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榕夏收回杀猪刀,微微仰头:“好说,就是运道好,正好下对刀了。”
他换了把刮毛刀,等猪血放完,快速烫皮刮毛。
叶屠户一看他这刮毛和分猪肉的手法,怎么看都不像是只是运道好,这分明就是手艺好啊!
没听说谷春财还有这么一手杀猪的本事啊,怎么小哥儿还能这般厉害呢。
谷春财见了只当是夏哥儿以前看过杀猪,一上手就会了,毕竟如今谷春财是十分相信夏哥儿的做菜天赋的,至于旁的,他便不去多想多探究了。
叶屠户心说,幸亏这夏哥儿不当屠户,没跟自己抢这口饭吃,不然自己都得逊上一筹。
谷春财搬来了个干净的大竹席铺在桌上。
季榕夏和叶屠户将不同的肉分类放在竹席上。
谷春财昨日就在院子里搭了两个石头灶,暂且凑合着炒菜用。
灶屋里都是季榕夏攒的瓶瓶罐罐,许多种调料谷春财都不认识。
今日来帮忙的人不少,虽说都是熟人,但也不好在灶屋里来来去去。
因此他们是将灶屋关了,拿出要用的食材,凑合着在院子里干活。
条件简陋,季榕夏也只拿了他比较常用的东西。盐、自制香料粉、糖、小苏打、花椒粉、胡椒粉、自制辣椒油、炒好的辣椒酱,装在竹筒里待用。
五花肉、瘦肉、肥肉、猪皮、猪腿肉、猪肘子、猪蹄、猪头肉、排骨……一一分好。
自家留下些好肉。
剩下的猪蹄煮成蹄花汤。
猪头肉卤了。
里脊炸成小酥肉。
猪板油熬成猪油。
后腿肉炒成肉片。
五花做成红烧肉。
猪肘子炖了。
……
大骨熬成汤。
猪血下水等物煮成一锅大杂烩。
葛夫郎过来帮忙,一边帮忙那是一边忍不住咽口水。
他就见季榕夏拿着几个竹筒,放上这个,放上那个,瞧着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但这菜炒出来就香得不得了。
“这头一天就做这么好的饭菜,若是人家吃完了一抹嘴不来干活了怎么办?”
刘大郎帮忙揉面做馒头,听到他娘这话就笑了:“谷秀才和夏哥儿可跟我说了,这杀猪菜,动土吃一回,庄子建好了再吃一回,我这第一顿还没吃上呢,我现在就想第二顿了,娘你说说我能一抹嘴就走吗?”
还一抹嘴跑了,不天天想着第二顿就不错了。
嘿,他算是想明白了,夏哥儿和谷秀才这是在驴子前头钓萝卜呢。
不过人家夏哥儿和谷秀才可实诚多了,好歹是让大伙先吃一顿,然后再把萝卜钓起来。
有那些黑心的,只想着驴干活,哪能会真给驴吃萝卜?!
关鸿池是做面食的好手,跟着刘大郎一块分到了揉面的活,这点活对于成日做面条的他来说,那就跟玩似的。
此时他就满面轻松地说:“要不是面铺太忙,我都想去帮着干活,刚我听夏哥儿说,往后他有空了还去山上送糖水呢。”
“还送糖水呢?”刁开鹏不会做饭,只能帮着去劈柴烧火,闻言凑过来说,“我都想去了,可惜了手头买卖多。”
如今香胰子卖得好,他顺便打通了些人脉,杂货铺的生意比他不在家时好了不知道多少。
“你又不会种地。”刘大郎打趣道,“去了,可别伤了自个。”
刁开鹏不服:“我不会种地,我还不会搬石头吗?走南闯北我力气大着呢,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窄了!再说了你不也没种过地吗?”
被分去摘菜洗菜的刁秋芸听得直笑,她哥是怎么将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刘大郎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关鸿池和刁开鹏:“看来咱们三个去了,都得去搬石头。”
“别说什么你们三个啊,我才不跟你们三个呢,我会种地啊,我爹娘没买铺子时还是种地的,这不是为了买铺子,把地都给卖了。我三四岁时就跟着爹娘下地了,如今还没忘呢。”关鸿池仰起头,颇为骄傲地说。
姚田兰听了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你们三个,拢共就只能凑出一个能种地的,可别说了,你们有嘴说,我都不敢听。”
“滋啦啦,滋啦啦。”
只见季榕夏将裹了面糊的肉放入油锅中。
发出稀碎的声响。
那霸道的炸肉香味一下子就飘了出来。
没过一会,姚田兰就皱着眉略有些不确定地问葛老夫郎:“我刚是不是听到虎子的哭声了?”
葛老夫郎侧耳仔细一听还真是,他笑呵呵地说:“就是他,那动静我可不会听错,这娃娃估计是馋得,这香味飘得老远了。”
这香味,别说隔壁刘家糕点铺的虎子能闻到。
无曲巷整条街快都能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