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延宜最近有些忙。
他正在开线上视频会议, 集团最近收购了大大小小的公司和地皮,南方已经少有发展的空间,他准备向北方的市场拓展。
到现在他才有时间看一眼手机, 下午没来得及看的消息安静显示在对话框里,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那双腿笔直白皙, 看得出小朋友是坐在电脑桌面前,把腿搭在了桌面上, 几根脚趾透着粉润的光泽。
唯独看不见膝盖上他说被磕碰到的痕迹。
他趁着对方说话的空隙给夏遂安回了消息,却没想到消息石沉大海, 直到会议都快要结束也没有开完。
会议视频里的合作商见穆延宜看手机次数频繁了些, 便问:“今天实在是耽误穆总时间了,穆总是不是有急事?要不您先去忙, 稍后的内容让小唐帮忙转达给您。”
特助小唐已经准备好自家老板客气回绝后进入到给合作商压力以此为集团占取更多的利益的环节,却没想到视频里的老板竟然点了头:
“确实有些事情,今天就到这里吧, 剩下的会议由唐特助代我主持。”
小唐第一次遇见老板光明正大罢工, 两眼懵懵, 就差指着自己的脑袋探头:啊?我吗?
穆延宜没给他推辞的机会,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退出了视频会议,把西装外套搭在自己臂弯走出办公室。
前几天他感冒, 怕传染给床边的另一个人, 现在想想已经要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去。
穆延宜想起刚把夏遂安接来的那段时间,小朋友蜷缩在沙发上叫他的名字, 手上带着他的腕表。
回去时路过夏遂安喜欢吃的那家甜品店,穆延宜进去买了蛋糕,草莓味,出来的时候被店员问是不是给家里的小孩买。
穆延宜付了钱, 说:“我爱人,他喜欢吃你们家的蛋糕。”
从公司到家里的路程不过二十分钟,穆延宜今天步伐比往常要快,提前了五分钟,却没看见往日在客厅沙发上等他回家的人。
室内开了空调,凉气迎面扑过来,穆延宜在沙发角落上找到被扔下的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了两度,随后脱了西装外套,在次卧找到了半个小时前还说想他的人。
夏遂安游戏里刚刚死掉,这次他听见声音,对郭星说不打了。
随后转身跑到穆延宜身前,想要抱住他,又想起来老板感冒了,抱不得。
他把小蛋糕接过来,冲着穆延宜笑:“老公回来啦,好想你。”
穆延宜把他看穿,站在门口悠悠说:“就是在打游戏想我吗?”
“是因为想你,所以才打游戏。”夏遂安纠正他:“这是老公送给我的礼物,我打游戏的时候总能想起老公。”
倒是贯会给自己狡辩,穆延宜把他揽过来,在他唇上轻啄了下:“感冒已经好了,不会传染给你。”
夏遂安舔了舔湿润的唇,摇头,意有所指:“不给老公亲,老公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谁的味道?”穆延宜低头去闻了袖口,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办公室,没见别人。
夏遂安捂着鼻子:“宛安今天去找你了。”
他这么说穆延宜才想起来,胸膛震动了片刻,夏遂安听见穆延宜问:“怎么知道?”
夏遂安“啊”了一声:“我闻出来的,老公身上有宛安的味道。”
穆延宜脸上露出些笑意:“金金属小狗的吗?”
“我属羊。”夏遂安纠正他。
穆延宜才属狗,狗男人。
那块小蛋糕变成了夏遂安的晚餐,客厅阳台上面被放了软垫,夏遂安就坐在上面,被穆延宜圈在怀里,吃着小蛋糕听他解释:
“祖父几次要我回家吃饭,最近工作忙,我便全部推脱,宛安和祖父住在一起,今天是来劝我回家去见祖父。”
下午宛安确实来公司找他,以祖父身体抱恙为借口,不过穆延宜看着怀里的人,心里突兀隐约起了些情绪。
“金金吃醋了吗?”
蛋糕是草莓味儿的,夏遂安挖了一勺放进自己的嘴里,觉得今天的味道有些淡。
他叼着勺子开玩笑说:“小麻雀哪有吃醋的资格,不喜欢也只能晚上趁老公睡着抹眼泪呀。”
“金金不喜欢,我以后不会见他。”
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分明是穆延宜自己不想见,夏遂安心想:和他有什么关系,分明是金主自己不想见,只会拿他做借口。
小蛋糕挖到后面又变甜了,夏遂安多吃了两口:“老公不用哄我啊,你才是老板。”
这句话说得颠三倒四,穆延宜听懂了,眸色暗下来。
两个人沉默片刻,安静坐着,谁也没说话,过了会穆延宜才拿掉夏遂安嘴里的勺子:“下周和我一起回家吃饭吗?”
夏遂安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想了想:“老公祖父好像不喜欢我。”
“是不喜欢。”穆延宜喂了夏遂安一口蛋糕:“不想去就不要去了。”
夏遂安点点头:“要的要的,不然我要饿肚子了。”
胆子越来越大,说话也越来越大胆,穆延宜说:“平时不给你饭吃吗?自己就要饿肚子,是怎么活到现在。”
蛋糕太甜了,夏遂安吃了两口就拒绝了穆延宜的投喂,说:“老公不在家我都在喝西北风,如果当天刮东风,我就要饿肚子。”
他叹了口气:“现在就业环境不好,饿肚子我也只能努努力等老公回家了。”
现在不说感冒的时候是怎么嫌弃和抗拒,生怕被传染,穆延宜笑了声,把蛋糕奶油刮在他脸上:“是吗?让我看看金金有没有被饿瘦。”
瘦没瘦夏遂安是不知道的,他当天全身上下被老板摸了个遍,神志不清的时候听见老板隐约说:“是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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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延宜祖父家是在山腰的别墅,四面环山,风景宜人,夏遂安看一路的漂亮风景,然后在进别墅后看见了一张臭脸色。
顶着下一秒像是能吃掉他的眼神,夏遂安从穆延宜身后探出头,叫了声:“爷爷好。”
穆建东:“哼!”
夏遂安面色不显,心里嘀咕了这个臭老头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