日前?”

赵砚摸着自己后脑勺,终于记起那日的情形了。

三哥突然就捅了温太妃,他惊愕的同时就被六哥砸晕了。

四日,整整四日。

他便换上了龙靴、龙袍、冕旒,住进了甘泉宫。

他好像被算计了。

赵砚都被气笑了:好啊,真真是好大一盘棋!

老登还真舍得下血本,居然将计就计,利用温太妃做局。联合三哥、六哥摆了他一道!

这是算准了他只能回档三日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