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瑢抬眸,看了一眼面前满脸妒意的蠢货。
他忍不住在心底摇了摇头。
难怪父王说五王叔没什么脑子。
如今这么一看,还是口下留情了!
这岂止是蠢,简直是又蠢又毒,摆出这副没人要的野狗模样给谁看呢!
——还叫得这么大声!伤人耳朵得很。
宣瑢抬手随意掏了掏圆润的小耳朵,肉肉的脸上面无表情,根本就没有多给对方一个眼神。
笑话!
人怎么可能听得懂狗话呢?!
“让开,狗叫什么呢!”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娘说过,宫里头蠢人多得很。
让他在宫里,不要和傻瓜说话,更别说是傻狗了!
宣璃并未听见宣瑢嘟囔了什么,只以为对方是怕了。
便居高临下地垂着眸,眼神轻蔑地看着宣瑢,像是鹌鹑似的从自己身侧挪开。
心下忍不住冷笑一声。
罢了!
原本就是个废物,就算是燕王府的几个小子都站到宣珩那一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如今已经笼络住了秦王府的宣琼和宣瑜,还有晋王府的宣琪。
比起面前这个傻不愣登还肥头大耳的宣瑢可强多了!
宣璃心下阴沉沉地思忖。
就算是嫡子嫡孙又能如何。
太子那般有能耐,不还是说病就病,说没就没么!
其余几个嫡皇子便更不必说了,根本就没有能担得起储位重任的!
算起来,除了秦王、晋王和燕王。
就他父王,吴王的年纪最长,又战功赫赫,在朝中威望,也不输于其他诸皇子。
如何就不能争夺太子之位了?!
偏偏老爷子还惦记着死人不放!
旁的倒也罢了,如今还给宣珩这个没用的废物,派了定远侯这么一个伴读!
若非如此,燕王府的那几个见风使舵的蠢货,如何会突然倒戈向宣珩?!
不过......
宣璃思忖着这两日父王传进来的消息,心下忍不住生出几分得意。
萧明渊这个定远侯到底只是个外人。
宣珩如今能霸占着东宫,靠着的,还是他母族郑国公府上下,在背后撑着。
好在郑国公府的人,都不怎么聪明。
稍微设个套儿,就上赶着往里头钻。
如今朝野上下,满是弹劾郑国公和常轩的折子,怕是住在宫里头的宣珩,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若是能找个机会......将那位矜贵的皇长孙也拉下水......
想必老爷子,便不会再死死盯着东宫这一亩三分地不放了!
.
萧明渊才带着自家小殿下到了靶场。
一个小内侍便悄悄凑上前来,在萧明渊耳边说了几句话。
“怎么了?”宣珩有些奇怪地看向萧明渊。
这内侍他没什么印象,但是瞧着不像是承华殿的人。
萧明渊转头,抬手温柔而克制地抚了抚自家小殿下的发尾。
而后柔声开口:“这是皇子殿的宫人,我午时不是说,要给殿下在皇子殿周围寻一处地方做浴房么?”
“眼下已经找着了,就在宣瑢他们住处附近。”
“殿下日后若是想沐浴,那处的热水,白日你在弘文殿读书这几个时辰,我都叫人一直备着,方便得很。”
宫里头不比外面,想要处处都布着眼线,还是有些勉强。
不过借着替宣珩立一个浴房,略略收买几个下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明渊向来不喜欢打无准备的仗。
尤其是皇子殿的各位皇子皇孙派系林立,又各怀心思。
眼下他的小殿下,至少还要在弘文殿读一两年的书。
这些个皇子皇孙之中,又难免会存在一些,如同十七皇子那般心思歹毒,又或者是脑子不好使的蠢货,想要给他的珩儿下绊子。
果真。
方才这内侍前来,说的就是吴王世子宣璃,方才与宣瑢争吵。
言语神色间,似乎对燕王府的小皇孙们,同自家小殿下交好之事,多有不满……
萧明渊凤眸微微一凉。
吴王对储君之位觊觎良久。
当初先太子还在之时,便能窥视一二。
还有在北元之时,那郑国公府的常轩,为何脑子蠢到侮辱北元王妃和公主?
还闹得如此声势浩大、沸沸扬扬,惹得满朝文武上下一片哗然。
旁人或许不知道,萧明渊却早就让人顺藤摸瓜查过了。
无非就是朝中几个起了心思的王爷,引着人设下了圈套罢了!
那个时候......
离太子薨逝,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
这些人便已经等不及,要对郑国公府上的人下手了。
自然,常轩是蠢,栽到这上头,也实属活该。
但是背后之人明里是对郑国公府的人动手。
实际上,何尝不是为了要对东宫一系“永绝后患”呢?!
萧明渊垂首,看着自家小殿下纯善乖巧的小脸儿,心下又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