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发现虽然比以往稍微慢了些,但慢的时间不超过一炷香。
毕竟做菜的时间都是差不多了,那些人点了一大堆的菜,夏哥儿和爹也要忙活着做,那些人点了菜坐在位置上不吃饭,还占用了空位。
一来二去的,不论让不让外带,每日卖完菜的时间差不了许多。
感觉到有人过来,谷堂衿甚至都没有抬头就直接说道:“今日的菜卖完了。客人请回吧。”
“谷秀才,咱们也算是旧相识了,不能通融通融吗?”须鸿振怒极反笑。
谷堂衿算账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到了须鸿振。
旧相识?
见过一面的旧相识?
谷堂衿面上带笑,语气戏谑,仿佛真跟须县尉认识许久似的:“大人别难为我了,大人我只是个凡人,不会仙法,没菜了这不是变不出来吗?”
既然须鸿振说是旧相识,谷堂衿就用旧相识熟稔的口气拒绝。
关鸿池本来想着吃两口,就包起卤肉和卤素菜走,但是见到这种场面,他赶紧拉住要走的小妹,重新坐好。
关鸿池心说,哎呀,刚刁开鹏走得太快了,都没看到这热闹。
这位好像是他们的县的县尉啊。
“谷秀才这么说,可就有些无情了啊。”须鸿振见他软硬不吃,更加愤怒了。
这种愤怒更多是冲着邬宝全去的。
在他眼里,谷秀才是邬宝全的人,谷秀才跟他作对,肯定有邬宝全的授意。
谷堂衿:“县尉大人这话就说得有点重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庄管事压低了声音说。
“别说今日来的是县尉,就算今日来的是知府,没菜了便是没菜了。”
谷堂衿合上账目,云淡风轻地说道:“这里是食肆,不是县衙,再说了就算是县衙,难道县尉就有权动私刑吗?”
须鸿振笑得温和说道:“谷秀才说笑了,我们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是动私刑呢?”
“刚这位管事不是在威胁我吗?谁知道我这小食肆将来会不会出什么事,被差役查呢?像是有人怀里找出点脏东西放菜里,或是吃了食肆的东西装晕。”
谷堂衿笑着就把须鸿振以后的路给堵死了:“须县尉你说是吧?”
“哎呦!谷秀才你这话说的,本官作证,咱们县定然不会出这种事。”邬宝全可算是找到了出声的机会,一下子窜了过来。
须鸿振吃了个哑巴亏,他是真想过往后给食肆使点绊子,但这个谷堂衿竟然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食肆如果真的出了事,只怕旁人会想到他头上。
他气得手指都有些发抖,颇有些怀疑自己这次过来是自取其辱。
他没想到一个瘸了腿的秀才,竟然真的敢这般不给他脸面。
“哎呀,须县尉,你要是想要吃饭,我这不是还没吃完吗?走走,咱们一起再吃点?”邬宝全笑呵呵地走上前道。
须鸿振不傻,他话锋一转说道:“不劳邬县令费心,家中老母爱吃谷家食肆的饭菜,我便让人每日来照顾食肆的生意,谁知今日饭菜竟然不让带走了,我这才亲自前来问上一二。”
“给娘亲带的饭菜总不好是我等吃过的。”
“哪知道已经没菜了。”
“若是谷秀才不嫌弃,我差人去买些肉和鸡蛋,出银钱请谷秀才的夫郎做些饭菜如何?”
区区几句话便给自己安上了个孝子贤孙的名头。
邬宝全心说这位果然不笨啊。
“嫌弃。”季榕夏却说道。
须鸿振哑然。
谷堂衿说什么?!
谷堂衿看向声音来处,就见季榕夏快步走了出来,站在了谷堂衿身前。
须鸿振这才发现刚才的话不是谷堂衿说的。
季榕夏继续说道:“嫌弃,在下很嫌弃,我们食肆收到的食材每日都要早早挑选,只用好的做菜,这匆忙买来的东西,怎么能算尽孝呢?”
“儿子吃过几口的饭菜,娘便吃不下,这种事在下自幼贫苦,从未见过。在下也不是谁家的厨子,只在食肆炒菜。”
“若是县尉有心,下次请早才是,县令大人都能每日早早来食肆,不仅能吃上一口新鲜吃食,还能给属下带回去些折箩呢,对县尉大人来说此事应当不难吧。”森*晚*整*理
季榕夏的话说得很是明白,有这份孝心您到是早来啊,这个时候来凑合了?!
这算是哪门子孝心啊,邬县令对属下都比你对你家老娘好!
还有什么孩子吃了娘不能吃的话,对不住,他们穷人家,不懂。
被拉来做比较的邬宝全:“……”
嘶,以前只知道谷秀才说话绵里藏针,没想到夏哥儿说话也这般辛辣。
须鸿振的打算落了空,脸色难看得很。
谷堂衿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季榕夏,好容易才压住嘴角的笑意。
“哈哈哈,哎呀,须大人,我突然想起有桩案子要同你说,不如咱们先回县衙?”邬宝全赶紧递过去台阶。
倒不是为了须鸿振,他是怕待久了,这人被季榕夏和谷堂衿气得更狠,到时候不好收拾。
起码如今明面上还是要和气些才是。
须鸿振咽不下这口气,见邬宝全这副忙着打圆场的模样,更是气愤,就是邬宝全给他们撑腰,这两人才敢如此。
现在他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笑了一声说道:“既如此,那邬大人先请吧。”
他跟这么两个小虾米置什么气,他倒是要看看邬宝全有什么话要同他说!
朱朋义提着包好的饭菜悄悄跟上。
刚自家大人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提醒自己包剩菜呢!
等这一行人走了,关鸿池才偷偷松了口气。
真是有点吓人啊。
“夏哥儿你怎么出来了?”关鸿池走到跟前问道。
食肆中的人都在看热闹,但没人比关鸿池跟季榕夏和谷堂衿的关系好,此时也就只有他靠过来问。
“听到了点动静,娘一直不来端最后几道菜,我觉得不对就出来了。”季榕夏随口说道。
其实是小师傅通风报信。
谷堂衿猜出了实情,只是笑:“别担心,你们回去吧。”
关鸿池想着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满怀担忧地带着小妹先走了。
剩下的食客吃饭吃得都快了些。
谷堂衿和季榕夏收拾好食肆,回了后院。
“这个须大人架子可真大,人家县令都老老实实来吃饭。”姚田兰现在也不像是以前那么怕这些大人们了。
县令都跟他们做生意呢,她也得变得大胆点。
谷春财也说:“可不是。”
季榕夏和谷堂衿见爹娘没吓到,就不在意了。
他们定下这样的规矩,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我就是没想到须县尉还真亲自上门,真当他一来咱们就得毕恭毕敬了?”季榕夏不理解。
他见过的官只有邬宝全和这个须县尉。
邬宝全这人就不像是个县令,没什么架子,成日乐呵呵的。
因而季榕夏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官都跟须县尉似的。
要是都这样,他觉得大燕朝的安稳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安稳!
“他怕是已经习以为常了。”谷堂衿懒得提他,话锋一转问道:“晌午咱们吃什么?”
说起午食季榕夏又高兴起来:“吃凉皮呀!”
“我洗了面,做了面糊,你跟我去蒸面皮和面筋吧,我还调了好几种不同的料水,配上不同的辣椒油味道有点不一样,而且今个儿我还烫了豆芽呢,不知道凉皮放上豆芽好不好吃。上回只加了黄瓜丝就很好吃了。”
上一次吃了凉皮,季榕夏就一直想着呢,就是洗面有点麻烦,一直也没怎么做。
今日点菜的人不一口气点那么多菜了,他零零碎碎的有些功夫,他干脆就揉了面洗出了面糊。
这会面糊正好能用!
过一会,他们就有新鲜的凉皮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