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谢琢脸上闪过一抹愧色:“你可以带他玩,如果不嫌累的话。我很放心,也很感激。”

林松玉宠辱不惊地站着,以为说点好话就能抵消你之前的万千防备吗?他可记着了。

吃完午饭,林松玉拎着小崽子放在路口,指着一栋粉色三层的房子道:“你去这家玩,看见叔叔喊叔叔,看见奶奶喊奶奶。”

孩子是最好的串门借口,他只要不经意地跟在汤呼呼后面,就能顺理成章地抵达谢琢发小谢飞家里,攀谈两句,结识一下。

汤呼呼听叔叔的话:“好噢。”

他连跑带跳出发,经过粉色房子时,停住,站在门口,对晒太阳的老爷爷道:“爷爷好。”

一个粉雕玉琢的穿唐装的萌娃出现在家门口喊爷爷好,就跟年画娃娃跑出来一样。

老爷爷立刻朝他招手:“你是谢琢的儿子吧,进来进来,爷爷家里有糖果。”

林松玉顺理成章地跟进去。

汤呼呼吃上爷爷给的棒棒糖了,边吃边问:“爷爷,叔叔起床了吗?”

“谢飞啊!刚起呢!谢飞,出来,有客人来了。”

名为谢飞的男生是一个黄毛寸头,看着桀骜不驯,但林松玉只要一想到表哥评价他们麻将技术不好就想笑。

林松玉清清嗓子:“你好,我是昨晚跟你打麻将的那个人的朋友,邢镠玉说你们技术很好,让我无聊就来找你们切磋切磋。”

“可以啊!我随时都有空!”谢飞见老头子走了,低声问林松玉,“邢哥人很好,你是他对象吧?”

林松玉一愣,不是,邢镠玉还在村里广播了吗?他不是不想演吗?

谢飞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们都上过大学思想很开放的,是刘明猜的,因为他看见邢哥买婚床婚被了。”

不是小两口谁买这个?肯定是来他们小乡村度蜜月的!

林松玉:“嗯,对。”

谢飞:“邢哥人可仗义了,他赢了一晚上都没收我们钱!还请我们去吃夜宵。”

点了老贵老多的酒,邢镠玉自己说第二天要开车没喝,剩下的全让他们搬回家了。

“嫂子,你要是无聊就喊我们玩,输了算我们的!”

林松玉被这个称呼恶心了一下,想着要借邢镠玉的光,就先忍了,道:“那我现在就挺无聊的。”

谢飞激动地拿起手机:“我这就喊他们俩。”

林松玉等了十分钟,人便凑齐了,他抱着汤呼呼入座,听他们说本地的胡牌规则:“哦,明白,开始吧。”

汤呼呼乖乖坐在叔叔怀里,看着牌桌上的手伸来伸去。

林松玉一手搂着汤呼呼,一手抓牌,他懒得理牌,抓了就放两头,真正的牌面排列了然于心。

还一边教汤呼呼认牌:“这是大饼,这是二饼。”

汤呼呼:“二饼!”

前两把没胡牌,推牌的时候还让谢飞看见他乱七八糟的牌面。

谢飞安慰道:“没事的嫂子,输了算我的。”

刘明:“得了吧,算我的,你老是输,不够抵的。”

汤呼呼仰起头,看着叔叔的下巴:“叔叔你输了吗?”

林松玉:“叔叔马上就要赢了。”

先输几把增进感情。

林松玉缓缓开口:“你们是谢琢最好的朋友吧?”

“那当然!”

林松玉:“那有没有他小时候的糗事可以讲讲?”

“呃……”三位发小面面相觑,实在想不起来学神哪里有糗事,只有他们学渣才会处处丢人。

林松玉笑了一下:“你们有没有小学时的照片?我看看他现在这么高冷,小时候是不是跟呼呼一样可爱。”

谢飞:“我家没啥照片,装修的时候清理了一次旧物,能丢的都丢了。”

另一位微胖的发小谢聪道:“以前拍照片洗照片都要钱,谢琢估计没怎么拍。”

林松玉:“毕业照呢?”

谢聪:“好像也没拍,一张要十块呢。”

林松玉抿了下唇,觉得有些口渴,伸手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对汤呼呼道:“打大饼。”

汤呼呼从牌面中间抽出一张大饼,奶声奶气道:“大饼不要噢。”

谢飞道:“拍啦,全班都拍了,只是他没要照片,不信你把毕业照找出来看看。”

谢聪:“好像是,谢琢的照片肯定老师那里最多,他去参加竞赛获奖了,老师就跟他合照留念,每年靠这个评优秀教师。”

林松玉:“哪个老师多?我想帮他做一本相册给他个惊喜。”

没有,他只是想看看呼呼长得跟谢琢小时候像不像,现在的谢琢太冷了,看不出跟奶呼呼的汤呼呼哪里像。

谢飞觉得哪里怪怪的:“我们小学班主任,退休了,就在镇上住,开心麻辣烫对面。”

林松玉把牌一推,在三人的目光中稍微整理了下顺序,顺带给汤呼呼讲解:“胡了。”

汤呼呼欢呼:“叔叔胡了!”

林松玉:“再来,你刚才说的班主任是不是家访过谢琢家里,发现他不敢去卫生间的那位老师……”

谢飞:“对啊……”

“……”

林松玉一边毫无痕迹地套话,一边游刃有余地打牌,赢得毫不费力。

打了三圈后,汤呼呼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林松玉在抱崽子回家睡觉和继续套话之间犹豫了下,选择了后者。

毕竟汤呼呼不知道他爸爸小时候的事。

林松玉把羽绒服外套脱下来,盖在汤呼呼身上,让他枕着自己手肘睡觉,他自己仍然单手打牌,不用理牌,宛若大师。

谢飞、谢聪、刘明:“……”

邢哥没说林松玉比他技术还好啊!!!

他们手里的筹码已经输光。

另一边,谢琢做好了四菜一汤,却迟迟不见林松玉和汤呼呼回家。

他没有林松玉微信,联系不上,只能出门寻找。

谢琢逢人便问:“看见我儿子了吗?”

“一大一小,都穿红衣服。”

“中午出去的,现在还没回来。”

“呼呼来你家串门了吗?”

“汤呼呼。”

谢琢从谢飞家门口路过,里面麻将声哗哗,无人应答。

他往前走了五米,有个大爷告诉他,刚才看见两人去谢飞家里了。

谢琢沉默了下,于是折返。

十秒钟后,谢琢出现在门口,看见林松玉抱着呼呼大睡的汤呼呼,单手把牌一推,笑容浅浅:“胡了。”

来来来,一人一件谢琢的事。

“啊!差一点点!”他的发小发出痛呼。

在温暖无害的洗牌噪声中,汤呼呼睡得十分安稳。

谢琢屈起手指敲了敲门,声音有些无奈:“年夜饭不吃了吗?”

霎那间,房间安静下来,只有自动洗牌的哗哗声。

林松玉像被抓包了一样,默默改成双手抱汤呼呼。

谢飞见学神似乎对现场画面有些意见,找补道:“我们跟嫂子刚打两把!”

“是啊是啊刚坐下。”

我们丝毫没有沉迷,也没有教你儿子打麻将。

嫂子?

谢琢皱眉:“你不要乱喊,我们——”

谢飞大咧咧道:“不是邢哥的嫂子吗?”

“我们都知道了,都是自己人。”

谢琢闭了嘴,好像更生气了。

“琢哥?”

“我确实不该拉着嫂子打麻将打个没完。”

“琢哥?你生气了?”

谢琢不语,只是从林松玉手中抱走汤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