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澄也想变成这样的人。

场务愣了下，立刻答应。

等摄像师拍完那几张相纸，就真的物归原主了。

不过交还时，每组照都还的是本人。

印澄眼巴巴盯着宋屿。

宋屿佯装不知，看了会儿，作势要将相纸收好。

“屿哥！”印澄拉住他，磕磕巴巴道，“我、我能留你的吗？”

啊，说出来了。

话出口的瞬间，印澄就知道宋屿会答应。

宋屿很少拒绝他。

很少很少。

“两份都给你？”宋屿把照片拿出来，一副苦恼的样子，“那我不是一张都没有了？”

“呃，那，这张给你？”印澄挑半天，从自己的那堆照片里，选出最能看的一张给他。

宋屿亲手拍的同样珍贵，他就是……两份都想要。

“阿澄真小气啊，那我也只给你一张？”宋屿故意逗他。

印澄自是不肯。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印澄只留住了一张宋屿为他拍的，其余的全都被换走。

呜呜，宋屿怎么忽然小气上了。

小气鬼宋屿。

花絮师关掉机器，直起腰活动身体，预示着CP分量已经足够。

宋屿看了眼时间，收好照片，打算去卸妆。

“屿哥，你待会儿还有别的事嘛？”印澄攥着一沓照片，跟他走出几步。

老天保佑，宋屿今晚再没工作。

他们可以买个小蛋糕，去Wave Sea看MIKI，还可以……

糟糕，忘记还得去SN拍生日照了。

返程4小时，拍照两小时，这样粗略算一算都得到半夜。

没关系！

印澄飞快安慰自己。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这些事都做不了也没关系！

他只想在生日这天，和宋屿在一起！

“要出去谈一档音乐综艺的合作，晚上可能还是回不来，”宋屿朝他抱歉地笑笑，“早点睡，忙完这段我再陪你。”

“哦，好。”

印澄点点头，神色如常，目送宋屿离开。

“印老师，能拜托您再拍两张小镇的照片吗？”场务拿着拍立得找过来，似乎觉得刚才那些照片的效果很不错。

印澄答应，接过拍立得，独自走到厂顶边缘。

铺设在楼下的安全充气垫正在撤除，印澄没法像之前那样悬腿而坐，只能在适当的位置站住。

身后有工作人员搬抬器械收工的声音，大家都归心似箭，像小镇街道上的蚂蚁人一样，渴望回去吃口热饭。

印澄将拍立得举到眼前，对准那几乎快要消失的丁达尔效应，拍了一张又一张。

场务告诉 ，最好把剩余的相纸拍完。

印澄不断变化抓拍的主题，努力留住小镇的样貌。

是离家太久了么？

印澄深深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特别想家。

在外拼搏从来都是靠着股激劲儿，像是台电力充沛的马达，最好一运作就别停下。

生活充沛，忙着忙着日子也就过去了。

一旦意识到自己跑出的里程有多远，就会不自觉地感到孤独，开始惦记着回家的路。

其实印澄去年生日也是在剧组过的。

他几乎天天泡在横店，敖乐盐也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一直来找他。

剧组兵荒马乱，小群演的生日从来都没人记得。

印澄早就习惯了独自庆生，只是不懂今年为何会这么难受。

相纸还剩最后两张。

印澄眨眨眼，决定拍完回房车上好好睡一觉。

李鱼那边还有工作呢。

他得抓紧时间。

再次按下快门时，他听到了宋屿的声音。

“生日快乐。”

印澄僵在原地。

他的目光从镜头中的炊烟移开，看向身侧。

那是个12寸的生日蛋糕，海蓝色为底，点缀着朵朵奶油做成的浪花。

海浪里有贝壳、海星、漂流瓶，还有条探出水面，憨态可掬的肥肥鲨。

肥肥鲨探头的方向，用巧克力花体字写着祝福语：祝印澄生日快乐。

字体以白色的羽毛为起始，以黄色的小橙子为终点。

数字蜡烛“23”插在蛋糕的正中央，烛心摇曳，散发着水滴状的柔光。

宋屿双手托着蛋糕板，对他微笑。

“印老师！生日快乐！！”

方才还一副要下班架势的工作人员们不知何时全都聚集在他身后，双手扩成喇叭，对他齐齐喊出祝福。

小礼炮拉响，喷出喜庆的彩带和闪粉，几架泡泡机同时对准天空发射，为即将消失的丁达尔弹出最后的乐章。

“戴上生日帽啊，印老师！”

“许愿许愿！”

“快吹蜡烛呀！”

“印老师，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