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 / 2)

第41章 不安 哥哥,不怕

晚上十一点, 怀里的少年已经睡着了。

现在胎儿越来越大,衬得少年的骨架愈发纤细,连睡觉都会不自觉侧向一边。

或许是疏通过的原因,盛洋今天睡得很安稳。

裴川没有办法给他提供信息素, 只能用这种方法帮盛洋疏解。

医生提醒过, 如果一直压抑着,盛洋很可能到最后会非常难过。

裴川低头看了他很久, 才缓缓起身走向门外。

苏墨正坐在大厅的沙发里, 嘴里点燃了一根烟,神情非常冷。

“哄睡了?”

苏墨问。

裴川嗯了一声:“别抽烟。”

苏墨适时把烟掐了。

“这次怎么这么赶?”

裴川坐在沙发上, 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问。

苏墨神色带着些许烦闷:“苏遇虽然心理年龄还是8岁,但身体还是在发育的,我没办法每次都给他信息素。”

尤其是苏遇自己并没有意识到AO有别这件事,常常缠着苏墨,想让他咬自己的腺体。

但苏墨每次都拒绝了,并且不顾苏遇的反对给他注射了抑制剂。

可一直打抑制剂也不是办法, 前段时间一支抑制剂的剂量甚至已经无法压抑住苏遇的发情期了。

苏墨进房间的时候满屋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 而苏遇涨红着脸, 撞进了他怀里,无意识想让他咬自己的腺体。

苏墨自己就是医生, 他知道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

恰巧听说北美那边或许有可以做这项手术的医生, 他打算去试试。

但苏遇最好还是留在国内, 不能打草惊蛇。

毕竟如果贺经年知道他还活着,肯定会动用各种手段让他不能再说话。

虽然苏墨对自己有信心, 但是他不希望苏遇有一丝一毫危险的可能。

所以他才打算暂时把苏遇放在裴川这里,毕竟放苏遇一个人在家他更不放心。

“我没离开他这么久过,”苏墨说, “他一天不见我就哭。”

裴川点头:“明白了。”

他又问:“如果苏遇记忆能恢复,你打算怎么办?”

他明白苏墨的顾虑,他担心苏遇对自己只是弟弟对哥哥的依赖。

一旦苏遇恢复了原有的智商,他对苏墨的感情就不好说了。

现在还是小傻子的时候把他当哥哥,那之后呢?

苏墨不敢赌。

“走一步看一步呗。”

苏墨笑了笑,“行了,不多待了,这些日子帮我好好看着苏遇。”

等苏墨走后,裴川坐在黑暗的大厅,神色晦暗不明。

盛洋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

他刚想拿烟又收回了手,盛洋不能闻烟味,对身体不好。

等他再回房间的时候,盛洋还在熟睡,被窝里暖烘烘的。

感受到裴川的动静,盛洋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往他怀里凑了凑,还小声嘟囔着:“你去哪里了。”

“书房看了会儿书。”

裴川躺下后把盛洋圈在了怀里,“睡吧。”

盛洋很是依赖地往他怀里钻,深深吸了一口裴川身上的檀香后才又沉沉睡去。

裴川在黑夜里借着月光看着少年鼓起的肚子,他最近走路都不太方便了,需要用手扶着后腰才能缓缓往前走。

明明那么细的腰却要支撑这么重的负担,裴川沉默着吻了吻盛洋的鬓角。

“对不起。”

他轻声说。

如果不是他,盛洋也不会有这个孩子,不会受这么多罪,更不会有生命危险。

盛洋自然是不会回应的,他还沉浸在能够顺利生下宝宝,然后一边上学一边谈恋爱的喜悦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很大的概率没有办法生下这个孩子。

甚至已经不是保大还是保小的二选一问题,一旦出事盛洋根本就没有抢救回来的可能性。

想到这个裴川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结果,他就十分的不安,抱着盛洋的力度也渐渐大了起来。

一想到,这么温暖柔软的躯体可能在5个月后就再也碰不到了,裴川就只觉得心脏被谁狠狠割了几刀似的。

“盛洋,给我点时间。”

裴川声音轻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勉强听到,“你不会有事的。”

盛洋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发觉裴川好像十分不安,以为是做噩梦了。

他伸出温烫的手臂抱着裴川的腰,轻轻拍着,小声说:“哥哥,不怕。”

裴川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想到盛洋未来有可能离开自己,他就很焦躁不安,急需要做点其他事来让自己有点真实感。

盛洋在睡梦中只觉得有点呼吸不畅,口舌都被人入侵,但在闻到熟悉的气息后他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只是他实在是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下意识张开了唇方便裴川亲他。

盛洋还意识模糊地想,怎么哥哥现在变成亲亲怪了。

不知道吻了多久,裴川才松开了嘴,他在盛洋的脸上啄了几下才把盛洋滑到肩头的衣服拉好。

到了这时,裴川心里的不安感消散了些许。

*

盛洋醒来的时候发现裴川罕见的还没走。

此刻他穿着浅灰色的睡衣靠在床边,垂眸翻看着平板。

注意到盛洋正睁着眼看自己,他放下了平板,声音很轻柔:“今天难不难受?”

盛洋面颊微微泛着粉,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哥哥,你今天怎么还没去公司呀?”

盛洋往他怀里钻了钻,问道。

裴川垂眸看着他:“不喜欢我待在家里吗?”

盛洋赶紧说:“喜欢的。”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如果可以,盛洋恨不得裴川24小时都陪着自己,跟他贴着、抱着。

裴川笑了笑:“以后不出意外都在家陪你好不好?”

盛洋心里一喜刚想答应,可又犹豫了。

“不用了哥哥,你公司很忙的吧,不用因为我耽搁事情的。”

裴川办公室的那个小房间全是他的味道,一看生活痕迹就很重。

不知道裴川在公司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了。

再加上裴川还在当着贺经年的面把他带走,贺经年肯定会伺机报复的,这种时候盛洋不愿意裴川为了考虑他的感受而待在家里。

盛洋亲了亲裴川的唇,假装严肃地说:“哥哥,你现在有些粘人。”

裴川那双墨黑色的眸子看着他,轻声问:“不可以吗?”

他的眼神幽暗,看不到底,一句话就把盛洋问得晕晕乎乎的了。

“当然可以。”

盛洋补充说,“只是哥哥,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因为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所以留在家里。”

他伸手抱住了裴川的腰,“当然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想多陪陪我和宝宝,但哥哥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我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裴川垂眸看着他,只觉得心软成了一片。

“给我点时间,”裴川说,“等我这段时间处理完事情就回来陪你。”

盛洋扑哧一笑:“哥哥你怎么这么严肃呀,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

他说完也思索到了一个问题:“哥哥,我突然想到等宝宝出生后我还要回学校上学呢,那我们岂不是真的见不到唔。”

裴川立马堵住了他的嘴,他现在不想听任何关于分别的话题。

“不会的。”

裴川说,“到时候我带着孩子去找你。”

盛洋想象了一下,突然觉得很幸福。

如果他每天下课后裴川都能来接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家陪宝宝,就这么平淡的生活着好像就已经很幸福了。

“真的吗?”

盛洋问。

裴川嗯了一声:“不骗你。”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还是盛洋先狠下心终止了这个拥抱。

“哥哥,你该去上班了。”

盛洋说。

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计划和执行力的人,高中每天凌晨五点雷打不动起床学习,任何突发事件的出现都不会影响他学习的进程。

哪怕他现在很想跟裴川再抱一会儿,也要松手。

裴川看着他,还没说话唇上就一热。

盛洋仰起头亲了他一下,眼睛亮晶晶的:“路上小心。”

裴川微微勾起了唇:“嗯。”

他低声嘱咐道:“中午我会让人来送你喜欢的吃的菜,你跟苏遇在家里好好的,知道了吗?”

裴川其实想过早上去看看苏遇,只是苏遇胆子太小,每次苏墨带他来,苏遇都很怕他。

裴川估计自己过去的话,他又会哭。

盛洋笑着说:“知道啦。”

其实他很好奇,为什么裴川这么有能力却不愿意请一个保姆在家里。

倒不是他需要保姆,盛洋打小就不习惯被陌生人照顾。

而是他想到裴川这么日理万机的人,却在家事上做到了亲力亲为,恨不得盛洋的吃穿用度都由他严格把控。

裴川又跟他抱了一会儿才拿着公文包离开了家。

盛洋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单手微微撑着腰,肚子现在已经越来越大了,宽松的衣服完全遮挡不住。

他站在门口朝裴川挥了挥手,阳光洒在身上显得盛洋格外好看。

裴川看愣了很久,才浅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走了。”

等目送裴川的车离开后,盛洋才关上了门。

他看了看苏遇所在的房间。

现在已经将近10点了,还没有起床吗?

盛洋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反倒是另一种可能在他的心里浮现出来。

盛洋走进了厨房,拿出水果就开始认真切割。

到最后他拼了几个小动物形状的水果拼盘,才慢慢往苏遇的房间走。

果不其然,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里面低低的抽噎声。

盛洋神色未变,敲了敲门,声音很温柔:“要吃水果吗?”

房间里的抽噎声瞬间暂停了,过了很久,苏遇还有点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谢谢你,不用了。”

盛洋还是没有放弃:“是小兔子形状的,你要不要吃吃看?”

盛洋小时候经常被安排着去照顾其他年轻小一点的孩子。

所以在这方面颇有心得。

但苏遇显然是很伤心了,连水果拼盘都没有办法吸引他的兴趣。

盛洋换了个说法:“是苏墨让我带来的,你真的不尝尝吗?”

果然,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门里响起了细细簌簌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门被缓缓打开。

少年哭得眼睛都是肿着的,他努力擦干眼泪,抽噎着问:“真的吗?”

盛洋心里一软:“当然了,要尝一尝吗?”

苏遇红着眼接过了水果拼盘,他对着盛洋很拘谨地说:“谢谢。”

盛洋很温和地笑了一下:“不用谢。”

他声音非常轻柔:“你是不是想哥哥了?”

闻言,苏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今早一起来就看不到苏墨了,整个人慌得坐在床上哭,心里满是恐惧。

盛洋知道,如果不让苏遇哭出来,把不安排解出来,可能他这段时间都会很不开心。

苏遇水果拼盘放到旁边,很伤心地说:“他不接我电话,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盛洋赶紧柔声哄:“他没有不要你,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飞机上是没有办法接受消息的。”

闻言,苏遇红着眼看他:“真的吗?”

盛洋点了点头:“真的呀。”

他的长相和气质都是偏温柔的,苏遇对他的警惕心已经变得很弱了。

他揉了揉眼睛,还是蔫蔫的。

盛洋说:“要不要吃点水果?”

苏遇点了点头,这才把小熊耳朵拿了起来,慢慢啃着。

盛洋就在他身边陪着他。

这时苏遇才注意到了他的肚子,眼里很是惊讶:“有宝宝”

盛洋摸着肚子,笑了笑:“是呀。”

苏遇说:“我我也见过。”

盛洋有点被他可爱到了,于是说:“真的吗?”

苏遇很严肃地点了点头:“那里面有好多好多人,都有宝宝,但是后来坏蛋来了,就没有了。”

盛洋有些疑惑,问:“坏蛋是谁呀?”

第42章 帮忙 哥哥,你别碰那里

苏遇努力思索了片刻, 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眼见他的神色染上了几分痛苦,盛洋赶紧说:“不记得就不要想了,那些不重要。”

苏遇仔细思索了片刻,严肃地说:“不对, 我记得有人有很重要的事让我说。”

他严肃起来的神情跟刚刚完全不同, 神色变得很锐利,但这份锐利又转瞬即逝, 苏遇很沮丧地说:“可是我忘记了。”

盛洋没忍住, 摸了摸他的毛茸茸的脑袋:“没事,慢慢想。”

他尝试主动找话题:“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

说到这个, 苏遇眼睛都亮了:“我喜欢看书。”

盛洋笑了笑,哄着说:“那我们一起看书好不好,你拿着手机,等苏墨下飞机了他会给你打电话的。”

盛洋的话把苏遇心里的不安慢慢抹平了,他乖乖点头:“好。”

盛洋就带着苏遇到了大厅,拿出平板给他看电子书。

苏遇特别乖的坐在角落里, 低头看书。

盛洋也拿出了大一要学习的汉语言继续开始钻研。

他很喜欢跟文字相关的一切事情, 觉得仿佛文字能够跟他产生共鸣, 但只是高中的时候盛权总是说:“你一个Alpha学什么文邹邹的东西?”

“看这种破书是能让你吃上饭吗?”

盛洋不愿与他争辩,暗地里还是在努力学习相关的知识。

他原本一本书能抱着看一天, 只是现在怀孕了, 没办法久坐。

他看一会儿就要站起来捏捏腰。

苏遇自然是注意到他的动作了, 主动提议:“盛洋哥哥,我来帮你吧。”

盛洋并不是很适应别人碰自己, 但他知道苏遇也是好意便同意了。

苏遇刚按了没多久,裴川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哥哥。”

盛洋问,“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啦?”

裴川那边问:“腰很酸吗?”

盛洋下意识看向了监控室的方向, 他说:“就一点点。”

裴川嗯了一声:“晚上回家我帮你。”

盛洋突然反应过来裴川是不是在吃醋,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但也没揭穿:“好,我等你回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盛洋刚放下手机就跟苏遇对视上了。

苏遇:0.0

盛洋:O.O?

“怎么了吗?”

盛洋温声询问。

苏遇磕磕巴巴地说:“是那个很凶的大哥哥。”

盛洋笑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他问:“你为什么觉得他很凶呀?”

苏遇抿了抿唇:“看起来就凶凶的。”

他说完又补充:“但他每次都会给我带好吃的。”

苏遇的社交圈很小,小到只有苏墨,裴川偶尔也会去见他,但是因为长相和气质的原因总是会吓到苏遇。

盛洋看着他,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跟裴川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的裴川在自己心里也是冷漠的代言词,但现在已经变成会撒娇的亲亲怪了。

或许是比起苏墨和裴川,盛洋的气质更让苏遇能安心。

仅仅一个下午他就打开了话匣子,什么都跟盛洋聊,两个人还一起做了蛋糕。

期间苏墨打来了电话,声音里满是愧疚:“当时在飞机上收不到消息。”

他本以为苏遇会大哭,结果见到小孩鼻尖上还沾着奶油,笑盈盈地说:“我在学习做蛋糕,等你回来后我也给你做。”

苏墨愣了片刻,随后笑了笑:“好。”

等通话结束后,盛洋注意到苏遇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蔫蔫的,整个人默默抹奶油。

盛洋低声问:“是不是想哥哥啦?”

苏遇鼻子一酸,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盛洋问。

“7天。”苏遇很难过地说。

“那很快啦,今天过去只剩下6天了。”盛洋说,“这7天我教你不同的小蛋糕做法好不好?等苏墨回来那天,你就把亲手做的小蛋糕送给他。”

听了他的话,苏遇情绪稳定了很多,他点了点头:“好。”

中午的时候裴川订的午餐到了,他们吃完后又开始钻研如何做出苏遇最满意的大蛋糕。

只是盛洋向来都有午睡的习惯,他怕扫兴,就一直强撑着。

到了下午,他终于撑不住了,在苏遇做小饼干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偏头沉沉睡着了。

等苏遇发现盛洋已经很久没有说话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很温柔的大哥哥此刻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睡着了。

苏遇立马噤声,悄悄拿过一旁的毛绒毯子盖在了盛洋身上。

裴川回来的时候盛洋还在沉睡。

他的身上盖了两层毛茸茸的毯子,身边也围着很多毛茸茸的小玩偶,整个人大着肚子偏头靠在抱枕上。

苏遇看到裴川后还是下意识害怕,裴川看着他,温声问:“今天在做什么?”

苏遇小声说:“做小蛋糕和饼干。”

他说着还拿了一个爱心形状的小饼干递给了裴川,裴川愣了一下,毕竟之前苏遇从来不会主动跟他接触。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淡笑着接过:“谢谢。”

苏遇摇了摇头:“不用谢的。”

他看着裴川收下饼干后目光又落在了盛洋身上。

他发现往常都非常冷漠的裴川在盛洋面前好像变得温柔了超级多。

以前裴川好像很少会笑。

裴川坐在了一旁,声音很轻:“洋洋。”

盛洋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他习惯性伸出手抱住了裴川,手臂暖呼呼的:“你回来啦。”

裴川嗯了一声:“今天宝宝闹你没?”

盛洋贴着他:“没有,宝宝很乖。”

他说完这句话后后知后觉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立马清醒过来松开了手,整张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去看苏遇。

但苏遇还是懵懂地眨着眼看他们,好像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直到吃了晚饭后盛洋才好了一点。

他又陪着苏遇玩了一会,苏遇就揉着眼睛说想睡觉了。

他在家里每天九点钟就上床抱着苏墨睡了。

盛洋担心他晚上睡觉害怕,还在房间里陪了他一会儿。

苏遇其实是很认床的,但是盛洋陪在他旁边让他非常安心,慢慢就闭上了眼睛。

等到确认他睡着了后,盛洋才撑着腰缓缓起身,替他关上了灯。

刚出门就发现裴川正站在门外,偏头看他。

盛洋轻轻关上门,轻声问:“哥哥,你怎么不睡?”

裴川垂眸看着他:“睡不着。”

他伸手抱住了盛洋,把人圈在了怀里,盛洋现在肚子的存在感很强,裴川便微微弯着腰抱他,把下巴放在盛洋的肩颈:“上班累。”

盛洋这才后知后觉他的哥哥是在撒娇。

他笑盈盈地问:“那我现在陪你好不好?”

裴川这才勉勉强强松开他。

只是回到房间后盛洋不论做什么裴川的视线始终追寻着他,干什么都要粘着他,跟之前完全不像一个人了。

盛洋刚刚洗完澡,裴川就伸手从身后环住了他,温热的唇贴着他的耳朵。

盛洋耳朵本来就很敏感,他很短促地喊了一声,面颊绯红:“哥哥,你别碰那里。”

裴川完全不听他的,又坏心眼的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低声问:“为什么?”

盛洋太久没有经历过那方面的事情了,简简单单两个吻就让他感觉身体好像被火烧起来了一样。

他微微压抑着喘/息声:“别碰”

裴川完全不听他的话,整个人跟毛绒熊一样紧紧抱着他,最后盛洋被放在了床上,整个人靠在枕头上还没回过神来唇被裴川堵住了。

桃子味的信息素在房间里蔓延开来,盛洋也终于忍不住回应了起来。

只是他们亲了这么多次,盛洋的吻还是止步于乱亲,裴川都没怎么样,他先给自己亲得气喘吁吁的了。

裴川垂眸看着盛洋,但手掌已经沿着盛洋的衣摆伸了进去,声音里带着蛊惑:“宝宝,今晚还需要我帮忙吗?”

盛洋一被他这样喊,理智就全消失了。

他根本就无法拒绝裴川。

再加上孕夫的渴求度就会比以往强烈很多,他呜咽了一声,偏着头都不敢看裴川:“那你轻点。”

裴川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平静:“好。”

深夜里,盛洋衣衫凌乱,他眼睛很红,紧紧咬着手指的关节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但房间里其他声音还在没有停止。

直到最后盛洋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裴川才止住了嘴。

裴川很喜欢看盛洋这样,这副完完全全被他所影响的模样。

在这种时刻,裴川才会有一种盛洋完全属于自己的感觉。

盛洋累到完全不想洗澡了,整个人昏昏欲睡。

裴川就干脆抱着他,贴着他柔软的皮肤,很满足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睡吧,宝宝。”

*

深夜,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走出了实验室。

他的眉眼很是年轻,看着也才二十岁出头一点,只是那张脸上神色十分漠然。

他打开了手机,上面是一个寻找失踪儿童的平台。

而他的消息还是没有人回应。

这些年温知秋一直在发布寻找弟弟的消息,但是完全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他又不放弃的发布了一条寻找弟弟的帖子。

在他收回手机的时候,贺经年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最近被裴川搞得头疼,这么些年贺家都在国内称霸,没谁敢跟他硬刚。

但裴川这次回国后就跟疯狗一样跟他对着干,让他很是不爽。

纵然心里烦躁到怒火冲天,他还是浅笑着问:“最近实验有没有什么成果?”

温知秋微微皱了皱眉:“没有。”

他完全不想提实验的话题,而是问:“我弟弟呢,有消息了吗?”

说到这个,贺经年很是凝重地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你如果乖乖做实验,我还是会帮你找的。”

贺经年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高高在上,似乎是一种赏赐。

温知秋眉头紧皱:“已经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贺家做什么吃的?”

很少有人敢这么对贺经年说话。

他微微一笑:“对我说话最好放尊重点。”

要不是温知秋头脑聪明,为他带来了不少商业价值,贺经年怎么可能会容忍他这么对自己说话。

温知秋冷冷一笑,完全不惯着贺经年,声音如冰:“我再给你最后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再找不到我弟弟,那恕不奉陪。”

他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实验室。

贺经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

他低声说:“蠢东西。”

温知秋不知道在他走后没多久,贺经年就走进了实验室。

他没有看那满屋子的Alpha尸体标本,而是用钥匙打开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小房间,小房间进去有一条幽深的走廊,再打开一扇门后就能看到里面关着一个白皙的少年。

少年的脚上还挂着绳索,腺体处一片狼藉,显然遭到了严重的损伤。

不仅如此,他的身上也没有一处好肉。

贺经年看了看他身旁被摔碎的碗筷,微微一笑:“怎么不吃?”

少年狠狠瞪着他,声音已经沙哑到不成样子了:“滚。”

贺经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他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哥哥怎么样了吗?”

少年听到这个反应十分剧烈,他恨不得捂住贺经年的嘴:“闭嘴!”

贺经年反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少年完全喊不出一句话:“他今天又帮我把新带来的实验题摘取了腺体,你知道那个Alpha喊得有多惨吗?”

“你这个畜生。”

少年红着脸,一字一顿地说。

“温辞。”贺经年眼神很冷,“对我说话最好客气一点。”

“不然你亲爱的哥哥性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第43章 洋洋 我们领证吧

临近冬天, 盛洋的身体也倦怠了。

平时都能争取七八点睁开眼睛,到了现在每天得睡到十点才感觉身体没有那么累。

盛洋还在睡梦中能就感觉呼吸很是不畅,甜甜的桃子味在他的口腔里蔓延开来。

裴川现在总是喜欢在他睡着的时候亲他,盛洋经常半夜被裴川亲醒。

裴川不仅亲, 还把他抱得很紧, 好像是怕他跑了一样。

盛洋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他揉了揉眼睛问:“哥哥, 你今天不上班吗?”

裴川发现盛洋好像比他自己都要热衷于上班。

“不想上了。”

裴川语气微微带着点任性。

他顺势在盛洋身边躺下, 宽大的臂膀把他圈在怀里,像只大狗一样蹭着盛洋:“很久都没陪你了。”

他一个以前几乎以月为单位在公司办公的人, 现在变得特别恋家,还没到下班时间就开始忍不住想晚上要给盛洋做什么吃,看的书也变成了跟孕夫相关的书籍。

盛洋这次倒也没有再催促着裴川一定要去上班。

毕竟他也是有私心的,他也想多让裴川陪陪自己。

他在裴川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说:“哥哥,宝宝都这么大了耶。”

他说着还用手比划着:“当初发现他的时候还只有一点点小。”

盛洋想着想着, 给自己想开心了。

他笑盈盈地问:“哥哥, 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这个问题裴川倒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

是男是女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蹭了蹭盛洋柔软细腻的脸颊, 声音很淡:“你生的我就喜欢。”

盛洋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微微鼓起嘴:“哥哥你最近怎么这么会说这些话了。”

裴川眼里有几分不解, 他仔细嗅着盛洋脖间干净又好闻的气味:“什么话?”

盛洋看都不敢看他, 眼神不断乱瞟:“就是想我啦什么的话。”

这段时间盛洋能感觉到, 裴川变得直白超级无敌多。

之前他好像只能摸到裴川身外结起的那一层又厚又坚固的冰碴子,回来之后他发现裴川周身的坚冰好像慢慢融化了, 现在他好像已经能够去感知到真正的裴川了。

毕竟之前以为能跟裴川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满足了的盛洋怎么敢幻想将来有一天裴川会主动亲他,叫他宝宝甚至还会跟他撒娇呢。

裴川盯着他紧张到不断乱颤的睫毛,心里有一丝丝疑惑。

毕竟他们初见的时候盛洋可是把喜欢对他说了好多遍的, 但轮到他来说了,盛洋反倒害羞起来了。

“之前我不太懂。”

裴川语气很是庄重,“以后会改。”

盛洋赶紧说:“不用啦,现在就很好了。”

裴川看着他,低声说:“盛洋。”

“嗯?”

裴川耳根子慢慢红了起来,表情还是很认真:“我没谈过恋爱。”

盛洋眨着眼看他。

裴川继续说:“我以前没有想过会跟谁有过什么,所以我可能有些时候会做得不好,也可能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

他说着说着感觉自己好像除了有钱之外,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盛洋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他轻轻问:“那你觉得你没办法给我什么呢?”

裴川抿着唇看他:“我不浪漫,也不有趣。”

其实他一直都有些担心,自己天天在公司上班,留着盛洋一个人在家里等着他会不会太孤单。

他公司里的Alpha或者Beta甚至会请一年的假就是为了回家陪老婆。

裴川都批准了,甚至还改变了公司的规章制度,规定每位员工可以有一年的带薪产假。

只是因为他知道放怀孕的爱人在家里是有多么的不放心。

他整日整日都怕盛洋磕到碰到,或者孕吐、身体难受,甚至在浴室里晕倒。

所以他在家里无死角装了监控,浴室也没能幸免,就是怕盛洋会出事。

裴川很想在家里陪伴盛洋,可是现在公司实在抽不开身。

今天的假期其实还是他昨晚哄完盛洋睡着后一个人加班加点到今天早上才勉强完成的。

他虽然是裴氏的总裁,是万人敬仰的位置,可他却连陪喜欢的人的时间都没有。

盛洋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可越是这样,裴川的心里就越不好受。

“可是你很爱我呀。”

盛洋毫不犹豫地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他说,“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这么些天,盛洋再怎么傻也能感受到裴川对他的感情了。

他伸手捧住裴川的脸:“所以哥哥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需要你浪漫或者有趣,我只想要你爱我就可以了。”

盛洋说完突然感觉自己的话好像有些过于直白了,他害羞地松开了手,但下一秒手腕就被裴川攥住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裴川又偏头吻住了他。

他们最近经常接吻,裴川的吻很霸道,每次盛洋都接不住他的力道。

“盛洋。”

裴川趁着接吻的空隙说,“我会比任何人都爱你。”

盛洋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心里回应:我知道的。

怎么会不知道呢。

盛洋从小到大都对善意和恶意格外敏感,裴川是第一个朝他表达善意的人。

在那之后,也有很多很好的人帮助过盛洋,但是再也没有裴川给他的那种感觉了。

如果不是爱,那日理万机的裴氏总裁为什么会为了陪他想要待在家里,为什么自愿蹲下替他穿袜子,为什么会亲自下厨为他做饭,为什么会在他孕吐的时候不远千里给他找合口味的面馆,为什么因为他难受就手忙脚乱,为什么会总是觉得对他有亏欠。

盛洋从来不觉得直白的我爱你有多动听,因为裴川他从来不说,但是他全都做到了。

两个人亲了一会儿有些擦枪走火,盛洋的毛绒睡衣都被扯落在了肩头。

但盛洋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裴川感觉自己的腹部被什么细细小小的东西戳了一下。

盛洋诧异地睁大了眼睛,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红晕:“哥哥,刚刚宝宝好像在踢我了!”

裴川没有看向他的肚子,只是抬手擦干了少年红润的唇上的水渍:“嗯。”

“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出生呀?”

盛洋摸着肚子问。

裴川眼神暗了暗,伸出手跟他十指交扣,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怎么了吗?”

盛洋躺在他怀里,打量着裴川修剪得干净又修长的手指,语气犹疑:“只是我感觉自己好像还没有做好当爸爸的准备。”

他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迷茫的神色:“我有时候还会有点不真实,自己真的要当爸爸了吗。”

他好像自己都还是很幼稚的人。

真的可以教好这个孩子吗?

“后悔了吗?”

裴川的语气里不自觉带着一抹紧张。

他其实心里一直都在担心一件事情。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跟盛洋是不是就彻底断了?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盛洋是不是真的会放弃自己?

裴川发现自己很矛盾,他一边无法接受孩子带给盛洋的伤害,一边又感谢这个孩子把盛洋送回了自己身边。

但如果他知道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他宁愿不让这个孩子到来。

盛洋赶紧说:“怎么可能会后悔。”

他眼睛都不敢看裴川:“我以前想到过好多次呢。”

裴川一时间没理解:“好多次什么?”

盛洋哪好意思说他青春期还未分化的时候也偷偷看过AO小说。

有时候晚自修写题的时候还会偷偷幻想自己长大了分化成Omega后,还考进了最高等的学府然后毕业了去裴川所在的国家进修,或者故意在他身边工作,制造偶遇。

说不定那时的他就优秀到能够勉强配被裴川喜欢了,他们说不定还可以结婚,有一个自己的宝宝。

有次晚自修盛洋愣神想到这些自己幻想的情节时,班里的数学课代表还会很关心地问:“班长,你脸怎么这么红?”

那时盛洋差点笔都没拿稳,那双向来温柔如水的眼眸里充斥着羞赧:“没事。”

只是现在他不仅没有分化成Omega,也没能去裴川的国家进修。

他跟裴川之间的经历也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反而历程荒谬又诡谲。

但好在结果是好的就可以。

盛洋赶紧扯开了话题:“哥哥,你别问了。”

他的声音很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听起来就是在撒娇。

裴川却以为他是在故意逃避话题,语气不自觉加重,带着浓浓的不安和恳求:“不行,洋洋,说清楚。”

盛洋被他弄得没办法了,只能小声承认:“就是跟哥哥结婚呀。”

裴川一楞。

盛洋干脆把自己缩起来当鸵鸟,试图为自己解释:“就偶尔想想。”

他自己说着都感觉很羞耻,最后干脆不说了,谁家好学生整天不想着怎么好好学习,还在幻想这种事情。

而且现在,他们除了在大众面前没有名正言顺的关系之外,跟结婚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盛洋已经很知足了。

他还没想完呢,就听到裴川跟他说:“洋洋,我们领证吧。”

第44章 难受 哥哥,你碰碰我……

裴川的嗓音很低沉, 听得盛洋耳朵一热。

他怎么也没想到裴川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他小声地说:“可是我还没满20岁。”

裴川冷静了下来,他突然想到他的宝贝好像才过完十八岁生日没多久。

裴川吻了吻他的唇角:“那就等你20岁。”

盛洋脸颊很红:“还要好久呢。”

裴川说:“不急。”

他说:“我一直都是你的。”

“你想什么时候去领就什么时候去领。”

现在裴川说话是越来越知道怎么往盛洋心口上撞了。

盛洋被他弄得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从小到大拥有过的东西很少, 一旦有点什么他就会因为害怕失去紧紧抓住或者因为不自信就主动放弃了去争夺的机会。

可现在盛洋发现自己好像不会那样了。

裴川无时无刻不在用行动告诉他, 他很爱自己。

当初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其实盛洋暗地里还会担心, 担心裴川只是一时兴起, 担心裴川只是因为愧疚,担心裴川只是为了孩子才对他这么好, 总有一天会对他腻味。

可裴川没有,他每天都会来看盛洋,身上再也没有沾染过其他Omega的气味,会亲他抱他,喊他宝宝。

一天、一周、一月,裴川都是这样。

他从来没有对盛洋表露过一丝一毫的不耐, 反而对盛洋越来越依赖, 会对他说更多曾经不会说的情话。

盛洋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拿到了好吃的, 或者喜欢的玩偶就惴惴不安,不敢去碰他, 觉得它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抢走,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不会这样想了。

他知道, 裴川永远都不会被别人抢走。

他缓缓伸手环住了裴川的脖颈,低声道:“我也是你的。”

“一直都是。”

裴川抬手摸了摸盛洋的脸, 他当然知道盛洋只属于他。

从小时候到现在,一直都属于他。

“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裴川低声问。

盛洋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小孩,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每天待在家里, 偶尔也要出去走走。

闻言,盛洋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脑海里立马有了一个目的地,当他跟裴川说了地名时,裴川的神色并没有变化。

盛洋心里突然有点失落,这种只有他一个人记得的感觉让他有点不好受。

盛洋其实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就像这时裴川就发现他原本微微翘起的唇角现在稍稍向下瞥了一下,裴川立马就意识到这个地方很可能是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甚至是很重要的地方。

“抱歉,有些事我忘记了。”他说,“你再帮我想起来,好不好?”

盛洋对于这次外出很重视,他打开衣柜发现自己以前的旧款衣服全都不见了,剩下的都是他从没见过的新衣服,一看就不便宜。

但布料摸起来却很舒服,穿上也不会很硬地刮着他的皮肤。

楼下,苏遇一听可以出去玩就很兴奋,他乖乖穿好衣服带好帽子和口罩就在楼下跟裴川一起等盛洋下来。

裴川正在抓紧时间跟合作方视频沟通,等他抬头看到正在缓缓下楼的盛洋时一愣,差点忘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他草草结束了视频电话,站了起来下意识牵起了盛洋的手,那双总是充满锐利和冷漠的黑色眸子在此刻好像呆住了。

盛洋看了看自己身上天蓝色的款冬版小熊毛衣,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有点太可爱了”

他一个Alpha,是不是不应该穿这种类型的衣服。

裴川赶紧摇头,垂眸看着他:“很好看。”

盛洋的所有衣服都是裴川亲手挑选购买的,怎么会不好看,他当初逛上场的时候就幻想着自己宝贝穿起来会是什么样。

结果比他想象中要更合适一点。

盛洋皮肤白,身量也高,穿着这个毛衣衬得他整个人愈发雪白漂亮,盛洋已经是裴川见过最好看的Alpha了。

他曾经对Alpha的印象就是自大、狂妄又愚蠢。

可是遇到盛洋后,发现原来世界上的Alpha也不全都是那样。

比如他的宝贝,就很乖巧漂亮又聪明。

苏遇在旁边用眼睛一直瞧着他们,眼里也很羡慕。

他跟哥哥什么时候能这样呢?

苏墨跟他最亲密的举动估计就是亲脸颊了。

今天天气也很好,裴川一大带着两小就开车出去玩了,迈巴赫开在A市很是拉风。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裴川才发现了迈巴赫在这种地方可能还不如雅迪。

因为根本就没地方停车,甚至还很碍事。

盛洋怀着孕不能走远,裴川也舍不得他累,于是他先把车停在了甜品店门口,等目送盛洋跟苏遇都安安全全进店了之后他才去找停车位。

这是一家年代很久的甜品店了。

店长是一个老奶奶,她虽然年龄大了,但是视力还是很好,她立马就认出了盛洋,温和地笑了笑说:“好久都没来了。”

盛洋看着她,问:“奶奶,最近身体怎么样?”

“身体好着呢。”

店长奶奶说着,就很熟练地给他拿出了一款草莓味的老式小蛋糕。

店里还有其他的顾客,是附近的学生。

看见她这样就随口一问:“奶奶,你怎么知道他要什么呀?”

店长奶奶很是柔和地笑了笑:“他以前每个月都要来一次,什么都不要,就要一份小蛋糕,然后一个人在这里默默地吃。”

那时她还经常问盛洋:“小朋友,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呀?”

穿着校服的乖巧少年朝她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是的奶奶。”

“天都快黑了,他怎么还没来?”

盛洋垂下了眸子,掩去那一抹失落:“他临时有事不来了吧。”

但每个月的21号,盛洋都会来到这里点一个小蛋糕,等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朋友。

她以为这次盛洋还是跟往常一样。

但盛洋却笑着跟她说:“奶奶,这次多拿两份吧。”

这时,店长奶奶才注意到盛洋鼓起来的肚子,一脸诧异,还没说出口,就看到盛洋目光看着门口,嘴角噙着一抹笑:“我等的那个人他这次来了。”

裴川一进门就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他身体微微一僵径直走到盛洋对面坐下。

苏遇很懂事的自己把小蛋糕端到另一个桌子上吃了,只剩下裴川和盛洋两个人面对面。

裴川的气质还是太威严,他一进来,整个甜品店都鸦雀无声。

他咳了咳,觉得自己要不还是出去比较好,但却被盛洋拉住了手。

“哥哥。”

他喊住了裴川,“你可以喂我吃一口吗?”

裴川听了盛洋的话,喂了他一口,但发现盛洋的眼眶好像突然变红了些许。

裴川手一顿,不知道为什么盛洋会是这个反应。

“怎么哭了?”

他问。

盛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太好吃了。”

盛洋每次来这里都幻想着有朝一日裴川能再回来,或者像第一次那样喂他吃一口草莓蛋糕。

可是他等了好久,等到整颗心都死寂了,裴川还是没有来。

盛洋原本以为这辈子可能都没什么机会了。

一旁,苏遇正在看看开开心心吃甜点,小腿还一晃一晃的。

但目光往窗外看去的时候却突然瞪大了眼睛,随即发出了一道很锐利的尖叫声和临近崩溃的哭声。

“不要过来!”

苏遇边哭边喊,“不要把我舌头割掉。”

店里的人都被他瞎了一大跳,裴川和盛洋反应很快,裴川试图安抚苏遇的情绪但还是无济于事,与此同时店里的人突然都面露难色。

因为苏遇竟然因为惊吓过去,信息素彻底失控了。

裴川是Beta,闻不到。

但盛洋的脸色就很差劲了,他用手微微撑住桌子,呼吸也有点急促了。

盛洋的体质本来就敏感,再加上没有Omega信息素的安抚,让他对这些气味格外敏感。

裴川知道不对劲,赶紧把苏遇送回了家。

路上盛洋脸上带着围巾和口罩,偏过头,面颊泛着红,手指死死扣着坐垫,试图让自己回复一些理智。

而苏遇还是无法冷静下来,一个人在后面哭,裴川立马给苏墨打了电话说明了具体情况,苏墨听完二话不说就定了飞机票回来。

到别墅的时候,裴川把苏遇带回了家,试图让他冷静一点,但苏遇一直哭,嘴里喊着不要杀我,我不要进去之类的话。

盛洋头也很疼,一个人默默回到了房间。

他有时候简直厌恶自己的第二性别,明明他对苏遇没有任何感觉但还是会被影响,这种感觉让盛洋认为自己跟动物没什么两样。

但他没有办法,只能打开裴川的衣柜,一个人躲进去,紧紧贴着裴川的衣服试图缓解一些症状。

冷静点,盛洋。

他告诫自己,冷静点,不要露出Alpha丑陋的本性。

苏墨在晚上九点到了裴家。

那时的苏遇已经哭到痉挛了,见到苏墨的那一刻,肿着一双眼扑进了苏墨的怀里:“哥哥,我害怕,我不想死。”

苏墨拍着他的背,满脸疼惜:“没事,小遇不怕,哥哥回来了。”

苏遇抱着他还是止不住得大哭,苏墨皱着眉问:“今天发生什么了?”

裴川神色很冷:“他估计是看到那些人了。”

苏墨一怔,随即了然。

“我先带苏遇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聊。”

他说着就抱着浑身散发着信息素的小Omega转身离开。

裴川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才加快脚步上楼想去看看盛洋怎么样。

他刚刚走近了屋子里,就措不及防地被人抓住了衣领抵在墙上堵上了嘴。

盛洋再怎么温柔谦和,但骨子里还是带着点Alpha的占有欲和强势的。

而今晚在信息素的干扰下让他失去了理智,在他闻到裴川身上属于别的Omega的信息素时彻底烧红了眼,狠狠吻了上去。

裴川顾忌着他的肚子,立马低下头任由自己的小Alpha发泄。

桃子味的信息素把他浑身包裹住,直到盛洋完全把其他的气味覆盖住才稍稍恢复了一点理智。

可这也只是一点点,裴川看着盛洋的状态也明白了——盛洋的需求期来了。

孕期的Alpha对于性方面的需求会更大。

他没有信息素,只能用其他东西来让盛洋感受到他的存在,如果能长时间驻留在盛洋的身体里那更好。

盛洋脸红成一片,整个人把裴川往床上拽,裴川怕伤到他就靠坐在了床上,盛洋很是急切地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哥哥,你碰碰我。”

小Alpha好像除了亲人什么都不会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一开始的狠劲过去了,现在又变得软乎乎的。

裴川忍着胀痛的感觉,摸了摸盛洋的腿间,摸到了一片滑腻。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好像也快要崩塌了。

“难受”

盛洋眼睫毛上全是泪水。

裴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吻掉了盛洋的眼泪,声音沙哑地说:“乖,不哭。”

“哥哥让你舒服。”

随后,盛洋就被放在了床上,他用朦胧的双眼看到裴川往后退了一些然后俯身低下了头。

盛洋抬起了脖子,嘴里下意识喊:“脏”

但裴川并没有停下来,盛洋受不住只能想伸手去推开裴川的头,最后也只能变为无力的抓挠。

*

凌晨三点,贺氏医院的顶楼的产房门口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他的身高和那一身的腱子肉就能看出他是个Alpha。

此刻他的双眼通红,不断双手合十祈祷可以一切平安。

手术台的灯光亮了整整十个小时才熄灭,两个护士推着周转床出来,上面的男人双目紧闭,嘴唇发白,不难看出刚刚经历了什么。

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个用布包裹起来的小孩。

那个男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泪直接掉下来了,恨不得冲上去抱住自己的爱人,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他努力让自己恢复心情,对着刚刚洗完手和手臂的医生跪了下来,声音里充满了哽咽:“池医生,真的很谢谢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一个Alpha,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生下这个孩子……”

医生是个眉眼很是俊俏的年轻人,他把人扶了起来安慰道:“没关系,父女平安就行。”

一米八几的男人哭成了泪人,说什么都要请救命恩人吃顿饭,还要给他送礼。

池恙婉拒了。

没有人看见,手术室内真正刚刚做完这门手术的温知秋换上衣服,推开了一扇很隐蔽的内门离开了。

他行经的路上都带着微型的监控,就连他的房间里都有。

温知秋仿佛没有感知到这些存在一般,换上了常服,露出了长到肩头的头发和白皙纤细的脖颈,紧接着他用洗到发白的手拿过手机从后门慢慢离开了。

深夜的A市非常的繁华且热闹。

温知秋坐在一家烧烤摊上,桌子黏腻带着油污,周围都是散落的垃圾和塑料杯。

脏、乱、差,是这些地方的代名词。

可温知秋在这些地方时仿佛失去了穿着手术服时的洁癖,垂眸用柔软到能捏成任何形状的塑料小杯倒着橙黄色的啤酒,随后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他喝完后打开手机,那个帮忙搜寻失踪儿童的平台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电视机上那么多找回儿童的节目,失踪几十年都能找到,为什么偏偏就他的弟弟找不到呢?

温知秋眼神暗了暗,又仰头喝了几杯酒,喉间仿佛烧起来了一般。

“知秋哥!”

一个傻兮兮的声音响起,温知秋眉间狠狠一跳,没理。

来者正是刚刚在门口应付患者家属的池恙。

现在他穿着炫酷中二的黑色外套,傻兮兮笑着朝他跑过来,活脱脱刚刚毕业没多久的男大学生,谁能看出来他是国外顶尖医科大学华大毕业的高智商医学生呢?

温知秋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让你坐了吗?”

池恙刚刚坐下在塑料凳上的屁股又抬起来了,要是他有尾巴,估计现在都落在地上了。

温知秋避开了他的视线,也给他倒了一杯。

池恙这才恢复了笑,直截了当地坐在了油腻腻,不知道被多少人坐过的塑料凳上。

“哥,你真的好牛啊,这么难的手术你竟然一下子就做出来了。”

池恙眼里满是崇拜。

温知秋眼睛都没抬,如果池恙知道他的技术是从无数个被迫怀孕、体质特殊的Alpha身上练来的,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你也可以。”

他没什么情绪地说。

池恙摇了摇头:“我不行的,我还是不太会。”

Alpha能怀孕的本来就是极少数,能怀孕还是在下位的更少,有钱能做这项手术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温知秋这么些年来只做过5场,池恙是这几个月才被贺经年调过来放在他身边的。

一开始温知秋以为他是贺经年派来的监督他的,可是接触下来他发觉不可能。

池恙没有这么高的智商。

但是池恙又是怎么通过贺经年的信任,甚至能全程围观他做手术,成为他的助手,温知秋也懒得去想。

他做手术的时候所有护士都在门外等着,只有池恙在旁边帮他拿手术刀。

或许是想顶替他的位置?

温知秋也懒得再去仔细思索贺经年的用意了。

“一直贬低自己,只会让你越来越差。”

温知秋声音很冷。

池恙心里有点爽,每次温知秋骂他他就会很想努力学习。

但是温知秋今天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池恙又转移了话题:“知秋哥,天气冷等下别喝醉了。”

温知秋皱眉:“你很烦。”

他最烦这种小孩儿了,除了温辞。

想到自己弟弟,温知秋捏着杯子的手也紧紧收了起来。

印象里,温辞从来都是很乖的小孩,会软软扑进他的怀里喊哥哥,会给他留烤红薯,乖得很。

五年前,他刚刚从国家级的火箭班学成归来,可以15岁直接保送华大,他满怀兴奋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他的家长是云南的一个小乡村,很落后偏僻,层峦叠嶂、崎岖不平,可他哪怕走出了两脚的泥泞心里也是被填满的,充满希望的。

终于可以带着弟弟逃离苦海了。

弟弟不用再待在那个窒息的家里了。

可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家已经杂草丛生了。

家暴酗酒的父亲,精神错乱的母亲,还有每天被迫跟牛羊睡在牛棚里的年幼的弟弟,都不见了。

他身上还穿着干净整洁的衬衫,书包里放着华大校长亲手送给他的金牌还有很多很多包送给弟弟的很昂贵的零食,却跟面前这座破败的小屋格格不入。

“知秋,你回来了。”

这是,刚刚采茶回来的女人喊住了他,对上了少年通红的双眼。

女人语气很是沧桑:“知秋,他们……”

温知秋眼泪掉了下来,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小辞怎么了?”

女人脸色也很不好,她叹了口气,陈述了当时的场景。

原来是村里来了个有钱人想要买温辞,而他那酗酒正缺钱的爹想不都想就把人给卖了,但温辞还惦记着哥哥,他小手扒拉着不肯走,他爹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给温辞打懵了,小孩脸颊肿得很高,眼神都呆滞了,被那有钱人抱在怀里上了车。

他那得了疯病的妈看到这一幕直接拿菜刀上去砍人,最后他爹被砍咽气了,门口都是血。

他妈哭着追那辆车没追上,还失足跌落悬崖摔死了。

温知秋度过了一段最暗无天日的日子,他离开了自己的家乡,开始到处寻找自己的弟弟。

也是在这个时候,贺经年出现在了他面前。

温知秋知道贺氏,是一个权力很大的家族,如果贺经年愿意帮他,那他可以答应贺经年的一切要求。

他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可是慢慢的,他发现仅靠自己的力量,寻找弟弟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于是他答应了贺经年的请求,贺经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乖孩子。”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手上沾染的血越来越多,贺经年却没有一点他弟弟的消息。

每次询问时,贺经年都会露出很遗憾的表情:“我不能保证。”

温知秋一开始还相信,后来他反应过也知道他大概率被贺经年耍了,或者贺经年并没有真的想帮他。

他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能找到弟弟的机会。

他知道,只要自己反抗,贺经年有一千种法子能让他永远都不能说话。

他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死。

温知秋没有理会池恙,他仰头拿着酒瓶直接灌了下来。

池恙皱了皱眉:“知秋哥”

温知秋面颊酡红,声音还是很冷漠:“这段时间来我实验室,我教教你。”

他说着就缓缓起身,朝池恙说:“很晚了,你回去吧。”

温知秋醉醺醺地走在路上,看着圆圆的月亮只希望它可以赶紧陨落然后砸死自己。

这时他听到了注意到前方有轻微的脚步声,微微抬头就看见一个眉眼很冷冽,气场很强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他身边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裴川声音很平淡:“聊聊吗?”

第45章 舆论 他要学着为裴川分担

温知秋目光瞬间变得清明, 他微微抬眸打量起眼前这个来者不善、非富即贵的男人。

他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发现面前的男人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Alpha信息素,再仔细一看,那个男人浅色的唇角似乎还破了皮。

温知秋瞬间了然。

他浅浅一笑:“你的伴侣是个Alpha吧?”

他歪了歪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还是一个怀孕的小Alpha, 没错吧?”

裴川看向他就像在看一团无机物。

他只说了两个字:“条件。”

温知秋看着他:“帮我找到我的弟弟,我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裴川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可以。”

温知秋只觉得讽刺, 他今晚喝了酒, 血气上涌,什么话都敢说:“你们这群人的话, 我不会再相信了。”

“你恐怕也知道吧,此时此刻我们的所有对话都被贺经年监听着呢。”

裴川神色未变。

温知秋笑了笑,神色看着很冰冷:“你知道他为什么把我留到现在吗?因为只有我掌握了核心的技术,我要是死了,他就功亏一篑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找到我弟弟, 谁先找到, 我就把最核心的技术交给谁。”

他的话声音不高, 却能让面前的裴川和正在监听的贺经年听得一清二楚。

温知秋说完很放松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裴川身上的气质更为冷冽, 他微微侧头, 上了车。

夜晚更深露重, 裴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清晨,他脱下厚重的外套, 回到房间的时候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床中间陷了一点点。

盛洋穿着短袖抓着裴川睡过的枕头,好像这样就能蹭到一点属于裴川的味道, 这是他无意识的行为。

以前只敢一个人缩在床边的人现在已经霸占了整个床中心了。

裴川站在门口看了好久,他把手机拿了出来对着昏暗的屋子拍起了视频,重点就是睡得很熟的盛洋。

今晚盛洋身体消耗太大,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刺激就够多了。

一开始裴川帮他弄完他红着脸说很脏,裴川看着他,伸手揉着他白皙的脸和耳垂就低头在他身上亲了起来,后来几次盛洋实在弄不出来裴川才放过他。

Alpha那处本来就不适合用来做这些事,但盛洋好像天赋异禀,饱满的臀部全是滑腻。

他睫毛湿润成一团,嘴巴被亲得很红,就那么痴痴地看着裴川。

就像一只把自己柔软肚子给展现出来的猫

裴川录完了视频,把他保存在了手机里。

随后又去洗了个热水澡,确定身上没有寒气之后才又钻进了被窝,没忍住又亲了亲盛洋柔软的脸颊才又把人抱在怀里,好像今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

“裴氏集团近日投资了三千万进入寻找失踪儿童的项目,另外裴氏集团也在医疗设备捐献和扶助贫困人口处有巨大贡献”

大厅里,盛洋手里拿着纸和笔,他明明是要认真学习的,但平板突然投送了一条关于裴氏集团的信息,他就忍不住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视频里,裴川穿着得体的高定西装,声音平稳地接受媒体的采访。

直播间很多人都在说:“好帅,怎么会有人长得又帅还又有钱又心善的啊。”

“赞同,而且我在裴氏工作的远房表姐说,里面的福利待遇可好了,而且还有总裁夫人来送小蛋糕。”

“什么总裁夫人,不就是裴川抢婚抢来的吗?抢别人老婆也能被你们夸成这样,也是666。”

“点了,裴川人品也没有那么正嘛,投入的这些项目刚好都是贺氏独大的,只是为了跟贺氏竞争罢了,还有人当真了。”

“还总裁夫人的小蛋糕,吃个蛋糕就给你们感动成那样,出息,给你们加工资了吗?”

盛洋捏着笔的手微微攥紧。

他敛下了眸子,不敢再去看评论区了。

可他看着屏幕看着看着又心不在焉了。

“别去想了”

盛洋皱着眉头对自己说。

可是他越这样,脑海里就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刚刚的那些话。

他被骂了倒是没有关系,但裴川和裴氏的员工为什么要被骂?

还没等他想完,其中一个不怕死的记者又问了一个大胆的问题:“裴总,几个月前您在贺经年的婚礼上抢婚这件事是为什么呢?您怀里的那名少年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一出来,现场都屏气凝神想知道裴川的回答。

他们都看到刚刚还一脸公事公办的冷漠男人突然浅笑了一下:“他是我爱人。”

记者还是不放弃地追问:“可是后面有人发现那名少年在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当天就跟你一起进了酒店,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成功让所有人都震惊了,直播间的弹幕唰唰起飞。

盛洋的手也紧紧攥了起来——毕竟他跟裴川的第一次的确算不上很光彩。

裴川明明是被陷害的,明明是他自己喝醉了酒

但这个记者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盛洋微微皱眉,他又为什么故意提起?到底是谁告诉了他这些?

盛洋承认自己很懦弱,他甚至不敢听裴川怎么回答,在裴川张口说出答案的那一刻他关掉了直播间。

耳边的声音终于消失了,但盛洋心里的那根刺还狠狠扎在肉里。

他一整天都很心不在焉。

哪怕读他最爱看的书也完全看不进去。

裴川为了监督他的饮食还破例在家里请了一位保姆,可是盛洋的心情很低落,中午也没吃什么。

到了晚上,他才勉勉强强能学进去一点,但刚学了没多久,腰就酸了。

盛洋突然心情很糟糕,今天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很不开心。

他的脾气一直都很好,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真的为谁动怒过,可他看到网上那些抨击裴川的言论时却无可抑制的愤怒。

在盛洋在书房暗戳戳生闷气的时候,裴川回到了家里。

他刚刚进屋,保姆就跟他说:“盛先生今天情绪好像不太好。”

裴川放下了公文包,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保姆思索了片刻:“好像就是今天晌午的时候。”

那个时候裴川正在应付记者的时候。

裴川缓缓上了楼。

书房的灯光还亮着,裴川看到自己的宝贝正坐在椅子上埋头学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像往常那样从身后抱住了盛洋,低声问:“洋洋,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