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再去清岩村吧,那村子就在东边,跟这边挨得近。”季榕湖往东边一指说道。
刚才那位徐里正也说了,吕五郎的夫郎娘家就住清岩村。
果然走了一盏茶多一些的功夫,他们就到了清岩村。
清岩村的洪家想要卖几块旱地来换水田。
季榕夏他们一进村就遇到了几个凑一块编草鞋的妇人。
一听他们是来看地的,有个跟洪家沾亲带故的婶子就带着他们去找了洪家。
洪家老爷子带他们去看地。
见他们年轻态度不太热络。
“就这几块,这几块地不差,你们随便看看,我们是想着一块卖,这一大片,没有个四十两银子我们不卖。”
谷堂衿目测了下,洪家老爷子指的几块地加起来也就只有他们看的吕五郎的田地的两倍大小。
他蹲下身抓了一把土瞧了瞧,果然,地力看着也不如上一块地。
四十两银子有些多了。
不过这里离着河近些,地也是连在一块的,挑水浇水和种起来都方便。
“便宜些,三十五两行不行。”谷堂衿觉得这田最多也就值这个价钱。
洪家老爷子脸一板连连摆手说:“不成,不成,这可不成,咱们这田是好容易养出来的,四十两银子不能再低了,你去十里八乡瞧瞧,再也没有比咱们这里更合适的田地了。”
价钱谈不下来,这片田地季榕夏和谷堂衿也不是很喜欢,就没多纠缠,很快就走了。
见他们就这么走了,没有要买地的意思,洪家老爷子啐了一口:“没钱还想要买地呢,充什么大户呢!”
听闻有人要买地,急匆匆赶过来的桑二巧正听到这话,忍不住心说,这地四十两不是坑傻子吗?真要是不讲价那才是不寻常呢。
唉,这些人走得太快了,他还想着让他们瞧瞧自家夫君在桐东村的地呢。
他出来一趟没看到人,蔫蔫地回去了。
桑二巧和吕小顺如今住在桑家,他们手中没攒下多少银钱,就等着卖地后盖房呢。
“二巧你在这儿呢?我刚要去找你们呢,季木匠你知道吧?他们家的小哥儿和哥婿想要买田呢,我爷打听了,他们家的哥婿是个秀才呢,就是腿脚不好了,这才没再读书,他们也没压价,让我跟你们说一声,明日还是这个时候,他们来跟你们见见面。”徐家三郎小跑着过来,到了桑二巧跟前压低了声音说。
“真的?”桑二巧一听就知道是那来村里的三人,没想到他们先去看了桐东村的地。
徐家三郎说道:“可不是,我还想找你跟小顺呢,没想到直接遇到了,那行话我带到了,我先回去了。”
“好好好,真是太谢谢了。”桑二巧说。
徐家三郎嘿嘿一笑,摆摆手离开了。
另一边,季榕夏、谷堂衿和季榕湖又陆续去了鹤水村、程家村还有季榕夏哥夫郎娘家在的头槐村。
他们先去了季榕夏哥夫郎娘家在的头槐村,这边的田地倒是不错,不过他们过来买地,钱家的人听说了,直接跑了问东问西,钱家老娘吴氏带着钱老四溜溜达达过来,吴氏拉着季榕湖的手就说了:“小湖你们要在这儿买地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在县里不方便照看,正好能让咱们家里看顾,这不比找外人强啊?”
钱老四在一旁也说道:“可不是,咱们旁的不行,种地那是一把好手,季兄你们可不实诚啊,上回还说家中银钱不凑手,养不起那么多人,跟我们要了那么多粮食,现在就能买地了。”
季榕湖被吴氏拉着,出了一头汗。
“哎呦,瞧您说的,这是我夫君要买地呢,我哥可做不了主。”季榕夏假装小鸟依人地靠在谷堂衿身边说道。
谷堂衿默契地黑了脸,装作不高兴的模样说道:“是我谷家要买地,天这般热,两位若是没旁的事就先回去吧。”
吴氏见他不给自己这个老人家面子,刚想要摆起架子说两句。
就听季榕夏又说:“夫君,我看这地也不大好,咱们还是走吧。”
你们不走,我们走行了吧!
他来这里其实也有看看钱家反应的意思。
现在看来肯定不能买这里的地啊!!!
三人赶紧走了,田地都没看完,气得卖地的人家对钱家很是不满。
“哼,一个瘸子跟我摆什么谱,我还是他长辈呢。”吴氏恨恨骂道。
季榕夏和谷堂衿离开了头槐村,他们又去了鹤水村,结果王家的地已经卖出去了。
至于同村卢家的地有一块是水田,两块旱地,想要买的人很多,但仗着卢家是要卖田治病,压的价钱很低。
田地打理得很好,季榕夏和谷堂衿到底不是本村的人,虽然他们很想要将这些田地都买下,也不好这么干,因而他们谈的是想要买那块水田。
清赤县附近水田少,旱地多,种水田的人家也少,水田价钱贵,争这块水田的人反而少些,季榕夏和谷堂衿以十八两的价钱买下了这块水田,季榕夏和谷堂衿拿了地契,卢家人急着用钱,说定了等他们看完程家村的地回来,就跟他们去县衙办妥此事。
程家村离着县城最远,田地也一般,季榕夏和谷堂衿琢磨着买了这地很不方便,便放弃了。
他们绕回到程家村接了卢老爹便回了县里去了县衙。
他们直接找了陶差役,很快就将事办妥了。
一通忙活下来,都快下午未时了。
谷堂衿将季榕湖请到了食肆吃饭。
谷春财和姚田兰早就给他们留好了饭菜。
这会子正好端出来。
甜滋滋的糖水、香喷喷的红烧肉、凉拌卤肉、醋溜菘菜,还有今早季榕夏出去前留出的八宝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这八宝粥季榕夏放到了井水中冰着,现在微微凝固,吃起来像是吃糕点似的。
软糯的糯米,香甜的红枣,沙口的板栗……
跑了这么久,晒了那么久的太阳,吃上这么一口凉凉的八宝粥,整个人都舒坦了。
三人早就饿了,这时候也没那么多讲究,埋头吃得喷香。
姚田兰给三人倒水,见他们吃得香,忍不住说道:“夏哥儿你们不是拿了吃食,怎么没在路上吃一些垫垫。”
季榕夏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这不是忙着忙着就忘了,天太热了,在路上也吃不下什么,我们还想着早些将地都看完,就没来得及吃。”
在外头,季榕夏根本没什么胃口,一门心思想着赶紧把事情办完,回家后就不一样了,回森*晚*整*理家后吃东西都格外香!!!
小师傅说得对,吃饭的环境好坏对食客影响很大啊。
谷堂衿笑着说:“没白辛苦,买到地了,咱们手中现在就有张水田的地契。”
他说着将地契放到桌上给姚田兰和谷春财看。
姚田兰和谷春财都有些不敢相信。
姚田兰用衣角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薄薄的地契左看右看:“这么快呢。老头子你快看啊,咱们忙了大半辈子都没挣下一块地,夏哥儿这么快就挣到了。”
谷春财虽然没说话,但视线也没从那地契上移开。
真好啊,以后夏哥儿和堂衿是不愁了,好歹有块地,只要不是有天灾兵祸,就不用怕饿死了。
谷堂衿和季榕夏没说话,默默吃饭,任由两老将那张地契看得都快看出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