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深吸一口，目光涣散，像是在和印澄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是不是，太喜欢你了？”

那并未告白，而是自责。

是过度沉迷后倏然清醒，冷静反省的语气。

印澄把衣服放到椅子上，用力压平那些褶皱。

“为什么总怀疑我？”印澄突然抬起头，眼底尽是积攒的委屈和怒意，“都说了是碰巧，干嘛揪着不放？”

他在宋屿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人？

会随随便便出轨？

宋屿当他是那种轻浮的人吗？

“他亲了你。”宋屿眼底发青，边抽烟边偏头看他。

“亲……什么时候？我们只是抱了一下，你是不是看错了！”印澄震惊，快步冲到宋屿跟前。

“我看得很清楚。”

“这不可能！”

印澄越激动，宋屿就表现得越冷静。

“……他亲了哪里？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印澄有些慌。

他用手背胡乱蹭抹脖颈和脸颊，在宋屿笃定的神情中，开始偏信对方的话。

难道是他冻得太僵，连被偷亲都没感觉到？

仔细想想，宋屿会突然打人，肯定是经历了难以承受的冲击。

再往前推，陆泽邑抱他的力度也的确很怪。

在飞机上回给他的那些话，好像也不太对。

莫非……

莫非陆泽邑，真的喜欢他？

“手机。”见印澄当真不知情，宋屿朝他伸出手。

印澄还在神游，下意识递了过去。

他以为宋屿想用手机搜新闻，鹿商县虽然小，但过年期间人流量还是很大的。

宋屿在街上动手，保不齐会被某个好事者认出，发在网上。

陆泽邑是说过不追究，可这种黑料一旦爆出，就会非常棘手。

印澄忧心忡忡，满脑子都在关心宋屿。

等等，宋屿打开的好像不是微博，是微信？

不是搜新闻？

哦……他想查的，是他。

印澄呆站着，所有的焦虑和担忧，全都在刹那间消散。

烟雾越聚越浓，呛得他直咳。

宋屿置若罔闻，拇指迅速点击屏幕，每打开一个聊天记录，都会停下，认认真真地看。

往上翻，再往上翻，沉默，思索，退出后，继续翻找。

印澄不懂宋屿想找什么。

出轨的证据？

印澄握紧拳头，突然很想把手机抢回来，摔门而去。

“怎么是这副表情？”宋屿抬眼，露出个浮于表面的笑，“自己说过的话，又不记得了？”

印澄抿唇，竭力忽视那股折磨人的屈辱感。

他没忘。

他的确承诺过，会让宋屿随便检查手机。

当时他觉得这种行为既能增加宋屿的安全感，又能让彼此更亲密无间，答应也无妨。

毕竟，他对宋屿没有秘密。

可现在，印澄却觉得难受得紧。

宋屿审视聊天记录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

猜忌、怀疑，还有深深的不悦。

不该是这样的。

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印澄劈手夺过手机，把它扔在一边，怒气冲冲地跨坐宋屿腰.间，捧起他的脸，狠狠缠.吻。

顶着这么帅的脸，做的都是让他生气的事！

如果宋屿不是宋屿，他才不受这份罪！

小气鬼！吃醋精！碎碎念！疑心病！冷暴力！

印澄每多数出一条宋屿的罪状，就吻得更凶！

亲吻逐渐变成了啃咬，他叼住宋屿的下唇，发泄地用牙齿研.磨，直至舌尖尝到了血的味道。

笨蛋宋屿！

弥漫在空气中的烟气令人不适，宋屿口中的烟草味却变成了另一种东西，令人上.瘾，甘之如饴。

印澄凶狠地席.卷着每一个角.落，亲得啧.啧作响。

呼.吸逐渐变得不顺畅。

屋内空调的温度不高，此刻却热得浑身发.躁。

印澄推开宋屿，难受地脱.掉毛衣，忽见那支烟不知何时按灭在沙发上，只留下蜷曲的烟屁.股和焦黑的痕迹。

做工精致的皮面，就这样被烫坏了？

一个晃神的功夫，印澄已被拦腰抗起，摔到卧室的床.上。

剩余的衣物被粗.暴扯开，宋屿的身影在黑暗中像一座窥不到全貌的山，气势骇人。

明明是印澄挑起来的，可这会儿，他的身体却在因畏惧而轻.颤。

【宋屿喜欢我，他不会伤害我】

印澄于惊涛骇浪中翻覆默念这句话，像求生之人在不断祈祷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