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而且现在甩律师函也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被外人留下不团结的印象，降低对《欲都》的好感，得不偿失啊。】

印澄抓抓头发，深深叹气。

这话也有道理。

但凡有点名气的明星，每年都会发布律师函告黑，可无论怎样努力，黑粉都依然存在，有增无减。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面还是群乌泱泱的苍蝇，真要较起真，官司就算打到死也打不完。

更多时候，律师函起到的作用并非震慑，而是给自家辛苦反黑的粉丝们一个交代。

吴鸿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就这样干看着？！】

秦鸣：【起码要等到剧播完毕。】

李鱼：【对，有账咱们秋后算，一笔是一笔，那些黑子肯定跑不了】

李鱼：【不过澄澄啊，要想红，这也是你的必经之路，血雨腥风怕什么？坚强点，有人骂，总比糊到没人看强吧！】

李鱼：【再说，黑子气成这样，更证明你演得好啊！你还记得过去那个老艺术家吗？就因为演个反派，坐公交车还被路人砸鸡蛋呢！功成名就后再看，这都是笑谈！】

李鱼：【人家都能忍得了，咱也不差啥，对不？】

印澄向来是能忍的。

他把家里的窗户打开几扇，吹吹冷风透气。

宋屿在书房和SN的人开线上会议，刚出门就被冷风吹得皱眉。

室内温度太低，很容易感冒。

印澄有贪凉的习惯，总喜欢洗冷水澡保持清醒，被宋屿发现过几次，已经改了。

如今这又是……

察觉到客厅有均匀的呼吸声，宋屿放轻脚步。

印澄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体蜷缩在毯子里，手里握着屏幕未灭的手机，欲滑未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宋屿动作轻柔地将手机拿走，把他的手放进毯子里。

自打上次宋屿熬夜看剧，印澄就爱往沙发上放毯子，还不许他收走。

准备得很充分，但宋屿再未独自晚睡过。

被印澄关在门外的感觉很难受，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默默欣赏了会儿印澄的睡颜，宋屿准备去给手机充电。

他答应过印澄不会再偷看手机的，到现在为止，也一直在遵守这个约定。

只是，在锁掉屏幕前，宋屿还是下意识瞥了一眼。

画面看上去像微博的后台私信，有人一连发了好几张图片过来。

宋屿视线定格。

图未点开时的状态是缩小版的，多少有点看不清。

但整体的气氛……

宋屿拿着手机走开几步，确认印澄没有苏醒迹象后，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点开了一张图片。

那是张被恶意P过的黑白遗照。

在夜店初登场的米契尔被镶嵌在相框里，摆放在供台上。

点燃的香、供品、挽联，一应俱全。

宋屿仿佛被千斤重锤迎面击中，大脑轰鸣，忘记了思考。

不知过去多久，他才滑动屏幕，继续浏览下一张。

对面共发来九张P图，五张为米契尔，四张是印澄本人。

眼睛部位变成红彤彤的血窟窿，七窍流血，脸上、身上皆有触目惊心的砍伤。

是比遗照更为恶意的鬼图。

宋屿不知自己是如何把这些照片看完的。

他的思维好像完全从身体里抽离出来，没有给四肢下达指令，只是旁观。

仿佛是出了场严重的车祸，灵魂一脸漠然地看着医护人员把他抬上担架，忙碌抢救。

客厅传来一声轻微的呓语。

宋屿刹那间回神，冲回印澄身边。

印澄在做噩梦。

嘴唇发抖，满脸痛苦，脑袋神经质地微微摇晃，似乎极力想躲避什么。

“阿澄？阿澄？”宋屿把他推醒，一声急似一声，最后慌张地喊了起来，“阿澄！醒醒！”

印澄豁然睁开眼，在满是凉气的室内满头大汗。

“别怕，我在这里！你看看我，阿澄，屿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