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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在港城认识的那个朋友?”

明枝好奇地凑过来,唐矜说是,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xixi:[唐矜,好久不见啦,这次怎么没跟陆生一起来港城啊?昨晚跟我大哥去吃饭,还以为你也在呢]

唐矜莞尔,回她自己也在外地出差。

xixi紧接着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你的陆生还是这么有型。]

唐矜点开照片,只见陆湛端坐在真皮沙发的主位,西装革履矜贵挺括。

他的身侧依次坐着陈建兆和一位年轻女性。

不知是否角度问题,那位女性的裙摆一角几乎要碰到陆湛的裤腿,若她用了女士香水,味道大概也会蔓延过去。

唐矜的目光不自觉停留了几秒。

明枝凑近她:“矜矜,你会吃醋吗?”

唐矜愣了愣,她把手机放下,轻轻摇头。

陆湛的身份摆在那儿,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了,如果看见他和别人坐得近就要吃醋,她怕是早就酸死了。

要说有什么波动。

唐矜也只是有些好奇那个女人的身份,以及,他们会聊什么……

“对吧对吧!”

明枝像是找到了知音,“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嘛!谁会因为和异性挨得近就发疯啊,变态才这样!”

唐矜听她义愤填膺,狐疑地看向她:“你是在说谁?”

“没、没谁……”

明枝眼神飘忽,“就是某部剧里面的情节,不好看,我弃了!”

唐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见她不想多说,便没有追问。

用完午餐,唐矜回到东盛继续工作。

李工的休假期延长了,对接她工作的人正式替换成辛秦。

才过了一天,辛秦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讨论问题直奔主题,谈完公事就礼貌离开,不再揪着她问连基层员工都懂的工艺常识。

唐矜也得以专心处理文件,然而到了下午四点左右,她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唐经理,您喝水。”

陈拓把她的水换成了润喉茶。

唐矜喝过之后有所缓解,但还是偶尔会冒出几声轻咳。

陈拓担忧道:“唐经理,您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唐矜愣了一下,“好像是有点……”

她感冒的症状就是先从喉咙不适开始的。

“我送您回家休息吧?”

“不用,我没事。”

唐矜不在意道:“多喝点水就好了。”

陈拓见她症状较轻,便没坚持。

陈拓现在为难的还有另一件事。

“那个,唐经理……”

他面露难色:“您晚上和瑞希徐总的饭局,需要知会陆总一声吗?”

唐矜敲键盘的手微微一顿。

昨晚那场意外的剐蹭事故虽然是由于电动车突然窜出来导致的。

但当中也有赵叔刹车不及的缘故。

再加上徐清时坚持不需要赔偿。

出于歉意,唐矜便开口邀请他吃顿饭,一方面是还人情,另一方面,瑞希集团是典晟的潜在重要客户。

如果这事让陆湛知道,他一定会追问到底,便会知道自己昨晚差点出车祸。

唐矜的思绪突然飘到xixi发来的那张照片上。

坐在陆湛身边的那位女性是港城某知名外贸集团的副总裁。

陆湛这几天应该也挺忙的。

唐矜说:“别告诉他。”

一次普通饭局而已,如果后续和瑞希没有合作的可能,那她和徐清时应该也不会再有联系了。

陈拓了然地点点头:“明白。”

晚上,陈拓和唐矜前往预订的餐厅。

这家餐厅也是明枝推荐的,在岚城颇有名气。

与此同时,餐厅对面的露天停车场,一个穿着花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正狠狠踹着车胎,满口咒骂。

“草!晦气,这破车又坏了!”

“荣哥,你不是有个挺有钱,出手还大方的表哥吗?怎么他最近也不接济接济你?”

“别提了!他那老婆跟他离婚,分走一大笔钱,前两天我提一嘴借五万块,被他狠狠呛了一顿,老子才不去触他霉头!”

“那荣哥,你前阵子欠的那些赌账怎么办?这下没人替你还了。”

“谁知道!大不了老子这条贱命赔给他们!”

就在这时,孙易荣瞥见了唐矜。

当初韩洋和唐珂的婚礼,孙易荣是见过唐矜一面的。

“这娘们怎么在岚城?”

孙易荣不知想到什么,当即掏出手机对着唐矜拍了张照片。

*

餐厅包厢是中式风格,一扇山水屏风立在入门处。

徐清时已经先到了。

他身着米白色西装坐在椅子上,坐姿端正,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茶杯边缘,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文儒雅的气质。

平心而论,徐清时的确是唐矜见过穿浅色西装最好看的人。

听见脚步声,徐清时抬眸。

看见唐矜的瞬间,薄唇上扬。

待看清她身旁还跟着一人,眼底闪过一丝波动。

“这位是?”

唐矜侧身介绍道:“是我的助理,陈拓。”

陈拓站姿笔挺,带着职业微笑颔首:“徐总。”

徐清时淡然一笑:“请坐。”

“我点了几道菜,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侍者便将餐牌递到唐矜面前。

唐矜目光扫过,将餐牌递回:“这些就可以了。”

徐清时看向她:“看来我只是跟你吃过一次饭,就充分了解了你的口味。”

唐矜微微一笑:“说明徐先生观察细致。”

唐矜与徐清时交集实际并不多。

他不像辛秦那样总爱挑起些让人无语的话题,他的谈吐温和,语速适中,每一个话题都引人入胜。

尤其是当徐清时提起东盛近些年的发展趋势,是唐矜感兴趣的,她不由专注听着。

“如果当初顺利……现在和典晟合作的就不是东盛,而是瑞希了吧。”

当初乔白英之所以选中瑞希,就是因为瑞希有实力成为典晟的靠山。

只是后来联姻出现变故,典晟又因韩洋和博安从中搅局,内部局势不稳定,瑞希自然瞧不上典晟。

“如果徐总有意愿,典晟当然希望和瑞希重新达成合作。”

唐矜对徐清时的称呼从刚才的徐先生变成了更显合作态度的徐总。

“不必见外,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徐先生。”

徐清时注视着唐矜。

她的变化着实很大。

和从前那个柔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女孩不同,现在的她就像一株向阳而生的向日葵,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

让人不自觉地被她吸引目光。

徐清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坐在一旁的陈拓闻言眉梢一抖。

他立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并故意让瓷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打破了包厢内的氛围。

与此同时,唐矜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是陆湛打来的电话。

唐矜握着手机犹豫了片刻,她向徐清时点头致意,起身打算去外面接。

然而走出包厢,拐过一个弯,唐矜迎面便撞上了一堵温热的肉墙。

下一瞬,一记低沉戏谑的声音传来:“这么热情,投怀送抱?”

唐矜下意识抬头。

看清来人后,她不禁错愕地睁大眼睛。

走廊的暗角处,陆湛一手撑在唐矜身后的墙壁,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后颈,低头便用力吻住了她。

太过猝不及防。

唐矜呼吸一滞,下意识抬起纤细的手臂抵在陆湛身前:“你怎么过来了……”

“想不想我?”

陆湛并未松开她,一手钳制她的下巴不让她躲,薄唇在她唇瓣上轻轻啄吻。

他劲挺有力的手臂一再收紧,将她纤细的腰身牢牢拢住,嗓音喑哑追问。

“想不想我,宝宝?”

“别亲……”

唐矜再度偏头躲开。

虽然陆湛的身体素质应该挺好的,但如果真被自己传染了感冒,她过意不去,毕竟嗓子疼是真的难受。

然而陆湛偏偏就是那种你越拒绝他越要的性子。

尤其在多日不*见的催化下。

他的占有欲正在被无限放大。

陆湛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吻得更深,唇瓣辗转间尽是不容抗拒的强势。

唐矜微微仰头,眼睫轻颤,身体很快就有些发软。

陆湛察觉到她的顺从,伸手拢过她发软的身体:“带你回家?”

唐矜摇摇头,理智恢复清明,她垂眸缓着气息。

“不行,我还有事……”

“哦?什么事?”

闻言唐矜一顿。

目光下意识有些游移。

陆湛偏头看她,似笑非笑地审视:“怎么,不敢告诉我你今晚和谁吃饭?”

唐矜讷讷抬头:“你知道了?”

看他这副要将她生吞掉的凶蛮气势,八成是了。

陆湛不置可否,扯唇冷笑。

他俯身再度逼近,唐矜连忙偏头躲闪:“别来了,我疼!”

陆湛顿了顿,用指腹碾过她红肿的唇瓣。

“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

唐矜试图解释:“你可以不要乱吃醋吗,况且陈拓还在里面呢,我们又不是单独吃饭。”

陆湛语气更沉:“跟谁我们?”

“……”唐矜语塞。

陆湛拢过她的腰肢往自己身前压:“让我消气,可以,说你想我。”

“不说!”

唐矜哼着一把扭开头,小脾气被彻底激了出来。

嘴唇本来就被他嘬得生疼!

他还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嘴这么硬,看来还没够。”

“别别别……”

她立刻又能屈能伸,赶紧服软:“我晚饭还没吃呢,你再亲,我等会儿要怎么吃东西?”

陆湛盯着她看了几秒。

倒是听话没继续了,却转而搂住她的肩往外走。

唐矜一愣:“要去哪?”

陆湛停住脚步,侧眸看她,“你忘了?那晚在淮大门口,我们三人都应下了一场饭局,今天正好。”

“……”

唐矜当然忘不了,这辈子都难忘那一刻。

这时候跟他反着来指不定他要做出什么事,她只好跟着陆湛迈进包厢。

徐清时闻声抬头,在看见陆湛的瞬间表情有片刻的凝滞,很快又恢复从容。

“陆总。”

徐清时起身,“好久不见。”

“徐总,是我的车撞了你的车,这声抱歉合该我来说。”

陆湛牵着唐矜的手站在徐清时对面,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口吻。

仿佛今天这场饭局,是他们夫妻一起做东邀请他。

徐清时的目光落在唐矜明显红肿的唇瓣上,呼吸沉顿两秒,笑容未变,“小事一桩,只要唐矜没事就好。”

“不错。”

陆湛收拢手臂把唐矜往自己怀里带,“老婆,你让我好担心。”

唐矜:“……”

陆湛一来,落座位置有了变化。

陈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圆桌只剩下三人。

侍应生将唐矜的碗筷移到了陆湛左手边的位置。

“不是没吃晚饭吗,尝尝。”

陆湛用筷子夹起清蒸鲈鱼最嫩的那块肉,剔掉鱼刺,放进唐矜碗里。

接着又开始给唐矜盛汤,去掉浮沫,按照她的习惯只给她盛清汤。

唐矜也的确有些饿了。

有陆湛在身边,因为剐蹭到徐清时车子的歉疚压力在这一刻有了另一个人帮她分担。

徐清时看过去,镜片后的眸光淡了下来。

这些落在徐清时眼中略显刻意的互动,实际上却是陆湛和唐矜的日常。

陆家家风如此,饭桌上以妻子为主。

陆鸿祯常年为沈明琇布菜盛汤,陆湛早已耳濡目染,并优良复制粘贴。

徐清时端起茶盏抿了抿,他望向唐矜,不疾不徐说:“关于和典晟重新展开合作的事宜,欢迎你随时来瑞希详谈。”

“没问题。”

唐矜欣然应下,余光却不由自主落到陆湛身上。

她以为他会出言阻止。

不让自己和瑞希有合作的苗头发生。

然而陆湛并没有开口,眉宇除了冷淡之外也有着不显山露水的沉稳。

和刚才在走廊里抓着她亲,狼狗扑食的样子判若两人。

饭局过半,徐清时提出有事先走。

陆湛淡淡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更没有雄性竞争之间胜利者的张扬兴奋。

因为他从未将唐矜视作他们之间的争夺物品。

她不是战利品,也不是炫耀物。

她原本从始至终都只属于他。

*

回怡景苑的路上,陆湛始终沉默。

对典晟和瑞希合作的事没有任何表态。

他提,唐矜害怕。

他不提,唐矜更心慌。

进到家门,唐矜忍不住想逃。

“累了一天了,我去洗个澡。”

陆湛神色未变,单臂一捞将人带去沙发,分开双膝压到他腿面。

大掌啪的一声落在她臀上。

“啊……”

略重的力道让唐矜不由轻呼一声,她委屈地抬头:“你又打我!”

陆湛不为所动,手指钳住她的下巴。

“撒娇没用,说吧,事情的初始经过,一丝一毫都别瞒着我。”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要听你说。”

“……”

唐矜抿了抿唇,只好把经过全部复述了一遍。

陆湛听完,脸色愈发阴沉。

“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从今以后一天都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唐矜吓了一跳,抓着他的手臂连忙道:“不要!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那你瞒着我干什么?”

唐矜顿了顿,默默垂下眼:“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不想让我担心我就不担心了?”

陆湛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不悦。

“可是你最近也很忙不是吗……”

她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对方又是徐清时,哪一件事都是陆湛的雷点,她哪敢提啊。

想着一顿饭吃完也就了事了,谁知道他会过来。

陆湛沉默下来,回想着她的话。

他眼神微妙一抬:“所以,你是在心疼我?”

“……”

唐矜咬唇不语。

他凶死了!

“回答我。”陆湛拢过她后腰逼近一步,“是不是心疼你老公?”

“不是!”

唐矜故意反着说。

陆湛曲指蹭向她鼓起腮帮的侧脸,薄唇几不可察上扬,暗爽。

他背靠沙发,肩膀舒展放松下来。

脸色有所缓和,但语气依旧冷峻警告道:“仅此一次。”

唐矜想了想,她趁势问道:“那,典晟和瑞希的合作……”

陆湛瞥她一眼:“你慌什么,我能怎么样,搅乱你们的合作,还是把你带回淮城关起来?”

该说不说,陆湛说的这些,真的在唐矜脑海里过了一遍,也担心他真的会这样做。

“答应了你不会干涉典晟的公事,我不会食言。”

唐矜愣了愣,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她的眼中有细碎光芒闪烁,仿佛星星落入。

陆湛疑惑挑眉:“我每天说想你爱你亲你舌吻你,你都没用这个眼神看过我。”

“就这么一句话,你看我的眼神就开始发光了?”

唐矜:“……”

“宝宝。”他戏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知不知道你现在完全一副想把我睡了的表情?”

“我才没有!”

唐矜瞬间羞赧,把烧红的脸埋进他肩膀,双臂故作用力勒他脖子。

陆湛沉笑,托着她的臀往上抬了抬:“那我能睡你吗,我挺想的。”

【作者有话说】-

陆:纯爱两秒是极限

第47章 也想你

◎她是他无法冷静,也戒不掉的瘾◎

气氛骤然升温。

彼此身影越发交叠,陆湛气势逼近,意图明显。

唐矜仰着头躲了躲,手指推他下巴,“我先去洗个澡。”

她扭动着身体,作势要逃开,陆湛按着她的腰际把人压回来:“跑什么,不想我就算了,还不给抱?”

“没有不给,你别抱那么紧,先放开……”

陆湛屹然不动,手臂拢过她腰压到胸膛,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亲我就放。”

“陆湛!”

“叫老公。”

“……”

唐矜咬着唇,没应,停顿片刻。

她忽然倾身,捧住他的脸轻轻一啄。

香香软软的吻只落在他的脸颊上。

陆湛眉峰微挑,眼神带着几分促狭的玩味扫过她:“你的意思是比较喜欢我的脸?”

“反正我亲了…!”

唐矜脸颊通红,抬手把他逼近的脑袋推开,赤足踩到地毯上,趁势从他怀里跑开了。

她转身的同时,柔顺的发尾扫过陆湛的脖颈喉结,带起一阵痒意。

陆湛双腿敞开往后仰靠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抬手,松袖扣,扯领带。

目光追随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那抹懒散的笑意弧度更深。

洗完澡出来,唐矜便发觉自己的喉咙比刚才更刺痛了,吞咽口水都困难。

一开口,嗓音更是透着沙哑。

陆湛原本坐在沙发上回复手机里的公事信息,闻声立刻抬头。

他把手机一放,大步朝她走过来:“怎么了?”

他的指腹已经摸到了她的喉咙。

唐矜见瞒不住,便只好说自己似乎有点小感冒。

陆湛轻啧了声,当即沉下脸。

他转身走到电视柜旁,拖开抽屉,从里面拿出药箱。

唐矜水润的眼睛睁得圆。

她都不知道陆湛还在这套房子里准备了这么齐全的药箱。

陆湛抽出温度计开始给她测量。

见他下颌线绷得紧,脸色也沉得吓人,唐矜怕他又起了把自己带回淮城的心思,于是主动贴了过去,钻进他怀里,伸出双手缠上他的腰。

但是又怕把感冒传染给了他。

因而只是身体贴着,脑袋却离得远。

姿势相当别扭。

陆湛垂眸,没好气睨她的杂技动作。

“把我当练腰健身器材?”

唐矜:“……”

“就不该让你来岚城。”

陆湛嘴上这么凶地说着,手却没闲。

温度计显示唐矜没发烧,他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当即又去岛台接了杯温开水,撕开一包感冒冲剂,到厨房拿来勺子搅拌,用手心测了测杯壁的温度。

最后,才把泡好的冲剂递到她面前。

“喝完。”

唐矜半点没敢惹他,乖乖接过捧着喝。

过了会儿,大门门铃响了起来,关何拎着一盒新鲜的雪梨出现在门口。

陆湛接过:“辛苦,去休息吧。”

“好的陆总。”

关何是跟着陆湛一起从港城飞过来的,他就在怡景苑旁边的星级酒店落脚。

陈拓和赵叔也都是住在那里。

陆湛打开盒子,从中挑选了两颗最大的雪梨,拿到池子里洗干净,开始削皮。

陆湛的手指修长,握着刀刃贴着果肉游走,果皮不带断的。

虽然陆家家里常年有保姆,但这些成年人的生活基本技能陆湛也是掌握着的。

按照陆鸿祯的话就是,陆家不出纨绔,可以不做,但不能不会。

陆湛颀长的身影站在厨房,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阴影,他的目光沉静而专注。

唐矜恍然回忆起自己有一年的冬天也是感冒了,喉咙痛得说不出话。

放学回家的傍晚,陆湛站在唐家的别墅门口截住了她。

她那会儿有意避着他,陆湛没说话,直接拎着她的衣领把她带回了陆家,再把一大杯雪梨水推到她面前,冷着脸命令她喝完。

那时候的唐矜还以为那一大壶雪梨水是陆家的保姆煮的。

然而并不是。

后来明琇阿姨对她说:“那是你陆湛哥哥第一次开火下厨房。”

他们之间的许多第一次体验都是因为对方而发生,是时光长河中仅属于他们的独家记忆。

旁人永远无法插入,也无从比拟。

唐矜捧着杯子倚在门边。

目光追随着陆湛在屋子里来回忙碌的身影。

她忽然觉得这个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房子,此刻似乎在悄悄变小。

不再空荡荡,冷冰冰。

就连周围的空气都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秋天的寂静凉意。

唐矜放下杯子,走进去。

她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在陆湛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陆湛手一抖,梨皮断了一截。

他侧首看她,眼底暗潮翻涌。

四目相对不过两秒,她被他横腰抱了过去圈在池台之间。

空气中有淡淡的雪梨清甜香气萦绕。

陆湛拿起他切好的一小块喂到她唇边

唐矜张开嘴巴探舌咬住。

陆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看着她吃完,俯身逼近。

“别……”

唐矜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唇边,不让亲。

一是她感冒了,二是她刚喝了感冒冲剂,嘴里是梨味和药味,亲吻体验感一定很差。

想到这里唐矜又一愣。

从前她哪里考虑过什么体验感……

陆湛沉着气息,勾了不让碰,没良心的小姑娘就是在故意折磨他。

“道谢就不必了。”

他拍了下她的臀,淡声赶人:“出去坐着,别捣乱。”

“哦……”

唐矜拿起杯子默默转身。

她悄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滚烫的。

唐矜坐到沙发上,静坐,呆坐,像根木头假装淡定,然而脸颊的温度根本不降反升,都快红到脖颈了!

她咬着唇,闭上眼身体往右趴下,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抱枕里。

色令智昏果然很要命!

不过……

陆湛似乎以为她只是为了感谢他,才亲他的。

*

夜色渐深,床头的阅读灯也熄灭了,房间里只剩下彼此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单独入睡的那几天。

唐矜只觉得这张床好大。

现在她侧躺着,整个人被陆湛抱在怀里,年轻男人健硕体魄的温热源源不断笼罩着她,才发觉这床一点都不大!

好热,无法忽视。

唐矜无意识地动了动,却不小心蹭到了他。

身后的呼吸声变得闷重。

下一秒,她被他翻了过来压住。

光线昏暗,陆湛垂眸锁定她,眼底晦色不明。

唐矜清楚地看见他喉结滚了滚。

下一瞬,那股清冽的青柠薄荷气息强势覆盖上来,他的薄唇吻上她的侧颈,细致描绘那片雪色肌肤。

舌尖卷住她白嫩的耳尖轻轻一吮,惹得唐矜浑身一颤,她咬着唇,却难以自控地溢出一声:“哥哥……”

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陆湛霎时全身动作停住。

平时她就体弱,哪怕一次,她也会像朵被暴雨打湿的花,汗湿鬓角,身体发软。

陆湛就这么看了她半晌,喉结克制滑动,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别等我,先睡。”

紧接着唐矜便察觉身上重量一轻。

她仍然维持着仰躺在床上的姿势,胸口起伏,脸颊红晕未散。

她转过身,目光追随着陆湛进浴室的背影,磨砂玻璃映出他高大的身躯轮廓。

水声淅沥响起,在这深夜格外清晰。

唐矜伸手握住玻璃门的把手,冰冷的触感令她迟疑了两秒后,决然拉开。

陆湛背对着她站在花洒下。

充满力量感的后背肌肉线条随着水流起伏,无数水珠滚落,浸湿地面。

唐矜赤脚踩进了湿漉漉的瓷砖,一步接着一步,没有任何后退意味,她钻入水柱下,钻进了他怀里。

陆湛垂眸看她两秒,目光灼热翻涌,他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力道不轻不重。

“进来干什么?找上?”

陆湛语气暗哑,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紧绷的喉间重碾出来,带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唐矜抖着睫毛,仰头望着他,声音绵软:“你好凶……”

“知道我凶还敢靠近。”

陆湛深深看着她,无数渴望与克制都锁在眼底。

温热指腹摩挲过她的唇,他看似冷静道:“给你一次机会,出去。”

唐矜保持仰头的姿势。

目光也没移开,她在看他,白嫩的双臂同时抬了起来,环住了他的腰。

尽管手臂下的肌肤烫得惊人,让唐矜本能产生退意,最后她却仍然选择抱紧了他。

听到他呼吸瞬间闷重,因她乱了节奏,唐矜同样心跳如鼓。

陆湛眸色倏暗,彻底无法克制,掐着她的脸低头重重堵住了她的唇。

她是他无法冷静,也戒不掉的瘾。

唐矜察觉自己被腾空抱了起来,后背贴上冰凉的瓷砖墙面,下一瞬又落入了他的胸膛。

她搂住他的脖颈,在这个水雾四溅的吻里回应他,就像他们关系错轨的第一晚那样毫无悔意。

温热水汽流淌,溅落的水珠在瓷砖上形成细碎的星点,柔和的暖黄灯光洒落,每一寸空气都镀上了朦胧光晕。

唐矜缓缓睁开眼,看着陆湛的脸,高挺的鼻梁,眉骨,薄唇,甚至眼下细小得只有这般近距离才能看清的一颗痣。

从清隽的少年气到如今的沉稳可靠。

她望着这张看了千万遍的脸,目光仍然会为之驻足,停留。

她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喉结,嗓音轻得几乎消散在水流声中:“陆湛……”

我也想你。

我也想要你。

【作者有话说】

——

每到月底都忙到见我太奶[爆哭]最近的更新时间都会推迟一些些哦,见谅[求你了]

看到评论区关于番外内容的讨论,正文完结当天(不是现在,还没那么快完结hhh~)会开一个番外意见征集评论楼,我康康大家都想看什么内容,再结合我的灵感来下料做饭(蒸煎炸炒焖炖烩bushi)

也会在番外的章节标明内容,大家可以挑选自己爱看的,就很方便哦[加油]

飞吻嘬嘬嘬~[亲亲]

第48章 撞破了

◎慢不了,宝宝◎

韩洋自从和唐珂离婚,处境可谓一落千丈。

陆家虽未明言插手,可淮城商圈谁人不知陆家太子爷是唐家的靠山夫婿。

只要陆湛在公开场合听到韩洋这个名字,稍微皱一皱眉头。

那些见风使舵的聪明人便会立刻嗅到风向。

韩氏的合作商仿佛约好了一般,接连终止合约,曾经辉煌的韩氏集团短短几个月已经日落西山。

韩母整天在家咒骂唐家人。

短短几月韩家已经换了五六拨佣人。

韩世通把一切罪责都怪到韩洋身上:“要不是你得罪唐珂,我们韩家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混账东西,我多年心血都被你毁了!我就不该指望你!”

“你当然不用指望我。”韩洋阴沉着脸:“外头多得是你可以指望的儿子。”

结果这话被韩母听到了,这才知道韩世通在外面还养了一户。

韩家当即天翻地覆,癫狂的咆哮,收藏品脆响一地,整栋别墅上下都被韩母砸得面目全非。

韩洋养在岚城那三儿收到风声,一夜之间就把他的卡刷完跑了,还留了张化验单,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韩洋的。

韩洋把化验单撕成粉碎,指节捏得咯咯作响,阴沉的脸彻底扭曲可怖。

与此同时。

唐珂一袭剪裁得体的高定礼服登上淮城日报,手捧淮城青年企业家的奖杯。

容光焕发,路途坦荡。

酒吧里,韩洋看着孙易荣发来的照片,他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精上涌刺激着大脑。

是唐珂和陆湛害他至此,而他们最看重的人就是唐矜。

“找人盯着她,摸清她的行踪。”

“哥,盯个人要花不少钱呢。”

韩洋攥紧手机,一抹戾色在眼底翻涌:“事情给我办好,报酬我够你挥霍一辈子!”

*

晨光透过纱帘照进卧室。

唐矜撑着手肘坐起身,她缓慢吞咽了两下,发觉喉咙的刺痛感已经全无。

桌上玻璃杯里浮着雪梨片。

昨晚半夜,她睡得迷糊,被陆湛抱起来喂了好几次的雪梨水润嗓子。

浴室的记忆也随之回笼。

陆湛滚烫的胸膛贴着她,修长的指节不断穿过她湿漉的发丝,拨开,露出她沾着水珠的雪白后背。

他的鼻息带着湿意。

从她后颈落下,反复占据。

她坐在他怀中,脸被掰侧与他接吻,又凶又快,她哭着求他慢。

“慢不了,宝宝。”

他伏在她耳边,“是你自己在咬我。”

他把她调转,要她亲眼看。

唐矜险些失声,慌乱移开视线将脸深深埋进他肩窝,齿尖咬上他的锁骨。

陆湛丝毫不觉痛,甚至愈发兴奋。

潋着水光,明艳绯色,她的唇瓣被他失控弄肿。

刷完牙出来,唐矜的脸还是热的。

她恐怕有一段时间无法冷静直视这间浴室了。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陆湛倒好牛奶朝她走过来,掌心轻覆她喉咙。

“今天别去了,在家休息。”

昨晚陆湛穿的是西装,说明他是刚忙完工作便从港城风尘仆仆赶过来的。

唐矜看着他,点头应下。

尽管她的感冒已经好了。

自从入职典晟,唐矜的日程表总是被塞得满满当当。

好像已经很久没和陆湛这样安安静静待在家里了,没有计划,也不赶时间,悠闲地吃着早餐。

阳台被唐矜养了几株盆栽。

陆湛握着喷壶给它们洒水,接着又启动扫地机器人开始工作。

窗户半敞,秋风裹着凉意吹进来,纱帘轻轻晃动。

唐矜捧着杯子喝雪梨水,甜丝丝的凉意滑过喉咙。

她倚在沙发,晃着双腿。

目光看着陆湛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的身影。

“还疼不疼?”陆湛坐到她身边。

唐矜摇摇头。

“好喝吗?”

唐矜举着玻璃杯凑近他:“你要尝尝吗?”

陆湛没接,俯身贴住她的唇瓣轻轻一啄,尝了。

唐矜:“……”

陆湛盯着她立刻便泛起薄红的耳尖,把杯子从她手中抽出,把人横抱到腿上,下巴抵到她发顶蹭了两下。

“中午想吃什么,出去还是让人送过来?”

然而话音刚落,明枝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陆湛瞥了眼她的来电显示,又睨了她一眼,他没开口,意思却很明显。

陪你朋友还是陪你老公。

自己选。

唐矜便只好对着手机轻声解释。

“那我是不该打扰~”

明枝的揶揄声刚响起,听筒忽然传来一阵窸窣。

“啊迟砚川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明枝的怒意被掐断,变成了迟砚川的声音。

唐矜默了两秒,看向陆湛,把电话给过去。

两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一个小时后,餐厅里。

原本的闺蜜约饭变成了两男两女相对而坐。

明枝和唐矜对视。

两双水汪的大眼睛茫然轻眨。

这家餐厅位于海边,午后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景致很不错。

自助区整齐摆放着当日捕捞的新鲜海鲜,生蚝,龙虾,帝王蟹。

明枝和唐矜默契地对视一眼,借着挑选食材起身离开,沿着自助台边走边讨论。

“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也不知道。”

明枝和唐矜疑惑回头。

两个年轻男人看似相熟,却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他们不知交谈了什么。

各自端起骨瓷茶杯浅抿了一口。

明枝无语辣评:“装模作样!”

唐矜抿唇轻笑,默默点头。

陆湛平时根本不喝茶,跟江照白他们在一起都是喝酒的。

明枝和唐矜端着餐盘落座,两人都只拿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

明枝察觉到身旁灼热的视线,她头也不抬地淡哼:“有手有脚,自己去拿。”

陆湛的目光停留在唐矜身上。

唐矜眨了眨眼:“餐盘好重。”

陆湛眉骨轻扬,餐桌下的手伸过去捏了捏她的手心,随即唤来服务生点单。

迟砚川和陆湛言辞间似乎是在聊岚城港口新航线的合作,两人大概想联手展开一个项目计划。

敲定合作意向是其一。

其二是都想牢牢看住身边人,形影不离。

过了会儿,明枝起身去洗手间。

几乎同一时刻,迟砚川也站起来步伐从容地跟了上去。

唐矜停下筷子,抬眸。

单从背影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明枝和她三哥是一对情侣。

两人步调出奇地一致。

迟砚川甚至会放慢步伐等明枝。

“看什么?”陆湛问。

“哥哥,你觉不觉得枝枝和她三哥的关系,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陆湛噙着笑看向她,“不就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就跟我们一样。

“你不觉得吗。”

唐矜疑惑地眨眨眼。

难道是她想多了。

唐矜抬头想再看过去,陆湛修长的手指已经掰过她的下巴。

“少看。”

“看我。”

“……”

*

休息了一天,唐矜彻底满血复活。

她和徐清时预约了时间,打算去瑞希集团拜访。

毕竟是对方主动抛出的橄榄枝,典晟可不能不识好歹的晾着人家太久。

陆湛今天也还会待在岚城。

他正坐在沙发上开视频会议。

唐矜穿戴齐整,拎起手包就准备出门。

“过来。”

身后传来淡淡一句。

唐矜愣怔住,她转过身,默默走到陆湛面前。

忐忑抬头:“怎,怎么了?”

陆湛抬手替她理了理微微歪斜的衣领,俯身在她唇上轻吻,“结束告诉我,我去接你。”

“……”

唐矜暗松了口气。

她刚才还以为,陆湛依旧介意自己与徐清时谈合作,不许她出门。

“不用啦,赵叔已经把修好的车子开回来了,他接我就行。”

话音一顿,唐矜嗓音放软,主动环住陆湛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蹭了蹭。

“哥哥,你在家等我。”

陆湛扯着唇:“知道了,去吧。”

他抱着手倚在门边,看着她走进电梯。

电梯下行,唐矜靠在电梯壁,思绪还有点飘飘然。

陆湛竟然真的这么听话。

她还有点不太习惯。

毕竟她以为他就算同意自己出门,也一定会坚持陪她前往。

没想到他会答应在家等她。

一种微妙的成就感在心头蔓延,唐矜暗暗扬了扬唇。

*

商谈顺利结束。

徐清时起身,主动朝唐矜伸手:“唐经理,合作愉快。”

唐矜伸手与之轻握,“合作愉快。”

看着两人指尖的短暂相触,唐矜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幸好陆湛没来。

唐矜离开后。

徐清时的助理忍不住开口:“徐总,咱们的合作方在岚城有大把可选,没必要非选典晟,况且典晟也不是最优选择,合作与否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

助理更想说的是,两家联姻都已中断,唐矜也已经嫁给了别人,他们瑞希又何必主动放下姿态跟典晟示好合作。

徐清时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把我想得太肤浅了。”

助理连忙道:“抱歉……”

徐清时目光平和,眼里对唐矜有着由衷的欣赏。

“典晟与同级供方相比,的确不是顶尖,但也绝非泛泛,典晟完全符合我们的合作标准。”

更重要的是。

“唐矜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也够真诚,跟这样的人合作,结交成为朋友也不错。”

徐清时语气虽然豁达,眼中却仍藏着几分遗憾。

他当初的眼光没错,唐矜是难得一见的通透人,也是他的最佳伴侣人选。

只可惜。

有的人比他更早认识她。

*

唐矜踏出瑞希大厦,商务车不见踪影,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滑到了她面前。

唐矜坐进来:“不是赵叔吗?”

陆湛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系完,偏头啄吻她唇,“老公接你不是更好?”

唐矜耳尖微红,很轻地嗯了一声。

车子滑入车流,方向却不是回怡景苑,到地方,陆湛牵着她手下车,进电梯,直上顶层。

江照白和陆湛相识多年,亲如兄弟。

江照白的地盘,陆湛畅通无阻。

云栖如果有朝一日资金周转不顺,九洲集团就是他最大的财富金库。

这是云栖新开在岚城的顶层旋转西餐厅,满室暖光,灯烛摇曳,如瀑的鲜花从白色餐桌边垂落。

落地窗外,岚城最繁华的CBD商圈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尽在脚下。

看着桌上摇曳的烛光灯火。

唐矜后知后觉。

这莫不是传说中的,烛光晚餐?

所以他们这是在约会吗?

然而她和陆湛在外用餐的次数太多,淮城知名餐厅几乎都被他带她去过一遍。

太过熟悉,反而觉不出什么特别。

餐厅中央还摆放着一架施坦威三角钢琴。

陆湛见她目光停留。

他起身走了过去,落座,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

一个音符响起的同时,也勾起了唐矜脑海里久远的回忆。

最开始,她在陆家的琴房听他弹。

那时候的陆湛少年清隽,成绩顶尖,万事优秀,是学校里许多人趋之若鹜的目标。

后来,他们越了线。

日落黄昏的傍晚,她被他压在琴台,他的唇滚烫落下,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

此时此刻,唐矜眼前的陆湛。

周身被灯光镀上一层柔光,与每个时间长河线里的他重叠。

他还在她身边,为她弹琴。

*

回到家,唐矜看见关何等在门口,把一个小巧手袋递给陆湛。

“过来坐。”

陆湛带她坐到沙发上,从小手袋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盒子,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盒盖掀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羊陶艺映入了唐矜眼帘。

乌溜溜的圆眼睛,粉色耳朵,卷毛。

最特别的是脑袋上面顶着一颗圆润的黄桃。

唐矜眼眸倏亮,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把小羊崽拿出来,放到手心。

“你买的吗,还是?”

“我做的,在你上次那家陶艺工作室。”

唐矜把小羊举到眼前细看。

陆湛看着她:“喜欢吗?”

“嗯!”唐矜轻轻点头,眼角眉梢都漾着笑意。

“这么高兴?”

陆湛把她抱进怀里,屈指蹭她的小脸,“我再给你多做几个。”

“一个就够了。”

唐矜不自觉往他怀里靠。

精细的陶艺做起来很费功夫,陆湛港城的行程本就忙碌,肯定是挤出时间来给她做的。

陆湛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会给你很多。”

只要她永远都这么对他笑。

只对他一个人这么笑。

*

夜深。

沈明琇打来电话,明天是陆湛二叔陆文宾的整寿,叮嘱他记得要出席。

沈明琇问道:“要不要把矜矜也接回来?”

陆湛转过身,目光落在摊开在桌上层层堆叠的文件上。

“不必了,让她专心工作。”

事情尽早忙完她才能结束出差回到他身边,再者二婶对她态度轻慢,尽管小姑娘从不提也不抱怨,陆湛却都知道。

她本来也不擅长应付亲戚间那些弯弯绕绕的家长里短,少接触最好,有他在。

沈明琇在电话那头颔首:“也好,那你差不多要回来了。”

“嗯,知道。”

陆湛应着,挂断电话。

陆家的近亲不算多,二叔的性子忠厚老实,陆湛一直都很尊敬。

不多时,关何把车子开到楼下。

陆湛推门进主卧,动作放轻。

唐矜侧躺在枕头里,长发柔顺散开,她呼吸轻浅均匀。

陆湛站在床边驻足。

他马上要走,她却睡得香甜,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看她良久,陆湛俯身,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眉心:“要想我,宝宝。”

关掉阅读灯,替她掖好被角,陆湛起身离开。

夜色渐浓,延绵的车尾灯*在夜幕中如同一条银河光带。

客厅落地窗前,唐矜裹着毯子站定。

看着那辆黑色轿车从怡景苑车库驶出,匀速滑入车流,穿行其间,向几百公里外的另一座城市开去。

直到视线不能所及的距离,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眉心。

那句低沉缱绻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月色如雾,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折出一层温柔光晕。

客厅太过寂静,唐矜的心跳在加剧。

一下比一下剧烈,撞得她胸腔发闷,又酸又涩的感觉不断蔓延。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无声地撞破了,清晰了,彻底明朗了。

第49章 他老婆

◎她住进了他眼睛里◎

齐萍一袭晚礼服站在宴厅中央。

颈间那串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夺目光芒,她的举手投足间更是透着高傲的优越感。

嫁了个老公没什么大本事。

好在老公的大哥有钱有权,够他们一家衣食无忧。

“阿萍,怎么没见到你那位侄媳妇啊?”

“是啊,我们都想看一看到底是怎样的天之骄女,能嫁给你侄子那样的青年才俊呢?”

“也就是命好而已。”

齐萍整了整肩上的披肩,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恰好住在我大嫂隔壁,不然哪来这等好事。”

她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我侄子那样的人物,什么样的姑娘配不上?”

“她啊,不过是沾了近水楼台的福分罢了。”

话音刚落,一道冷意目光看了过来。

陆湛面无表情地站在她们身后,脸色冷峻,眼眸幽深。

几位贵妇人察觉到异样,纷纷识趣地退开了。

陆湛缓步走近,站到齐萍面前。

“二婶,这是我最后一次从您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齐萍脸上挂着的笑容僵了一瞬。

她强作镇定地摆手:“我,我这,我这就是开个玩笑嘛”

“玩笑?”

陆湛深不见底的眼眸直视着她:“好笑在哪?”

陆湛的声音倏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二婶,你一时口误无妨,但若因此影响二叔在集团的分红,只怕你往后也没有心情开这种玩笑了。”

这话可谓一击即中齐萍命门。

齐萍瞬间慌了神,她哪里还敢笑,吓得脸色都一白,下意识抓住陆湛的手臂。

“阿湛,二婶真不是故意的!我这嘴没个把门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陆湛扫她一眼,薄唇勾起一抹淡笑,不让周围人看出什么异样,然而那笑却未达眼底。

“二婶客气了,今夜你和二叔才是主角,请上台吧。”

“好……”

齐萍连连点头,心中却仍怦怦直跳。

她是万万没想到,陆湛会因为她几句话就动怒,还把话直接挑开拿到明面上来威胁她这个长辈。

唐家那个丫头可真是好命啊。

齐萍望着陆湛远去的背影,她扶额擦了擦汗,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以后,她真的得对唐家那丫头好好敬着才是了。

“阿湛,怎么走了?”

“公司有事。”陆湛脸色很淡,“妈,二叔那边帮我说一声。”

“诶等等!”沈明琇叫住他:“我的宝贝儿媳妇在岚城过得怎么样了?”

“很好。”陆湛道。

“那就好,我过两天要去岚城和瑞希基金会谈合作,正好顺路去看看她。”

陆湛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

怎么他身边的人一个两个都跟瑞希有合作。

“你爸说股东大会开立在即,你这段时间就安心留在淮城吧。”

沈明琇拍了拍他的手臂:“我替你去看你老婆,别太羡慕哦。”

陆湛:“……”

*

秋末冬初的季节更迭。

在深夜的一场雨后悄然完成。

一早,玻璃窗上泛起了浓浓白雾。

唐矜裹着羊绒毛衣,伸手把窗推开一个角,感受冷冽的空气吹拂面颊。

时间过得很快。

她来岚城已经快两个月。

项目进度比预期快了两周,不过这个消息她还没有告诉陆湛。

不到最后一刻总不能真正确定。

她不希望他听到好消息最后又落空。

这两个月除了按部就班的工作,唐矜还把自己的车技也稍加提升了。

她十八岁那年大姐便给她安排好了驾校,也顺利拿到了驾驶证。

但是唐矜开车的机会很少。

唐家有司机不说。

更多的时候陆湛也会派人接送她。

“三小姐今天开得比昨天稳当多了。”赵叔一脸欣慰道。

起初,唐矜还不熟练,也惧怕上路,车一多她甚至不敢变道,差点来了个岚城环城游。

赵叔在副驾帮忙看着,指导着,唐矜自己开了几天,慢慢就熟了。

当生活被‘学习’填满。

晚上推开门,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她就不会觉得过分孤寂了。

*

云栖会所。

江照白牵头办了场热闹的高中同学聚会。

陆湛原本兴致缺缺,被江照白连打五个电话催命才勉强现身。

包厢气氛喧闹,闲聊声,酒杯相碰,嬉笑,陆湛坐在沙发中央,却宛如局外人。

别人过来碰杯他倒是也应,却只是浅抿一口,大多数时候都垂着眼在翻手机。

江照白拎着酒杯过来,在他眼前晃了一圈:“老婆不在身边,连酒都不碰了?”

“手机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陆湛懒得理他。

没老婆的人懂个屁。

陆湛修长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全是陈拓给他发的唐矜的照片。

另一张沙发上坐着全是女孩子。

她们中间围簇着一个五官精致,气质出众的女孩。

“这么多年没见,校花还是这么漂亮!”

“就是,还是国外空气养人啊!”

夏筝习惯了众人的称赞,闻言都只是谦逊一笑,她的目光始终朝陆湛那边飘过去。

陆湛比高中时更耀眼了。

眉骨投下的阴影显露锋芒,平静表相,成熟气质,钱财权势光环加深,每一样都让人忍不住把目光长久停留。

夏筝终于坐不住。

端起酒杯往陆湛那边走。

然而刚迈两步,江照白横插一脚拦住了她。

“喝一杯?”

夏筝瞥了眼陆湛的方向,不动声色道:“好啊。”

靠窗的桌前,夏筝抿了口酒,状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听说陆湛结婚了?”

江照白翘着腿点头:“嗯,他小青梅,咱们高中那会儿她读初中,你也见过的。”

“那怎么今天没见到她,还是说,她还和上学那会儿一样,不好意思来?”

闻言,江照白脸上的散漫淡了几分。

他看向她:“夏筝,这话你放到我这儿就算了,别到陆湛面前说。”

“……怎么了,我就是随口问问。”

“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死心?”

夏筝脊背微僵,见瞒不住,她干脆也不装了,“你知道的,我喜欢了他很多年。”

“那又怎么样。”

“看在老同学一场的份上劝你一句。”

江照白轻抬下巴示意陆湛方向:“他的眼里只有他老婆和其他女人两种区别。”

夏筝眉头一挑,沉默。

“不信?”

江照白晃了晃酒杯,“你可以去试试。”

夏筝勾唇一笑。

端起酒杯踩着高跟鞋朝陆湛走了过去。

江照白望着她的背影啧声摇头。

要不是两家九曲十八弯沾了点远亲,他才懒得说这些废话。

江照白烟才抽了半截。

夏筝就回来了。

妆容依旧精致,眼底却浮着层狼狈。

连笑都带着勉强:“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照白扯了扯唇角,没留她:“慢走。”

江照白漫不经心地转过身,余光掠过沙发角落。

一抹清丽的白裙身影映入眼帘。

眼底闪过兴味,他薄唇微勾,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女孩身旁的位置,手臂随意搭在她椅背上。

带着几分熟络的语气开口:“好久不见。”

女孩眼睫微颤,像受惊的小鹿般整个人防备起来。

她仓促转头瞥他一眼,声音轻细。

“江……江师兄,好久不见。”

江照白懒洋洋地靠进沙发,目光盯着她白里透粉的侧脸。

“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别叫师兄。”

“叫我名字吧。”

见女孩咬着唇不语,江照白凑近几分:“还是说,你忘了我的名字?”

“没,没忘。”女孩慌乱地摇头,握着酒杯的指节泛了白。

江照白倾身再度逼近:“那叫一声我听听。”

女孩像被烫到了似的就要站起身来。

江照白反应更快。

长臂一伸,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也让她无法挣脱。

“跑什么?”

他低笑,姿态闲适:“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去看看我姐。”

女孩攥紧手心试图挣扎,脸颊烧得通红。

她比江照白低一届,她的姐姐和江照白才是同学,她今晚完全是被姐姐拉着来作伴的。

“看你姐干什么。”

江照白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凑得更近了些:“你姐有我好看?”

江照白的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

“怎么,不是你亲口对我说的,照白哥哥,你最好看?”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当年的回忆。

“……”

女孩彻底僵住了,眼睫无措极了飞快眨动。

见她脸红得快烧着了,江照白恶劣的心思才稍稍收敛,唇角却依旧挂着浪荡的笑意。

和陆湛玩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江照白抬眸一瞥,却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陆湛已经不见了。

靠,真是兄弟如衣服,散场都不带说一声的。

*

回到樾庭,全屋智能灯光自动亮起。

白炽灯照亮的是满室寂静。

陆湛解开外套扣子,径直走向主卧。

淋浴花洒下,热气氤氲。

洗漱台上小姑娘的一应生活用品摆放如初。

她仿佛还在他身边。

下一刻便会迷迷糊糊闯进来,结果被他吓一跳。

水珠顺着他的眉骨滴落。

陆湛的视线短暂停留,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陆湛只穿着一条灰色睡裤走到客厅,发梢还滴着水,几缕碎发垂落散在眉骨。

酒台前取出一瓶红酒。

和小姑娘上次独自在岚城小酌时同款。

淡甜醇香滚过喉间,他踱步至落地窗前。

夜色渐深,城市万盏热闹灯火映在眼前,衬得他身后更显安静。

打火机“咔嗒”一声。

白烟升起遮住冷寂面容。

陆湛转身,推开小姑娘的书房门。

书桌上的她看了一半的书依旧摊开着。

他抱手倚在书架凝视四周,没弄乱她的任何东西。

那张空荡的单人椅上只剩下一个抱枕。

陆湛视线落定,久远记忆涌现。

陆家的小书房里,那抹娇小的身影总是乖乖坐在书桌前看书,阳光透过窗台笼罩在她周身。

那时,他只需微微抬首。

就能望见她。

自此经年,深深住进了他眼底。

【作者有话说】

本章名为望妻石陆[眼镜]

第50章 你想我

◎好想你呀,陆湛哥哥◎

今天盛亦舒会来岚城,唐矜吃过早餐便接到明枝的电话。

她把泳衣装进包里,出门下楼。

在机场接到亦舒。

三人出发岚城郊区的一处温泉度假山庄。

自从大学毕业后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一路上哼唱着歌,谈起彼此的生活,回忆大学的过往糗事,三人笑作一团。

最让明枝和盛亦舒惊诧的还是唐矜和陆湛‘暗度陈仓’的那两年。

听唐矜全盘从头说起,那些她不得已说的谎,做的掩饰。

盛亦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唐矜不敢吱声。

“不奇怪。”

明枝说:“她老公是陆湛。”

和某人一样诡计多端。

度假山庄位于苍翠山峦的顶端,这里的温度比城中心要低个几度。

明枝预定了一栋温泉别墅,观光车从停车场把她们接过去。

今天是周六,游客也挺多。

度假别墅坐北朝南,前方是绵延起伏的群山,视野通透开阔。

唐矜觉得自己被各种文件数据磨炼了两个月的眼睛在此刻得到了洗礼。

别墅的花园里就嵌着一汪天然的温泉池,三人换好泳衣下水。

温热的天然泉水漫过周身,暖意裹着细微的气泡,仿佛连头发丝都得到了纾解。

“咦~”

明枝突然发现了唐矜后背有一处红痕,她眨了眨眼,明知故问:“这是什么呀~”

“好难猜哦,是蚊子咬的吗?”盛亦舒也凑过来看。

“那个蚊子难道姓陆?”明枝打趣道。

唐矜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这是陆湛四天前过来留下的。

他那一趟其实是和迟砚川谈合作,带着正儿八经的公事,干的事儿却半点不正经。

要不是她那会儿是生理期最后一天,她身上不可能只有那一处吻痕。

明枝还在揶揄调侃着,唐矜一向对和陆湛做亲密的事感到脸皮薄,这下更是藏也藏不住,慌不择路,于是双手掬起一捧水泼向她们。

“好哇矜矜,你学坏了!”

“近墨者黑!”

“就是,喂狗粮给我们就算了,你还先出手!”

明枝和盛亦舒立刻反击。

三人互相泼水,愉悦笑声延绵。

*

傍晚,陆湛从九洲集团离开。

进到车里他便扯开领带,眉眼冷淡如冰。

关何低声汇报他的明日行程,并暗暗观察他的脸色。

太太出差在外,陆总这两个月基本全程低气压。

很快,低气压得到释放。

唐矜的电话打进来了。

“陆湛……”

小姑娘带着微醺醉意的软绵话语从听筒传了过来。

只是念他的名字,却仿佛在用她的小手在轻捻慢拢他的耳朵。

陆湛知道她今天的行程,点开定位看了眼,还在温泉山庄,看来她们是边泡温泉又边喝了点小酒。

“宝宝。”

“宝宝在呀。”唐矜乖乖应。

陆湛低笑一声,她的声音拂过耳畔,连窗外晚高峰喧嚣的车流都不再觉得烦闷。

“那宝宝想我吗?”

“嗯。”

电话那头,唐矜一下又一下地啄着下巴,尽管陆湛看不见。

“哥哥,我好想你。”

她一字一句,声音里满是情真意切,不加掩饰。

静默两秒。

陆湛眸色微顿:“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好想你!”

唐矜嗓音甜软,带着藏不住的雀跃,仿佛人就在他臂弯,正用她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撒娇。

“好想你呀,陆湛哥哥……”

*

山里入夜温度低,清晨更是漫山遍野覆满白霜。

唐矜是被一团温暖包围的热意唤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坚实的胸膛里。

熟悉的青柠薄荷气息钻入她的鼻腔。

“陆……?”

她下意识地呢喃,然后猛地睁大眼睛,整个人僵在他怀中。

诶,我怎么睡在陆湛旁边了?

不对,是他怎么睡在我旁边了!

唐矜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后,目光由惊讶渐渐转变成了专注地打量。

她趴起来,唇角微扬地盯着面前这张脸。

她的手轻轻抬了起来,用指尖碰了碰陆湛的下巴,脸颊。

见他没醒,她又继续往上碰了碰他的鼻梁。

人前生人勿近的他,在她身旁睡着时会卸下所有锋芒。

碎发微翘,眉头舒展,他在她面前毫无防备。

“好遗憾啊宝宝。”

陆湛的眼睛还没睁开,但薄唇已经勾起笑,出口的话更是不正经。

“怎么只往上摸?”

唐矜:“……”

他还是不说话只睡觉的时候比较迷人。

手腕被他抓住把玩摩挲。

唐矜耳根忍不住泛起薄红,她清咳了声,故作镇定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矜记得昨天和明枝亦舒边喝酒边聊天,后面她不胜酒力,似乎先睡着了。

“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陆湛撑着手侧起身,看向她。

他挑着眉:“昨晚对我说的话全都忘了?”

唐矜茫然眨眼:“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好爱我,好想见我,一天都离不开我。”

陆湛凑近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哪有,我明明就只说了——”

唐矜急忙辩解,察觉不对又立时哑然。

“哦?看来你还记得。”

陆湛唇边的笑意更深。

唐矜静默两秒,抓着被子就把自己从头包住藏了进去。

陆湛沉笑,伸手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他抱着她趴到自己身上。

“只要你说你想我,无论我在哪里,都会用最快的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四目相对,陆湛的脸近在咫尺,轮廓分明,双眼灼热得仿佛能融化她从今往后的所有风霜。

唐矜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频率再一次突破了最高点。

*

从山里回来,周一,唐矜如常起床准备上班。

换好衣服出来,陆湛也已经帮她准备好早餐。

吃完,陆湛把围巾给她系上,打量她全身确定保暖得当,才送她到电梯口。

等电梯间隙,唐矜想了想,转过身看他:“哥哥,你等我回来。”

“过来。”

陆湛朝她伸手。

唐矜走过去,仰头。

陆湛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知道,会等你回来。”

如今可不就是她说什么他听什么,小姑娘哄他越来越有一套,他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自然也愿意配合。

按照以往,陆湛过来岚城,唐矜也会休息。

今天她却一反常态。

因为这是她最后一天去东盛上班,但她瞒着陆湛,也让陈拓别说,她想给陆湛一个惊喜。

等今晚的饭局结束,她便回来告诉他,她可以跟他一起回家了。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别的话。

她想跟他说。

然而,从怡景苑出门后,唐矜总觉得有道视线在窥视自己。

可她几次回头,却只有路人和寻常车子。

“三小姐,怎么了?”赵叔见她神色不对。

唐矜往后又看了看,摇摇头,没放在心上:“没什么。”

典晟和东盛的首次合作圆满结束,总结会议上,唐矜代表典晟发言,完毕,会议室掌声雷动。

傍晚是双方对接人的饭局,也是东盛为典晟举办的饯行宴。

“唐经理,期待下次再合作。”

辛秦举杯对唐矜说:“敬你!”

“感谢,合作愉快。”唐矜微笑着与他碰杯。

辛秦目光追随她的背影,也是过后他才知道,原来唐矜的先生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那位。

万幸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否则怕是福祸难料。

同时也对唐矜更加另眼相看,凭着那位的身份地位她怕是在淮城横着走都行,却来到岚城,甘愿降心俯首,虚心请教。

饭局过半,唐矜起身去洗手间。

她今天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脖子上系的围巾是陆湛的,灰色,和她的穿搭很配。

洗手,擦干,唐矜准备调整围巾,就在这时,镜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唐矜心里一咯噔,她迅速回头看了眼,却又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她纳闷。

从洗手间出来,穿过走廊再拐个弯便能回到包厢。

然而唐矜身后已有两道暗影从中间的空包厢走了出来,紧随,逼近。

陈拓在席间周旋,却久不见唐矜身影,她的包还在椅子上。

陈拓瞥了眼,心里还是莫名犯嘀咕,他起身走了出去。

然而陈拓找了一圈,都不见唐矜的踪迹。

正准备叫来服务生问一问。

余光却被一道折光闪过。

陈拓视线落定,发现被丢在角落里的竟然是唐矜的婚戒。

陈拓暗道不好。

一面让人调监控,一面立刻给陆湛汇报。

*

气味齁鼻的面包车厢里,唐矜被捂住嘴巴,双手也被反绑着。

她暗暗挣扎着,绳子却收得更紧,仿佛要磨破她的手腕。

唐矜缓了缓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要绑架自己。

她脾性温和,也从不与人结怨。

还是说她挡了谁的财路?

唯一庆幸的是她的手机被他们从大衣兜里翻出来却没关机。

面包车还在行驶,忐忑不安中,唐矜忍不住心口发涩。

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跟陆湛说,明明今晚她就可以都告诉他了。

现在她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大哥,我们被摄像头拍到了怎么办?”

“慌什么,荣哥说了,只要绑了这个女的,就等于拿到了一座金山!”

正当这两人暗自得意时,驾车的司机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大哥不好了!后面有车追上来了!”

“草,怎么这么快?”

面包车后方,一辆黑色迈巴赫正在极速逼近。

陆湛面色阴沉,双手紧握方向盘,脚下油门一踩到底。