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闻的香气。

电话那头，宋屿的声音仍旧充满愧疚。

印澄迷迷糊糊地听着，打开床头灯，钻进被窝。

他费力地睁睁眼，不明白宋屿为何要抱歉成这个样子。

工作忙并不是宋屿的错，劝他回家的时机其实也刚刚好。

再喝下去，明早起床可能会宿醉。

印澄在心里不断为宋屿开脱，越听越皱眉，最后直接出言打断。

“喂！”印澄恼怒，“不许说宋屿坏话！”

宋屿的声音骤然消失，片刻后传来一声轻笑。

印澄也跟着笑了。

这声音不错，他喜欢。

小小的不愉快像薄雾一样散开，两人又和往常那样聊起日常的琐事。

手中的玫瑰轻轻转动，印澄用眼睛数着花瓣，本能地避开了和染发有关的话题。

今天的所有异常，似乎都是他发的自拍照引起的。

尽管宋屿一直在掩饰这一点，但印澄还是有所察觉。

他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也没有追问，只是小心地避开了。

现在的气氛很融洽，他不想被一丁点可能存在的不和谐破坏。

聊到中途，手机传来震动。

印澄看了一眼，是陆泽邑，问他有没有安全到家。

糟糕，把这件事忘了。

他将通话调成免提，迅速给对方回话。

陆泽邑很宽容，原谅了他的遗忘，亲切地让他早点休息，并道晚安。

打字的时间略久，印澄语速减慢，尾音拖得很长。

“阿澄，你在和别人聊天？”宋屿忽然问道。

“嗯？嗯，同事。”回复完毕，把免提重新切换成话筒，印澄刚想说什么，脑子走神，忽然想起宋屿当初因为胡乱吃醋，板着脸，把他的午饭扣进垃圾桶里的样子。

他没忍住，噗嗤乐了出声。

印澄是那种一旦被戳到笑点，就很难停下来的类型，尤其是在喝醉之后。

他越笑越觉得可乐，甚至还捶了两下枕头，最后捂着肚子慢慢平息。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寂，但印澄沉寂在愉悦中，没察觉到不对劲。

酒鬼的神经，总是迟缓的。

“我想你。”笑过之后，印澄双目失神，蠕动着嘴唇，吐出毫不掩饰的真心话。

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动静。

印澄叹气，伸手关掉床头灯，把电话放在枕边。

挤满行程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已是两个月，他后天就要进组了。

印澄没觉得疲惫，但在因酒精而松懈的这个晚上，连日来累积的乏累全部翻涌而来。

他即将进到没有宋屿的组里，和陌生的同事开始长达半年的合作时光了。

以前的印澄从未将换组当回事，群演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不重要的配角也是如此。

但这次不同，印澄体验过有宋屿陪伴的拍摄生活，就像吃惯蜜糖般的孩童般，不愿再吞下涩苦的药。

他想让宋屿一直陪在身边，永远和他演同一部戏，参加同一部综艺。

代言、杂志、采访、活动，全部都要在一起才好。

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一定要分开呢？

一直黏在一起，真的不行么？

印澄脑子里堆满了任性的想法，不切实际的，甚至在清醒后都不敢承认的幼稚念头。

他发出委屈的哼唧声，很想让宋屿哄哄自己。

这样做也很贪心吗？

他想无缘由地被宋屿溺爱。

“没事的，阿澄，没事的。”

“冬天很快就会到，再一眨眼，我就回去了。”

“阿澄……”

宋屿的声音逐渐模糊不清，印澄半听不听地呓语着，意识混沌。

进入梦乡之前，他好像听见宋屿在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

印澄困到极点，再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在心里如此回应。

宋屿，我也爱你。

很爱很爱。

我爱你。

* * *

印澄是被设定好的闹钟吵醒的。

早上八点，他闭着眼关掉乱响的声音，眯着眼从床上坐起。

等双眸适应了光线，印澄松掉攥在手里的玫瑰花，摸到枕边的手机。

通话是在早上五点钟的时候断掉的，宋屿通过微信发来了原因。

其实就算不说，印澄也知道的，宋屿今天的戏要在六点半开工。

他的行程，他早就背下来了。

印澄笑笑，打起精神，准备迎接入组前最后一天的工作。

为了让他调整状态，李鱼大发慈悲地给他留出半天休息。

顺利的一天。

印澄是在下午两点钟回到家的。

他摸摸在空余时间已经从头到尾精读过五遍的剧本，决定走出房间，久违地出去运动一下。

印澄打算去游泳。

金管家得知消息后，立刻帮他约好了室内游泳馆。

印澄客气地谢绝了金管家的陪同，背上泳具独自前往。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小区里的游泳池，不知道里面环境怎么样。

印澄边低头走边给宋屿发信息，没留神前面的路，冷不防撞上了个人。

原以为是意外，待看清那人的长相后，印澄惊讶之余，隐约觉得对方好像是故意的。

“左星台？”

他怎么会在鹿鸣翠谷碰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