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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寻房间的打手过来汇报:“没有找到目标的踪迹。”

“你们找什么?”,晋远忍着疼痛辩解,“我一个人住,房间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对方的神情看起来丝毫没有作假,闻过没有和他浪费时间,开门见山询问:“闻小花在哪?”

晋远的目光闪了一下。

还在嘴硬:“你是她谁啊?我和她不熟,我不清楚。”

不见棺材不掉泪,闻过示意打手不用留情,自己拿着打手强迫晋远解锁的手机开始查看。

挨打的痛呼声不绝于耳,闻过翻了聊天软件,没发现闻小花的备注与头像,显而易见已经被人给删掉了。

转战通话记录,同样没有闻小花的号码。

【这个这个!】系统也在浏览,于闻过划过某一个号码的时候大声喊停,【这是帮凶的电话号码。】

闻过点进去,发现通话次数非常多,最近的一次就在闻小花失踪前几个小时。

他立刻按下回拨,打开录音。

没多久,那头就响起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与行车记录仪里的一致。

“老板,有什么吩咐?”

闻过看了眼哀嚎声一滞,随即又疯狂挣扎想要引起注意的晋远。

押着对方的人意会,把他的嘴巴捂得死死的,不让这边的动静被那一头听到。

与此同时,走过来一个打手,接过闻过手里的手机,开口的声音稍低,但刻意模仿的声线与晋远别无二致,在闻过的示意下说道:“闻小花那边怎么样了?”

“联系好她爹妈了,我们再过几个小时行动,天亮了就把她搞回山里。”对方没有怀疑,很快地回答了。

接着又说道:“山里面包车已经准备好了,人到了就可以转移,但是给她爹妈的封口费还没谈拢。”

根本没有想到拿着雇主电话的人可能不是雇主,而是雇主派他们侵害的对象的哥哥。这人似乎为了表明自己的能干,好多从晋远这里捞点好处,像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接下来的安排全倒出来了。

半晌,通话结束。

晋远卖力的挣扎渐渐失了力气,神情露出点绝望与愤恨。

反而一开始态度急切,心情狂暴的闻过平静了下来,甚至意外地挑了挑眉。

按照中年男人的意思,他们天亮才准备动手,所以闻小花的失踪目前来看与他们无关。

那闻小花哪儿去了?

闻过与飘在他身边的系统面面相觑。

疑惑的气氛开始蔓延,不知闻过下一步动向的打手们仍旧尽职尽责地工作,蓦地,闻过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闻过掏出来一看,来电的正是他打了一个晚上都没打通的闻小花。

他立刻接起,语气隐含怒火,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飞快询问:“闻小花,你干什么去了?”

好不容易在服务站找到充电宝给手机充电,一开机就见到上百个未接通话的闻小花懵了一下,呐呐道:“我逃命呢,咋啦?”

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甚至没觉得凶险。

被对方的态度气笑,闻过又想骂人,但考虑到食人花好不容易脱困,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下去,只扯了扯衣领,冷声向人询问来龙去脉。

闻小花开始解释。

原来在整治晋远后没几天,闻小花就发现对方似乎有点异常,有时看她的眼神格外恐怖,但是态度又更加柔和。

颇有一种猎人看死期将近的猎物的怜悯。

怀疑这人是黑化了想弄死自己,闻小花多留了几个心眼,结果就发现了对方似乎要把自己卖掉的意图。

“操他妈的,他接近我不是想捞钱,是想把我卖公海上。”

闻小花的语气愤愤。

她就说晋远身为有钱人的私生子,一个月的零花钱比她这辈子挣得还多,在她身边当小白花能捞些什么。

本来还想不明白,以为是自己的美色让人昏了头。

现在看来昏了头的不是晋远,是她自己。

要不是闻过发现了这人的不对劲,使她早有准备和提防……闻小花想了一下自己上头后可能出现的结果,打了个寒战,觉得这八月的天都冷到彻骨。

闻过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了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晋远。对方抱着头抵挡攻击,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墙角,看起来格外凄惨。

但是在场之人都清楚晋远的柔弱外表之下,潜藏的是多么恶毒的心肠,因此下手丝毫没有怜惜。

而顺着闻小花话语,突然想起上辈子自己死前那段时间,闻小花那不同寻常的销声匿迹的闻过更不可能放过他。

他的怒火更甚,将本就乱糟糟的衣服薅得更凌乱几分。

挥了挥手,打手们退开,闻过举着手机给晋远录视频。

闻小花的声音还在继续:“见势不对我立刻就跑了,到了没监控的地方打出租车,路上手机没电关机,司机的充电器又与我不适配,现在才开机。”

女生絮絮叨叨的,在肾上腺素支撑着她逃命后,现在才有些后怕似的说:“吓死我了。”

“你还知道怕。”闻过也要被她吓死了,但是身为哥哥的架子还要撑着。

他问:“你现在跑哪去了?”

情况如此紧急,闻过以为闻小花会往周边城市跑,盘算着直接转道接人算了。

说到这个,闻小花就没那么惊慌了,她看着服务站的牌子,兴高采烈:“我再过几小时就到江城了,你赶紧来接我!”

距离江城有897公里的闻过:“……”

放开被揍得不敢大声哭泣的晋远,将拍摄的视频保留好并上传云端,系统再次开始紧急购票,闻过在打手们的护送下前往华市机场。

而在闻过乘坐的航班起飞的瞬间。

F国机场,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上舷梯,眼下的泪痣在机场明亮如昼的光芒中闪着光辉。

周围很多人对这一副精英模样,却匆忙独行的男人投注来视线。

晋云渡对此视若无睹,落座后,在将电脑关机前,视线于闻过静默的对话框停留片刻,然后打开了另一个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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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云渡面无表情地放大,看见对方重点标注出来的几个细节。

深夜航班、华市机场、山居小院、闻过、晋远、保镖私密接送、短暂停留、匆忙离去……

以及最关键的——

衣衫不整。

第87章 社会性死亡 闻过,你究竟有多少个金主……

闻过赶回江城的时候, 闻小花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

“草你全家,闻过你怎么这么慢!”,不修边幅地坐在楼道里的闻小花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傻逼会所这么剥削人的?”

由于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闻过没有告诉她自己连夜找人的事情, 对方还以为他刚从会所下班。

“草呗,全草.死。”闻过按了按因为许久未眠, 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值班回家没睡太久, 为了凹造型出片发给晋云渡又摆了太久的姿势, 再加上后面极限来回将近两千公里, 他现在多少有些精力不足。

“草你爸妈爷奶, 我可不想死。”闻小花怒而反驳。

闻过语气冷漠:“你以为我想?”

缺觉,加上食人花没事, 骤然松懈下来的情绪使他没再压抑自己的烦躁, 干脆就站在楼道里和闻小花对骂了十多分钟。

骂着骂着, 两人都有些累了, 一致喊停, 以对全家的祝福收尾后, 最后终结在——

“我管你, 反正我不死。”闻小花撇嘴, 挠了挠在门口投喂蚊子半天升起的一堆大包。

“那我也不死。”闻过翻白眼, 也挠了挠蚊子包。

他才吃上软饭,钱没捞够, 人也才亲了几口, 死?想都别想。

路过的行人看两人仿佛看神经病,匆匆而去,生怕他们追上来似的。

等他们终于歇口气, 天色已经完全放亮。

折腾了一宿的闻过浑身衣服皱巴巴的,自我感觉浑身散发着潦草的味道。

他又看了眼闻小花,确认她看起来还囫囵,道:“走吧,我要去洗个澡。”

闻小花翻了个白眼,反对:“不行,先请我吃饭,大难不死值得庆祝一下。”

因为一个女孩子坐长途,担心司机会有不好的念头,她刻意给自己穿得不伦不类,并且画了个极为抽象的妆容。

此时拽着闻过wink了一下,血盆大口笑得非常得意。

闻小花:“我要好好和你分享一下机智逃脱的过程!”

闻过抽了下嘴角,念在对方的确不容易的情况下忍了,最后还是顺着意带她去了附近的饭馆。

吃饭的过程中,闻小花絮絮叨叨说得得跌宕起伏,闻过漫不经心听着,随手打开聊天界面划拉了几下。

置顶的聊天框仍旧空空荡荡地杳无音讯。

他点进去,打了几个字。

闻小花看着他敲敲打打没搭理自己的模样也不在意,习惯了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知道对方看着懒散,实际上都有在听。

自顾自地说着了一大堆事情,然后有些八卦似的道:“对了,我那天还偷听到晋远说要给他哥送情人,要靠这个争家产。”

闻过的动作停了一下,抬头看向闻小花。

闻小花就知道她哥肯定对八卦有兴趣,更加来了劲,把那天听到的只言片语添油加醋地说来。

“听说准备的有高富帅也有白富美,全是高学历人群,已经塞进他哥公司了。”,闻小花自己学习不太好,但对学霸还是挺佩服的,说起来还有点艳羡,“他哥还挺有福气哈。”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闻过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

闻小花觉得他莫名其妙:“为什么不要?”

对于一心想要包养清纯男大的闻小花来说,俊男美女环绕周围的人生简直不要太美好。

闻过的面色更冷了。

然而,一心只想分享八卦的闻小花没太注意这点,只以为她哥太困了,想着说点更刺激的让他提提神。

“听晋远的意思,好像有两个混进了他哥的助理团,这几天会跟去F国实施勾.引呢。”

闻小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兀自换算了一下时差,笑得有点羡慕:“这会儿刚好,夜生活开始了。”

她以为向来与自己一样缺德的闻过,会附和或是散漫调笑一下,没想到半晌没得来回应,忍不住抬头看他。

结果发现对方不仅没笑,黝黑的眼睛投来的目光甚至有点锐利。

“诶诶,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闻小花懵逼了一下。

闻过没回答。

跟着忙碌了一个晚上的系统困得不行,哈欠连天,半梦半醒间察觉到弥漫的低气压,猛地清醒了,警铃大作着询问:【朋友,我帮你查查主角动向?】

【不用。】闻过拒绝了,蹙起眉将已经发出去的几条消息撤回,又把对话框新打下的文字删掉,直接拨去电话。

几秒后,从来不曾在晋云渡那儿听到的关机提示音响起,闻过神情有些冷地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将闻过突如其来的举措尽收眼底,闻小花扬着的笑容顿了下。

“不会吧?”

“哥?”

她猛地想起来老哥没头没尾未卜先知似的,给自己发来的有关于晋远的提醒,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觑着闻过,笑得有点僵硬。

“亲爱的哥哥——这傻逼他哥哥该不是你金主吧?”

闻小花的神情伴随闻过的越发沉默而越硬了。

“哥,那什么,我想起来华市还有点事情。”

闻过终于瞥她一眼,语气冷淡:“吃你的饭。”

闻小花不吭声了,安静得跟鹌鹑似的,也不再分享自己的英勇事迹,默默地将桌上的饭菜解决掉。

而以往这个时候还在睡梦中的闻过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碗粥,然后便领着吃得连连打嗝的闻小花回了幸福花园。

对此,自觉好像说错话了的闻小花有些想拒绝:“不然给我找个宾馆吧,孤男寡女的多不好。”

闻过断然拒绝了。

在法外狂徒锁定了闻小花的当下,他不可能让人再脱离自己的视线。

“你打地铺。”闻过指纹锁开门,语气淡然,“以及给你下单了洗漱套装,等下自己拿。”

闻小花忿忿不平:“……”

然而对方根本不搭理她,拿了换洗衣服就要进浴室,她只得趁着闻过关门之前扬声问:“花露水花露水!蚊子要把我抬走了!”

“不知道丢哪了,自己找。”闻过的语气仍旧冷淡。

浴室水声响起,闻小花一边暗叹自己怎么这么造孽,一边翻箱倒柜地找起了花露水。

“草了,傻逼闻过,乱得跟狗屎一样。”她嘀嘀咕咕地四处看。

转悠片刻,在床头柜看到了一堆散乱的水晶筹码,闻小花好奇地拿起一枚端详,突然,外面有门铃声响起。

“这么快外卖就到了?”闻小花几步走过去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不是常见的外卖服饰,而是挺括的西装。

她大脑宕机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穿西装跑外卖。

直到站在门口的人开口说话,清冷的声线打破了寂静,闻小花抬头,看清西装人的面庞之后,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

“我草!”以为阴魂不散的晋远追过来了,她吓得手中的筹码差点掉地上。

手忙脚乱期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帮忙捞住了水晶筹码。

“谢谢!”她条件反射地道谢,想要拿过筹码,却发现对方捏得很用力,根本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晋云渡淡淡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水晶筹码,面上波澜不惊,但语气更冷几分:“闻过呢?”

“啊?他在洗澡。”男人的气场着实强大,闻小花下意识就顺着回答了。

等反应过来说了什么以后,她又暗恨自己嘴怎么这么快,忙不迭地想要补救:“我们什么都没做哈,他只是忙了一晚上要洗澡。”

“啊呸,也不是忙了一晚上。”

“总之你别多想,我是他亲妹妹,出了点意外,要来这边借宿一晚。”

闻小花的一连串解释如同突突射击的机关枪,晋云渡根本插不上话。

就连原本有些冷冽的态度,都在对方的层层叠叠的补丁与自证清白中不得不松懈几分。

眼看来势汹汹的帅哥气质柔和了下来,闻小花心里“哦也”一声,悄咪咪勾了勾唇角。

在这片刻的功夫里,聪敏的女生已经通过偷偷打量门口的人,意识到这人与晋远截然不同。不说别的,单论这矜贵的气质,以及强大的气场,就不是晋远那该死的小白脸能碰瓷的。

也就没见过两人的第一眼会反应不及。

紧接着,闻小花猜到这绝对就是晋远想要竞争家产的哥哥,以及自家老哥的金主。

她心神一震,心潮澎湃。

远在F国的金主,没和特意送上床的情.人一度春宵,而是来找他哥!

这是什么!这就是感天动地金主情啊!

巨大的欢喜涌上闻小花心间,她暗自想着一定要帮老哥把金主看好了,立刻乘胜追击:“我叫闻小花!你就是闻过说的哥夫吧,真的和他说的一样超级好看!”

晋云渡摩挲筹码的动作停了一下,神情微讶。

他没有想到闻过会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妹妹,但眼看对方态度殷切又客气,只得答道:“你好,晋云渡。”

“好好好,哥夫快进来!”女生把门敞得巨大无比。

晋云渡沉默了片刻,看着闻小花眉眼弯弯热烈欢迎的模样,又将目光落在大敞的屋内,不知为何,本正常上门求证的态度开始有些迟疑。

可惜,闻小花没给他反悔的机会。

看似温和实则使用了吃奶的力气把人死死抓进来,闻小花“砰”地一声关上大门,没等晋云渡站稳,就冲到浴室门口猛拍门。

“闻过!哥夫来了!”

正冲完水擦身子的闻过眼中流露巨大的迷惑。

“哥夫啊!晋云渡啊!”生怕老哥听不懂自己意思的闻小花卯足了劲儿暗示。

下一秒,浴室门被打开。

草草套了一层浴袍的闻过走出来,水汽蔓延在他的眉眼,与站在门边的西装革履的晋云渡对上双眼。

一时间无言。

站在两人中间的闻小花对闻过挤眉弄眼。

闻过没注意,只是盯着晋云渡的新鲜打扮以及眼下泪痣看了片刻,想到什么,偏头对闻小花说道:“你还有事要办是吧?去吧,缺多少钱和哥哥说。”

这么大个妹妹,应该要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了。

“……”

片刻后,闻小花站在幸福花园门口,看着来往的出租车,兴高采烈地恨恨拦了一辆前往江城五星级酒店。

而单元楼里,站在窗边看着汽车驶离,闻过放下手中的窗帘,转身看向始终未发一言的晋云渡。

对方似乎对闻过将闻小花送出门这件事还有些没回过神,以至于波澜不惊的面上有些错愕。

闻过凑过来,将他望着大门的面庞摆正。

狭长的丹凤眼中全然只剩下自己的影子,闻过攥着晋云渡的手腕,将男人手中的水晶筹码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抽出。

麻痒的感觉顺着掌心蔓延,晋云渡钳住闻过的手腕,蹙起眉看他。

闻过也不恼,顺着他的动作举起手,舌尖舔了舔男人的腕骨,笑意盈盈地:“晋先生是来找我上.床么?”

直白又暧昧的话语,顺着男生攀上他锁骨的手指撩拨,晋云渡终于开口了,语气有些沉冷:“你与谁说话都是这样的态度?”

挑了挑眉,闻过有些不明白男人说这话的意思。

但不妨碍他曲解。

垂眸凝视冷着脸看向自己的西装革履的男人,闻过低笑一声,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手指掐着晋云渡的袖口晃了晃。

嗔怪似的:“先生这话说得,吃醋了么?”

他凑到极近的位置,内敛低调的宝石袖口被他扣在手中,另一只手的指尖碾过晋云渡唇畔,在上面轻按掐挑留下泛白又转红的印记。

刚从浴室出来的男生泛着潮气,湿漉漉的头发还淌着水,眼尾微扬锋芒毕露,却又在抬眼瞬间化作一汪春水,簇满轻佻笑容的眼眸漾着勾人的涟漪。

晋云渡晃了一下神。

始终关注着他的闻过自然没错过这一点,咬着唇笑,还很有心机地把自己的浴袍往下扒拉了一点,半遮半掩的白皙胸膛明晃晃地勾人眼球。

被他困住的晋云渡来不及避开,目光落在闻过的皮肤上。

他本不欲多看,但是下一秒却注意到了白皙胸膛上的好几道旖旎红痕,像是被谁挠出来的痕迹。

晋云渡的眼神一瞬间就变了,锐利的目光像是要直刺人心,抬手按在了闻过的喉骨处。

闻过愣了一下,不理解调着情怎么突然开始锁喉。

但他还是很配合地装出瑟缩,懒散地笑了笑,感受到与之前在会所包厢里如出一辙的力道,干脆顺着这个姿势,低头抵着“施暴者”的眉心。

“先生,没想到你喜欢这个调调。”

闻过轻笑,凑上来亲吻。

猝不及防的吻将晋云渡尚未出口的话语堵了回去。

唇舌交缠,津液交融,在男生想要将舌头抵得更深之前,晋云渡冷着脸咬了一下闻过的唇瓣,在人吃痛退开时,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隙。

“你昨晚去了哪里?”

意外于对方会问这个问题,闻过垂眸。

这个角度可以将怀里人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冷厉、怀疑、厌烦的情绪清晰可见。

【怎么回事,一朝回到解放前了?】闻过忍不住怀疑人生。

紧急叫醒呼呼大睡的系统帮自己查一下晋云渡在F国时的动向,闻过没急着应对,而是伸手摩挲着男人水光未褪的眼眸与夺目的泪痣。

“先生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闻过纳罕。

出差这么多天来,对方从没做过类似于查岗的行为。

难得主动来找他,就是这么气势汹汹的质问模样,活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也不对,或许就是认定他做了什么事情,对方才会登门问罪。

思绪电转,闻过脸上的神情却不变,看起来当真像是无辜又茫然。

晋云渡没有绕圈子:“你和晋远什么关系?”

晋父将养在外面的私生子藏得很好。

若不是晋远对晋云渡有着莫名的敌意与嫉恨,妄图整成他的模样,以至于被人诧异地拿到他面前说“原来世界上还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就连晋云渡或许都发现不了端倪。

如今双方一人在南一人在北,看起来没有什么交集。

闻过却能精准地两头跑。

想到监控调查的结果,再加上对方深夜与晋远纠缠的举措……晋云渡的眼神越来越冷,手中的动作开始收紧,俨然是一副要把闻过掐死的架势。

“先生以为呢?”闻过呛咳了一下,有些难受,更多的却是觉得晋云渡的狠辣模样有些勾人。

他没急着解释,而是盯着男人的泪痣,慢吞吞地扬起脖颈,更方便对方使力。

窒息感传来,几秒后,对方的的力道反而收敛了。

忍不住笑声,闻过悠悠地哑声说:“先生不够狠心。”

男生的神情散漫,泛着红衣的桃花眼含着笑,即使脖颈上的掐痕明显,也看起来完全无所畏惧。

顾左右言其他,而不正面回答问题的模样有些刺眼。

眼看对方似乎是要维护晋远的样子,晋云渡松开手,不欲多言,转身捏上了门把手。

闻过眼疾手快地把说不过就跑的主角捞回来。

门板传来“咚”地一声闷响,震动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被拦截下来的晋云渡看着他的眼神不善。

“松手。”

闻过将人搂得更紧:“不要。”

对方显然误会了什么,清楚知道绝对会撒手就没,甚至还可能把自己给拉黑掉,闻过没再逗了,而是说:“仇敌。”

他摸了摸晋云渡的手,沿着指缝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去,安抚似的揉捏几下。

“我和晋远是仇敌,先生。”

晋云渡挣脱的动作顿了一下,被闻过趁机搂进了怀里。

闻过脑袋抵着他的肩窝蹭了几下,干脆将昨夜的惊险娓娓道来,只不过期间隐没了系统存在,只说联系不上闻小花发现了不对。

——在惊险过后,从华市回程江城的过程中,琢磨着晋远想要对闻小花下手这件事,深知自己缺乏对抗的力量的闻过就想好了要将事情与晋云渡和盘托出。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这个“朋友”还是他的金主大人。

小情人有难,求助金主大人再合理不过。

“他欺骗我妹妹感情,还想害我妹妹。”闻过眼中的厌恨清晰可见,“我只好连夜救妹妹去了。”

晋云渡听着他的话语,回忆侦探发的那些图片。

当时没太关注,现在与闻过的话语一一对应之后,便能发现个别的确存在一些违和感。

以及他到来时,闻小花衣衫凌乱,妆容全花了的样子,也侧面印证了对方的确受到不小惊吓。

“我还有他挨打的视频哦,先生~”闻过在他耳边吹气,“先生要欣赏吗?”

晋云渡:“……不用了。”他暂时没有这种恶趣味。

危机成功解除,闻过贴着自家金主大人的眉心,颇为可怜似的哀叹:“其实……”

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引得男人看他。

“我本来想找你帮忙,但是听说你有了新欢,害怕你嫌我烦,所以都不敢和你说呢……”闻过说。

确认闻过与晋远没有关系后开始思考监控的问题,晋云渡听到他话语的关键词蹙起眉,思绪被打断。

“新欢?”

“是啊,听我妹说晋远给你安排了不少俊男美女。”

闻过轻叹一声:“想必先生这些天不止夙兴夜寐地忙公务,还忙着哄新的小情人,沉溺于温柔乡,这才无暇回消息吧。”

“……”

回忆自己这些天连轴转开会的日程,晋云渡有些不确定对方口中放浪形骸的对象与自己有多少瓜葛。

对方的诧异清晰可见,波澜不惊的黑眸都因为自己的指控泛起涟漪。

闻过忍不住闷笑一声。

算一下航班时间,晋云渡无暇回消息实际上是件情理之中的事情。

以及,对方现在人都在他这里了,有心人自然是赶不上躺了,更别说勾.引晋云渡。

但谁让他是金主包养的小情人,自然会胡搅蛮缠、哀哀怨怨、温声细语地控诉了,不然这钱他拿着有愧。

心中如是想着,实际上说话的人却根本没点柔弱的样子,将金主禁锢在墙壁与自己的怀间,用力地舔咬对方的唇瓣、喉结以及泪痣。

刺痛的感觉从被人用虎牙叼着碾磨的部位传来,晋云渡的颈肩肌肉有一瞬间绷紧,闷哼一声,被男生大力抵着门板索吻。

舌头被吮得发麻,下唇被人咬破了。

晋云渡有些微恼地看向罪魁祸首,便见到闻过又露出一副哀怨的模样。

晋云渡:“……”

实话实说,在晋云渡眼里,身前的男生在扮柔弱这件事上着实没什么天赋。

尤其是此时,用来遮掩锋芒的长发全被撩起,只剩下棱角分明的锐利五官的模样,更显出违和感。

但架不住这人很擅长引导话语,将话题引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一如现在,一边强吻一边伤感:“我回来后还惊魂未定呢,给先生发了好几条消息,但是你不理我,我就撤回了。”

“想必先生当时在和其他情.人忙事情,都没看到吧?”闻过轻叹。

又道:“先生觉得那些新欢好看,还是我好看?”

闻过稍稍偏头,乌发垂落鬓角,湿漉漉的水迹蜿蜒于面庞,而后滴落在晋云渡的衣领。

他撩起一缕发尾,将潮湿的发衔着,抵在自己与晋云渡的唇齿间。

闻过轻碾着头发,隔着朦胧的一层,与晋云渡接吻。

湿漉漉的冰凉感觉至唇畔传来,触感鲜明,而更清晰的是闻过极轻的声音:“先生,和我说说吧,就像是撩头发一样,我都改——”

晋云渡有些哑口无言。

闻过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放到了更加弱势的位置,并且表露出一副虔诚的衷心。

显得下了飞机就来寻找闻过,想要问清楚他与晋远关系的晋云渡有点过分猜忌了。

晋云渡:“……”

“没有情人。”,他言简意赅,“只是无稽之谈。”

“倒是你。”,说着,想起了促使自己提出怀疑的重点。

晋云渡伸手抵开闻过说着说着就往他衣领探的手指,掌心在闻过胸前的红痕按了一下,语气淡然:“这是什么?”

“闻过,你究竟有多少个金主?”晋云渡冷声。

回忆着自己与闻过初遇那天,对方衣衫不整,顶着口红印招摇过市的放纵大胆模样。

西装革履的男人漠然想到:按照对方这擅长勾人的性格,恐怕即使没有晋远,也会有张远、李远。

无端受到质疑,自觉是清白人家的闻过懵了一下。

顺着他的动作往下看,思考了半天,终于弄明白对方的误解从何而来,他差点没绷住特意拗出来的惑人神情。

脑袋抵在晋云渡怀里,遮掩自己根本抑制不住的笑意,闻过故作思忖,苦恼道:“我还真不知道这些包痒痕迹,是由几个金主留下的。”

比预想中的答案更显得没有节操与道德,晋云渡好不容易缓和的神情又冷了。

眼看对方手臂上的青筋都在用力,像是在抑制怒火,闻过连忙补充:“不过先生,为了你,我愿意驱逐这些金主!”

晋云渡语气冷凝:“你要怎么驱逐?”

他认为闻过的这副模样只不过是油嘴滑舌故作衷心,神情并没有太多信任。

余光瞥到对方看似不信任,实际上绷紧的手臂有一瞬间松懈,闻过溢出点笑音,大义凛然道:

“物理驱逐!”

晋云渡隐约察觉了不对。

下一秒,闻过拉着他走到床头柜前,伸手从最底下翻出来一瓶花露水。

“来吧先生,现在就驱逐。”

把花露水塞进晋云渡手里,闻过将衣襟全部敞开,露出来蚊子叮咬以及他挠过之后的大片红痕。

桃花眼中满是促狭的笑容:“记得轻一点哦。”

“……”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弄出了什么乌龙,晋云渡头一次认识到,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第88章 金主大人 这才是……

闻过从来不放弃逗弄晋云渡的机会。

看着一本正经的男人, 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而露出窘迫的模样,他面上的笑容更深。

尤其是在晋云渡即使尴尬,却还是打开花露水瓶盖, 在指腹倒了一点,认真地帮他涂抹后, 这份促狭便越发扩张。

指尖按压胸膛,轻柔涂抹的动作带来痒意。

花露水的味道在鼻翼蔓延的同时, 将晋云渡身上清淡的香味一并传入。

雪松的气息馥郁。

发红发痒的部位先是感觉到微凉, 然后便在对方的涂抹中慢慢变得有些发热, 仿佛有麻意爬上了闻过的胸膛, 啃噬着皮肉, 致使闻过也升起点无法言明的渴.求。

闻过定定地看了眼一丝不苟的晋云渡。

因为垂头涂抹的动作,他看不清男人的神情, 只能瞥见搭在冷白眉骨的乌发, 以及微微翕动的浓密眼睫。

暗红色的泪痣在睫毛投下的阴影中若隐若现。

注视了片刻, 他冷不丁地伸手, 勾着对方的领带往自己的方向倾斜。

突如其来的大力之下, 晋云渡直接被闻过带倒。

额头撞在闻过的下巴, 还没来得及响起闷哼, 下一秒天旋地转, 被闻过垫着后脑勺, 按在了深色的床褥间。

闻过凝望着晋云渡发懵的模样,指尖挑拨了一下他颤动不休的睫毛。

“先生, 这次可是你自投罗网呢。”

晋云渡从晕眩中回过神, 手中攥着的花露水瓶子因为转换的动作而倾洒,水液晃到了他身上,冰凉的触感带来莫名的战栗感。

他看着男生仿佛要将他拆吞入腹的眼神, 反应过来自己贸然上门的行为实际上有太多的不妥。明明按照他以往的习惯,面对闻过可能与晋远有染这件事,应该要更加淡然与镇定才对。

可是这次却有些头昏,做出了这么冲动的行为。

现下门窗已闭,闻过将他紧紧禁锢在双臂之间,手上的力道是令人心惊的大力,俨然是不打算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闻……”

瞳孔微缩,晋云渡打算说点什么让男生冷静一点。

看出他的想法,闻过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干脆利落地倾身,将刚刚开了个头的呼唤声堵回了男人的口中。

将领带一圈圈缠于手指,在收到最紧的瞬间,闻过滚烫又炽热的唇齿压了上去,柔软的舌头在晋云渡的口中横冲直撞。

津液全被搜刮,酥.麻、灼烫的感觉蔓延在口腔内壁的每一处。

晋云渡承受着男生扫荡似的夺取他的氧气,粗.大的舌头带着难以招架的力道,舔舐过齿列、牙床、舌根,不断吞咽的喉结带起清晰的水声。

像是在品味什么难得的佳肴,贪婪到不肯放过任何一处。

闻过宽大粗粝的手掌攥着身.下人的腰肢,将他不断地往自己的方向按压,不容抗拒的力气使人挣扎的动作都像是调.情,在他的胸膛与腰腹之下张牙舞爪,却无法真正逃脱。

皮鞋掉落、领带松散、手中抓着的瓶子不知道滚到了那里去。

如同烙铁的温度由男人的掌心传递而来,将晋云渡灼烫得几乎称得上有些惊惶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紧接着,慌乱地发现闻过有让他更加失态的能力。

“呃——”在极致的大力与掠夺间,晋云渡呼吸微滞,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发出了极为轻软黏.腻的哼声。

他近乎羞耻地听着从自己胸腔里逸出的一声声低.吟,尾音拖得极长,在慌乱间眉头骤然拧起,又在男生用掌根揉压他喉结与眉眼之后被迫舒展。

嘴角被人用手抵着,不受控地微微张大,迎接对方更深的逼近。

他连忙想要遏制住这种古怪的声音,却在努力平复心跳中,被倾覆在他身上的男生按压着心口的位置。

不轻不重地按揉,指腹贴着衬衣,偶尔伴随着有意的停顿与按压,一阵恐怖的麻.痒如同激流顺着对方的动作席卷。

温热的温度顺着抚弄缓缓渗进肌理,晋云渡浑身紧绷间被一只大手托住。

闻过揉压着他的肩背,沿着脊椎一节节捋顺凌乱的衣摆。

晋云渡瞳孔失焦,想要把作乱的大手挪开,却在手指抓住对方的腕骨之后,才发现自己目前究竟有多么无力。

胸腔在粗.重的呼吸重起伏,闻过的鼻尖萦绕着雪松与花露水混合的气味。

空气掠过喉间时带来的味道清冽又辛辣,松快的凉意在他的浑身蔓延,渗入骨髓。

手臂垂按在身.下男人的两侧,将对方紧绷的身躯一点点舒展开,看着波澜不惊的男人在自己的动作中乱了神,闻过脸上的笑容扩大。

对方的手指在他的腕间如流淌的春水一般无力,明明是挣掰的动作,却像是小猫挠痒痒似的,颇似欲拒还迎。

“别急。”闻过的眼眸幽深,遵循自己的理解加大了力道。

晋云渡的躯体越绷越紧,盯着男生的眼眸渐渐凝聚起了一些水色,将他眼中欲要传达的训斥与推拒给渐渐隐没,泛滥成潮水。

潮水在身躯的颤栗中轻晃,一点点地弥漫出来,淌过红到极致的眼尾,浸湿了眼下颜色渐深的泪痣。

在即将顺着男人白皙的面庞滑落之前,被虎视眈眈凝望着他的始作俑者抿进口中。

“甜的。

闻过品味了一下,过度吮吸下艳得像要滴血的舌尖扫过犬齿,露出点狂热的神情。

“先生,你好甜啊。”闻过俯在晋云渡的耳边低语。

直白又情.色的话语,伴随着他用犬齿啮咬男人耳垂的动作响起:“其他地方也这么甜么?”

“……”晋云渡无暇作答。

耳尖发烫的温度顺着脖颈往下蔓延,锁骨处的皮肤泛起细密的麻痒,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正顺着脊椎往上爬。瞳孔微微收缩,视线聚焦在天花板的吊灯上,光斑却渐渐弥散成柔和的光晕,意识开始在舒适感里轻轻漂浮。

在他失神之间,闻过的手指已经探入他的衣摆下方耍弄了好一会儿。

失去了布料遮挡后的温度更加灼烫,沿着肌肤的纹理一寸寸攀升,与先前隔着一层朦胧的部位嬉戏。

轻拢慢捻,闻过看着在自己手中绽放的嫣红,有些新奇似的,语气惊讶,弯起的眼眸却闪烁着鲜明的得意:“先生,你看,像不像桃花。”

他给予桃花几下亲吻:“和我的眼睛一样。”

大脑皮层炸开一片空白,闻过轻飘飘说的出的话语在耳膜内侧反复回弹。

明明每个音节都很清晰,落在晋云渡耳中却像是被蒙了一层水雾,那些字句此刻正以慢动作在他的脑海中重组,须臾后终于形成能让人读懂的意思。

但这还不如读不懂。

晋云渡的膝盖在闻过不断收紧的力道中不由自主地轻颤,西装裤与床单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任何音节。

后颈的碎发被冷汗洇湿,贴在皮肤上痒酥酥的,却连抬手指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感受每一寸肌肉在男生的掌下融化。

散落在床头柜的一堆水晶筹码发着光,密密麻麻的棱面中倒映出两人的面庞,潮.红不已,从发际线到鼻尖洇着不均匀的霞色,连睫毛都在汗湿的眼睑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形象给予强烈的刺激感,晋云渡忍不住偏头,抵在闻过胸膛的手指不断收紧,无意识地在对方的肩颈处留下几道指痕。

但是这样轻微的反抗没起到任何作用,他只得收回手,用牙齿咬着骨节迫使自己咽回喘.息。

金属皮带扣发出轻微声响,而后坠落地面。

闻过一点点地把受到刺激后瑟缩的猎物,从严严实实的躯壳中剥离出来,只余下一枚松松散散挂在修长脖颈上晃荡的深色领带,随着他缓慢探索的动作而摇摆。

在对方经受不住刺激而躬身想要躲避时,他一只手中的动作不停,另一只手却掰着对方偏向一侧的脑袋转回来。

“看我。”闻过的声音带着诱.哄,将怀里汗湿的躯体紧紧捉着,迎接自己的每一点深入。

晋云渡向来冷静自持的神情已然被打破得不剩什么了,此时在难以忍受的冲击中,只能咬着手指,遏制住不断往外溢出的音节。

清楚知道对方要自己欣赏的,绝对不会是什么能搬上台面的东西。

他的力道在与闻过对抗,很想努力保持住最后的理智。

但是死死抵着他的男生却没给这个机会。

闻过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大大方方地给予怀里的身影,却吝啬于留给对方任何一点清明的空间。

他将晋云渡被汗水完全浸湿后紧贴着躯体的领带摘了下来,而后箍住对方的手指,一圈一圈地将领带缠上去,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振翅欲飞的蝴蝶格外漂亮。

乌黑、殷红、白皙……泛着潮气的身体湿漉漉的,眼下的泪痣极红,璀璨无边的模样,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艳鬼。

酸胀感与滚烫感感在脉络里来回冲.撞,像涨潮时的海浪,一遍遍地冲刷着紧绷的堤岸。

被人抓挠的部位泛着淡红,在冷白皮肤上蜿蜒成暧昧的纹路。

分不清是洗发时的水,还是汗水从发梢坠下,顺着下颌线滑进锁骨,在指痕旁溅起细碎的光。

闻过不断地将怀里溢出呜.咽声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上碾压。

“唔——”

捆绑手腕的领带,在男人漫长摇摆与挣扎的动作中被挣脱,晋云渡急促地吐息,汗涔涔的身体几乎要挂不住。

“张嘴,别咬唇。”

勒得微红的手腕终于迎来自由,晋云渡又想要咬住手指,却被闻过轻轻拍开,并伸手指抵在他的舌根,哄着他松开紧咬的唇瓣。

无处安放的双手在空气中停滞了一下,被进攻的人抓着被迫圈上对方的脖颈,晋云渡迷茫地看他一眼。

闻过爱怜地逗弄着他软热的唇舌:“乖,张嘴我就考虑慢一点。”

被极大极猛烈的力道冲击得神智恍惚,以至于只注意到“慢一点”几个字眼的男人照做了,却已经有些意识不到自己都在发出什么样的声音。

更不知道自己这低哑,像是粘.稠琼浆的声音落在男生的耳中,究竟多么像是对他的鼓励。

晋云渡只是含着一双朦胧的泪眼,用一种期待又无意识祈求的眼神望着为他带来疾风骤雨的掌控者,等待着对方履行诺言。

掌控者:“我考虑好了。”

看着他无意识啜泣的模样,闻过爱怜地摩挲对方覆着牙印的泪痣,轻叹:“抱歉先生,慢不下来。”

话音落下,被欺骗的人根本来不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只能恍然注视着水晶筹码中晃动得越发厉害的身影。

一下、又一下……接连数下。

与怀中男人的腰窝贴得严丝合缝的手掌溢满了汗水,闻过攥得越来越紧,以防这具湿润的躯体会从怀里无力滑落。

他低头,注视着晋云渡蒙了一层细汗的面庞。

淡粉色从耳后一路蔓延到了眉眼、脖颈,艳红的泪痣随着灯影忽明忽暗,像是盛放的红梅,在春的枝头摇曳生辉。

“先生——”

“晋云渡,看着我!”

闻过的动作亢奋无比,语气却温柔,细细听来还带了点委屈。

“晋先生!”

被他牢牢掌控着的晋云渡抽搐、颤抖、痉挛着,大脑迷蒙一片,理智告诉他不要上这个小狐狸的当,但听到了低沉声音的躯体却先理智一步顺了对方的意。

下一瞬,他被人举起,在脱离桎梏的瞬间来不及吐息,泪眼朦胧间又清晰地看见对方扬起笑容,将自己猛地压下,再次一点点地融入身体里。

“……呃。”

身躯突然抽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魂魄,指尖残留的冷汗在又一次被紧紧绑缚的领带上洇出模糊的指纹。

晋云渡意识缥缈间觉得自己像片被晒暖的羽毛。

酸软的膝盖轻飘飘地陷进床褥里,喉间泛起淡淡的腥甜,肾上腺素汹长,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的纹路,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喘.息中变得急.促而湿润。

耳畔传来的低笑带着喟叹,在耳蜗里搅成浑浊的泥浆,浑浑噩噩间,每一秒都被拉得无限长。

手指无处施力,只剩下唯一紧贴的部位给予支撑。

晋云渡绷起脖颈,在情绪极度变化间,恶狠狠地咬在了闻过的肩膀上。

……

包痒痕迹未消,又增添了更多金主留在身上的抓痕。

闻过看着镜中的自己,斑驳的红痕几乎布满他身上的每一处,胸口、腰腹、肩背、胯骨……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泛着潮气的眼眸满是大餐之后的餍足。

简单洗了把脸,他走出浴室。

不大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窗帘被夜风扬起一角,外界隐约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在地面落下几道影子。

刚醒来时,房间里弥漫的浓郁的混合气味现在已经淡了,只有走近床榻的时候,还能察觉到一些端倪。

闻过站在阴影中,居高临下地看着陷于深色床单里昏睡的身影。

对方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蹙着,单薄的身躯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牙齿啮咬与吮吸留下的颜色是粉红的,而常被掐住把玩或是借力的部位则深红一片,有些地方甚至隐约青紫。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颜色。

透明的水迹和淡淡的白在他身上的每一处绽放,濡湿的床单就像是潮湿的泥泞,将瘦削的男人拖拽在深黑的颜色中。

端详了片刻主角此时的模样,闻过弯了弯眉眼,对于自己的杰作有几分满意。

他拿起跌落地上的手机,点进照相界面。

自带滤镜的屏幕将人完全框了进去,清晰地显露出晋云渡的每一处皮肤,被水痕浸没过的身体更加昳丽,泛着淡淡的光。

手指点击屏幕,放大画面。

眼睫还挂着点泪珠的面庞映入眼帘,闻过摩挲了片刻,指尖转移到红得妖冶的泪痣上。

很漂亮。

但却不是最漂亮的时候。

他思索了片刻,在是否要拍照纪念的犹豫中,最后还是遗憾地按灭了屏幕。

金主大人的羞耻心比较强烈,只是让他看着自己被占据都哭成了这样,还是不要挑战对方的极限了。

更何况,现下拍出来的照片不过是劣质的作品,对方睁眼时才更生动。

闻过将手机丢回了床头,面不改色地踩过一地狼藉的衣料,俯身将睡梦中都还在无意识瑟缩的男人抱了起来,把人抱在怀里轻拍脊背。

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对方竟然奇异地静了下来,呼吸也变得更绵长。

埋头在晋云渡的颈肩深吸一口气,搜索到几乎在他的气息侵占后,被驱逐得所剩无几的雪松香味,闻过拨开他汗湿的发,在泪痣上落了个吻-

晋云渡在微微摇晃的感觉中醒来时还有些惊惶,以为自己又被闻过按着索取了,直到双眼聚焦以后,这才发现对方正在铺床。

单手抱着他的男人看起来毫不费力,伸手将新换上的床单褶皱一点点扯平,直到完全平整以后,又开始换枕头套。

看了一会儿,意识渐渐变得清醒,浓郁的味道这才闯入晋云渡的鼻尖。

他的面色几乎是瞬间变了,对于洁净的需求使他难以忍受自己此时的狼藉模样。

晋云渡撑着闻过的身体想要起身,但是酸软的腰肢让他根本无法使力。

除此之外,摸到的一手汗渍与黏腻也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仅是没有给他清洁,就连闻过自己都没有将狂热后的痕迹冲刷掉。

淡定的面色隐约浮现一点崩溃,晋云渡震惊之下无话可说。

闻过早就发现了怀里人的动静,看似目光聚焦于枕头上,实则余光瞥着对方变幻莫测的神情,在看到男人像是要裂开的模样后,终于忍不住笑了声。

“不怪我,是你醒的太早了。”

他摸了摸对方红烫的耳垂,浑然不提自己非要抱着人整理床铺,以至于把人颠醒的恶行。

晋云渡看了一眼夜色,隐约想起来自己脱力陷入昏迷的时候,似乎和这个时候差的不太多。

闻过接下来的话语也印证了他的猜测。

“你晕过去的时间将近22点,现在是22点10分。”

举着手机欣赏金主大人的睡颜花了五分钟,抱着人铺床花了五分钟,按照闻过接下来计划是进行清洁。

奈何晋云渡看似瘦弱,实际上在多年的有意锻炼下,身体状态非常好。

即使忙公务连轴转数天,又风尘仆仆赶回国,并被闻过按在床上猛.干了十多个小时,也只是稍稍昏睡了十多分钟。

晋云渡无语凝噎。

闻过闷笑一声,带着人走进浴室。

狭小的浴室里没有浴缸,他只能将人放在凸出放置洗漱物品的台面上。

身后抵着瓶瓶罐罐,冰凉台面的触感沿着酸麻的尾椎骨传来,晋云渡浑身都提不起力气,即使有心保持体面,也只能被动接受着闻过帮他进行清理。

温热的水流顺着调节过角度的花洒落下,浇在身上,他终于有几分舒适,等待温水将黏腻的感觉冲刷掉。

但还不等晋云渡松一口气,下一秒,闻过竟然堂而皇之地把花洒掰往了另一个方向。

“等等,差点忘了,还没让你欣赏一下。”

男生的话语轻飘飘地,给予晋云渡不祥的预感。

下一刹,他就被人又托着扛起来,脚尖踮在对方的脚背上,被按着肩膀转了个身。

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面全身镜,看着镜子里自己浑身斑驳的模样,晋云渡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

不过闻过倒不是要让他羞愤,而是想介绍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痕迹。

作为家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闻过的记忆力很好,娓娓道来时甚至能够描绘出当时的每一个画面与场景。

同时唤起了晋云渡恍恍惚惚失神时的记忆。

“你坐在我身上留下的抓痕。”

“趴着的时候的咬痕。”

“跪着的时候的……”

闻过将晋云渡频频想要捂上眼睛的手指摁住,轻柔又沙哑的声音在对方耳边呢喃着,惑人又玩味。

“先生的身体真的很好。”

他回味着对方接受自己的摆弄时,呈现出的各种各样姿势。

“涵养也很好。”

即使有时候几乎不堪忍受,小腿肚都在打着颤,也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将闻过产出的每一点食粮全都含进了身体。

身后的男生一本正经地说着荤.话,在情绪极度亢奋之间,生理也开始亢奋起来。

感受到对方几乎要升腾起的迫切,活了这么多年都没畏惧过什么的晋云渡想跑。

脚尖踩在地上,淌进花洒落水的区域,温水冲刷在身上带来的不再是短暂的满足,而是湿滑的触感。

然而,没走几步,身后缠上来的手臂已经箍住了他的腰肢。

湿漉漉地缠绕、收紧、抚触。

闻过动作柔弱无骨般地攀附,实际上使出的力道完全不容抗拒。

晋云渡本就无力,脚下的水洼又阻碍着脚步,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喘,就被人向后拖行一段,在猝不及防间狠狠地撞在了对方的耻骨上。

闻过将人按在镜面之前,花洒的水流将他的湿发冲刷得落下一缕,贴在晋云渡的唇畔。

男人对于镜子中的画面避之不及。

但桎梏的人却握住他的手指,在对方精壮腰腹的红痕上反复摩挲,轻声细语地给人讲解:

“先生。”

“金主先生。”

“你瞧,这才是做.爱留下的痕迹——”

晋云渡的喉间发出呜咽。

他已然后悔了,后悔自己乱问问题,后悔自己早早醒来。

但手指最终只能无力地在对方的锁骨留下轻微的抓痕,在意.乱.情.迷.间被男生按在水流下方,承受着一波又一波无休止的冲刷。

第89章 好感值 搅碎夜色(3000营养液加更……

大概是那天无休止的索取把人惹恼了, 接下来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闻过都没能在会所见到晋云渡的身影。

不过按照剧情来看,以对方的事业狂人的性格, 本来也不常来这种地方。

坐在吧台前,闻过看着酒保手里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 拒绝了几个来搭讪的顾客,转身往楼上走。

在他身后, 被拒绝搭讪的几人聚在一起, 忍不住看着他的背影说起闲话。

偏好他小白花形象的女生说道:“闻过这段时间气质好像有点变化。”

“听说他现在挺傲的, 不开‘天上人间’不陪了。”旁边一名打扮得潮流的小帅开口。

另一个美女:“啊?那他能挣到钱吗?”

小帅努努嘴, 示意她看其他的男模, 再看看闻过。

同样是黑色燕尾服与手套,穿戴在其他人身上也能称得上帅气俊朗几个字, 但是当闻过与他们错身而过之时, 一种不在同一个图层里的差距就凸显出来了。

室内通明的光辉在踏上小台阶的男人身上勾勒出浅淡的轮廓, 略长锁骨发的尾梢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天鹅绒领结衬得颈线冷白如玉, 微垂的黑眸泛起涟漪般的笑意, 衣摆在微微避让顾客时划出优雅的弧度。

直到他走远, 还有好几名顾客频频回头, 目光恋恋不舍。

除此之外, 从其他同事对闻过热络打招呼的模样,也可以看出来一些端倪。

酒保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笑着摇了摇头, 凑过来加入话题:“霸榜榜一的业绩用不着咱们担心。”

即使闻过放话,无“天上人间”不陪,还是有人前仆后继地在他这里点单, 就为了看他匆匆露个面,绽出点笑容。

以至于向来掉钱眼里的经理都没对此事说什么。

“帅哥美女多来我这儿消费消费呀~~”酒保对他们wink几下,觉得自己更需要关怀几分。

完全不在意他人在自己离开后都说了些什么,闻过上了三楼,轻车熟路地推开308的包厢。

尽管人没来会所,但作为金主,晋云渡各方面对没有亏待过闻过。

308包厢被他包场,每天雷打不动的两单不销“天上人间”,有的时候没有客人,或是在底下待得无聊了,闻过便会来这里躺一躺。

看着男人闲散枕在沙发扶手上的模样,系统幽幽道:【你这样还不如待在家里,让主角给你打钱。】

【那样显得我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闻过答。

系统有点无语:【朋友,难道你不是在吃软饭吗?】

闻过大吃一惊,有些诧异它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当然不是了,我这是贩卖情绪价值。】

说着,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将置顶聊天框打开,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跳出来。

根本划不到底的内容几乎全都是他的各色“写真”,间或夹杂着几句问候话语,颇有些委屈似的询问金主大人怎么还不召唤自己“侍寝”。

金主大人大概是不胜其扰的,每次回答的话语都很简短,看得出来根本招架不了这个小情人的猛烈攻势。

系统瞥了一眼,看着除了睡觉时间,几乎没隔多少分钟便发送的一条甚至好几条消息,彻底地对这任宿主有些服气。

更服气的是即使闻过这么缠人了,主角竟然能做到有问必答,从没有对他表露出不耐烦或是已读不回。

翻了翻晋云渡近期的行程,系统言语有几分认真:【大概世界上再难找到这种既能熬夜处理公务,还能抽出时间哄着小情人的金主了。】

闻过闷笑几声,认可它的话语。

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对于主角的看法的确有几份偏颇,这人的内敛正经并非浮于表面,而是深入到骨子里的。

不然也不至于只是被他按在镜子前自我欣赏而已,就害臊到过了这么多天了,也不同意他邀请着再光顾寒舍一次的请求。

回想起那天晚上在浴室里回响了一整晚上的水声,闻过的眸色有些幽深,划拉着聊天记录,点了点对方简短的答话,有些意兴阑珊。

【想金主了。】闻过轻声说道。

不止想他的钱,还想他的人。

叹息几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松手,亮着屏幕的手机滑落在他的胸口,手臂垂落在沙发边缘,整个人流露出一种孤单寂寞的氛围来。

系统看了几眼,思考着要怎么安慰独守空房的金丝雀。

却在下一秒,看到自家宿主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振奋起来的模样。

【朋友!】闻过猛地在沙发上坐起,语气有些迫不及待,【我记得我还有个金手指没领呢。】

这些天忙着调戏金主,闻过差点忘记自己还有这个大礼包,现在突然想起来,难免有些期待。

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桃花眼弯弯,唇畔的笑容略深:【帮我看一下,我的好感度肯定够了吧?】

系统被他这过山车般骤然起伏的情绪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有些好笑。

【我帮你看看,应该是够了。】系统同样期待,在心里盘算要给宿主推荐什么样的金手指进行兑换。

灰色小毛球兴冲冲地加载宿主的数据,等飞快加载完毕以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数据界面。

然后……在看清闻过的面板后,兴奋炸起的灰毛全都垂落。

系统盯着好感值数据,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闻过-晋云渡好感值30/阈值50】

什么情况!

看着眼前的数字,系统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的数据出了问题。

【怎么样?】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仿佛对于接下来的结果非常自信,【肯定是特别高的吧!】

【等一下,还没加载出来。】

系统飞快地点击了重新加载,在数据出来以后立刻打开。

刺目的【好感值30/阈值50】这组数据再次映入眼帘,它看了眼数字,又看了看闻过面庞上盈着的笑容,半天没吭声。

怎么回事!怎么才到及格线!

系统怀疑人生,想着闻过的表现。

天天先生长先生短,金主大人我想你了~、又是无聊的想念金主大人的一天~地喊着,勾.引图片不要钱似的疯狂发送!

以及把人按在怀里搞得昏睡两天才恢复一点精神!还害它被关了好几天的小黑屋!

却才到及格线?!!!

为什么!告诉我恶人狂欢系统,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才到及格线!良心何在!

系统在心里声嘶力竭地薅脑袋,不明白出了什么问题。

而让它搞不懂的对象还在孜孜不倦地追问:【好了吗?我的金手指什么时候能到账?】

到个屁!

系统狠狠地暗骂,机械音仍旧平静,露出假笑:【朋友,好感值还不够呢。】

【好感值还不够?你们这兑换要求有够高啊。】闻过有些意外。

他自认为对晋云渡的态度足够好,同时对这个主角报以的欣赏之情远超常人——不然也不至于对其他顾客爱答不理,对晋云渡成天骚.扰。

但是,在他看来已经如此喜爱晋云渡的情况下,好感值竟然还不够?

闻过觉得匪夷所思:【会不会是你们检测结果出问题了。】

【不可能呢,朋友。】

系统又刷新了一遍数据,看着接连三次消耗掉的能量,肉痛不已的同时,心情比被某任宿主电击驱逐还冷。

我,恶人狂欢系统,经历过如此多情况,想必不会再为什么事情而崩溃了吧!

小灰球如是想着。

【好吧,那就是你们的要求的确很高了。】闻过惋惜了一下,又询问,【朋友,能给我一个确切数据吗?】

他尝试看看能不能努力一下。

系统纠结了半天。

这并非什么机密数据,透露也不会怎么样。

但是……

它看了一眼闻过眼底浮动的兴味,目光在随着对方起身时滑落在沙发上的手机上瞥了一眼。

亮着的屏幕泛着柔光,安静的对话框使它莫名难过,最后拒绝了:【不可以呢,宿主大人。】

虽然不懂人类的情感,但仅凭直觉,系统认定最好不要说。

【行吧。】闻过没多想,只以为是系统有保密协议。

不过这不耽误他觉得遗憾,遗憾的同时还忍不住对兑换高要求指指点点:【这规则一点都不合理,要求一个恶人对主角的好感值那么高,这对吗?】

【我也不懂。】

系统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来上次闻过询问以后,它因为想不明白给一些前辈系统发去的询问。

由于后面闻过没提到,它差点忘了这茬。

现在连忙去查看有没有消息回复,便发现果真有几个前辈给了回答。

【——规则往往是在前人走过之后制定的】

【——啊?好感值?你不是恶人系统么?让我想想,好感值在更早之前似乎被称作羁绊值】

【——系统只是执行者,各类规则乃万千世界意志的融合,或许苛刻,但必然有它的道理】

【——存在即合理】

【——呃,我听说金手指和主角的气运有关,所以才没那么好得吧】

……

一个个说的很玄乎,系统捋了捋,没太明白,凑成自己的理解。

【金手指肯定是好东西啊,你对世界意志选定的主角不够好/不够有好感,世界意志怎么可能给你好东西。】

直白又中肯,闻过觉得很有道理。

【好吧。】他叹息着,像是被抽倒了力气,又躺在了沙发上。

系统想安慰闻过一番,又觉得痛失大量恶人值的自己也该被安慰,最后啥也没说,气鼓鼓地窝回了空间里。

静默的气氛在空旷冷寂包厢中蔓延。

不过闻过没安静太久,将沙发边缘的手机捞起来,在对话框里啪啪打字,发送给自家金主一连串靓照。

等待对方回应的空档中,他又开始叹气。

【金主怎么不回我?他是不是有别的情人了?】

【想念我家金主了。】

【朋友,你说,塑料小白花给金主大人安排的俊男靓女好看,还是我好看?】

絮絮叨叨,喋喋不休,扰人的噪音在耳边格外热闹。

系统无语了片刻,觉得闻过大概是真的太闲了。

沉默地翻了白眼,它点了点空间的悬浮屏,将晋云渡的行程发给宿主:【想了就去找吧。】

闻过看着突然浮现在眼中的密密麻麻的行程。

自从上次晋云渡突如其来上门质问,导致差点招架不及后,闻过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拜托系统查一下晋云渡的行程,以免再遇到什么让人意外的情况。

此时系统投影到他眼中的内容都是近期已经看过的。

密密麻麻全是开会、处理公务、洽谈、行业峰会、竞拍等等,没什么新鲜的事情,看起来也没有他能突袭找人的机会。

他瞅了几眼,正要让系统收起来,下一刻,目光就在一个宴会上面停住了目光。

这个宴会闻过之前就有看到,当时没怎么注意,现在却发现组织人的名字似乎有点眼熟。

【雷宝灵……】他念出来,若有所思,【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好熟悉。】

系统叹气:【朋友,不然你再翻开剧情看看呢?】

它怀疑闻过其实也没有很想走剧情。

不然也不至于剧情都过半了,对方竟然还没有将后续会发生的事情记住,甚至于提前殴打了一顿本该和他进行合作的晋远。

闻过尴尬地笑了笑,再次打开剧情。

这次没用系统提醒,隐约有印象的男人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的内容。

【“雷宝灵,这不是你妈想让你联姻的对象么?”看着举着酒杯,在人群中谈笑风生的美丽女性,单易盛看向安静坐在身侧的好友。

在他另一侧的全盟野蹙起眉:“这好像不是云渡喜欢的类型。”多年好友,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他们隐约猜到了晋云渡的偏好。

晋云渡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在女人对他绽放灿烂笑容的时候微微颔首,声音平淡:“联姻的话,如果她能接受我的条件,没有太大差别。”

单易盛挠了挠脑袋:“也是,反正你没有喜欢的人。”

“的确。按照你的性格,即使不爱伴侣,也不会在婚内做出格的事情。”全盟野应了声,“但是,为了你母亲的意愿,搭上一辈子的幸福,值得吗?”

晋云渡摩挲了一下杯壁,淡淡地看向落地窗外的月色:“无所谓,她开心就好。”】

由于这件事在晋云渡的人生节点中算得上重要,因此描述时用了不少的篇幅,详细到闻过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看花了。

而等将这一长串的内容消化完毕之后,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面色不大好看。

【系统!】闻过声音有些沉冷。

听这语气就不像是什么善茬,系统有些小心地问:【咋了?】

【晋云渡他欺骗我感情!】男人看起来忿忿不平,【身为我的金主,他竟然还想着外面红旗不倒,家里彩旗飘飘!】

理所当然将自己当做了正室的闻过盯着这段话看了又看,对于晋云渡这令人发指的人渣行径持以最真挚的控诉。

【……】

系统真的服了他这戏精的模样,很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着的除了“金主大人”的钱之外还有什么。

【你能不能正经点?】小毛球叉腰,【动动你的大脑袋瓜!主角既然能在之后的轮船剧情包养你,那就绝对不可能和她联姻了!】

闻过慢吞吞地撩了一下垂落的头发:【好吧。】

他接着往下看。

的确如系统所说,晋云渡与雷宝灵的联姻并没有实现。

但原因不在于当事人哪一方没有同意,而是晋父从中作梗,在这时候将晋远带回了家,让晋云渡的恋爱脑亲妈云熙暂时顾不上此事。

而晋云渡的所有注意力落在如何说服亲妈不要继续和人渣纠缠,让晋父远离对方上面。

搁置一段时间之后,致力于让事业更上一层楼的雷宝灵就另觅良人了。

【这妈妈怎么想的?知道对方有个好大儿也不愿意离婚。】闻过捋了捋原剧情。

关于晋父有好大一个私生子这件事,晋云渡在得知的第一时间,就连带证据透露给了云溪女士,但是对方深爱晋父,哭闹之后竟然听信了晋父说绝不会把人带回来的话语,继续和他安稳过日子了。

晋云渡劝不动便没再劝,只默默经营起了自己的科技公司,想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可以作为对方的后盾。

然后,在他二十四岁的生日来临前半年,果真出现了最差的情况。

晋父带着晋远登堂入室,刺激了云熙使她病倒。

又辗转让看似无关的人员发起游轮宴会邀请,实际上是在给晋云渡设圈套,让人套取他接手这些年的核心机密。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这样,奈何“闻过”干得太出色,或者晋云渡遗传了母亲的恋爱脑,使得晋云渡将公司直接送给了闻过,达成了意想不到的成就。

最后又在晋云渡的生日宴上堂而皇之地将私生子介绍给自己的商业伙伴,使得宴会的主人成为了笑料。

闻过冷笑几声,声音嘲讽:【难怪晋云渡的爷爷认为儿子不堪大任,要把公司给孙子继承。看这不入流的手段,要不是我给力,他们哪有机会这么嚣张。】

系统看着自家宿主骂人之余不忘夸奖自己的模样,略有些无奈,但对他的话语颇为认可。

【是啊,所以原剧情里他们接手公司没多久就经营不善破产了,还被举报税务问题进去吃软饭了。】它说。

系统对于晋父等人予以鄙夷。

说完之后,闲着没事干,又开始翻阅与原剧情截然不同的,偏离后的剧情。

偏离的剧情里,闻过早早死了,晋云渡没有被晋远派出去的其他人引诱,更没有做出送公司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以至于完全没能得偿所愿的晋父二人在激怒之下,让人纵火焚了云熙所在的别墅。

主角为救人而死亡,葬生在二十四岁的生日前夕。

系统的叹息声无比清晰。

闻过顺着它的动作也看到了晋云渡偏移轨迹后的结局,语气带着淡淡的讥嘲:【真该把这群法外狂徒送进去吃牢饭。】

一个个的,有点钱就觉得高人一等,压根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不过,说到这个,他想起来一件事。

【关于晋远买卖妇女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晋远意欲将闻小花卖到公海上这件事,看他蓄意接近,并且显而易见掌控了闻小花家庭背景的细节,就知道绝非一时兴起。

那天通话中,下属说话时也非常熟练,像是早就习惯了这个流程。

所以对方必定不止戕害过闻小花一个人。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群体,交由晋云渡一个人处理太过危险,闻过只是明面上由对方出头,暗地里时刻在让系统注意。

【主角找了当地警方处理这件事。】系统一直在跟进这件事,闻言立刻回答道。

它还说起闻过之前特意在晋远手机上拷下来的录音:【录音证据我也投递到了负责此事的警察那里。】

【这段时间,晋远的身边潜伏了不少便衣。】系统根据华市附近的监控说道,【这两天应该会有警察再来找你们询问经过。】

警方拿到消息之后传讯过闻过和闻小花,了解确有其事立刻盯上了晋远的行踪,目前已经抓获山里那群老不死,以及晋远的下属,也就是那天和闻过通话的人。

可惜的是,对方那天看似知无不言,实际上细细琢磨,他作为老油条其实并没有将拐卖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说,公海、贩卖等字眼从未出现在通话里。

在警察审讯时,他咬死了说晋远与闻小花是情侣闹别扭。

言说把她抓回山里是让闻小花看清家人不可靠想着晋远的好,安排再转移的车辆只是用来送闻小花回晋远身边的,至于封口费是让他们不暴露晋远的私生子身份。

听起来虽然缺德,但有理有据。

晋远这段时间又非常安分,追溯过往行迹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内容,完全找不到突破口的情况下,只能再从闻过和闻小花这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闻过对此并不意外。

扫黑除恶这种事情他非常乐意配合,如果能顺便大义灭亲那就更好了。

正如系统说所,警察很快又找上了闻过和闻小花。

对于受害者他们的态度温和,将之前问过的问题再重复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与证据,尤其是闻小花这边,重点在于她如何知晓晋远要把她卖到公海上的,是否知晓对方接线人的身份,以及是否保留了其他证据。

闻小花知无不言,但当时她是偶然听闻,又忙着跑路,自然没太多证据。

警方皱着眉,又看向闻过。

闻过给他们提供了录音证据,但是证据中的要点,在他们传讯晋远与其下属时被他们用其他理由推翻了,以至于难以推进。

几人将这件事与闻过说明,早就从系统那里知道此事的闻过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怎么会这样,他们简直胡搅蛮缠!”

“证据不充分,他们自然有恃无恐。”警方叹气。

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大好看,看着他们为此事忙碌的疲惫神情,闻过想了想,蓦地开口:“或许还有一个突破口。”

……

这次的问询没有花费太多时间,闻过和闻小花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外界日头距离他们进去的时候,没有偏斜多少。

闻小花本还想着和闻过一起吃顿饭,却在看到门口停放的豪车降下车窗时,对着闻过挤眉弄眼一番,溜之大吉。

闻过和来人对视片刻,唇瓣扬起的笑容深邃。

“先生,你来接我了。”他没急着上车,而是凑到开启的车窗边,胳膊抵在车窗上,扣住人后颈,在男人反应不及时偷了个香。

一触即离,鼻尖还萦绕着雪松的气息。

闻过品味了一番,促狭着说道:“好香。”

即使有过最亲密的肢体接触,晋云渡还是不习惯闻过这种轻浮调笑的行为,默默地往里避了避,将被吻过的唇瓣残留的水痕抿掉:“沾染了车载香薰的味道。”

“你喜欢的话我送你几瓶同款香水。”他淡淡道,“上车。”

闻过见好就收,转身上了副驾。

不过上去后他没消停,视线锁定了嵌在车上中台风口的香薰,把它扒拉下来把玩。

晋云渡看他一眼,没有阻止,随他去了。

车辆平稳行驶,离开这段道路后,晋云渡率先开口:“抓捕罪犯与搜集线索是警察的职责,你无须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正将香薰凑近细闻的闻过愣了下,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忍不住轻笑一声。

在收到警察传讯之后,闻过以“压力好大,万一我给不出什么有效的线索怎么办”为由,给还在躲着他的主角发了不少消息。

本来只是故意卖可怜调戏人,没想到晋云渡当真了。

他弯起眼睛,看着一丝不苟操纵着方向盘的男人:“原来先生是因为这个来接我啊。”

闻过想到晋云渡那些密密麻麻的行程。

这才记起来这时候对方本来有一场会议,但大概以为他真的很紧张,特意推了会议前来接人。

晋云渡没有回答,但默认的态度使得闻过笑了声,心情颇好。

心情好了,恶趣味就腾升起来,更想捉弄人:“可惜了,我还以为先生来接我是想我了,原来不是啊——”

男人的尾音拉得长长的,语气颇为难过似的。

“先生和我分别这么多天,竟然一点都没想我的么?”闻过轻叹,哀怨道,“我可是每天都在想先生。”

车辆行驶到一处路口,长达三分钟的红灯亮起,晋云渡被迫停下。

闻过趁此机会微微凑了过来,身上沾染的同款雪松香味在晋云渡的鼻尖蔓延,带着点对方身上时常不散的酒香。

晋云渡保持目不斜视,但是对方将他的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拿了下来,扣在手心轻轻拨弄,略粗糙的指腹打着圈地按揉。

闻过端详着手里白皙修长的指节,摩挲着男人略微凸起的青筋,放到唇边亲了亲:“先生,问你呢,想我了吗?”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话语直白又热烈,盯着自己看的目光直勾勾的像是带了火,晋云渡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略发紧,喉结微滚。

知道不答的话对方必然会不依不饶,在这样的目光中,只得轻声应了一下。

然后不待闻过得寸进尺,便转移了话题。

晋云渡:“过几天有个宴会,你想参加吗?”

这个邀请算得上一时兴起。

从云女士那里得到邀请函之后,晋云渡本来没想参与,但推拒时刚好收到闻过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忽略掉那些风格各异的自拍,提取文字的核心意思便是无聊了。

而雷宝灵举办宴会意在联姻,届时场上会有很多优秀的年轻男女,同时还会有些小活动,想到闻过说不定会喜欢凑这个热闹,他便没有拒绝,只是给云女士稍微打了个自己意不在雷小姐的预防针。

闻过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晋云渡有带着自己抛头露面的意思,但既然发来了邀请,便没有推脱的道理。

“好啊。”他衔住男人的指尖,舌尖在上面轻飘飘卷过,而后用犬齿啮咬,“先生对我真好~”

晋云渡蜷了蜷指尖,想说他不用这么讨好自己,但是又看闻过显然乐在其中,话说出口说不定还要被抓住调侃,最终没出声。

片刻过去,红灯结束,晋云渡终于可以收回手。

车辆再次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闻过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倒退的街景,手中的香薰被他当成玩具般盘玩。

越发浓郁的雪松香味倾泻而出,使得他周身的味道渐渐与晋云渡趋同。

二十多分钟过去,闻过看着周边陌生的建筑,有些好奇:“先生要带我去哪?”

开学时除了上课还要忙于会所兼职,放假时更是昼夜颠倒,每天除了卖笑就是睡觉,闻过对于这座城市算不上特别熟悉。

而晋云渡开车转向的街道更是他从来不曾到过的地方,周围的摩天楼群高耸入云,蓝灰色的玻璃幕墙切割天空,泛着冰冷的幽光。

他看见有很多西装革履的人群在旋转门内外穿梭,步履匆匆却不见局促。

同样是西服,这些人的着装打扮与精神面貌,和会所里的男模们形成了鲜明的差距。

“去公司。”晋云渡这么说,“抱歉,时间有限,你得在公司等我一会儿。”

将车子开到门口,提前等候在这里的司机去泊车了,他带领闻过走进一栋大楼,在无数人好奇地打量中乘坐专属电梯上了楼。

进入办公室,他打开休息室的门:“我还有个会要开,你可以休息一会儿,等结束以后带你去做礼服。”

大概是真的很赶时间,在说完话后没多久,男人就离开了。

闻过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刚才一群人惊掉下巴的模样,以及晋云渡在无数八卦目光中淡然从容的神情,胸腔颤了下,溢出点闷笑声。

晋云渡这个金主当的,当真是让他太过意外了。

笑了好一会儿,就在系统以为他有什么毛病试探着要出声询问时,便看到人在休息室里转悠了几圈,一点不见外地脱了衣服换上屋子主人的睡衣,大喇喇地躺在了床上。

对于晋云渡来说算得上宽松的衣服闻过穿着刚刚好,他在枕上蹭了蹭,属于房间主人的轻柔香味将他完全包裹,沁入肺腑。

鼻翼浮动的香气让闻过昏昏欲睡,他本想和系统再调侃些什么,但打了个哈欠后便一时忘了,沉入睡梦中。

晋云渡开完会回来,看到的便是一团在昏暗中微微隆起的轮廓。

总是一脸轻佻笑意,嘴里说着不着调话语的男生陷在被子里,略长的锁骨发柔顺地贴在他的脸颊,凌厉的眉眼在这样宁静的气氛中也显得平和。

这是一种和闻过在会所里刻意伪装出的柔弱截然不同的感觉,更加真实,恬淡和平静的神情在他的面庞浮现。

晋云渡静静地凝望了片刻,没有把人叫醒。

轻轻合上休息室的门,他将办公桌上嘱咐助理给闻过送来,却无人动用已然凉掉的下午茶解决了,然后在位置上办公。

闻过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然月上中天。

他瞥了一眼同样呼呼大睡的系统,进浴室里洗了把脸,拉开房门,看到的就是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敲电脑的模样。

电脑屏幕的灯光打在对方的面庞,隐约勾勒出朦胧的光线,清隽的身影挺拔又漂亮,可惜被西装收窄的腰线被椅背挡住,看不真切。

倚靠在门框上,闻过抱臂欣赏了一番,在对方终于察觉到注视回头以后,这才凑过去,连人带椅子揽了个满怀。

“先生,不开灯看屏幕可是个坏习惯。”他亲了亲人的耳垂。

晋云渡恍然,这才注意到忙碌中忘了时间,压根没注意到天黑了。

不过这是常态,他没解释什么,又敲下一行字之后合上电脑,看向闻过,态度温和:“饿了吗?”

本来说是要去定制礼服,但这个点工作人员已然下班,便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闻过也知道自己这一睡把晋云渡的计划睡没了,但丝毫不觉得愧疚,蹭了蹭男人的脖颈,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点沙哑:“饿了。”

“想吃什么?”

晋云渡看了眼时间,思考这个点还有什么餐厅开着门。

“这附近一家粤菜还不错,或者你喜欢意式餐厅吗?”他问,等待闻过的选择。

然而,半晌过去了,被问话的人都没有给予回答。

他疑惑地看过去,正要提醒,却就对上了男生明亮的目光。

“先生。”睡饱了的男生盯着他,语气缱绻又亢奋。

“让我们来吃先生吧。”

“……”

晋云渡来不及拒绝,就被对方大力托起,扛在肩头冲进了休息室。

……

未开灯的房间里,低沉的呼吸声阵阵,昏暗中交织着细碎的响动。

在晋云渡过往工作生涯中,向来只履行小憩职能,也只承载过一人重量的床被交叠的身影压得微微下陷。

隐没在靠椅前的窄瘦腰肢终于得意触碰,在有心人隔着衣物的抚弄动作中轻微颤栗,绷成微微弯曲的弧度。

呼吸声在静谧中时缓时急,胸膛的起伏间,指尖不经意间被带着触碰腰腹,激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呃……”

在无休止的亲吻与掠夺中,西装革履的男人想要逃窜,却因为夜色朦胧摸不清道路。

于是,被在山里长大,习惯了摸黑行走夜路的某人拖着脚踝,从床脚捞回了自己的怀里。

惩罚似的,禁锢他的人加大了力道。

唇瓣传来的气息灼热,染红眉眼,鲜红的泪痣如蝶翼纷飞。

当晚,会所经理给没请假的某人电话都打冒烟了也无人接听;而晋云渡本计划饭后送某人回住宅,再继续处理的公务在电脑桌上躺了一整夜无人问津。

柔和月光铺撒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只隐约有门板轻颤,与细碎的闷哼搅碎夜色。

第90章 新饕 能和我跳一支舞吗

按照闻过的预期, 自那天在办公室休息间被自己欺负之后,晋云渡怎么也该躲他一段时间。

但令人意外的是,没隔两天对方就主动给自己发了消息。

看着对话框显示的接他去定制礼服的话语, 闻过挑眉笑了笑,没想到这人竟然没有恼羞成怒到将宴会给推拒了。

对此, 系统有话要说:【主角向来言而有信,怎么可能因为被你惹恼了就食言。】

闻过敷衍了它几句, 从床上坐起身, 本来升起点的散漫倦意一扫而空, 进入浴室洗漱了一番。

于是, 晋云渡的车如期抵达幸福花园门口的时候, 见到的便是将自己打理了一番,做了造型喷了香水, 但是穿得非常清爽的男生。

眼见对方凑上来索吻, 手臂像是要环上自己的后颈, 对此略有准备的晋云渡往后退了一下, 成功避开了闻过的胳膊。

却不待他松一口气, 下一刹, 闻过揪着他的领带往前一拉, 直接让晋云渡往自己的唇上印了个吻。

即使是柔软的唇瓣, 在撞击亲吻时也会传来痛感。

晋云渡的薄唇瞬间充血发红, 淡淡的疼痛感腾升而起,他的面上浮现点无奈, 深邃的黑眸瞥了眼正笑得一脸狡黠的男生。

作为始作俑者, 闻过一脸无辜,对他轻笑:“先生,感受到来自清纯男大的热情了吗?”

晋云渡看着他笑吟吟的模样, 给副驾车门解锁的动作顿了下。

即使闻过说过好几次,但倘若不是他特意又提起,他几乎忽略掉了对方还在上学这件事。倒不是因为闻过看起来不够年轻,而是对方轻浮招摇的气质和学生有着天壤之别。

至少晋云渡上学那会儿不这样。

不过,想了想自己留学时天天在事业和学业之间奔忙,努力以最快速度修够学分而无暇他顾的时日。晋云渡看着闻过脸上灿烂的笑容,又觉得他这样其实也挺好。

很淡地笑了一下,他对闻过道:“上车。”

“不行。”谁承想,今天的闻过属实难搞。

他蹬蹬往后退了两步,在门卫好奇地望过来的时候,抬高音量,含着清朗笑意的声音便在这一处响起。

“晋云渡,你这样太冷淡了。”闻过的桃花眼弯弯,“你得说:王子请上车。”

晋云渡:“……”

庆幸对方多少还要点面子,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喊金主大人,他的面色微微有些窘迫,不甚明显的淡粉颜色爬上他的耳朵。

他看着闻过,唇瓣张合几下,最终做不出这么跌破底线的事情:“……别闹。”

看到向来温文矜持的男人面上露出难色,闻过面上的笑容更深。

他没有顺着对方的意愿就此罢手,而是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声,语气略显失落:“我就知道,你肯定更喜欢那些学历更高的人吧,不像我,只是个普通本科……”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晋云渡茫然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人说的是之前提到的晋远给他身边送人的事情。

他按了按眉心,余光瞥过门卫八卦瞪大眼往这边看的目光。

年长的门卫听力竟然不差,显然把闻过的话全听耳朵里去了,看着晋云渡的目光带着点谴责。

头次被人当做渣男,没有相关经验的晋云渡不知该如何反驳,偏偏某人还在委屈似的觑他,特意捯饬得清纯爽朗的形象像是单易盛说过的小奶狗。

但是他又知道这人实际上和奶狗丝毫不相干,分明是披着犬皮的坏狐狸。

坏狐狸盯着被自己锁定的猎物,眼中闪烁着兴味的光芒,声音催促:“晋云渡,你说话啊。”

很恶劣,但又没法斥责对方,毕竟让对方暴露原形这件事是自己主动干的。

晋云渡松了松衣领,将升腾的热意驱散一些,轻叹一声:

“王子……请上车。”

男人平和又纵容的声音像是泠泠泉音,大概因为羞耻而有些低沉,便显得更加缱绻与温柔。

闻过被对方说话时瞥过来的泪痣晃了一下神,摸了摸耳垂,没作妖了。

磨磨蹭蹭的王子终于上了车,在他系好安全带的瞬间,豪车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区门口,速度快得闻过差点以为自己坐上了那夜华市的大巴。

不过冲击感只是一瞬间,很快车速又平缓了下来,在人流较多的道路上缓速行驶,避让开人群。

闻过看了眼驾驶位上男人发红的耳垂,闷笑一声,没再刺激人。

在某人不捣乱的情况下,车子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还是上次的商业大道,不过位子更加僻静些,员工早就等候在门口,看到来人之后立刻将他们往里带。

两人一路上楼到了工作室,几名裁缝二话不说围过来,拿着软尺给晋云渡量尺寸。

闻过站在一旁看着对方有条不紊的动作,目光落在对方舒展的手臂上,突然无声笑了笑。

从刚才员工熟练的姿态中,就能看出晋云渡显然是店里的熟客,成年人的身材变化很轻微,按理来说他根本没必要再进行测量。

所以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很快,晋云渡量体结束,轮到了闻过。

同样是这几名裁缝围上来,闻过看了一眼安静坐在沙发上注视自己的男人,对他勾唇笑了笑,根据刚才的所见所闻,从容地完成了这项从没有经历过的体验。

从设计工作室出来后,天色已近黄昏。

晋云渡没再开车,分辨了一下方位,带着闻过沿着这条街往前走。

穿行过充满现代化精英气息的摩天大楼,他们进入了一个小巷子。

仿佛时空穿越一般,入口是冰冷的商业都市,从小巷子出来时却闯入了车水马龙与人声鼎沸。

无数摊贩在这里聚集,形形色色的路人停留在摊位前等着自己的食物,其中不乏那些看起来非常时尚的摩登女郎与商业精英。

但是他们却丝毫不显得格格不入,面上洋溢的笑容灿烂又礼貌,与其他人一样,坐在小马扎上,眼神放光地盯着滋滋冒烟的小摊。

在这里,行人无所差。

闻过脚步顿了一下,偏头去看领路的男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晋云渡脸上对他挑了挑眉,像是银瓶乍破,冰雪初融,波澜不惊的眼中氤氲着的笑意很淡。

他说:“跷脚牛肉,吃吗?”

片刻后,两人坐在虽小但收拾得很干净的小桌前,等待着自己的跷脚牛肉上来。

旁边像他们这样打扮的人不少,但大概两人的模样实在惹眼,有意无意看过来的人有很多。

闻过轻描淡写地瞥他们一眼,捞起晋云渡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把玩,像是抓住了什么捏捏乐一样,将对方的骨节一点点揉过,又转移到了手腕的部位。

“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在他看来,像晋云渡这样的人,大概会更偏向于不食人间烟火那一挂,行走出入于一些高档餐厅和宴会,而非和他一起坐在街边等着老板上菜。

男生的揉捏不是很用力,相比起在床.上像是要把人弄死的力度,现在的不轻不重刚刚好,缓解了长时间肌肉疲劳的紧绷。

晋云渡看着闻过,听着周围来自于陌生人莫名的吸气和笑声。

那些声音很奇怪,飘来飘去的找不到源头,但是时不时又会冒出来几声,像是掐着嗓子一般,带着窃窃的喜意。

他尝试过抽开手,但看闻过丝毫不在意外界目光紧紧箍着他的模样,最终没再挣动由他去了。

“问了助理,他推荐了这个。”

晋云渡性格淡漠,自认为不算个很细心的人。

只是恰好,注意到了闻过在第一次进入商业大道时略有些安静的模样,又想着对方似乎对粤菜和意大利菜都不是很感兴趣,便在咨询助理后,找到了这种更接地气的街头小吃。

男人说起这些的模样很淡然,闻过与他对视片刻,在徐徐夜风浮起一缕对方的碎发时,蓦地笑了笑。

桃花眼弯弯的,像是含了水波。

他倏然凑近,在晋云渡下意识想要避开时,却只是将男人稍有些乱的发丝拨弄了下,然后懒洋洋地高喊:“老板,我们要打包。”

“好嘞,老饕必吃跷脚牛肉来咯!客人第一次来吧,每份多加了半两肉!满意下次再来。”

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前面说现吃的客人突然要打包,但还是手脚麻利地弄好了递给两人。

闻过提起袋子,拽着状况之外的晋云渡站了起来。

他的步履匆匆,以至于晋云渡一时间没顾得上问,只好跟着人快步前行再一次穿过小巷。

“怎么了?”皮鞋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人再一次回到摩天大楼的包围中,晋云渡终于找到了询问的机会。

他的手已经掏上了车钥匙,正准备若闻过说有什么事就把人送回去。

结果被人从手上抢过了钥匙揣兜里。

闻过记忆力极好,扯着一头雾水的人一路行走到公司大楼上了电梯,然后在对方瞳孔微缩意识到什么时,凑在他的耳边说:“先生,比起给我找街头小吃,不如你先献上一顿大餐吧。”

“……”晋云渡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但已然迟了。

专属电梯“叮”地一声抵达楼层,他被莫名亢奋的男生拽着,一路进了办公室。

装着食物的袋子被人搁置在茶几上。

晋云渡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晚饭,唇瓣嗫嚅了片刻,想让对方不要辜负老板的一番心意,但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按在了办公桌上。

闻过慢条斯理地抚上男人的西装,看着对方还没碰就已经敏感起来的肌肤,在上面留下细碎的吻与牙印。

精致的袖扣落地。

昏黄的霞光在单向玻璃投下蒙昧的色泽,成熟又青涩的身躯藏似的躲在他的阴影中。

他将人一点点拽出来,唇舌碾上对方眼下的红痣,含糊的声音带着笑。

“没办法,谁让他有一点说错了。”

晋云渡没听懂他的意思,意识模糊,喘.息破碎间,一双朦胧含泪的丹凤眼望着他,满是不解。

“因为我是‘新饕’啊,先生。”闻过品尝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箍着量体裁衣时裁缝报出的59cm腰围的手不断收紧,将人死死扣在怀里。

“‘新饕’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心满意足,而是食髓知味。”

“……”

晋云渡有些失神的眼睛看着他,漂亮的瞳孔在惊讶中微微睁大,身体收紧,抓在闻过后颈维持平衡的手指划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昏暗中,湿红的泪痣熠熠生辉。

胸腔在汗水沁透间震动,两颗逐渐同频的心脏紧紧贴在一起。

“新饕”按着喜爱的美味食物尽情享用。

而跷脚牛肉的香气在茶几上蔓延,但直到冷却,也没能等到虔诚的食客-

在多位设计师共同合作的情况下,宴会的礼服很快就制作好了。

但试礼服的时候晋云渡有些抽不开身,这些天品尝珍馐品得心满意足的闻过想了想,大发善心地没让人来陪。

按照店员给的地址打车到了工作室,闻过接过员工递来的衣服,被领到试衣间进行试穿。

不得不说,晋云渡推荐的店的确有两把刷子。

看着穿衣镜中自己穿上高定礼服的模样,闻过捋了下头发,欣赏片刻,按下了蠢蠢欲动给自己拍几张照片的想法。

【朋友,你竟然不拍照给你金主求赞美?】已经下意识从空间中跑出来,准备找角度给闻过拍照的系统愣住了。

闻过看着镜子里俊美昳丽的男人,勾唇笑了笑:【保持神秘,才有惊喜。】

——的确算得上令人惊讶。

晚会当天,晋云渡等到了主动说要在酒店汇合的男生。

对方宛如一颗璀璨星辰划破夜幕,在进场的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定制的绛红色西装剪裁极为精妙,肩部的线条自然流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宽阔而结实的肩背,细腻的纹理间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内搭是黑色真丝衬衫,领口呈微微敞开的法式设计,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袖口被整齐地挽起,一条窄版西装同色领带,斜纹编织的纹路细密而规整。

高腰设计的黑色西裤拉长腿部比例,腰间束着一条暗红缎面腰带,质地柔滑如酒液,泛着丝绒般的哑光光泽。腰带扣头为复古铜制雕花设计,主体是缠绕纠缠的枝桠,红宝石镶嵌于其间,泛着幽幽冷光。

闻过在众人瞩目间走来,脚上的红底皮鞋像是踩着火焰,步步生彩。

穿梭过人群,他对着愣神的男人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中氤氲的笑意浓郁到几乎要溢出来。

“抱歉,来晚了。”姗姗来迟的人对他笑着,“先生,没给你丢脸吧?”

走得近了,晋云渡才发现闻过腰扣上的枝桠是雪松,点缀其间的红宝石大概率代表着红褐色的果实。

闻过看着男人静默的样子,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处的睫毛浓密而纤长,撩拨似的吐气:“先生,怎么不说话?”

裁剪合身的礼服勾勒出男生挺拔的身躯,几缕碎发随意地垂落在额前,为他冷峻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柔和,一双黑眸深邃如幽潭,鼻梁高挺,唇色薄红,似笑非笑间散发出俊美又妖冶的气质。

与会所里截然相反的扮相,将他的侵略性与攻击性全然暴露了出来,一旁的单易盛和全盟野露出意外的模样。

晋云渡同样沉默了片刻。

在闻过凑得更近,自然垂落的腰带尾部轻晃着几乎要与他的黑色西装融为一体时,这才抵着他的胸口轻轻推了一下:“不会丢脸。”

但是,两人如果继续维持一坐一站,闻过弯腰贴面与他窃窃私语的模样,很可能就要成为无数人的谈资了。

晋云渡不欲在这种宴会上出什么风头,看了男生一眼。

闻过懂了他的意思,闷笑几声,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而他落座之后,本来坐在晋云渡两侧的友人对视一眼,对闻过举了举酒杯打招呼,然后默契地起身离开了。

对于他们的去向并不关心,闻过光明正大地挤占了晋云渡周身的空间,眼神扫描一般,将男人今天的打扮尽收眼底。

和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模样相差不大,中规中矩,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打扮。

很好,不是来相亲的。

闻过看他没有特意沾花惹草的装扮暗自满意,但想到某句耳熟能详的“金主的容貌,情人的荣耀”,又觉得不大满意了。

“先生,你这样太素净。”他摸了摸晋云渡的衣领、袖口。

对方大概是真的对于这场宴会不甚在意,就连平日里常佩戴的袖扣都没有戴上。

看着他不安分地摸来摸去,话语中多有挑刺似的意味,晋云渡瞥他一眼,想到每次……对方都必然先扣他袖扣乱丢的行为,眼神有点无奈。

不过他没说这种很可能引得某人“饕性”大发的话语,而是问:“不是说购买了胸针么?”

晋云渡给了闻过足够的额度去挑选配饰,闻过也丝毫没有推辞,采购之后,将自己的成果汇报给大方的金主大人。

他记得,闻过买的除了腰带、皮鞋之外,应该还有一枚胸针才对。

“元素堆砌太多,就没戴了。”闻过这么说。

晋云渡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错开话题,和他说起了酒店里的各项活动。

雷宝灵今年刚留学归国,这场宴会只邀请适龄单身男女,重点在于互相结交,寻找合适的联姻对象,为了破冰,她请专人设计了好几个场景。

“二楼盲盒社交,三楼限时寻宝,四楼是趣味挑战……”晋云渡将自己了解到的活动一一道来。

这些活动并非同时进行,微微错开的时间方便雷宝灵逐项参与,也能让同龄人们有休憩交谈的机会。

而目前没听说一楼有什么活动,所以不热衷玩游戏的人便停留在这里闲聊。

闻过点了点头。

难怪明明他一路走来的时候看到了一排豪车,进来之后却发现人数比自己预想的少很多。

介绍完这些,晋云渡看向闻过,顿了一下,语气温和,“你可以挑选感兴趣的去玩一玩。”

“你呢?”全都听完以后发现竟然没有舞会,本以为会有什么双人活动的闻过有点意兴阑珊。

晋云渡看他一眼,有些诧异似的,但很快平静下来:“我在这里等你。”

对于玩乐并不擅长,也没有太多和他人结交的意愿。

晋云渡答应来这里,不过是给云、雷两名女士卖个面子,同时带每天都在喊无聊的某人放松一下,有点乐趣。

看着男人说起这话时波澜不惊的模样,闻过轻笑,将他手中的酒杯拿过,轻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语气玩味:“先生这么纵容我和其他人玩,不怕我另觅金主么?”

微微侧目,晋云渡瞥向他沾染了酒液的红唇,竟也学着他歪了歪脑袋,淡笑一声:“你会吗?”

西装革履的男人不常笑,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疏离的感觉便一扫而空,不像平日里那般一本正经,水月镜花似的难以接近。

闻过欣赏地看了会儿,目光在对方漂亮的泪痣停了好一会儿。

可惜,周围人太多了。

有些遗憾地舔了舔唇瓣,闻过的尾音拉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杯搁置在桌面:“会呀——怎么不会。”

他站起身,理了理衣领,对着男人眨了眨眼:

“现场这么多青年才俊,我这就去找一找喜欢的金主。”

说着,没给晋云渡反映的机会,穿着绛红色礼服的人就转身离开了,挺拔的身影踩着光,很快消失在回旋楼梯的楼梯口。

晋云渡的眼神露出了点茫然,对于这猝不及防的发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不远处偷偷把目光王这边飘的两名友人扬了扬下巴,对着他露出询问的神情,似乎不理解闻过怎么没坐两分钟就跑了。

被询问的人对此无法回答。

晋云渡蹙起眉,看向空荡荡的酒杯,上面残留着一点挂壁的酒液,又看向某人坐过的沙发以及抓过的衣料,对方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这片空气中。

想到闻过说要去找下家的言论,他抿了抿唇。

时间流逝,钟摆的分针转了两圈。

就在晋云渡猜测闻过究竟去往了哪一层,他是否要上楼寻找一下以免对方迷失道路之际,蓦地,他听到从头顶的位置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这位先生。”闻过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多人都抬头去看这个打扮得起来颇为风流昳丽的男人究竟想干什么,就连刚参加完二楼的游戏,一边讨论一边下楼的一群人也停住了脚步。

在人群的簇拥之中,穿着华丽长裙的宴会主办者画着精致的妆容,目光在闻过的身上停留片刻,又扫向对方呼唤的身影。

穿着简约低调的男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一隅。

看清那张并不陌生的,引得无数同龄人趋之若鹜却又遗憾败北的精致面庞,雷宝灵眉梢挑了挑,想起宴会前对方说无联姻意向,但希望她能再给一张邀请函的话语,露出点意味深长的表情。

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让晋云渡想要低调的想法落空,不过他暂时顾不上这个,在漫不经心的呼喊声中略略抬头,便看见了手肘支在楼梯扶手上的熟悉身影。

对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后,将什么东西抛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中晋云渡的怀里。

晋云渡微怔,拿到怀里的东西后摊开掌心,一枚玫瑰金色的狐狸胸针映入眼帘。

镶嵌着细碎红宝石的小狐狸栩栩如生,黑色的眼睛弯起,笑得狡黠又勾人。

小狐狸说:“接受我的礼物,能和我跳一支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