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脸颊,下颌,锁骨。
知道他有心逗弄,却只能低眉顺眼地哄着来,如今的贝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想杀死他的冷血侦探。
米契尔对他的驯服是潜移默化的,等他回过神时,早已深度沦陷,无法挣脱。
宋屿心甘情愿地被驱使,放弃思考,只成为他一个人的仆从。
当手指终于落到唇瓣,宋屿心领神会,珍重地吻了上去。
米契尔满.足地环住他的脖.颈,窄.腰毫无防备,正适合宋屿捏.揉。
外面的脚步声逼近,可两人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吻越激.烈。
贝克引以为傲的理智再度瓦解。
在米契尔面前,他永远没法做一个冷静的人。
眼看更衣室的门即将被推开,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叫喊:“好像在那边!”
追踪者们迟疑,又被催了两声,终于掉头折返,彻底远离这家店。
听到危险终于消失,米契尔暂停亲吻,兴奋地放声大笑。
咫尺间的距离,恋人的任何情绪,都能传染彼此。
宋屿也静静地笑了,贪恋着米契尔的一举一动,将对方的笑颜尽数私藏。
伸手扣住印澄的后脑,宋屿来回勾.弄他的舌,继续刚才未完的事。
米契尔做事很难专心,总会被这样那样的插曲轻易分神。
贝克则不然。
他的眼里,只有米契尔。
印澄该说台词了。
可宋屿缠着他,似乎还没尽兴。
印澄被吻得迷.乱,挣.扎着找回理智,用一次用心的深.吻,安抚住躁.动的宋屿。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印澄用鼻尖蹭了蹭他。
宋屿给不出答案。
从相识到现在,米契尔一直是那个做出决定的人,而贝克,只负责听从。
与父亲弗纳尔·格林决裂,他们将在塔根城寸步难行。
追踪者们迟早会找到米契尔,一时的逃脱,也只是短暂喘息而已。
但米契尔还是甘之若饴。
这是他第一次得到真正的自由。
“贝克,带我走吧,去哪儿都可以,”印澄对宋屿恳求,“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宋屿呼吸一滞。
“你说什么?”他捧住印澄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焦急地想要确认。
“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再说一遍。”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再说一遍。”
“带我走吧,贝克,”印澄眼含热泪,痴情至极,“我爱你。”
“我爱你,贝克。”
“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两颗心紧密相贴,蓬勃跳动,向恋人传达活着的真实感。
宋屿用力拥抱印澄,像要把他融进骨血里。
“好,”宋屿喃喃低语,如祷告般虔诚,“好,米契尔。”
“我带你回家。”
* * *
拍完这场戏,印澄怅然若失。
他呆坐在化妆间,盯着镜子,摸了摸卸去妆容的脸。
那是张清秀干净的面孔,和米契尔并不像。
除了那两枚精致的耳环外,印澄找不到任何自己跟米契尔的共通之处。
杨临刚才的那声“Cut”,像是阵刺耳又无情的闹钟,硬生生把他从米契尔的躯壳里抽离了出来。
很痛苦。
比宿醉后的早起,还要痛苦。
印澄拍过的戏不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不是米契尔,却也没法立刻回到印澄的世界。
印澄不打算回酒店。
他突然想出去走走。
“印老师?”沈秋敲了敲开着的门,吸引他的注意力。
印澄勉强打起精神,露出抹疲惫的笑。
沈秋每次来,都代表着宋屿想见他。
“抱歉,我今晚不想吃饭。”印澄礼貌回绝。
沈秋颇感意外。
“不是吃饭,是散步,”沈秋侧身,让进来一位陌生的化妆师,笑眯眯地看着他,“想去吗?”
印澄“啊”了声,下意识道:“和屿哥一起?”
“放心,有这位在,没人能认出你们。”沈秋胸有成竹地和印澄介绍,“宋屿的御用化妆师,吕安。”
印澄连忙起身打招呼。
他听过吕安的名号,国内外获奖无数,擅长特效和伪妆,甚至还出过书。
吕安朝他矜持地点点头,打开沉甸甸的化妆包,开始给他上妆。
印澄拘谨地坐着,短短几分钟,他就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五官全都变了样。
眉骨增高,鼻梁拉长,脸颊凹陷,还添加不少雀斑。
明明不是浓妆,他却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