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2 / 2)

衔珠 林听蝉 2036 字 1天前

可能是因为早上吓到她,所以夜里回来的时候,他还刻意加重了脚步声。

盛菩珠双手扯着海棠红的织金锦衾用力往上拉,把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悄悄掀起帐幔朝外看。

没想到,直接对上男人墨一样浓黑的眼睛。

他应该是沐浴过,发尾还湿着,就站在不远处的灯下喝茶。

阴影交错,他眉目愈发显得深邃,长睫在眼睑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端茶的那只手骨节修长分明,天青色的茶盏映着他淡色的薄唇,青白与红粉在灯下交映,成了一种禁欲的艳色。

茶水润过他薄薄的唇,喉结伴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上下滚动。

盛菩珠心头一跳,掌心揪紧锦衾,眼神飞快从他喉结扫过,又极快错开。

“夫人有话要说?”谢执砚把茶盏搁在桌面上,发出很轻的声响。

“没有。”盛菩珠收回视线,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纷乱。

她不得不承认,他在灯下喝茶的模样,实在好看。

烛火摇曳,她感觉锦衾下的身体忽然变得有些烫烫的,连带着脖颈露出的肌肤都泛起潮潮的热,明明屋外还在下雪呢。

她故作镇定轻咳了声:“郎君明日准备什么时辰出发?”

谢执砚走向她,视线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连着小巧的下巴往下,脖颈上薄薄的一层粉色清晰可见。

她的一双眼睛,明显带着迟疑和试探。

“辰时出发。”他调开视线,淡淡道。

两家相隔不算远,马车只要半个时辰就能回家,如果骑马的话可能更快一些,可惜冬天太冷她不能骑马。

盛菩珠适时仰头,尝试问:“明日妾身想在家中小住一日,郎君觉得可行?”

暖色的烛光落在两人身上,男人逆光站着,盛菩珠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但是她一张明媚的小脸清晰落在他眼中,髻边碎发随意垂落,隐约还能看到她耳尖上未消的绯色,饱满的唇,随着她说话的声音,一张一合。

书上说……

夫妻之乐,先从唇开始,再落在脖颈……若是妻子神色并无不妥,再除去衣裳……

谢执砚身体倏地僵住,毫无预兆想到今晨她的唇咬在他掌心上时柔软的触觉。

“明德侯府是夫人的娘家,小住一日并无不妥。”他略有些不自然侧了侧身体,目光如深潭的水,“我去沐浴,夫人先睡。”

“不必等我。”

沐浴?

盛菩珠无辜眨了眨眼睛,见他身影如夜风掠过,眨眼就消失在屏风另一头。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在书房沐浴后才过来的,好端端的,一天也不要洗那么多遍吧?

为什么沐浴?

他不会真的要说到做到,今晚就要开始好好“补偿”她吧。

盛菩珠开始胡思乱想,提心吊胆听着屏风后方传来的水声就像是某种暗号似的,吊着她一口气不上不下。

要不还是睡吧,快点睡着,他是讲风度的男子肯定不会把她弄醒,或者把锦衾裹紧一些,扯不开最好。

盛菩珠闭着眼睛,渐渐走神。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因为锦衾裹得实在紧,罗袜缠在脚踝上,她觉得热,于是无意识蹭了蹭脚尖,把罗袜踢掉。

半梦半醒,她似乎听到谢执砚跨出浴桶的声音,残存的水珠从他喉结坠落,砸回浴桶,覆着水色的赤足踩在青砖上,每走一步都留下很深的水痕。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得赶紧睡,千万别醒!

好在眼皮逐渐沉重,连日紧绷的精神占据了上风,朦胧间,她恍惚觉得腰上很凉,身体一颤,就像男人沐浴过后带着潮气的手指,正一点点的摩挲过她紧绷的脊线。

“郎君。”盛菩珠咕哝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她就这样醒了!

抬起头就看到男人半敞开的素色里衣,满头乌发用玉簪绾起,露出修长的后脖颈。

“夫人做梦了?”谢执砚微蹙眉。

盛菩珠听着自己胡乱的心跳,摇了一下头:“没有。”

“只是突然惊醒。”

她心虚回避他的目光,心跳却没有要冷静下来的意思。

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可偏偏他的一举一动落在她眼中,都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作为心志坚定的女郎,她可不是能被美色轻易引诱的人,盛菩珠往床的里侧挪了挪,给谢执砚让出更多的位置。

夜风轻寂,烛火沉沉。

谢执砚走到榻前,他掀开锦衾躺下。

两人都相对沉默着,盛菩珠闭着眼睛一阵心虚,忽然听到男人低哑的声音理所当然说:“夫人身上的伤未好。”

他朝她那边微微侧头:“我即便是补偿,也需等夫人痊愈才行。”

盛菩珠怔了怔,想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又硬生生忍住。

两人隔着锦衾并排躺着,她觉得身上锦衾缠得太紧身体像酝着一团火,而他刚洗过凉水的冷,如同人在干渴时需要的水。

冷意透过锦缎,无可避免渗在她身体周围。

成婚两年,实际相处还未超过十日,明明是不熟悉的陌生人,却做着时间最亲密无间的事。

有时候,隐忍成了比温和更致命的撩拨。

盛菩珠觉得自己恐怕是疯了,漫漫长夜她竟成了想要“得到”的那一方。

就像有一股无形的推力,迫使她,丧心病狂怀念被他填满后,身体带来饱胀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