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临闻言也直起身,和两人相对无言。
百密一疏。
就算宋屿力气再大,想撕开这腰封也得费不少功夫,而且肯定会影响节奏。
难道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唰地一下,像拆快递那样……
“啊,用刀!”印澄拿起折叠刀,在宋屿眼前娴熟地转了转,“到时候你把我扑倒,从后面划开这些绑带就行!”
因为待会儿要划假皮,这把刀已经开过刃,用它暴.力切割肯定没问题。
宋屿眼神复杂,似乎在考虑他的安全。
“行啊,就这么办!”杨临倒认为这主意不错,现场帮他们改戏,“贝克扑倒米契尔后,先掐他的脖子,造成窒息感,等米契尔感到缺氧,挣.扎的动作变缓,就用刀拆!”
“你可以先做个假动作,让观众误以为你要杀米契尔,之后再反转,画面会更有张力!”
杨临越指导目光越狂.热,说到最后才敷衍地补上一句“注意安全”。
印澄和宋屿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这位导演一拍戏就忘乎所以。
印澄有预感,就算他们拍摄时受伤,他也不会喊停。
真是个疯癫的鬼才。
捆绑工作很快迎来收尾,宋屿只有手腕和脚.踝被绑,腰.部能使上劲,方便他后期脱困。
双臂平展,双.腿并拢,这便是杨临想要的姿态。
“冷吗?”印澄关心地摸摸他的胳膊,确认他皮.肤的温.度。
这种戏福利高,但对演员的健康很不友好。
尽管现在是盛夏,但印澄还是担心他会感冒。
“没事,”宋屿笑笑,“帮我戴上眼罩吧。”
印澄闻言,从杨临手中拿过道具,亲自完成这最后一项束.缚。
随着印澄轻柔的动作,宋屿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他最后看到的景色,是印澄干净而温暖的笑容。
等再掀开眼罩,面对的就该是愤怒的米契尔了。
宋屿舔.舔嘴.唇,试着活动手腕,感受铁链的结实度。
不知怎的,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他竟隐隐有些兴.奋。
宋屿分辨不出,自己期待的是印澄还是米契尔。
他只是无比渴.望那声“Action”的降临。
* * *
贝克低垂的脑袋缓慢转动。
苏醒后,他迟疑地试图抬起头。
四肢被绑,失去视野,宋屿的呼吸变得沉.重。
他的挣.扎从轻微演变成剧.烈。
铁链被晃得铛铛做响,将这具急于脱困的姣好肉.体牢牢圈.禁。
可惜,贝克目前的尝试全部都是徒劳的。
贝克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不再白白消耗体.力。
他想搞清楚状况,只能依靠仅剩的听觉,捕捉周围的一切动静。
贝克感觉到,有个人就站在自己身前,冷酷地注视着他的慌乱。
“怎么,累了?”米契尔嘲讽的声音悠然响起,“贝克·摩利,你就这点本事?”
宋屿愣住:“米契尔?”
悬着的心倏然放下,身.体也不再紧绷。
贝克变得安静,任由米契尔粗.鲁地将他的眼罩摘掉。
视线恢复需要时间,米契尔阴森的面容在他面前一点点变得清晰。
“看到我很惊讶?摩利先生?”印澄抱臂冷笑,语言刻薄,“被你耍得团团转的蠢货反将你一军,滋味如何?”
“米契尔……”贝克能想要解释,可在事实面前,所有语言都很苍白。
他的确利用了米契尔。
“了不起的摩利先生,无私、伟大!和我演这么久的戏,你牺牲可真不小。”印澄绕着他踱步,夸张地赞扬着,每个字都能听出恨意。
“你不爱我,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无比恶心?”
“亲吻我会让你痛苦吗,摩利先生?”
“我送你的红宝石戒指哪儿去了?嗯?我没搜到。”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已经在黑市变卖掉,拿去救济你的那些穷鬼老乡了?”
贝克沉默地听着米契尔的谴责,似乎对方每多骂一句,他心里就能好受一分。
最后这句更是让贝克如芒刺背。
那枚宝石戒指是格林家族罪孽的产物,本该归还给受尽创伤的贫民窟。
可贝克却私藏起来了。
他没把戒指的存在告诉西蒙斯警官,也没拿它换钱,更不敢随身携带。
他藏在贫民窟那个废弃工厂里的一个油漆桶内,并在上面塞满了木料和旧报纸。
米契尔曾和他在工厂的天台看过日落,那是他们拥有过美好回忆的地方。
贝克对米契尔的心意是对情.欲的屈服,对良知的背叛。
他的爱不容于世,无法让其窥见天光。
只能压抑、藏匿,躲在阴暗的、公森*晚*整*理理和正义都照不见的角落里,疯狂滋长。
“米契尔,我……”宋屿嘴唇颤抖,想告诉他真相。
他喜欢上了犯罪者的儿子,杀害过父母和数以万计无辜者的肮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