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你摸我!
日化厂关停, 姜菱收到了遣散费还有拖欠的工资,这算是一笔不少的收入了。
她拿着这笔钱带宋观书去下馆子搓了一顿,回家的时候她笑着说, “这下好了, 咱俩都是没工作的无业游民。”
她脸上看不出半点失业的沮丧。
夜校是周六周天上课, 姜菱心里头琢磨着工作日坐火车去深城进货,回来摆个摊。
北城距离深城距离远, 一来一回就要花掉将近四天的时间, 留给她卖货进货的时间只有一天左右,时间不够用。
这计划暂时不可行, 得寒假之后, 如果寒假时学校没有授课计划,姜菱就去一趟。
虽然两人都失业了, 姜菱每月都会到账一笔稿费,比她原本在日化厂的工资还要高,家里还有一笔存款,她不急着搞钱。
外人不知道他们家的财务情况, 不知道姜菱还有额外的收入,只能看到他们夫妻俩同时失业在家。
原先周围不少邻居都羡慕姜菱和宋观书是双职工,如今看他们俩双双下岗,就觉得双职工也没那么值得羡慕。
仲雪女整日在家属院附近转悠,她自然听说了姜菱和宋观书两口子同时下岗这件事。
平时就听邻居们说这两口子花销大, 赚一块花一块, 不像是别人家知道攒钱过日子。
邻居说酸话默认这两口子能赚钱, 多花一点,小年轻不知道攒钱,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谁能想到, 国营厂的工人竟然还会下岗。
能赚钱的时候,小两口花钱大手大脚,大家也只是在背后说两句不会过日子。
现在两人双双下岗,从前的大手大脚,就成了错误。
邻居们都议论,这俩人应当是没什么存款的,如今骤然失去了生活来源,就会知道攒钱的重要性。
仲雪女在邻居们议论的话中,抓住话题中心。
那就是姜菱和宋观书不仅没有工作,还没有存款,在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肯定会吃一番苦头的。
她想,如今这俩人遇到了苦难,这正是需要她的时候。
让她来用爱、用金钱来感化这对冥顽不灵的小辈。
于是姜菱发现仲雪女不打感情牌了,改成走下乡扶贫的路线。
来家里的时候带上一桶油、一袋米或者两斤肉,相当经济实惠。
普通老百姓非常容易被这种稳稳的幸福打动,苗家俩嫂子前两天还跟姜菱在背后说得防着点仲雪女,看见她带着粮油上门之后,便改变了想法。
跟姜菱说,“感觉她这人还挺实诚的。”
姜菱哭笑不得地说,“那要是她再带上两斤鸡蛋来家里,还不得把你们都迷得找不着北啊。”
苗家几位女同志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异口同声说,“她也不像是坏人。”
别说邻居们心动了,每天看她带着粮油大米来打卡,姜菱都要心动了。
宋观书无奈看向她,“你要是喜欢,咱们明天去粮油店多买一些,放在家里让你看个够。”
那还是算了吧,她不是喜欢粮油,只是单纯地爱占便宜。
谁能拒绝不要钱的大米白面呢。
仲雪女带来的她绝对不会收。
米面粮油十分沉手,仲雪女是个娇弱的女人,拎着这些东西过来已经十分吃力了。
姜菱和宋观书不开门,她就把东西放在门边上。你如果不收,就一直放在外面,这些食物浪费了都是因为你们。
仲雪女放下东西就回家,第二天再去的时候,看见前一天晚上摆放的米面粮油都消失了,她顿时心中一喜。
这小两口收了她的东西,那就是愿意原谅她了。
她在门外喊了半天,最后是隔壁邻居派出自家上学前班的孙女去跟她说。
这小丫头嘴皮子利索,“我奶不是叔叔阿姨,是刘伯伯拿回家去了。”
走了两步,她又说,“对了,刘伯伯说帮你保管。”
仲雪女恼火,怎么代为保管,这就是变相的偷东西。
正在考虑是否要把东西给要回来,结果不知道谁把正上班的刘建设喊了回来。
“大妹子,我怕那些东西不安全,晚上的时候被偷,就拿回了我们家,既然你来啦,合该物归原主,你跟我回家,我把东西拿给你。”
仲雪女觉得全是眼前这个蠢男人的错,如果不是他傍晚把东西带走,说不定生活艰难的小两口会趁着半夜没人打开门,把米面粮油带回家,结果就因为他的自作主张,她的计划被全部打乱。
她压抑住脾气说,“行吧,你去把那些东西拿出来。”
昨晚在把所有的米面粮油都带回家的时候,刘建设做好了心上人进家的准备,他花了一晚上恶毒时间,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确保能给她留下个不错的第一印象。
仲雪女不跟他一起回家,刘建设是有些遗憾的。
站在仲雪女的角度,好一通数落宋观书两口子。
他原本就跟姜菱有仇,在讲宋观书和姜菱坏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技巧,全是感情。
仲雪女听得很舒服,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奈何要塑造个好母亲的形象,有些话只能在心里骂。
刘建设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她看对方顺眼了不少,愿意跟他稍微多讲两句话。
刘建设迅速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差别,眼前便迅速出现了跟心上人领证的画面。
他有些飘飘然,太过得意的后果便是,在摸上仲雪女的纤纤玉手时,被毫不留情地甩了两个大耳刮子。
“臭流氓,你摸我。”
邻居们都坐在家里边听呢,听见仲雪女这话,迅速探出头去看。
仲雪女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当即拉着刘建设要去派出所。
不久之前,刘建设就因为这种事吃了亏,他当然不肯一起去派出所。
要不怎么说刘建设的运气好,正好赶上了韩瑞雪在家。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韩瑞雪非常愿意暂时帮仲雪女这个忙,只为给刘建设添堵。
刘建设不肯去派出所?
不要紧,韩瑞雪帮忙把公安给叫过来解决。
顶着九月份的大太阳,她自愿去做好人好事。
西河派出所的公安很快过来了,其中有一位在方老太丢孩子的时候还来过。
刘建设和仲雪女都被带走了,韩瑞雪作为证人,也跟着一块去了。
她知道宋观书跟仲雪女肯定是有关系,虽然宋观书一直不承认那是他妈。
韩瑞雪从派出所回来先敲开了姜菱家的大门。
她把在派出所的见闻讲给两人听,虽然刘建设这混蛋倒霉她很高兴,对于仲雪女的不择手段她有些害怕。
也是给姜菱和宋观书提个醒,仲雪女并非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柔弱,想要跟她相处一定要小心提防。
仲雪女一口咬定刘建设耍流氓,甚至没用上韩瑞雪添乱。
她现任丈夫是个造反头子,在他的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学会了不少的小技巧。
她靠着自己擅长指鹿为马的本领,成功把刘建设给送进去了,最近这种事情判得很重,只是摸了一下她的手,就要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就是恨极了刘建设的韩瑞雪都觉得三年有点太长了,她了解这死男人,有色心没色胆,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可能想要对仲雪女做别的事情,只是摸了下手就要被判三年,这是否有点太过严重了一些。
韩瑞雪甚至想要替刘建设作证,但是她的话没啥用。
姜菱打开门,正对上了神情恍惚的韩瑞雪,“我没有想到,公安说他耍流氓,直接将他给拘捕了,我问了一下,他会面对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只是摸了一下手。”
“姐姐,你的心肠太软了。”姜菱翻出一瓶汽水开瓶后递给她,“你觉得他这次只是摸了下女人的手,就要被判上三年有期徒刑,这有点太严重。你是不是忘了,他曾经想对你做过的事情,那件事难道不值得他被判个三五年?”
事情发生的时候,韩瑞雪心里非常的恨。
刘建设被从保卫科科长的职位上撸下来,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恨他了。
韩瑞雪小口吸着汽水,“我只是觉得,他毕竟什么都没做,只为了这个就叫他进去蹲三年。”
“他什么都没做,是因为他没有做成这件事的机会。”姜菱劝道,“你不要觉得自责,就算你没有把公安带过来,那个女人不是个会吃亏的性格,她绝对不会放过刘建设,她还可以自己去派出所报警。”
韩瑞雪心中的确是有些自责,姜菱很好地安抚了她。
她点点头,“谢谢你姜菱。”
“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我刚才在派出所,见识到了那个女人的不好惹,一直被她缠着也不是个办法,反正你俩现在都没有工作,不如换个地方生活,先躲一躲。”
在这个问题上,姜菱和宋观书即便没有商量,两人的意见相当统一,怎么能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自己呢?
退一万步讲,姜菱每周还得去上课呢。
但是也不能让仲雪女一直骚扰她和宋观书的日常生活。
韩瑞雪离开之后,姜菱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宋观书:“你去哪儿?”
“去找韩姐,问问她刘建设老家的联系方式。”
罕见的,宋观书没能跟上姜菱的脑回路。
姜菱笑着十分狡黠,“刘建设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作为邻居悲痛惋惜,有必要将这个噩耗通知给刘建设同志的老母亲,让她来见宝贝儿子的最后一眼。”
宋观书的眼里似乎赤裸裸地写着几个大字:你会有那么好心?
当然不会。
姜菱轻咳一声,“我本人对于刘建设入狱表示深切的同情,同情老年丧子的刘大娘,也想给刘老太一个替子报仇的机会。”
第92章 第 92 章 姜菱被他摸得很痒
韩瑞雪曾经是刘建设的媳妇, 她婚姻存续期间从没有回过乡下的婆家。
婆家具体住在哪里,她还是有印象的。
“要那家人的地址做什么?”
她不清楚姜菱所想,依旧乖乖地把地址给了她, “这个地址应该没错。”
姜菱冲她眨了眨眼, “秘密,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他们村部有一个公用电话,我把电话写给你。”
“有电话就更好了。”能省去很多事儿。
刘老太带着孙子孙女回到老家, 考虑到面子, 她不跟周围人说自己回来的真实原因,被儿子送回来要被同村人在背后讲她建设不孝顺。
更不能让人知道他家建设又离婚了, 那多丢人啊。
她蹩脚地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 村里人就算不知道真实原因,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好东西, 跟娘家婆家都处不来,你还能指望她能跟城里的儿媳妇相处融洽,八成是干了什么事,被人家给赶回来了。
至于说为什么把孙子孙女一起带回来, 大家猜测的原因各种各样。
有人说是这老太太自私,舍不得孙子孙女离开她,回村里的时候就把孙子孙女给一起带回来了。
不过嘛,即便这是个讨人嫌的老太太。就像是刘老太经常吹嘘的那样,她儿子在大厂子里当领导, 算是这村里最出息的人了, 虽然都不喜欢刘老太, 看在人家有个出息儿子的份上,在面对她的时候,会带上了些许的尊重。
总的来说, 刘老太回村之后没过上苦日子。
刘建设定期给她汇钱,她手上有钱,一个老太太带着俩孩子,邻居看着可怜,有时候会顺手帮忙干活。
村里斥巨资装了一部电话,电话不经常回响。
这一天,村部的人接了电话,就往刘老太家里跑。
“刘大娘啊,你们家建设出事了。”
刘老太还当是年轻的时候,自己家孩子跟人打架,人家家长找上门来,她拿了把菜刀就出门,“谁敢欺负我们家建设。”
妇女主任是个大喇叭,嗓门大还传闲话,她说,“是建设厂里打来的电话,说是建设在城里欺负了女同志,被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你带着孩子去看一眼他吧,人家说万一去晚了,建设被送到大西北的劳改农场,你再想见他,那就得好几年以后了。”
“不可能,我建设是个好孩子,怎么会犯错误。”她瞪向过来传话的妇女主任,“是不是你想要坏了我家建设的名声,我家建设在厂里可是保卫科科长,你们嫉妒他有出息。”
妇女主任跑过来落井下石看热闹是真的,要说这是她捏造出来的事情,给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平白无故被泼了一盆脏水,妇女主任也不是个吃素的,她冷笑道,“我还真不至于说嫉妒他有出息,人家厂子里的小干部说了,建设他早前就因为想要强迫女同志,受到了厂里的处分,早就不是保卫科的科长了。”
“我劝您啊,还是趁早北城,多去看他两眼。”
说完她就刷袖而去。
不远处柳树下乘凉的老头老太太们可有了聊天的话题。
“你们说,建设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瞧春兰那意思,建设不止一次干这种事了,第一次的时候被人从位置上撸了下来,第二次直接进了局子。”
“他也是不长记性,第一次干那种事儿没干成吃了亏,第二次就不应该再干了。”
“真是不像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刘家婆子年轻的时候就好偷鸡摸狗,我还说难得能养出建设那样的孩子,真是难得,结果这孩子也不是好东西。”
“谁说不是呢。”
村口的议论刘婆子听不进去,她很快就去学校把俩孩子接了回来,背着包袱,锁上大门要回北城。
干巴瘦的老太太手里抓着孙子刘磊,背上背着包裹,刘彤不远不近地坠在两人身后。
她以这样的姿势,从牛头村一路上倒车回到了北城的钢铁厂家属院。
从她接到电话,回到了北城家属院,不超过一天的时间。
她跟周围这几家邻居的关系不好,怕去人家家里寻求帮助,人家都不肯帮忙,她才刚回来,就坐在土路上一边拍大腿一边哭,“我的建设命苦啊,从小就没了爹,长大以后连着娶了两个水性杨花的恶毒女人做媳妇,如今我才刚离开几天,就被坏人算计,送进了监狱里……”
“可怜我的磊磊和彤彤,小小年纪没了妈,如今连爸爸也见不到了……”
在家的邻居们听到这熟悉的哭丧声,顿时头皮一炸,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啊,这瘟神怎么回来了。
刘老太在外哭嚎,邻居们都不敢出门了。
迟迟没等到有人来主动跟自己搭话,奔波了一天的老太太有点扛不住了。
刘彤是自己奶奶的好搭子,她有眼力见地说,“奶,弟弟饿了,先给弟弟弄点东西吃吧。”
刘老太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没用的死丫头,这点事都干不好。”
“跟奶回家,奶回家给你做饭。”
刘建设被抓得匆忙,家里大门都没锁。
这两天时间里,有没有被小偷光顾过谁也说不准,唯一知道家里有多少钱的人如今已经被关进去了。
刘老太回到家以后轻车熟路地煮了个荷包蛋给大孙子吃,她和孙女看着刘磊直咽口水。
刚才那一通哭嚎,她知道邻居都不可能来帮忙,最后还是去找前儿媳妇韩瑞雪。
听见刘老头的哭声,韩瑞雪非常清楚是姜菱把她给引回来的。
不确定姜菱的目的,在刘老太来找她的时候,她没有闭门不出。
自打知道刘磊曾经做过的事情之后,刘老太在韩瑞雪这里就气虚,找她时还算客气。
韩瑞雪隐去了自己顶着大太阳去找公安那一部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对方听。
出于对前婆婆了解,韩瑞雪清楚这老太太肯定要找个背黑锅的人。
至于让谁来背黑锅,那必然是把刘建设送进去的那个人了。
想到此,韩瑞雪在心中不禁为仲雪女拘了一把同情泪。
她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姜菱把刘老太叫回来的真实用意。
不过,这也算是人尽其用。
然后,韩瑞雪非常贴心地把刘建设和仲雪女的相处日常告诉她。
刘老太听得更气了,她家建设能看上那个女人,是她的福气,那她不愿意就算了,竟然还把建设送进了监狱。
“那个贱女人在哪儿,我要去找她算账。”
韩瑞雪掩唇轻笑,“不用您亲自去找她,她每天上午都会来姜菱家门口。”
姜菱宋观书也是她刘老太的敌人,她还为这两口子把李君送进监狱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一听韩瑞雪这么说,就以为那个女人是姜菱家的亲戚。
姜菱:其实要这么说,也没有错。
见她误会了,怕给姜菱惹麻烦,韩瑞雪赶紧解释道,“不是,那女人是来攀关系的,小宋和姜菱同他不熟,甚至不许她进门。”
又问了两句刘建设被关在哪里,刘老太带着刘彤刘磊去派出所卖惨去了,尝试让公安看到他们一家子不容易,放过刘建设,或者是轻一点判。
连着跑了几趟都没啥用,作为母亲,她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早上要去派出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身材样貌俱佳的女人,她一眼就看出这会是她儿子喜欢的女人。
结合韩瑞雪曾经说过的话,一定是这人害了他儿子。
她嗷的一声就冲了过去,“就是你害了我儿子,我要你给他偿命!”
仲雪女害过的人不少,误打误撞害死的也不在少数,
其实她和刘老太年龄差不了太多,只是她保养得当,看起来像是差了一辈。
刘老太看着老态,力气却比仲雪女大,她为人讨嫌,出嫁前出嫁后没少因为各种原因跟人上手干仗。
仲雪女是大家闺秀出身,从来讲究动口不动手,何时见过这种粗鲁的野蛮人。
精心呵护的头发被刘老太拽住,刘老揪着她的头发,坐在她身上。
周围人听到了一声尖叫,不明就里地冲出门,看到俩人滚在一团。
又不是自家亲戚朋友,跟自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谁去拉架?
还怕会被误伤,没人上前拉架。
仲雪女那点力气,在刘老太面前不够看,她虽然实战经验不足,但她下手凶狠。
到最后,两人打得气喘吁吁没有力气,都等着能出现个人把两人给拉开。
周围有人看热闹,还真没人拉架。
仲雪女捂着受伤的脸,抓住机会小跑离开,“你这是恶意伤害,你等着我要去找公安抓你。”
刘老太没当回事,他们经常打架,都是打过就结束。
除非把人给打死打残,就没见过事后报官的。
姜菱踩在凳子上,趴在墙头上看热闹,宋观书站在墙内扶着凳子。
她提醒道,“刘大娘,你要小心,你儿子就是她给送进去的,把你一起送进去那也是顺手的事儿。”
刘大娘一想,确实是这样,于是她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一起去了派出所。
难道就她能报官吗,她也能去。
她就去说,这女人虐待老人。
姜菱从墙头上轻巧跳下来,可把宋观书给吓了一跳,他认真摩挲着姜菱的腿,“小心一点,别摔坏了,腿没事吧?”
姜菱被他摸得有点痒,“你够了。”
最近这人好奇怪,总是摸她腿。
第93章 第 93 章 拉着姜菱的手,顺着脸一……
有了替子报仇的刘老太, 仲雪女不太来家属院给宋观书添堵了。
俩人都没有工作,姜菱周末去上学的时候,宋观书总是跟她一起去。
姜菱在上课的时候, 他就在图书馆看书, 然后两人在门口汇合。
姜菱班上五十多个同学, 都是参加工作有一段时间的大哥大姐们,觉得学历不够, 想要提升自己。
当年没有机会参加高考, 如今这也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大学梦。
姜菱的年龄是最小的,甚至跟一些人的儿子女儿年龄相仿。
年龄小就要多干活, 总不好让一群比她大十几二十的长辈干活, 帮老师擦黑板搬作业这种活儿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姜菱头上。
别看姜菱在家里不干活,在外面的时候可勤快了。
表现出来的就是个积极向上的年轻人。
长辈们都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姜菱很快跟同学们打成一片。
大姐们表达喜欢的第一步就是给介绍对象,长得好看又招人稀罕,给她做媒大家都可积极了。
热情的姜菱有点吃不消。
她只能尴尬表示,“我已经结婚了。”
众人齐齐发出可惜的哦声。
“优秀的女孩子应该晚一点结婚的, 多挑一挑,挑一个好的。”
姜菱非常赞成孙姐的观点,谁让她穿来的时候就已经结婚了。
她笑眯眯的说,“没关系,虽然我结婚了, 不能给我介绍对象, 但是可以给我介绍工作嘛。”
同事们会选择财会这个专业, 皆因为如今正从事相关行业。
大家这个年龄,在
“你不是有工作的?”
姜菱长叹一口气,看向问话的大姐, “北城日化厂您知道吧。”
一旁另一位烫着卷发的大姐说,“我知道,关停之前还欠了我们银行蛮多钱没还。”
“你是日化厂的呀。”
一说北城日化厂,大家都知道。
北城日化厂倒闭,这在前一段时间是个大新闻,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竟然会有国营厂倒闭。
“哎呀,你这……那你现在就没有工作呗。”
姜菱点头,“前脚上学,后脚失业,各位姐姐们要是单位上招人,一定要记得妹妹我啊。”
她毫不谦虚的自吹自擂道,“咱们平常一块上课,你们应该能感觉到,我的业务能力不错。我还有着丰富的经验,我们厂倒闭的一年间,给上级部门提交的许多财务报表都有我参与。”
当过同学,知根知底,愿意帮姜菱,单位上要是真有合适的岗位,可以介绍姜菱去。
不过把招聘消息告诉她,剩下的就要看姜菱自己的本事了。
只是提供给姜菱一个信息,她得自己通过考试。
大家答应的很痛快。
“我们单位六月份的时候刚进了两个小会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是那个烫头发在银行工作的大姐说的,“我可以回去替你问一问,看看单位缺不缺人。”
不管大家的痛快答应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哪怕没有人记住。
对姜菱而言,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哪怕有一个人放在心上,就是她赚到了。
下课后,姜菱帮着老师把教案送到办公室,才去校门口跟宋观书汇合。
宋观书也是刚到,手里抱着才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姜菱打开他怀里的书,随手翻了两下,有些遗憾的哦了一声,“不是那种书啊。”
宋观书当然知道姜菱是什么意思,他笑眯眯的说,“图书馆没有那种书。”
“你又没找过,你怎么知道没有。”姜菱没忍住回嘴。
在他的眼神中,姜菱没忍住揉了揉太阳穴,他还真找了。
两人一起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回家以后如往常一般没有看见仲雪女。
翠儿手里拿着扇子在外面乘凉,她拉着姜菱的手说,“今天下午的时候,那位来找你们了,然后刘大娘跟她打了起来。”
她有些不忍心的摇摇头,“那张好看的小脸都被刘大娘给抓花了。”
昨天的时候,刘建设被送往西北的劳改农场,刘老太在家里骂了一晚上脏话,正是一肚子气没处使的时候,仲雪女这个时候过来,无异于撞枪口。
周六钢铁厂也放假,邻居们在家里看到了一场热闹。
“你不知道,打的可吓人了,都惊动厂长了。”
“这么严重!”早知道就不去上学了。
仲雪女她素来爱惜容貌,不愿意被人看见自己脸上破了相,连着几天没有出门。
陈向阳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趁着乡下农忙,他回家待了一段时间,背着一袋子土特产回家属院的时候,正赶上仲雪女和刘老太又打在了一起。
对于这个场景,周围人已经司空见惯了,只要仲雪女来钢铁厂就要被刘老太压着打一顿,她这人也是犟,不管跟刘老太怎么打,她过两天修整好以后还是要来。
姜菱在人群中围观,她现在十分不确定,总感觉仲雪女现在来家属院的目的不是宋观书,是为了刘老太。
要不然很难解释,她来一次被刘老太打一次,连宋观书的面都没有见到。
她每次能见到的只有刘老太祖孙三人,还有围观的邻居们。
刘建设去西北农场劳改,家里空着没人,刘老太她带着孙子孙女住在刘建设的房子里,她不准备回村里了。
陈向阳这小子越来越精,本来是准备把带的特产送到家里的,老远看见他们家门口堵着一群人,他绕到了后门,把麻袋放在地上,跟宋观书交代了一声,就出去看热闹去了。
他走后,宋观书把麻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豆角干清洗干净后泡在水里。
在姜菱和陈向阳看热闹回来时,宋观书刚好把麻袋里的土特产都收拾好了。
两人看完热闹以后,还去小卖部,买了两根雪糕,回家的时候雪糕正好吃完。
“哥,奶油雪糕。”陈向阳把雪糕扔给宋观书。
宋观书接住以后没有立刻打开包装,陈向阳便又说,“哥,你要是吃不完,我替你吃。”
宋观书对于吃食向来不在意,多吃一口少吃一口都无所谓的,闻言把雪糕递给他。
“食材已经处理好了,剩下就交给你了。”
陈向阳对着人家两口子回屋的背影干瞪眼,“我不会做啊!”
在家的时候见过他妈处理,他有印象,但是印象不深。
按照记忆中的方式进行处理,最后做出来的成果很不错。
姜菱伸出大拇指夸道,“真不错,你简直就是天生做这一行的料,比你哥还有天赋。”
陈向阳被夸的自信心高涨,露出牙花子笑的很开心,“我也觉得味道不错。”
宋观书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吃完饭以后,他从柜子里翻出一摞书。
“这不能一直无所事事,纺织厂有扫盲班,我替你报名了,下周一你就去上课。”
听说这书是给自己的,陈向阳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我上学?”
他连忙摆摆手,“我不行的。”
姜菱随手翻了两下宋观书拿出的教材,都是简单的基础内容,“我觉得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姜菱转头问宋观书,“他从几点上到几点?”
“八点半到十点。”
姜菱拍了拍陈向阳,“别怕,我跟宋观书送你去上学。”
抱着一摞子书,委屈的回了家,他小时候该念书的年纪都没有认真读书,他都二十岁的人了,要跟着一群跟他奶奶辈的人上学。
叫人知道,还不够丢人的呢。
姜菱笑嘻嘻的锁好门,回去的时候正对上宋观书深沉的眼神。
“你也觉得他做的饭菜更好吃吗?”
姜菱的脸皱成一团:“味道算不上好,还得再训练训练。“
宋观书立刻被哄好了,他唇角勾起,轻声说,“他做的饭菜不好吃,以后我做。”
姜菱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陈向阳能做,干嘛要自己干啊,是不是傻?
“可是,你方才说味道不好。”
姜菱:“我知道呀,不过总要给年轻人个机会,他会进步的。”
她伸手在宋观书的脸上摸了两把,“厨房油烟对皮肤不好,这么白的小脸可别给熏黄了。”
宋观书翘起唇角,拉着姜菱的手,顺着脸一路向下摸去。
他发现了,相较于做其他事情,姜菱对于摸他身上的肌肉群更感兴趣。
姜菱又是个心软的,只要让她摸,她通常会愿意帮忙。
但是今天,姜菱似乎没有了世俗的欲望,只随意摸了两下就停了。
蔓延着水雾的眼睛渐渐睁开,他如今正不上不下的难受着。
“姜菱……”宋观书轻声唤着姜菱的名字。
为什么停了下来,是厌倦了他这副身体吗?
宋观书拉着姜菱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从山峦到峰谷,处处皆是美景。
“天气热,还得洗澡,好麻烦。”
宋观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已经将近十月,晚上甚至要关窗户睡觉,姜菱她说天气热。
姜菱她毫不留情的抽出手去换睡衣,宋观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在外的上半身,还学着姜菱的样子伸手捏了两下,手感跟往常一样没有变,可是姜菱为什么不喜欢了呢。
女人的心情受到激素影响,这段时间姜菱都没有那种想法。
宋观书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在家里没有工作,导致肌肉萎缩。
于是天不亮的时候,他就围着家属区跑圈锻炼,在姜菱起床前回到家简单洗个澡,回到被窝里。
秋意渐浓,宋观书的自律成果越发显著。
午饭后,送走了陈向阳,他迫不及待让姜菱感受他的自律成果。
门外的声音把姜菱叫走了,“姜菱,有你们家的电话。”
是不远处小卖部的老板娘。
姜菱应了一声,抽出手小跑出门。
她跑到小卖部接电话,“喂,你好,哪位?我是姜菱。”
“是姜菱啊,观书在家吗?”李桂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他在家,我把他叫过来接电话?”
“不用,不用,我跟你说也是一样的。”这么激动的李桂,是姜菱从前没有见过的。
“你们刚才看新闻了吗?”
“没有,有什么事您就直接说吧。”
“刚才电视上说,发布了一个决定,放开对私有企业的雇工限制。”
这乍一看与他们毫无关系,恒久厂挂靠在棉纺厂下,原本就不受到雇工限制。
这是一个信号,新闻上吵了那么久的话题终于有了定论,今天可以放开雇工数量的限制,明天是不是还会有其他的改变。
姜菱明白李桂为什么高兴,她说,“行,我回去跟宋观书说一下,叫他抽空去找你,你们哥俩一起好好研究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行。”
对面应了一声挂掉电话。
现在接打电话都要花钱,姜菱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钱,给老板娘说了一声,回去给她拿钱。
姜菱家就在附近,她是小卖部的常客,经常来买些小零嘴吃,倒不至于怕她跑了。
回家之后,姜菱简单跟宋观书简单说了一下电话内容,就去小卖部送接电话的两毛钱。
姜菱再回家的时候,跟宋观书聊了一下刚才这事。
他迫不及待的说,“我去找桂哥商量一下,很快就回来。”
姜菱说,“你带上钱,别空手上门不好看。”
“好。”
从这天开始,宋观书就忙碌了起来。
就连周末也没有歇着,反倒是陈向阳因为上学的缘故,整个人比较的悠闲。
宋观书不放心姜菱每周末自己去上学,把接送她的任务交给了陈向阳。
姜菱觉得这很没有必要,去上学又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她私下里还跟宋观书说,“这样把陈向阳当保镖对待是不是不太好。”
宋观书笑着说,“他是愿意的,在看书和送你去上学之间,他一定选择前者。”
心中想着的却是,当保镖不太好,难道当成厨师就好了?
不过这话,他也只能想想,不敢跟姜菱说。
陈向阳他确实挺喜欢送姜菱去上学的,北城大学有篮球场和足球场,他跟大学生们年纪相当,正是爱玩的年纪。
足球场篮球场都是乡下见不到的稀罕东西,他虽然第一次接触球类运动,却非常有天赋。
姜菱下课以后去篮球场找陈向阳回家。
傻小子火力旺,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很凉了,球场上的青年们就只穿了短袖。
“陈向阳,走了。”
“就来。”
别看陈向阳才来球场几天,他球打得好,又擅长为人处世,已经成为篮球场的中心人物。
陈向阳说要回家,一起打球的人收了球,“不打了不打了,去食堂吃饭去。”
“向阳,你下周还来吗?”
“当然来了,等我,咱一起打球。”他想着那时候还要继续送姜菱来学校上课,他肯定还来。
球场跟陈向阳一块打球的有人跟室友一块回了宿舍,还有人没急着回去,跟陈向阳一起出了球场。
其中有个高瘦的男孩子问,“你们是兄妹俩吗?”
两种声音异口同声响起。
“我是她哥。”
“我是他姐。”
那人灵机一动,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我知道了,你们是龙凤胎吧。”
姜菱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陈向阳那张脸,这人是怎么将她和陈向阳认成是龙凤胎的,怎么看都不像啊。
他笑着伸出手,“我叫萧山,是外文系的大二学生。”
姜菱礼貌的碰了一下他的手。
这是个跟陈向阳很像的男孩子,外向开朗嘴巴甜。
刚打完球,身上还不冷,他撩起衣摆随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露出了整齐排列的小麦色腹肌。
跟陈向阳一起向着校外走的还有两个是萧山室友,“我懂,我们家楼下就有一对龙凤胎姐弟俩,彼此瞧不上对方,还都想要自己当老大。”
简直跟这兄妹俩一模一样,至于说为什么认定了这是兄妹俩,而非姐弟俩,那就要说陈向阳长得实在不像是个弟弟。
姜菱:这还没法解释了。
在萧山提议说校外有家好吃的火锅店时,姜菱比陈向阳答应的还要快。
“行啊行啊。”
刚好可以在饭桌上问一问这些大学生,学校附近有哪些好吃的,下次带宋观书一起来吃,经常去的那几家店她都吃够了,继续一写新鲜的饭点续命。
跟年轻人待在一起,会感觉到整个人都变得年轻了。
彼此年龄相当,一起吃饭聊天不会冷场尴尬,有说有笑很有意思。
吃饭的时候,陈向阳小声跟姜菱说,“总感觉忘记了什么事。”
姜菱不在意的摆摆手,“忘记的事情一定不重要。”
陈向阳果真不去深想。
两人带着一身火锅味回到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忘记了什么事,把宋观书给忘了。
他做了一桌子饭菜,在等他们回家。
陈向阳和宋观书对视了一眼,磨磨蹭蹭的进了家门。
火锅味道霸道,隔着老远宋观书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火锅味。
“吃饱了?”
姜菱决定把锅甩给陈向阳,“都怪他非要吃什么火锅,我都说过了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好吃,他偏不听,我没办法,只能陪他一起吃。”
陈向阳不可置信的瞪着姜菱,很难相信三十七度的嘴巴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不是,我没有。”
他委屈极了,也是真的怕宋观书会记仇。
“你们都吃饱了?”他温柔笑道,“为了等你们吃饭,我现在还没有吃。”
姜菱的头越来越低。
宋观书又说,“你们俩迟迟没有回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想要出去找你们。”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你也知道我的记性不好。”姜菱拉住他的手晃了晃,“现在还没吃饭,饿坏了吧。”
“陈向阳,快去把饭菜都热一下,咱们陪你哥一块吃。”
得了指令,陈向阳麻利的去热菜,菜只简单扒拉了两下就能出锅
冒着热气的菜被端上桌,陈向阳按照姜菱的安排给他和姜菱各拿了一双筷子。
姜菱殷勤的给宋观书夹菜,自己偶尔吃上两口,狗腿子的夸道,“我最爱吃的还是你做的饭菜,外面的菜没有你做的好吃。”
“对不对啊陈向阳。”
陈向阳跟姜菱一样都吃撑了,他正做出认真吃菜的表象,实际上没吃多少东西。
姜菱问话,他总算能放下筷子,“对啊,酒店大厨都没有我哥做的饭菜好吃。”
两人为了证明刚才那话的可信度,各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好吃!”
虽然十分生气,却还是不舍得她难受,“行了,吃多了就不要再吃了。”
“盒子里面有消食的药,你去吃两片。”
姜菱得了恩赐一般放下筷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在找药之前,她抱住宋观书,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发出非常想了的“啵”声。
陈向阳嫌弃的咦了一声,“我还在这呢,你们稍微注意一点啊。”
宋观书唇角的笑容落下,“不爱看就走。”
他还嫌弃陈向阳在这里碍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姜菱吃了两片促进消化的药丸子,扔给了陈向阳,“吃吧。”
陈向阳哪敢走啊,他哥正在生气呢,一起犯的错,不能让姜菱单独面对。
他笑嘻嘻说,“我舍不得哥,我才不走。”
宋观书更烦躁了,不懂事的家伙。
当初就应该给他报名一个时间更长的学习班,最好周一到周末,从早上七点上到晚上十点。
等他这段时间闲下来,就去找人问一问,有没有这样的学习班,给他多报几个。
陈向阳迟迟不走,宋观书无甚胃口只随便吃了两口就要停下。
姜菱很有做错事的觉悟,坐在一旁殷勤布菜,像是皇帝身边有眼力见的大太监。
陈向阳觉得,他也犯了错,也应当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于是他有样学样,学着姜菱给宋观书夹菜。
不知道哥喜欢吃什么,这没关系,跟姜菱夹一样的饭菜就行。
在陈向阳的筷子到来之前,宋观书捂住了饭碗,身子向后。
“我不喜欢吃茄子。”
“可是刚才姜菱夹得你都吃了。”
宋观书面不改色的说,“现在不喜欢了。”
陈向阳只是单纯不是傻,他愤愤说道,“哥,你重女轻男!”
宋观书接过姜菱给他夹的土豆,一脸正色说道,“你现在站起来,向左转前进两步,再向右转走五步。”
陈向阳不明就里,却依言照做,“我现在在立柜前。”
“拿起你右手边倒扣在柜子上的东西。”
陈向阳茫然说道,“只有一面镜子。”
“拿起来。”
“我拿起来了,然后呢。”
姜菱忍不住笑道,“他是让你好好照照镜子。”
第94章 第 94 章 宋观书埋头在她唇上咬了……
两道同频的闷笑在陈向阳背后响起, 饶是再迟钝,他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宋观书叫他照镜子的真正含义。
他气得夺门而出,在走到门槛前时还被绊了一跤, 差点摔倒。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等一下, 你别走。”
宋观书不懂姜菱为何要挽留他, “让他走就是了,难不成你还舍不得他?”
姜菱没好气说, “他走不要紧, 把咱们家的镜子一起拿走了。”
“那我去追他,把镜子要回来。”
没有镜子, 姜菱明天没办法梳头发。
宋观书跑出去把镜子抢回来, 却还记得此刻他应该是生气的。
回家后,他还保持着生气的状态。
姜菱有犯错的自觉, 一直哄着他,低声讨好。
宋观书越发的难堪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就一起上了炕。
“这不对吧?”
宋观书埋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回神。”
姜菱把刘老太叫回来是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不是一物降一物,而是不管是谁遇见刘老太这种磨人精都扛不住。
日子过得好好地,她突然冲过来,恶心一把人就跑, 这谁能受得了。
仲雪女的确有些怕刘老太了, 她这些天不敢来骚扰宋观书了。
尽管出来了几个月, 始终未能达成目的,家里的丈夫孩子催她回去了。
夫妻相隔两地,仲雪女的现任丈夫担心她长时间不回家是有了二心, 一个劲儿地催她回家。
至于说把宋观书骗回老家,谋求归还宋家的家产,她现任丈夫已经不指望了。
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成功,继续耗下去也未必就能够如愿。
光是仲雪女这几个月住在招待所,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仲雪女把在北城所受到的委屈说给现任丈夫听,刚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让她赶紧回家。
离家几个月时间,还受了这么多的苦,就这样灰溜溜地回老家,她着实是不甘心。
仲雪女打算再回家之前,再跟宋观书好好说一说。
这次大概是老天爷眷顾,她正好撞见姜菱和宋观书出门买菜。
“小书啊,妈妈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要离开北城了,明天的火车票,以后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面。”她语气中带着眷恋与不舍。
“我一直很后悔,后悔当初没能带你离开宋家,让你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苦。”
她呜呜咽咽地哭出声,“如今你都这么大了,我不敢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不要困在过去,能够继续向前走。”
姜菱撇嘴,这还是想叫宋观书忘记仇恨的意思呗。
宋观书紧紧捏着姜菱的手,尽管他说过无数次的不在意,童年带给他的伤痛并不能理想地被一笔带过。
“将来遇到困难了,就回家找我,无论如何家里都有你的一口饭。”
这就越说越恶心了,仲雪女的现任丈夫对于宋观书来说可是仇人,他就算出去要饭,都不会求到仇人面前。
姜菱听不下去了,她大喊一声,“刘大妈,仲雪女同志来找您啦。”
仲雪女这个名字就是刘大妈的召唤键,无论何时无论何处无论她在做什么,只要听见这个名字,就可以立刻放下一切,前来找人。
仲雪女怕了这个人,她面色迅速变了,在离开前还不忘瞪了姜菱一眼,人都说前世的仇人今生的婆媳,这还真的没说错。
她觉得自己这趟铩羽而归,便是因为有姜菱这个搅屎棍。
姜菱丝毫没有做了搅屎棍的自觉,她拉着宋观书笑眯眯地退后了两步,把战场让给了刘大娘。
刘大娘身强体健,她正在厕所里,听见仲雪女的名字就迅速提起裤子,从院子里窜了出来。
仲雪女没能够及时撤退,被又一次被刘大娘摁在了地上。
刘老太的手刚好摁住她的嘴,仲雪女不知道异味从何而来,却忍受不住频频作呕。
她挣扎的力气特别大,“阿书,难道你就如此狠心,眼睁睁看着妈妈任由此人欺辱。”
正常情况下,仲雪女要跟刘老太挣扎对抗一下,但她想要给宋观书留下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她不像往常那样跟刘老太打成一团。
像是一株美好的花,被打落在地。
宋观书面色如常地拉着姜菱去买菜,“去晚了菜市场可能会关门。”
姜菱应了一声,两人一同离去。
战场上只剩下仲雪女和刘老太时,她便不再隐藏实力。
等姜菱和宋观书回家时,原本的双人战场就只剩下了刘老太。
姜菱好心提醒她,“刘大娘,我刚才听那个人说,她明天要坐火车离开北城。”
刘老太一听这怎么能行,那个贱人害了她的儿子,现在还想拍拍屁股就离开北城?做梦!
姜菱不经意地将仲雪女的家乡透露给了刘老太,刘老太知道以后,第二天天不亮就带着孙子孙女去火车站堵人。
等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她打瞌睡的时候,孙女刘彤指着袅袅婷婷的女人说,“奶,她来了。”
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仲雪女不会委屈自己,来回都是软卧车厢。
她捏着票,手里拿着着个小包裹,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线,引得无数男人侧目回头。
下一秒,仲雪女周边的唯美氛围便被打破。
一道熟悉的人影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她抱住了仲雪女的双腿,“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刘磊和刘彤也学着他们奶奶的样子,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你还我爸爸,爸爸……”
一个孤老婆子带着一对可怜的孙子,不明情况的人看见了都会同情他们。
仲雪女穿得光鲜亮丽,着实很像三个可怜人所指责的施暴者形象。
眼看周围群众纷纷投来谴责目光,仲雪女心中恼怒极了,她狠狠踢了刘老太两下,“走开,我不认识你。”
在跟仲雪女厮打的时候,刘老太被踢的这两下不算什么,她甚至还能生龙活虎地跟人打架。
但是在人多的场合,她迅速躺下来,“杀人了,杀人啦。”
刘彤刘磊跟自己奶奶配合十分默契,在刘老太倒下的那一刻,他们迅速抱住仲雪女的腿,大喊道,“你害了我奶奶,你不能走。”
即便是面对孩子,她也没什么同情心的,仲雪女连自己亲生的骨肉都能够放弃,更何况是陌生人。
俩孩子一下子被她踢开,瞬间坐在地上大哭。
周围人看得怒了,她打老太太就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能连孩子也欺负。
仲雪女跟刘老太打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可落在周围人眼里,那就是年轻人打老奶奶。
虽然仲雪女跟刘老太年龄相差不足十岁,围观群众又不知道这个,光看外表这俩人年龄差得有三十岁。
仲雪女等着赶火车,她不能在这里跟他们耗着,她匆匆离开,被人看作是畏罪潜逃。
她被人墙堵住了,
眼看越发靠近发车时间,她越来越焦躁,“你们都让开,我赶不上火车,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周围人可没人听她的,且听刘老太一声声的哀号,更加不能放任她离开了。
“好心人,求求你们帮帮我,不能让这个凶手跑掉。”刘老太哭得可怜,“我的大孙子啊,你疼不疼啊,都是奶奶没用,让你被人欺负了。”
火车站的公安来了,听旅客们讲述了发生的情况,要将仲雪女和受害人带回站前派出所。
仲雪女急着上火车呢,她面对有些身份的人,态度还是比较不错的,“同志,我的火车很快就会发车,我急着赶火车,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
“公安同志,可不能放她离开啊,她离开北城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公安也不傻,不管她会不会再回北城,都不会把她放走。
“大娘,我知道,你先别急。”
虽然旅客们要赶火车,还有一小部分的旅客不是的,这时候的人们非常热心肠,即便后面可能会赶时间,也要替刘老太做证。
公安听了群众们七嘴八舌地叙述,脸上表情很是复杂,怎么能打老人和孩子呢。
当然了,公安这么想的时候,是没有看过刘老太和仲雪女的互殴现场,看过以后就不会觉得是在欺负老人。
但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仲雪女就是欺负老弱病残。
这件事太过分。
仲雪女当即被带到了站前派出所进行批评教育,扰乱社会治安,原本应该拘留十五天,她殴打老人孩子,情节比较恶劣,至少要关上几个月。
只是公安都是看脸的,看她长得好看,就让她选择赔偿或是被关进去。
仲雪女跟吃了一口翔似的,虽然觉得恶心,却只能生生咽下去,她知道当前尽快离开北城才是她的最优选择。
尽管她现在非常想要报复刘老太。
仲雪女非常不情愿地掏了一笔钱,赔偿给刘老太婆孙三人。
刘老太喜欢钱,却有些不大满意,如果能让仲雪女留下了蹲局子,又能赔偿她一大笔钱就好了。
知道不能,刘老太收下了钱,她打算以后就在火车站住下了,只要见到仲雪女就拦着她,不许她离开北城倒是其次,主要是想要赚钱。
刘老太跟售票员打听了
离开火车站后,刘彤拉了拉刘老太的衣角,“奶,这个给你。”
她递过去一个外皮刺绣的小包,刘老太知道这是什么,刚才仲雪女就是从这个钱包里掏出了给她的赔偿。
刘老太迅速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偷了那个女人的钱包。
她立刻打开了钱包,看到里面卷成一捆的花花绿绿票子,眼睛都直了。
刘老太往手指上沾了点唾沫,认真地数着
“乖乖嘞,她怎么有这么多钱啊。”
刘老太没忍住抱住刘彤亲了一口。
这是刘彤第一次被刘老太亲,她的表情很激动。
她抿起唇,强作镇定。
刘磊气不过刘彤抢了他的风头,愤怒地瞪了她一眼。
都有了这么多钱,刘老太还拦啥呀。
所有的仇恨,在见到钱的那一刻顿时烟消云散。
“奶带你们回家,咱们买肉吃去。”
仲雪女误了时候,火车票也在跟刘老太的争执中,被撕碎了。
她不得已,只得去窗口重新购票。
不强求一定要软卧,硬卧也可以,只要她能够赶紧回家。
她运气不错,明天有一张中铺硬卧。
在掏钱的时候,她摸遍全身都没能找到钱包。
在后面人的催促声中,仲雪女红着脸跟售票员说了声抱歉,退出队伍在包里翻钱包。
不应该啊,她刚才还拿出了钱包,怎么会突然找不到。
仲雪女离家之前带了许多的钱,她吃不得苦,连续几个月住在供销社花去了大头。
手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所以她才会放弃任务,急着回家。
她不像是底层群众,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出远门会把钱藏在鞋垫下或是内衣裤里。
仲雪女来北城了几个月,钱包现在才丢,也算是她运气好。
在派出所的时候钱包还在,那就只能是出了派出所才丢掉的,她没有往刘彤这个小孩身上想,怀疑起了在排队买票时身后的旅客。
仲雪女跑去派出所,让公安去抓人。
钱被偷了,没有监控的年代,公安也没办法。
除非是小偷下次作案吗,在他的身上找到你的钱包。
她容貌姣好,公安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这样吧,我们这几天多出去巡逻几趟,争取捉几个小偷,找一找是哪个小偷偷了你的钱。只是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那是一群今天有钱今天花的人,他们能再次作案必定是因为偷的钱都花没了。”
这是什么意思,岂不是在说她的钱追不回来了。
仲雪女是文化人,她骂人不带脏字:“如果你们连人民群众丢失的财物都找不回来,那要公安还有什么用。就算你找到了小偷,他已经把我的钱花光了,我损失了那么多钱,是小偷能够补偿给我,还是你们能够补偿给我。”
派出所内的公安每天遇见无数次这种情况,习惯了,但是对于这有些刁蛮的女同志印象却不是很好。
不过还是费力同解释,毕竟她的穿着打扮很能唬人,看起来很有身份的样子。
“如果你们不能把我的钱找回来,你们就要赔偿我,我买车票的钱被偷了,如果不是你们刚才一直拦着,不许我走,我现在已经回家了。我现在回不了家,你们必须得补偿我,给我买火车票。”
公安觉得她这是在无理取闹,如果不是你在火车站里面又打老人又打孩子,他们又怎么会把人扣住,真当他们闲得没事儿干啊。
再说了,他们已经给予了她从轻处理,光她干出来的那些事情,关她个十天半月都不过分。
公安心想,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人关起来,说不定钱不会丢。
他们现在出力不讨好。
但是嘛,面对着群众,还得耐心解释。
刚好佟婉月这时候来火车站附近查找嫌疑人,看见了仲雪女。
这张美丽的脸,即便是已经过去了三四十年,她也不会忘记。
那是宋观书的母亲,上一世宋观书死后,她想要以母亲的身份继承他名下的产业。
也是那个时候,她和谢朗才知道,原来宋观书家里那么有钱,洋房、地皮,还有古董珠宝。
光古董珠宝的价值就难以估量,这些还是经历了那十年没有被毁去,或者被人抢占而存在于世间的。
她是宋观书的母亲,由于没有档案能够证明两人的关系,考虑到她的丧子之痛,还是让他继承了一些遗产。
佟婉月多往仲雪女的方向多看了两眼,一通配合的下属关切问道,“佟公安,您认识这个人。”
她摇头解释,“不认识,只是对于他们争执的事情比较好奇。”
仲雪女还好奇,仲雪女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北城。
上一世她来北城,是为了宋观书的去世。
这辈子,宋观书尚活于人世,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佟婉月最近几个月很忙,回到了老领导手下,领导有心培养她,但凡能参与的大案要案都带着她一块参与。
她忙得没时间去找姜菱,自然不知道姜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都是后话了,姜菱和宋观书不知道仲雪女身上发生的一切。
佟婉月更不可能去找姜菱的时候说,我在火车站看见一人,长得很像你婆婆。
宋观书母亲长了什么样,不应该是她这个没见过的人清楚。
处理仲雪女案子的公安被彻底缠住了。
其他同事们都进去开会了,帮着一同部署抓捕事项。
佟婉月一群人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被门口动静吸引了视线。
“公安同志,这个流氓摸我屁股我才会打他。”
乍一看像是个英俊帅气的男孩子,出声以后才知道这是个姑娘。
这姑娘身高一米七,女性特征不明显,又梳着个短头发,长得英俊潇洒,无论是谁第一眼看见她都要误会这是个男孩子。
她和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被公安推搡着进门。
那男人听见女孩的声音更加绝望了,“你是女人,你为什么装男人。”
短发女孩伸手就要再抽他,“想摸男人的屁股,你是变态吧。”
“别打了,这里是派出所,你当这里是哪儿,田间地头吗,什么地方都敢胡闹,再敢打救滚出去。”
短发女孩撇撇嘴,“是你让我出去的,那我走啦。”
把这俩人带回来的公安简直要气死了,这简直就是个女无赖。
“回来,你把人家给打了一顿,难道还想跑。”
短发女孩无辜得很,“是他先摸我屁股,对我耍流氓,我打他是应该的。公安同志,这人耍流氓,难道你们不抓他?”
鼻青脸肿的男人大喊,“要是知道你是女人,我才不会模你,你一个女人为什么长得那么俊。”
处理这件事的公安和其他围观的人无语了,这事也是离谱,变态想要摸男人的屁股,把人家姑娘当成了男人,结果被打成猪头。
大家都觉得,这事也不能怪人家姑娘,谁让这个变态先伸手的。
摸男人的屁股不算是耍流氓,但你现在摸的是姑娘。
那这件事就要严肃处理了,刘建设光是摸了下仲雪女的手,就被送去劳改三年。
这个人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仲雪女有过经验,她原本正缠着公安支付她回家的路费,闻言也向着吵闹的方向看去。
说实话,她挺好奇这个女孩子长了什么样子,会被认作是男孩子。
直到女孩子抬起头,她心想,认错倒也正常。
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张脸带着熟悉
仲雪女毕竟是宋观书的母亲,佟婉月自然比较关注她的情况,见她盯着那个短发女孩脸色越来越严肃,突然不可置信了喃喃了一声,“阿qing?”
佟婉月隔得远听不清她具体在叫什么,她叫阿qin或者阿qing。
不过她能确认,仲雪女她认得或是觉得这短发女孩长得眼熟。
短发女孩抱着手臂,“我都说了我是受害者,乘警非要把我从火车上带下去,下一趟回去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我还要重新买火车票。”
负责此事的公安低三下四地说,“同志,是这样的,你暂时不能离开,这个案子还需要你录个口供。”
“这事儿不是已经很明确了,还需要录什么口供。”她脸色稍微缓和,“算了,你们也不容易,要多久,我还有事,不能在北城停留太久。”
佟婉月剩下就没有再听了,案子还等着她去处理,她不能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耗费太长时间。
仲雪女等到短发女孩录完口供便跟在她身后,“你今天几岁了?你是哪儿人啊?你姓什么?你父母还在吗?”
短发女孩名唤庄若男,她防范意识很强,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凑上来的人更是不愿意搭理。
她想要甩掉这个女人,售票窗口当天的票早已卖完,甚至三天内的票也全都卖光了。
庄若男买了第四天的硬座,旁边还有个女人心怀不轨,她快走两步彻底将人甩开。
明明都是两条腿走路,仲雪女眼看着这个姑娘越走越快,她小跑都跟不上人家正常走路,她明明是光明正大地跟踪,却怎么都跟不上她。
到最后,生生将人给跟丢了。
佟婉月忙着抓捕,也没有忘记这件事。
只是她不知应该如何跟姜菱开口,她不应该见过宋观书的母亲,更不可能认识对方。
至于说仲雪女似乎在火车站派出所似乎见到了一个熟人,这与她没有关系。她贸然去问,显得她多管闲事。
第95章 第 95 章 弟弟
工作日的时候姜菱无需上课, 她到处逛逛,寻找周围有没有招工的信息。
周六周天就去学校上课。
陈向阳原本对于跟姜菱一起上下课十分抵触,他倒不是抵触于接送姜菱。
而是听说要在图书馆里坐一天, 他天生抵触学习。
发现可以在篮球场等姜菱下课, 他可高兴了。
姜菱下课以后就去篮球场找他, 有时候跟陈向阳的球友一起吃顿饭,这次不敢把宋观书给忘记。
无论吃得多么晚, 都得给宋观书带一碗饭。
他们带的不是饭, 是态度。
姜菱这个课一点都不白上,知识学到多少倒是其次, 主要是认识了许多大哥大姐。
堪称是八十年代的人事招聘现场。
但凡有同学单位里招人, 姜菱又符合条件,就会把消息告诉姜菱, 叫她去试一试。
课间的时候,有一位好心的大姐跟姜菱说,他们单位最近招人。
再过十年,国企大规模倒闭改制, 姜菱原本不想进国营里做财会,但听那位大姐说自己是钢铁厂的,那这不是巧了吗?
钢铁厂的话,姜菱以后上下班方便。
未来三十年内,国内的建筑业将会蓬勃发展, 与之相关的行业也会快速扩张。
原书中没有讲过后续钢铁厂的后续发展, 不过姜菱觉得应该不会很差。
“我们家就住在钢铁厂的家属院, 如果能去钢铁厂下班,那再好不过了。”姜菱看着这位大姐尴尬一笑,“但是这中间发生了一些意外, 极有可能,钢铁厂不会要我这个工人。”
文婧其实不大能理解姜菱这话里的含义,“考核制,一共招两个工人,有我在,只要你专业技术过硬,就绝对不会出现被人顶替的事情。”
她这话非常掷地有声,只有关系很好才会说这种话,姜菱在她身上看到了丁艳的影子。
这些姐姐们像灯塔一样,仗义是北城女人的特点。
姜菱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把钢铁厂的厂长和书记给得罪了。”
说完,她还不好意思地冲着这位大姐一笑。
这位大姐震惊了,“我再钢铁厂干了这么多年,好歹是个副科了,都没有见过几次厂长和书记,你连厂里的工人都不是呢,怎么就能同时把厂长和书记都给得罪了。”
就是钢铁厂里的工人,她都没有见过谁能同时得罪厂里的两位大领导。
作为小喽啰,厂领导是不屑于同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置气。
一来是掉价,二来是他那个身份的人想要处理普通工人太容易了,能够直接解气,谁还生闷气啊。
文婧突然觉得,眼前这小丫头有两下子。
姜菱原原本本将事情原委讲给对方听,讲完还不忘说一句,“姐,你可千万别让其他姐知道啊,万一因为这件事误会我,觉得我是个爱惹事的,以后不给我介绍工作怎么办,我还指望着各位姐姐们帮帮我呢。”
姜菱虽然得罪了自己的大领导,不过她还没有狗腿子到要给领导出气,从而讨好对方的程度。
她忍不住啧啧两声,“你住在刘建设家跟前啊,那你岂不是能看到很多热闹,这整个钢铁厂加起来,都没有他们一家的热闹多。”
这个羡慕的语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说,刘建设因为猥亵妇女被送去劳改了,厂长和书记应该感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坚持,传到外边,就是保卫科科长猥亵妇女,普通工人说出去总比干部要好听。”
姜菱点头说,“是啊,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这就是一句万能客套话,总不能说:是啊,猥亵的妇女是我婆婆。
“没啥想不通的,他能干出半夜偷偷溜进前妻家里这种事,猥亵妇女也很正常。干了第一次,就会想干第二次,人就是这样的。”
“你说得对。”姜菱还能怎么说,她只能跟着附和。
“听说刘建设的妈天天跟人干仗,肢体冲突那种,这事儿是真的吗?”
她不住在附近,还整天上班,错过了许多八卦,这些事都是从同事口中得知的。
姜菱继续点头。
文婧遗憾地说,“一般什么时候跟人打架啊,周六周天打吗?”周末她放假,要是能赶上,去看看热闹也好。
姜菱好心提醒道,“以后每天打架的可能性不太大了。”
仲雪女离开北城,刘老太会失去自己最好的健身搭档。
她又补充道,“偶尔或许会有一些小规模战役,像是之前那种持续性的大规模战役可能不会再有了。”
刘老太以后也只会跟邻居之间起口角,就算打起来也只是打完互不来往,不会有人能吵过她对仲雪女的深仇大恨。
文婧拉着姜菱问了许多刘建设家里的事,既不是刘建设的同事,又不是亲戚邻居,她听到的八卦都不知道传了多少手,早就变了味。
如今能逮到个亲身经历者,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姜菱。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她才依依不舍地放姜菱回到座位上。
下一节课间,她又来找姜菱。
姜菱知道、见到的事情都被掏了个干干净净,她才大发慈悲放过姜菱。
结束前不忘给姜菱画饼,“让你来钢铁厂当会计不太实际,我看看家里亲戚朋友的单位有没有在招工,其实你也不要把目标定得那么死,除了会计,别的岗位也不错。”
姜菱笑眯眯说,“都可以,我都不挑的,之所以选择会计,是因为从前做过有经验,我觉得会很快上手。”
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些同学们都是会计,当然是更方便提供同类型的招聘消息。
“姐姐要是有更适合我的岗位,我也是愿意的。”
班里已经有一位同学告诉她招聘的消息,虽然不太合适,姜菱还是挺高兴的。
放学以后,蹦蹦跳跳地去篮球场找陈向阳。
在人群中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那个大高个。
人常说傻大个傻大个,这一点不假。
陈向阳身高一米九,属于是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的个子。
明明篮球场里的男孩子全是从前跟陈向阳一块玩的,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陈向阳。
姜菱生的明眸皓齿,站在篮球场边上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不常在周末来打球的人还以为这是学校里的大学生,是在球场边上等对象。
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能有这么漂亮的对象,顿时心中嫉妒,想知道是哪个学院的学生,要去他们学校跟老师举报。
没在球场能看见陈向阳,姜菱在思索他是不是上厕所了,还是有别的意外。
篮球场是姜菱跟陈向阳约好的地方,她如果走开,更好跟他岔开就坏了。
正考虑要不要坐下等陈向阳回家的时候,经常跟陈向阳打球的一个小伙子小跑过来,她记得这人叫萧山。
还没等他走到跟前,姜菱脸上先扬起笑脸,“同学,你知道陈向阳去哪儿了吗?”
萧山被这笑容晃了眼,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有个女同志来找,陈向阳就跟着他一块离开了。”
女同志?还一块离开!
姜菱心中顿时燃起了八卦之魂,“女同志?长了什么样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他们关系很熟吗?”
问完就觉得可能性不大,陈向阳是个缺心眼,脑子里天生没长那根弦,八成有事她曾经帮过的什么人。
“那个女同志比我们大一些。”萧山伸手在自己肩膀的位置比画了一下,“那女同志大概这么高,不胖。他们好像很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回答姜菱的间隙,他跟身后同学摆摆手,叫他们继续打球。
“他被什么原因叫走的,你知道吗?”
萧山摇摇头,“我不清楚,那个女同志叫了他的名字,对他摆了摆手,他就跑过去了。”
姜菱尤不死心,“他离开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们,他要去哪里,或者让你们转达给我什么话?”
“他离开得比较匆忙。”萧山委婉说道。
那就是没有给她留言了。
姜菱心里把陈向阳骂了无数遍,这个缺心眼,不管跑去做什么,都应该给她传个话,叫她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可能是怕她尴尬,这好心的小伙子主动提出道,“我陪你一起在这里等吧。”
这多麻烦人家啊,姜菱赶紧说不用,“我在这边站着就行,你继续去打球吧。”
萧山在另一边坐下,“打了一下午,刚好要歇一歇。”
长椅是学校的公共场所,姜菱不能不许他在长椅上休息,更何况两人之间隔着非常宽的安全距离。
姜菱坐在长椅上四处张望寻找某个大傻子,就听见身边人突然发声问道。
“陈向阳他好像只有周末才会来学校里,是陪你吗?”
姜菱敷衍回答,“对,我每周来你们学校上课,他怕不安全,总跟着。”
他感慨了一句,“你们兄妹的感情可真好。”
姜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其实我们不是兄妹。”
在姜菱看不到的角度,萧山面色紧张,不是兄妹,难道是?
就听姜菱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是姐弟。”
悬着的心突然松下,他露出招牌小虎牙,“所以你们俩,到底谁先出生。”
“当然是我了。”
陈向阳看着老,其实年纪很小,这是因为他从前经常帮家里做农活,被晒的缘故。
“看不出来,看起来他的年龄比你大好几岁。”
别说是跟姜菱站在一块了,陈向阳就是跟年纪更大的宋观书站在一块,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他是带着家里的缺心眼兄长出门艰难讨生活。
姜菱坐在这里有点饿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第96章 第 96 章 今天是怨夫宋
等了半晌, 天越来越黑了。
球场上的大多数学生都吃饭去了,球场上空荡荡的。
萧山人不错,他同学都去吃饭了, 他还好心陪着姜菱一起等人。
姜菱的火气有点大, 她不停告诉自己再等半小时, 一直等不到她就回家。
萧山也说,“不然你先回去吧, 我在这里帮你等他, 他要是已经回家,你一直在这等着也不是办法。他要是回到球场来找你, 我帮忙告诉他你已经回家了, 不会出现信息差。”
真是个贴心的小伙子啊。
姜菱不好意思叫一个陌生人做这种事情,“我自己等吧, 你也去食堂吃饭,你的时间很宝贵,不要耽误你的时间了。”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只小狗, “没关系,我等一会儿没等到就回宿舍去了,刚巧今天没什么事,傍晚天气冷,你赶快回去吧。”
两人正推脱间, 陈向阳一脸傻笑地回来了。
姜菱和气地同萧山告别。
十一月初, 北城已经很冷了, 姜菱一直在等陈向阳,灌了一肚子的风。
看见他心中有气,当着外人的面却不好发怒。
“走吧, 先吃饭再回家。”
姜菱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一眼,这个时候宋观书应当已经吃完饭了。
自从上次姜菱和陈向阳吃火锅把他给忘记了,姜菱就跟宋观书说了,叫他晚上吃饭的时候不用等他们俩。
听到姜菱说吃饭,陈向阳不敢去看她,“那个,我已经吃完了。”
“你吃完了?”姜菱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八度,引得路人频频转头看她。
陈向阳嘿嘿笑道,“正好赶上了,就顺便吃了口饭。”
他赶紧继续说道,“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这还吃什么,完全没有心思了。
带着一肚子气,姜菱回家以后忍不住对宋观书告状,“今天下午,陈向阳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在篮球场等了他好久,他跟女同志在一起吃热饭热菜饱了,我喝了一肚子的西北风,也饱了。”
陈向阳心虚地直傻笑,“下次一定不会了。”
宋观书揉了揉姜菱的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知道这俩人要在外面打牙祭,他已经吃过了。
“有什么饭,随便给我热一点就行。”
宋观书做饭的时候,姜菱气呼呼地跟在他身边,“你都不知道,我在冷风里等了他多长时间,这厮不仅让我等了小半天,还跟别人吃完饭了。”
宋观书手脚麻利地烧火作饭,“别气了,那女同志跟他什么关系啊?”
姜菱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对哦,她原本最关心这个问题。
后来因为太过生气,都忘记了。
她用审问犯人的语气说道,“那女孩子是谁,跟你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一块吃饭,认识多久了,如实交代。”
一米九的糙汉子一脸羞涩,“就是普通朋友。”
不解释还好,他说完普通朋友,姜菱觉得这关系可能没有那么普通。
她跟宋观书对视一眼,“普通朋友会让你抛下我去吃饭?”
“在学校里突然遇见了,她说要请我吃饭,我就去了。”
姜菱哦了一声,“对方是北城大学的学生,还是去学校办事,偶然遇见了你?”
“都不是啦,是学校的老师。”
听到是老师,姜菱心中失望,“是老师啊。”大学老师,必然看不上陈向阳的。
作为朋友,自然觉得他不比别人差,却不得不承认,放在婚恋市场上,陈向阳的条件很差,世俗眼光里,他的家世学历样样不如人。
就连唯一拿得出手的人品,对于他未来妻子来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喜欢管闲事帮助别人的丈夫,意味着她在婚后可能会陷入各种张家长李家短的事端之中。
“比你年龄大很多吗?”
姜菱想,要是比陈向阳年龄大很多,或者是离异带孩子,这俩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大很多吧,她应该跟哥年龄差不多大。”陈向阳否认,“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姜菱简直没眼看,这人周围全是粉红泡泡,还说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就算现在还没成,陈向阳肯定有那种意思的。
“她结婚了吗?有孩子吗?”
“不知道,她没说过,她说住在宿舍里,应该没有吧,我下次问问她?”
姜菱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无力感,随他去吧,年轻人受点情伤不是坏事。
她这人好奇心旺盛,即便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瞎掺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陈向阳就讲述了两人一起遇到骗子的事儿,他心有余悸说道,“多亏她当时跟了过来,要不然我就惨了。”
“那伙骗子最后抓到了吗?”
“抓到了,第二天我去找婉月姐,我们一起去派出所的时候,刚好她也在派出所报警,她人还挺好的。”
那就是说佟婉月她见过那个姑娘了。
姜菱打定主意,下次见到佟婉月的时候,好好问清楚情况。
姜菱一边吃面一边问,“除了人好以外,她还有什么优点呢?”
陈向阳不假思索回答,“她可聪明了,比哥还聪明。”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去看宋观书的神色。
宋观书并没有因为陈向阳拿他作比较而生气,他神色无恙。
平静说道,“既然对方是大学老师,想必应该很在意学识,想要跟她有更多的共同话题,你就应该认真读书。”
姜菱暗中给宋观书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因材施教,还是你会。
一提到要上学,陈向阳顿时头大如斗。
但是他没有说不。
宋观书继续平静说道,“我这几天看了一些资料,你以后白天就去纺织厂那边的小学上课,我已经跟那边的老师说过,他们听说你有这份决心,愿意破例收你,你明天去考试,测试一下如今的水平,老师会根据你目前的情况安排你入学。”
陈向阳已经将近二十岁,让这个年龄的人进入小学读书,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宋观书是利用钞能力把陈向阳给砸进去的。
陈向阳愣住,什么决心,他怎么就有决心了?
“我,跟着一群孩子读书?”
姜菱吃完了一碗面,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想跟人家有很多的话题能聊吧。”
宋观书翻出了一套小学三年级的课本,叫他先拿回去看。
“要是觉得跟七八岁的孩子一起读书丢人,就尽量快点学习,早日提升自己的水平,尽量跟十一二三岁的孩子一起读书。”
陈向阳是真的不喜欢读书,他还想要再抢救一下,“哥,我得给你和桂哥当小跟班啊,没有我,你们岂不是会失去很多快乐。”
宋观书不留情面地说道,“当跟班不能要大字不识一个的那种,你先好好上学吧。你不用担心钱的事,你之前还有一些工资在姜菱这里没有给你,她会一个月给你一些钱用作生活费。”
他顿了顿又说,“至于你父母那边,如果你能在年后抱着毕业证给他们看,他们一定比收到钱还高兴。”
看着陈向阳抱着书本远去的背景,姜菱忍不住感慨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长远。”
两人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唯独陈向阳本人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隔天,姜菱自己去上学的,宋观书要带着陈向阳去参加考试。
当天晚上,姜菱就知道了陈向阳的真实水平,果真是小学三年级的水平。
多亏现在小学期间,英语不是必修科目,不然的话按照陈向阳还得去一年级重新学英语。
语文数学日常生活中都能够用到,他还能蒙对一些,不至于完全不会。
前些天给陈向阳报名的扫盲班课程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至此,陈向阳白天晚上都得去上课。
白天的时候跟一群年纪比他小的娃娃一起上课,晚上跟一群跟他爷奶差不多年龄的中老年人一起上课。
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同龄人聊天。
姜菱觉得他白天晚上都要去上课,人一直在连轴转,十分辛苦,就跟宋观书说,“既然白天都去学校上课,不然晚上就别让他去扫盲班了,怪辛苦的。”
把陈向阳晚上的课程给取消了?
这当然不行。
宋观书正色说道,“不经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你以为心疼他,实际上是害了他,咱们也是想让他能够赶紧进步,不然怎么能配得上大学的老师呢。”
姜菱沉默了,她觉得宋观书说得很有道理。
怪只怪陈向阳这货从前不知道好好学习,在最该学习的年纪选择了疯玩,现在就只能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追回来。
人只要有一颗努力上进的心,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晚。
于是,陈向阳周一到周五,从早上到晚上,没有片刻的休息时间。
只有周六周天能够放松。
没有陈向阳在身边碍手碍脚,这一段时间,宋观书的心情不错。
不过他这段时间也很忙,白天几乎都在外面忙,晚上倒是能够按时回家。
一大早,姜菱和宋观书被一阵鞭炮声吵醒。
宋观书已经起身穿衣服了,姜菱不上班也不上学,还能在被窝里赖一会儿。
姜菱每天在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在意说道,“后头老李家,小儿子今天结婚。”
宋观书顺口问,“你去吗?”
“不去啊,咱跟他们家又没关系。”
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新郎很早就出门迎亲,宋观书站在窗口,看着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语气颇有些幽怨。
“真羡慕他们,有这么热闹的婚礼。”
第97章 第 97 章 今天是震惊小宋
“怎么会?”姜菱反驳, “在全厂面前结婚,让厂长给证婚。”
堪称大型社死现场。
姜菱认真说,“真的, 再往后几十年都不会再有这么热闹的婚礼了。”
他轻声问道, “那你喜欢吗?”
姜菱反问他, “你喜欢吗?”
“你喜欢我就喜欢。”宋观书笑眯眯说。
姜菱握拳举起手放在宋观书的唇边,“请正视我的问题, 不要回避, 站在台上听丁厂长发言的时候,你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宋观书眼神温和, 落在姜菱脸上, 他刚要开口,就被姜菱一声威胁压了回去。
“不许撒谎哦。”
他笑得无奈又纵容, “不是你想要听的答案,你就会觉得是撒谎,这对我来说不公平。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想要听什么样的答案。”
宋观书下意识想要回避当初的心理活动, 不想叫姜菱知晓他从前那些丑陋的想法。
在面对姜菱的问题时,选择了顾左右而言他。
“宋观书,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真诚了。”又或许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