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没看清楚吗?上面写了,那个江湖郎中把谷秀才的腿给接歪了!肯定是这些日天冷,谷秀才腿疼又去看了大夫,这才发现了此事。”
“你管他还有什么内情呢,反正这方子我想要!我先走了!”
“你别跑啊你?你跑得挺快啊。”
“口水鸡和酒糟鱼?这都是好菜啊,哎呦,可惜了,我在乐晋府没认识的人,不然也要掺和掺和。”
……
曾开畅跃跃欲试,他带了不少好手过来,这活他也能干啊!
孙依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曾开畅干咳一声:“那什么,咱们就凑凑热闹,我保证不大动干戈。”
反正抓一个人也是抓嘛。
凑个热闹。
“你这是想凑热闹吗?你分明是想要配方!”孙依白哭笑不得。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好法子。
不需要多久,这些人应当就会被找齐了塞进府衙的牢狱中了!
邬宝全很快也知道了这消息,县衙里的衙役都动了心思。
乐晋府距离他们这里也不远。
说不准他们能占据先机先把人给找到呢?
邬宝全摸了摸下巴,决定也去掺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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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晋府,杏春堂。
“那个郎中是赵举人随便找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啊。”唐博裕摊了摊手。
自家小妹听闻,抓住当年给谷秀才接歪了腿的人,带去府衙,就能拿到菜方子,非常积极地跟唐博裕打听这件事。
他们是行医的,见的人杂,听到的消息也就多些,如今这消息在府城还没传开,唐小妹觉得他们还能抓住先机!
唐博裕还真不知道。
那大夫他见都没见过,哪里能知道内情呢?
“哥,你真是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唐小妹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唐博裕眼珠一转说道:“你别皱着个脸,你看啊,那些开酒楼的,定然都会去找,等他们找到了,换了配方,做出来正宗的口水鸡和酒糟鱼,我带你去吃如何?”
“行啊!可说定了,你别骗我啊!”
“谁骗你是小狗!”
另一边,赵宅。
吕奶娘快步走了进来:“夫人找到了。”
“找到了?那郎中现在在哪儿?”梁琴心面上一喜。
“那个草药郎中如今不行医了,就在乐晋府买了个小宅子住着呢!我将那赵训石也寻来了。”吕奶娘皱着一张脸说道。
赵训石是赵举人的远亲,一直跟在赵举人身边当随从,是他的狗腿子,不论是找混子还是找郎中都是他替赵举人办的。
只是后来赵举人脾气越来越坏,梁琴心又让那几个小妾小侍从中挑拨,赵训石就被赵举人赶走了。
吕奶娘他们怎么可能让这个赵训石脱离掌控呢?
梁家设计此人进了赌坊,输了个一干二净,卖身为奴还债,现在他在梁家的一处庄子上干活。
如今这步闲棋,终于用上了!
梁琴心点头道:“好,干得好。”
“只是……这赵举人名声坏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吕奶娘纠结片刻说道。
梁琴心笑着摸了摸肚子:“那又如何,等我同赵举人和离了,大可以招赘,选个年少健壮的夫君,到时候让这孩子跟我姓,有谷秀才在,我梁家的孩子不会求学无门,只要他能上进,何愁没有前途。”
她出嫁之后,便脱离了商籍。
脱离商籍之人第二代便能科考。
哪怕没了赵举人,她的日子照样能过,还能过得更好。
重要的是,如今谷秀才不同以往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种时候她可不会犯糊涂!
阿丰村,胡家。
钱河带着几个兄弟哐哐敲着胡家的门。
秋收了,钱河这不是准备跟人‘借’一些粮食吗?
胡家就两个老的带了个小屁孩。
这胡家的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早就嫁出去了,俩儿子都病死了,儿媳妇都改嫁了,家中根本没有劳力。
没想到他带着兄弟上门了,这家人还敢关门。
“胡伯,我知道你们在家里,快点开门!”
“就是啊,咱们几个小的来看大伯,你怎么不给开门啊?”
“哎呦,胡伯你家里这门可不够结实啊,好像要坏了,胡伯你再不来开门这门就没法要了!”
……
刘婆子紧紧抱着自己的小孙子,小孙子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胡老汉找了把柴刀攥在手中。
他要是这次‘借’了粮食,以后会如何?他们今年冬日怎么过?
“就是他,晁公子,这人喝酒时说了,他蒙了脸,打断了个秀才的腿,他还说那秀才很难打,给了他一拳头,把他鼻子差点打断喽,绝对是他我没记错!”
胡老汉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响。
是他们村里的赖六郎,是个好吃懒做的懒汉!
赖家爹娘死后分了家,赖六郎就住在村尾的草屋里,他虽说是懒汉,但胜在不爱惹事,弄到口吃的就能睡一整天,偶尔还能帮着人干点零活,你骂他几句他不回嘴,他也不想着找媳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赖六郎的几个哥哥姐姐偶尔还会接济他点吃的。
赖六郎心说他日子过得好好的,这几个混子想要自己加入他们。
还跟他吹嘘他们都干过什么大事。
听得赖六郎是直翻白眼啊,他是懒蛋,但可不傻,他赶紧找了个借口去了嫁得最远的姐姐那边躲了几天。
他三姐嫁到了鹤水村,如今姐夫在谷秀才的山头干活,因着谷家盖庄子出手大方,从不拖欠工钱,他姐夫手中宽裕,倒也不在意这个平日不惹事的小舅子过来住几日。他姐夫时不时就要提一提谷秀才和夏哥儿。
这不就巧了,钱河吹得牛,和谷秀才的事对上了!赖六郎他自己个不敢抓人,他回来后往府衙周围一蹲,偷偷一打听,正好碰上晁家寻人呢!
晁家啊,晁大人可是同知呢!
他可不就带路过来了吗?
他也不求什么配方,把这帮子人抓了就成,这样他就能继续回来当他的懒蛋了。
晁良哲见这帮人在砸门。
赶紧对仆从说:“先把这些人给我抓住。”
“是,公子。”
十来个粗壮的仆从上前,几下就把那五六个混子抓了起来。
赖六郎笑得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啊。
“若是此人真是当年害了谷秀才的人,我会让人送些银钱给你,配方也会给你抄一份。”晁良哲面露笑意说道。
“不敢,不敢,能帮到晁公子就是小的的福气。”赖六郎笑嘻嘻地说。
晁良哲可不是个吝啬的,现在不给赏,不过是还没法确认那些人的身份罢了,但赖六郎这带路的功劳他还是会记着的。
等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胡老汉才敢打开门。
“六郎,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胡老汉问道。
赖六郎哼了一声:“这帮人黑心肝,现在是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