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今日告知了这片大陆上所有的光明教廷,他说,他不会让疫病污染其他城邦。”
“他愿意牺牲这一片小小的领土,来保全更多的人性命。”
神侍道,“只要有一个人跑了出去,离开了这里,疫病就有向其他城邦传染的可能。”
她说,“封锁城门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尤黎,“即便本来可以活下来的人会死去?”
神侍,“即便本来可以活下来的人会死去。”
“即便整座城邦都会死去?”
“即便整座城邦都会死去。”
神侍一句比一句肯定。
“即便光明神抛弃了你们?”
“即便光明神抛弃了我们。”
尤黎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不是不信奉光明神吗?”
他记得公爵派遣给他的每一位神侍都没有信仰。
神侍,“可那毕竟也是一位神明。”
人类怎么能与神明比肩呢?
神所做的一切决定都应当是明智的。
尤黎听着马车外普通人的嘈杂,看着面前背后代表着公爵、象征着权利的神侍,突然感受到几分悲哀。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神权高度集中的统治社会,人类阶级中的高层只听从神的指令,而底层人民被权利的高层统治着。
人们的鲜花与幸福、水深和火热,都只在神的一言一语之间。
死神海拉需要黑死病的报复,于是人民的灾难就降临了。
光明神不想让黑死病蔓延,于是这座城邦、这个王国就注定了它会在几天后彻底在历史中泯灭。
而人类在灾难中的呼喊和求救,坐在马车里的神侍们不会听见,供奉着神明的教廷不会听见,只听从神指令的公爵也不会听见。
更别提高坐在世界树顶端,在神国阿斯加德俯视着大陆的一众诸神。
尤黎的系统面板传来滴滴几声响,是已经身为光明神神使的陈双回信:
[黑死病爆发得太快了,玛丽雅来的时候圣水我已经用光了,我教了她一些现代的医学知识,让她帮她的丈夫撑到明天。]
[可是很遗憾……]
尤黎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的丈夫在鼠疫中第一个被咬到,病毒在他身体里传播得太快了,这不像正常社会里过去的黑死病种类。]
[一定有副本和死神的加成。]
[她的丈夫没有挺过来,在刚刚已经没有了活人的生命体征……]
[但是玛丽雅非得说她的丈夫不会死的。]
尤黎当时对玛丽雅的劝说还是没有起到作用,他忍不住继续向下看。
而马车窗外,被阻拦的人群们在愈发的恐慌中激愤不满,黑鼠乱窜,摔倒与踩踏在尖叫中不绝于耳。
人群挣扎着向前一步,持盾的士兵们就不得不向后一步。
人群反抗地再向前一步,持盾的士兵们就不得不将盾牌换作了尖锐的长矛。
两方的战争一触即发。
仿佛预兆着大片的死亡也即将到来。
[她说神国新开了一位神明,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她说她会背着她丈夫的尸体到新神的神像前去祈祷。]
[老大,这位神明的神使是你吗?]
尤黎还没来得及打字,新一条的短讯已经发了过来,他呼吸都屏住。
[还有,玛丽雅说的时候,我这里的教廷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她在人群里抱着她的丈夫痛哭,仿佛失去了理智。]
[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什么传开了?
[老大,你信奉的神真的可以让死去的人重新回来吗?]
[你知道的,光明神分给新神的领地和教廷不止你那一座,现在染了黑死病的人见拿不到圣水都纷纷涌去了新神的雕像下朝拜。]
[你看看你的信徒收集度。]
[是不是一下子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