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笛:“知道啊,物体表面越粗糙,所受的摩擦力越大嘛。”
【我可太知道了好吗!所以很多套子都喜欢做成特殊的表面纹理,比如凸点的螺纹的颗粒的,越是凹凸不平,做的时候女方会越有感觉,就是这个物理原理嘛,我懂我懂~】
柏江忻:“……”
想多了,什么纯情小白兔,还是那个好色土拨鼠。
他无奈一叹,勉强讲完力学的题,进入到下一个电学题。
是个判断题,向笛做错了,柏江忻把公式写出来,给她讲解:“交流电路中,电流虽然会受到频率影响,但是要根据情况来——”
他得出结论:“所以不一定频率越高,电流越大,这句话是错的。”
向笛哦了声。
【那些小说简直就是乱写嘛,什么小玩具的震动频次越高,电流就越强,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柏江忻:“……”
什么小玩具?
不管是什么玩具,她那个都是物体震动,他现在给她讲的是电流频率,请问这是一种概念吗?
对学霸而言,明知道一个人进入了思想误区,却没法出声纠正,这是最难受的。
柏江忻闭了闭眼,来到下一题,结果下一题是有关变压器的原副线圈题。
跳过,谁知道她会不会又从绕线想到什么捆绑play。
结果一道跳一道,最后连柏江忻都觉得这张物理试卷上就没几个干净的题。
向笛眨眨眼:“剩下的题都不讲了吗?”
“待会儿再讲。”柏江忻说,“换别的科目。”
“好吧。”向笛很听话,开始翻卷子,“那讲生物?”
“待会儿再讲。”
谁知道她会不会问什么有关遗传定律的题,然后又乱七八糟地想一堆。
生物居然也不讲啊,向笛挠挠脸:“那……讲数学?”
数学应该安全,柏江忻点头:“来吧。”
数学题都是直来直往,确实没什么她那个黄脑子可以发挥的余地,顺利讲了两道题后,向笛说自己有两道圆锥曲线题不会。
她那张试卷上的圆已经被她画了,柏江忻直接在草稿纸上重新画了个圆。
毕竟不是数学老师,这个圆画得不是很标准,有点强迫症的柏江忻又重新在旁边画了一个。
这一道题顺利讲过去了,下一道圆锥曲线题给出的图形是竖椭圆,柏江忻又接着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竖椭圆。
刚画好,柏江忻自己都沉默了。
那个竖椭圆的下面一点,就是两个稍微小点的正圆形。
这谁要能不想歪,真的能给他颁一个诺贝尔纯洁奖,实至名归。
向笛是肯定没资格拿这个奖的,果不其然,她表面上不动声色,睁着一双明亮又无辜的杏眼,内心已经在呐喊。
【哇塞,他画了个J8!】
柏江忻:“……”
死手。
偏偏向笛什么都不说,柏江忻也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在那根…不对那个椭圆上画辅助线给她讲题。
最后圆锥题终于讲完了,柏江忻再也不想画圆了。
好在接下来的题还都算顺利,就剩下生物和物理题,柏江忻借口说自己讲累了,明天吧,反正后天才模考。
向笛语气关心:“那你要不要喝点儿水啊?”
柏江忻嗯了声。
他拿出水瓶,拧开瓶盖,仰头斯文地喝了几口。
不对劲。
他喝水的时候,她怎么这么安静?
向笛悄悄盯着柏江忻喝水时上下游移的喉结,以及喉结上那颗跟随着一起动的痣。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但男人的第六感准起来的时候也是没谁。
【他喝水的样子好干脆好性感哦,喉结一上一下的。】
【不知道他喝我下面的水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帅呢。】
……他就知道,还好有心理准备,不然又像上次一样被呛到。
柏江忻轻咬瓶口,转头睨了她一眼。
向笛被他这复杂的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冲他干笑:“喝了水嗓子好点儿了吗?”
柏江忻收好水瓶,淡淡说:“没好。”
“啊,那你要不再喝点儿水?”
“喝矿泉水没用。”
“那喝什么水有用?”向笛不解,“蜂蜜水?柠檬水?还是电解质水?”
柏江忻冲她勾勾手指。
向笛不疑有他,真以为他有什么治嗓子的独家水秘方,乖乖地把耳朵凑过去。
看着她泛着粉色的柔软耳朵,柏江忻眸色一暗。
“喝你的水。”
第46章 攻略第四十六天被她给带坏了……
向笛的耳朵被他的呼吸声刺挠了一下。
她现在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柏江忻在跟她开黄腔。
但是她又没有证据,只能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眼是眼鼻是鼻的,帅得很客观,但除了帅,向笛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的表情很从容,脸上丝毫没有心虚或调笑的表现,好像真的只是在说喝水而已。
向笛咽咽口水。
……果然还是自己的思想太猥琐了吗?
也是,肯定是自己想多了,柏江忻怎么可能会跟她开黄腔呢,他那么高冷正经的一个人。
向笛在心里深刻反思自己,不要因为你内心猥琐,就把全世界的人都想的和你一样猥琐OK?世界末日到了,柏江忻都不可能会跟人开黄腔的。
但是向笛又有点不死心。
就算他说的不是她一瞬间想到的那个意思,他说要喝她的水,这也很暧昧了吧?
向笛还在那儿头脑风暴,忽然听见身边人的一声轻笑。
柏江忻问她:“你在想什么?”
向笛的脸唰一下红了。
“……没想什么。”
千万不能暴露了,这个时候最好的逃避方式就是装傻,她弱弱道:“我的水应该没那么神奇吧,不都是和你一样的矿泉水么。”
柏江忻却说:“我不要你的矿泉水。”
不是她的矿泉水?向笛懵了:“那你要什么水?”
“你还有什么水吗?”
可能是他一本正经的清淡语气下真的带着某种引导和循循善诱的成分,故意把她往不纯洁的地方引,也可能是她的内心深处压抑了太久,她对他太有想法了,这种想法终于有点隐忍不了了。
向笛深吸一口气,不管了,管他是什么意思,反正她就是这个意思。
她要跟他搞黄!
向笛试探道:“……口、口水?”
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迈出了里程碑式的一步,正在心里为自己放礼炮时,柏江忻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高岭之花被调戏了后的羞愤和恼怒,反而迅速接过她的话,并且反问她。
“你还有别的水吗?”
什么意思?口水他还嫌不够刺激?
……他是不是没get到她在开黄腔啊?
他肯定没get到,不然他不会这么问,这样一想,向笛咬唇,脑子里顿时有了个坏主意。
她的水可多着了,什么口水泪水汗水啊,还有只会在特定情况下才会分泌的乳水和阴水……
原来玷污高岭之花的感觉这么刺激,向笛抿了抿唇,说:“有,说出来怕吓死你。”
“你说。”
“我不说。”她卖关子,“我说了你也不敢喝。”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喝?”
向笛挑了下眉:“你敢喝?我这水可不好喝哦。”
据她所知,应该带着一股咸粘的涩腥感。
柏江忻也跟着她,轻轻挑了下眉。
“你怎么知道不好喝,你喝过?”
他的语气淡定得就好像在问她有没有喝过普通饮料一样。
架不住向笛自己心里有鬼,她一愣,语气顿时变得支吾:“……我没喝过。”
柏江忻嗓音一低:“
那你给别人喝过吗?”
向笛睁大眼,想到了某些不得了的事,脸几乎是瞬间升温。
于是她更加结巴了:“……没有啊。”
“那要是我想喝的话,你会给我喝吗?”
向笛的脑子轰地一下麻了,总算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了。
柏江忻还在问她:“给我喝吗?”
向笛受不了了,她重重闭了下眼,抓起桌上的试卷一把盖在脸上,用蚊子的声音说:“你要喝什么呀你……”
“我怎么知道我要喝什么?你又不告诉我。”
他隔着试卷问她:“不会是什么坏水吧?”
【你才是坏水!我这可是琼浆玉露!】
隔着试卷,看不见他的脸,向笛的胆子又大了一点,她咬咬唇,明明已经到临界点,却还是要硬撑,用软糯却不服气的声音说:“……就是坏水,你喝不喝?”
说她胆子小,她有时候胆子又惊人的大,都已经害羞成这样了,居然还不死心,想调戏他,说她胆子大,她又要拿张试卷挡住脸,都不敢看他一眼。
灯火通明的教室里,前后左右都有人,就连老师都还在上面坐着,教室一直是上课学习的地方,柏江忻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坐在教室里,和一个女孩子,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各怀心思地挑逗对方。
但凡一个不小心,声音没控制好,就会被周围的谁给听见,他不应该继续下去,但又对这种刺激的感觉很上瘾,不想轻易结束,也不想轻易放过她。
喉间一热,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刚刚已经喝了好几口水,却也解不了他的渴,不知道到底什么水才能彻底解渴。
……他真的是彻底地被她给带坏了。
“喝。”柏江忻用漆黑的眼眸看着眼前的人,仿佛想盯穿那张碍眼的试卷,“只要你有那个胆子。”
只要她有那个胆子,在他面前张开腿,让他好好尝尝她的琼浆玉露究竟能不能为他解渴-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向笛如释重负,把试卷往自己课桌上一丢,跟王思辰说下节课我们换回来。
王思辰还在请教周林箫有关英语语感的问题,而且周林箫可比柏江忻和蔼可亲多了,他还有些不舍得换回来:“你下节课不坐我那里了啊?”
天知道最后的那几分钟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向笛说:“……不坐了,我题目都问完了。”
王思辰也只能起身:“行吧行吧。”
座位刚被王思辰坐过,向笛打算让椅子先放着散散热,她也正好去上个厕所。
王思辰回到自己的座位,对柏江忻调侃道:“你怎么也没挽留一下人家?”
柏江忻正在笔记上誊抄整理刚刚没能给向笛讲完的题,闻言连头都没抬一下。
“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挽留?”
王思辰好笑:“你对人家干什么了?把人家吓跑了。”
“你应该问她对我干什么了,导致她心虚,畏罪潜逃。”
柏江忻语气平静,王思辰却眼睛一亮。
“她对你干什么了!”
“跟你无关。”
手上的水性笔被一把抢走,柏江忻终于抬头:“干什么?”
王思辰语气不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特别没劲吗?你就是因为这样,咱们班才只有班长跟你玩得来,柏江忻,你知道跟你做同桌,每天用热脸贴你的冷屁股,我每天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吗?”
说着他还假惺惺地抹了下眼泪。
“是吗?”柏江忻淡声说,“抄我试卷的时候没看你有多大的心理压力。”
王思辰心里一虚,用笔指着他说:“……你就是这里特别没劲,嘴上不饶人,上嘴唇碰下嘴唇能把自己毒死,恶言一句六月寒听过吗?向笛能受得了你这样跟她说话?”
柏江忻:“她又没有放下碗就骂娘,我为什么要对她这样说话?”
王思辰噎住,平时巧舌如簧,居然被柏江忻怼得说不出话来。
这人平时看着话不多,但一开口能把人气死。
王思辰心里憋得慌,又不敢真怼柏江忻,毕竟以后还仰仗着抄人家试卷。
于是他只能在嘴上重复嘟囔:“……没劲,柏江忻,你这人真的特别没劲。”
柏江忻:“我不需要你觉得我有劲。”
知道他跟叶旻嘉关系最好,王思辰醋味上来,说话颇有些阴阳怪气:“是是是,只要班长觉得你有劲就行了,谁让他是你唯一的好兄弟呢。”
柏江忻从他手中拿回自己的笔,悠悠道:“跟他没关系,向笛觉得我有劲就行。”
王思辰愣了下,哦对,差点忘了,现在班长都得排第二了。
他切了声,故意说:“你这话真的很有歧义知道吗,什么叫向笛觉得你有劲就行,你对她要使什么劲……”
本以为柏江忻肯定会皱眉,然后像往常一样,冷着脸讽刺一句“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结果这次他非但没皱眉,反而微微笑了,说了句不关你事,就没再跟他计较了。
什么时间见过柏江忻这么有凡人七情六欲气息的一面,王思辰看到他笑,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被鬼附身了,那就是柏江忻被鬼附身了。
天塌了,就连柏江忻都不反感搞黄了,究竟是哪个天杀的带坏了他?
现在全班唯一思想纯洁的,怕是就只剩下一个独苗苗向笛了。
向笛,你可要撑住,现在这世道,互联网鱼龙混杂,找一个思想纯洁的高中生真的太不容易了-
向笛真的撑不住了。
一下课她就往厕所跑,结果晚自习女厕所居然还要排队,又站着等了老半天,才进入到隔间。
刚刚没下课的时候,就一直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现在低头一看,果然泥泞一片。
向笛重重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是,本以为可以利用跨服聊天这一招,小小地调戏一下柏江忻,结果反被他给调戏了。
关键是人家压根就不知道她的坏心眼,真的以为她有什么好饮料喝,她倒好,把自己玩了进去,大晚上的在教室里就腿软了。
……明明才决定要做一个正能量的纯洁小女孩,到高考前都不能再乱想那些东西的。
脸和脖子都烫得要命,向笛蹲在厕所单间里,也不顾外面还有同学在排队等着上厕所,一头埋进胳膊里怀疑人生。
想在厕所里一直躲着,然而上课铃响了,向笛还是得回教室。
她刚回来,柏江忻就听见她骂了一句:【臭老公!】
接着又听到她在心里骂他是什么上天专门派下来勾引她的狐狸精,连呼吸都在勾引她,害她光天化日之下腿都软了,简直就是祸国殃民的男狐狸精,而她就是那个可怜的纣王,被妖孽迷惑,从明君变成了昏君。
柏江忻:“……”
贼喊捉贼,这些话全部反弹给她。
一整节晚自习上,向笛一边整理错题本,一边骂自己把持不住。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自己都看过那么多黄书黄漫了,什么大荤大肉没吃过,怎么一到柏江忻这里,不过是跟他聊了几句少儿不宜的话,都没有什么肢体接触,为什么她就能敏感成这样。
离她不远的柏江忻都听不下去,捂着额头,简直哭笑不得。
归根结底到底是谁先开始的?他不过以牙还牙,倒成了他的错了。
她在心里喊:【全
是柏江忻的错!】
向笛恨恨地想,她那么喜欢他,一见到他就心跳加速,他还说什么喜欢她,要追她,害得她这一天都有些恍恍惚惚的,今晚还故意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惹她乱想,她没反应才怪。
她在草稿纸上写上bjx三个字母缩写,只是这一次不是用以往那种小心翼翼的少女心态写的,而是重重地写,然后再重重地把它全部涂黑。
【不过就是脑子比较聪明穿衣品味也不错,又颇有姿色性格也很高冷酷哥方方面面都完美符合我的择偶观和性癖罢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你凭什么让我这么为你神魂颠倒?!】
柏江忻:“……”
他该说声谢谢夸奖吗?
手都划累了,向笛丢下笔,一头倒在课桌上。
这以后可怎么办,以后岂不是他都还没进来,人还在门口磨蹭,只要他在她耳边说几句污言秽语,她就会迫不及待地缴械投降水流成河。
【让我心神不宁你就高兴了是吧,让我魂不守舍你就高兴了吧?……柏江忻你这个狐狸精。】
高兴。
柏江忻挑着眉想。
他喜欢她为他神魂颠倒,最好是每分每秒心里都在想他。
谁让某些人总在脑子里想那些,她也应该知道一下她自己平时想的那些,听在他的耳朵里到底有多惑乱撩人。
真要论谁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程度更深,柏江忻觉得她才是最应该被骂狐狸精的那一个人,她才是那个最会蛊惑人心的狐狸精-
晚自习一结束,向笛拉着梁芊芊直接跑了。
回到家好好睡了一觉,到第二天来学校,她状态好了很多,不过面对柏江忻的时候,眼神还是有点躲闪。
柏江忻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把昨天没给她讲完的那些题都整理好了一份笔记,拿给她参考。
昨天辅导了她一整节课,他大概也摸清楚了她哪些知识点比较薄弱,于是他不但把她不会的那些题都给她写了一遍详细的答案解析,还针对她的薄弱部分,给她另外弄来了一些针对题,让她用来巩固知识点。
看着这些整理详细的笔记,关键是字迹还好看工整,昨天还骂人家是男狐狸精的向笛这会儿又觉得有些愧疚。
虽然自己是被追求的那一个,但也不代表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人家的服务,向笛很讲礼貌地对他说了声谢谢,又在心里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柏江忻压根就没生她的气,之前或许还会对她心里的那些糙话鬼话有点反应,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他早脱敏了,甚至现在一看到什么容易想歪的东西,都不用等她说,他先想到了。
不过柏江忻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她心里所想都是她个人的自由,他不能去干涉,既然干涉不了,那就索性换成他去习惯和理解。
“好好复习,明天就考试了。”柏江忻说,“除了那些错题,你把这些题也做一下,如果还有不会的,再来问我。”
向笛听话点头:“嗯嗯。”
等柏江忻一走,她才在心里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昨天只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他什么都不知道。
向笛其实是一个想法特别多的人,所以她真的很怕被人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有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甚至会窜出一些很奇怪很阴暗的想法,每当这些阴暗的想法冒出头时,她都会下意识地恐慌,自己想的这些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吧。
不过短暂的恐慌过后,向笛又会很快放心下来,世界上哪有那么玄乎的事,肯定不会有人知道的。
【还好我每天想的这些,都不会有人知道,不然我也太社死了。】
【要是柏江忻知道我每天都在意淫他,我真的别活算了。】
她庆幸的语气很欢快,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柏江忻知道不是。
原本舒展的眉轻蹙,悠闲转笔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柏江忻侧头看她,只看到她低着头,认真乖巧地在写他给她布置的那些题。
事实是他什么都知道,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柏江忻想到爷爷,忽然有些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忍了一辈子,都坚持没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妻子。
他和爷爷能够互相理解,爷孙俩之间的感情也不错,可其实他和爷爷上一次的身体接触,已经是在他上小学的时候了。
柏江忻有不想让爷爷知道的秘密,爷爷也有不想让他知道的秘密。
都说人和人之间相处需要坦诚,可真的坦诚到彼此间没有任何秘密了,又未必能接受得了。
向笛今后在他这里将不会有任何秘密,而他却要对她保守一辈子的秘密,这对她来说很不公平,可他也只能做出和爷爷一样的选择。
柏江忻平静地想,就算她再喜欢他,倘若她知道了,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吧-
全市一模考试的考场座位安排,在周三的下午,终于姗姗来迟地对高三全年级进行了公布。
以往的考场座位安排,基本上都是按照学号或者成绩档位排,这样负责安排的老师工作也能轻松一些,但是这一次按照高考流程来,所以考场座位安排全部打乱。
向笛对考场没什么要求,她只希望能有人跟她被分在一个考场,这样有人陪着一起去考试,考完了也可以一起回教室,会不那么孤单。
考场座位的安排表被投屏在白幕上,向笛仰起头,瞄了眼自己所在的考场。
记下了自己的考场号后,她立刻问旁边的人,谁跟她被分在了一个考场,等考试的时候可以一起去。
结果问了一圈,好像就她一个人被安排在了那个考场。
向笛一拍脑袋,完了,这下要独自奔赴考场了。
叶旻嘉看了眼投屏,忽然惊喜地说:“哎,你不是一个人啊,你跟柏江忻不是在一个考场么。”
向笛瞬间瞪大眼睛,往屏幕上一看,还真是。
太好了!!!
明天不但可以跟他一起去考场,考完了还可以跟他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最重要的是,她如果考累了,还可以看一看他缓解考试压力。
全年级前五十名,我来了!
与此同时,柏江忻也从屏幕上看到了自己和向笛被分在了一个考场。
他看过去,向笛也正期待又紧张地看着他,客气地问他:“那个,明天考试,我们可以一起去考场吗?”
她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跟他自然的对话,她到底是喜欢他还是怕他?昨天跟她开的那些黄腔全都白开了,睡了一觉,现在又被打回原形。
柏江忻只能说:“可以,但你跟我说话不用那么客气。”
向笛立刻说:“哦,好的好的。”
柏江忻从心底叹了口气,心里骂他骂得可欢,一面对他,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他现在很怀疑,就算他们以后熟悉了,之间的对话也会是这样,他说:你好,有空吗,做个爱。
然后她说:哦,好的好的,我有空的。
而向笛完全不觉得对自己喜欢的人态度客气一点有什么错,她可不信奉什么打是亲骂是爱那一套,跟柏江忻分在了一个考场,她现在正乐得在心里哼歌,但跟向笛分在一个考场,柏江忻哼不出歌。
不是担心她会考不好,而是担心他自己。
他和向笛的生物链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效,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全年级大考期间,被安排在同一个考场,也就是说,在考试期间,他随时都能听见她的心声。
柏江忻叫她:“向笛。”
向笛看他:“什么事啊?”
沉默数秒,柏江忻似乎在琢磨措辞,但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委婉的措辞来,于是他眼一闭,心一横,干脆直接地说:“你考试的时候专心一点,不要想一些跟考试无关的东西,可以吗?”
第47章 攻略第四十七天生理性喜欢
其实柏江忻说这句话,已经做好了被向笛怀疑的准备。
他想过委婉一点说,比如提醒她考试的时候专心一点,不要走神,对于高压学习状态下的高三生,大脑长期处在紧绷状态,学习走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他最后没这么说,而是几乎用明示的语气告诉她,他知道她在考试的时候习惯想些什么。
或许他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想跟爷爷一样 ,只为了让自己的世界不再孤单,而选择永远牺牲掉对方的隐私。
但是向笛没懂他的意思,她压根没想到他会有这种能力,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她甚至想是不是自己的表情出卖了自己,才会让他察觉到,她做题的时候确实偶尔会走神。
【难道是我平时意淫他的时候下意识流口水了?!】
她没懂。庆幸的心情远大过失望,柏江忻说:“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考试的时候专心一点。”
向笛恍然一笑,点头:“嗯嗯,我会的。”
【这我哪能控制得住,有的时候忍不住就走神了啊……】
她在心里嘟囔,不过面上还是装得一副听进去了话的乖样子。
柏江忻知道这简单的一句提醒根本没用,除非他愿意明说。
可刚刚那一秒钟的庆幸骗不了自己,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告诉她事实,绝不会用这么胆小的方式。
而向笛对此毫无所知,她只知道自己太幸福了,因为和喜欢的人分在了同一个考场,明后两天,她都可以一直见到柏江忻。
到下午,她做完了柏江忻给她布置的题,又拿过来找他请教。
向笛问得有些忐忑:“我算对了吗?”
她希望自己全都做对了,这样能够在他面前表现一下,如果能得到他一句夸奖那就更好了。
但事与愿违,柏江忻检查了一下,说:“错了两道。”
向笛失望地啊了一声。
“解题思路是对的,但是你公式错了。”他说。
向笛赶紧去看,发现还真是,自己有两个公式代错了。
好低级的错误,果然越是期待做好一件事,就越是做不好,向笛叹气。
【好可惜,只要细心一点就能全对了,说不定他就会夸我了。】
柏江忻说:“你已经很棒了。”
向笛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什么?”
她眼睛很亮,等看了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看他的眼神太激动,又慌忙眨了下眼。
柏江忻语气平静:“思路是对的,下次只要再细心一点,这种题型以后就难不倒你了。”
向笛:“哦哦。”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我想听你夸我棒……】
柏江忻不是反驳型人格,但也不是赞美型人格,他很少关心别人的需求,习惯了高高挂起事不关己,到今天,才发现赞美比反驳难,夸人的话说出来,对他来说比气人还要难。
他又补充:“昨天只教了你一遍,你今天就学会了举一反三……很棒。”
向笛嘴唇往里抿,依旧不动声色地哦了声,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他真的夸我了耶。】
【好幸福。】
【嘿嘿嘿嘿嘿。】
接着向笛好像有了无限的动力,把写错的步骤划掉,又重新把题目算了一遍。
她写得很认真,握笔的姿势有点紧,摁在笔杆上,压红了圆润的指尖,睫毛低垂,只露出一个小小的鼻尖,以及微翘的唇。
他们学校没有女生必须剪短发的规定,向笛的头发留得很长,总是扎成一个丸子,在学校她几乎从不散发,柏江忻也没见过几次,只记得她的头发有些自然的微卷,每当散下一头长发的时候,显得发量多又蓬松。
她今天扎了一个高马尾,长发乖乖地被束在脑后,清纯简单,只有耳边碎发因为她低头的动作,从耳后溜了出来,黏在脸上,快抵到唇边。
她不痒吗?
柏江忻喉结一痒,盯着她那缕碎发,搭在课桌上的手微微一动,蜷起指弯。
但很快向笛就意识到了,熟练地抬起手把那缕碎发给别到了耳后。
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了柏江忻在看自己,心想是不是自己今天的头发扎得不太好看。
想整理一下头发,但当着她的面,向笛又不好意思表现得自己很臭美,于是只能冲他微微一笑,眼神里还有没丢掉的羞涩和躲闪。
她对他笑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做题了。
空虚的指弯握住了空气,柏江忻静默垂眼。
中午的那一时兴起的纠结好像都没有意义了,最终私欲打败了他,柏江忻想,他还是会和爷爷做一样的事。
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这个人在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后,依旧可以毫无芥蒂地陪在自己身边,那就只好牺牲掉她。
利用他洞悉心声的优势,阻绝掉她将来会离开和厌恶自己的一切可能,将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
即使这对她来说不公平,他也没有办法,柏江忻说服自己,是她先闯进他的世界,是她让他有了私欲。
不仅是夸奖,以后她在心里希望他做的事,他都会去做,只要她不离开他-
全市一模考试当天,天气不错,向笛信心满满地来到学校。
因为是全市一模,老师们都格外重视这一次的考试,毕竟每年教育局的领导们都很爱拿模考成绩来预测今年的全市前几出自哪几个学校。
十四中在全市算不上顶尖的重点高中,但往年他们学校也不是没有出过黑马,而且十四中的老师们普遍都认为,今年的高考状元,大概率要花落他们十四中。
只要柏江忻不出岔子。
陈京华前几天被校长找过谈话,让他好好注意柏江忻的状态,让柏江忻好好考,争取模考就拿第一,陈京华想了想,不想在模考就给柏江忻施加这么大的压力,于是就没把校长的话转达。
眼见着考试时间快到了,陈京华拍了拍讲桌,提醒大家可以出发去自己的考场了。
教室里瞬间想起桌椅呼啦的声音,毕竟是只是模考,大家的心态还是比较放松的,说说笑笑离开了教室。
向笛还在纠结要不要带重点去考场那边,在考试之前再争取时间多看一下,课桌忽然被敲了敲。
柏江忻:“走了。”
向笛赶紧起身:“来了。”
每次大考都是这样,走廊上一片人,比菜市场还挤,每个人都在找自己的考场。
向笛被挤得难受,一边肩膀也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她往旁边一倒,另一边肩膀又撞上了柏江忻的胳膊。
她抬起头,看到柏江忻的脸色非常难看,平时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比较多,现在直接绷着一张脸,紧蹙着眉,仿佛不耐烦到了极点。
“你怎么了?”向笛小心地问,“我撞疼你了?”
“不是。”她这么点儿大的身体,怎么可能撞疼他,柏江忻否认,“太吵了。”
所以他讨厌一切人多的地方。
原来是嫌吵。
吵肯定是吵,毕竟这么多人都挤在走廊上呢。
向笛刚想说什么,她光注意看柏江忻去了,一时没看路,结果迎面就撞进了一个高个子女生的……胸。
女生至少有一米八,目视前方都没注意到有人,低头一看,才发现面前有个萌妹,赶紧关心:“同学你没事儿吧?”
向笛呆呆地说:“……没事儿。”
女生走了,但向笛一直在回味那种柔软的触感。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男频漫画里都喜欢画埋胸了……】
【这感觉也太奇妙了吧,女孩子的胸真的好香好软。】
她还没回味完,突然胳膊被人拉了一下,她被带到了柏江忻的身后。
柏江忻说:“你走我后面。”
比起同性柔软的身体,向笛当然还是更喜欢被柏江忻护在身后。
她偷笑一声,乖乖跟在他后面走。
然而柏江忻护得
了她的前面,护不住她后面,当她又被后面的人挤到,撞到他坚硬的后背时,她鼻头一酸,捂住鼻子。
柏江忻转头看她:“有没有事儿?”
她摇头:“……没事儿。”
就是鼻子有点酸,谁让他的背太硬了,刚刚那个女生的胸,她的鼻子非但不酸,反而还能闻到一股香味。
向笛想到这儿,又开始忍不住回味那个触感。
真是男女不拒。柏江忻走在她前面,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扯了扯唇。
羡慕刚刚那个高个子女生的同时,向笛又想到了自己,在心里叹了一小口气。
【哎,可惜我的胸太小了,bjx要是埋我的胸,绝对不会有那种被扑了一脸的感觉。】
【啊啊啊好可惜,真想让他对我的胸欲罢不能,一天不埋一天不吃就浑身难受。】
走在前面的柏江忻无声叹气。
……他又不是婴儿,断奶期早过了。
真是三两句都能给她拐到高速上,打得人措手不及。
柏江忻忽然停住脚步,后面的向笛没意识到,又撞了上来。
这回撞得不重,鼻子不疼,向笛好奇问:“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没事。”柏江忻继续往前走。
向笛不明所以。
之前载她骑小电驴的时候已经感受过了,只不过那时候他觉得冒犯,所以刻意忽略了她的触感。
刚刚再一感受,其实她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对他来说,她这个大小,也够了。
这样一想,难免思绪就有些涣散,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迎面走过来一个男生。
其实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找到考场进去了,走廊已经不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迎面的那个男生同样也没看路,脚步一绊,直接整个人扑倒在了柏江忻身上。
好在柏江忻比这男生高,身量也比这男生大,才没被男生扑倒在地。
柏江忻扶住男生的胳膊,本来想礼貌道个歉,结果眉头一皱,忽然就把男生给拉开了,迅速和他保持距离。
男生抬头娇羞地瞥了他一眼,低声对他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赶紧走了。
明明只是一出小插曲,谁也没受伤,向笛歪着脖子打量他,却发现他的脸色比刚刚更差了。
向笛:“你怎么了?”
太阳穴旁的青筋猛猛跳了两下,柏江忻没有说话,而是又把向笛拉到了自己前面。
“你走我前面。”他说。
向笛额了一声,才享受了他的服务没几分钟,怎么又变成她为他服务了?
不过向笛也没什么意见,走他前面就走他前面吧,她就当一回护草使者。
不过他好像真的很讨厌跟人肢体接触,平时就连叶旻嘉碰他,她都有好几次看到,他把叶旻嘉的手给甩开。
向笛不由得有些担心,不会以后他们在一起了,他也会讨厌跟她的肢体接触吧?
她对他可是绝对的生理性喜欢,当然了心理上的也有,不过生理上的更胜一筹,要是到时候他不准她碰,她肯定要闹的。
不要啊,她还想跟他亲亲抱抱酱酱酿酿呢。
柏江忻:“……”
她失忆了,忘记他们都亲过了?
反倒是她能不能克服生理上的羞涩,平时离她近一点,她那心跳都能提到嗓子眼,到时候她要是不准他碰,他才要闹。
也多亏了刚刚那个男的,他现在觉得向笛脑子里想的那些跟他的酱酱酿酿,只要不是太过露骨的特殊爱好,已经完全在他的可承受范围内了-
在护草使者的保护下,柏江忻顺利到达考场。
也不知道是柏江忻的提醒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向笛本身就对这种大考态度挺认真的,第一天的头场语文,两个人考得都挺顺利。
语文大部分的时间,向笛都用在了胡编乱造写作文上,柏江忻听着她这里凑一点范文好句,那里编一点名人名言,时不时来个生僻词以彰显自己的词汇量丰富,最后来一个高大上的总结结尾,顺利东拼西凑出了一篇作文。
文笔还不错,挺流畅的,遣词造句也很成熟,应该能拿高分。
柏江忻想,看来平时多看些小说,还是有用处的。
等全部写完,向笛放下笔,给自己捏了捏写酸的手,此时离交卷还有不到十分钟,再检查一下姓名和学号填写有没有错,顺便再欣赏一下自己的绝美作文,刚好到交卷时间。
一场考试下来,向笛根本没空想别的,她不想别的,柏江忻自然也考得非常顺利。
到了下午的数学,数学这次题目出得偏难,柏江忻写完整张数学试卷后还剩半个小时,他一向懒得检查,侧过头,看了眼跟他中间隔了两条过道的向笛。
数学无情,没有给她那个小黄脑袋发散思维的余地,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向笛正在跟几道大题斗智斗勇,皱着眉,在那儿使劲咬笔帽,心里直骂出题老师是死变态。
于是剩下的半个小时,柏江忻就这样一边听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默默记下她那些不会做的题目,解题思路具体卡在了哪一步,以及哪些数学公式背得不熟练。
他打算等所有科目都考完了,再跟她细细讲,争取让二模的出题老师不用再被她骂遍祖宗十八代,帮她积点阴德。
第一天的考试圆满结束,过程比柏江忻想象中的要顺利太多,向笛的考试态度挺认真的,以至于他觉得后面的几门考试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英语考试。
向笛的英语短板在口语上,但高考英语又不考口语,听完听力后,她一路过关斩将,除了阅读理解稍微卡了一下,非常顺利地写到了英语作文。
那么多英语范文岂是白背的,那么多长难句式和高级单词岂是白背的,向笛一看作文题,哦这次我又是cosplay红星中学高三学生李华,我又要给我的外国朋友写信了。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直接起手就是一个万能开头“DearJack,It‘sgreatfultohearthatyou——”
她一边在心里背那些滚瓜烂熟的英语句式,一边下笔如有神,柏江忻听她那自信朗读的声音,都感觉她这次英语要拿150分。
唰唰唰不到十分钟,向笛写完作文,时间还有几十分钟,语文数学没时间检查,英语她终于有时间检查了。
检查到阅读理解题,刚刚光想着做题去了,都没怎么仔细看文章内容,结果一看,讲的居然是非洲大世界的母狮联盟。
文章说的是由几个亲姐妹母狮组成的一个家族,一般一个狮群的统领都是雄狮,其他母狮都是他的后宫,但这个家族很不一样,几个母狮才是统领,一到了交|配的季节,母狮们便到处寻找年轻体壮的雄狮,招募进她们的家族负责撒种,等几头母狮都成功怀孕了,再把雄狮歘地一下踢走。
等生下来的幼崽们长大了,母的留下来继续扩大家族,公的再歘地一下踢走,由他们自生自灭。
又到了一年交|配的季节,母狮们再去找适龄雄狮,然后如此轮回,于是这个母系家族成功靠着去父留子,成为了草原上的第一母狮联盟。
看完第一篇阅读理解,向笛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她将来也要做独立女性,妇女能撑半边天,一定要向这些母狮学习。
颇受鼓舞的向笛在心中默默宣誓。
柏江忻对她要向母狮学习当独立女性没什么意见,只要她别跟那些母狮学去父留子就行。
他英语试卷反正也写完了,听一下她的雌心壮志也挺好的。
向笛看完了第一篇,又来到第二篇,第二篇画风骤变,直接跳跃到了科技方面。
刚刚一群母狮子白嫖雄狮的阅读理解她都没想歪,看完以后还有了正能量感悟,这一篇讲科技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这篇科技文章讲的是一面未来镜子,可以预测人未来的长相。
前面介绍了镜子的一些原理,后面开始举例,说一堆年轻夫妇,妻子患了绝症,想跟丈夫在镜子前拍一张未来的合影,留给丈夫做纪念。
夫妇俩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老去后的模样,不禁潸然泪下,丈夫深情地拥吻妻子的额头,镜子里的老先生也深情地拥吻着老太太的额头。
虽然有编的成分,但总体来说是个挺感人的例子,结果向笛忽然想——
【这镜子还能复制动作?那他们要是在镜子面前do爱,镜子里面老了的他们岂不是也在……哇塞赤鸡。】
柏江忻:“……”
真是什么破路她都能开。
向笛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自己头上。
【要是能看到十年后的bjx就好了,不知道二十八岁的bjx是什么样子,肯定比现在成熟很多,说不定会是那种禁欲系的斯文败类哎,而且必须是戴金丝眼镜的那种!啧啧,笔挺的西装下是一副荷尔蒙爆棚的熟男身体,斯哈斯哈——】
……在斯什么,她是蛇吗?
这一想就有点受不住,后面的题目也不检查了,向笛捧着脸,开始了她的美妙时刻。
【脱下他的西装外套,紧绷的衬衫下是完美的肌肉线条,在薄薄的衣料之下似露非露,然后我就摸遍他的全身,解开他的皮带,哇塞,凸起直冲云霄,一把跨坐上去,激起他一阵闷哼——】
柏江忻捂住额头,画面已经逐渐开始清晰了。
二十八岁的柏江忻在向笛的想象中,气质没怎么变,还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只是整个人身上多了股成熟的气韵,脸部轮廓更深,眉眼间也更冷峻严肃,而且他的鼻梁上,还多了一副金丝眼镜。
那副金丝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挂在他英俊至极的脸上,恰好为斯文败类这四个字,增添了几分说服力。
但在这会儿,因为正在那什么而紧皱的眉,以及喝醉般微红的眼尾和耳根,让他这个斯文败类看着也不怎么斯文,严肃也没看有多严肃,骚倒是挺骚的。
他坐在沙发上,又被向笛坐着,仰头靠着沙发背,身上的衬衫半挂不挂地搭在身上,露出一片诱人的锁骨和胸肌。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随着这双手主人前后的动作,他的喉结也跟着她上下起伏,那颗已经被染红的痣也跟着在动,不断吞咽着燥热的呼吸。
多亏了前段时间的修炼,柏江忻现在对于自己这幅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已经心如止水了。
……反正试卷也写完了,她开心就好。
柏江忻叹了口气,好在向笛习惯第一视角的想象,她自己就出镜了一双手,看只有自己的黄片儿,至少他不会有其他奇怪的反应。
直到黄片儿里的他开口了。
他问向笛:“想不想玩点儿刺激的?”
“什么刺激的呀?”
他勾唇一笑,朝一个地方指了一下。
“那不是有面镜子吗?”
柏江忻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直觉。
第48章 攻略第四十八天不许闭眼
接着画面里的柏江忻,露出了一个连柏江忻自己看了都觉得危险的微笑。
他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声娇呼下,轻而易举地揽住身上人的腰,一把将人给单手抱了起来。
“干嘛呀你。”向笛娇声问。
柏江忻失笑牵唇,还干嘛呀,有个人真是把欲拒还迎这一套玩得炉火纯青,自己意淫的画面,她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再往旁边一瞥,现实中的某人正坐在座位上,一副认真检查试卷的乖乖学生样子。
柏江忻不禁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
谁能想到这个乖乖学生,脑子里正在跟他做那种事。
接下来她不知道又要玩什么花样,柏江忻扶着下巴,手上习惯性地转着笔玩,好在只有他和她能看到意淫中自己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但凡要是被第三个人知道她想的这些,他也不用活了。
每次都是第一视角,她靠着意淫把他全身上下都想了个遍,倒是从来没在画面中看到过她自己。
刚这么想,手上转笔的动作一停,寂静到仿佛能听见针落地的考场内,柏江忻微微睁大了眼。
向笛也不是完全没意淫过自己,但她一般都是意淫自己是爽文主角,克制的一点比如想象自己高考考了全市第一,被媒体们竞相采访,光耀门楣,全家人都把她当祖宗供着。
大胆一点的比如想象自己是发条微博就全网瘫痪的顶流大明星,各种奢牌求着请她代言,合作过的男明星全都暗恋她,走哪儿都有粉丝吹捧。
再或者又美又有事业的都市丽人,就像都市电影里演的那样,每天名牌包包不重样,化着精致妆容,踩着尖头高跟纵横在寸土寸金的CBD大楼。
她甚至还意淫过自己是某首富失散在外的真千金,突然有一天被首富爸爸找上门了,从此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钱一辈子都花不完,生来就在罗马,还考个屁的高考,直接出国环游世界。
柏江忻有幸观摩过一回向大千金的奢靡生活,住一万平的大别野,睡三百平的公主床,光一天的零花钱就有五个亿,总之充满了穷人对富豪世界的贫瘠想象。
她意淫过很多自己,唯独没有意淫过和柏江忻做|爱时的自己,为了让自己能有更沉浸式的体验,这样的画面一般都是她的第一视角。
所以每次柏江忻能看到的,最多是她的一双手,或者一双腿不能再多了。
第一视角的想象很合理,毕竟哪怕是在现实中,人也不可能在做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样子。
除非有工具,比如镜子。
柏江忻看到自己把她抱到了一面巨大的无边框落地镜前,然后放下她,光裸的纤纤玉足踩在他的皮鞋上。
柏江忻刚怔愣不到一秒钟,画面黑了,果然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睁眼看。
黑暗中他听见自己带着调笑口气的低沉嗓音很近,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睁开眼睛,怎么,你连你自己都不敢看吗?”
他又诱哄了几句,见她还是不敢睁眼,于是威胁道。
“你再不睁眼我就掐你了。”
掐哪儿,柏江忻不知道,毕竟她还闭着眼,他只能看到她看见的,感受不到她所感受的。
不知道他掐了她什么地方,总之一定是让她受不了的地方,向笛喊了一声,只能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柏江忻的喉咙有些发紧,二十八岁的自己也是够坏够会玩儿的。
向笛这一睁眼,现实中的柏江忻也跟着第一次,彻底看清楚了她现在的样子。
具体来说是做的样子。
“……”
一瞬间,柏江忻微张唇,喉结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等过了好几秒才慌张低眼,睫毛不安眨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刚刚在沙发上的他衣衫不整,身上的衬衫都被她给玩皱了,柏江忻自己看了都觉得有伤风化。
现在一看,他简直比她过分多了,她身上的那条裙子,何止是被他给玩皱,说是撕坏了都不为过,摇摇欲坠地耷拉在她身上,该遮的地方一个都没遮住。
他想闭眼不去看,但闭上眼也没用,通过心声传输,在大脑种所产生的画面,就像醒不过来的梦境,柏江忻无处可躲,满脑子都是长大后的向笛。
她想象了二十八岁的他,此时在画面里和二十八岁的他正纠缠的人,自然也是二十八岁的她。
明显比现在正穿着校服的向笛要成熟妩媚了很多,镜子里的向笛满脸通红,一头长发像瀑布般披散而下,半遮半掩住她的小巧肩头和修长脖颈。
而他站在她的身后,就算她踮在了他的脚上,也依旧只够到他的下巴,高大修长的体型将她衬托得娇小,手掌扶在她的腰上,腰部往里凹的弧度柔软,和他的手掌仿佛天然契合。
向笛的皮肤很白,浑身都像抹了一层雪白的奶油,尤其是从来没照过太阳的地方,更是白得刺眼,而且也随着她年岁的增长更挺拔成熟了。
柏江忻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那最刺眼的红,但很可惜,被肉色的隐形贴给贴住了。
他啧了一声。像是某种默契,画面里柏江忻也跟着啧了一声,抬起手,虎口卡在下缘托住,然后一把撕掉了碍眼的东西。
仿佛成心不想让他得逞,又偏偏有两缕发丝杀了出来,不偏不倚,恰好对称地遮住了对称的奶油尖尖。
靠。
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柏江忻扶额,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好在下一秒,画面里的他撩起了她的
头发,挽到耳后,二十八岁和十八岁的柏江忻在这一瞬间都饱了眼福,同时停止了呼吸。
一只手在挤奶油,男人另一只漂亮修长的手,像刚学画的小男孩,用画笔在洁白的画纸上孜孜不倦地点涂画圈。
最后整张画纸都画满了圈,画笔又挑开了半掩的画布,打算在新的地方重新下笔。
画布褪到脚尖,才发现原来这一片早就被铅笔给涂黑了,覆盖着一片卷曲的黑色铅笔印记。
二十八岁的柏江忻已经人事,隔着薄薄的金丝镜片,黑眸专注,里头沸腾着着浓浓的欲|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直看得画纸的主人全身都泛起了红。
而十八岁的柏江忻还未经人事,双唇紧抿,耳根和后颈处滚烫一片,鼻头上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头,又热又痒。
二十八岁的柏江忻轻轻一笑,继续画圈,直画得向笛脚背一紧,光裸小巧的脚趾在他的皮鞋上蜷缩,那站不住脚的样子,仿佛脚下踩的并不是冰凉的鞋面,而是滚烫的柏油路。
结实的手臂在她背后一推,接着她便被推倒在了镜子上。
男人将她的一双手撑在镜子上,在她耳边柔声命令:“待会儿不许闭眼,跟我一起欣赏你被我|干|的表情,很漂亮。”
“我会随时检查你有没有好好在看着镜子。”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耳朵:“要是你没有好好看,我会罚你的。”
温柔却命令感十足的语气,即使再害羞,向笛也不得不勉强睁眼,嘤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向笛说自己受不了了,而看着她的柏江忻也快被她搞疯了。
这是模考,不是平常的课堂小考,他没法弄出动静,只能死死忍耐,高岭般清冷的眉眼紧拧,手背紧绷,青筋凸显,捏在手里的水性笔几乎要被他用力的指尖给折断。
这会儿离交卷还有五分钟,监考老师抬起头来,提醒大家快交卷了。
向笛如梦初醒,猛地抬起头,看了眼教室正中央墙上挂着的时钟。
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吗?前戏折腾太久了,这才进入正题没多久,都还没好呢。
柏江忻才刚跟她说“快到了吗?那就好好看看你高|潮时的表情”,然后就这么戛然而止,没了。
但好在她是女的,就算被打断了,也只是湿着有点不舒服,身体起码不会憋着难受,没事,晚上再接着梦吧。
收拾了下心情,她心里哼着歌,准备交卷了。
“?”
没了?
柏江忻咬牙,好好好,这土拨鼠,简直好样的,真他爹的拿得起放得下。
腹部下是一片昂扬的火,烧得他喉结滚烫,浑身紧绷,额上也起了一层难耐的薄汗。
突然鼻头一热,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试卷上。
由于考场规定只允许带考试所需文具进场,纸巾和水杯这些东西都不允许带进来,柏江忻这会儿想找纸都没地儿找。
他只能用手捂着下半张脸,绝望地闭上眼睛。
坐在柏江忻旁边的同学有两道选择题的答案不太确定,犹豫良久,还是偏过了罪恶的头,打算瞄一眼柏江忻的答题卡。
这可是年级第一的柏江忻,平生第一次被安排坐在年级第一旁边考试,不偷看一眼都是暴殄天物。
结果一看,同学愣了。
颤巍巍地举起手,台上的监考老师问:“怎么了同学?”
“老师……”
同学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柏江忻……好像,流鼻血了?”-
交卷铃伴随着夕阳的来临按时响起,安静的教学楼顿时解放。
叶旻嘉最先回到教室,等其他人陆续回来了,忙拉着人家对答案。
王思辰就是倒霉的其中之一。
“那道题选A还是选B?什么你居然选C?!算了你退下吧,你已经out了,那道题怎么都不可能选C的。”
王思辰不可置信:“为什么不可能选C!”
梁芊芊看不下去,出声指责:“你小子缺不缺德啊,明天还有考试呢,就这么急着对答案,专搞人心态是吧?”
叶旻嘉满不在乎:“模考而已,又不是高考,对下答案怎么了?”
这时候周林箫也回来了,他的英语水平毋庸置疑,不光是叶旻嘉,好几个人都上前去找他对答案。
教室里一片闹哄哄的,因为明后两天还有考试安排,考场需要定时清空打扫,所以这几天高三都不用上晚自习,好些人已经背书包先走了。
梁芊芊还没走,她得等向笛一块儿走,然而等了半天,向笛还没回来,和向笛一个考场的柏江忻也没回来。
“奇怪,我宝儿和柏江忻怎么还没回来?”
虽说他俩的考场离得比较远,但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吧。
梁芊芊正要问叶旻嘉是什么情况,向笛回来了。
“宝儿,你终于回来了,考得咋样啊?”
向笛的脸有点红,表情看上去呆呆的:“……还可以吧。”
叶旻嘉挑眉:“我兄弟柏江忻呢?他不是跟你一个考场的吗?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
“他……”向笛欲言又止。
“咋了?”叶旻嘉睁大眼,“难道他作弊被抓了?”
梁芊芊白他一眼:“大哥,你在放什么狗屁,柏江忻还用作弊?”
她又转头问向笛:“柏江忻咋了?”
向笛嗫喏地抿了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时还是柏江忻旁边的同学先发现了他不对劲,找监考老师报告,监考老师一听说柏江忻流鼻血了,立刻冲下讲台查看。
老师这一动作,考场里其他同学瞬间也都看了过来。
情况紧急,监考老师慌忙掏出纸巾,让柏江忻先堵住鼻子止血。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柏江忻只是流鼻血了,可能是最近天气升温所以上火了,等监考老师探了下他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而且脸色也很不对劲,觉得他可能是发烧了。
监考老师想让柏江忻提前交卷,赶紧去医务室看看,但柏江忻用低哑的嗓音坚称自己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不肯从座位上起来。
等到交卷打铃了,其他同学起身过来关心,他也统一摇头,说自己没什么事。
监考老师封好试卷后准备离开,走之前把剩下的纸巾都给了他,并叮嘱他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赶紧去医务室看一下。
柏江忻说好。
在这间教室考试的97班同学,就她和柏江忻,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两个女生是一起的,问向笛走不走,向笛犹豫了会儿,还是让她们先走,她留下来等柏江忻。
教室里转眼间只剩下了向笛和柏江忻。
柏江忻正趴在桌上休息,向笛还是决定过去关心一下。
老公这是怎么了呢?上午考物理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啊。
她悄悄走过去,轻声开口:“那个,柏江忻,你没事儿吧?”
趴在桌上的背影微微一颤,柏江忻没抬头,声音很哑,有些闷闷的:“没事儿,你怎么还没走?”
“我等你一起啊。”向笛说,“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陪你去一趟医务室吧。”
柏江忻直接拒绝:“不用,你先走吧。”
向笛哪儿舍得走,劝他还是去看看吧,但他坚持说不用,两个人就这样轱辘话地拉扯了两句,最后柏江忻不耐烦了,抬起头来。
脸还是那张帅脸,唯一有点滑稽的,就是鼻子上堵了个纸团,眼神恼怒,似乎有水光在那双桃花黑眸下流动,眼下泛着病态的微红,看起来还真有点病美人弱不禁风的样子。
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向笛有些愣。
柏江忻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看到始作俑者那副傻愣愣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顿时心中郁结,有气发不出,非常不爽地瞪了她一眼。
结果他这一瞪,向笛直接吸了一口气,不过不是被他冷眼的样子吓到了,而是……
【哇塞,他一副求日的表情看着我耶。】
一听她这感叹 ,柏江忻顿时更加气血上头。
谁求日了!
两个人还在互瞪,在这间教室上课的同学们陆续回来了。
整个高三没人不认识柏江忻,毕竟是荣誉墙和表白墙的双墙常客,不过除了97班的同学,其他人对他大都是只有远观,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现在一看到柏江忻坐在他们班上还没走,都有些惊讶。
见大家围了过来,柏江忻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忙,但他这会儿偏偏又没法站起来,校裤虽然宽松,但根本挡不住。
柏江忻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只能拉过向笛,让她挡着自己。
向笛什么时候被柏江忻这么依赖过,母性的光辉一下子就点燃了,连忙帮他跟其他人解释,说他身体不舒服,所以想坐着休息一下。
同学们当然没意见,柏江忻坐的这个座位主人那就更没意见了,他巴不得柏江忻能多坐会儿,好让他的座位多沾沾学神的运气。
眼见着这个班上的同学们也都走了,向笛继续劝柏江忻去医务室看看。
柏江忻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不想看到她,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见他大有一副要钉死在这个座位上的架势,向笛很有耐心,语气关心:“明天还有考试,你这样不行的,万一拖久了,影响明天的考试就不好了,老师他们还盼着你考个全市第一呢。”
柏江忻依旧油盐不进,一言不发,向笛见劝不动,大着胆子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更加放轻了语气:“我陪你去看看吧,嗯?”
柏江忻现在就跟浑身长了刺似的,谁都不能碰,尤其是向笛,她一碰他,他立刻浑身一僵,胳膊上的神经触感在这一刻又迅速连通到腹部往下,好不容易下去了一点,结果又突然跟打不倒的斗士一样,抬起了头。
明明都让她走了,还觉得撩拨得不够么,非要把他撩拨死了才开心?
柏江忻呼吸一紧,只觉得她这张无辜的脸现在怎么看怎么可恶,怎么欠日。
他深吸口气,努力克制,咬着后槽牙对她说:“我不用你管,你赶紧走。”
向笛茫然地眨眨眼,忽然觉得柏江忻这副红着眼尾不要她管的样子,很像幼儿园里不肯睡午觉的小男孩。
第49章 攻略第四十九天有的是时间腻歪
柏江忻现在非常不想见到向笛,哪怕她现在的脸只有十八岁,身上穿的还是校服,但只要看到她,他就会莫名想到刚刚那个一|丝不|挂的她。
他不知道向笛为什么可以在臆想过他的身体后,还能这么自如地面对他,一点羞耻都没有。
他甚至想不通这世上的夫妻和情侣,在做过以后,为什么还可以倘然地面对对方,一想到自己见过眼前这个人什么都不穿的样子,就不会尴尬吗?
下了逐客令后,柏江忻冷冷斜她一眼,继续趴倒在桌上自闭。
完全没有领会到他这一刻的窘迫,向笛只觉得他这样子——
【有点可爱。】
可爱?谁可爱?他可爱?
柏江忻闭着眼,额角青筋一跳,有种拳头打进了她这坨软棉花的无力感。
向笛表情犹豫,她是个社交边界感特别强的人,要换做平时,柏江忻赶她走,她绝对早就走了,一秒钟都不耽误,生怕招他反感。
但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反正他对她有好感,那她多关心他一下,应该也没事儿吧?
而且多关心一下他,让他感受到自己如春风般的温暖,这样他说不定就会更喜欢自己了。
向笛觉得现在自己就像是救赎文里的小天使女主,系统给她的指令就是,救赎眼前的这个厌世大反派,让世界重新充满和平与爱。
柏江忻:“……”
她说谁是大反派?
没想明白她说的系统到底是什么,旁边的气息还没消失,她居然还没走。
平时比兔子跑得还快的人,这会儿他赶她走,她又偏偏不走了。
柏江忻叹气,突然听到她小心提议:“要是你不想走的话,要不我去帮你把医务室的医生叫过来吧?”
叫医生过来有什么用?等叫过来以后发现他压根就没病,只不过是硬了而已,医生能治吗?
“不用,我没生病。”
看来她轻易是不会走的,柏江忻只好抬起头,勉强面对着她,再次对她强调了一遍。
“……可是你的脸看起来真的烧得很红。”
怪谁?
柏江忻没办法跟她解释,干脆抬手,撩起了额前的头发,另只手沉默地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示意她要是不相信可以摸摸看。
没了碎发的阻拦,那副清冷英俊的眉眼顿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向笛面前,冲击感爆棚,狠狠地戳了下她的小心脏。
不敢想象他要是梳大背头,会有多帅。看着他光洁的额头,连发际线都是那么完美,向笛心跳加速,她居然要摸他的额头了。
柏江忻看她一副连摸个他的额头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设的怂样子,只是让她碰一下额头而已,就让她这么心动。
实在难以理解这个小怂包平时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敢在脑子里意淫跟他那么大胆的画面。
柏江忻失去耐心:“你到底要不要摸,不摸算了。”
“摸摸摸……”向笛语气歉疚,“……那我就冒犯了。”
柏江忻:“……”
你冒犯我的地方已经够多了。
无语瞬间,一只手已经探上了他的额头。和刚刚监考老师探他额头温度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的手掌很小,手指纤细,手心软到不像话,还带着护手霜的淡淡香气,小心翼翼的,也不敢贴他太紧。
来自女孩子手心的那股香气和温度让柏江忻微微愣住,被她触碰到的额头,让原本正常的额温好像在这一秒也跟着耳后温度一同上升。
柏江忻垂眼,盯着桌面,不知道她对他的折磨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
他听见她在嘴里嘟囔:“好像确实没发烧。”
向笛刚想收回手,柏江忻却突然说:“你都没碰到,能看出来什么?”
接着一只比她大得多的手掌盖在向笛的手背上,她的手心紧紧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柏江忻的手掌比她大太多了,因为皮肤白,而骨络分明,要是向笛那个学画画的小姨看到了,一定会感叹这手长得太完美了,简直就是最佳参考。
向笛不是手控,但看到这么漂亮的手,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以前看他写字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他很爱干净,从来不留指甲,每次曲起指节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薄薄的皮肤下那暗藏的骨节张力。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手控,但是——
【这么干净漂亮的手真的好适合用来抠,我会爽死。】
“……”
柏江忻暗自咬牙,镜子里还没让她爽够,还来?
真当意淫不用负责是吧?
她真的找死。
手指下意识地一曲,他的声音明显比刚刚更哑了:“感觉出来没有?我有没有发烧?”
手心是他额头上的温度,有点烫,手背是他的掌心温度,又有点凉,她的手在他的两面夹击中,不想那么轻易就撤退,向笛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小声说:“好像感觉不出来……”
“那就算了。”
柏江忻放下了手,被他掌心所覆盖的温度消失,小心机失败,向笛抿唇,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
柏江忻说:“你换种方式感受吧。”
“什么?”
“你低头。”
向笛顺势弯下腰,胳膊扶在课桌上,好奇地把头凑过去。
柏江忻眼眸一闪,刚放下的那只手又扣上了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面前带。
他瞬间又用另一只手撩开了她的刘海,向笛还没反应过来,她的额头已经轻轻贴上了他的。
额头磕额头,鼻尖对鼻尖,呼吸相闻,甚至比
上次更近,近到向笛都能够从他的黑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样用额头感受,确实比手要更能感受出来他有没有发烧,然而代价就是,向笛自己也要发烧了,额温正在以指数形式飞速上升。
两双眼睛在极近的距离下对视,睁眼看也不是,闭眼不看更不是,而躲开视线,就等于认输了,只会显得自己心虚。
不能害羞,不能躲,绝对不能,她还要再享受他一段时间的追求呢,她不能表现出已经被他俘获的样子,不能被他看出来端倪。
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在他的眼睛里,向笛连眼睛不敢眨,就这么被架在了烧烤架上,怎么翻面,她都是被烤熟的那一个。
稍微把视线下移一点,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
向笛缓慢而小心地低眼,好不容易避开了他的眼睛,谁知目光又不受控制地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要死,她下意识往里抿唇。
也该让她付出点代价,柏江忻忽然问她:“你在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她装傻,“这不是在感受你发烧没有吗?”
一声喑哑的低笑扑在她脸上,像夏天燥热的风,瞬间刮得她心上一颤。
向笛不敢抬眼,细声嘟囔:“你问我,那你又在想什么?”
柏江忻:“我在想现在时机不错。”
“什么时机?”
“亲你的时机。”
低沉的声音像沙漠中的热风,每个字都带着粗糙的砂砾,擦过她脆弱的耳膜,激起背脊一阵发麻。
夕阳像浓郁的橘子水洒进只有两人在的教室,这间教室位于走廊的最尽头,除了在这间教室上课的同学,平时不会有人路过,然而走廊外其他人由远而近再远的交谈声和脚步声,还是在时刻提醒他们,这是在学校。
这不好吧?这可是学校,而且还是在写满了高考励志宣言的教室里,教室正中央还挂着那么大一面五星红旗,身为祖国的花朵,在国旗底下做坏事,这样真的不好。
可越过校规的红线,这些坏事勾动年少而青涩的心,越是禁忌,越是想让人尝试。
向笛的心脏快要爆炸了,她不敢说话,更不敢动弹,她怕说了动了就影响时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这时但凡有人走过来,从透明的窗户往里一看,他们就完了。
【我没动,趁着没人你赶紧亲我啊啊啊!!!】
柏江忻好似感受不到她胆怯的心急,捏着她的心脏折磨她,他磨着嗓音问:“我现在亲你,你会躲吗?”
向笛:“……”
【大哥你没事吧??要躲我早躲了跟你在这儿玩什么大眼瞪小眼呢,都这个时候了你在绅士什么!哪有人亲之前还问的啊!霸道总裁都是直接强吻的好吗你还问!你问个毛线啊!你这让我怎么回答!】
期待的触感迟迟没有到来,向笛这会儿简直快被他折磨死了。
然而下一秒钟,就连暧昧的距离都没有了,柏江忻直接推开了她。
心间巨大的空落袭来,向笛怔愣,柏江忻突然偏了下头,对着她的身后淡淡叫了声老师。
向笛猛地转过头去,是刚刚的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交完试卷后,不放心柏江忻,又折而复返,这会儿正站在教室门口。
柏江忻叫她,她也只好应了声:“嗯,柏江忻,你身体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
向笛呆若木鸡,直到老师走了进来,才迟钝地也叫了声老师。
接着她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教室。
监考老师被女孩子狼狈逃跑的背景逗笑,看向柏江忻:“你突然叫我干什么?你看把人家吓的,本来你要不叫我,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直接走了,这下好了,打扰你们了。”
负责监考他们上一场英语考试的是个年轻的女老师,也得亏年轻,离学生时代还不远,所以能够感同身受学生时代的蠢蠢欲动,才会对两个学生光天化日之下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柏江忻,她是你女朋友吗?你们是一个班的吗?”老师看着眼前这个被全年级公认的学神级人物,语气特别好奇,“我平时看表白墙那些你的投稿,没听说你交女朋友了啊。”
谁说学校老师都不爱吃瓜,不会视奸表白墙来着,有些老师吃起学生的瓜来,甚至比狗仔还猛。
柏江忻轻叹口气,否认:“还不是。”
老师嘴角一扯:“那你们刚刚……”
柏江忻:“她在看我发烧没有。”
老师哦了声,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
这个解释确实牵强,但柏江忻也确实问心无愧。
即使他知道她在期待,即使他也想,但他太了解向笛了,如果刚刚他真亲她了,就会像上次在包间里那样,得到一个转脸就跟他装傻的向笛。
她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哪怕心里喊破了天,实际上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上次包间里一瞬间的柔软触感,根本不够回味多久,但他更不想再像上次一样,留给她任何装傻的机会。
再喜欢他有什么用,有本事说出口,他不要听她的心声表白,他要亲耳听见她忍不住从她的嘴巴里说出喜欢他。
他忍不住,他也不容许她忍着。
既然注定要被这个人给吃得死死的,那这个人也必须被他吃得死死的,这辈子再也惦记不了别人。
只要她肯承认,她想亲多久就亲多久,她想怎么抠就怎么抠。
老师见柏江忻不肯承认,也不逼他,而是提醒道:“不过现在还是一切以高考为重,等考完了,你们有的是时间腻歪。”
柏江忻嗯了声。
确定柏江忻没生病后,老师也放心了,打算离开。
走到门口,老师又回头,冲他嘿嘿笑了下。
“对了,我可以把你们的事投稿到表白墙吗?你放心,我只用你们的名字缩写投稿,不会太明显的。”
柏江忻:“……”
在老师无比期待的眼神中,柏江忻语气平静:“如果您不怕影响到我的高考,那老师您随意。”
老师沉默了,她要是敢影响到柏江忻的高考,那她这辈子都别想转正拿职称了。
等老师走后,柏江忻始终挡在校裤上的手这才挪开。
总算是下去了大半,再坐会儿就能走了。
柏江忻轻轻舒了口气。
刚刚要是亲了,他这玩意儿估计到晚上了都下不去。
不过错过了一个和他接吻的大好机会,有人这会儿心里应该也很痒吧?
想到这里,心情才终于好了点儿,柏江忻淡淡勾唇,清冷的黑眸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促狭-
啊啊啊。
一路上都在装正常人,直到和梁芊芊告别,向笛才敢抓着头发悔恨。
没亲到!!!
肖想了三年的人明明都近在咫尺了,柏江忻自己都送上门了,她到底在怂什么啊?
这种感觉简直比刚刚意淫到了高潮,突然被打断了还要让她难受。
以前觉得只要能远远看着他就好,她不奢求别的,后来又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想跟他做朋友,想跟他更亲近一点。
一直到现在,因为他的回应和纵容,她变得越来越喜欢他,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贪心,贪心到光靠脑子里的那些臆想,已经完全不足以填满她对柏江忻的渴求。
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对柏江忻的渴望,已经远比她以为的还要强烈。
胸口处酸酸胀胀的,不是以往那种暗恋的酸涩,而是被悬在半空中、任由一片羽毛在她最柔软的地方刮来刮去的折磨与撩拨。
臆想终归只是臆想,在现实中,她连看柏江忻一眼,都需要勇气的加持,一个简单的身体触碰,就能让她心跳加快,那些成人的念想,和她这副身体上青涩的悸动,把她变成了一个复杂的矛盾体。
她想要柏江忻,
想要他的心,他的身体,他的全部,想要狠狠玷污他。
想要他冷淡白净的脸上露出对她的欲念,想要把奶送进他的嘴里,堵住他淡粉色的嘴唇,想要他漂亮骨感的手上沾满她的水,想要坐在他身上,和他一起到达快乐的临界点。
太色了,自己简直就是个大色魔。
柏江忻绝对会被她吓跑,这要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向笛在公交车上无声咆哮-
由于在英语考试结束后,心脏遭受了巨大冲击,导致接下来两天的考试,向笛都处于一种贤者状态。
她贤者了,柏江忻也解脱了,安安静静地考完了最后两门考试。
所有的理科科目在最后一天的上午考完,学校勉为其难给放了半天假,至此浩浩荡荡的一模终于结束。
放学之前,陈京华让大家回家记得提醒各自家长,下周的家长会别忘了来参加,顺便学校这次还特别请了教育专家来给高三年级做演讲。
一听教育专家,立刻有人喊:“啊,又是来卖书的?”
“什么卖书不卖书,别把专家说得跟个卖书贩子似的,就算他卖了,你也可以不买嘛,学校又不会逼你们买。”陈京华轻咳一声,“要说的就这些,放学吧,值日的同学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陈京华一走,学生们都在讨论这个教育专家又会搞什么幺蛾子。
“特么不会又让我给我爸下跪吧?去年给他下了个跪,我爸拍照发朋友圈还给我置顶了,我特么真服了。”
“哈哈哈这是亲爹!”
“哎还好我是我妈来开,给我妈下跪我还是能接受的。”
班里不止这一个同学有这样的庆幸,如果是妈妈来开家长会,那倒还好点儿,但偏偏有些人妈妈恰好没空,只能爸爸来开,然后自个儿又跟家里那位常年隐形的爸爸不怎么熟悉,到时候在一起演什么亲子戏码,想想都掉鸡皮疙瘩。
向笛也是这么想的,幸运的是她跟她老爸关系还不错,但问题是她老爸下星期也没空。
一听教育专家要来演讲,她心想下个星期的家长会绝对不能让向笙过来帮她开。
如果她真给向笙下跪了,到时候向笙绝对会给她来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全景拍摄,然后挂到朋友圈上置顶公开处刑。
不行不行,还是让小姨来吧。
生怕下个星期就连小姨都没空,向笛赶忙掏出手机给小姨发了个消息,提醒她下个星期千万别忘了。
小姨回得很快:【放心啦,一定准时出席。】
小姨:【毕竟我终于要亲眼见到传说中的直树君了!】
接着小姨又嗖嗖嗖给向笛发了几张衣服的照片过来,让向笛给她挑一挑到时候穿哪件来他们学校,毕竟是未来的外甥女婿,要给人家留下一个好的初印象。
一看到外甥女婿几个字,向笛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这样一说,她突然有些好奇,柏江忻是妈妈来,还是爸爸来呢?
【下个星期我是会先见到我的未来公公,还是未来婆婆呢?】
【好紧张啊,到时候一定要表现好点儿,争取给我未来的公公婆婆留下一个完美的初印象。】
一旁的柏江忻:“……”
想真远,你先有胆子跟你的未来老公表白再说吧。
第50章 攻略第五十天给多少份子钱【加剧情】……
【我老公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家族基因优越,真不敢想象我公公婆婆得长得多好看。】
向笛非常相信家族基因的强大,因为她的姥爷在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大帅哥。
她的姥爷出身苏北,在翩翩江南的滋养下,养出了一身温润如玉的书生气质,姥爷当年独自来北方上大学,因为太帅,被姥姥一见钟情,遂招进罗家做了女婿,因而向笛妈妈那边的几个姊妹,都长得很漂亮。
其中向笛的小姨罗雅意是几个姐妹里年纪最小的,也是长得最漂亮的。
向笛和向笙这对兄妹,没继承到父亲那边爽利大气的北方老爷们气质,反倒都继承了母亲这边温柔斯文的长相,从小就很招两边亲戚的喜爱。
这才给了向笙当网红的资本,兄妹俩吵架,向笛最爱拿姥爷威胁向笙,说要把他当网红的事告诉姥爷,看他怎么跟姥爷交待。
向笙当然是不甘示弱,说你敢告诉姥爷我当网红,我就告诉姥爷你看黄文,从小姥爷教你认字读书,教你要做个气质纯净的姑娘,结果你倒好,认的字儿全拿去看那些淫|秽色|情的玩意儿去了。
对此向笛也有点心虚,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思想已经彻底歪了。
早知道当年上初中的时候,就不在网上乱搜小说看了。
就是因为当年不小心搜到了一本带颜色的小说,遥想那年她还不满十四,看到小说里男主给女主口口的描写,整个人都吓呆了,也因此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从此节操是路人。
向笛家得益于姥爷,改变了他们一家的基因,同理从柏江忻的那张脸,也可以推测出他家的颜值基因有多牛。
向笛边收拾书包,边兴奋地在心里幻想。
得是多帅多美的一对夫妻,才能生出柏江忻这么完美戳中她所有审美点的大帅哥呢?
柏江忻就那样看着她把一众娱乐圈明星的脸往他父母的脸上安,跟凑CP拉郎配似的。
结果当然是全错,柏江忻无语,他爸怎么可能长得跟吴彦祖一个样。
而他妈,当然也不是向笛想象中穿着套装在高耸大楼里穿梭的职业女性,他妈是个医生,至于长相,柏江忻想了下,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太记得母亲的长相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很多年前,她离开前最后看他的眼神,冷漠而复杂,好像对放弃他的抚养权有感到一丝歉疚,但歉疚之外更多的是解脱。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而且也不是什么值得回想的画面,柏江忻停止回想。
好在向笛这会儿也停止了对他父母的想象,转而又想到了另一方面。
【……一家子都长得都好看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钱,他家好像还有劳斯莱斯来着,天呐噜,那我岂不是要嫁入豪门了?老爸老妈死哥,你们也要跟着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柏江忻:“……”
她爸她妈她哥知道自己变成鸡犬了吗?
真够贪心的,不但贪他的色,还贪他家的财。
明明是在心里在吐槽她,旁边的王思辰却突然问了他一句:“你在笑什么呢?”
柏江忻一怔,瞬间敛下表情,问他:“我有笑?”
“笑了啊。”王思辰学着他刚刚勾起嘴角的样子,“而且笑得还很春心荡漾。”
柏江忻矢口否认:“你看错了。”
王思辰刚想说什么,又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你找个时间去配副眼镜吧。”
王思辰:“……”
做了一段时间的同桌,好不容易觉得这个人最近有点人性,能开两句玩笑了,结果说话还是那么气人。
说他笑了又没说他哭了,笑又不丢人,不知道他在嘴硬什么。
“那你也找个时间去趟五金店吧。”王思辰说,“你跟那老板说让他以后别卖五金了,就卖你的嘴,你的嘴硬多了。”
怼了柏江忻,王思辰觉得自己现在牛逼坏了,拎起书包朝他轻哼一声,走路姿势比下蛋公鸡还嚣张。
柏江忻:“……”
这人的眼睛和脑子都需要治一治。
虽然坚信王思辰肯定是眼花看错了,但他抿了抿唇,还是谨慎抬手,用虎口挡住了嘴。
刚刚还在幻想着嫁入豪门的向笛此时却忽然叹了口气。
能嫁入豪门固然很爽,但她知道,那是有代价的。
柏江忻家有劳斯莱斯,可她的老爸老妈都只是公务员。
她从小也没上过什么名媛课,从没出过国见世面,更不会那些千金小姐用钱堆砌出来的才艺。
向笛家不算富裕,但父母都很开明,对她和哥哥没有什么大期望,从不鸡娃,也很少给他们报辅导班,向笛能考进重点高中,她哥能考进本地的重点大学,本地户口福利是一方面,以及兄妹俩自己在学习方面还算自觉。
非要说自己有什么陶冶情操的才艺,也就小学和中学的时候,学过几年的画画和竖笛,还在学校乐团当过一个镶边儿的小角色,跟着乐团出去参加过几次演出,后来上高中了,课业压力变大,又要追赶柏江忻,向笛就没时间再去学了。
听说豪门儿媳很不好当的,既要会这个又要会那个,而且万一柏江忻的父母都是那种很强势的性格,可
怎么办?
梁芊芊见她要放假回家了,居然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猜她是在为下个星期的家长会发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的,你高三这一年成绩进步这么大,老班肯定会在你家长面前狠狠夸你的。”
向笛唉声叹气。
要只是成绩上有烦恼那倒还好,毕竟只要努力学习,她可以慢慢拉近和柏江忻之间的距离。
残酷的贫富差距使然,一旦毕业以后,他们就不再是身份平等的高中同学了,想到这些,向笛突然又不是那么期待毕业了。
还是学校好,至少一直待在学校,她和柏江忻之间的差距,是可以靠她的努力去追赶的。
但是家境的差距,是从她和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的,这让她怎么追赶?
一下子从幻想被拉回到了现实,向笛瘪嘴。
还是暗恋好,暗恋哪儿用纠结这些现实问题,喜欢和不喜欢,都是她一个人的事,她可以一个人安静的开始,再安静的结束。
现在好了,暗恋的人突然说喜欢她,搞得她也暗恋不下去了,在一起是迟早的事,等在一起了,那些现实的问题,需要面对也是迟早的事。
向笛知道自己跟很多小孩比起来,她已经很衣食无忧了,可越喜欢他,就越容易患得患失,她这一刻真的很想埋怨柏江忻,家里那么有钱干什么,不知道他们无产阶级最大的敌人就是资产阶级吗?
算了不去想了,想了他家也不会破产,向笛起身回家。
她走了,柏江忻却笑不出来了,思索着她刚刚那些对现实的担忧,眉间收紧。
她多潇洒,说不想就立马不想了,挽着梁芊芊就回家了,把这些现实的问题全都抛给了他。
上一秒还在欢呼自己要嫁入豪门,全家人都要跟着她鸡犬升天了,这一秒又埋怨他家太有钱,想着让他家破产。
想嫁入豪门,却又怕这怕那的,但凡她敢过来问一句,他都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她,没什么好怕的。
他只需要她做一件事,那就是说一句喜欢他。
至于其他的,都有他扛着-
模考终于结束,向笛好好给自己放了半天的假。
关于这次模考,她感觉良好,觉得自己考得还行,原来所谓的模考,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半天假期转瞬即逝,和假期的时间过得一样的快的,还有改卷时间。
为了方便更好的模拟高考考况,今年考试院提前发布通知,统一了全市各区的模考时间,全市的改卷老师一起加班的速度就是不一样,今年模考的成绩出来得飞快。
就在高考冲刺动员大会和家长会同天召开的前一天晚自习,陈京华通知所有人,一模成绩出来了,另外还有根据本次模考成绩所划定的本科分数线,以及赋分后成绩大致的排名区间。
“成绩和区排名段都已经发到家长群和你们家长的手机上了,分数段统计表这里就不公布了,你们自己考试院的官网查,总之这次咱们班总体还不错,按照去年分数线的话,都有一本上。”
说完,陈京华拿出一张打印好的班级成绩排名表,不过上面只有分数和班上同学们的学号。
好歹是重点班,有竞争才有压力,不排名怎么行,这是陈京华为了内部激励和敲打,自己定下的一套规矩,每次考试后都会单独公布班级排名,但上面只有学号,没有名字,这样学生们既能知道自己在班上是个什么水平,如果没考好,那也没事,反正别人也不知道。
“如果对自己这次的成绩有疑问的,可以去办公室找我,好了,你们自习吧,柏江忻,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别的同学在考试后被老师找,可能是因为没考好,所以要被老师约谈,但柏江忻被老师找,大概率只有一种情况。
同学们叽叽喳喳。
“我去,柏江忻这次不会真的考了个全市第一吧?”
“很有可能。”
“妈耶,老班这不做梦都笑醒。”
等班主任走了,一群人冲上讲台看成绩。
一般人只会记自己的学号,不会去特意记别人的学号,但也有互相之间关系好的会帮对方看成绩,或者关系不好的,记下学号,在心里默默诅咒对方考倒数第一。
再或者暗恋对方的,比如向笛,她就记得柏江忻的学号,能倒背如流的那种。
但97班不光她一人记住了柏江忻的学号,跟她特意记的不一样,其他人之所以能记住,纯粹是因为这个学号每次都排第一,想不记住都难。
向笛本来想着等讲台上的人下去一点,她再上去看,结果就听人在座位上问:“这次第一谁?”
讲台上的人反问:“你说呢?”
座位上的人立刻说:“懂了,柏江忻。他考了多少?”
“差三分七百。”
“我靠???”
向笛在心里哇了一声,好强啊,不愧是他。
等轮到她上去看成绩,成绩单上第一列的学号果然是柏江忻。
向笛赶紧找自己的学号,看到分数后,在心里算了一下,跟柏江忻差了五十多分。
高考的五十分差距,可想而知有多可怕,但向笛已经很满意了。
要知道她高一刚入学的时候,第一次的月考成绩,和柏江忻的足足差了两百分呢,柏江忻六百八,而她四百八。
就像那天感叹的,学习是她唯一能够靠着自己的努力,追赶上柏江忻的东西了,追了三年,追了一百五十分,还把自己一脚追进了重点大学,向笛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很棒了。
她当时决定靠学习追赶柏江忻的想法也很单纯,喜欢的人那么优秀,她也不能坐着干暗恋,总要试着离他近一点吧,不敢表白不敢追求,那就努努力,争取考进他的重点班,能跟他做个同班同学,她也满足了。
这样就算三年以后她的暗恋没结果,起码她的学习有成果啊,学习和爱情,她至少得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吧。
更不要说现在柏江忻也对她有好感了,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对她产生好感的,不过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有好感就行,这下学习和爱情双丰收,她更加赚大发了。
能认识柏江忻,高中三年能有这么一个人成为她的学习动力和追赶目标,向笛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前几天还在为两个人之间的家境差距而小小不安了一下的心情,因为这次模考发挥得不错,那些消极的心态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何必想那么多呢,柏江忻喜欢她,她已经是中了头奖了,已经是超级人生赢家了。
向笛高高兴兴地回到座位,又跟几个关系好的同学互相交换了成绩,大家都考得挺不错,包括空降的周林箫。
本来大家普遍对这种走国外留学路线的人有点刻板印象,觉得这种人都是国内高考拼不过,才想着走捷径出国的,但周林箫显然不是。
“我错了兄弟,我以后再也不会觉得你的藤校录取通知书很水了,这才上了几天课,你都能考六百分,你牛。”
考了五百六的王思辰是真心佩服周林箫。
周林箫还挺谦虚:“不过我这成绩也确实上不了国内前几名的大学,还是走了点儿捷径的,所以你也不用跟我道歉,真论谁的分儿高,那还是叶旻嘉和柏江忻厉害。”
柏江忻还在办公室没回来,但叶旻嘉在,一听周林箫这话,立刻仰头长笑。
他这次终于一雪前耻,拿下了六百八,不跟柏江忻那变态比,反正他很得意。
他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于是手一挥,语气豪迈:“朋友们,为了庆祝我这次一雪前耻,明天白天高考动员会,咱们跑不了,但是晚上家长会可以啊,走,我请你们出去放松一下。”
梁芊芊眼睛一亮:“去哪儿!”
叶旻嘉:“你们说呗,反正我请客。”
刚考完模考,自习上没几个人沉得下心学习,教室里吵得很,几个人围在一块儿叽叽喳喳地商量,叶旻嘉听取群众意见,很快问到了向笛头上。
“这位同学,明天你想去哪儿放松?”
之前他们说的那些地
方,什么俱乐部之类的,向笛都觉得门票有点贵,为了帮班长省点钱,向笛想了想,说想去抓娃娃。
“就抓个娃娃?”叶旻嘉失笑,“你这小孩儿挺好养活啊。”
大家意见不一,最后叶旻嘉说:“算了猜拳吧,谁赢了听谁的。”
几个人做好了猜拳的架势,向笛忽然问:“班长,明天柏江忻也会去吗?”
几个人的表情瞬间微妙了起来。
尤其是叶旻嘉,拖长了语气问:“干嘛啊,难道他不去你就不去了?”
“不是!”向笛赶紧否认,“你不是说听取群众意见吗,那要是柏江忻明天也去的话,他也是群众之一啊,是不是应该问问他想去哪儿玩……我是这个意思。”
叶旻嘉摆手:“不用问他,他这人一向不稀罕参与讨论的,能赏脸参加集体活动,都算他给我们面子了。”
就像上次他们一起去自助餐,柏江忻本来都不打算去的,去了也是一群人先决定好了这一天干什么,然后再加他一个。
“但我还是觉得应该问问他吧。”向笛细声说,“之前都是我们决定去哪儿,如果每次都问一下他的意见,说不定他以后就会乐意参加集体活呢?”
这话她说得冠冕堂皇,但她其实是有私心的,因为想要了解柏江忻平时放松时爱去哪儿,爱干些什么。
向笛觉得自己的私心挺隐蔽的,但一群人看她的眼光更深意了。
王思辰忽然说:“哎我感觉我好像快要有喜酒喝了,你们觉不觉得?”
叶旻嘉语气赞同:“嗯,我也有这种感觉,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攒份子钱了。”
然后他又问周林箫:“你知道份子钱什么意思么?不知道我给你解释。”
“我知道,我小时候跟我妈参加过她朋友的婚礼。”周林箫笑眯眯地说,“不过我不太知道国内这边朋友结婚的话应该给多少,你知道吗?”
叶旻嘉掏出手机:“不知道哎,我查一下。”
梁芊芊叹气:“唉,女大不中留。”
“喂!!!你们!!”向笛红着脸喊,“你们几个都够了!”
然而没人理她,都在查参加朋友婚礼该给多少份子钱。
其实心里是高兴的,但身体还是羞涩的,向笛很无奈,所有人都逗她一个人。
她转过头,决心凭一己之力孤立他们。
查吧查吧,尽查这些没用的东西,都别学习了,她一个人学,到时候他们都考不上大学,就她一个人考上大学,他们就知道后悔了。
向笛恶毒地想。
等晚自习打铃,梁芊芊叫她等一下自己,她也不等,生怕又被他们打趣,背上书包就跑了。
叶旻嘉和王思辰笑得直不起腰,只有梁芊芊说:“别笑了,你们谁跑得快,赶紧去追啊,不然她一个人坐车回家,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叶旻嘉语气自信:“放心吧追得上,就她那小个头,我分分钟追上。”
柏江忻从办公室回来,看到的场面就是两个傻缺在笑。
他对这两个傻缺在笑什么毫无兴趣,目光落在一旁的梁芊芊身上。
周林箫看到他,唇角也有笑意:“你回来了?”
柏江忻嗯了声,直接问梁芊芊:“向笛呢?”
梁芊芊耸肩:“已经走了。”
柏江忻皱眉:“你怎么没跟她一起?”
梁芊芊指着还在笑的俩傻缺:“你问这两个人吧,贼缺德,直接把人气走了。”
“哟,说得好像你这个好闺蜜刚刚没跟着搭腔似的。”王思辰阴阳怪气地哼了声。
梁芊芊心虚地撇嘴。
柏江忻沉声问:“到底说什么了?”
叶旻嘉解释:“说你跟向笛结婚的时候我们该给多少份子钱。”
柏江忻:“……”
叶旻嘉:“你觉得应该给多少?”
柏江忻懒得搭理,直接把他当空气,回到座位,拿上书包准备走人。
结果又被叶旻嘉叫住,明天他们几个人打算趁着家长会一块儿出去玩玩,问他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柏江忻敷衍道:“你们决定就行。”
叶旻嘉:“我们决定不了,向笛刚义正言辞地说了,你也是我们当中的一份子,所以明天去哪儿放松,我们必须也要征求你的意见,不能撇下你,这样你以后说不定就不会抗拒参加集体活动了,就合群了。”
柏江忻表情一顿。
他垂了下眼,眼里闪过什么,等再开口时,嗓音已经轻了很多:“向笛想去哪儿?”
“她说她想去抓娃娃。”
柏江忻嗯了声:“那我也是。”
叶旻嘉又叫住他:“等下,还有个事儿。”
柏江忻不耐烦地看着他,叶旻嘉一挑眉,笑得相当欠揍:“刚你还没回答我呢,份子钱,你觉得我们到时候该给多少?”
这嘴欠的狗东西,难怪会把那小怂包吓跑。
柏江忻淡淡说:“别问我,都听她的。”
叶旻嘉本来都做好了被他骂的准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回答,等人走了,他挠挠鼻子,问其他人。
“……什么情况,这么快吗?”-
向笛背着书包,闷头往前走。
她脚步不快,因为想着要给芊芊一个追上她的机会,只要芊芊上来追她了,那她就勉为其难地原谅她刚刚上自习的时候跟着那几个男的一起打趣她的过错。
结果都快走到校门口了,还是没人过来追她。
向笛又放慢了脚步,慢着慢着,她觉得自己走得都要比蜗牛还慢了。
没想到就连芊芊都不要她了,站在了几个男的那边,这下她是真有点儿动气了。
向笛失落地走在路上,路灯照亮她孤零零的影子。
她盯着地面走,直到看见有个影子不动声色地在朝她靠近。
这会儿走读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后面早就没人了,所以肯定是芊芊。
好啊,悄悄接近她却不说话,就是想狠狠吓她一跳。
必须先发制人,来不及观察那道影子,向笛眯起眼睛,突然一个转身,冲着背后的人大喊了一声。
“呜哇!!!”
眨了眨眼,眉间积雪消融,瞳孔中有粼粼波光,笑意清浅地漫过喉结,柏江忻:“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